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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莫里森小说不断呈现出母爱主题,莫里森2015年的新作《孩子的愤怒》更是将母爱这个主题呈现得栩栩如生。本文拟从母爱视角作为切入点,探讨当今社会依然存在的种族和性别歧视下黑人母爱的扭曲,同时也为孩子顽强地付出。
关键词:托尼•莫里森;《孩子的愤怒》;黑人女性主义;母爱
20世纪60年代,民权运动和妇女运动的兴起催发了诸如女性学、黑人研究和黑人女性主义等新的学科领域。现代黑人女性主义将斗争矛头指向父权制和资本主义制度,旨在建立集体身份认同,争取群体的合法权利。20世纪90年代起,受后结构主义、解构主义等思潮的影响,后现代黑人女性主义应运而生,着眼于个体身份的确立和延伸,更加关注黑人女性的内心需求,从而实现自我解放、自我赋权。由于美国黑人身处白人文化的影响和黑人家庭严重的父权制压迫之下,她们的母性承受了巨大的打击,在抚养儿女的过程中,她们消极的生活态度使母爱呈现畸形的样态,母子关系冲突不断。本文拟从母爱视角作为切入点,探讨当今社会依然存在的种族和性别歧视下黑人母亲尽管扭曲,但是她们还是为孩子顽强付出的母爱。
一、黑人女性主义中的母爱
母爱是中外文学作品中永恒的经典主题。由于母爱是人类最重要的爱,因此在古代和现代,有无数文学作品反映了伟大的母爱。从广义上讲,母爱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它可以延长生命并传承文化。它是人生旅途中重要的物质和精神财富。对于幼儿来说,母爱是他们最基本的社会经验,可以保持他们蓬勃的精神状态和健康的心理状态。因此,一些学者认为,孩子最早的社会关系是与母亲的关系。如果母爱是积极的,那么孩子更有可能与母亲建立和谐的亲子关系,也更有利于孩子在未来建立良好的社会关系。然而,由于美国黑人女性在社会中的特殊地位和不幸的经历,她们表现出不同的母爱特征。过去,许多文学作品阐述了白人母爱主题的概念,但很少有关于黑人母爱主题的阐述。然而,作为一名黑人女性,莫里森认为,黑人母爱不仅不断进步,而且可以作为家庭和孩子的避风港。尽管黑人女性在美国主流社会和文化中处于弱势地位,但她们不断与之做斗争,并试图通过掌握身体的自主权与孩子建立互谅关系。然而,在白人主流社会环境中,她们没办法完全避免白人文化价值观对她们的影响。一旦她们认同了白人的美学和价值观,她们的母爱就会扭曲甚至变形,从而导致亲子关系陷入误解和斗争。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莫里森认为,黑人女性应该培养自爱的能力,然后将其应用于她们的孩子,以反映黑人女性同样伟大的母爱。
二、扭曲的母爱
扭曲的母爱源于“肤色主义”影响。女儿布莱德由于皮肤太黑,备受妈妈的冷落,再加上父亲感觉孩子皮肤不像自己的浅肤色而怀疑母亲不忠,最后离开了她们。因此“忍辱负重”的母亲冷落布莱德。即便母女相依为命地艰难度日,母亲依然对女儿很抵触。“妈妈”这个词一直都是一个十分温暖的词,包含了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的爱。但是“甜心”妈妈对孩子却是冷漠的,“甜心”让女儿直呼她的名字,而不是“母亲”或者“妈妈”,她觉得这样听起来比较保险,如果从她的嘴里喊出来一声“妈妈”,别人一定会觉得匪夷所思。“甜心”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布莱德是她的女儿,因为布莱德的存在可以成为她是黑人的铁证。这使得“甜心”害怕、焦虑、羞耻,这种扭曲的心态有悖于传统母爱的无私伟大,一般来说,母亲看待自己的孩子时总是不自觉地带上一层母爱滤镜,在母亲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最棒的。