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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鸿门宴”这场惊心动魄的斗争中,由于刘邦集团的积极斡旋,巧妙地化解了战争危机,体现出刘邦高超的御人之术和斗争艺术。项羽一步步由主动向被动转化,正如楚汉战争中他渐渐由强转弱,由优势转为劣势一样,这绝非偶然。项羽功败垂成和刘邦得天下,乃是个人的天生稟赋与政治敏感对于机缘的领悟、把握所致。
关键词:斡旋斗争艺术礼仪
司马迁是西汉武帝时期文学家、史学家、学者。撰写了不朽的国学经典著作——纪传体通史《史记》。内容既有历史反思,又有沟通天地人的尝试。这部辉耀千古的不朽巨著展现着无比渊博的学识和深邃的思考力。《鸿门宴》节选自《项羽本纪》,为《史记》的精彩片段。在“鸿门宴”这场惊心动魄的斗争中,司马迁把人物放在尖锐的矛盾冲突中,通过个性化的语言和动作塑造人物形象。由于刘邦集团的积极斡旋,巧妙地化解了战争危机,体现出刘邦高超的御人之术和斗争艺术。项羽一步步变主动为被动,正如楚汉战争中他渐渐由强转弱,由优势转为劣势一样,这绝非偶然,乃是个人对于机缘的领悟、把握所致。
《鸿门宴》的故事发生在秦朝灭亡的大环境中。项羽和刘邦是继陈胜吴广起义失败后继续反秦的农民军将领。共同接受楚怀王领导。公元前207年,怀王派项羽等向北去援救被秦军主力围困的赵国,同时派刘邦领兵向西攻打函谷关。临行时,怀王与诸将约定,谁先入关,便为关中王。项羽统帅的楚军骁勇善战,在钜鹿(今河北)之战中大显神威,摧毁了秦王朝主力军,一战成名,功成不朽。同时刘邦率兵从黄河以南打进武关,由于项羽部队与秦军主力大会战牵制并消灭了秦王朝的绝大部分有生力量,刘邦得以抢先攻入了秦都咸阳,项羽军队居功至伟,却延误了入关的时机。也可以说,刘邦是在项羽率领他的龙虎之师与秦酣战之时,靠着强大军事后盾的掩护先占领秦都城这兵家必争之地的。老百姓深受秦王朝暴政之苦,刘邦智囊团审时度势,体察百姓疾苦,迅速采取有效措施废除了秦苛法,下令军队不许扰民,获得了老百姓的拥戴支持,民心归附。刘邦准备在关中称王,后来在谋士的劝说下,退出咸阳,还军霸上,派兵把守函谷关,以防诸侯军入境。项羽大破秦军后,听说刘邦已占咸阳,非常恼火,攻破函谷关,直抵新丰鸿门,陈兵。这时刘邦左司马曹无伤暗中派人告诉项羽说刘邦想在关中称王。项羽更加恼怒,决定第二天发兵攻打刘邦。刘邦面临灭顶之灾,积极斡旋。本文围绕酒宴上的斗争这一核心,分析刘邦怎样巧用礼仪,在纷纭复杂的人心战斗中,逐渐化解劣势,争取人心的,体现出高超的政治智慧和出色的交际手腕。
礼仪与公共关系专家金正昆教授在讲座中说过:礼仪体现在七个方面:衣食住行访谈送。从这一出彩片段着手,捡拾一片秦砖汉瓦,去尽力读懂那个风雷变色、血与火交融的时代。笔者想从以下三个方面分析《鸿门宴》中刘邦对礼仪的具体运用:
一、迎来送往之际,注意广结善缘。刘邦善于抓住和利用各种条件和机缘。为免除灭顶之灾,刘邦敏锐抓住项伯夜访这一契机,首先竭力争取项伯,为化解危机准备了人脉资源,分化了项羽的力量。
《鸿门宴》一文开头就渲染了大战在即的紧张氛围,预示着明日即将是场血战:
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彩,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1](P979)
即将爆发的战争源于曹无伤的告密,范增告诫更加剧了项羽灭刘的决心。双方军事力量相差十分悬殊:项羽统帅与秦主力会战的胜利之师,威名远播,无论兵力还是士气,刘邦都远不是对手。因此,刘邦面临的情势万分危急,命在旦夕,他却蒙在鼓中,不知就里。
