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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壮傣族群文化传播的思考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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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壮傣族群文化传播的思考

近年来,经过政府部门及专家学者的大力挖掘与推介,龙州金龙壮傣族群文化已成为当地的特殊符号,其中,“经过千百年的历史传承与现代建构,天琴已经成为(龙州)壮傣人的族群标识”[2]。2003年11月,“天琴女子弹唱组合”在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东南亚风情夜晚会上一举成名,引发广西部分高校及科研单位对天琴进行挖掘、研究,其名声远播海内外,成为广西民族文化、族群文化的焦点和热点,成为龙州民俗符号的代表和壮傣族群的标识。

壮傣族群文化的形态与特征分析

壮傣族群为壮族支系,世居龙州金龙镇,跨国跨境,具有独特的中国南方和东南亚地域色彩。其天琴器乐、服饰观念、唱天习俗、节庆文化等共同组成了壮傣族群跨国跨境的东南亚壮傣民族文化传播的形态和特征。

(一)娱神娱人的天琴器乐

龙州壮傣族群擅长弹奏天琴,喜唱天谣,天琴天谣弹唱相伴相生,闻名遐迩。天琴乃壮傣民间娱神娱人器乐,为当地民间宗教信仰器物,为人神灵魂相通的媒介。天琴现今流传于广西西南部中越边境一带的龙州、凭祥、宁明等地,当地壮语方言根据其音响特点称之为“叮”、“鼎”或“叮鼎”。我国少数民族音乐协会副会长、广西民族文化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范西姆先生称天琴为“拨奏弦鸣乐器。流行于中国广西十万大山南麓壮族地区的民间拨弦乐器,亦称‘叮叮’,约有200多年历史”[3]。根据唐宋以来的《龙州纪略》《岭表纪蛮》《龙津县志》等古籍记载测算,“天琴是壮族三大乐器中最古老的乐器之一,她蕴涵着丰富的壮族古人类文化内涵,属于一种巫文化的范畴,存在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从唐代开始,巫师就借助天琴从事各种巫术活动,且流传至今”[4]。潘木岚、曹军认为天琴“在汉代已然出现,但流传范围应是在现今的越南境内,至明代,传入桂域,而据现有的考证,‘叮’传入龙州应从1803年上溯到明代1387年明洪武二十年左右的时间”[5]。以上各家说法均承认天琴作为娱神娱人的法器和乐器,深植于壮傣族群人民心中之久远。天琴原为二弦,改良前为壮傣族群举行祭祀仪式的伴音乐器,音色较为单调。后经范西姆、梁邵武等专家的指导,由首届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秦华北(龙州人———笔者注)数次试验,把二弦增为三弦,将原来用手指直接勾弹改为弹片弹拨。改良后天琴外形古朴,音阶稳定,音域宽厚,音质圆润,音色清脆,轻盈悦耳,“天琴的音律和弹奏的形式进一步升华,更好地发挥天琴艺术的魅力”[6]。随着弹奏技法的改进,如今天琴可用于独奏、合奏或歌舞伴奏。现存的少量老琴,琴弦用蜂蜡涂抹或梧桐油浸泡,以防因天气潮湿导致断裂、松紧变形或蚊虫叮咬,意指有如神灵护佑,不可冒犯。天琴主要由琴筒、琴杆、琴头、琴弦、琴码共五部分组成,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亦有代表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之说。琴头多为平顶,雕刻成凤鸟或腾龙模样,如果携带者为天琴世家传承人,修炼达到一定资格,就会被授予法号、封号或职务,如“××王”、“××元帅”、“总兵”、“尚书”、“太尉”等,其琴杆就会刻上帅印或代表与其宗教职务相当的太阳、月亮等图案,表明琴主人的声望地位,说明其能够主持、参与何种等级的法事活动。改良开发前,天琴一直作为壮傣民间法器,充当祈福消灾的神人灵魂相通的媒介,后经挖掘、改装和推介打造,成为了风靡民族乐坛的民族器乐,由娱神变为娱人,最终成为壮傣族群的标识[7]和东南亚壮傣族群人民喜爱的乐器。

