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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艺术史下的音乐史缺陷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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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艺术史下的音乐史缺陷

作者:居其宏单位: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基地重大项目

综合艺术与综合学术中国之戏曲以及中外之歌剧、音乐剧和舞剧,是音乐、戏剧、舞蹈、舞台美术及表演艺术高度融合的综合体,因其构成艺术要素的橫跨多个艺术门类及其高度综合性特点,历来被称为“综合舞台艺术”;而这些艺术要素的跨门类综合,从来就不是各个艺术要素的简单拼凑和机械叠加,而是它们在充分发挥自身表现优势的同时,又与参与综合的其他艺术元素结成相互渗透、彼此制约的共生关系,在综合过程中既因受到其他艺术元素的牵动而不断改变着自身,也以自身固有的表现优势而牵动了其他艺术元素的不断改变,由是产生神奇而又美妙的化合、融汇和增墒效应,将听觉艺术与视觉艺术、时间艺术与空间艺术、表现艺术与造型艺术之所有表现优势和独特美感融于一体,熔铸出一种为其他单科艺术所绝无而仅为综合舞台艺术所独有的综合美质。

恰恰因为如此,综合舞台艺术及其下属的戏曲、歌剧、舞剧各门类才被称为“艺术皇冠上的宝石”而备受推崇,而音乐剧才被称为“朝阳艺术”和“朝阳产业”而风靡全球。它们在艺术上所达到的高度,代表着一个国家、民族之艺术创造力的发展水平和整体成就。

也正因为如此,无论是对综合舞台艺术进行整体性的史论研究,还是对其下属各门类(戏曲、歌剧、音乐剧和舞剧)分门别类地从事基础理论研究、发展历史研究及批评实践,同样是横跨多个艺术学学科(音乐学、戏剧学、舞蹈学、美术学、设计学及表演艺术学)的综合性研究,因此将它称之为“综合学术”恰如其分。它的学术使命,是以参与综合美营造的各元素之固有特质为研究起点,探讨它们在综合过程中的坚守与变异,破解各元素相互关系及其化学反应的诸多奥秘,揭示在不同综合舞台艺术门类中各个不同的综合形态、综合美质及其生成规律。而多视角、多向度和整一性研究,正是这种“综合学术”之根本特点,也是其研究方法的独门绝技。

传统学科格局下的综合舞台艺术史在传统学科格局之下,以往的中国音乐史对于戏曲、歌剧、音乐剧、舞剧发展历史的记叙和研究,究竟呈现出怎样的状态,暴露出怎样的缺失,遭遇到怎样的尴尬?再问之:这种状态、缺失和尴尬,在其他姊妹学科的史学研究中是否也同样存在且同样严重?事实已经给我们提供了确凿的答案。

单科体制与单一视野下的综合艺术门类史自我国现代高等专业艺术教育创建以来,基本仿效欧美艺术教育体制,按艺术分类原则设置院校,从中央到地方,各类音乐学院、戏剧学院、舞蹈学院、影视学院、美术学院均为单科制院校,按照艺术教育的普遍规律和各自的独特艺术规律,对学生实行专业化、系统化的艺术修养和专门技能训练。即便是综合性艺术高校、某些戏曲学院以及师范类高校中的艺术学院(系),几乎将所有艺术门类都囊括其中,但其院系设置原则和教学理念仍旧是单科思维,下设之音乐、戏剧、舞蹈、影视及美术等院系虽在同一道院墙中,但单科思维及其所造成的专业壁垒却如一道无形院墙,将各院系彼此隔绝开来,本院与他院、教师与教师、同学与同学之间每每“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这种单科制的院校设置和教学理念,培养出大量通晓本专业规律、掌握了较丰富的专业知识和特长的专业艺术人才,这就是它的特殊优势和贡献;但也暴露出艺术视野过窄、艺术修养和知识结构缺项较多等弊端。

这种单科制办学理念及其弊端,同样也在艺术学理论下属各学科的教学和研究实践中反映出来。分别从音乐学、戏剧学、舞蹈学、美术系专业出身的学者,只熟悉本门艺术,对其他姊妹艺术,少数知其大概,余则茫然不知。故而他所从事的研究,仅能从本门艺术的单一视野切入对象;一旦研究对象超出他的学术视域,往往茫然无措、怅然失语。

