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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翻译论文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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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翻译论文

一、民国期刊翻译概况

民国时期刊物众多,具体来看,登载外国文学译文的刊物主要有三类:首先是一般性的杂志,虽然不是专门的文学期刊或翻译刊物,但出于文化启蒙以及促进社会变革等目的,也刊载了一定的外国文学作品,并产生了较大影响,这类刊物的代表如《新青年》《少年中国》《现代》等;其次是文艺期刊,尤其是文学社团的机关刊物,如文学研究社的《文学旬刊》,创造社的《创造》季刊,新月社的《新月》,未名社的《莽原》,学衡派的《学衡》等,都将外国文学的翻译作为刊物的重要内容;最后在30年代还出现了专门译介外国文学的杂志如《译文》《西洋文学》等,为该时期外国文学的翻译工作作出了突出贡献。以上各类刊物由于译介外国文学的目的不同,以及文学倾向的差异等,在译介的方式、内容和侧重点方面也多有不同。《新青年》在民国时期的外国文学翻译中起到了先导性的作用。据统计,1915~1921年的6年时间里,该杂志共发表了约128篇翻译作品。其中日本文学作品数量最多,共有35篇,占全部翻译作品的27%。其次是俄苏文学作品,共有18篇,占总数的14%,重点译介的作家有易卜生、王尔德、莫泊桑、屠格涅夫、泰戈尔等,译者则包括了陈独秀、胡适、刘半农、鲁迅、周作人等名家。在它之前,期刊对外国文学的翻译主要受利益驱动,以满足读者需求为目的,并不太看重文学性,不以艺术价值为评判标准,而相对注重文学的可读性和娱乐性,对国外通俗文学译介较多。但自《新青年》开始,文学翻译更加注重作品的思想性和社会性,将外来文学翻译作为引进新思想、新文化的重要途径和方式。在办刊之初,陈独秀就提出“,西洋所谓大文豪,所谓代表作家,非独以其文章卓越时流,乃以其思想左右一世也”。《新青年》曾先后翻译了屠格涅夫、王尔德、易卜生等国外名家作品,很多都是国内的首次翻译。对易卜生作品的一系列翻译,更突出体现了该杂志的翻译特点。胡适对此有准确的评述,《新青年》译介易卜生,“在于借(易卜生)戏剧输入这些戏剧里的思想”,他们“注意的易卜生并不是艺术家的易卜生,乃是社会改革家的易卜生”。