(二)以黑为美的服饰观念

龙州县壮傣族群原住民自古就有以黑为美的服饰观念。无论男女老少,喜欢戴自制的土布黑头巾,穿黑色土布长裙或长袍,脚穿黑布鞋,部分少女在上衣边角缝纫白色或蓝色小布条饰边。因长期以来的穿着习惯,“黑衣壮”或“穿黑(衣)的人”便成为龙州壮傣族群族称。壮傣族群崇尚黑色服饰。村民自种棉花,自织棉布,纺纱造布,之后拿到蓝靛水中浸泡、浆洗,再用枫树、椿树等红色树皮或红藤根加动物血混合蒸煮上色,布料变成纯黑色而略发红光。为保持其表面光滑、鲜艳、色调均匀以及穿着舒适,还要经过多次反复捶打、暴晒、浆洗等,方可缝纫成各式服饰。上衣纽扣用自制小布条搓压结实,拧成长条小布绳,左边留下小开口,右边布绳头打一个稍大而圆的绳头,用以塞进左边扣口,防止衣襟敞开皮肉暴露。在重大族群节庆及集体活动期间,壮傣男女老少统一穿上土制矮领或无领黑衣,鲜艳夺目。据考察,时至今日,居住在乡村的越南、老挝、泰国、柬埔寨的多数原住壮傣族群也是以黑为美,喜欢穿自种自织的棉布衣裤。壮傣族群喜爱黑色服饰,究其原因,一是因其地理位置处于北回归线以南,为亚热带湿热气候,黑布衣服能避免太阳强光烧伤肌肤,并利于南方雨林天气;二是南方少数民族先祖自秦汉以来不断被中原上层统治者征服、限制,随后壮傣文化传播交流到岭南及越南、老挝、泰国等东南亚各国。壮傣族群人民认为,白色服饰为丧葬、致哀象征,只有在宗亲老人过世,族人守孝期间才会穿戴。可见,崇尚黑色已成为壮傣族群服饰文化的一种文化审美心理。如今,服饰不仅作为身份地位的一种象征,更多的是展现个人、族群的文化心态、审美旨趣和价值观念,体现地域群众的生活喜好和文化习俗,各民族、族群更多的讲究服饰的合体性,追求实用、简便、舒适、美观。壮傣作为中国与东盟主要族群之一,其黑色服饰在一定程度上乃是区别于其他民族、族群的身份特征,是其族群文化血脉流淌传播的外在展演,为族群的文化标识延绵至今。

(三)诗性思维的唱“天”习俗

广西龙州壮傣歌谣丰富多彩,风格独特,积淀深厚的文化底蕴。壮傣先民自古养成“以歌代言”、“以歌传情”的“诗性思维”和“诗性智慧”[8]。壮傣族群中老年人几乎人人张口能歌,引腔成诵,以能编能唱为荣。农闲农忙,田间地头、山坳溪河不时有山歌传出,偶尔两屯村民坐在田埂边也可以赛歌。城乡之间,中老年人即兴吟唱,字句整齐,腰脚押韵,富于诗情。“唱天”即唱山歌,对山歌,在《广西少数民族乐器考》中记载:“所谓‘天’,就是用天琴独奏或伴奏的各种文娱活动形式的总称……‘唱天’就是用天琴伴奏,演唱各种山歌或叙事歌的活动。”[9]“天琴在丽江(左江流域龙州段———笔者注)流域存在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从唐代开始流传至今……常用于独奏或为歌舞伴奏,‘弹天’即天琴独奏;一人独唱、一人伴奏或一人自弹自唱的称‘独天’;边弹边唱边跳的叫‘跳天’。”[10]“天”的活动在壮傣族群当中长盛不衰,逢年过节以及重大集体活动仍有不少人自发弹唱。近年来,壮傣天谣乐曲经过民族界、音乐界专家学者以及当地民间艺人整理、提炼与改编,创作出旋律优美的歌谣,使其富有东南亚地域风格,充满新时代气息以及南方边疆风情和壮傣族群的历史文化底蕴,易于传唱,便于伴奏,展现出壮傣族群的诗性思维。2002年,龙州县组建“天琴女子弹唱组合”,并以一首《唱天谣》登上第五届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舞台,这在中外音乐界引起轰动。少女们通过“天”表达壮傣人民乐天爱乡的族群心理,歌声传达出民众对天地、祖先的感恩情怀,展现朴素古拙的宗教信仰,反映南疆民众独特的审美观、价值观和文化心理。此后,不断有专家学者及当地艺人对流传民间的曲目进行搜集、整理,使其曲调、节律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要求,更接近民众的心律脉搏,更易于传唱、理解和接受,展现出壮傣族群的文化及其文化心理。2003年至今,“天琴女子弹唱组合”八进京城,六赴港澳,二游东南亚,远赴欧美,进行文艺汇演以及参加文化交流活动,其将壮傣族群文化传播到海内外,成为边境族群文化传播的成功范例。

