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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封面设计创作趋势与审美动向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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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封面设计创作趋势与审美动向

[摘要]“中国最美的书”引领着封面设计创作趋势审美动向,代表着图书封面设计领域的业界标杆,为封面设计人员提供现实参考与设计依据,在封面设计上既追求形式上的“有意味”性,赋予封面相对独立的存在价值;也注重封面与内容的呼应性,使形式与内容做到有机融合;还善于利用各种传统元素设计具有独创性的封面。

[关键词]“中国最美的书”;创作趋势;审美动向

“中国最美的书”是由上海市新闻出版局主办的书籍设计评选活动,每年从参选的作品中选出20种或25种优秀图书,授予当年度“中国最美的书”称号并送往德国莱比锡参选次年“世界最美的书”的评选。自2003年首届“中国最美的书”评选活动以来,“中国最美的书”已经成功举办16届,选出了346种优秀图书,其中有19本书获得“世界最美的书”称号。该评选活动以全新的理念对中国书籍设计产生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在业内外收获了广泛的赞誉与好评。但是,“中国最美的书”名曰“最美”,却并非绝对意义上的“最美”,正如本活动特邀评委吕敬人所说:“得奖的书未必就是‘最美的书’,没得奖的书未必就不是‘最美的书’。这里有偶然性,但也有必然性……没有得奖的一定要有信心,因为他们设计的书未必不美,他们也能得这个奖,只是每届评委的口味、判断不同,还包括可能有的失误等等的原因,所以不要把得奖作为唯一。”[1]“中国最美的书”其实是对某一类图书设计风格的标榜,体现的是出版设计界对某一种较高的设计境界的追求,梳理获奖图书能帮助我们把握这种设计理念与追求并从中感知图书设计的最新趋势与动向。下面笔者就以2018年“中国最美的书”为例探讨书籍设计中封面设计的创作趋势与审美动向。

1形式上的“有意味”性

存在主义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在《世界图像的时代》一文中指出:“从本质上来看,世界图像并非意指一幅关于世界的图像,而是指世界被把握为图像了……毋宁说,根本上世界成为图像,这样一回事情标志着现代之本质。”现代社会已经进入读图时代,图像生产、流通和消费急剧膨胀,视觉性成为文化主因,图像甚至压倒了文字,人们对外观越来越关注,不遗余力地追求外观的美化,这种追求并非简单的对外在形态的物质性追求,而是由现代视觉文化衍生出的关于外观视觉愉悦的价值观念。

对外观美的要求成了重要的文化生产动力,“当代视觉文化不仅创造了种种外观美化的时尚、潮流和技术,更重要的是它塑造了制约着这些时尚、潮流和技术的内在视觉观念。在主体方面,它尤其突出地反映在诸如‘品位’‘格调’‘趣味’的审美理念上;在对象方面,它彰显于‘好设计’(gooddesign)一类的概念中”[2]。形式从内容的重压下解放出来,开始被关注、知觉与重视,形式不再是内容的附庸,而是具有相对独立审美属性的客体,是“有意味”的形式,需要美化与好的设计。以此观照中国的图书封面设计,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从铅印到胶印的手工做稿时代再到后来的全电脑设计时代,图书封面设计还停留在“封面封底一张书皮”[3]的阶段,很多封面设计仍从“保护书心”的基础理念出发,认为封面不过是内容的一张保护膜,封面不具有独立的存在价值。“中国最美的书”则摒弃了这种过时的设计理念,“最美”首先体现的就是形式美。

2018年“中国最美的书”每一本的封面都凝聚了设计者的艺术巧思,外观舒心悦目,将形式美体现得淋漓尽致。比如《汇创青春:数字媒体艺术、动画类作品集》(本文封面设计案例参考文献见“最美的书”官网,下同),这本书是上海数码媒体与动画系大学生的获奖毕业作品集,获奖作品用光为材料传达创作者的体悟、感思,表现了年轻人的困惑、迷惘、酸楚与希望,想象丰富,富有视觉冲击力。在封面设计上,设计者突出了“青春”元素,用三原色、七巧板象征青春,两类符号自由拼搭组合,暗喻年轻人生命的斑驳多彩与无限生成空间,用色上极具现代感,几何构图充满动感,形成向外扩张之势,给人一种年轻时尚的感觉。整个封面设计看起来富有青春气息,自成一格。再拿《便形鸟》与《鼻屎说》这两本在内容上不是特别“美”的书来说,一本讲述的是鸟的粪便,一本讲述的是挖鼻屎,但是两本书在封面设计上却表现得很美,不仅没有让读者产生不适,反而有赏心悦目之感。《便形鸟》的封面图用细致的曲线与纹路,绘出一幅似乎从中间向四面八方延展的花朵图案,外观上好似西方教堂的七彩玻璃纹饰,极具美感。《鼻屎说》用幽默的笔调讲述挖鼻屎,将无聊的生活小事做到生动有趣,在封面设计上避免“客观实录”,用漫画图案与艺术字表现挖鼻屎的动作,不至于使人反感,温暖的黄色调以及寥寥数笔绘就的漫画给人别致的视觉美感。再如《彩虹汉字丛书(盲文版)•触摸阳光草木》,这本书旨在通过明盲对照以及录制的音频,使盲人群体感受汉字之美,体现了出版行业对特殊人群的人文关怀。这样的书即使不在封面上花费过多心思也不妨碍其功能的完成,难能可贵的是,这本书在封面上具有很强的设计色彩,乍一看去,黄、黑两色的组合有些滞重,但色块对比与手形图案的搭配却显得十分明快:黑色代表盲人群体暗沉的客观世界,上部的手形图案象征他们通过触摸感知世界,进而从黑暗走向温暖与光明。

