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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戏曲的艺术精神从某种程度上说也就延伸出了川剧传承的本质意义。可以理解为:用千年来在舞台艺术间沉淀下的巴蜀戏曲元素的精华,以表意的形式去感知当下这一代人的生命状态与精神领悟,将当代人的民俗心理定格并升华至艺术的高度,为一代代的巴蜀子民刻画下他们的生之体验。所有的舞台表现都只是形式,实质是巴蜀人民的民族情结与生存体验在当下的展现及面向未来的敞开,这便是川剧真正具有生命力的地方。
新媒体是指某传统媒体在新的媒介环境及数字化技术推动下功能形态的衍变与延伸。目前业界对新媒体的认识主要包含两个方面,一是新媒体所依赖的技术即数字化,二是新媒体所带来的传播形态的改变,主要指交互性。我们可以从广义上这样定义新媒体:“……是指以数字技术、通信网技术、互联网技术和移动传播技术为基础,为用户提供资讯、内容和服务的新兴媒体,它们的共同特点是融会了多种传播技术,使传播可以在更多元的方式下实现。”③新媒体传播的突出特征是传者和受者的界限被打破,信息在双方之间平等流动,极大加剧了信息的膨胀及传播的多样性与综合性。可以说媒体的变革驱使传播内容综合多种视听元素,扩充信息的广度,最大限度地追求视觉上及感官上的震撼与享受,往更为具象化的方向发展。这一背景下的人们选择日趋多元,各大媒体争相招揽受众群,现代人的心理也逐步发生转变,多元化、快节奏、视觉文化、个性解放、主体意识觉醒冲击而来,这些都可以算作是外界因素给川剧的发展造成的困扰。另外,我们必须看到,就川剧本身来说,其部分特质也凸显了它的传播困境,其中有三点最为关键。
(一)川剧是一种舞台艺术
与西方戏剧不一样,中国戏曲更多展现的是一种舞台的审美形态,它不遵循文学化的情节艺术,也未曾依照西方戏剧的“整一性原则”,整体性的情节被弱化,片断式的当下的直观感受成为好坏的衡量标准。它所与生俱来的优势便是在舞台上所呈现的当场性、直观性的感官体验。通过面对面观看川剧与通过荧屏观看川剧的感受是绝对不一样的。在台下对舞台上川剧的每一次观赏都是不可复制的,台上台下似乎无形中成为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一个巨大的磁场,情感在其间发酵,观众与舞台进行对话,唱、念、做、打都是活生生的存在,不自觉地为之动容,为之达到情感的宣泄与精神的共鸣。可以说,在川剧舞台的唱、做、念、打,手、眼、身、步的表演中,人们感受的不仅仅是一场视觉美的盛宴,更是一种对其传达出来的思想意蕴与文化内涵的深切共鸣与生命体验的交织领悟。这种现场舞台的传播效果如果换成大众媒体,势必会打破舞台形成的封闭空间和磁场效果,直接影响表演者和观赏者的情绪体验,其艺术感染力及传播效果必然会大打折扣。
(二)川剧是一种群体性活动
川剧的存在具有社会性。从狭义的方面说,川剧从创作开始到最终呈现在舞台上,本身就是一个由多人完成、多人协作的过程。从广义的方面说,川剧的存在分为两个部分,即演出者和观赏者,他们构成了审美主体与审美对象的关系。由于川剧是一种观和演互动的艺术,必须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主体才能构成这种观演关系,所以它只能是群体协作的艺术。另外,从戏曲的起源上看,无论是最早的有着浓厚宗教仪礼的傩戏,还是最早供宫廷贵族消遣玩乐的俳优,都是一种群体性参与的活动。戏曲自源起,其特质便是适合群体传播,在一种群体活动中,它的游戏与娱乐的特质才能得到有力的彰显。而大众传播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突破地域及时间的限制,加强了人与外界的广泛联系,但从根本上说,人与人的距离由于隔了一个中间媒介而被拉开,在媒介所营造的拟态环境中,大众传播下受众的群体化实则已经减弱。对着电视、电脑观看川剧和坐在剧场、茶楼聆听川剧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川剧的魅力不仅仅在于精湛的表演,还有人们通过这一群体活动的参与而感受到与人交往的乐趣、对生活状态的满足。当川剧走入大众媒介的圈地,成为观众们独自品味、独自打发的“私人产品”时,它本身的存在价值与艺术魅力也会黯然失色。