茅盾也指出了这一点,认为在《新青年》的翻译中,易卜生并不是作为戏剧家和作家,而是“文学革命、妇女解放、反抗传统思想……等新运动的象征”。除一般性杂志之外,在民国期刊中,对外国文学翻译起到更大作用的是文艺期刊。如有学者所说,当时“几乎所有的文学刊物每期都有几篇翻译文学的作品发表”,而一些文学社团的机关刊物,如《小说月报》《创造》季刊、《新月》《学衡》等发挥了更重要的作用。《小说月报》创刊于1910年,1921年茅盾担任主编后,改变了原有的编辑方针,特别提出“移译西欧名著使读者得见某派面目之一斑,不起空中楼阁之憾,尤为重要”。由此,《小说月报》成为民国时期译介外国文学的重要阵地,仅1921~1931年的10年间,该杂志就译介了外国文学作品800余篇,涉及的作家来自几十个国家。同时作为“文学研究会”的刊物,其翻译也反映出了该社团的文学倾向,即重视俄国、法国、北欧等国家尤其是“被损害民族国家”的现实主义作品。而作为创造社的刊物《,创造》季刊、《创造周报》和《创造日》等更多表现出重浪漫主义的倾向,其译介重点包括了卢梭、歌德、海涅、拜伦、雪莱、济慈、惠特曼等西方浪漫主义作家。由于创造社成员如郁达夫、成仿吾等都曾留学日本,杂志对日本文学的译介也占了很大比重。《新月》对外国文学的译介主要集中在英美文学方面,这与新月社成员胡适、徐志摩、闻一多、梁实秋等人的英美留学背景有关,由于深受英美文学的浸染和影响,他们在对外来文学的翻译中侧重选择英美近现代作家作品,表现出与文学研究会和创造社不同的倾向。其译介重点有英国作家济慈、哈代、曼斯菲尔德等,对英美现代主义作家如艾略特、伍尔夫、劳伦斯、奥尼尔等人的作品也多有翻译,填补了国内此前在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翻译中的空白。除此之外,还有未名社创办的《未名》半月刊、《莽原》周刊等,对苏联、日本以及法国文学等多有译介。三四十年代,一方面原有的文学期刊因各种原因终刊,如《未名》1930年停刊,《新月》1933年停刊《,学衡》也出至1933年第79期停刊;另一方面抗日战争爆发,社会局势混乱,文学翻译一度出现沉寂。但这一时期也出现了多个专门刊载译文的期刊,如《译文》《西洋文学》等,使外国文学翻译在艰难的时期仍然得以持续。《译文》创刊于1934年,是我国最早的专门译介外国文学的刊物,而创刊目的则如茅盾所说,“是供少数真正想用功的人作为‘他山之石’的”。在翻译题材选择方面,该刊没有特定的限制,但从其发表的文章来看,杂志在广泛涉及各国文学的同时,仍然侧重苏联文学以及现实主义作品的翻译,这也反映了刊物最早的发起者、主编鲁迅的文学倾向和主张。《西洋文学》存在时间较短,自1940年9月创刊,仅出版了10期,但在外国文学翻译方面也做出了很大贡献。在译文选择方面,《西洋文学》更看重诗歌,曾刊发多位英国诗人作品,如拜伦、雪莱、柯勒律治、华兹华斯、叶芝、乔伊斯等,尤其是对于乔伊斯的译介(该刊译为“乔易士”),在乔伊斯去世的两个月后制作完成,包括了作家小传、诗歌、小说、评论等,内容全面,反映出了当时国内期刊对于国外当代文学事件的迅速反应,同时也体现了编者的独特眼光。

二、民国期刊译介外国文学编辑策略

民国时期各类期刊对外国文学的译介,一方面继承了晚清以来文学翻译的余波,另一方面也与20世纪初期中国社会的文化需求有关,为了“别求新声于异邦”,达到文化与文学变革的目的,当时的文人学者大力引介外来文学,并将文学作为传递新文化、新思想的有效工具。然而外国作家作品在中国的传播,毕竟存在着语言与文化的隔膜,为此各期刊在外国文学译文的编辑方面也采取了各种不同的策略,从而有效地消除阅读障碍,推动了作品在读者中的阅读与接受。以“专号”“特辑”等方式对重点作家作品做出推介,是民国期刊译介外国文学的重要策略。相对于书籍出版,期刊的翻译更加迅捷、及时,但也存在着译介零散、不系统的问题,而有关外国文学的专号、特辑的出现,则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专号(特辑)多围绕特定作家或主题进行,如最早由《新青年》推出的“易卜生专号”,是我国期刊发展史上第一个作家专号,为此后的期刊译介外国文学起到了示范作用。此后《小说月报》先后推出安徒生、拜伦、罗曼•罗兰等作家专号,《西洋文学》推出“拜伦专栏”“乔易士特辑”“叶芝特辑”。也有专号围绕更广泛的主题进行,如《小说月报》推出的俄国文学、法国文学、被损害民族文学、非战文学专号等。“专号”“特辑”的出现,一方面与编译者的文学倾向有关,体现出编者在一定时期内对外国文学的关注重点;另一方面也表现出期刊本身对外界事件的迅速反应。1932年高尔斯华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当年《现代》刊登“约翰•高尔斯华绥特辑”。1933年2月萧伯纳来华,在接下来的3月份国内期刊中出现3个专号,分别是《论语》“萧伯纳游华专号”、《青年界》“萧伯纳来华纪念”、以及《矛盾》“萧伯纳氏来华纪念特辑”。一些外国著名作家的诞辰、纪念日等也成为开设专号的好时机,1924年拜伦逝世100周年《,小说月报》推出纪念号“拜伦专辑”;1923年,《创造》也推出了“雪莱纪念号”;类似的还有1932年《现代》的“司各特百年祭特辑”等。从以上专号的内容来看,以国外近现代作家为主,但也有例外,如莎士比亚特辑在民国期刊中就曾多次出现,1937年《新演剧》《戏剧时代》分别推出“莎士比亚特辑”,1941年《戏剧春秋》为莎士比亚逝世325年推出“莎士比亚纪念辑”,1948年《文潮月刊》也推出了“莎翁专辑”。

