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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一证首载于《黄帝内经》[2],在《素问•风论》[2]中称之为“首风”、“脑风”。《黄帝内经》认为头痛之病位主要在肾,并指出外感与内伤是导致头痛发生的主要原因。外感风、寒、湿、热等邪所致者,如《素问•奇病论》所载:“帝曰:人有病头痛以数岁不已,此安得之,名为何病?歧伯曰:当有所犯大寒,内至骨髓,髓者以脑为主,脑逆故令头痛,齿亦痛,病名曰厥逆。”[2]内伤所致者,如《素问•刺热篇》曰:“肝热病者,小便先黄,……其逆则头痛员员,脉引冲头也。心热病者,……头痛面赤无汗,……肺热病者,……头痛不堪,……。”[2]东汉•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论及太阳、阳明、少阳、厥阴病头痛的见症,并列举了头痛的不同治疗方药,如厥阴头痛“干呕,吐涎沫,头痛,吴茱萸汤主之。”[5]金代•李东垣将头痛病机分为外感与内伤,如《内外伤辨惑论》中说:“内证头痛,有时而作,有时而止;外证头痛,常常有之,直须传入里实方罢。此又内外证之不同者也。”[12]元代•朱震亨认为头痛多由痰火所致,如《丹溪心法•头痛》所载:“头痛多主于痰,痛甚者火多。”[8]《丹溪心法•头痛》中还有痰厥头痛和气滞头痛的记载,并提出头痛“如不愈各加引经药,太阳川芎,阳明白芷,少阳柴胡,太阴苍术,少阴细辛,厥阴吴茱萸”[8],至今对临床仍有指导意义。清代•王清任大倡瘀血之说,提出瘀血是头痛发生的重要致病因素,认为他法治疗头痛不效时,往往为瘀血阻于脑络所致。如《医林改错•头痛》论述血府逐瘀汤证时说:“查患头痛者无表证,无里证,无气虚,痰饮等证,忽犯忽好,百方不效,用此方一剂而愈。”[13]
1现代医学研究
高血压病是指以动脉血管收缩压和(或)舒张压升高,常伴有心、脑、肾等器官功能性或器质性改变为特征的全身性疾病。按2007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及世界高血压联盟(ISH)关于高血压治疗修订指南中所规定的高血压定义:高血压(EH)是指在未服用抗高血压药物的情况下,收缩压(SBP)≥140mmHg和(或)舒张压(DBP)≥90mmHg。年龄一般在40岁以上,男女发病率大致相等。
1.1病因病机
中医学认为高血压病的发生主要与肝、肾两脏的功能失调有关,发病机制主要为上实下虚:上实为肝气郁滞,肝火、肝风上扰,气血并走于上;下虚为肾阴虚损,水不涵木,肝失所养。其病因病机归纳起来主要有情志失调、饮食不节、久病过劳、先天禀赋异常,导致机体阴阳失衡、脏腑气血功能失调。本病早期多为肝阳偏盛,中期多属肝肾阴虚,日久阴损及阳,晚期多属阴阳两虚。现代医家也就高血压病的病因病机发表过各自的独到见解,现大致归纳如下:赵瑞红[14]认为高血压病的发病机制主要是在各种病理因素作用下导致机体的阴阳平衡失调,若机体长期处于此种失调状态,则容易导致肝肾阴虚、肝阳上亢,并提出高血压病早期多属肝阳上亢,以后由阳亢逐渐变为阴虚阳亢,最后阴损及阳而呈阴阳两虚。柳静等[15]认为气血失调是引起高血压病的最直接原因,病理机制为气血逆乱。血在气的推动下循于脉道,环周不息,当气血两者保持平衡状态时,人体脏腑组织的生理功能就能维持正常;相反,当这种动态平衡遭到破坏时,就可能出现气血逆乱。李军等[16]认为痰瘀既是高血压病的致病因素,也是高血压病的病理产物。其病位在肝,根源在肾、关键在脾。痰浊或瘀血为病,起病之初或未兼之,然病久则痰病累血,血病及痰。
1.2辨证分型
2002年修订的《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17]将高血压病分为4型:肝火亢盛型、阴虚阳亢型、痰湿壅盛型和阴阳两虚型。这也是目前大多数学者在高血压病辨证时参照的标准。《心血管科专病中医临床诊治》[18]将高血压病分为6型:肝阳上亢型、阴虚阳亢型、肝肾阴虚型、血脉瘀阻型、阴阳两虚型和痰浊中阻型。《中西医结合实用心血管病学》[19]将高血压病分为5型:肝火上冲型、肝阳上亢型、阴虚阳亢型、阴阳两虚型、肝阳暴张肝风内动型(高血压危象、高血压脑病)。多年来,各医家在个人临床实践以及病因病机的认识中对高血压病的证型又有了不同的划分标准。黎秋明[20]将高血压病分为6型:肝阳亢盛型、肝火旺盛型、水不涵木型、心肾阴虚型、气阴两虚型和阳虚型。祝谌予[21]将高血压病的证治分虚实两部分,实性高血压病常见于高血压病初期,多因肝火上炎、肝阳上亢所致;虚性高血压病分4型:肝肾阴虚型、阴阳两虚型、肝风夹痰型和瘀血阻络型。郭维琴[22]将高血压病分为6型:肝火上炎型、痰湿中阻型、瘀血阻络型、精血不足虚风内动型、肝肾阴虚肝阳上亢型、脾肾阳虚型。
1.3现代临床和实验研究