在中国音乐史研究中,此类情况不在少数,特别在研究对象是戏曲史、歌剧史、音乐剧史或舞剧史,从事综合舞台艺术门类史研究时,学者们通常的应对之策是取单一视野以扬长避短,只谈音乐不及其他;于是笔下的戏曲史、歌剧史、音乐剧史、舞剧史就蜕变成了“综合艺术元素史”,亦即戏曲音乐史、歌剧音乐史、音乐剧音乐史或舞剧音乐史。实际上,有诸多艺术元素均参与了这些综合舞台艺术之综合美的营造,音乐只是其中最主要的艺术元素之一;在这些综合艺术体中,音乐元素自有其相对独立性和独特的表现优势,但同时也接受着来自其他综合艺术元素的制约和影响并不断改变自身。

因此,以往诸多研究的事实已经证明并将继续证明,将音乐元素从综合艺术体中单独剥离开来,仅从音乐这个单一视野对综合艺术体中的音乐元素做单向度的观察,便很难避免“只窥一斑、不见全豹”之弊。

首先以歌剧史中民族歌剧音乐戏剧性展开方式研究为例。民族歌剧为什么要在欧洲歌剧普遍采用的主题贯穿发展手法之外另辟蹊径、要采用板腔体这种独特的音乐思维方式来展开戏剧性?它与中国戏曲的音乐戏剧性思维、与中国当时的主流意识形态、与广大观众的审美习性呈现出怎样的关系?板腔体结构在民族歌剧中经历了怎样的萌芽、生长、成熟、发展等不同阶段,其具体音乐形态有何发展变化?在二度创作中得到了怎样的体现,取得了怎样的审美效果?到了新世纪之后,这种板腔体民族歌剧又为何成了“一脉单传”?要回答这一系列问题,从音乐创作视角出发对之进行研究,固然能够得出部分答案,但若不以综合思维和综合视野并联系中外戏剧艺术思维和审美趣味的差异性、中国戏曲的写意美学和音乐戏剧性展开的特殊性,联系当时之社会思潮,对之做多向度、全方位、综合性的历时考察,便无法对上述问题中诸多深层次命题做出圆满合理的深度阐释。其次以戏曲史中“样板戏现象”研究为例。

“样板戏”的创腔实践和乐队编配思维,除了受到中国传统戏曲写意美学和音乐戏剧性思维的影响至深至巨并将之当作自己传承和创新变革的基本立足点之外,往近里说,同时也接受了我国40年代以来民族歌剧的影响;往远里说,同样也受到五四以来我国新音乐创作的影响;往更远处说,欧美戏剧艺术的现实主义美学传统、艺术音乐创作(特别是歌剧音乐和交响音乐创作)中主题贯穿发展的音乐戏剧性思维也在一定程度上深刻影响了“样板戏”的音乐创作。

若不将上述因素融会一处、了然于心并做整体性、综合性的多维审视,其中诸多暧昧不清的重要命题便断难说明。再次以舞剧史中舞剧音乐创作研究为例。

中外舞剧史证明,作为舞剧艺术综合体中一个极为重要的元素,舞剧音乐同样是戏剧性音乐,从事舞剧音乐创作的作曲家们普遍采用主题贯穿发展这一严密有机且行之有效的音乐戏剧性思维来展现戏剧冲突、刻画人物性格。而现今之中国舞剧音乐创作,绝大多数作曲家均摈弃主题贯穿发展手法和音乐戏剧性思维、转而采用一种可称之为“场面描绘性思维”、“激情渲染性思维”来谱写音乐,其音乐布局因缺乏贯穿统一的结构力而益显松散杂乱,其音乐描写因与戏剧情节、人物性格、戏剧情境未能构成明确可辨的对应关系而令人对其音乐表现目的何在顿生疑窦;还有更为等而下之者,则将央视大型歌舞晚会“大呼隆”式的音乐思维直接横移到舞剧音乐创作中来。舞剧音乐史研究者如果不联系剧情和人物性格,不对作曲家的音乐描写与舞蹈本体和舞台上所发生的一切进行综合性考量,仅从音乐本体形态视角出发对之做微观层面的作曲技法分析和评价,便绝难得出准确可靠的结论,甚至极有可能将这种起因于创作心态浮躁、急功近利之风盛行而产生的对于舞剧音乐创作戏剧性原则的倒退看成是一种观念更新和历史进步。

