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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照舒婷诗作中的宗教文化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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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照舒婷诗作中的宗教文化

一、理想

舒婷诗作无疑是时代的产物。她亲历了那个特殊年代的特别之处,民族的灾难已经深入她的内心世界,让她感受到了精神世界的空寂、愚弱、卑劣。她把自己的感受内敛起来,用心去体悟身边的人与事,鼓足勇气的精神追求只剩下了苦楚、无奈、失望。然而,舒婷并未就此而沉寂下去,她反思、思索,面对眼前的一切,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她要用毕生的精力去追寻自己的理想与信仰。这种精神特质与基督教要义有着极为相似之处。舒婷选择了诗歌,用诗歌来表达渴望祖国能日渐强盛,希望人与人能真诚交流。宗教与理想是基督教典籍《圣经》的核心内涵。从《创世纪》中的伊甸园,到《启示录》尾篇的新天地,贯穿始终的是对理想世界的憧憬。在《新约•福音书》中,详尽地为我们阐释了这种美妙的憧憬。同时,对基督的身世以及升华的基督教精神都有所诠释,为我们对要义的理解做出了精准的描绘。在教义中,基督是苦难世界的救世主,更是精神理想的体现者。他承载着艰巨的使命来到人世间,亲受人身之苦、亲历人生困境,并最终亲身担当苦难。他在十字架上受难,为人类赎罪并拯救人的心灵、唤醒人的精神。这种纯净的理想主义精神,在舒婷的诗歌中有着具体体现。她把自己的诗歌理想喻为自己的“上帝”,她愿意每天都虔诚地背起心灵的“十字架”,抒写自己的诗篇。无论时代如何的沉重,舒婷毅然决然地坚持着她的信仰,高唱理想主义自然会有沉郁痛苦的音符,民族的苦难也在深沉的悲哀中展示。然而,坚定的态度融解了这份苦难,默默地坚毅地承担起这份苦难:“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祖国呵,我亲爱的祖国》)痛苦和忧伤弥漫在舒婷的诗意中。这种诗意的根源不是单纯的时代苦痛,而是诗人自身的信仰,即:我的理想与追求。身边的人对舒婷不理解,埋怨不断。而孱弱的她却显现出无比的执着。这种极为不协调的种种,形成了鲜明的“落差”,舒婷必然接受痛苦的煎熬。正因痛苦,理想才变得更有意义与价值。为此,舒婷的理想主义精神已融入血液,自然宿命般的责任感和献身精神呈现在诗篇中,让读者沉浸其中深思其意。

二、责任

舒婷用诗篇记录下了一代人的心灵轨迹:惶恐与无奈、迷惑与思索、激愤与热情。真实的记录是要唤醒依旧睡不醒的人们,唤起已觉醒但无反思的人们。要让大家铭记那段历史,铭记这份教训。作为这个苦难时代的忠实的记录者,这何尝不是诗人责任感的体现呢?诗人将看到的和听到的故事,以及那些熟悉的背影、遥不可及的背影,那些种种密布的“记忆天空”,都忠实地记录下来,愿为他们整代人去作证!诗人用自己的诗篇做到了(如:《献给我的同代人》《一代人的呼声》《流水线》等)。舒婷用柔弱的身躯承担起了时代赋予她的特殊使命。她用情、用爱、用真,记录下这个时代的一切一切。当然,有责任感就会有担当,有担当就会有痛苦折磨。耶稣对自己的门徒有要求,必须背着十字架跟随自己,不仅仅是外在的追随,更是精神上的绝对追随,否则就不是我的门徒!那么在《圣经》中反复提到的十字架到底指什么呢?一种信仰、一种担当,可以为理想为信仰承受一切的苦难。耶稣与他的门徒们的意识深处,有着深沉的使命感与责任感。舒婷有诗语,她认为世间的一切都“孕育未来”,然而未来的种种都会在昨天慢慢滋长,她愿意把一切放在肩上。这种无畏的情怀、激情的诗意,正如基督教的圣徒们的情怀一样,对理想执着,对信仰坚定,随时都可以用整个生命去捍卫自己的理想与信仰。从这点看来,舒婷本质上是带有宗教色彩的。

三、博爱

《圣经•马太福音》的核心教义就是告诉我们,“爱”是基督教永远的精神。当耶稣被问及,所有的诫命中什么才是总纲?他毅然地回答道,衷心去爱主,尽心去爱人,爱人如爱己。主,就是我们的上帝。上帝看到人类的精神混沌,不忍心让人类堕落下去,于是让耶稣来到世间,用耶稣的肉身与精神去感知并最终救赎人类。这种爱就是一种无法比拟、至高无上的爱。只有遵照“爱人如己”的教诲,才是真正对上帝的敬、爱。从某种意义上说,基督教教义中的爱已经不是我们普通人所理解的互敬互爱,而是一种超越,一种更高层次的精神追求。舒婷诗歌中的“爱”有着广阔深刻的蕴含。她以女性天然的温柔纯洁去真挚地感知世界,用无私的爱去宣扬她所理解的“人性”“自由”和“爱”。“爱”是舒婷诗歌的灵魂,是她情感意识中供养的神明。舒婷在她的散文中,不止一次地倾述,现在的人们急需要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彼此的信任与温暖。舒婷想尽自己所能,摘掉所有虚伪的面具,真情实意地用诗歌这种表达方式,表现诗人对“人”的真切理解与关怀。她关怀同代人,“……我们的心事/总是没有读者……也许路开始已错/结果还是错……”(《也许》);她感恩家人,“我的甜柔深谧的怀念”“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声的古井”(《母亲》);她关心朋友,“你拱着肩,袖着手/怕冷似的/深藏着你的思想……我愿意是炭/想这样安慰你……(《赠》);她关注情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致橡树》)……舒婷的人生宗教,在“爱人”与“自爱”中展现。其中,默默无语的爱、倾心相知的爱、灵魂救赎的爱……总让我们体会到有种基督教文化的味道。正是这种味道,让我们的精神倍感清爽神往。

