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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流行音乐不仅是当代大学生文化消费的新宠,更承载着青年大学生价值观的变迁。采用后现论,对酷狗音乐库2015年1月-6月排行榜前50首流行音乐的样本分析发现:流行音乐在形式方面具有解构传统、立足当下、反对权威、多元包容的价值倾向与特点;在内容方面则体现了即时消费、时尚新颖的消费观,平凡自由、追求个性的人生观,彰显自我、珍惜亲情的价值观和好聚好散、分手亦快乐的爱情观。政府需规范文化消费市场、高校应勇于承担起美育心灵的责任、作曲家应该用优秀的作品引导鼓舞人、大学生青年群体要学会在音乐享受和文化消费中自我反思,从而充分发挥流行音乐“造就人心灵”的本质功能,使大学生建构科学理性而又丰满充盈的价值观。
流行音乐又称通俗音乐(PopularMusic),源于美国,作为一种音乐类型,其表现风格丰富多样,包括布鲁士、爵士流行曲、摇滚乐、乡村歌曲等多种形式。流行音乐由于具有大众化、通俗化的特点,因此易为大多数人所理解,欣赏和消费者无需专业的音乐知识或音乐技能。尽管传统音乐占据音乐市场的主流,但是具有后现代价值趋向的流行音乐不甘示弱,并且以贴近心灵、易于引起情感共鸣而受到大学生等青年群体的追捧。从一项关于在校大学生对“流行音乐的爱好程度”的调查中,可以看到98%的大学生喜欢流行音乐,其中有95%的大学生每天都会听流行音乐,还有近60%的大学生每天听流行音乐的时间在2小时以上,甚至认为每天的生活都离不开流行音乐。可见,流行音乐已经成为大学生主要的精神食粮,甚至是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后现代”一词源于对现代性的反思、批判和否定。从后现代主义流派来看,主要有两派:一是以福柯、利奥塔、德里达为代表,主张摧毁、否定、解构、消解、拒斥的激进的后现代主义;二是以罗蒂、霍伊、格里芬为代表,主张对话、沟通、感受、创造以及对世界关爱的建设性后现代主义。两者共同构筑了后现代主义的主要理论景观。
后现论是以摧毁现代哲学规范、模式和中心等为基础建构的哲学理念,从而建立了“多元性”“不确定性”“相对性”为基本特征的哲学体系。对处于中国社会“传统”“现代”“后现代”共同时空中的大学生来说,流行音乐作为透视青年大学生价值观的一面镜子,对他们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可以说流行音乐就是大学生价值观的记录本,承载着大学生群体的价值趋向,反映了大学生青年群体在不同时期的价值取向变化趋势,又反过来影响和塑造青年的价值观念。随着后现代多元复杂的社会文化的影响,当代大学生价值观也在不断变化。本研究将流行音乐作为研究青年大学生价值观的切入点,以2015年1月到6月在酷狗音乐库流行的排名前50首的流行歌曲作为研究对象和第一手资料,采用后现论,探讨流行音乐文本在形式和内容上体现的价值取向,强调应充分发挥流行音乐“造就人心灵”的本质功能,使大学生建构科学理性而又丰满充盈的价值观。
一、流行音乐文本形式的后现代特征
流行音乐作为一种大众化的文化消费品,音乐形式本身就反对权威、消解中心,具有大众化、多元化的特征。
(一)反对权威、实现大众化
古典音乐是一种从创作、表演和理论研究都需要有深厚底蕴的艺术体系,表演者需要经过长期专门训练,具备相当的音乐造诣,而欣赏者也要具备一定的音乐基础。与古典音乐相比,流行音乐的歌词则通俗易懂、旋律简单质朴。如果说旋律是音乐的灵魂,那么节奏就是音乐的身体,特别是对于流行歌曲而言,节奏就显得尤为重要了。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人们的生活节奏也越来越快。我们通过对酷狗音乐库流行的前50首歌曲的旋律进行分析发现,简单节奏的八分音符节奏型更受到大学生的青睐,如风靡大江南北、点播率极高、从幼儿园到广场大妈都热衷的《小苹果》《最炫民族风》,这两首流行歌曲都是以八分音符为主要节奏型,节奏感较强,简单明快、动感十足的节拍使其更接地气、更具时尚、更富青春气息。因而,这两首流行歌曲一出来,就立即受到大众的喜爱和青睐。在文本的创作上,流行音乐强调来源于生活化的场景、大众化的歌词语言。相对于古典音乐而言,在唱法上也不需过多专业训练,易为青年大学生所掌握。例如,各个高校都有与流行音乐相关的学生社团活动,校园里每年举办的十佳歌手赛都成为大学生竞相参与、观赏的校园文化节目。而流行音乐的大众化还表现在这种艺术消费已经融入到大学生的日常生活之中,比如,过生日Party的KTV大欢唱,赋予时代气息的集体狂欢,成为大学生情感表达、情绪宣泄的重要方式,甚至还会成为青年大学生多年之后依然挥之不去的校园生活和集体文化的历史记忆。