其实,在单科体制与单一视野下,不仅音乐史对于综合舞台艺术门类史的研究存在上述诸多缺失,戏曲学中的戏曲史研究、舞蹈学中的舞剧史研究又何尝不是如此?戏曲学者研究戏曲史时只谈脚本和剧诗不论音乐及其他、舞蹈学者研究舞剧史时只谈舞蹈不论音乐及其他这类情形,我们在以往的研究实践及其成果中随处可以见到。

单科体制与单一视野下的综合舞台艺术史单科体制与单一音乐视野下的综合艺术门类史研究,尽管存在上述诸多缺失,但它毕竟从一个特定侧面、部分地揭示了音乐艺术元素在综合艺术体中的重要地位、表现意义和具体形态特点,因此仍是一种常规的、有价值的研究思路,不宜对之做过多的责难,否则便失之偏颇;至于过往研究中的诸多缺失,也确有增强“综合艺术”意识、拓宽“综合学术”视野来逐步加以弥补和完善之必要。对戏曲学中的戏曲史研究和舞蹈学中的舞剧史研究,亦应作如是观。

然而,每当我们一旦超越“综合舞台艺术门类史”这个层面,将戏曲史、歌剧史、音乐剧史和舞剧史跃升到它们所隶属的更高一级逻辑层次“综合舞台艺术史”来观照时,总会遭遇到被无视、被遗忘甚至被抛弃的尴尬。谓予不信,请看下列事实:在传统学科格局之下,鉴于综合舞台艺术史研究属于“综合学术”,为艺术学各学科自身的单科性质和特定范畴所决定,不仅中国音乐史研究自然将“综合舞台艺术史”研究根本排除在本学科的划定边界之外,而且中国戏曲史研究、中国舞蹈史研究也同样如此。这也难怪。

如前所说,传统的艺术分类以单科思维为依据,于是,在艺术分类中,除了相关的单科艺术之外,在艺术分类群落中并无“综合舞台艺术”的地位;传统的学科分类亦以单科思维为依据,除了与之相适应的以单科艺术为研究对象的各学科之外,在学科分类群落中亦无“综合舞台艺术”的地位。在人类艺术史上有千年历史的戏曲、数百年历史的歌剧和舞剧、百余年历史的音乐剧,这些曾经诞生过无数大师和杰作、充分体现出人类艺术创造的惊人天才和伟大成果并且至今仍是人类高尚精神生活断不可缺之艺术品种,居然在艺术分类和学科分类中处于极度尴尬的、名不正言不顺的窘境之中———尽管戏曲被称之为“戏曲学”,尽管歌剧和音乐剧被迫屈居于“音乐学”、舞剧被迫屈居于“舞蹈学”,但恰如前已指出的那样,由于这些学科的单科体制和单一视野,各学科之间非但界限明显,而且壁垒森严;在现行单科艺术教育体制和学科布局之下,若要它们仅仅依靠自身的力量,打破学科间的既有界限和学科壁垒,对这些综合舞台艺术品种之综合要素、综合机制、综合美质、综合效应进行跨越多个学科的综合性研究和多维度审视,即便不是天方夜谭,也是极为困难的。更具悲剧意味的是,这种因传统学科布局不合理而造成的“综合舞台艺术史”或被活生生肢解到各个单项学科之中、或遭整体性遗弃而长期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现实,学界人士对此多习以为常,甚至渐渐积淀成一种思维定势。

为此,戏剧类杂志常常拒绝刊登包括音乐元素在内的歌剧史和音乐剧史研究论文,音乐类杂志常常拒绝刊登包括舞蹈元素在内的舞剧史研究论文,舞蹈类杂志常常拒绝刊登包括音乐元素在内的舞蹈史研究论文;其牛气冲天的理由,一般都是“专业不对口”。

综合舞台艺术的长期活跃、综合舞台艺术研究的长期阙如以及这两者的长期并存,于是便酿造了一出削足适履式的悲剧且已上演了数百年;究其悲剧成因,不能不归咎于单科体制和单科思维,以及传统学科布局对于综合舞台艺术这个鲜活大家族的整体性漠视。缺失与尴尬的两种解决之道中国音乐史在面对综合舞台艺术史研究时所常见的缺失、所遭遇的尴尬,因其属于体制性痼疾且由来已久,故此不易得到根本解决。笔者从事中国近现代当代音乐史、歌剧音乐剧史研究多年并有几部著述面世,每到涉笔戏曲、歌剧、音乐剧、舞剧这些史学对象时,亦常怀捉襟见肘之憾。故此思之再三,特提出如下两种解决之道供同行参酌指正。