但是“甜心”却做不到单纯地爱自己的孩子,她的爱在那个充满种族歧视的社会里被扭曲了。在学校,同学们也嘲讽她,“他们把布莱德当成一个怪物,一个格格不入的东西”[1]63,但是她不能反抗,也不敢告诉老师。因为她得不到老师的帮助和保护,甚至会被开除。母亲心态的扭曲造成孩子心态的扭曲,布莱德心底里充满了愤怒,那些辱骂和欺凌就像毒药和致命病毒一样渗入她的血液,当恐惧主导一切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顺从。她渴望被接受以及任何可以摆脱这一切的机会。母亲对孩子露出满意的微笑只是在她八岁那年做伪证指认白人女性索菲亚猥亵儿童。为此母亲第一次给她以认可,并且给她买了礼物。这让布莱德感到满足。美国心理学家埃里克森在他著名的“人格发展八阶段论”中谈到,儿童在出生至十八个月时就要通过感官去领会世界,通过母亲的形象去认识世界。如果他得到了母亲的照顾和爱抚,他的身体需求就会得到满足,他会感到安全,会对周围的人有信任感。但如果母亲的照顾不够,甚至没有,孩子就会害怕周围的人和世界,充满不信任,这表明母爱对孩子的影响非常重要。而“甜心”妈妈很少给孩子关怀和爱抚,她的心理扭曲造成了孩子的错误行为。母亲也曾因孩子故意的过错而惩罚她,或是让她饿着肚子睡觉,或是把她锁在房间里,甚至是冲她尖叫,总之母亲会选择一切不用触碰这个可恨的“黑崽子”的方式。这种躲避造成孩子母爱的缺失,从而丧失自信和自尊,人格发展不健全,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母爱加重了布莱德对母爱的渴望。但是从不近人情、扭曲的母爱中,她得不到母亲的认同,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难以认同。当然在社会上,她也很难得到别人的认同。长大后才从自己事业上的成功找到自信和自尊,然而婚恋时男友的否定态度又让她陷入迷茫之中,依靠外表与事业的成功建立的自信也瞬间消失。
三、母爱的极度渴望与盲目追寻
身体和心理两方面的排斥与疏远使得布莱德极度向往母爱,那种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母爱,她希望可以得到母亲的认同。父母的自我认同有利于儿童自我认同的发展,儿童的自爱和自我发展来自父母的自我认知。在孩子培养自爱之前,他必须有另一个人给他爱,让他觉得自己可以被爱,值得被爱。否则,很难发展自我认同。父母的认同是对孩子最大的褒奖,要比旁人的认同重千倍万倍。这种自信是其他任何方式都不能取代的,得到父母认同的孩子,将会在小时候就比别人更加自信与勇敢。缺乏自我认同在主观上助长了布莱德内心的自我怀疑与不自信,因此成年后,她养成了关注身体的病理需求。童年布莱德因母爱的缺失而没有建立足够的自信和自尊,形成健全的人格。她在高中毕业后抛弃了自己那个乡下名字——卢拉•安•布莱德威尔,摇身一变成为了现在的布莱德。她利用自己的黑肤色,获得了事业上的成功,成为一家化妆品公司的区域经理;她还听取了设计师杰瑞的建议,永远穿白色。只穿白色,全身白色,一直穿白色。并且要素面朝天,连眼线和唇膏都不用,把真正的自己露出来,白色和布莱德的黑甘草色皮肤对比之下产生的效果,像冰里的黑貂,雪里的黑豹。她的黑皮肤也成为她的亮点,不管走到哪儿,人们都会回头看她,但是不同于小时候嫌恶的眼神,现在是羡慕的眼神,既震惊又渴望。杰瑞告诉她:“黑皮肤是种卖点,是这个世界里最炙手可热的商品,白皮肤甚至棕色皮肤的女孩儿可要脱光了才能吸引到人们对黑人女孩儿的那种注意力。”布莱德也不知道这个道理是否正确,但是还是听取了杰瑞的意见,他塑造了她,重造了她。布莱德通过别人对她的肯定、赞美来获得自我价值的认可,走路都变得自信了。莫里森借杰瑞之口指出新时代的文化转变:美国公众逐渐接受黑色皮肤,甚至流行起“黑即是美”的美学之风。但“黑色之风”是美国白人寻求新的视觉刺激而流行起来的,他们并不是真正地欣赏黑色的美丽。仔细探求,实质上布莱德并不自信,她通过永远只穿白色来衬托自己的黑肤色,吸引他人的眼光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价值取向。
