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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历史论文:古代的音乐文化历史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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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历史论文:古代的音乐文化历史

作者:张晓未  单位:山东农业大学体育与艺术学院

“开皇乐议”的主要工作就是重新制定雅乐,在长达十三年的时间里,郑译、苏夔、万宝常、何妥等都为如何恢复雅乐争论着。他们都是“开皇乐议”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物,代表了不同的立场,把原本是一场纯粹的音乐争论变为了政治斗争,渐行渐远,而参与这场争论的人最后大多以悲剧离场。

其中在开皇二年到九年的过程中,郑译、苏夔、牛弘、万宝常、何妥各自提出自己的看法。郑译提出七声十二律旋相为宫的“八十四调”宫调体系的方案,并且详细介绍了龟兹音乐家苏抵婆的“五旦七调”理论,还写了二十多篇文章说明其要旨,期望得到朝廷的采纳。①虽然郑译音乐理论功底可谓当时翘楚,知名度甚高,但是隋文帝并没有采纳郑译的观点,郑译的理论显然没有说到执政者的心里去,在参加乐议的人中有很多支持郑译的观点,他们形成一个流派,互相支持,当朝重臣苏威之子苏夔就是其中之一,但这个流派中也有很多分歧,整日争论不休,苏夔就恰恰在调式音阶的使用上与郑译的观点相左,苏夔主张的是五声六律一十二管旋相为宫的“六十一四调”理论。郑译和苏夔相同的观点是:开皇十年的时候,他们都提出了将“以林钟为首”改为“以黄钟为调首”,亦即变微音为宫。郑、苏二人建议把清乐音阶的第四级音(即宫音上方纯四度)改成增四度,说明他们为强求雅乐音阶增四度的第四级音,不惜改变清乐的音阶。这在一定程度上暴露出他们二人对音乐不够精通的缺陷。苏夔主张五音,其才识又下郑译一等。②何妥是一个阴谋家,却深得隋文帝的赏识,他亦反对郑译的理论观点。开皇十二年的时候,何妥提出了不同的主张,他反对“旋相为宫”,提出取郑译的“黄钟一宫”和采用“清商三调”。隋文帝是一个非常迷信的皇帝,而何妥又是一个善于阿诀奉承的人,他抓住隋文帝喜好“符瑞”(吉祥的征兆,多指帝王受命的征兆)的思想,对隋文帝说:“黄钟者,以象人君之德也。”(黄钟之音,象征着皇帝的德行啊。)而使得隋文帝龙颜大悦,放心将修订礼乐之事交给何妥。

万宝常是参加乐议的人当中音乐才能最高的一位,却也是地位最卑微的一位,正所谓命运多并。所以,在封建王朝雅乐服务于政治的实质里,万宝常虽然“每召与议”,但是“言多不用”,影响力不能和上述几位相比,即便被誉为“识音人”,也无法脱离“音乐奴隶”的命运。他从一个贵族少年沦为“音乐奴隶”,最终竟然活活饿死,每每看到这里,心中总会涌现无言的哀伤。在“开皇乐议”中,万宝常的很多建议都没有被采纳可以说是中国音乐理论史的遗憾。万宝常籍贯不详,由于受到父亲叛乱的影响被发配做了乐户,成为失去人身自由的音乐奴隶,这是中国古代的乐籍制度。乐籍制度是以贱民为主体的专业乐人制度,没入乐籍者为乐户。

他们在宫廷、官府、军旅、庙宇中执事应差,为之提供多种与“乐”相关的服务。他们以音乐为业,甚至担当起了中国传统音乐传承之主脉,却世世代代被视作贱民与奴隶,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构成了我国封建时代一个特殊的社会群体。③在《隋书卷七十八.列传第四十三.艺术》中记载:万宝常精通音律,擅长演奏各种乐器,也会制作乐器,他曾造了玉磐献给北齐的朝廷。他的音乐才华不同寻常,有一次万宝常和别人一起吃饭,谈论到音乐,由于没有乐器,万宝常就拿起面前装食物的器皿,用筷子敲击便能分出音的高低,各个音都很完备,和谐的如同丝竹乐器,为人所赞赏。然而,即便如此,万宝常始终无法脱离乐户的身份。

万宝常虽然身份卑微,但郑译等人会经常找他来一起讨论定乐之事,然而他的建议往往不被采纳。郑译定乐完成后演奏,隋文帝问万宝常行不行,万宝常说:“这是亡国之音,难道是你可以听的吗?”万宝常竭力说明乐声哀怨放纵,不是雅正的音乐,请求用水尺作为音律的标准,用以调整乐器的声音。隋文帝同意后,万宝常就开始制造各种乐器,它们的声律都比郑译的音调低二律。他还写了《乐谱》六十四卷,仔细论述旋宫转调的方法,在龟兹音乐的影响下,通过琵琶的实际演奏得来新的乐律理论一八十四调理论,这也是他一生最伟大的音乐成就。虽然八十四调理论在实践中不能全用,但是却建立了我国古代宫调理论中较为完整的体系,具有历史性的意义。