项伯夜访,把这一军事机密透漏给刘邦一方,同时给这件事带来了转机。项伯要报答张良昔日活命之恩,在张良安排之下,成了刘邦的一根救命稻草。对知恩图报之人应该结交善待,刘邦知道,更关键的意义在于:项伯作为项羽叔父,既是项氏枝属,又是项羽长辈,宗族关系决定了他是项羽亲信的特殊身份,天然优势他人难以企及。他可以给项羽递话,甚或能影响项羽做决定,作用举足轻重。顺势利导,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价值太大了。何况眼下就需要他传达有利于刘邦的信息以平复项羽的怒气。看看司马迁描写刘邦如何刻意经营这层关系的吧:
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张良出,要项伯。项伯即入见沛公。沛公奉卮酒为寿,约为婚姻,曰:“吾入关,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日夜望将军至,岂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项伯许诺,谓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沛公曰:“诺。”于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项王许诺。[1](P980)
这段话中,刘邦极为擅长笼络人心,以小弟侍奉兄长之礼礼遇项伯,奉卮酒为寿,敬重自不待言。约为婚姻,结成儿女亲家,扯上了亲戚关系。更有那一大堆信誓旦旦效忠项王的好话,真假难辨,博得了项伯真心的同情与认可。在这之前,刘邦自知实力不够,也确实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情:占领咸阳后,刘邦曾一度住在秦朝皇帝的宫殿,迷恋那里的声色犬马,经樊哙、张良一再劝说,才封闭宫室,退出咸阳,还军霸上。如今刚好为他迷惑对方提供了冠冕堂皇的依据。可知项伯与项羽同样缺乏知人之明,都是直肠子、一根筋。事实上,项伯未必不忠于项羽。刘邦这番既诚恳亲切又热情周到的待客礼仪,表演得不着痕迹,无论于公于私,顿时就使项伯感情重心倾倒向刘邦这边。为感情驱遣,自愿为刘邦做事。此后,不仅站在刘邦立场上说话,赞扬其大功,要求项王“善遇之”,动摇项王杀机,更处处留心保护刘邦。后文“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可见刘邦着实收服了这个实心眼的项伯。
刘邦拉拢利用项伯的手段分外高明。靠得是礼仪:也就是礼遇(面子)、敬重、亲戚关系这些。金帛之物是不能用的,那是用来收买叛徒的,反而会引起其警觉。无论就哪方面而言,这会要项伯叛变项羽是不可能的,对于重感情的项伯,只能从感情入手,麻痹他,欺骗他,让他背叛了项羽而不自知。
更为可怕的是:项羽对项伯这种大战在即却为敌方通风报信的通敌行为不仅没引起丝毫警觉,反而听之信之——“许诺”,任由其发展。暴露了他处事不假思索,缺乏深谋远虑、到处轻信人言的大缺点。此时,情势朝向有利于刘邦的方向转变,战争有可能化解。
二、访谈之中,应酬虚与委蛇。刘邦亲往鸿门谢罪,凭借其圆熟老练的处事技巧巧于遮饰,混淆视听。措辞谦逊婉转,哄骗年轻直率的项羽上当,抛除了疑忌。
我们看《史记》中怎样记载刘邦谢罪的:
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至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隙。”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1](P980)
一句“戮力而攻秦,”就轻轻摆脱当前两军对阵,杀气腾腾,战争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将敌我关系定位成同一战壕里并肩战斗的兄弟和战友。“有小人之言”为婉转之词,混淆了视听。你项羽要听信小人,对兄弟动手吗,那就是不仁不义不智。多么世故圆滑。“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表现得相当谦和,我不行,先入咸阳那是侥幸,(守候着等待您的来临是其潜台词,项伯已经替他说了,而且出自项伯的口比刘邦说更让项王相信。)又见到您真是亲切。刘邦的措辞自然得体,说得谦逊平和,甚至有些朴拙,没有丝毫的野心和张扬之态,又有项伯预先所做工作为铺垫,一下子打消了项羽的戒心。这样的谢罪后,项羽即释怀,还坦诚解释准备攻击刘邦的原因是曹无伤,留沛公与饮,项羽是自信且坦荡的。中国论文联盟编辑。
