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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心理的演变与对审美文学的作用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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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心理的演变与对审美文学的作用

文学艺术的发展轨迹印证了这一理论,可以说,一个时期的社会心理决定着该时期的文学基本面貌。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心理作为一种驱动力,会形成新的审美理想和审美趣味,这必然会召唤新的文艺思潮的诞生,从而又推动新的审美规范的确立,催生出新的文艺作品。例如,文艺复兴以后,当时社会心理中对人的发现和认识,以及对人性的张扬,让当时的文艺作品充满了人性、真实性,与宗教艺术相比,充满了世俗化色彩,使新的审美趣味得以产生,也让新的文艺思潮得以流行。而到了二战后,世界大战给人类带来了空前劫难,热核战争的恐怖,东西方冷战、贸易大战、生态环境恶化,政治热情的消退,这一切都让理性中心主义受到怀疑和批判,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另一方面科技取得了突飞猛进,各种新技术被广泛地应用到生产生活领域,经济也持续增长,中产阶级的迅速壮大使娱乐消遣广受欢迎,从而引起了心理机制和行为模式的巨大变化,精神上的幻灭感、不稳定感加强,求新求异,及时行乐成了他们的共同心理。后现代艺术就这样成为了装饰,走向了市场,开始了艺术的大转折开始。科技的发展给艺术开辟了新的领域,消费时代的到来使艺术成为了商品,政治的热情已经消退,及时行乐得过且过的享乐心理漫延开来,于是娱乐化、商品化、平面化、世俗化的当代审美文化应时而生。

可见,社会转型期各社会群体的心理需求促进了当代审美文化的内容与形式的变化,社会心理是推动当代审美文化产生的内在动因。当代审美文化对社会心理的反映是以隐喻的方式来体现的。社会心理对当代审美文化的影响并不一定都能得以一一对应的方式表现出来。这种影响也可能是间接的,委婉的,以一种转喻或隐喻的修辞手法或表现方式来体现。审美文化有着纷繁复杂变化多端的表象,而所指的影响甚至制约却是始终存在的,多义性的背后如风筝线一般总能追溯它的社会心理根源。隐喻总有着相似性的解读,在语言的、图像的、造型的等各种文本中,我们总能找到社会心理与审美文化二者结合的以符号为具体表现形式的隐喻传达。如大众对时尚的追逐与从众心理,审美文化文本中自我表白的盛行与自恋心理,快餐文化的风靡与浮躁心理,各种审美文化文本的心理安慰功能与孤独心理,戏说文本与颠覆性文本的泛滥与游戏心理等等,都有着密切的关联。在当代审美文化的各种编码方式中,都有着特定社会心理的所指。我们可以在各种审美文化文本中解码其中的社会心理动因,可见当代审美文化中的种种现象不仅是其表面化的信息,还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社会心理中的多种复杂因素。

当代审美文化是现时代社会心理的折射。当今社会正经历着一场充满生机和希望,同时也充满纷乱和芜杂的变革,中西文化碰撞,古今思想交汇,市场经济确立,全球时代到来,科技迅猛发展,打破了长期不变的稳定的社会状态。农业社会、工业社会、信息社会的多元文化态势造成了多元价值的冲突,社会心理必然会随之发生变化,从而引发审美趣味和审美风尚的变化。这种变化主要以世俗化、大众化、感性化和消费化为特征,一方面促使大众的享乐思想、个体取向、多元选择、符号化意识逐渐增强,另一方面,在社会出现了失衡的情况下,容易诱发物欲横流和收入不均现象,导致精神的失落和迷茫。激烈的竞争和纷繁的变化,角色的迷惘与心理的冲突,使许多人的心理趋于失衡边缘,产生相应的心理偏移。社会心理的变化在当代审美文化中留下许多繁复、轮回的印迹,这种印迹彰显了失衡的社会心理导致当代审美文化产生感性膨胀和两极发展的随动变化。具体而言,当代社会心理的转型表现在下述四个方面:从重理性到重感性;从重集体到以个人为中心;从单一唯美到求新求变;强调身份符号的代言作用。而这些变化反映到当代审美文化中,就具有了种种与之相应的表现。

从重理性到重感性

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精神是尊崇理性至上。孔孟儒学开创了中国传统思想史上仁义第一的道德传统,宋明理学更是把道德本体论是最基本的哲学体系,历史上各家对仁、礼、理、心、道的形而上的孜孜以求,对“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存天理,灭人欲”等观念、精神地位的过高抬举,导致现实人生和个体生命被忽视的客观存在。与此相应的是温柔敦厚,深沉内向的人格和清淡平和的审美趣味,人的自然欲望处于长期被贬抑的状态。全球化经济的登场打破了这种平衡,社会进入一个从一个平衡到另一个平衡之间的过渡期,这是一个雅斯贝尔斯所说的旧的东西已经被破除,而新的东西尚未建立的后工业社会的空无状态。传统情理之间的关系被完全颠覆,理想失落了,崇高退场了,世俗的现实的生活方式占了上风,感官主义、享乐主义、游戏心态是最盛行的时尚,实用主义原则横行天下。与以往社会相比,物质丰富程度达到顶峰,精神供给却出现了严重匮乏,现代人成了失去精神家园的灵魂漂泊者,一种焦虑情绪弥漫开来,本能地寻找可以疏缓的渠道。