(二)否定单一、注重多元化
现代科技的快速发展为流行音乐的广泛传播提供了重要的物质载体。从老式的录音机、卡带、唱片、广播到有影像的电话、VCD、MTV、卡拉OK,再到普及率极高的MP3、MP4等便携式的高科技成果,多元化的科技产品为流行音乐成为平民化的文化消费产品提供了广泛基础。而这种多元化的物质传播形态,改变了传统音乐仅限于音乐厅、歌剧院等高雅艺术场所欣赏的方式,颠覆了传统音乐单一的消费模式,满足了不同群体,特别是青年大学生群体的消费需求。同时,MIDI、多轨录音和电子音乐技术的出现,也大大改善了流行音乐制作的音响效果,极大地丰富了流行音乐的表现力。随着西方音乐中心论的逐渐瓦解,以及全球一体化进程的不断推进,现代大学生也以更加包容的心态去欣赏、接受和喜爱多元风格的音乐文化,除了大陆的华语流行音乐外,港、澳、台音乐,欧美、日韩的音乐同样也倍受大学生的喜爱,如韩国《江南Style》、Loser,欧美歌曲SeeYouAgain、BecauseofYou,日本的Moumoon等都位居歌榜前列。这类流行音乐,以解除权威、模糊界线的说唱音乐、摇滚音乐为主,备受青年大学生的追捧。风靡全世界的《江南Style》,创造了YouTube历史上“最受人喜欢的视频”吉尼斯世界纪录,至2014年12月这首MV点击率达到21.5亿次,并突破了YouTube系统的极限,Youtube现有系统已无法计算其点击率。摇滚音乐《李白》则用乡村摇滚风的率性旋律,写出对随性生活的向往,表达出理想生活与现实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虽然不想妥协,却习惯终成自然,淡淡的自嘲意味溢于言表。
二、流行音乐文本内容的后现代特征
流行音乐除了在音乐表现形式上呈现后现代特征之外,文本内容方面的后现代特征则更加明显。流行音乐文本内容的后现代特征主要表现为以下四个方面。
(一)消费观:即时消费,时尚新颖
在排名前50的歌曲中,有6首发行于上世纪90年代,2001年至2010年发行的歌曲有5首,2011年至2014年发行的歌曲有21首,2015年发行的有18首,近80%的歌曲出自最近五年。50首歌曲中有22首出自影视作品,18首流行音乐,10首网络歌曲。这反映出流行音乐与当下热播的影视作品及网络“当红”歌曲密不可分,反映出青年大学生乐于消费、追求新潮,走在时尚前沿的风范。如歌曲《牙关》中唱道:“放肆的尽情挥霍,那一年玩的多疯,你和我站上全世界最快乐的颠峰。”再如歌曲《我要买买买》:“阳光照进来,揉揉迷糊的双眼,新一天充满期待,改变并不是坐着发呆,快!去!Shopping腐败,High!High!High!”又如歌曲《第二人生》中唱到:“期待一趟旅程精彩万分,你却还在等,等到荒废青春用尽体温的转变。”这些歌词内容表达的大多是追求快感消费,即时欲望满足的心情感受或即兴思绪的表达。
(二)人生观:平凡自由,追求个性
随着中国消费文化的滥觞和繁荣,在理想主义遭到摈弃、功利主义泛滥的背景下,各种流行文化在市场经济下大行其道,并影响着青年大学生的人生观:人,不只是工作的机器,更应该有多元广泛的兴趣。成功不再被单一的定义,追随自我的生活才是人生的最终目标。在歌曲《样Young》中,“用着灿烂时光,绽放不一样的光”,青春短暂,利用青春时光让自己变得不一样;歌曲《平凡之路》中“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不再追求成为人上人,平凡才是唯一的归属;《怒放的生命》中“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追求自由、不受约束,这些都成为青年大学生所热衷的新的人生追求和价值取向。
(三)价值观:彰显自我,珍惜亲情