2与内容的呼应性

“中国最美的书”的封面设计追求形式上的“有意味”性,这种“有意味”性不独指形式上的美感,还指形式与内容的呼应性。“中国最美的书”的评选标准中很重要的一项是“书籍设计的整体性”,提倡“书籍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中国最美的书”的特邀嘉宾吕敬人在多个场合提到封面设计不仅指一张书皮的孤立的设计,在很多情况下,封面设计需要编辑思维,需要考虑封面与内容的有机融合,封面设计者要统合考量内容文本与形式设计,要从“封面设计”转变为“编辑设计”,“设计思路要从文本当中去寻找,设计语言要和书籍内容相联系,其结果应丰富文本的内涵并产生魅力”[4]。在这种思维方式指导下设计的封面,所起的作用就不仅是“保护书心”,也不仅是进行市场宣传的道具包装,而是内涵与外观相结合的艺术表达。这样的封面设计不会满足于对内容简单的、机械的传达,而是想方设法帮助作者更好地保留、延展与升华内容文本,甚至运用独特的设计理路帮助作者与内容编辑创造很多东西。这样,封面与内容就成为有机结合的审美客体,二者之间有一个共通的结构,封面是某一个内容文本的封面,内容文本也是某一个封面统合下的文本,二者唇齿相依,密不可分,封面也因此获得独特的存在价值。这样,封面设计就不再是类似于随便换个图案那么简单的事,而是需要进行结构设计,考虑内容如何延伸与发展,努力贴合文本特点,将内容文本独有的文化特质反映出来。以此观照2018年“中国最美的书”获奖作品,每一本的封面设计都很好地体现了与内容的呼应性。比如《沈从文故乡五书》系列,这套书包括沈从文不同时期创作的五本著作,在封面设计上,设计者将五本书作为一个整体,在视觉呈现上相互照应,其设计理念是突出人与环境的关系,使每一本书都像作者的一段人生经历。具体体现为封面上的两个特色:封面上的文字排列不同于普通书刊,而是按照东南西北的方位错落编排,暗喻人物不稳定的生活岁月;封面上的压凹图案具有不同的纹路排列与走向,代表作者家乡不同的景色风物,如稻田、房子、麦浪、水等视觉符号,既反映作者的乡情乡貌,也与文本内容的叙述情境相统一。再比如《鲛》,这是日本诗人金子光睛的一本诗集,“鲛”本指海洋动物的优胜者,“在远古的传说中,鲛是沧海月明滴泪成珠的神话,是莱茵河畔凄美哀艳的罗蕾莱,是梦与现实的临界点……在金子光睛的眼中,鲛是超乎寻常所在的存在,它更像是一把游动的利剑,承载着爱与和平,穿过像海一样无垠的纸面,击破东方主义的话语权,铺叙出蔚蓝色的希望之海”[5]。为了传达“鲛”这一意象内涵的丰富性,封面设计者紧紧抓住“鲛”这一线索,努力在与“鲛”有关的物事上下工夫。首先,封面主色为浅白色,以简驭繁,以无喻有,以大幅的空白设计暗喻诗歌意象多种的生成可能。其次,设计者没有拘囿于鲛的客观物象,而是另辟蹊径,从“网”入手,在封面上通体覆盖洁白的网格纹路,恰像一张巨大的网,比喻将鲛捕捞上岸,这样,文本就有了多种阐释空间,既符合作者以鲛喻诗,将灵思入诗的创作理想,也暗示读者可以通过读诗获取无上的审美愉悦。另外,书脊处的文字也精巧细腻、纤毫毕现,恰与日本艺术家于细节处下工夫的创作态度不谋而合,从另一个维度契合了文本的文化背景。无疑,这样的封面设计通过独特的技巧延展、丰富并升华了文本内容。

