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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学中化鹤故事的意义及影响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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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学中化鹤故事的意义及影响

如《太平广记》中《徐佐卿》一篇就记载了青城道士徐佐卿化鹤行山中,为唐玄宗飞矢所中的故事,玄宗因射一箭而结此奇缘,故事也颇曲折有趣。佐卿化鹤,为玄宗之箭所中,一奇;“将及地丈许,欻然矫翼,西南而逝”[2]227,二奇;在道观留箭于壁,谓院中人后年箭主到此,即可付之,慎无坠失,后玄宗果然来之,三奇。如此,便见佐卿化鹤之奇幻。《嘉定赤城志》还记载了一则麻姑化鹤的故事,麻姑现身于管供奉面前,管认为是平常人,后来麻姑化鹤而去,管供奉嗟望坠马而死[3]。此事亦很神异。同时,仙人还往往借助化鹤来尽快地达成某事。如有研究者就认为化鹤的主要目的是加快行走速度,并举了王卿的例子[4]。在这点上,鹤似乎充当着一种“交通工具”的性质。最后,仙人化鹤还表示对死者的哀悼,即通常所说的“鹤吊”,典出《晋书》:“(陶侃)后以母忧去职,尝有二客来吊,不哭而退,化为双鹤,冲天而去,时人异之。”[5]

凡人化鹤。最出名的显然为丁令威化鹤与苏耽化鹤,如果将这两个化鹤故事进行比较,可以发现它们具有共同的结构模式:二者均为化鹤归去,后又鹤身归来,或止郡城东北楼,或集于华表之柱,虽然它们表现感慨的方式是不同的(苏耽以爪攫楼板,丁令威则是歌唱),但都表现出了那种“城郭如故人民非”的悲凉。此外,尚有潘氏兄弟化鹤与书生化鹤的故事,《太平御览》卷四十六:“《宣城图经》曰三鹤山在溧水县东南六十里,昔有潘氏兄弟三人于此山求仙,后道成,化为三白鹤于此冲天。”[6]《太平寰宇记》卷六十一:“《隋图经》云鹿泉县有大翮山,昔有二书生得道,化为二鹤冲天,堕二翮于此山,故得名。”[7]凡人化鹤当然不是人简单地化为物,若如此,则人反不如物矣。化鹤现象本身的着重点不在于鹤这种物的形式,而是连接着“道”,因此,鹤本身就是道的象征物,人化鹤意味着人得道升天,通过化鹤,凡人与道之间那种不可逾越的鸿沟便消泯了。还有一种特殊的类型,就是夫妻化鹤。夫妇化鹤的故事更多带有幽怨浪漫的爱情色彩,因此使得道成仙这一意蕴反退居其次,如兰岩山鹤的故事。据《搜神记》卷十四记载:“荥阳县南百余里,有兰岩山,峭拔千丈,常有双鹤,素羽皦然,日夕偶影翔集。相传云昔有夫妇隐此山,数百年,化为双鹤,不绝往来。忽一旦,一鹤为人所害,其一鹤岁常哀鸣。至今响动岩谷,莫知其年岁也。”[8]夫妻自然也是通过隐居修炼而成,但此故事更注重的是其爱情的特质,这种模式显然是文学传统中“别鹤”情结的延伸。通过以上人化鹤的故事可看出,作为凡夫俗子,若化成鹤,表明他已得道成仙,而对于仙人,化鹤无非是一种仙术,实在不过是一种极其简单的现象。因此凡人化鹤对于人有更大的吸引力与推动力,因为它能满足人长生的理想。

