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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呼语转化语用成效运用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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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呼语转化语用成效运用

一、引言

呼语是指称受话者但在句法或语义上没有成为谓词之变元的名词短语。在语用能力上,不但可用来招呼对方和表明对方的身份,而且还可以表达说话者的思想感情。目前,我国对呼语语用效果的研究主要侧重英汉差异的对比,而对其在文学作品中作为增强文学表现力手段的研究却鲜有尝试。由于文学的语言是艺术化的语言,以往我们在语言研究中往往会有意或无意地避开这个方面。事实上,文学语言本身就是我们实际生活语言基础上的戏剧化,运用相关的语言学理论对文学作品中为表达目的而采用的夸张性的表现手法的研究,一方面可提高我们对文学作品的理解,另一方面对语言学理论本身也是一种发展。

二、呼语转换语用效果的实现

(一)语境与有标呼语和无标呼语的确定

日常交际中,人们对呼语的选择受社会规范的制约,交际语境的诸因素决定着说话者对某特定呼语的优先选择。特定语境中,即在交谈双方年龄、职业、地位、彼此关系及谈话场合等因素相对固定的情况下,由于社会规范的作用,交谈双方对某特定呼语形式的选择有着明显的倾向性。这也就是说,在一系列相关的呼语形式中,谈话双方对某一具体呼语形式的选择有相似的期待(similarexpectation)。这类呼语具有无标的特征,为便于讨论,我们称之为该特定语境下的无标呼语(unmarkedvocative)。同时,在同一特定语境中,人们往往会根据表达意图的不同自觉或不自觉地选择其它的呼语形式来进行交际。这是说话者相对语境因素对呼语选择制约的主动性和自由性的表现。我们称这些与无标呼语相关的非常规呼语形式为有标呼语(markedvocatives)。可见,无标呼语是在特定语境下称呼方与被称呼方对交谈发生时诸语境因素综合评估的结果,而呼语的每一种形式都有其对应的可充当无标呼语的具体语境。一种语境下的无标呼语形式在另一种语境下可能变成有标呼语,而一种语境下的有标呼语在另一语境中也可能是无标呼语。因此,有标呼语与无标呼语的确定只能以特定的语境为标准,对呼语的研究必须以一次具体的谈话为基础。