3设计理念上的独创性

在现代社会,机械复制技术的出现使视觉文化出现了深刻的变革,图像“从稀罕的、少数人拥有的收藏状态,转向复制性的大众可接近的状态”,图像与人的关系,出现了“从人趋近图像到图像逼促人的变化”[6]。在这种文化背景下,图像失去了传统绘画的“韵味”,转而被“震惊”效果替代,图像越来越追求新异性与独创性,独创性成为诸多行业竞争者的生存法则。但是,在封面设计领域,与世界先进的书籍设计水平相比,我们还有不小的差距,很多封面设计的独创性严重不足。一方面,传统图书出版体制等因素对封面设计人员的设计产生了掣肘,导致独创性难以落实,比如曾经获“中国最美的书”称号的《看草》《杂花生树》的设计人员刘运来就曾说独创性的“很多难题自己是无法解决的”,“一个是自己的理论水平不够,还有一个是和编辑、和出版社的体制冲突特别厉害。我做的书可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为了完成任务做的,另外一种就是……加进自己的一些想法,每年专心做两三本书”[7]。另一方面是在独创性上存在理念误区,由于我国图书整体设计水平偏低,有鉴于此,很多设计师就开始师法欧美、日本等国家或地区的图书设计风格,但是这种亦步亦趋的模仿导致他们在进行图书设计时过分关注形式与技巧,使得图书设计尤其是封面设计同质化现象非常严重。其实,新异性作为独创性的观感体现,它是指“刺激物唤起人们注意的最重要的特性”,即“刺激物异乎寻常的特性”[8],但新异性有绝对新异性和相对新异性之分,企图通过借鉴他国图书设计风格追求绝对新异性并不能常常奏效,从本土文化历史资源中寻找设计元素也许更能激发设计师的灵感,通过视觉上的相对新异性获取读者的关注。2018年“中国最美的书”中,很多图书的封面设计都是突破各种限制,并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汲取设计灵感的结果。比如,不少图书封面都很注重“留白”,留白是中国传统绘画的一个重要特色,宗白华就认为中国画非常注重留白,指出“空白处并非真空”,而是“灵气往来生命流动之处”。封面与绘画之间有异曲同工之处,通过对留白艺术的恰当运用,很多2018“中国最美的书”在封面设计上取得了以简驭繁、气韵生动的艺术效果。梳理2018年的获奖图书,读者不难发现,25种图书中有一多半的封面存在大面积留白,但看起来并不觉得“空无一物”,通过与其他设计元素的呼应,这些书在外观上都显得舒适熨帖,极具美感。比如《醍昂——白明的国度》,这本书收录了作者白明创作的近百幅陶瓷艺术作品,封面上的大片留白呼应瓷器的质感,无色压凹的书名以及充满凹凸感的设计使人联想到陶器的制作流程,充满新意,可以唤起读者的阅读期待。再比如,《历史的“场”》与《敦煌》两书通过对“雕镂”元素的独创性运用取得了极具特色的设计效果。《历史的“场”》是表现中日韩三国建筑师对话与交流的一本书,在图书封面和封底之间有两个贯通全书的“阶梯”,形象地表现了不同对话主体之间信息的对话与碰撞,“雕镂”的两个阶梯则是对“场”的生动图示。《敦煌》一书是有关敦煌石窟历史的一本书,书脊处使用了半模切方式,读者撕开以后会看到底层的壁画,模拟的是敦煌经书的发现过程,构思巧妙,富有创意。还有一些图书借鉴中国传统图书的装帧设计风格创作出具有“返璞归真”效果的图书封面。比如《江苏老行当百业写真》,这本书是用图片展示江苏八类老行当情形的摄影文集,采用独特的纸钉方式进行装订,封面采用过去老店铺包点心用的粗陋纸张,并用特殊工具进行拉毛,封面上的书名好像一个长条印章,从整体上看起来既呼应了内容,又极富新意。

总之,通过梳理2018年“中国最美的书”获奖图书,我们发现其在封面设计上具有三个方面的创作趋势与审美动向,既追求形式上的“有意味性”,赋予封面相对独立的存在价值,也注重封面与内容的呼应性,使形式与内容有机融合,还善于利用各种传统元素设计具有独创性的封面。第一个方面是题中应有之义,第二个方面是前提与基础,第三个方面是重中之重,因为富有独创性的封面设计理念才更能赋予封面“最美”的形式,也能更具创造性地表现内容,所以,就像吕敬人所说,封面设计人员“还是要努力把自己的设计概念融入到我们的设计当中,推动中国的书籍设计,而不是附庸于所谓的泛泛概念的受众。当然,为大众服务是我们的方向,但是,创意也是一种服务,传达个性更是读者所需要的”[9]。

作者:黄巧莉 陈志磊 单位:中国盲文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