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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文化意识及当代威尔士诗歌分析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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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文化意识及当代威尔士诗歌分析

摘要:

威尔士诗歌在近年来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发展,两位女诗人基莲·克拉克和格温妮丝·路易斯业已成为英国当代诗歌的重要代表人物,更有不少青年诗人得到读者和评论界的认可,但对威尔士民族文化推广最为积极的是诗人罗伯特·明希尼克。明希尼克的诗歌创作,以务实的态度对待当代威尔士民族文化的建构,综合业已成为威尔士民族精神的对北部山区意象的认同,和南部城市英格兰化、全球化的现状,力图融合威尔士南北文化,构建出了具有民族特色的当代威尔士文化。

关键词:

威尔士诗歌,民族性,文化

引言

威尔士20世纪最重要的两位英语诗人之一,R.S.托玛斯以威尔士为题材创作了大量的诗歌,为威尔士的英语诗歌创作确立了以威尔士北部山地风景为依托的精神家园。后辈诗人纷纷效仿,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当代威尔士的“民族诗人”(NationalPoetofWales)基莲·克拉克(GillianClarke)。克拉克通过一系列的长诗创作,为威尔士诗歌建构了“北部山地房屋”这一带有强烈威尔士色彩的民族意象,从而成为当代最有影响的威尔士诗人之一。威尔士英语诗歌创作中对于北部威尔士风景的过度描写受到不少评论家的诟病,诗人约翰·戴维斯曾写诗加以嘲讽。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在整个20世纪的威尔士英语诗歌创作中,对威尔士北部山地的描写和抒情占据了主流,而对威尔士南部地区的文化则缺乏思考和呈现。20世纪威尔士英语诗歌的这种价值取向给不少向往威尔士民族复兴,但同时也关切威尔士南部文化的诗人带来了挑战与困惑。作为克拉克的同时代人,罗伯特·明希尼克(RobertMinhinnick1952-)的诗歌创作正体现出威尔士诗人在平衡民族复兴和地域文化之间的艰难选择和复杂情感。

1.明希尼克与威尔士诗歌传统

罗伯特·明希尼克出生于威尔士南部斯旺西附近的尼斯,先后在阿伯里斯特威斯和卡迪夫的威尔士大学学习。1978年明希尼克出版诗集《迷宫中的线索》(AThreadintheMaze),之后陆续出版诗集《家园地》(NativeGround1979)、《无期徒刑》(LifeSentences1983)、《恐龙乐园》(TheDinosaurPark1985)、《劫掠者》(TheLooters1989)、《嗨,胖子》(HeyFatman1994)、《飓风之后》(AftertheHurricane2002)和《巴比伦的钥匙》(TheKeysofBabylon2011)。明希尼克的诗歌作品多次获得包括“前进诗歌奖”(ForwardPoetryPrize)在内的各类诗歌奖项,是当代威尔士诗坛上举足轻重的代表诗人之一。在诗歌创作之外,明希尼克还从事小说创作,小说处女作《海冬青》(SeaHolly2007)曾入围翁达杰奖(OndaatjePrize)的评选。他的散文创作也成果丰硕,散文集《观看食火者》(WatchingtheFireEater1992)和《巴别塔往返》(ToBabelandBack2005)先后成为1993年和2006年的威尔士年度书籍,体现出他在威尔士社会中的巨大影响力。作为1997到2008年间《威尔士诗歌》(PoetryWales)杂志的主编,明希尼克更以自己对诗歌的热忱推动了整个威尔士诗歌事业的发展,为威尔士培养出一批出色的中青年诗人。在明希尼克身上,充分体现了格林·琼斯所说的,“盎格鲁-威尔士作家惟一带有英格兰色彩的就是他们所用的语言”(Jones2001:196)。作为积极推动威尔士民族性的旗手之一,明希尼克像R.S.托马斯、克拉克一样充满着对威尔士民族复兴的期待,也同样希望以自己的诗歌创作为当代威尔士民族建构精神家园。和前辈诗人一样,他意识到诗歌在民族性建构过程中地位独特,因为诗歌具有小说和戏剧所没有的民族色彩,是可以“界定民族的灵魂的”(Mueller-Zettelmann2011:225)。明希尼克对于将威尔士生活的抒写始终限定在工业化之前,以展现一种“生活在边缘土地上的边缘人”(Day2002:16)的威尔士民族文化不以为然。作为威尔士南部的本土诗人,明希尼克与R.S.托马斯和克拉克不同的是,他力图在诗歌中摆脱这种威尔士民族的刻板印象,为在现实生活中颇有影响的威尔士南部文化发声,改变盎格鲁-威尔士诗人那些千篇一律的书写威尔士北部山地的创作。然而,对明希尼克来说,在威尔士山地书写之外寻求威尔士民族精神的路途并不平坦。