(四)祈福禳灾的节庆文化

广西龙州壮傣族群节庆较多,部分节庆与附近的汉族等民族节庆形式、日期接近或相似,最为独特的则为侬垌节,在每年的农历正月初八,从金龙镇武联村百里屯开始举办,之后逐天逐屯进行,至正月十四转移到那横屯、板球屯。正月十五后转移到越南下琅县、重庆县等地的壮傣族群村屯,直至正月二十日,中越双方侬垌节祭祀祈福活动方才宣告结束。据当地天琴世家传承人农某介绍:侬垌节是壮傣固有的节日,从有壮傣人以来就存在,少说也有一千九百年。壮傣族群同祖同宗、同源同流,各村屯错开日期轮流举办节庆活动,使各村屯居民有充裕的时间相互来往交流,维系感情,传播信息,凝聚力量,共同抵御外部强力压迫。其间,邀请其他村屯天琴世家传承人来弹琴唱经,举办盛大宗教活动,祭拜天地神灵,敬奉先祖,祈福禳灾,这有利于传统文化的传承与传播。近年来,越南、老挝、泰国、柬埔寨等东南亚壮傣民众自发赶来参加侬垌节,同时邀请中方天琴世家传承人到其国家参演传教。壮傣族群跨国跨境,节庆宗教交流活动风生水起,开展不同民族之间的跨文化传播研究,普及跨文化传播的知识,有益于各民族之间的大团结[11]。当地天琴世家传承人作为族群节庆活动主持人享有崇高威望,在节庆法事活动中拥有较大的指挥调度权,其权力叠加到血缘关系上,也就成了权力伦理化、伦理权力化,在族群文化传播中形成一种规约,进而成为一种内部伦理道德,这种伦理道德融入族群个体当中,给族群成员以道德自觉,认同现存生活秩序、伦理规则、人生礼仪等,把个体情感、信仰、礼仪等信息和传播要素消融在以族群血缘为基础的人世关系之中,使之得以合理化、合法化而代代延传。

壮傣族群文化传播的思考

传播与文化乃是两位一体,两者互相促进。李彬说:“所谓社会传播,既指个人之间的信息交流和精神交往活动,又指信息在一定社会系统内的运行”[12]。传播和文化环环相扣,“传播与文化总是和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交织在一起,成为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必不可少的交往活动”[13]。壮傣族群文化的成功传播给我国与东南亚各国的友好交流交往以诸多启示。

在后工业时代,信息(文化)已成为一种新兴战略资源,发达国家的文化产业产值已逐渐超过工业。“谁在跨文化传播中掌握了制导权,谁就在制度竞争、国家竞争和人心竞争中掌握了主动权。”[14]国家如此,民族、族群亦然。“当代世界各国的综合国力竞争,不仅包括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国防实力等方面的竞争,而且包括文化实力、信息传播实力的竞争。”[15]信息化时代,如何将壮傣族群文化进行有效传播,扩大其知名度及美誉度,扩展生存空间与生命活力,使其从南疆边境族群小区域范围播散成为人类共享的精神财富,促进边境居民与外界的交流交往,推动当地政治、经济、文化进程,维护边境地区的稳定与安宁,这些值得深思。同时,应正视壮傣族群文化在传播交流中的不足,弥补差距,面对现实建立起自身独特的价值体系,构筑健康积极向上、健全的文化交流交往心理,以端正平和的生存心态,顺应现实发展要求,与时俱进,以适应日新月异的环境。壮傣族群文化从古代的祭祀、娱神转变为娱人,天琴从民间宗教法器演变成民族器乐,从神巫器具发展成为族群文化标识,是顺应时势发展的结果。壮傣族群通过文化展演,激发内部文化自觉、自信与自由,由族群人员担当起保护、赓延、传播文化的重任,乃是其成功传承与传播的根本。

文化的传承与传播是一个动态过程,从族群文化保护、发展、传播的长远战略来看,建立一种与时俱进的“新文化”主要在于族群成员自身的参与和创造性传承,“外在手段只是条件,自身如何去发展才是根本之路”[16]。要传播传承好族群文化,将其健康延续,科学发展,就要对族群成员,特别是对青少年进行教育,从小教育他们了解本族群的历史来源、文化传承、风俗习惯、人生信仰、价值取向、道德礼仪等,使其从小沐浴在祖传的文化氛围中,在血液中浸润自家族群文化遗传基因,使其在心灵深处热爱本族群文化,培植自豪感、责任感、认同感。

壮傣族群与东南亚各国的傣族、泰族、佬族、侬族、掸族等起源同一,为同根生的民族[17]。壮傣族群文化在当地乡土社会中传承,在都市社会中播布,在历史长河中得到不断传播、丰富和发展,其文化的成功传播和顺利发展,在我国与部分东南亚国家关系出现一些不和谐音调的情况下,为建设和谐友好的中国与东盟关系搭建坚固桥梁,为维护双边团结稳固的政治局面打下共同的文化认同和文化心理,为我国西南与东南亚壮傣民族的友好交流交往奠定族群认同。这不仅提升了我国文化对东盟的影响力,保障经济、能源安全,也维护我国可持续发展战略,维护安定稳固、和谐共荣的大局,使我国与东盟双方携手共赢,繁荣互进。(本文作者:黄新宇单位:广西民族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