鹤化人亦有三种情况,一类是通过鹤诞的形式表现出来,暗含了一种图腾意识,它表现了古人对自身来处的一种模糊的认同与猜测。如《春渚纪闻》卷一:“杨文公之生也,其胞荫始脱,则见两鹤翅交掩块物而蠕动,其母急令密弃诸溪流。始出户,而祖母迎见,亟启视之,则两翅欻开,中有玉婴转侧而啼,举家惊异,非常器也。”[9]此外,雌鹤生卵的故事在佛家典籍中也多有出现,《阿毗达磨大毗婆沙论》卷第一百二十:“昔于此洲有商人,入海得一雌鹤,形色伟丽,奇而悦之,遂生二卵。于后卵开,出二童子,端正聪慧,年长出家,皆得阿罗汉果。小者名邬波世罗,大者名世罗。”[10]就鹤诞来说,人与鹤在生命来源与血缘方面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这种联系虽在当时人眼里有些异常,但异常的结果并不是被社会拒斥,而是一种幸运的标志,因为它不平常且不凡。另外一类是梦鹤生子,多为吉兆的象征。《仙释将相诞生梦徵》:“张九龄母梦九鹤自天而下,飞集于庭,因生九龄。”[11]还有一种情况是白鹤向神仙的转化,或变幻成真人或变化为神女。如《明统一志》卷四十二:“相传石翁山梁时望气者言有王气,凿之有双白鹤,飞鸣化为真人,乘霞而去。”[12]又《说郛》卷一百:“昔恒山有双白鹤化为二神女舞于台上,已而拊落霞之琴,歌清吴春波之曲,遍山俱响。”[13]既可化为真人,又可化为美丽的神女,“化”的奇妙也尽显示于此。

关于物化鹤,一般为灵异之物间的相互转化,如龙、蛇化鹤、道物(如道鞋、白石、金丹)化鹤等。具体如下:第一类,龙、蛇化鹤。蛇化鹤如《太平广记》中《张承母》一篇,其中就记载了一则蛇化鹤的故事,张承母卜筮,其卜人曰:“此吉祥也。蛇鹤延年之物,从室入云,自卑升高之象。”[2]3727《明一统志》曰:“在府城西南八十里,旧名石室,有井深不可测,神龙所居。相传昔有人溷此井,龙化双鹤飞去,后里中有至人,鹤复来归,因改今名。”[13]卷五十八蛇与鹤皆为长寿吉祥之物,后诚如卜者所言。第二类,道鞋、白石化鹤。道鞋化鹤亦是经常出现的物化鹤的一种形式。《江西通志》卷一百四在记载吕生事迹时就表现了吕生草履的奇异,此鞋不仅将蔡氏子送还归家,而且化为双鹤飞去。又《湖广通志》引《名胜志》曰:“唐李翱为刺史时,见卖墨道士以芒鞋一双投之池中,化为白鹤飞去。”[14]道鞋化鹤,更多的是显现了道人的法术。道人之物如白石亦可化鹤,《江西通志》卷一百五十八:“南康仙台观吕岩常游焉,观中人不识也,死葬其山。后一道人来寻师,启棺,惟二白石化为双鹤飞去。”[15]道人常煮白石为粮,但服用白石本身并不能成仙,只能延年,白石化鹤不过从另一个层面上象征了吕岩的脱胎换骨。第三类,丹化鹤。最为奇异还是丹化鹤,有外丹化鹤与内丹化鹤之分。《绀珠集》卷十一:“许遨有幻术,每为人烧丹,必厚取其资,云市药造炉,使其人自守而侯之。每烧四十九日将成,必有犬逐猫,触其炉破双鹤飞去,屡如此,时人呼为化鹤丹。”[16]此即金丹化鹤,金丹本为道家神圣之物,故有此奇变。内丹化鹤的记述可见于《池北偶谈》,其中《化鹤》一题就载有康熙初一伟丈夫之事,其中说到他“至期登台,敷坐少顷,火自鼻中出,烟焰满空,有白鹤自顶中飞出,旋绕空际,久之始没”[17]。形象地将自顶门飞出的白气描写成白鹤,此白气正是人体自身的修炼结果,属内丹范畴。

