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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更迭是人们对自然环境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这种弱化创作主体的观念体现在著作署名方面就更为明显,因此许多古典著作的作者至今仍存争议。
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
只有内直,才能做到外方,进而达到大。“直方大”是对刚刚步入文学创作殿堂的人的要求和指引,它告诉我们,一个人,只要为人正直、有原则、宏大,即便没有学习,亦能达到无所不利的状态。坤代表大地。坤卦的智慧,好比大地。我们能看见的大地是四季分明,色彩绚烂。然而那只是表象,是大地将自身最美的部分展示给了世人。在地表以下,还有花草树木的庞大根系,有矿藏,有水流。只不过,这些被隐藏的部分,我们看不见而已。正因为有了这些丰富的蕴藉,才使得大地更加美丽。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提出“审美判断力的四契机”“:非功利而生愉快”、“无概念而有普遍性”、“无目的的合目的性”以及“共同感”。以硕大为美便是从《诗经》开始的一种审美“共同感”,如《卫风•硕人》用“硕人其颀”来赞美美女修长的身材,《唐风•椒聊》中用“硕大无朋”来赞美爱人,《陈风•泽陂》还写到了“有美一人,硕大且卷”。《朱子语类》认为“直方大”不是坤道“,是阳爻,破了体了”。古人云,天圆地方。“直方大”可以形容大地的广袤。很少有人说天是方的、直的。其实天道的圆滑在文学中就是行云流水般的主体情感境界。而坤卦则是客体的铺叙,如宏大叙事的史诗。阴柔且“直方大”,看似矛盾,实则统一。对立统一体之间,度的把握就在于蕴藉二字。蕴藉是一种含而不露的审美意识形态,也是一种饱含中华文化精粹的智慧。
六三,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
“含”,含蓄、蕴藏。“章”,文章,章采。“含章”,《帛书周易》记载为“合章”。“含章,可贞”,即内含美质而不显露,可以保持住美好的品德。刘勰认为杰出的、富有表现力的作品,应该既有警策的部分,又有含蓄的部分。含蓄蕴藉的特点,是意义产生在文辞之外,内容可以使人触类旁通,文采在无形中生发,正如《周易》卦爻的“互体”变化。皎然《诗式》“:思,气多含蓄曰思。”司空图《诗品•含蓄》:“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在坤卦卦辞的影响下,历代文人对于含蓄的重视可见一斑。这种含蓄的审美在魏晋时期发展成熟,产生了“妙象为意”与“重旨意义”之说。这种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形象系统及其所诱发和开拓的审美想象空间正是坤卦的魅力所在。“无成有终”,“成”是狭义的成功“,终”代表着广义的成功。中国古代文学理论是一个开放式的空间,它并没有对每一个术语、每一个意象做穷尽式的终极定义。因此,即便是“气”“、风骨”等常见的古代文论术语也会在历代产生不同的阐释。“无成有终”的智慧就在此处。
六四,括囊,无咎,无誉。
“括”,收束,扎紧。“囊”,布袋。《象》曰:“括囊无咎,慎不害也。”像扎紧了口袋一样缄口不言,没有过错,但也得不到赞誉。正是因为谨慎,才没有祸害。孔颖达疏“:括,结也;囊,所以贮物,以譬心藏知也。闭其知而不用,故曰括囊。“”括囊”是追求“无咎无誉”的智慧,是一种阴柔至看似虚无的智慧。如维纳斯的断臂,如《红楼梦》的残稿。然而正是有了这种虚无的欠缺,有了不完美,才更加唯美。“无咎无誉”就是在舍弃虚名的基础上智慧地规避灾祸。“括囊”也是一种忍让,一种化为绕指柔的炉火纯青。“无咎无誉”之美看似平淡,却能被最广泛地推及。这种美即儒家所追求的中庸之美。从古至今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美的领域里出现了各种范式。如青铜饕餮的狞厉之美,佛陀魔鬼的虚幻之美,市民文学的俚俗之美等等。然而,一直处于主流的却是追求“无咎无誉”的中庸之美。与其说是儒学向世人阐释了中庸,不如说是“无咎无誉”的民族心理选择了儒学。