舒婷的诗歌里,对亲人的不舍、对朋友的挚爱、对国家的深情等,都蕴含着她浓浓的情感追求。这种追求来源于她的信仰她的使命,因此她的诗歌里处处升腾着强有力的生命感与使命感。她这种诗性表达,恰恰与基督教义中的精神稳稳合拍,达到精神共鸣与延伸。在相遇相融中,升华出自己的精神信仰。因此,在舒婷的诗歌中,也有一些与基督教精神相异的思想存在。基督教教徒的教义有着很多的诫命。“宽恕”,便是其中之一。《圣经•马太福音》里就记载着这样一个特别的“宽恕”。彼得在自己的生活中,总会有许多的困惑。有一日,他询问耶稣,倘若最亲的弟兄把我得罪了,我该宽恕他多少次呢?七次可以吗?耶稣笑笑回答他,七次?七次不够的,怎么也该到七十个七次。这种“宽恕”意识,在舒婷诗意里有表达吗?“绝不宽恕”!在舒婷的意识里,因为那段沉重的历史史实,让自己有着刻骨铭心的体验。为了追寻理想、捍卫信仰,诗人绝对不轻易宽恕。舒婷的不宽恕并不是因生活的不公平而借此报复社会,而是很理性很冷静的,“为了孩子们的父亲”“我要求真理”,捍卫理想,对民众负责。在上帝面前人人都是有罪过的,不完整有缺憾的。基督教教义要人们学会宽恕,人与人之间不必苛求,彼此都不是完美的。与此相比,舒婷笔下“我要求真理”,不宽恕则更充分体现出她的责任感,不单是整个民族的更是整个时代的。对于那些愚弄人民、摧残理想、破坏信仰的人,绝对不可以宽恕。舒婷诗句中,也时常会有我“无力”、我“脆弱”、我“哀伤”等语汇。从表面看来,似乎与人人面对上帝祈祷时的苍白无力、软弱无助的状态很相像。上帝万能,人类无助。万能者才会对无助者救赎,无助者才会在心底有所慰藉。人类认为自己软弱无助,其实是否定自我,认为自身已经无能为力,只有全身心投入上帝的怀抱,才会有希望有光明。舒婷诗句中有无助,但诗意的精神世界是饱满的、充满力量的。当人们从噩梦中醒来时,感到虚无幻灭,但能静下心来去思索去反视,对个体价值与命运有深入的思考。理想追寻、责任担当,这就是舒婷要在诗意中最终阐释自己的人生境界。

追寻、担当必然有焦灼的痛苦,正因痛苦,诗人思想才会更加成熟,在“否定—肯定—否定—肯定”中螺旋上升,提升自己的认识,坚定自己的追求,让自己的精神世界不再飘渺,即使在“晦重的夜色里”迷茫,被狂风推送的摇曳小舟,“我”一定不会沉沦,因为我心灵的“灯”永远都亮着。舒婷不是一个基督教徒,但深邃的宗教情感使舒婷的诗作有了与众不同的情怀。细品诗作,感受到她的诗意中的宗教情怀与精神,并不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宗教本身。她把这种特有的情怀与情感归结为自己对诗歌的倾心。在散文中,她提及在自己的生命中如果有保护神,让自己用心祈祷,那她一定会默语自己的诗行!诗篇中多次出现“我的诗”,这一语向完全可以被她诗意中的其他意象置换,如,“祖国”、“兄弟”、“土地”、“鸢尾花”、“蔷薇”等。在基督教的信仰中,人的无助与孤独、痛苦与挣扎,都渴求于无所不能的上帝,希望上帝的爱能播及给他们阳光,赋予他们力量。舒婷的诗境中也有悲楚无助的小人物,但他们并没有就此放弃一味地否定自己乞求上帝,而是转化为“要是没有离别和重逢/要是不敢承担欢愉与悲痛/灵魂有什么意义/还叫什么人生”(《赠别》),“这是我们各自的不幸/也是我们共同的苦哀/因为我们对生活想的太多/我们的心呵/我们的心才时时这么沉重”(《秋夜送友》),只有经历了这种痛苦才会让自身的追求完美、纯粹。倘若你“孤单”,请与我“相会”,我们彼此真心相视,“笑颜”会将一切的“斗争与欢乐”形成永恒的诗篇,舒婷做到了。

作者:王辉 单位:太原学院科研处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