(三)川剧是一种以表意为本质特征的艺术形式
与西方艺术的写实理念不同,中国戏曲在艺术上追求的是一种意境,把美的规律放在客观生活的真实之上,形成独特的审美意味。川剧的表意特征具体到舞台实践中,主要体现在舞台表演上的虚实结合的假定性和高度凝练的程式性及富有美感的歌舞性三个方面。它用舞台“一桌二椅”的单调映衬内涵与意境的无穷,是一种虚化的表现,是一种有距离的审美,在感官上更多的是一种纵深化的体验,而更为具象化的信息显然更利于在铺天盖地的信息中促成受众的选择性注意与选择性记忆。试想,如果荧屏中呈现的从头至尾都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观众面对冰冷的机器,又缺乏当场性的观赏环境,如何去感知那“一桌二椅”间的灵动与意蕴?电影的3D热潮,何尝不是看到了这种局限了感官体验的平面化传播无法匹敌立体式、活动式的观演环境而催生出来的。表意性特征使得川剧本身更利于表现传统剧目,从而导致目前川剧创作中程式表演与当代生活的磨棱。
媒体的变革不仅拓宽了戏曲的传播视域,还影响了其本体发展。川剧与媒体如何对接成为了关键。笔者赞成在坚守巴蜀戏曲艺术精神的基础上,以基础性、代表性的艺术成就为核心地位,然后尊重川剧的多元化发展。同时,当场性、直观性的现场演出依旧是川剧艺术的灵魂所在,片断式、碎片化的媒介传播更适合作为川剧信息交流与多元化呈现的平台。也就是说,媒体更适合充当某种形式或手段,是扩大川剧接触面、吸引受众走进演出现场的平台。可以概括为立足内核与经典,打造个性与多元,具体说来,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一)实现传播主体的多元化
谁是川剧的传播者?人们想当然地认为是直接肩负着川剧传承使命与职责的川剧从业者、遗产持有者、研究者等。他们也确实构成了目前川剧传播最为重要的主体。这类传承者的突出特征是对川剧有着深沉的情结,有着丰富的理论基础及实践经验,他们更为权威专业,其重要性是不可替代的。但随社会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传受双方的固定模式逐渐被打破,交互性的传播方式变得可能,信息不再仅仅掌握在少数专业、权威的传播者手中,一大批潜在的传播者都能参与其中。我们可以把有可能接触到川剧信息的人都界定为川剧潜在的传播者,特别是广大的川剧爱好者。如今信息的共享已经越来越不受时间、地域的限制,可以在第一时间将所见、所得、所感以文字、图片、视频、声音等多媒体形式至网络。当我们不再局限于传播者的传统意义,便有助于传播信息的丰富和传播渠道的多样性,从而增加受众对川剧信息的可获得性。
(二)寻找目标受众
信息的海量性及受众的个性化需求,都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传播过程中的额外消耗与成本。显然我们已经不能一味地追求信息量,单纯以量的无穷大来扩展信息的覆盖面。因此,传播越来越有一种窄播化倾向,以小众化、分众化的传播路径去赢得传播效果的最大化,而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锁定目标受众。也有一些人对这种小众化的川剧定位提出了质疑,他们的理由是川剧自诞生之日起就是大众化的艺术,应该自始至终致力于拥有最为广泛的群众基础。如果抹去川剧大众化的特性,是否违背了其艺术特性、丧失了其根植的群众土壤?但这里的小众化只是川剧传播过程中的一种技巧与手段,小众化的传播路径更像是一种解决目前川剧观众断代危机的权宜之计,只有先巩固发展好了川剧的小众,才能实现川剧的大众。