“消费”成为开启这个渠道的快捷方式。究其原因,是根源于商品消费过程中裹挟而来的生活泛审美倾向。现代生活处于图像和商品的包围之中,读图时代注重的是形象和表面,对于审美对象的娱乐性和感官刺激性的要求愈见显然。费瑟斯通曾言,它们被“赋予美的预约,提供美的佐餐。就是商品的交换价值和作为代用品的使用价值之间既统一又有差异的这种双重性质,使得商品具备了一种审美的影像,不管它可能是什么,它肯定会为人们所梦想和追求。”

这种审美活动已经失去了精神乌托邦的传统意义,而变成了经济和利润的代言人,它把一切都转变成为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价值。世俗的享乐被极大地强化了,广告中不断是宣扬着各种快乐幸福的生活方式,清贫和节约不再是生活的主调,大众审美文化不断生产出种种欲望,刺激大众的消费,马克思曾指出如果没有需要,就没有生产,而消费则把需要再生产出来,这就演示了审美心理的流变过程。广告文化,明星文化,时尚文化、网络游戏,都建立在消费主义和享乐主义的基座上。从精神升华到感官娱乐的转变,表现出肯定现世享受、身体快感、世俗生活的倾向,它是审美大众化、世俗化、商业化从而不得不媚俗化的结果,它只作用于人的肉体快感,失去了精神自由的含义。人的感性的解放是时代进步的标志,然而当过度沉溺于感官快乐之时,就会造成对人文精神的巨大冲击,导致对精神追求和终极价值的削弱。如此一来,人生就充满游戏、恍惚、戏谑感,把人引向精神堕落和意识危机。

从重集体到以个人为中心

中国长期以来的以家国天下为核心的意识形态让国人形成一种群体思维模式,重群体性,轻个性,个人从来就属于集体和国家,唯独不属于自己。个体意识处于消隐状态。随着现代市场经济地位的明确,“利人利己”的经济伦理蕴含于等价交换原则中,互惠互利的思维让人们的自我意识日益增强。同时,旧有体制的打破和西方思想的涌入,以及全球化、信息化给人们带来的冲击,由此引起了生活方式的多样化,给个体的自我实现提供了现实机缘,生活和文化的多元化也给人们提供了多样的选择性,让人们有机会重新塑造自我,个人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每个人在参与竞争的时候都面临着自我表现和自我选择,于是怎样让自己与众不同和更富有竞争性是让人们绞尽脑汁的问题。参考现成案例,为自己规划成功之路成为最轻松的解决方案。作为行为参照的偶像已经从保尔变为比尔,由战斗英雄变成致富能手,这反映了大众人生价值观的变化,后者这种成功型的现实榜样更能实现个人价值。人们的这种个性至上的诉求代表了社会心理中的个性自由要求,只有当实现自我成就、体现自身价值,才能符合社会的要求,得到大众的认可。倘若得不到满足,就容易产生逃避心态,用消极的态度来应对现实对自我的压制,在各种消遣娱乐中释放无助感与受挫感。至于那些传统意义上的真理、理想、理性和永恒等“权威”概念都已经没落,人们把对这些问题的关注都转向了自我。在自我意识极度膨胀的时代背景下,自恋与对个性的追逐正是对外界逃避和厌恶的表现形式之一。

人们对自我的关注越来越多。瞬息万变的外部世界和浩如烟海的信息资讯迷惑了已然没有多少信仰的人们,人们把对国家民族集体的关怀转为对自身感觉的满足,自我从来没有获得过如此重要的地位。然而,过度的自我表现所形成的审美时尚再次将个性诉求转变成共性关怀,隐含着求异和从众心理的二律背反。时尚的流行正是由一小部分具有强烈自我意识的人,自我表现自我张扬的结果,当它一旦被大众群起而仿效之的时候,又会有新的时尚被那些想将自我从芸芸众生中标举出来的人来创立。不仅是生活方式、思维方式的个人化,这股风也吹到了文学界,时代的变迁让“诗人变成个体性写作的基本单位,甚至是不再热衷于打出宣言或张扬旗号,也不再注意什么‘主义’,而是关注自己当下生存状态或本能写作状态。于是,……开始强化个人写作和自己对重组中的自我形象的感受。同时还有一部分诗人开始进入非主流的、反审美的、对大写的‘人’的精神逃逸性写作。”这就是话语体系的标新立异,于是大力渲染性、欲望、变态的作品大行其道,私人叙事和关照人性的作品增多了,当个性化始终无法明确实现的前提下,人们只得继续生活在焦躁的、欲望永难满足的状态之中。