这说明刘邦经验老到,分寸把握极佳,尽管是逢场作戏,却易于为人接受。显示了他虚伪诡诈的一面。相比之下,项羽是何等的轻信寡谋,胸无城府。我们不能不感叹他实在是太天真直率了,老奸巨猾的刘邦三言两语,就使他轻易忘记了亚父的告诫。昨日还怒目金刚,今天又认敌为友了,连一丝疑惑都没有。对斗争形势认识不清,处事头脑不明智。在事情还没弄清楚的情况下,轻率直言出卖了曹无伤,只是为了洗清自己。如此沽名钓誉、任性妄为,试想今后还有谁敢再为他做内线?战争中缺乏信息,用人却不加以保护,这样的领导人是不合格的。
项羽当时无敌于天下,自筹打仗谁也不是对手,未免轻敌自大,盟主地位既定,还要博取个宽容仁厚的美名。因而只要人家表示归顺降服了就罢手,不作深究。他忽略了那些惯用两面三刀伎俩的人。这也正是后文中樊哙一番言之凿凿的慷慨陈词,听似义正词严,却正中其软肋的原因,竟至其无言以对。项羽的爽直、疏于防范是致命的弱点,他本占尽先机,最终却被蚕食殆尽,源于低估了别人的心机与能量:群雄并起,都怀着万丈雄心逐鹿中原,谁又甘居人后。今日已然貌合神离,来日问鼎中原,帝位定于一尊,注定要一争高下的。那将是殊死搏斗。一言以蔽之:今日缺乏铁腕,来日殒命也不稀奇。也不想想,项伯是怎么和刘邦走近的呢?
三、鸿门宴酒席上:巧用座次礼仪,自觉地低调给自己定位以示安心臣服,从而完全打动了项王。项羽纵虎归山,刘邦得以逃归汉营。
《鸿门宴》载其酒席座次如下:
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1](P98)
北:〔亚父者,范增也。南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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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王、项伯东向坐〕西:——|——东:〔张良西向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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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沛公北向坐〕
普林斯顿大学讲座教授,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余英时先生《说鸿门宴的坐次》一文认为:鸿门宴的坐次“是太史公描写鸿门宴中极精彩而又极重要的一幕……太史公详述当时坐次决非泛泛之笔,其中隐藏了一项关系甚为重大的消息”[2],进而指出:鸿门宴中刘邦是客人,并且曾经与项羽在楚怀王面前“约为兄弟”,交际之礼中宾东向而主人西向。如果项羽尊重他,就应按宾主之礼让他东向坐(即坐在西面),自己西向做(即坐在东面),因为东向是尊位。如今项羽自己坐尊位,说明他即便没有以君王自居,却也根本没把刘邦当成客人平等地对待。实际上项羽是把他看成自己的部属,其傲慢自负显露无疑。太史公特地交待的坐次尊卑依次是东向(项羽)、南向(范增)、北向(刘邦)、西向(张良),西向最卑。刘邦退为“三等”北向坐,其地位还不如项羽手下的谋士范增。杨树达撰《秦汉坐次尊卑考》,说“此楚君臣自居尊坐,故以卑坐坐沛公也”。