权宜之计:在现行学科布局下完善学者知识结构中国音乐史之综合舞台艺术史研究所面临的最大难题,主要是来自学术队伍的专业背景和知识结构局限,而单科制的艺术教育体系则是造成这种局限的主因———从现行教育体制中很难成批培养出能够胜任并自如驾驭对综合舞台艺术进行多学科、综合性史学研究和批评的学者。综合舞台艺术史自身研究传统和学术积累之所以薄弱,当与学者队伍的这一局限关系极大。于是便有学者据此提出质疑:学者知识结构局限若不能合理解决,合格的研究队伍便付之阙如,理想中的中国音乐史之“综合舞台艺术史”研究岂不成了“无人地带”,本文所描画的种种优越性美景,与海市蜃楼何异?有鉴于此,在维持现行学科布局的前提下,我认为这一难题暂有两条破解之法:

其一,在我国从事中国音乐史的学者中,钟爱综合舞台艺术、对其史论研究及批评怀有浓厚学术兴趣且在以往的研究实践中有一定成果积累者不乏其人。只要这些学者对自身的知识结构局限抱有清醒认识并通过个人修为和不懈努力,仍有较大可能增其强补其弱,进而逐步实现综合艺术素养、技能的自我完善和理论视野的多维拓展。当然,这种仅靠个人修为和努力以达成学者知识结构自我完善的方案,由于缺乏制度性的设计和保证,既有较多的偶然性,也带强烈的个别性;但也不可否认,“制度外成才”或“自学成才”现象仍是一种现实的人才培养之路。

其二,在有条件的艺术高校、特别是在打破单科思维和学科壁垒方面拥有特殊优势的综合性艺术高校,明确提出“以综合思维办综艺高校,化综合潜能为综合优势”的目标,打破无形院墙,充分发挥综合性艺术高校的有利条件,在本科各理论专业的教学中试行以本学科为主、兼学其他学科的制度;同时专门设立“综合舞台艺术学”这个新专业或新学科,通过硕士、博士学位教学和博士后工作站制度,将本校或其他高校本科、硕士和博士中那些既对综合舞台艺术某一门类及其史论研究和批评有较扎实的专业基础和一定学术积累、又有广泛的艺术兴趣、理论视野较为开阔、具有培养潜质的学生招收入学或从事合作研究,令其广泛接触其他综合舞台艺术的经典作品和学术文献,在积累更多鲜活感性经验的同时,从基础理论和专业技能诸方面对之进行针对性的增强补弱训练。

这是一种制度性的高层次学位教学和合作研究,前述“制度外成才”所特有的偶然性和个别性得以有效避免,如能坚持七八年、十数年,一批批真正合格的综合舞台艺术学学者之有望从各院校中培养出来,当不再是乌托邦式的幻想。一个具体实例是,笔者从2004年以来在南京艺术学院设立“歌剧音乐剧史论研究”方向,通过硕士、博士教学和博士后工作站制度,对入学和进站的中青年学者进行这两门综合舞台艺术的史论训练,效果良好。如果戏曲学、舞蹈学这两个学科也尝试这样做,相信同样能够取得良好效果。

当然,上述建议和方案也未必能够得到学界同仁的广泛认可,即便经过深入讨论和争鸣最终能够获得多数同行的共识也还有待时日。但从中国音乐史对于戏曲史、歌剧史、音乐剧史和舞剧史研究队伍培养来说,仍不失为一条可行的权宜之计。

根本之道:作为艺术学理论之二级学科的综合舞台艺术学近来,国务院学位委员会颁布了最新学科目录,将艺术学从文学中独立出来,列为第十三个学科门类;在其之下,设立“艺术学理论”、“音乐与舞蹈学”、“戏剧与影视学”、“美术学”和“设计学”5个一级学科。

尽管艺术学界仍有一些学者对这个最新学科目录持有异议,但仅就它将艺术学从长期从属于文学这种寄人篱下的困境中解放出来这一点而论,当为我国艺术创作、艺术教育、艺术学研究的整体性繁荣发展提供了一个独立平台,因此有难以估量的战略意义;而包括“综合舞台艺术史”、“综合舞台艺术论”、“综合舞台艺术批评”在内的“综合舞台艺术学”,其长期“妾身犹未明”式的尴尬处境,也因此现出了“必也正名乎”的曙光。本文的论旨之所以从中国音乐史研究的缺失与尴尬转向并最终归结到“综合舞台艺术学”的学科定位和学科建设上来,并将它列为彻底解决上述诸多难题的“根本之道”提出,其基本立意正在于此。

