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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中国古籍中,杜鹃有着丰富多彩的神话传说,杜鹃也因此走进古代文人的写作视角,成为古代诗词中一个经常出现的意象。本文力图通过对咏鹃诗作的解析和归纳,阐释中国古代诗词中杜鹃意象的丰富意蕴,这对研究我国古代诗人的审美情感和文化心理有着重要的帮助。
关键词:古代诗词杜鹃意象
杜鹃,既是花名,又是鸟名,动植物同名,历来少见,只有杜鹃一名而二冠。作为鸟类,杜鹃是鸟纲鹃形目杜鹃科鸟类的通称,属于世界性分布。在中国杜鹃共有7属17种,分布在全国各地,在长江以南最为普遍,是典型的南鸟。生活习性上,杜鹃常隐藏在树林间,平时不容易见到。它的叫声格外洪亮,每隔2-3秒钟叫一声,有时彻夜不停。杜鹃性孤独,繁殖期间亦不成对生活,往往是单只出现。不营巢,在苇莺、黑卷尾等的鸟巢中产卵,卵与寄主卵的外形相似。因嗜食昆虫(尤其是毛虫)而对农林业有益,但对寄主的卵和雏鸟有很大不利,习性奇特,为鸟类中所罕见。以上是从杜鹃生物学上的意义来说。但是在古代典籍中,杜鹃有着极富文化内涵的传说,它被认为是古代蜀国望帝杜宇的化身,杜宇因失位而亡国,其魂化成杜鹃鸟,日夜悲鸣,鸣至啼血,血染草木遂成杜鹃花。因而在我国古代诗歌中,它不再是一个客观的自然物,而成了有着丰富文化内涵的“人化的自然”。古代诗人在对杜鹃的不断吟咏中,对其精神意蕴不断地阐发,赋予杜鹃鸟更加丰富的文化意蕴,构成了极具审美价值的人文精神。历朝历代有着数不胜数的杜鹃诗,但整体归纳起来,在这些作品中杜鹃这一意象所代表的文化意蕴主要有以下几类:
一、抒发思国怀乡的悠悠之情
这种感情的表达在古代诗词中是最为普遍的。每年的春末夏初,杜鹃便开始啼鸣。其声音非常有特点:一是声音连续不断,凄厉悲凉,好像在倾诉怨恨;二是叫声若“不如归去”,所以古人又叫它“思归鸟”或“催归鸟”。杜鹃声极具煽情性,使人听了仿佛心都碎了,而在飘泊羁旅的游子心中更容易引起他们的共鸣,勾起他们的乡愁。
如李白《宣城见杜鹃花》:“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前两句的语序是倒置的:本来是先看见宣城的杜鹃花,然后联想到蜀国的子规鸟,诗人却将它颠倒过来,这样,就把故国之思放在了突出的位置上,表明这故国之思原本就郁积于心,今日一旦勾起,就更为凄苦强烈。三四句分别承接一二句,进一步渲染浓重的乡思。首句说“曾闻”,第三句则强调了真切如闻:子规鸟的俗名,就叫断肠鸟,诗人的愁肠也断成一寸寸了。末句突现了思乡的主题,把杜鹃花开、子规悲啼和诗人的断肠之痛融于一体,以一片苍茫无涯的愁思将全诗笼罩了起来。
再如唐代崔涂《春夕》:“水流花谢两无情,送尽东风过楚城。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故园书动经年绝,华发春唯满镜生。自是不归归便得,五湖烟景有谁争?”其中“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一句写得极为精粹,是传诵的名句。十四个字写出了三层意思:由思乡而入梦;梦醒而更思乡;子规啼唤,愁上加愁。这三层,一层比一层深,而且互相烘托映衬,如“蝴(中国论文联盟整理)蝶梦”与“家万里”,一虚一实;“蝴蝶梦”与子规啼,一乐一悲;子规啼与三更月,一声一色,构成一片清冷、凄凉、愁惨的气氛,令人触目伤怀。暮春之夕特定的情景,月下子规的啼鸣,构成一片凄凉愁惨的气氛,使诗没有直接点出思乡,而一片思乡之情跃然纸上。
而南宋末年诗人谢枋得则在乡愁中寄予了亡国之痛:“杜鹃日日劝人归,一片归心谁得知!望帝有神如可问,谓予何日是归期?”此诗题为《春知闻杜宇》,诗中一感慨一叹问,四句而连发三个“归”字,可见其乡愁因丧家亡国之痛而显得异常惨烈。