特辑、专号往往包括了作家小传、作品译文、相关评论等内容,对作家作品做出了更为立体和深入的呈现,从而有效推动了外国文学在中国的传播,产生了更大的社会影响。以“编者注”或“译者注”的形式对外国文学作品进行介绍,也是民国期刊译介外国文学的重要策略。虽然自晚清以来,随着翻译业务的逐渐发展,国内读者早已接触到国外的文学,但民国期刊中出现的大多数作家作品对当时读者来说仍然是陌生的,为了消除隔膜,更有效地推动外来文化与思想的传播,各期刊往往会在刊发译文的同时,对作家作品加以说明,内容一般包括作家生平、作品介绍、创作背景等,编者(或译者)有时也会对作品做出点评,这些或长或短的注解构成了读者在阅读译文之前的“期待视野”,在很大程度上引导了读者对特定作品的理解和接受。1923年第4期《创造》季刊登载了多首雪莱诗歌译文,诗前都有一段文字,不仅介绍了诗歌创作的时间、地点、缘起,同时也多有短评,如认为《西风歌》(OdetotheWestWind)“原诗音调极其雄厚,真如暴风驰骋,有但丁之遗风”。而更明显地体现出这一点的是《学衡》的翻译,在译介外国文学作品时,《学衡》编辑经常会加入“编者注”,有意识地引导读者阅读。以1925年第39期华兹华斯诗歌翻译为例,在译文前编者先以“按语”的形式对华氏文风做出介绍,认为其诗“高旷之胸襟,冲和之天趣,而以简洁明显之词句出之,盖有类乎吾国之陶渊明、王右丞、白香山三家之诗也”。将华兹华斯与中国古典诗人相提并论。而对于下文所译“露西”组诗第二首的解读,“按语”也从中国古典诗歌托物喻志的传统出发,认为该诗“盖威志威斯(华兹华斯)理想之所寄托”。通过“编者按”的形式《,学衡》编辑对华兹华斯这位浪漫主义诗人“改头换面”,使其带有了中国古典诗人的色彩,并进一步实现了借外国文学来彰显古典文学价值的目的。图文并茂,以插图的形式使读者获得对外国文学更直观的认识,是民国期刊译介和推广外国作家作品的又一个策略。插图的采用一方面有助于读者对外国作家产生直观印象,消除距离感,另一方面也促进了作家形象的深入人心,因此成为民国期刊在推介外国文学时经常采用的编辑策略。如1923年14卷9号的《小说月报》推出“太戈尔号”,封面即印有泰戈尔像,刊内除登载泰戈尔作品译文以及各类评论文章之外,还附有7幅插图,分别是“太戈尔像”(两色版)“、一八七七年时的太戈尔”“壮年时的太戈尔”“幼年的太戈尔对他父亲唱歌”“太戈尔的手迹”“在美国时的太戈尔”(2幅)。1924年15卷4号《小说月报》刊登“诗人拜伦的百年祭”,其中也加入了6幅插图,包括了拜伦不同时期的画像,诗人手迹以及故居图片等。插图的加入使纪念特辑有点有面,诗人形象更加生动可感,从而进一步推动了外国作家作品在国内读者中的传播。1925年鲁迅的小说《伤逝》中就曾提到“一张铜版的雪莱半身像,是从杂志上裁下来的,是他的最美的一张像”,同时还提到了“雪莱淹死在海里的纪念像”。《伤逝》的故事可能是虚构的,但其中提到的这一细节却真实反映了杂志刊登的作家肖像在读者中的影响。一些外国作家如拜伦、雪莱等的偶像气质,及其在青年读者心中的深刻影响,都与期刊中频繁出现的作家肖像有关。