(二)呼语选择与语境因素之间的对应关系

当一次交谈的动作发生时,与此相关的诸因素即时发生作用,制约着交谈双方对呼语形式的选择。一般情况下,一个未被打扰的不间断的谈话进行时,相关的语境因素也是相对稳定的,至少不会在这次谈话未结束时就发生很大的变化。这种相对稳定的语境因素也要求交谈双方在对相互称呼的选择上保持一定的稳定性,以保证对话的正常进行。具体的语境包含多种因素,其中主要包括双方的年龄、地位、职业、身份、彼此关系的亲疏以及谈话的场合等。呼语作为反映交谈双方关系的一种言语表现形式,其不同形式与这些因素也有相对固定的对应关系。首先,呼语的不同形式在正式程度上有差别,而这种正式程度的不同与交谈双方相互关系的亲疏有逆向的对应关系。也就是说,交谈双方运用的呼语形式越正式,则双方关系越生疏;而双方关系越亲密,他们运用呼语的形式越不正式。例如,对一个名叫鲁贵的中年男性我们可以有不同的称呼,如先生、鲁先生、鲁贵、小鲁、阿贵、父亲、爸爸、Daddy等。这些对同一个人的不同呼语形式反映了称呼方与鲁贵之间亲疏关系的不同。“先生”非常正式,通常用于互不相识的双方,两者关系非常生疏;“鲁先生”与“先生”相比在两者关系上稍进一步,至少可以喊出对方的姓氏。“鲁贵”、“小鲁”、“阿贵”主要用于关系较熟的朋友或同事之间,但三者在亲疏关系的表现上也有差异,其中“阿贵”反映出的两者的关系与“鲁贵”相比要亲近得多。与前面几种呼语形式不同,“父亲”、“爸爸”、“Daddy”则是儿女们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的称呼。这些称呼形式对使用者有一定的限制,却反映出更亲密的关系。但同时,它们也反映出称呼方与父亲之间关系的差异:“爸爸”是儿女对父亲的常规称呼,而“Daddy”是撒娇的称呼,注重反映双方的亲密关系,“父亲”则因注重敬重而在彼此关系上不太含有亲密的成分。因此,对鲁贵的呼语形式按亲疏程度可以排序为:“先生”>“鲁先生”>“鲁贵”>“小鲁”>“阿贵”>“父亲”>“爸爸”>“Daddy”。①其次,呼语的不同正式程度与交谈双方在社会地位的差异、谈话发生场合的正式程度之间存在正向的对应关系。谈话发生场合越正式,则对应的呼语正式程度也越高。双方社会地位差别越大,呼语的正式程度就越高。同时,呼语这种反映社会差异的功能受社会文化的制约,一个社会的等级观念越强,对呼语区别不同社会等级的要求越强烈,则呼语的正式程度与社会地位差异之间的对应也就越明显。我们仍以对鲁贵的不同称呼为例进行分析:在封建社会背景下,对鲁贵的称呼可以有:老爷、大少爷、先生、鲁贵、下人等。其中“老爷”和“大少爷”是对上层人的称呼,“先生”多用于上层社会中等级相似的人之间,而“鲁贵”则是上层对下层或下层人民之间的称呼,“下人”则明显反映出上对下等级的差别。关于谈话场合的正式程度同样与呼语的正式程度之间的正向对应关系,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就是孩子在家庭成员面前对自己的父母多用非常亲密的呼语形式,但在生人面前却多改用较正式的呼语形式称呼他们了。另外,在制约呼语形式选择的语境因素中,还包括年龄及称呼方对被称呼方的评价等因素。年龄差距越大,则呼语的正式程度则可能越高;称呼方对对方的评价越高,则他选用呼语的正式程度也越高。至此,如果我们假设可以把同一语境下对鲁贵的众多称呼按正式程度排成一条直线的话,则不同呼语形式与诸语境因素间的对应关系可以直观地反映在下图中:上图中,对同一特定对象所有的呼语形式组成了一条不相连的虚线,箭头代表相关呼语形式的正式程度和交际双方在语境因素的差异程度上的递进。假如我们在这条虚线上选定一个点A,则这个点上的呼语形式在交谈双方相互关系、社会地位和谈话场合等直线上也有对应的点,这些对应的点组成了该呼语形式所能反映的语境因素的总合。

(三)呼语转换语用功能的实现

以不同呼语形式与语境因素之间的对应关系为基础,如果我们把其中一种呼语形式作为特定语境的无标呼语形式的话,则其它的呼语形式是该特定语境下的有标呼语形式。虽然在不同的语境下,无标呼语在虚线中所处的位置是不同的,但对于某特定的语境来说,相应的无标呼语与有标呼语的相互关系是固定的。日常交际中,说话者往往有意或无意地用这种对应关系,通过改变呼语形式来表达一定的交际意图。在一次具体的谈话中,即在交际相关语境因素全部未变或只有部分明显改变的情况下,说话者呼语转换的形式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由于语境部分因素改变而引起的对应的无标呼语的转换,这种转换仅反映语境因素的改变,不在本文讨论之列;第二种就是语境因素未变情况下,无标呼语与有标呼语之间的互换,而促使这种互换的内在动力就是说话者思想感情或交际目的的变化。说话者通过转换呼语的形式人为地明显改变语境某一因素,从而通过语境因素的反差来表达自己的交际意图。因此,说话者交际意图的强弱可以通过他所使用的呼语形式与他被认为“应该”使用的呼语形式之间的差异,或者说他所使用有标呼语与该特定语境下无标呼语之间的差异来衡量。某一特定语境下,说话者所使用有标呼语形式在虚线中离开无标呼语形式所在点的距离与他想要表达的意图的强弱之间存在对应关系。距离越大,则表达意图越强烈。在上图中,我们可以假设A点是某特定语境下的无标呼语,而B点和C点则是说话者为了表达某种交际意图而选择使用的不同的有标呼语形式。与B点相比,C点距无标呼语A点的距离相对较远,它所对应的语境因素与无标呼语A点所对应的语境因素的反差也更加强烈。由于有标呼语转换是说话者对语境因素的人为改变,因此C与A之间反差所表达的交际意图比B与A之间反差所表达的交际意图要强烈。这种呼语转换语用效果实现的途径可以在文学作品中被作者戏剧化的体现出来,从而使作品更具感染力。