六五,黄裳,元吉。
《象》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王弼解释:“黄,中之色也。裳,下之饰也。”“黄裳”《帛书周易》记载为“黄常”。常,通裳。黄色属土,而土的位置在中央,所以将黄色称为“中之色”。周代人以黄裳为吉祥、尊贵之物,这里的“文”比喻人的美德。文学作品常以吉利的“黄裳”代表美好的事物。《陌上桑》“:缃绮为下裙。“”缃绮”指浅黄色的丝绸,是乐府诗中佳人秦罗敷的装扮。“黄裳”是中庸之道,即秉持着一种谦虚包容的气度。为人如此,行文亦然。《诗经•蒹葭》写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如此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理想中的佳人形象。文人对于文学的追求正如同对于佳人的追求一般,要求有一种似有还无的含蓄之美。蕴藉中含而不露却无声胜有声的审美体验对后世文学产生的影响十分深远。张炎《词源•杂论》评元好问词:“深于用事,精于炼句,有风流蕴藉处,不减周秦。”贺贻孙《诗筏》说“:诗以蕴藉为主。”“所谓蕴藉风流者,惟风流乃见蕴藉耳;诗文不能风流,毕竟蕴藉不深。”王夫之《古诗评选》评江淹诗“:寄意在有无之间,慷慨之中自多蕴藉。”刘熙载《艺概•词曲概》曰“:‘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尤空灵蕴藉。”
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上六”,《帛书周易》记载为“尚六”。对于“龙战于野”的解释,可谓众说纷纭。其中以阴阳交合论和阴阳相伤论占主流。黄寿祺、张善文在《周易译注》中说:“战,犹言接,龙战,指阴阳交合。”朱熹在《本义》中说:“阴盛之极,至与阳争,两败俱伤。”无论哪个理论正确,不可否认的是阴阳在这里终于相遇了。高亨先生在《〈彖传〉〈象传〉中之卦象备查表》⑤中解释“玄黄”,指出是震卦的颜色文采之象。《文心雕龙》曰:“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六爻是事物变化的规律。当坤卦最后一爻变为阳爻时,卦象变成了复卦,象征春回大地,万物复兴。复卦“寓动于顺”的旨意不仅吻合乾坤卦义中的“顺”,也昭示着坤卦的最后一爻并非两败俱伤,而是大盈若冲之后的美好景象。此处也一如既往地展现了《易经》对立统一的辩证哲学思想。朱熹在《四书集注•中庸》中说:“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这种张弛有度的要求,最早可以追溯到先秦时辩证的文学审美观。
用六:利永贞。
“用六”,《帛书周易》记载为“迥六”。《广韵》“:迥,过也。”坤德的智慧会得到大终。这就是“利永贞”对于坤卦的总结。纵观坤卦卦辞,虽说可以从审美的角度分析,但是却找不到一个“美”字“,利”却出现了两次:“无不利”“,利永贞”。坤卦并非刻意将美附加在功利之上,恰恰是自觉地把万事万物都提升到了美的高度。而这些品质却不仅仅限于道德的评价,这些“同时是审美评价和目的论的范畴”⑥。在中国人眼中,美的事物会和吉祥如意联系在一起,而丑陋的事物往往会让人联想到凶煞。“由‘吉’而‘美’是《周易》文化智慧转型的一个普遍现象。”⑦西方求真的哲学追求使他们在对世界的探索上观照最多的是绝对永恒的本质存在的本身,是将人与自然分化之后,人对于自然的认识与追求。中国以伦理求善为要求的宏观感悟式则是天人合一后,从人本体出发观照宇宙万物,从而形成一种内宇宙的世界观。不论西方还是中国,人类最终的追求都是美。赵逵夫先生在《先秦文论全编要诠》中说,《易经》“不仅为传统文艺观提供了哲学、文化的思想背景,其中某些卦辞爻辞也成为后来许多文艺观念、文论范畴之滥觞”⑧。坤卦明柔,地道贤生,厚载万物,运行不息。这套来自先秦坤卦阴柔蕴藉的智慧,无论从价值观、理论导向还是审美角度,都给我们以启迪。(本文作者:靳希单位:宁夏大学人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