川剧的目标受众,从人文地域的角度说,应依托四川及周边省市的部分地区,并逐步辐射至全国乃至世界各地,让更多的人有机会一睹巴蜀人文民俗的风采;从年龄构成的角度说,应以年轻观众为主,他们是最有潜力的消费主体、创造主体,起着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从阶层划分的角度说,应以接受了一定教育的市民阶层为主,城镇化推进、知识水平的普遍提高、现代生活方式的强力渗透、城市乡村走向共同富裕,使得市民阶层正越来越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中坚力量;从兴趣特征来说,应以本身能或有可能接受并喜爱川剧的受众为主,尊重受众的个人喜好,当然,确定对方是不是川剧的潜在受众,首先还是要想方设法创设一次他们与川剧的唯美邂逅。
(三)传播内容契合受众心理
传播内容既包括川剧剧目,又包括舞台的呈现形态或其他与川剧相关的元素。即便是小众化的传播路径,川剧目标受众的需求也是可以细分的,不仅受众的个体间千差万别,就连同个体本身也是有着多重的需求。小中有多,才是一番热闹非凡的盛宴。川剧需要找准不同受众的不同心理需求,在不变质的前提下把自身打造得更加多样化、立体化,以百花齐放的姿态来提升市场竞争力。因而无论是追求主题意蕴的精英话语,还是致力舞台表现的大众话语,或是居于两者之间的更中规中矩的道路,其实都突显出了川剧在传播内容上的多样化,这是探索性的或许也是长期性的,整体上说是利大于弊的。有些人担忧这样“胡闹”会把川剧折腾得“不像样”,这似乎是他们内心深处对川剧缺乏信心。川剧在这种多元化发展中接受实践的检验反倒可能鲜活、立体起来,有争鸣就会有启发,有启发就会有进步。多元化正是我们所处时代的显著特征,川剧的发展呈现出多元化特征也正是这个时代所铭刻下的印记。川剧传承的最大问题不是有人在找各种办法“胡闹”,而是还大大缺少真正像他们那样关注、热爱“胡闹”川剧的人。这是一个川剧自觉的时代,理应是一个川剧剧作家自主表达哲理反思、匠心独运、追求表现方式多样化的时期,任何一次川剧的探索性演出,我们即使不完全认同,都应该得到尊重与理解。
(四)力求传播渠道多样化
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发展,数字化传播的发展,我们不断尝试利用广播、电视、网络及移动终端等媒介拓宽其宣传、观演的渠道,相信以后对媒介资源特别是新媒体的运用会更为深入与多样。在大众传播渠道中,川剧应结合自身的特点,调整舞台艺术呈现形式,扬长避短,如切忌情节、节奏的拖沓,重在推精品、出亮点,并强化舆论宣传与观众引导。此外,川剧更适合以软性,如宣传方式点缀式、片断式地嵌入进音乐、影视中,成为融入其中的戏曲元素。其目的是要引发观众的好奇心,扩大观众对川剧的选择性接触,最后将他们“骗”进川剧的真正艺术表演场所——茶园或剧场。然而,笔者还是更认同川剧当场性的剧场观演方式,而把媒介更多的是当作一种信息的宣传平台,所以非大众传播渠道的重要作用也显而易见。我们要加强演出场所的宣传,发挥演出现场的两级传播优势,重视意见领袖的作用,并扩大与餐饮、娱乐等合作。
川剧的现实处境堪忧,但它未曾褪去其生命力。就川剧存在的本体意义来说,不管社会如何变迁,技术如何飞跃,新媒体如何颠覆传统认知,这种人类生存的本原性需求永远不会过时、不会枯竭,它植根于人类需求的最根本处,是人们潜在精神所需求的。川剧几百年沉淀下来的经典演出剧目和表演程式,它们拥有着宝贵的传承价值与艺术魅力。当下川剧的观众依然不少,同时还存在一大批潜在的受众,受众的多元性凸显的是个性化需求,川剧既要借力于这一多元化的时代格局,又要努力使自己成为多元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员。(本文作者:王丝莉单位: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