传统的价值观念中,集体是至高无上的,个人的感情总是被掩盖在伟大的集体主义情感之内,而且这种“儿女情长”很少在公众场合得到流露和表达。但是在流行音乐中,个人的亲情诉求得到了淋漓尽致地展示。歌曲《当你老了》中“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时间都去哪了》中“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看你眼睛就花了,柴米油盐半辈子,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零点乐队的《相信自己》:”有多少次挥汗如雨,伤痛着填满记忆,只因为始终相信:去拼搏才能胜利。”这种浓浓的亲情表达直抒胸臆,并彰显了努力奋斗才能获得成功的正能量,更能引起青年大学生的心灵共鸣、情感认同。
(四)爱情观:好聚好散,分手亦快乐
在排行榜前五十首流行歌曲里,有近30首都是爱情歌曲,占了60%,说明以爱情为主题的流行歌曲占了很大的份额。部分大学生对爱情的期待和信仰已经不再是传统的“陪你一起慢慢变老”的天长地久的恋爱模式。如王菲的《红豆》:“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再如红极一时的流行歌曲《泡沫》:“爱本是泡沫,怪我没有看破,才如此难过。”用泡沫来形容爱情,虽然色彩斑斓,但是却容易破碎,经不起考验。《如果不爱我》唱道:“如果不爱我,就放开我的手,放一百个心你掉头就走,我也不会挽留;放一百个心我不会把泪流。恋人做不成,还可以做朋友”。对于“爱情”,分手不再闹得你死我活,而是看得更开,好聚好散、分手亦快乐。
三、流行音乐与当前大学生核心价值观的培育与建构
后现代主义思潮在众多西方思潮中,影响日趋广泛。从大学生自身来说,他们的价值观处在培育和塑造期,他们急于宣告独立,彰显自己的独立存在和价值判断,因此解构传统、反对权威、张扬个性、多元包容、立足当下的后现代价值观备受大学生的推崇。但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形成的个人主义、享乐主义、虚无主义等亚文化价值观,势必对主流价值观带来一定冲击和解构,已经严重影响到学生正确价值观的培养和塑造。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提出了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战略任务,党的十七大报告又强调要大力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切实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融入国民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设的全过程,同时要积极探索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的有效途径。在后现代语境下构建大学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关键的问题之一就是如何化解后现代主义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否定”“消解”和“质疑”等问题,增强大学生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认同感。青年大学生是未来国家发展的新生力量,承载着国家兴盛发达的期望,对其价值观的积极培养和正确引导,事关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兴衰成败。我们应该从个体、社会层面加以教育指导,引导青年大学生重塑核心价值观的内核。流行音乐作为一种艺术形态,相对于其它的艺术表现形式,与人类的情绪、情感联系最为直接密切,所引起的情感反应最为强烈,因此应该在满足个体消费诉求的基础上,寻求价值培育与大众消费的契合点。笔者认为,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加强打造和培育。
(一)政府要规范文化消费市场
当前文化市场鱼龙混杂,流行歌曲市场风向标变换迅速,作品良莠不齐,需要文化产业研究机构与政府文化产业管理部门制定出科学的、合理的流行音乐文化产业发展战略和管理规则,从而规范目前流行音乐文化市场畸形发展和混乱无序的现状;严格把控和杜绝一些低俗的、不良的流行音乐进入消费市场,鼓励和提倡高水平、优秀的作品创作、生产和消费。从长远计,只有感情真挚、言之有物、意蕴深远的歌词作品才更容易长久地得到青年群体的文化认同,才能经得起历史的考验。在此基础上,确保流行音乐既不脱离大学生群体的精神需求和欣赏特点,也不让那些低俗劣质的流行音乐次品流入社会、进入文化消费市场,毒害大学生的纯洁心灵。
