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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古籍中道家语言文化论文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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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古籍中道家语言文化论文

1中医体系建立后,道家、中医用语在优化重组中传承文化

医籍用语的产生不仅有语言本身的内部因素和外部语言因素,还有更广泛的社会因素,文化发展导致文字、语言的差异。中医古籍用语受到时代用语习惯的渗透、影响。“晋唐时代,社会治乱相间,政权频繁更迭,社会哲学思想错综交替,出现了儒、道、佛纷争并存的局面。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中医学不可避免地深受这3家文化思想的冲击和影响。”[2]至迟晋唐后,中医用语通过优化、重组道家用语,形成中医用语特色。研究道家用语的社会背景对医籍用语的影响可以使研究视角更加开阔,综合社会和文化因素,向文化学角度延伸探讨中医古籍道家用语的产生、演变。不论从语言学角度入手来研究文化,还是从文化的角度来理解语言,都可以对中医古籍道家用语现象进行新的文化阐释。

1.1医家用语在道家语言传承基础上的超越自道家思想创兴及至晋唐,尤其唐代皇族崇尚老子,道家在唐展达到鼎盛。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道家、医学关系也更加密切,但随着中医自身学术体系的不断健全与完善,道家用语融入后被更多地赋予中医自身学术内涵,医籍用语形成自身特色,道家用语痕迹变得模糊。孙思邈将医学理论与养生实践结合,《千金要方•食治》:“若能用食平疴,释情遣疾者,可谓良工,长年饵老之奇法,极养生之术也。夫为医者,当须先洞晓病源,知其所犯,以食治之;食疗不愈,然后命药。”孙思邈对食治与药治的利弊得失分析透彻,指出药治应在食治无效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这显然是医家食治在道家食疗养生基础上的医学阐述。历代医家都以道家养生文化思想为基础,从食疗、本草、养生一体化汲取道教药补养生思想。元代《饮膳正要》服苍术方取自《抱朴子》,《抱朴子》中南阳文氏服苍术后效果超常,但葛洪仍将苍术视为下药。道家中上药、中药多为金属矿石类药物,认为草木类补益药只能延年不能成仙属于下药。医家虽然也吸收道家药食养生思想,但从医学本体出发更为理智。医家汲取发挥的多是地黄、苍术、茯苓、远志、菖蒲、天门冬等草木类药物对人体治疗时的补益功效,道家强调神仙必有、长生可至等养生观念并没有为医家接受,医家更多是选择性继承道家有效药物的养生经验,“道医相融”两者互相融合促动。

医家经典中很多中药都是道家摸索而形成的经验。《抱朴子•仙药》列上百种药物,《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收录了茯苓、麦门冬、枸杞、天门冬、黄精等道家养生常服食药物,这些药物同时也成为后来常用中药。《素问》有四乌贼骨一藘茹丸、食疗方秫米半夏汤等;《神农本草经》将薏苡仁、大枣、芝麻定为上品药;张仲景《金匮要略》有饮食调养(禁忌)专篇;孙思邈更是提出“食疗不愈,然后命药”。道家以食疗补充人体元气,配合气功、导引来延年益寿;中医食疗更注重临床,以食疗调和阴阳来防病祛疾,药食同源孕育了中医药文化根基。食疗在隋唐达到兴盛,与道家学说在这一阶段的影响力增强有关。隋唐道家、医家同时对食疗研究推进下,医家与道家食疗理论逐渐融合,形成五味相调、性味相胜、以类补类和所宜所禁等观点。金元四大家刘完素把理学运用到医学领域,其水善火恶论表现出历代医家对道家哲学思想的基本态度:以道为本、从道推衍。刘完素在道家“上善若水”基础上,在《素问玄机原病式》中结合医理进一步提出“水在火下不能制火,为未济也。是知水善火恶”,“水善火恶”也是中医用语超越道家用语的典型体现。

1.2道家用语文化基因与中医用语同化现象中医方剂名称也常常包含道家文化基因。中医中一些药物以“丹”命名,如紫雪丹、至宝丹、紫金丹等;一些方剂称真人真君所授,或者名称中兼有神仙、真人、真君等道家人物名称或道家专用术语,如八仙膏、玉真散、乾坤一气膏、吕祖一支梅、红铅造化丹、梅花五气丹等。道家记述经验成就有时会大量使用隐语,道教神仙家的外丹术在唐代达到极盛,同样在唐代随着外丹养生副作用被医家所诟病,由盛至衰,道家用语隐语变得晦涩难懂。虽同为“丹”命名的药物,在医药、文化传承上加大了难度。“唐代医家中仅孙思邈等少数人将丹方用于医学。”[6]唐代雄黄广泛应用于急救、齿科、外科等。孙思邈《太清丹经要诀》有“造赤雪流珠丹法”,从方名看令人费解,其核心内容为提炼雄黄,用于治疗疟疾以及心痛牙疼。《千金要方》卷12“太一神精丹,治客忤、霍乱、腹痛胀满、尸疰恶风、癫狂鬼语、蛊毒妖魅、瘟疟,但是一切恶毒无所不治方”,其有效药用成分“雄黄和雌黄均是含砷的硫化物”,用于治疗疟疾。《千金要方》卷11太一神明陷冰丸、卷12耆婆万病丸、仙人玉壶丸以及卷24太一追命丸均用到雄黄。药名虽然都是中医常用丹、丸方,如果缺失道家文化背景,理解其用药成分就很困难。道家用语在医籍传播使用过程又被中医用语同化。与《千金》同时期的医籍,一些相同或相类方药在表述时已经完全脱离了道家用语的影响,用语方面一目了然,为后世中医用语所沿袭。如同样用雄黄疗牙痛,《外台秘要》卷22杀齿虫方五首中必效杀齿虫方:“雄黄末,以枣膏和为丸,塞牙孔中,以膏少许置齿,烧铁篦烙之,令微热,以差止。”