二、倾诉难以排遣的冤恨之情
用杜鹃来写冤恨大体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就事论事,因对望帝化鹃神话的认同,而直接题诗加以议论。如唐代罗隐《子规》诗中说:“铜梁路远草青青,此恨那堪枕上听。一种有冤犹可报,不如衔石叠沧溟。”“铜梁路远草青青,此恨那堪枕上听”一句说:杜鹃鸟心含冤,四处飞鸣,一直到离家乡很远的地方。诗人奔波一天,晚上躺在床上听到杜鹃凄厉的鸣声,简直无法忍受,它深深触发了诗人内心的伤痛。“一种有冤犹可报,不如衔石叠沧溟”句则说鹃声又让诗人想起同样由冤魂化成的精卫鸟:杜鹃这样啼血哀鸣还不如像精卫鸟一样衔了石子去填沧海。诗人借用精卫鸟表达了一种悔恨和愤懑之情。此诗不仅仅是对杜鹃鸟的题咏,诗人还通过杜鹃这个带有历史意蕴和情感沉积的意象来观照自己,抒发了自己的身世之感。
另外罗邺在《闻杜鹃》一诗中写道:“花时一宿碧山前,明月东风叫杜鹃。孤馆觉来听夜半,羸僮相对亦无眠。汝身哀怨犹如此,我泪纵横岂偶然。争得苍苍知有恨,汝身成鹤我成仙。”据史料记载,罗邺虽有才华,但屡试不第,一生中只做过邮督之类的小官;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和很多人一样离家千里只身宦游,尝遍了奔波之苦,但最终一事无成。这样一位极度哀苦的诗人,自然对杜鹃的叫声极其敏感。当诗人在客中听到杜鹃鸣声时,便生出无限哀愁。同时杜鹃神话的悲剧也让诗人把杜鹃引为同命运者,诗中“汝”“我”的称呼即反映了这一点。“汝身哀怨犹如此,我泪纵横岂偶然。争得苍苍知有恨,汝身成鹤我成仙”句在感慨他们不幸身世的同时,诗人又希望苍天同情他们,解救他们一起脱离苦难的人间,进入美好的仙境。
另一类是以杜鹃来写人物之冤。如唐代裴澈的《吊孟昌图》:“一章何罪死何名,投水惟君与屈平。从此蜀江烟月夜,杜鹃应作两般声。”裴澈写此诗是为了追悼孟昭图。据《新唐书》记载,孟昌图是孟昭图之误,僖宗广明二年,宦官田令孜专权,陷害黄头军将领郭琪,孟昭图请对,不召。孟因上疏指斥田令孜的罪过,田令孜匿而不奏,矫诏贬昭图嘉州司户参军,遣人沉于蟆颐津。诗人借杜鹃之声,表达了自己对孟昭图的同情和对当权者的控诉。北宋余靖《子规》诗则云:“一叫一春残,声声万古冤。疏烟明月树,微雨落花村。易堕将干泪,能伤欲断魂。名缰惭自束,为尔忆家园。”诗中借子规的声声断魂之啼诉说自己与朋友范仲淹政治上的冤屈。诗中末句“名缰惭自束,为尔忆家园”表面是说自己有及早归家的心愿,但实际上流露出的却是对充满倾轧的官场的失望和鄙视。
三、抒写兴亡感慨与家国之恨
在“望帝化鹃”神话的一种说法中,望帝杜宇因“淫其相妻”而导致失位亡国,魂化为杜鹃鸟,终日啼叫哀鸣。如唐代诗人胡曾《成都》诗中所云:“杜宇曾为蜀帝王,化禽飞去旧城荒。年年来叫桃花月,似向春风诉国亡。”于是在古代诗歌中便有很多诗人以此来写自己的兴亡感慨和家国之恨。
如唐代杜牧《杜鹃》诗云:“杜宇竟何冤,年年叫蜀门。至今衔积恨,终古吊残魂。芳草迷肠结,红花染碧痕。山川尽春色,鸣咽复谁论。”面对杜鹃的种种传说,诗人只对其年复一年的哀鸣不止提出疑问,展开想象。前四句是说:杜宇啊,你到底含有什么样的冤屈,以至于年复一年地朝着蜀国宫门大声呼唤?时至今日,你仍怀着千年的积恨,歌唱那凋谢的精魂。后几句说:芳草,凝结着游子迷失归路的愁怨,红花是杜鹃啼出的鲜血浸染。如今,高山大川都是春光灿烂,杜鹃啊,你为什么仍彻夜哀啼?这首诗借杜鹃之神,用杜鹃之意,抒发诗人的块垒。杜牧是有远大抱负的诗人,但他生活的时代却已是晚唐的多事之秋,唐王朝已接近没落的尾声。杜牧受家庭影响从小就有经邦济世的抱负,注意于定乱扶衰之策。他多次向朝廷提出有益的方案,但均未得采纳,于是在诗中便借杜鹃抒发自己的牢骚和不平:杜鹃你叫得再久再凄惨有什么用啊,当朝的君主也不理会,他们照样寻欢作乐,不会反思自己,只有我才能体会你的良苦用心啊。