现代医学的飞速发展为“四诊”手段的拓展提供了良好的技术支持和契机。现将近年来有关高血压病的辨证分型与相关实验指标关系的研究分述如下:超声心动图是目前应用广泛、简便易行、重复性好的无创性方法,能够较准确地测定室壁厚度、心腔内径,测算出反映心室舒张收缩功能的指标,从而准确地评估心功能。龚乃鹃等[23]通过对200例高血压病患者心脏彩色多普勒超声数据的研究,得出结论如下:高血压病无论实证、虚证均有左室功能不全和功能减退的表现,但虚证阴虚阳亢和阴阳两虚型较实证肝火亢盛和痰湿壅盛型左室功能障碍程度更严重;在心脏的收缩泵血功能方面,肝火亢盛型与阴阳两虚型在SV、EF、FS、CO上有着显著性差异。高树彪等[24]通过对120例高血压病患者心脏彩色多普勒超声数据的研究,得出结论如下:高血压病各证型组与对照组比较,E/e比值均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高血压病不同证型之间E/e比值的变化规律为:阴阳两虚型>阴虚阳亢型>痰湿壅盛型>肝火亢盛证。高血压病中医证型的演变规律与E/e比值变化规律有高度的相关性,E/e比值可能成为高血压病各中医证型客观化评价的参考依据。
李秋菊等[25]对128例高血压病患者的动态血压分析结果显示:收缩压升高幅度依次为:肝火亢盛型>痰浊壅盛型>阴虚阳亢型>阴阳两虚型。各证型患者24h平均血压依次为:痰浊壅盛型>阴阳两虚型>阴虚阳亢型>肝火亢盛型。血浆血栓素B2(TXB2)是强烈收缩血管的内源性血管活性物质,是参与高血压病形成和发展的重要物质之一。靳利利等[26]对252例高血压病患者的TXB2进行检测分析,结果如下:各证型TXB2明显高于正常对照组,阴虚阳亢型与气虚痰浊型的TXB2含量明显升高,分布规律为:阴虚阳亢型>气虚痰浊型>肝火亢盛型>阴阳两虚型。一氧化氮(NO)是最主要的血管舒张因子,临床上常测量NO的含量来表达血管内皮功能。内皮素(ET)是迄今为止已知最强大的内源性血管收缩物质。冯宁娜等[27]通过对93例高血压病患者血浆NO、ET的检测,得出结论如下:与高血压各组(气虚痰浊组、阴虚阳亢组、肝火亢盛组、阴阳两虚阻、正常组)相比,正常组血浆NO、ET较气虚痰浊组有统计学意义(P<0.05);高血压各组间比较,气虚痰浊型组患者较其他组血浆NO明显减低(P<0.05),ET较阴虚阳亢型组、阴阳两虚型组明显升高(P<0.05)。王曦云等[28]对120例高血压病患者的血清胰岛素水平定期检测,并计算胰岛素敏感指数(IAI),结果显示:原发性高血压患者IAI显著降低。张瑞等[29]发现高血压病患者的血流变学多项指标异常,且与正常对照组比较差异有显著性,主要表现为全血黏度增高,其中的血细胞比容增高是血液黏度增高的重要因素。张志斌等[30]运用统计学方法对320例原发性高血压患者的血脂进行检测,分析结果如下:肝火亢盛型高血压病患者的甘油三酯(TG)水平明显高于其它各证型,且TG异常增高的比率也显著高于其它各证型,其载脂蛋白B(ApoB)水平也显著高于阴阳两虚型。王承龙等[31]通过对662例原发性高血压住院患者血浆同型半胱氨酸(HCY)水平的检测与分析,得出结果如下:血浆HCY水平在四个中医证型组中差别有显著统计学意义(P<0.01),其浓度水平依次为:痰湿壅盛型>阴阳两虚型>阴虚阳亢型>肝火亢盛型(P<0.01)。
由此可知,血浆HCY水平与高血压病中医证型间有一定的相关性,可将其作为高血压病中医证型分型的客观指标之一。徐邦杰等[32]通过对高血压病患者不同证型的血尿酸水平比较,得出各证型血尿酸的升高水平为:阴阳两虚型>痰湿壅盛型>阴虚阳亢型>肝火亢盛型。朱贤慧等[33]通过对120例高血压病患者早期肾脏损害标志物(尿β2-MG、血β2-MG、尿mALB)检测,发现高血压病的辨证分型与早期肾脏损害标志物存在着临床相关性,尤其是在肝火亢盛证与其他证型中,尿β2-MG、血β2-MG存在显著性差异。王伟等[34]对81例原发性高血压患者AGT基因M235T位点的基因多态性分析显示:AGT基因M235T多态性与原发性高血压具有显著相关性(P<0.01),肝火亢盛型患者其M235T突变频率明显增加。
2问题与展望
综上所述,高血压病(眩晕、头痛)的病因病机主要与肝、脾、肾有关。因各医家思路不一,证型纷繁复杂,尚未形成统一。病证结合缺乏量化依据、结论不统一,造成一种在治疗效果和疾病发展预后方面的空缺。中医擅长“辨证治疗”,西医擅长“辨病治疗”,两种方法各有特色,但亦均有其局限之处。如何在高血压病方面将两者结合是我们所研究课题的学术思想所在,对于高血压病的辨证应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思路进行更为全面和系统的阐述,并根据临床资料、实验室检查结果和相关指标研究特征,建立起高血压病的病证结合体系,将高血压病的中医辨证与西医诊断真正地结合起来,以达到更好的治疗目的,从而为高血压病的定性、定量和客观化标准提供依据,为临床治疗的准确性奠定基础。
作者:尹宝韩立民单位:江西中医药大学赣南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