(二)高校应勇于承担起美育心灵的责任
音乐艺术在大学生素质教育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流行音乐在素质教育中因其通俗易懂、流传广泛而受到同学们的热爱。高校要积极引导学生学习欣赏那些内容质朴、真挚,形式清新、活泼,旋律优美、节奏明快,积极向上、阳光进取的优秀作品。好的作品既满足了人们潜在的人性需求,又满足了青年人的审美需要。在这些流行音乐的熏陶感染下,处于成长阶段的大学生们开始自我生命价值的探索,从而逐渐树立起以追求人生真、善、美为主导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作为高校素质教育的音乐普及工作者,应该经常通过各种学生文体活动向广大大学生介绍流行音乐、传播正向能量,帮助他们尽可能地提高欣赏水平和辨别能力,有意锤炼他们自己分析和选择优秀作品的素质和能力。
(三)作曲家应该用优秀的作品引导鼓舞人
既然把流行音乐当作探索人生和理想的工具之一,这就需要我们的流行音乐作曲家深入社会、体验生活,创造出源之于真实生活和美好心灵的优秀作品和音乐旋律。词作家更应加强文学修养和文化底蕴,创造出真实质朴、打动心灵的、富有生命力的歌词。歌手更应该在歌唱水平、情感表达上下功夫,全方位提高自身艺术修养、全面素质。惟其如此,才能使流行音乐真正发挥其朗朗上口、通俗易懂、易于传唱、深入人心、传播广泛、流传久远的独特艺术效果和魅力,真正实现音乐艺术引导人、塑造人、美育人、鼓舞人的目的。
(四)大学生青年群体要学会在音乐享受和文化消费中自我反思
大学生在流行音乐的消费中扮演“受者”“传者”“消费者”“再生产者”等多重角色,同时在音乐消费品的选择和传播中建构起自己的身份认同。大学生作为流行音乐的主要消费群体,其消费内涵更强调流行音乐作为商品的“交换价值”“符号价值”等,从表层的快感消费、身体消费、影像消费到里层的情感消费、符号消费和内容消费。就流行音乐而言,由于自身的商品性、快餐式文化特点等,这种倾向有可能导致文化媚俗和低级趣味,所以学校和社会要对大学生的音乐消费进行健康、正确地引导,大学生本身也要在音乐消费的过程中,注重积极健康歌曲内容的选择,增强自身对流行音乐的辨识力和判断力,掌握传播和接受的主动性,真正发挥流行音乐愉悦身心、提升素养、提高人格的艺术功能和积极作用。
结语
大学生喜欢的流行音乐多呈现出解构传统、立足当下,多元包容的后现代价值倾向和特点。因此,大众媒体背景下的大学生价值观的培育和引导工作,需要理性地看到流行音乐中主流价值观受到冲击,要化被动为主动,重视主流意见领袖的引领作用,利用新媒体的手段渗透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隐认同,通过认知认同、情感认同、行为认同、在潜移默化中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大学生群体中的培育和建构[4]。大学生作为未来发展的新生力量,要抵制个人主义、享乐主义等亚文化价值观的影响,树立积极正确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们建议形成一个有序的政府监管、高校引导、大学生个体反思等多层次、多方位的运行模式,努力为大学生构建出良好的人文氛围,鼓励优秀音乐作品的问世及有效传播,发挥音乐作为非主流意识形态对核心价值观培育和建构的积极作用。
参考文献:
[1]张海英.流行音乐与当代大学生相关问题研究[D].福建师范大学:16-17.[2]韩震.西方哲学概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3]王东辉.谈后现代主义思潮影响下的大学生社会主义价值观教育[J].教育探索,2010(9):127-128.
[4]余林,王丽萍.大学生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隐认同研究[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39(5).
作者:周卉 单位:厦门软件学院设计艺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