2.《寻找亚瑟》:威尔士文化困境的历史书写

在诗歌《寻找亚瑟》中,明希尼克试图摆脱R.S.托马斯开创的北部山地风景传统,而在更具历史厚重感的不列颠传说中探求威尔士民族精神的源头。北爱尔兰和苏格兰的前辈诗人都采用这一方法来挑战帝国时期塑造的以英格兰为圭臬的英国诗歌传统,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以北方神话来重构当代爱尔兰民族文化的希尼。明希尼克在拒绝R.S.托马斯所引领的道路之后,希望仿效北爱尔兰和苏格兰的成功路径,以对历史的书写和思考来建构当代威尔士民族精神和文化,摆脱对北方山地的单一呈现,将人口众多的威尔士南方和具有民族象征意义的北方融合起来,表征一种具有强烈威尔士特色又能为普罗大众所接受的民族性。出于威尔士地理位置和历史流变的考量,明希尼克选择了亚瑟王这一在不列颠历史中具有广泛影响的威尔士传奇人物。①亚瑟王的故事几经流传,成为中世纪的重要文本,之后又经浪漫主义诗人和现代作家的推广,成为英国文化中最广为人知的历史人物。不过,经过历史洗礼的亚瑟王虽然成为英国的文化符号之一,却甚少有人留意到他与威尔士的渊源。明希尼克希望通过对亚瑟王文化传统的开掘,为当代威尔士的民族文化构建找到突破口。然而,由于威尔士的民族文化建设业已荒废经年,诗人这种美好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在传说中的亚瑟王谷地中,民间传说里的神奇色彩无处寻觅,目光所及只有“一堆锈蚀的汽车”和“一汪涨溢在岩石间的/绿色氮水”(Minhinnick2012:79)。亚瑟王昔日的辉煌已经逝去无踪,即使未曾改变的山峰也“戴着迷雾织就的围巾”(ibid.:80)。虽然诗人以沉默来表达对民族历史的敬意,但孩子们却用一把把的石子“在庄严的冰湖上掀起了涟漪”(ibid.)。诗人意识到,“我们所探索的/不过是别人早已了然的”———对威尔士民族文化的寻求,由于缺乏历史的积淀,是无法复制希尼在北爱尔兰那样的成功的。对亚瑟王的追寻最终没能有所收获,过去的一切只剩下“帝王的尘土”(ibid.),这就是当代威尔士民族必须要面对的现实。在威尔士的现实生活中,民族过去的历史辉煌已经成为寻觅的遗迹,留给当代威尔士人的只有工业化的垃圾。虽然对亚瑟王历史追寻的失败,宣告了明希尼克未能突破托马斯北部山地的传统,没能通过历史回归来为当代威尔士民族文化的建构奠定坚实基础,但正如巴什拉指出的,“伟大的诗歌会对语言的灵魂产生巨大的影响”,将“唤醒已被磨灭的意象”(Bachelard1994:xxvii)。毫无疑问,明希尼克在这首诗歌中为威尔士民族唤醒了他们早已忘却、被磨灭的民族英雄意象。然而,强大的英格兰文化已经将威尔士的民族英雄亚瑟王贴上了鲜明的英格兰标签,远不是山路上的“石子”可以改变的了。这不仅是明希尼克的困境所在,也几乎是所有威尔士诗人无法解决的难题。正是因为英格兰文化的强大以及在威尔士南部地区的巨大影响,托马斯才不得不选择了北部山地来作为突破性的意象和抗衡英格兰文化侵袭的手段。