在参加“开皇乐议”的这些人中,郑译与苏夔的观点基本一致,而且苏夔的父亲苏威当时是朝中重臣,很多人不愿得罪他因而选择听从苏夔的主张。而万宝常地位低下,所以他的意见基本不被采纳。到开皇十一年的时候,郑译死了,不久万宝常也死了,只剩下苏威父子与何妥在争论了。由于苏威的霸道,连何妥也受到了排挤,于是在皇帝面前告发苏威朋党勾结,使苏威获罪,牵连苏夔,最终抑郁而亡,年仅49岁。

《隋书.音乐志》中记载:开皇十三年的时候,牛弘提出旋相为宫遭到隋文帝的拒绝,“不须作旋相为宫,且作黄钟一均也。”但是这时的隋文帝不仅同意使用梁、宋及齐的雅乐,对清商乐又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称它为“华夏正声”,并设清商署专门管理。遗憾的是,隋文帝所谓的雅乐一定要服从他的“黄钟一宫”(宫象征君)这个理论,这也是他的迷信思想在作祟,当然更是他维护其皇权利益的象征。而牛弘始终在为皇帝的“黄钟一宫”追根溯源,运用儒家经典及阴阳五行学说为宫调寻找理论依据。由此可见,雅乐始终不能脱离其服务于政治的目的。在“黄钟一宫”的基础上,牛弘开始恢复皇后房中乐、悬钟磐法、登歌法、文舞、武舞的编配排列法。不可否认,牛弘为恢复隋代的雅乐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开皇十四年雅乐最后定制。

“开皇乐议”一直是音乐史家研究中争论不休的话题,在音乐史的地位非常重要,其中代表人物的论述虽然各有欠缺,却为后世音乐史研究提供了丰富的资料,为中国音律学研究少走很多弯路,铺就了一条道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隋代的雅乐一直在跌跌撞撞中前行,但燕乐却逐渐显露出异彩纷呈的特色,并由此开始我国的燕乐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燕乐在中国古代音乐中是相对于雅乐而言,又可以理解为宫廷俗乐,宫廷还为燕乐专门设置了训练与表演机构。燕乐,又称宴乐、蒸乐,即宴飨之乐,是古代天子及诸侯宴饮宾客时所用的音乐,西周时就有此称谓。

隋代的统一,使得南北音乐文化得到了进一步的融合,隋代音乐的融合主要体现是北方的胡乐与南方清乐的统一。

陈寅格在他的《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中提到:隋代的胡乐是继承了北齐,北齐的胡乐则是承袭自北魏洛阳的胡化。隋代的开皇以法令的形式确立了燕乐体制,《隋书.音乐志》载:“始,开皇初定令置七部乐:一曰国伎,二曰清商伎,三曰高丽伎,四曰天竺伎,五曰安国伎,六曰龟兹伎,七曰文康伎。又杂有疏勒、扶南、康国、百济、突厥、新罗、楼国等伎。其后牛弘请存《鞍》、《铎》、《巾》、《拂》等四舞,与新伎并陈。”开皇设置七部乐之后,牛弘请求保留《稗》、《铎》、《巾》、《拂》这四个舞蹈,与新的乐伎一起表演。这四个乐舞自汉、魏以来都用于宴飨场合,都是前代汉族的传统音乐,由此我们可知当时的乐舞是非常丰富的,不仅仅是七部乐。

《隋书.音乐志》中所谓“国伎”本是龟兹乐,吕光、沮渠蒙逊等占据了凉州,发展龟兹音乐并称之为“秦汉伎”。北魏太武帝(拓跋煮)平定河西一带得到它并改名“西凉乐”。

到了北魏、北周交替的时候,就称之为“国伎”。所以“国伎”即“西凉伎”,音乐兼有龟兹音乐和中原音乐的特点;“清商伎”是中原固有的音乐,即“清商三调”,其音乐主要来自民间的抒情歌曲,包括汉代“相和歌”、魏晋“清商三调”以及南北朝的“江南吴歌”和“荆楚西曲”;“天竺伎”是古印度的乐舞,开始于张重华据有凉州的时候;“高丽伎、安国伎”都是在北魏平定北燕冯跋以及通西域时得到的乐伎。“高丽伎”是古代朝鲜的乐舞,“安国伎”是中亚古国的乐舞,位于今天乌兹别克共和国布哈拉一带;“龟兹伎”是古龟兹国的音乐,(与位列第一的”国伎略有渊源)位于今天新疆库车一带,是胡乐诸部之首。龟兹乐在开皇年间非常的受重视,并且龟兹乐所使用的乐器在中原地区也是非常流行的,曲项琵琶、五弦琵琶、凤首签摸、单巢、揭鼓等等;“文康伎”又名“礼毕”,这是汉族的一种面具舞,出自晋代太尉庚亮家。庚亮死后,他的乐伎怀念庚亮,于是戴上照他的面容做的面具跳舞,表现他的形象,并用他的溢号来称呼这个乐舞,叫做“文康乐”每演奏终了的时候就表演它,所以又称为“礼毕”。