2中医体系完善过程中,中医用语对部分道家语言文化基因的扬弃

“道教医药学大致包括3个部分的内容。其核心部分是仙药、本草、医方、针灸等,大致范围相当于世俗的中医学和中药学。道教医药学的中间层部分是导引、按摩、气法、辟谷、房中、存思、饮食疗养及起居禁忌等,这是靠自我摄养和调谐精、气、神来防病抗病的技术。道教医药学的外层部分是符水、药签、祝由、祭祀、斋醮等调整社会环境和心理环境的治疗方法,具有强烈的宗教特征。”道家用语玄妙的神秘色彩,随着中医传播过程大众化的需求,部分文化基因被曲解丢失。医学文化基因是医学文化系统内部的遗传密码,在医学理论、治疗方式和保健习俗方面维系着医学认同感。最初巫、道、医文化基因同源,从道家文化角度理解中医用语中一些被曲解、丢失的道家文化基因便有迹可寻。宋明理学把儒释道在哲学上融为一体,实现了根本性的突破。宋以后主流医家否定咒禁术,虽然官方机构里还有书禁科、祝由科,但已微不足道。咒禁术在中古时代的萎缩体现在操用者规模的收缩与固定、适用疾病范围的缩小等方面。至明代,随着道家思想的逐渐衰微,这一类用语更加难以理解,从医籍不同朝代的校订重刊中可以发现其脉络线索。唐代王焘《外台秘要》汇集了大量历代医学文献,版本有宋本和通行本明版。宋本:“又云:覆卧傍视,立两踵生腰,以鼻内气,自极七息除,脚中弦痛,转筋酸疼。”“生腰”,明版作“伸腰”;又,宋本:“又云:端坐生腰,徐以鼻内气,以手持鼻,除目暗泪出。”“生腰”,明版同样改作“伸腰”;宋本:“养生方导引法云端坐生腰,徐徐以鼻内气,以右手捻鼻。”

“生腰”,明版亦作“伸腰”。宋版《外台秘要方》中“生腰”,明本均作“伸腰”。明本所改从字面义更浅显易懂,且“生”“伸”音近。“生腰”原为道家修炼语,后人渐为生疏,而文中“生腰”义即伸腰,明本中以俗语校改。“生腰”在《朱子语类》卷一二一也有类似用法,有侍坐而困睡者,先生责之。敬子曰:“僧家言‘常常提起,此志令坚强’,则坐得自直,亦不昏困,才一纵肆,则嗒然颓放矣。”曰:“固是道家修养,也怕昏困,常要直身坐,谓之生腰坐;若昏困倒靠,则是死腰坐矣。”可知,在道家修炼时有“生腰坐”与“死腰坐”2种,“生腰”已为后世生疏,医籍及校订多改作“伸腰”。“死腰”更为冷僻,在医籍中逐渐被弃用。宋本《外台秘要方》:“东向三禹步,即以手左搅取水。”“三禹步”,明版作“三两步”,应是明本重订时对道家词语的误读而造成的错改。明版中改作“三两步”,从字面义似乎更好理解,实际已丢失了本条文化精髓。不仅明代学者会误读富含文化含义的词语,这也是历代包括当今解读古医籍均需注意的一点。睡虎地秦墓竹简《日书》甲种“禹步三,勉一步”,放马滩秦墓《日书》甲种也有“禹步三,乡北斗质画地”,马王堆汉墓出土的《五十二病方》及《养生方》也多次提到“禹步”“禹步三”。道教著作东晋葛洪《抱朴子》记载2种禹步法都是三步,沿袭了《日书》中的“禹步三”。禹步最原始最重要的功能是消灾去病、驱除鬼魅,《五十二病方》中“禹步三”都是用来治疗诸如狐魅、虫蛇咬伤、赘疣、痈疮之类疾病,《抱朴子》指出“凡作天下百术,皆宜知禹步”,《普济方》卷二六九:“禁病则皆须禹步。”先秦人尊崇禹,因而巫效法禹步,汉晋也有所反映。禹步即巫步。

后来禹的含义逐渐淡化,至北宋,张君房《云笈七签》称禹步“一跬一步,一前一后”象征“一阴一阳”,两足相承如丁字,“变象阴阳之会”,三步九迹应合着“三元九星,三极九宫”的“大数”。三元指天、地、水;九星指四方及金木水火土五星;三极指天、地、人;九宫指八卦宫和中央宫。禹步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地变更,愈来愈复杂化,与原始禹步的含义相去甚远,以致明代重新校刊《外台秘要》时彻底曲解这一道家用语用义。虽然现存最早医方帛书《五十二病方》有“禹步三”“祝曰”等,但祝由在《内经》中基本被排斥,至葛洪《肘后方》卷三中又出现“祝法”,隋代医药行政中出现咒禁科(祝由科),《隋书•百官志》载设“祝禁博士二人”;《唐六典》载“太医署有……咒禁师二人,咒禁工八人。咒禁生十人”共20人,为数不少。宋以后咒禁仍得以存续,但没有隋唐受重视。这一类道家用语在漫长的中医传承过程中出现表述反复,取决于道医的外层形式在多大程度上被中医文化吸收借鉴。这类道家用语多数在后世中医学用语中消退,导致了这类道家语言文化基因被曲解。成熟的道家思想对中医影响非常大,形成2者历史上相互融合的格局。中医是以术载道的医学体系,中医对道家思想的吸收主要从人体生命疾病治疗角度进行扬弃。道家与中医的关系经历了由哲而医、由医而哲,哲理、医理彼此促进,共同发展完善。

作者:张继沈澍农单位:南京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