三、《雷雨》中呼语转换语用效果的应用

《雷雨》是一部反映封建制度下一个普通穷人家庭的悲剧。剧中人物具有不同的个性,彼此又搀杂着复杂的感情纠葛。作者运用多种手法成功地演绎了这场人间悲剧,使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活跃在纸上。其中对呼语不同形式的灵活和恰当的运用有效地刻画了人物之间的关系和各自的思想变化,使该剧更具感染力。因此,对剧中呼语转换语用效果的应用的研究既有代表性也很有可信性。

(一)呼语转换对人物性格的反映

呼语的不同形式与语境因素之间的对应关系使说话者通过转换呼语形式达到自己目的的尝试成为可能,而这种呼语的频繁转换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说话者的性格和思想本质。我们先看下面一个例子:(鲁贵赌钱输了,找女儿借钱)鲁贵:(拦住他)四凤,你别忙,我跟你商量点事。......四凤:(伶俐地笑着)那回头您跟哥哥要吧。鲁贵:四凤,别-你爸爸什么时候借钱不还账了么?......四凤:(故意揶揄地)那我实实在在地告诉您,我也没有钱!(说毕就要拿起药碗走)鲁贵:(着急)凤儿,你这孩子是什么心事?你可是我的亲生孩子!四凤:(嘲笑地)亲生的女儿也不能把自己卖了,替您老人家还赌账啊?鲁贵:(严重地)孩子,你可放明白点,你妈痛你,只在嘴上,我可是把你的什么要紧的事情,都处处替你想。(第一幕22-24)在这一组对话中,鲁贵为了达到说服自己女儿借钱给他的目的,不停地改变对自己和女儿的称呼。开始时,他首先对自己的女儿直呼“四凤”,这是他对四凤的常用的称呼,也是这次谈话中他对女儿的无标呼语形式,其目的是想通过他作为父亲的地位命令对方按他的意愿行事,以达到借钱的目的。但四凤知道他借钱的目的,不愿意借钱给他。这时,鲁贵改变了对自己和对女儿的称呼。一方面,他对自己的称呼由“我”改变为“你爸爸”,企图通过加强双方的亲情来感动对方;另一方面,对女儿的称呼也由原来的“四凤”改为“凤儿”、“你这孩子”、“孩子”等。这些称呼是慈父对自己溺爱的女儿的昵称,也是平常鲁贵极少用到的有标呼语形式。而此时,他不惜大量运用这些昵称,不过是企图通过这些昵称所反映出的双方的亲情来感动对方,以达到自己骗钱的目的。同时,这些有标呼语形式与无标呼语之间的差距也使他贪赌成性,自私卑劣的本性暴露无遗。我们再看下面一段对话:鲁侍萍:我是从前伺候过老爷的下人。周朴园:哦,侍萍!(低声)怎么,是你?鲁侍萍:你自然想不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周朴园:你—侍萍?鲁侍萍:朴园,你找侍萍么?侍萍在这儿。周朴园:你来干什么?......鲁侍萍:那是因为周大少爷一帆风顺,现在也是社会上的好人物......(第二幕103-104)这段对话中的两个人鲁侍萍和周朴园曾经是一对恋人,周朴园最后抛弃了鲁侍萍,但仍然在表面上怀念着她。这是几十年后两人再度相遇时的一段对话,而其中呼语形式的变化时刻伴随着双方思想的变化,反映着人物的性格和本质。首先是鲁侍萍,虽然她曾被周朴园抛弃,但对他的恨远远少于封建思想对她的桎梏和她对周朴园的幻想。她意识到她与周朴园在社会地位上的差别,所以在谈话开始时称呼对方“老爷”,这是双方地位差异对她选择呼语的制约,因此也是该语境下的无标呼语形式。当她被周朴园屋子中为怀念她而保持的摆设所感动时,改称对方“朴园”。这个称呼消除了双方地位的差异,而在双方关系上亲近了许多,但同时,她也没有用情人间的称呼称呼对方②。“朴园”和情人间的称呼距“老爷”之间距离的不同表现出她既善于原谅对方又不愿对对方苛求过多的性格。而周朴园则相反,在没有再次见到鲁侍萍之前,“侍萍”是他对过去恋人的无标呼语形式。但当他意识到鲁侍萍就站在自己面前时,他马上改变了称呼,用冷冰冰的“你”直呼对方,这两种呼语形式的巨大反差使周朴园虚伪、残忍、狡诈的本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二)呼语转换对人物思想感情的反映