以上这些乐部都是以国名、地名命名的。七部乐中大多是少数民族的音乐,在少数民族的音乐中,特别以“龟兹乐”为最重要,它从南北朝以来,已有较高的发展,在少数民族音乐中,最为杰出。这些乐部的形成体现出隋代音乐的交流融合。

王小盾先生在他的《论中国乐部史上的隋代七部乐》中对隋代七部乐的形成有提出三个重要的观点:一、中国音乐史可以看作不同的乐部形态相殖替的历史。二、中国音乐史是礼乐团体变化的历史。三、中国音乐史是“音乐”与“仪式”交融变化的历史。首先,自魏晋南北朝开始,中国乐人无论是皇宫内的专职人员还是民间艺人,在南北之间,在国内外之间,流动分散聚集的频率越来越高,战乱导致大规模移民,移民传播着不同的音乐文化,礼乐制度在一个国家瓦解,又在另一个国家建设。而在隋初建立大一统政权后,各国音乐文化相互渗透的现象已是不言而喻,太多的内容可供选择,燕乐又不同于雅乐的严肃苛刻,此情此景之下,可供宫廷燕乐的选择基础就变的不再是非此即彼,而是可以丰厚,可以多样。从而形成了以不同风格并存的单元组合式宫廷燕乐一七部乐。从这个角度看,七部乐是社会变动的结晶,是为适应强烈的流动性而形成的礼乐单元的组合。在中国音乐史的不同阶段,这种礼乐一体的性格有不同的形态表现,因此,中国音乐史可以看作不同的乐部形态相擅替的历史。其二,中国有分量有影响的传统音乐的生存土壤还是以政治挂帅为前提条件的,我国音乐史上几乎没有出过傲立云颠的艺术家,无论是他本人是否有意愿如此,他都必须存在于团体里面,接受着洗礼和熏陶,礼乐团体才是中国音乐史的主流根本。其三,中国音乐自古以来就重视“仪式”的表现,关键点在于我国音乐确实异彩纷呈,“仪式”感既强且多,在“音乐”与“仪式”之间的发展变化不得不再次老生常谈的提到战乱、移民,导致了音乐从庙堂到民间,又从民间被召回庙堂,然后再回到民间。现存于中国各地的民间乐种(比如西安鼓乐、福建南音、纳西古乐、江南丝竹、中州古调等),实际上是这一过程的产物。音乐史过程的演变已经不仅仅是乐部和乐种的相互变化,它代表了太多的历史因素,从隋朝七部乐的角度去看中国音乐史乃至于中国史,潜心静读,读者会发现的更多。

及大业中,场帝乃定“清乐”、“西凉”、“龟兹”、“天竺”、“康国”、“疏勒”、“安国”、“高丽”、“礼毕”,以为九部。乐器、乐工创造既成,大备于兹矣。(到大业605一618年间,隋场帝杨广决定增加“康国”、“疏勒”两部乐舞,扩充为九部乐。乐器和乐工的服饰制成以后,就十分完备了。)康国位于今天的乌兹别克共和国撒尔马罕一带,始于北周武帝(宇文誉)婚娶北狄的女子做皇后,得到她所有的西戎的乐伎,因袭它的音乐;疏勒地处今天的新疆喀什葛尔和疏勒一带,是维吾尔族的聚居地。疏勒伎始于北魏平定北燕冯跋以及通西域而得到他们的乐伎。

至此,隋代“七部乐”、“九部乐”完成。“七部乐”与“九部乐”的表演主要包括三个部分:歌曲、舞曲、解曲,“西凉伎”的歌曲有《永世乐》,解曲有《万世丰》,舞曲有《于闻佛曲》。但并不是每一个乐部都有这完整的三部分,有的乐部只表演其中的一部分或两部分。

除此之外,《隋书.音乐志》中记载:隋场帝每年都会举办大规模的散乐表演,尤其是外国、外族使臣来朝时。大业五年(609年)隋场帝在风行殿宴请高昌王以及西北少数民族的军事首领时,演奏九部乐,表演鱼龙漫衍的百戏,表示对他们的特别优待。大业六年(610年)在端门街表演盛大的角抵戏,皇帝数次微服前往。如此不胜枚举。

由于隋朝社会还是相对开放,对于魏晋南北朝遗留下来的音乐没有一网打尽,也无法消溶,隋朝的燕乐依然保留了较多的胡乐特质,热情奔放,为更加璀璨的唐朝音乐奠定了基础。笔者个人以为:什么叫华夏正声?什么叫传统音乐?其实不应狭隘的追求大汉民族所固有的,我国原本就是多民族和睦相处的大中华,从南北朝到唐朝,这一特质在音乐表现上尤为明显。

无可否认,隋朝的音乐人对于音乐的发展初衷同样的美好,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夹杂了较多的个人利己主义,导致朋党结营,大多音乐人在其专业领域往往考虑了音乐之外的因素,致使隋朝雅乐生命力削弱。但这也仅仅是指“雅乐”而言,对于燕乐及其他音乐发展,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隔和膺越。这是无法承受的历史之轻,也是必然面对的生命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