四、“母亲”身份
在非裔美国文化中,人们关于“母亲”和“母亲身份”的看法不同于西方一般白人女权主义者。莫里森赋予“母亲身份”更多含义。在她看来,黑人母亲在非裔文化中承担着肉体延续、精神哺育、文化传承及伤痛疗救的任务。首先是肉体延续,就是要确保孩子在出生之后可以生存下来。在美国,有色民族孩子的生命不会被白人社会重视,所以,母亲的第一个使命就是保证自己的孩子可以活下来。黑人母亲的第二个任务是精神哺育,顾名思义,就是要在让孩子拥有强大的精神世界,以便他们能够拥有强大的心理抵御种族歧视下的种种伤害。母亲“甜心”在布莱德长大后总算明白了一件事:你对待孩子的方式,会深深地影响他们,甚至一辈子都无法摆脱。长大后的布莱德找到了心仪的工作,美得惊人,大胆而自信。然而,母亲的做法并不被有着惨痛经历的布莱德所认可。随着时间流逝,起初布莱德还会去看“甜心”,也时不时地给“甜心”寄钱和东西,但是渐渐地母亲收不到孩子的电话,布莱德也不回家看她了。很大程度上,母亲的身份在孩子心里已经逐渐淡化了。其次,白人社会将他们定义为不值得被爱的人,并将他们排除在主流社会之外。在这种环境中,黑人孩子的命运与他们的健康发展密切相关。黑人母亲需要通过给予爱给孩子一种被爱和被肯定的感觉,让他们不要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是否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母亲需要给孩子建立强大的心理堡垒,尊重自己,肯定自己。黑人母亲需要根据本民族的价值观和文化来培养孩子,并让他们铭记于心,铭记黑人历史,树立符合民族文化传统的价值观。在面对白人传统文化时,不能一味地否定自己,应该相信黑与白都是美,只是美的方式不同而已。正所谓,存在即合理。如果黑人母亲可以将上述三点完美实施,那么她将培养出一个很健康的孩子。不过,并非每个黑人母亲都可以做到,都可以无愧于自己的职责。母亲“甜心”对待孩子的简单粗暴使得她不配做一个母亲。但实际上“甜心”是很爱自己的孩子的,她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教会布莱德成长以及她在成长道路上必须明白的道理,这一切都是“甜心”的良苦用心。“甜心”会后悔在布莱德小时候没有对她好一点,可是“甜心”明白,她得保护布莱德,她对这个世界的险恶一无所知,只有“甜心”自己将布莱德训练得服服帖帖,她才会知道见到白人男孩儿要走到街对面去,要尽可能地离他们远一点,她才不会受到那些因肤色问题而引来的侮辱和伤害,“甜心”也会因此得到一些安慰。
五、结语
母爱的缺失贯穿整个作品,通过“甜心”这一黑人母亲形象,莫里森揭示了在美国社会黑人母亲的生活经历和所处的环境。“甜心”的母亲形象颠覆了大家对“母亲”的理解,扭曲的母爱不能被大家所接受,但在这扭曲的母爱背后是对孩子深沉的爱。这种不近人情的母爱表现形式把生活在双重边缘的黑人母亲不为人知而又苦不堪言的心理创痛表现得淋漓尽致,“甜心”对布莱德的爱被一种爱恨交织的矛盾心理所左右,她拥有母爱,却不得不泯灭母爱。莫里森对小说结尾的安排也正是她对美国社会的一种期盼:愿所有孩子,不论肤色为何,都能有一个平安、快乐、健康的童年,而不是充满愤怒、悲苦无助,愿孩子们再也无须背负着童年阴影艰难成长。
作者:王鑫 单位: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