窃以为,从“综合舞台艺术学”的学科性质、研究对象、理论范畴的综合性和特殊性及其跨学科多维度研究方法等方面做统筹考察,其最佳的学科定位,是将它置于一级学科“艺术学理论”之下,与“艺术原理”、“艺术史”、“艺术批评”共同构成4个二级学科。

我之所以如是说,不单单是为“综合舞台艺术学”寻找到最佳的学科定位,同时也是针对艺术学研究的历史与现状而给出学科建设建议。因为,过往之艺术学理论,无论它是曾经的二级学科还是如今的一级学科,其研究一般均呈现出如下两种不同的学术理路:

其一,现今从事艺术学研究的学者,多系文学、史学、美学或哲学专业出身,其长处是文史哲修养和抽象思辨能力较高,著述的逻辑性强,文字表达功夫到家;然终因各种主客观条件(特别是教育背景)的限制,其笔触往往由于未经某一门类艺术本体理论和技术技巧的系统训练而缺乏坚实的立足点和真切丰富的感性体验,常常无法真正探入到特定艺术门类的本体结构和形态特征之中去探知其美的生成规律和独有奥秘,因此普遍存在着某种“泛理论”倾向,绝大多数成果均在天马行空、行云流水般的高谈阔论中难免露出粗疏空泛、隔靴搔痒之弊,甚至流于“门外艺谈”———此即所谓“不通一艺莫谈艺”也。

其二,经历了某一门类艺术之技术技巧系统训练的学者,往往又缺乏宽广的艺术视野和超拔的哲学-美学素养,难以进行跨门类、跨学科的综合研究和理论概括,其成果大多局限于某一门类的本体论研究、史论研究或批评,其成果每每钟情于本门艺术某些技术细节的描述和分析,并止步于具体艺术经验的玩味,却无法将其理论视野提升到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学层面,因此存在某种“经验论”倾向,终令艺术学理论的学科属性未得到真正彰显而常遭名实不符诟病———此即所谓“仅通一艺难论艺”也。

当上述两类学者面对戏曲、歌剧、音乐剧和舞剧这些研究对象时,其专业背景和知识结构的固有弱点以及由此形成的“泛理论”或“经验论”缺憾便更加暴露无遗,根本无法胜任对它们做多艺术元素综合审视和多学科交叉研究的学术使命;至于上升到“综合舞台艺术学”这个层面,对之做更高层次的综合审视和超拔研究,则更无从谈起———这也是综合舞台艺术及其史论研究和批评迄今为止从未进入艺术学学者研究视野的根本原因。正因为如此,笔者才放胆建议:将“综合舞台艺术学”列为一级学科“艺术学理论”项下的一个二级学科;这一建议倘获采纳,我想它的优越性至少可概括为如下三个方面:

其一,长期被遗落在诸多学科之外、一直处于居无定所状态的综合舞台艺术及其综合性史论研究和批评,从此结束流浪者和弃儿身份,终于找到了名正言顺的栖身之所;而对综合舞台艺术的整体性、综合性研究,也将因此受到艺术学界的认可和重视,无论从理论与实践两方面均将大有益于综合舞台艺术创作、表演、教学及其学术研究的繁荣和发展。

其二,一级学科“艺术学理论”因综合舞台艺术学的加盟而从此有了专属于本学科的研究对象,从而使学科内涵更为充盈,学科结构更具纵深感。尤为重要的是,实际上,艺术学基础理论研究的真谛多深藏于舞台综合艺术的基本理论之中;舞台综合艺术研究及其成果可以为艺术学学科理论建设提供一条切入路径、一种学术架构、一个新的理论生长点,从而有助于艺术学研究得以超越“泛理论”和“经验论”层面,逐步跃入真正的艺术学境界。

其三,综合舞台艺术学成为二级学科之后,与其他学科的学者从音乐学、舞蹈学、戏剧戏曲学、影视学、美术学、设计学视角对综合舞台艺术各门类、各要素进行单科性或交叉性研究非但并行不悖,且互为补充、彼此增益,共同打造综合舞台艺术学研究的大格局。

这样一来,既为“综合舞台艺术学”找到最为理想的栖身之所,也令“艺术学理论”有了专属于本学科的艺术门类立足点———有如此互补双赢、两全其美效应,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