四、表达惜春伤春之情
正如唐代陈润《东都所居寒食下作》诗中说:“江南寒食早,二月杜鹃鸣”。在每年的暮春之际,正值花谢春残烟雨迷离的季节,杜鹃彻夜啼鸣,而其啼声又十分清促,催人急迫,因而容易引起人们的惜春伤春之感。唐代杜牧《惜春》诗云:“花开又花落,时节暗中迁。无计延春日,何能驻少年。小丛初散蝶,高柳即闻蝉。繁艳归何处,满山啼杜鹃。”此诗极写春之凋零,人之无力。但从“蝶”“蝉”来看,整首诗却写得哀而不伤。陆游《三月三十夜闻杜宇》:“斗转春归不自由,韶华已逐水东流。子规独抱区区意,血泪交零晓未休。”诗中也用杜鹃写伤春之情,只是内涵更为丰富,在伤春中又饱含了身世之感和家国之痛。杜鹃声声,血泪交零,很易引发有心人之感伤。《红楼梦》中的孤女林黛玉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心思细腻敏感,即是此种有心人。《桃花行》的末句写道:“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月痕。”诗中既有林黛玉的伤春之情,也包含她的身世之叹。
五、借杜鹃表达离情别绪
唐代白居易《江上送客》诗中写道:“江花已萎绝,江草已销歇。远客何处归?孤舟今日发。杜鹃声似哭,湘竹斑如血。共是多感人,仍为此中别!”杜鹃啼鸣声声急促,哀怨凄凉,似哭;娥皇、女英千里寻夫,泪洒斑竹,如(中国论文联盟整理)血。在这首诗中,诗人把杜鹃和斑竹组合在一起,表达了送别的凄苦哀伤。
南宋辛弃疾《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则云:“绿树听鹈鴂。更那堪、鹧鸪声住,杜鹃声切。啼到春归无寻处,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间离别。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看燕燕,送归妾。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
鹈鴂、鹧鸪、杜鹃都是在暮春时节啼叫的鸟,叫声都很悲切,辛词借鸟兴咏,以烘托赠别之意,气氛营造精妙到位。通过鸟的叫声,上阙集女子离别之怨典,下阙则都用男子离别之典,很好地表达了送弟赴北的悲凉和心中的隐恨。
六、烘托愁苦幽怨之情
白居易《琵琶行》中写道:“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这是白居易写杜鹃鸟的名句,当时白居易被贬谪到浔阳,又患病卧床,心情十分凄苦。这里一年到头听不到丝竹之声,住处低洼潮湿,房子周围长满了黄芦苦竹,从早到晚听到的不过是杜鹃的啼叫和猿的哀鸣罢了。诗中用了杜鹃和猿这两种叫声最为凄厉哀伤的动物意象,表现了作者谪居生活的无限悲伤和凄苦。
北宋秦观在其《踏莎行》中写道:“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在“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一句中,诗人有意识地将杜鹃的原有象征与黄昏的意象作有机的结合,独处“孤馆”,遭受“春寒”,耳之所听者“鹃声”,目之所见者“斜阳”,使人从生理到心理都感到寒冷。本来“雾失楼台”“桃源望断”就已使作者生愁,凄苦难耐,又怎忍受得了“孤馆”“春寒”“鹃声”“斜阳”的交叉袭击呢?作者笔墨沧桑,表达了被贬郴州时的孤独处境和屡遭贬谪而产生的不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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