3.《家》和《劫掠者》:威尔士民族文化的杂糅性

在建构当代威尔士民族文化的努力中,明希尼克期望摆脱托马斯引领的以北部山地描写来凝聚民族精神的限制,力图从威尔士的历史传说中探索当代威尔士民族性的建设,结果却是“别人早已了然的”失败。不过,诗人并没有放弃在诗歌中对威尔士民族文化意象的追寻,不断探索着其他的途径来彰显威尔士的民族性。在传统的民族身份建构中,“家”一般都是其中最为重要的意象之一。克拉克的成功之处正在于她通过自己的长篇诗歌创作,为威尔士民族建构出北部山地的“房屋”这样一个家园意象(参见何宁2013:56-58),并由此得到英国主流评论界的认可。明希尼克对这样一种将位于威尔士边缘的、北部山地的家园意象作为民族认同的思想颇为抗拒。正如在《寻找亚瑟》中所表现的,诗人并不拒绝历史和北部山地,但他更加关注的是威尔士民族的当代生存状态。明希尼克追求的是体现当代威尔士民族精神、与时展相契合、可以与强大的英格兰文化并列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威尔士民族文化意象。在放弃对北部山地的家园意象的认同之后,诗人转而探索在占威尔士人口多数的南部地区的家园意象,将当代威尔士民族文化的复杂性予以深刻的呈现。明希尼克在诗歌《家》(“TheHouse”)中,通过对自己位于南部威尔士住所的描写,勾画出构成当代威尔士民族身份的各种复杂因素,反思当代威尔士民族文化与英格兰文化之间的关系。诗人对家园的反思来源于一次在自己家中修理电器的经历,在修理的过程中,他开始审视自己业已熟悉的房屋,并逐渐意识到自己与所住的房屋之间的关系并非他原本以为的那样。家中的红砖露台所代表的历史和蕴含的力量让诗人踟蹰,喻示着诗人不过是这房子里的过客,而房子才是真正的主人:“房子已经吞噬了我”。明希尼克在诗歌中暗示,这所位于威尔士南部现代化城市中的房子代表的是以英格兰文化为主流的当代英国文化,并不是人们一直以为的威尔士传统文化的传承。虽然威尔士南部依然是威尔士的领地,但英格兰文化的强势已经使得这里的威尔士民族文化陷入了危机。正如诗人在诗歌中所写到的:疆土不是买卖来的而是战斗来的:它是第一本能,是我们生活中细小而平凡的战事。(Minhinnick1999:35)明希尼克通过对个人居所的反思,喻指整个威尔士民族文化的现状:在强势的英格兰文化的房屋中,威尔士民族已经几乎丧失了对民族文化的掌控,完全为英帝国的文化所吞噬,成为英格兰文化的过客和附庸。通过“战斗”“战事”等词语的运用,诗人将两种文化之间的较量和争夺上升到颇为残酷的层面,因为如果威尔士民族不再奋起建设自己的民族文化,那就将彻底失去民族文化的独立,成为英格兰文化这间屋子里的房客。尽管现状堪忧,但对威尔士民族文化的未来,明希尼克并不悲观:虽然他发出“房子已经吞噬了我”的呐喊,不过现实是黑暗与光明并存的,犹如诗歌中红黑相间的电线,既有意味着死亡和历史的黑色,也有代表着希望和未来的红色。正如诗歌中主人公要修理好这电线,当代的威尔士人也需要解决好威尔士文化被英格兰文化同化这一复杂的现实问题。英格兰人在19世纪中后期开始大量移民威尔士地区,是英国工业化的结果,也意味着工业化文化对威尔士传统农业文化的改造。在明希尼克看来,这一变化是不可逆的,也是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当代的威尔士民族文化不可能脱离现实,重回工业化前的社会。要在当代英国构建威尔士自己的民族文化,就必须面对现实,在诗歌中对威尔士南部工业化城市的各个生活侧面都加以描摹和思考,力求在占威尔士人口多数的南部城市中构建可以为当代威尔士人所用的现代威尔士民族文化,才能让威尔士文化摆脱被英格兰文化全然同化的命运。在批判英格兰文化入侵,强调建立自己的家园的同时,明希尼克也对威尔士民族文化成为英格兰文化附庸的原因予以反思,对威尔士民族性中的弱点加以批判。在诗歌《劫掠者》(“TheLooters”)中,明希尼克笔下的当代威尔士面对着恶劣的天气所造成的外部困境,但更令人唏嘘的是由此而来的对当地民众人性的考验。暴风雪造成了交通困难,司机们只好离开车辆,在学校里过夜。虽然如此,但他们依然微笑面对,孩子和宠物都照顾得安全温暖。然而,室外的世界则是另一幅景象:丢弃在高速公路上货柜卡车犹如移位的脊椎骨。严寒业已打断我们商业的脊梁(Minhinnick2012:53)为冰雪和寒冷所困的人们不得已采取劫掠货车的手段来继续生活下去,而这些劫掠者从未被人看见,因为他们是“了解天气的人”,在这风雪天里“制造了明天的新闻”。诗歌写的虽然是暴风雪天气下的一场小动乱,但隐喻和反思的却是整个威尔士民族的现状和未来。正如诗歌开头所写的:“智者有云,坏天气,/让一个群体更团结。”(ibid.)不过,令人沮丧的是,尽管诗中描写了相互支持、遵守规矩的司机,但劫掠者的出现意味着威尔士民族这个群体的团结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容易。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些劫掠者似乎也情有可原,在风雪封门的农场中生活,应对天气带来的生活困境,从货柜车里拿点肉似乎是他们不得不选择的出路。明希尼克通过学校内安置的司机和劫掠者的对比,隐喻出威尔士南部城市与北部乡村之间的距离和潜在的冲突:生活安定的南部威尔士人显然愿意循规蹈矩,因此对威尔士民族文化的现状并不在意,而在北部生活并不富足的乡村威尔士人对英格兰主导的威尔士秩序存在不满,更希望通过改变现状,复兴威尔士民族文化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每一个威尔士人在当下都需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并做出自己的决定,不能任由外界的力量打断威尔士民族的脊梁。正如诗人在诗中所写的:“今晚的电视屏幕就是镜子/而新闻就是我们自己”(ibid.)。