“化鹤”故事的特点

化鹤故事往往具有很多独特的地方,不仅故事结构本身构成了一种圆形结构,而且在故事中海展现了人向鹤蜕变的生理过程。同时,凡人化鹤的方式存在着多样性。

第一,化鹤故事本身构成了一种圆形结构。在化鹤这个大圆圈中,无论是以人还是以物为出发点,都可进行自由的转换,一方面人可化鹤,另一方面,由物及人,鹤亦可化人,这一切无不体现了天地大化的思想。从上述可看出,道家更侧重于人化鹤,人化鹤,不管他是自修成仙,还是受仙人指导,都主要是从人出发,是人自身欲望的反映。第二,在人化鹤的故事中,还展现了人向鹤蜕变的生理过程,即人体生细羽的鸟化特征。如《太平广记》中,乡人共葬苏耽之母后,苦请苏公相见,苏耽“即出半面,示一手,皆有细毛,异常人也”[2]92。可见苏耽已经历人从鹤的蜕变,一方面固然是得道的表现,另外也体现了异闻的特质。再如《刘清真》一篇中,刘的一个同伴骗取了灵药,七天以后,那人“通身生绿毛”[2]161,后化鹤归去。人因此具有了鹤的动物属性,因而成为人化鹤最直接的外在表征。第三,凡人化鹤的方式存在着多样性。或火解化鹤,如《湖广通志》卷七十四曰:“赵惠宗,宜都人,得九仙箓秘法,忽于县东北积薪自焚,众往观之,宗怡然坐火中,斯须化为瑞云仙鹤而去。”又有《太平广记》卷二十三记载的益州老父化鹤。或尸解化鹤,如《太平广记》里的王氏女题绝句曰:“此心不恋居人世,唯见天边双鹤飞。”后化双鹤栖于庭树时,有仙乐盈室,异香远闻。“葬于桂岩石之下,棺轻,但闻香气异常。发棺视之,止衣舄而已。”[2]436或瓮中(器皿)化鹤,如《太平寰宇记》说姚:“忽遇仙人,及还家,因入瓮中隐身,谓家人云,可七日勿开。日限未至,家人开之,变为白鹤,飞向五山。”[7]卷九十四此外尚有服药化鹤等方式。此外,若是女子化鹤,尤其是仙女化鹤,则比男子化鹤场景更多一些飘洒美丽的成分在内,显出一种诗意的美感。如《太平广记》卷第六十九《慈恩塔院女仙》一篇中描写一美妇人于佛塔北廊柱上题诗曰:“黄子陂头好月明,忘却华筵到晓行。烟收山低翠黛横,折得荷花赠远生。”[2]432题讫,便化为白鹤飞去,月夕之下,此景当真轻渺如烟,让人感叹的不是她的神异,而是神话般的美丽遐思。

“化鹤”的相关基础及原因

中国文学的化鹤现象,透露出中国人特有的思维传统,它所体现的哲学思想往往极其朴素,却又是极其深刻的,其相关基础及原因如下。第一,化鹤的思想基础:“天地大化”“天人化一”的思想。在古人看来,人与物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大凡中国的宗教哲学都追求一个“化”字,“化”无始无终,无限循环,既是普遍的,又是永恒的。所谓万物皆化也,它实际体现了一种宇宙整体论思想。这种思想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万物皆可化为它物,皆可相互转化,如《对俗》曰:“狝猴寿八百岁变为猿,猿寿五百岁变为玃。”[18]《太平御览》卷八十五曰:“周穆王南征,一军尽化。君子为猿为鹤,小人为虫为沙。”[6]又《玉芝堂谈荟》卷十一《人化异物》一篇中将众多的物化现象分为四类,分别为“以形类化者”(如“蛇化雉”、“鱼化龙”),“以气类化者”(如“柳絮化萍”、“腐草化萤”),“以灾异化者”(如“狐化人”、“雌鸡为雄”),“以仙术化者”(“杖化龙”、“舄化凫”),而人化鹤则属于“以仙术化者”,从中可见其对化鹤的肯定。这些均表明了天地万物无不与变为体,无不处于天地的大化中,处于“一”中。即如《化书》卷一《老枫》中曰:“是故土木金石,皆有情性精魄。虚无所不至,神无所不通,气无所不同,形无所不类。”“万物,一物也;万神,一神也,斯道之至矣。”[15]同时这也间接反映了庄子的“齐物”思想,即人与物体现着一种无差别性、平等性。因此,无论是人化鹤或鹤化人,其实都已消去了物我的差异和对立,泯灭了己我界限,进入到无分别的境地。鹤化———物化———天人化一,物我之间完全融合为一,没有所谓主客,因为主客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对立。