三、民国期刊与外国文学译介

大量期刊的存在及其对翻译的重视,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民国时期外国文学的翻译与传播。一方面,与书籍出版相比,期刊的周期短、价格低廉,覆盖的读者群体也更广泛,通过期刊的译介,外国文学作品在国内传播的时间大大缩短,同时也有机会面对更多的受众。另一方面,期刊的包容性与灵活性,也使其容纳了更多样的外国文学作品,从而使国内文学翻译更加丰富和多元化。民国期刊对于外国文学译作的大量需求,在客观上促进了译者队伍的发展。从译者身份来看,当时期刊译文的来源主要有3种途径,一是名家征稿,现代文学史上知名的学者、作家如胡适、鲁迅、周作人、徐志摩、闻一多、沈雁冰等,同时也是外国文学的翻译名家,他们大多有国外留学的背景,精通一门或几门外语,因此翻译了大量的外国文学作品,同时也为多家杂志供稿。张芝联在回忆40年代的杂志编辑时,就提到“当时滞留上海的著名翻译家”,以及“西南联大的一些成名译者”都曾为《西洋文学》提供稿件。另一种来源是期刊编辑的译稿以及自组稿件,如前文所述《学衡》出现的一诗多译,主要译者都是主编吴宓在清华国学研究院的学生,期刊所选译文则是他们在翻译课上的作业,其中陈铨、贺麟、张荫麟等后来都成为我国著名的翻译家。还有一个重要途径就是读者投稿,一般在推出系统的翻译专号之前,期刊都会提前发出通知向读者征稿,如《论语》第52期发出消息征集译文,并在第56期时推出了“西洋幽默专号”。

徐志摩也曾在《晨报副刊》发表《征译诗启》,列出6首英语诗歌原文,并向读者征集译文。期刊对翻译作品的大量需求,推动了译者队伍的壮大,也进一步促进了文学翻译的繁荣。期刊的译介及其在读者中的广泛影响促使单行本出现,进一步推动了外国文学的传播。由于期刊的灵活性与快捷性,很多外国作家作品都首先在期刊中得到译介,在产生一定影响后才出版单行本。如我国对莎士比亚作品的介绍,虽然很早就开始,但真正以白话文和完整剧本的形式介绍莎翁剧本,是1921年《少年中国》2卷12期刊登的《哈孟雷特》(《哈姆雷特》),译者为田汉,该剧本于次年作为《莎氏杰作》的第一种由中华书局出版。1922年田汉又翻译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刊载于《少年中国》4卷1期,后作为《莎氏杰作》第六种出版。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一般来说,期刊的翻译都早于译本出现,在经过了期刊的译介,并在读者中积累了一定的人气之后,外国作家作品才能够进入出版商的视野,因此期刊翻译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翻译、介绍外国文学的前站。此外,也有一些外国作家作品的翻译只出现于期刊中,而并未出版其他译本。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主要是由于一些作品如短剧、诗歌等,并不适合出版单行本。同时一些非名家名著,在读者中影响不大,缺乏接受的基础,也导致单行本的缺失。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反映了期刊译介的丰富性和多样化。民国时期,各类期刊对外国文学的译介,不仅使读者更广泛地接触到外国文学作品,同时也进一步展示出该时期文学翻译的完整面貌,构成了现代文学翻译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作者:乔艳单位: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长安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