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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摘要】《第七交响曲》是普罗科菲耶夫创作的最具代表性的交响乐作品,也是最具有古典主义形式和浪漫主义内容的一部作品。该作品在创作手法上将雅与俗、革新与继承、现代性与易解性完美的统一起来,融抒情性、民族性、创新性为一体,从而使作品具有宽泛性的创作理念。这种创作理念也是现代音乐艺术发展的一个有代表性的方向。
【论文关键词】普罗科菲耶夫《第七交响曲》创作特征艺术特征
一、《第七交响曲》的基调——抒情性
“普罗科菲耶夫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抒情性”,这几乎体现在他所有的作品中。普氏曾把他的创作发展归纳为几条线:即,古典的线、创新的线、运动的线和抒情的线。其中“抒情的线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或者说到较晚才受到人们的注意,后来我对它越来越重视了。”成熟时期的普氏那种独特的抒情风格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艺术高度,《第七交响曲是这个时期抒情作品的杰出代表。它继承了《古典交响曲》在传统中追求创新的优美的抒情性所奠定的美学基础,即构思严谨、结构清晰、语汇凝练,从而使该作品具有古典主义的形式和浪漫主义的内容,成为一部诚挚抒情的交响乐。
从整体上来看,《第七交响曲》在和声上显得单纯而明朗,织体上显得简洁而清晰,管弦乐配器则更是音色绚丽、奇彩万千。然而决定交响曲抒情性的关键因素则是他那秀丽清澈、动人心弦的旋律。旋律是作曲家创作的心声,是他音乐抒情性的灵魂。它们从容流露,正像普氏其他晚期作品一样,旋律幻想的无穷无尽实在惊人。比如第一乐章的主部主题与副部主题(特别是再现部的副部主题)具有宽广的音域,音区落差可达两个八度以上,这就使得他的音乐具有气息宽广、开阔的特点。但是这里丝毫没有人为的自我陶醉和情感沉沦的过度的浪漫主义特征,而是采取了适度的、理智的和普遍的感情。正所谓“本色中见奇丽、质朴里显激情”,这种客观的抒情性正是《第七交响曲》感人的艺术魅力所在,它讴歌着对青春的愉悦之情。普氏是一位抒情大师,“抒情走向是他作为20世纪作曲家最独树一帜的傲人之处。”
二、《第七交响曲》的灵魂——民族性
对于普氏的艺术观来说,他有一种民族自豪感与由此产生的在音乐中对俄罗斯民族风格的强烈追求。他永远以自己从属于俄罗斯文化而感到骄傲,捍卫着俄罗斯在现代音乐中的主导作用。在侨居国外的漫长岁月中,也并没有动摇普氏对俄罗斯的爱。他从国外寄回来的信中写道,“有一股不可遏止的力量把我引向俄罗斯。”在《第七交响曲》中也浸透着强烈的俄罗斯民族因素,这在他所有的作品中也是最具有民族主义倾向的。正因如此,所以很容易为人们所理解。这种创作中的俄罗斯民族风格,既表现在他的旋律与和声的特征方面与民间的和古典的传统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表现在他的音乐形象的个性方面,时而是壮士般的雄伟,时而是矜持的抒情,时而是尖刻的嘲笑与挖苦。俄罗斯民族特征还明显的流露在采用民间悠长歌曲特有的旋律发展的歌腔变奏手法上:也流露在多方面接近俄罗斯“交替调式”的透明的自然音体系上:还流露在倾向于有时接近民间支声性的自由复调上。这种民族性还表现在他面向俄罗斯童话故事,面向俄罗斯民歌,面向俄罗斯生活,将俄罗斯民族本质的英雄主义得以史诗性的表现。
当然,普氏在保持民族风格的同时并没有主张民族关门主义,他对于其他民族艺术产生的主题、题材、音乐形象与俄罗斯的主题同样感兴趣,甚至在体现非俄罗斯的生活场景时,仍然保持自己创作的独特的民族素质。《第七交响曲》中的民族色彩,不仅具有民族思维的特性,也还突出自己的创作臆想的个性。作曲家通过民族风格走向现实主义、走向表现更大的真实。肖斯塔科维奇曾说:“普罗科菲耶夫为俄罗斯音乐文化做出了重大无比的贡献。他作为一位天才作曲家,发展了俄罗斯古典音乐大师格林卡、穆苏尔斯基、柴科夫斯基、鲍罗丁、里姆斯基一科萨科夫和拉赫马尼诺夫留给我们的创作遗产。”
三、《第七交响曲》的风格——创新的纯朴