第二,化鹤的根本原因:人对长生的永恒追求。祈求长生,以长生不死为福,几乎已成了一种集体意识,《诗经•鲁颂•泮水》曰:“永锡难老。”《豳风•七月》:“称彼兕觥,万寿无疆。”而道教更以重生贵生为宗旨,所以永恒的生命是人类永恒的企盼。但芸芸众生,莫不一死,正是这种必死性促使人们去寻求一种手段来超越生死,将有限之人生变为无限。如何长生?其中一个重要的途径便是得道成仙。所以化鹤表明了长生成仙不仅是道教所执著追求的目标,更是芸芸众生的希冀。因此化鹤不仅寄托了人们的长生之愿,而且表现出一种对于生命的深情与关怀,是人们对死亡的一种积极的书写。化鹤看起来是形式发生了改变,其实体现了一种生命的升华,从中透出的观念是:死是结束,更是开始,即《庄子•知北游》中所说的“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所以说化鹤是死亡的另一种表达,只不过经过精神的投注和变形以后,它仿佛就转移了鹤寿的无限性。于是,人的生命能量得以转化与升华,有限的形体于是与道合一,拥有了道长存的属性,从而获得生命的超越。于是通过化鹤这一途径,生命的死亡与新生便在此和谐地统一。所以说化鹤既是人类“死而不亡”心理的反映,也是人们对死亡这个事实的一种“装饰”。这种心理最集中的表现是死亡祭礼上鹤的出现,在此场景中,死亡的事实与渴望长生不死的感觉便如此对立而又统一地融合在一起。

第三,化鹤的重要对象载体:仙鹤的被选择。之所以化成鹤而不是别的动物,是与鹤这种仙物本身有着莫大关系的。一方面,鹤是长寿的象征,《淮南子•说林》曰:“鹤寿千岁,以极其游。”[20]《抱朴子•论仙》亦曰:“谓生必死,而龟鹤长存焉。”[18]5从而鹤被视为长寿仙禽,并成为长生不死的象征,因此古人有用“鹤顶杯”(鹤,海鹤也)盛酒为人祝寿的习惯。所以人愿化为鹤的最根本原因也就在此,正如王充所说:“如徒变其形,而年不增,则蝉之类也,何谓人愿之?”[21]另一方面,长寿之物甚众,如龟、鹿、鸾、凤等,为何又只选择了鹤呢?原因有三。其一,鹤乃鸟中之仙子,其飞升的属性正是人们所向往的,而对鹤的选择正是古人鸟信仰观的某种折射,所以如龟等不能高飞的长寿之物自然就被人们排除在外。虽说鸟中之尊贵者莫过于凤,但也正是这种无比的高贵性让凡尘中的人不敢高攀,加之后来凤又被政治权利化,更加导致了凤的独尊性。其二,鹤自古乃仙人之骐骥,是公认的最普遍的仙驾。凡有仙人出没的地方,往往有鹤相随,因此鹤与仙人关系极其密切。而鸾虽也可作为仙人游行的工具,但其普遍性往往不及鹤。其三,无论是鸾是凤均为虚构,只有鹤才为现实之动物,鹤虽是仙界的,但亦是尘世的,正是这种具体性、真实性才让人们产生化鹤的真切欲望。于是,古人便选择在这种真实而又带有很多梦幻的动物身上寄托自己的长生之望。

第四,化鹤的心理基础:古人对异闻的好奇心理。因为古人受科学所限,尚无法解释此种现象,所以基于一种迷惑,就特别地愿意相信、记录并流传,从中可看出古人对远离自己的奇异世界企图追寻而又无可追寻的心理。因此我们发现古人在描述化鹤场景时,往往就显示了一种无所探讨、不知所终的心理,如《宋高僧传》卷第二十一:“尝清霄有九人冠帻裤褶称寄宿,尽纳诸庵内,明旦告辞,偕化为鹤,鸣唳空中而去,(释本)净罔知其终也。”[22]所谓忽然而来,忽然而去,如雪泥鸿爪,直让人无处追寻,这一切就更赋予仙人们一层奇异飘忽的色彩,而这都是人们在经验世界中所无法理解的。