具体语境下的无标呼语形式反映交谈双方在特定语境因素下的彼此关系,而相关的有标呼语形式的选用则表现出说话者思想感情的变化,这种情况在剧中也不鲜见。我们仍以上面鲁侍萍与周朴园的对话为例。鲁侍萍因为被周朴园虚伪的表面所迷惑,对他改称“朴园”,这种有标呼语与“老爷”的距离反映出她不但原谅了他,而且在情感上也逐渐恢复对周的好感。但是,周朴园的所谓的对她的怀念只是一种假象而已。他对她冷若冰霜,甚至摆出一副打发叫花子的姿势。这种情况下,鲁侍萍对周的称呼再次改变,改用“周大少爷”,这个有标呼语形式所对应的年龄和地位的因素与现在的周朴园都有很大的差异,这种在年龄上和地位上都发生巨大反差的呼语形式隐涵了她对周朴园所作所为的控诉,也反映出她对这种不公平的无奈。可见,在这段极短的对话中,鲁侍萍的情感经历了两次大起大落,而这两次大起大落都通过呼语转换的手法直观地反映了出来。我们再看下面一段对话:周萍:(诚恳地)嗯,我今天走了,过了一二个月,我就来接她。鲁大海:可是董事长少爷,这样的话叫人相信么?……鲁大海:(辛酸地)周大少爷,你想这样我就完了么?(恶狠地)你觉得我真愿意我的妹妹嫁给你这种东西么?(第四幕181-182)这是鲁大海与周萍之间的一段对话,作为矿工罢工的代表,鲁大海对周家怀有满腔的仇恨,其中当然也包括周萍在内,因此诸如“姓周的”“你这种东西”等类似称呼是他对周萍的无标呼语形式。但当他发现自己的妹妹与周萍之间的恋情并逐步为周萍的决心所打动时,他内心的复杂感情通过呼语不同形式的转换表现得淋漓尽致。与“你这种东西”相比较,“董事长少爷”反映出他在对对方的态度上有了较大的改善,但“董事长少爷”这个称呼中所暗含的讽刺成分使其与直呼“周萍”所反映出来的态度则远远无法相比,这反映出鲁大海对周萍虽稍有好感却仍然非常地仇恨。之后,他又在“周大少爷”和“你这种东西”这两种呼语形式之间不停转换,这也表现了他对周萍既仇恨但又对整个事情无奈的复杂情感。

(三)有标呼语转换对语用内涵的反映

在语言交际中,人们要真正成功传递信息需要交谈双方的共同配合。这既包括双方对交际语境信息的相互知信和对一些基本原则的遵守,还包括对对方非常规言语所隐含的意图能够正确的推导。奥斯汀的言语行为理论和格赖斯的合作原则分别从发话方和受话方的角度对言语的语用效果进行了有效地分析。如言语行为理论认为:人类交际的基本单位不是句子或其他手段,而是完成一定的行为,即“以言行事”。因此,呼语在实际交际中,并不仅仅是作为一种符号来表明双方的关系或用来完成一种招呼功能,它们的不同形式常常可用来传递某种特殊的“语力”。根据格赖斯的合作原则,人们在谈话中都要遵守一些基本原则。在一定语境下,谈话双方对语境信息有着共同的知信,为保证交际的成功,交谈双方都自觉使用合适的呼语形式,即无标呼语形式。但当发话方未能遵守合作原则,选择有标呼语时,受话者必须马上感知到对方对这些合作原则的背离,并正确推导出发话者的“言外之意”。否则,这种呼语转换的效果就不可能实现。可见,呼语不同形式的相互转换包含着一定的“言外之意”,而这种情况在剧中也有出现。外面的声音(周萍:本文加注):(恶躁地)那你为什么不开门,让我进来?你不知道我是真心爱你么?我没有你不成么?四凤:(哀诉地)哦,大少爷,你别再缠我好不好?……(第三幕152-153)在剧中,四凤与周萍相恋,四凤私下称周萍为“萍”,而“大少爷”只是在有其他人在场时才用。但这段对话中,四凤对周萍以“大少爷”相称,其目的是试图通过“大少爷”所对应的正式程度来淡化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通过“大少爷”所对应的两人社会地位的差别,在语用功能上要求对方意识到这一点,并恳求对方同意结束这段感情的态度。四、结束语本文中我们对呼语转换的语用功能在汉语文学作品中的应用进行了实例分析。这是运用国外语言学理论研究国内文学作品的一次尝试,我们也希望本文能引起对文学作品尤其是对国内文学作品语言学研究的重视,以期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