4.《短波》:确立威尔士文化的环境与出路

通过对英格兰文化侵袭的批判和对威尔士民族性弱点的反思,明希尼克指出了威尔士民族文化当下面临的困境:在威尔士民族面前的文化传统几乎是一片荒原(Thurston2009:79)。由于威尔士北部和南部的巨大差距,在现实中将北部山区作为当代威尔士民族的精神基础这一希冀带有过于浓厚的理想主义色彩,难以凝聚南部的广大威尔士人。因此,在诗歌《短波》(“ShortWave”)中,明希尼克面对当代世界纷纭变化的现实,提出了他心目中构建当代威尔士民族性的路径。诗人以日常生活中收听广播的事件为切入点,通过短波中不同电台和杂音来喻指威尔士民族在当今世界的各种不同选择和可能性。威尔士自建立自己的议会以来,一直期望在欧洲群体中发出更强的声音,不再作为英格兰的附庸出现,然而在很大程度上,这种愿望显得过于一厢情愿,并没有得到欧盟和其他欧洲国家的支持。不少欧洲大陆国家,如比利时和西班牙,都面临国内的民族主义挑战,因此对威尔士的想法并未予以支持。明希尼克在诗歌的开头就将这一现状通过叙述者选择电台的动作展示得非常清楚:我试图调谐,但欧洲模糊的声音随着转盘的拨动愈加陌生奇特。所有的电台听起来都像在播放演出的片断,(Minhinnick2012:4)虽然“我”所代表的威尔士一心想投入欧洲的怀抱,但这种努力却是让欧洲与威尔士愈加渐行渐远。在经历一系列杂乱的调台过程,听过诗歌、弦乐等之后,诗人意识到:出于某种原因,各种语言的喧哗和朦胧的音乐比任何既定的节目变得更为重要(ibid.)在明希尼克看来,按以往那种按部就班的模式来实现对传统意义上的民族身份的追寻和实现在当下日新月异的世界中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几乎“所有的电台”播放的都是片断。在全球化文化的风潮和英格兰的强势文化之下,威尔士文化必须一方面坚持对民族文化独立性的探求和追寻,另一方面也必须要接受多种文化的融合,摆脱威尔士语纯粹主义的限制,通过英语来展示威尔士民族的声音,让威尔士文化为更多的人所接受。只有威尔士出现“各种语言的喧哗”,才能让欧洲和世界感受到威尔士文化的存在与价值。而诗歌中“朦胧的音乐”则暗指自20世纪以来作为威尔士民族精神象征的威尔士北部山区,虽然缺乏华丽的乐章和文化经典,但符合威尔士对民族传统的认同,是当代威尔士民族文化不可或缺的方面。

5.结语

罗伯特·明希尼克的诗歌创作,以批判和务实的态度对待当代威尔士民族文化的建构,综合业已成为威尔士民族精神的对北部山区意象的认同,对南部城市英格兰化、全球化现状的思考,以及威尔士民族的历史传统,立足于威尔士的社会现实,着力反思并消弭威尔士南北之间在文化上的分歧,将充满“喧哗”的南部城市和具有“朦胧”色彩的北部山区两相融合,以此作为当代威尔士民族文化的代表,在当代关于威尔士民族文化构建的讨论中,具有开创性的意义。作为威尔士当代最具代表性的诗人之一,明希尼克的诗歌创作为威尔士双语诗人格温妮丝·路易斯(GwynethLewis)、以及具有全球化视野,融合英格兰和欧洲元素的诗人奥利维尔·雷诺兹(OliverReynolds)和斯蒂芬·奈特(StephenKnight)成为当代威尔士英语诗歌的主流奠定了基础,不愧是当代威尔士诗人中对民族身份最关注的诗人(Peach1996:382),对当代威尔士民族文化的发展具有相当深远的影响

参考文献:

何宁.2013.论基莲·克拉克和格温妮丝·路易斯诗歌中的民族性书写[J].外国文学评论(1):56-68.

作者:何宁 单位: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