化鹤故事的意义影响

化鹤故事模式的多样性及内涵的丰富性在文学中具有重要的意义,影响了诸如小说、诗词等各类文体,具体说来,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化鹤故事是古代众多变化故事中一个极其重要的构成部分,它们共同丰富了中国古代有关“化”的思想。受“天地大化”思想的影响,在古人眼里,似无一物不可化,化的普遍性和多样性既反映了古人对外界及自身认识的梦幻特征,也曲折表露了古人的理想。因为他们常常借化为它物来间接地达成自己的目的,譬如梁祝化蝶,炎帝之女化为精卫,韩凭夫妇之精魂化为鸳鸯等故事均说明了这一点,所以所化之物又必定已带有此种意蕴,即带有人之愿望的象征,如鸳鸯这种鸟本身就是忠贞不渝的爱情的象征。人化鹤亦是如此,它是以生命的另一种形式实现自己的愿望,从此一世界到道的世界,不是不承认此世界肉体的消亡,而是通过形体的转换来表达人类的另一种长生追求。可见,所有这些有关“化”的故事,基本都已经打上了人类某种愿望的烙印。

第二,化鹤故事的多样性和奇异性成为仙话小说的一个重要资源。化鹤常常成为这些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情节模式。如《封神演义》第三十七回就有南极仙翁命白鹤童子化为仙鹤,衔申公豹人头的情节。再如《警世通言》第三十九卷《福禄寿三星度世》,其中的黄衣女子、绿袍之人、白衣女子分别为黄鹿、绿毛灵龟、白鹤所化,象征着福禄寿。可以说化鹤这种变异法术已被古人十分普遍地自觉运用到这些小说中,对化鹤的熟练及普遍运用甚至于导致化鹤本身已失去它的奇异性了。

第三,化鹤对诗词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人化鹤反映了古人的诗意想象,他们将长生成仙用如此浪漫的方式表现出来,因此很是符合文人雅士的趣味。于是化鹤故事所包含的丰富意蕴便被诗词所抽取,作为诗词中的一个极其重要的质素存在着,其主要存在形式为典故。化鹤故事入诗词时,其内涵或被诗人继承,或经过诗人情感的“过滤”而进行了些微转换。譬如丁令威化鹤是诗词中常用的典故,但其被写入诗词时,更多地不是表现化鹤现象的神异,而是极大地挖掘出了此则故事所包蕴的悲剧意识。具体表现于诗中时,首先是物是人非之叹。陆游《独登东岩》就说“化鹤重归语更悲”,结合颈联“朋旧在亡成断梦,山河兴废入孤吹”,诗中所体现的正是这种物是人非的沉重感叹。其次体现了文人的归来情结。文人自身常存在一种“天地客”的意识,所以“归”便对他们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李新《卢舍那僧舍留别》其三:“个身未便长为客,化鹤千年亦一归。”诗中弥漫的归欤之叹又与文人的仕宦生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如陆游《衰病有感三首•其三》曰:“羁宦一周星,归如化鹤丁。”诗人之所以如此钟情于令威化鹤的典故,就因为其中所包蕴的情感特别地能引起文人心理的深层体验,直接触及文人敏感的神经。此外,化鹤典故还经常用于挽诗中,用来表达死亡的主题。随着身边好友的离开,生命的脆弱与不堪一击便凸显出来,这便极大地刺激了文人的神经,继而失望、无奈甚至批判。如刘克庄《东坡故居二首》其一曰:“已为韩子骑驎去,不见苏仙化鹤归。”周必大《敷文阁学士李仁甫挽辞十绝》其一:“令威化鹤空千岁,何似重来十五年。”刘克庄《挽李秀岩二首》其二曰:“获麟以后更休论,化鹤而归亦浪言。”可见无论是委婉语还是批判语,其实都是直面悲痛的死亡。且诗人往往又将化鹤与骑鲸相连用,共同表达对死者的哀悼。如赵蕃《挽周德友》:“此日骑鲸去,它年化鹤还。”总之,化鹤故事作为典故丰富了仙鹤诗词的情韵,拓展了诗词的表现容量。

综上所述,化鹤是中国古代文学中的一个重要现象,充分体现了传统的“天地大化”的思想,是人类长生成仙观念的诗意表现。同时化鹤故事的多样性与奇异性对小说、诗词均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是中国文学中的丰富资源。(本文作者:陈阳阳单位:沈阳工业大学辽阳校区基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