从单一纯粹到求新求变

追求新奇、趋新求异、标新立异是人类社会的普遍心态,但是在以往许多社会历史时期这种想法受到社会环境的约束或禁止。传统中国的社会结构是封闭的农业社会,它要求的是稳定和秩序,儒家的仁和礼都是为了维护整个社会的一致性。长期以来,这种经济结构和生存状态强化了我们的民族心态,形成了中华民族以和谐稳固“少私寡欲”、清静克制为核心的人生态度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统治者一方面宣扬他们统治人民的合理性,说他们是“顺天承命”、“听天由命”来治理国家,这种历史积淀下的文化心理反映在审美上就是以恬淡中和温柔敦厚为美。然而从心理学上看,长期的刺激会导致对其分辨率下降,美感和快感都具有不确定性。大脑皮层长期受某种单一刺激,必然会阻隔神经的兴奋度,这时只有用新的更强烈的信号才能重新激起神经兴奋。反之就会形成审美疲劳,所谓熟视无睹便是此意。当前社会的转型成为这种兴奋剂的药引。社会蜕变过程的快速性无情地将人们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的全球化时代,快节奏、多信息、高速度、强竞争是这个时代的唯一标志。文学也从“伤痕文学”、“反思文学”、“改革文学”、“寻根文学”、“先锋文学”再到私人写作,身体写作,新新人类写作、网络写作。

文化的多样化使得各种时尚潮流异彩纷呈,出现多元共存的局面。讲个性,讲从众,讲狂野,讲内敛,讲前卫,讲传统,种种审美观念并行不悖。千百年缓慢沉寂的局面被唤醒了,自得其乐的田园牧歌被狂热震撼的摇滚打断了。人们不得不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不再坚持心静如水,面对变化莫测的世界,人们在匆忙这中急急追赶。这是一个《浮躁》的时代,充满了《喧嚣与躁动》,人们的心也随着时代变迁而变得不安份起来。当宏大叙事被消解的时候,永恒、真理、价值、意义、上帝这些人类本来的安身立命的精神之所被宣告成为虚无的时候,当无深度、无意义的后现代文本充斥我们的文化空间之时,漂泊无依,失去家园的感觉侵扰人们的内心,人们变得浮躁了,在太多的信息面前只需要蜻蜓点水、浮光掠影地扫描一回,新奇、变换的东西才合他们的胃口,一种东西刚流行起来,马上就会有升级版跟上,在不停的更新换代中,在不断的时尚追逐中,当代人才能找到自己没有被时代抛弃的心理根据。

强调身份符号的价值

过去的人们通常没有足够的金钱来满足自己的时尚追求,即使有也主要集中于商品的现实功用,商品的符号化消费主要集中在特权阶层。生产力的发展和消费经济的兴盛为大众提供了投射自己各种幻想和欲望的符号消费及欲望消费的可能性。审美文化正是打着具有优雅品味,提高生活格调的招牌来隐藏其强大的消费逻辑。广告传媒等话语权力无孔不入,不遗余力地宣传着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安逸悠闲的幸福生活,而这些身份符号是通过购买产品来达到的,精神上的超越、心灵上自由已经成为必须通过拥有物质产品才能到达的目的地。人们在生活节奏飞快的时代只有凭借符号来表明自身,人可以通过消费来界定其在生产关系中的位置,这种斗争能让消费者找到认同感,给自己找到属于一个特定社会阶层的满足感。时尚就是生产各种符号,满足人们各种梦想的场地。人们对时尚的从众心理表明“人们从来不消费物的本身(使用价值)———人们总是把物(从广义的角度)用来当作能够突出你的符号,或让你加入视为理想的团体,或参考一个地位更高的团体来摆脱本团体。”

这就是“符号操纵”和“记号价值”,这种符号的需要是消费意识形态精心创造出来的,经过审美文化的浸淫成为种种生活模式的典范,形成当代审美文化中对符号的依赖。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些社会心理变化的背后,有一个主要的核心,那就是个体欲望被张扬过后的对快感的青睐,正是在热衷快感的享乐主义心理的指引下,当代审美文化中叙事方法与策略的转变,以及由此延伸的种种实现方式,无一不应和着社会心理中对快感的强调。简而言之,社会心理的变迁促使大众审美心理的快感转向,这种转向决定了以快感寻求为基本原则的当代审美文化的美学特征,在此种心态的推动下,审美文化在各个方面迎合社会心理的快感动机取向,而社会心理在审美文化领域也充分地发挥了自己的调控力,当快感诉求无尽漫延时,戏说、恶搞等就成为大众不间断获取快感的通用手法。

作者:丁筑兰单位:贵州大学人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