坐次中,沛公的“北向坐”最值得注意。皇帝是坐北朝南的。刘邦坐在了臣子的位置上。这个位置不会是项羽刻意安排的,贵族出身的项羽不会缺乏修养到这个地步。项羽给他留下了西面的位置。而西向坐尚是“等礼相亢”的朋友地位。刘邦没有接受这个安排。在此正式场合,刘邦采用了君臣之礼,把自己摆在臣子的位置上。这种态度做给谁看呢?显然是刻意对项羽表示归属臣服。张良虽据西向之位,但史文明说他是“侍”,“卑者在尊者之侧曰侍”。以刘邦的隐忍和张良的智谋,针对项羽的坦率和自负而言,这是祛其疑而息其怒的最巧妙的一招棋。抬眼一望,嗬,跑那儿去了,倒识趣。西楚霸王项羽是个英雄,英雄是不会不屑于也无须与俯首称臣之人争斗的,至此,项羽极为受用,彻底打消了杀刘邦的念头,再无心多虑。《史记》紧接著便说:“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上文叙坐次的排列便恰恰是这句话的最确切的解说。范增万万料不到他的杀人计划竟被对方如此不落痕迹的化解了。刘邦深谙“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面对着“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王以及他统领的四十万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大军,他还能做什么呢?只能低声下气。自觉地低调定位自己,表达作为下属的恭敬与随顺以奉迎项王,都是深藏不露的韬光养晦之术,是外交手腕。忍耐是积蓄力量、蓄势待发,等到具备了堪与项羽相抗衡的实力后再出头也不迟。
结语
在与项羽的周旋中,刘邦富于机变,通过调动项伯说情、亲往谢罪、宴席之上隐忍迎合这三步对礼仪的巧妙运用,一步步走来,终于达到了化险为夷的目的。躲过了杀身之祸,保全了自己的力量,体现了高超的政治智慧。以后战场上,刘邦始终是项羽真正的对手,可他却再也没机会捉住刘邦了,身死国破的结局,也因刘邦。
由此可以看出,在心计的较量中,项羽远不是刘邦的对手。一个是广置羽翼培蓄力量,连对手的叔父都为其所用,项伯实际是项羽集团的内奸;一个是出卖内线,自毁长城,曹无伤白白丧命;一个是善于掩饰、心机深沉;一个是冲口而出、头脑简单;一个能够以屈求伸,图谋来日方长;一个是沽名钓誉,思想马放南山。刘邦用心经营天下,而项羽以力争夺天下。项羽以他的年轻爽直、粗疏大意与老谋深算、谨慎、周密的刘邦争夺天下,败固宜然!
笔者以为,除了韬略外,两枭雄的不同结局还源于招揽、容纳、使用贤才的水平和胸怀大不相同:刘邦是任人唯贤,唯才是举,广纳人才。汉初三杰当中,无一人为其亲戚宗族。韩信、陈平这样的精英是因为项羽不能重用转投过来的,更有反水之人黥布等,他们昔日曾是战场上的仇敌。刘邦用人所长,不计其它。即使对切齿痛恨之人也不埋没其功,平定天下后就曾首先封雍齿为什方侯。身边聚集着萧何、张良等在内的智囊团。量才而用,从善如流,功过分明,赏罚有度。与此相反,项羽是任人唯亲,所用皆亲族、妻族(韩信语)身边有一谋士范增而不能用(刘邦语),一言不合,一人不用。又吝于赏赐(韩信语)可见气量狭小。有妇人之仁而无王者风范。刘邦是兼听而明,郦食其曾给他出个立六国之后的馊主意,被张良否定了。项羽却是兼听而昏,软棉花耳朵常被别人看似有理的话灌了迷魂汤。项伯的劝阻,刘邦的软语,樊哙的所谓义正词严,可谓是声声入耳,唯独没有采纳范增的正确建议。以至于范增叹息说:“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1](P981)
项羽失败与刘邦成功正如楚汉战争中时势的转变演化一样,这里没有幸致,绝非出自偶然。乃是个人政治天分对于机缘的领悟、把握所致。
注释:
[1]司马迁:《史记》,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59年版。
[2]余英时:《论士衡史》,上海文艺出版社,1999年1月版。
(夏敏河北省威县第一中学054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