《第七交响曲》是一部迷人的作品,它不同于史诗性的《第五交响曲》,也有别于戏剧性的《第六交响曲)。这部交响曲是普氏在创作旺盛时期所产生的,特别体现了他风格的明朗化——“创新的纯朴”。它是属于这一类作品:很难用言词来说明,作品中一切都是这么古典纯朴、透明,所有细节都是这么精美细腻,在艺术上又都是这么完美,因此技巧倒不怎么显著。它没有张力与冲突,也不以复杂的管弦乐配器手法自我炫耀。由于它过于“纯朴”,有些片面理解交响乐意思的音乐家,曾把这部作品解释为“无冲突”或者“非交响乐”的范例,因为其中既没有鲜明表现正面与反面形象的冲突,也没有传统的善战胜恶的戏剧性斗争。当然,这些是交响乐的重要标志。但不是唯一的标志。赋予作品以真正交响气息的是居于一连串生活体裁的或者童话故事的形象之上的那些基本主题——这几个主导主题强烈的颤动着我们时代的脉搏:光明的肯定生活的主题(第一乐章的副部与终曲的尾声),这是人类精神勇敢无畏与无限强大的主题,是热爱生活的主题,人们可以从中闻到对自己的力量和自己的将来感到心绪安宁与充满信心的味道对生活、对人作英明与善意沉思的主题(第一乐章开头,第三乐章的基本材料):你还可以同作曲家一道,看到一些日常生活的场面(第二乐章的圆舞曲):爱上那个不大发笑可又没有一点可怕的幻想奇迹的世界(第一乐章的结束部):在你眼前闪现的童年时代的生动形象,是通过戏谑的、海顿式的雅致舞曲(终曲的基本主题)或者有点像玩具的进行曲(终曲的中部)造成的等等。作曲家仿佛用音乐在说:“世界是美的,生活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繁荣昌盛起来,虽然我们中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到这一点。”
《第七交响曲听众感到迷恋的不仅在于交响乐基本形象的美,而且也在于体现这些形象的特别独到之处。到处都是纯朴陈述的情况下,我们不难从每一个旋律的曲折、从狡狯的节奏重音、从自由的俄罗斯式的歌唱性的复调衬腔、从他喜爱的转调进行与离调、从由纯音色丰富的与精美的配器等方面,发现普氏的独特风格。在普氏这样的音乐里,人们看到了一种独特的“精神个体性形式”;它清新、奇丽,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浩瀚的音乐海洋中,不断的散发出夺目的光彩,点缀着色彩缤纷的艺术世界。
四、《第七交响曲》的创作理念——宽泛性
纵观《第七交响曲》的创作,我们看到,作曲家既不排斥古典传统,也不拒绝现代风格。在创作理念上采取了一种宽容的心态,汲古纳今,取长补短,为我所用。作品跨越了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的分野,将传统的调性手法和旋律结构同20世纪风格融的极为自然,走出一条能为当代听众提供雅俗共赏作品的创作道路。这种宽泛性的创作理念,印证了英国音乐学家莫卡纳1944年所预见的:“未来的音乐将会是既有古典体系那种调性清晰与逻辑性,又有纯半音主义所赋予的那种自由和范围宽泛的表现方式。同时也预见了音乐艺术在经历20世纪剧烈的变革后,在多元化态势的今天,“作曲家仍把浪漫主义的传统音乐语言与新的表现手法结合起来,利用过去已经积累的新的表现手段结合传统音乐语言进行创作,重新写起有调性的音乐,或至少不再坚持无调性。”这种宽泛性的创作理念,更加趋向于综合性与多样化,作曲家在更加广阔的领域里,施展他们的才能和想象力。
在20世纪的音乐常常为理念和宣言所驱使,似乎与艺术的关系越来越远的情况下,普氏是一位不为别的、只为写音乐而写作的作曲家。他一生迷恋阳光,曾经以“您对阳光有何见解?”来提问他的一些朋友,问题充分反映了他的性格。巴尔蒙特称他是“阳光富翁”,而指挥家费舍尔贝格则写道:“亲爱的谢辽莎,您和您的音乐就像是阳光”。而罗杰日斯特拉文斯基也形容说:“的确,普罗科菲耶夫的阳光是多样化的,他的音乐鲜明如阳光,温暖如阳光,他就像阳光一样照射着大地。”《:第七交响曲是一部“阳光”交响乐,它以其高度的艺术魅力为普氏的创作生涯做出了光辉的总结。作品高度的抒情性、宏伟的史诗性、强烈的俄罗斯民族性等等,这一切在“无旋律的2O世纪”开出赞新的旋律风格的灿烂花朵,使普氏的《第七交响曲)成为20世纪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