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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抚州书院的祭祀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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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抚州书院的祭祀

摘要:祭祀是书院规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与讲学、藏书并称为书院的三大事业。古代抚州书院祭祀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的,具有鲜明的学术文化内涵和地域特色。书院祭祀不仅在书院士人的培育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而且对整个社会发挥着社会教化的功能。

关键词:抚州书院;祭祀;教育;功能

抚州,自唐天祐年间(904—907)湖山书院创建至清末,先后创建名曰书院、书屋、精舍、学舍等之类的书院100余所,其数量之多,分布之广,制度之完备,影响之远,雄冠江西[1,2]。由于历朝各代书院祭祀仪式很少有实质性的变化,故本文仅从书院祭祀对象的视角对古代抚州书院祭祀的发展演变及其功能作一简略分析。

1古代抚州书院祭祀的发展与演变

1.1宋代抚州书院祭祀的发展与演变

祭祀并不是与书院俱来的。书院之名始于唐玄宗创设的丽正书院,但丽正书院最初只是皇家修书、藏书之处,并不具备聚徒讲学的性质。真正具有聚徒讲学性质的书院,一直到唐末五代时才基本形成。及至北宋,书院依据古代学校释奠和释菜的意义,开始了祭祀。学者研究表明,北宋书院祭祀是借用庙学之制,所祀和官学一样,并无特色[3]。在祭祀对象上,书院祭祀都以孔子及其弟子为对象。如北宋咸平二年(999),潭州太守李允在对始建于北宋开宝元年(976)的岳麓书院进行扩建时,于书楼中设先师十哲之塑像、儒家七十二贤之画像,于春秋二季实行祭典[4]。北宋立国之初,战乱渐平,民生安定,文风日起,但朝廷因忙于巩固中央集权,故无暇也无力顾及学校的发展。于是,一批由私人创建的书院便兴盛起来。抚州地处江南腹地,社会安定,经济繁荣,加之民众重学兴教,书院建设率先兴盛起来。北宋一朝,抚州先后创建了盱江书院、南丰书院、慈竹书院、兴鲁书院、鹿冈书院等11所书院[5]。然而,有关这11所书院的祭祀活动,因史料的缺失,现已无考。但从太平兴国四年(979)南昌秀溪书院“设孔子位,翼以颜、曾、思、孟”中,可推知北宋抚州书院祭祀对象也仅限于孔子及其弟子。南宋之初一二十年,因金兵南掠,书院建设停滞不前。至乾淳间(1165—1189),以吕祖谦、朱熹、陆九渊、叶适等为首的一批理学大师纷纷创办书院,授徒讲学,且以书院为基地大力传播自己学派的学术主张,扩大学术队伍。他们创办书院,倡导书院教育,从而将南宋书院的发展推上了一个高峰。在抚州,陆象山辟槐堂以聚徒讲学,并以槐堂为阵地,大力传播其“心学”思想。随后,陆九渊弟子也纷纷创办或讲学于书院,积极传播“心学”思想。如临川晃百谈建碧涧书院,吴绍古则讲学于玉真书院。陆学与书院的联姻,极大地推动了南宋抚州书院的发展。南宋,抚州创建、兴复书院23所[5]。从书院祭祀来看,南宋时期抚州书院已不再满足于对孔子及其弟子的祭祀,一些与书院有关的人物,如本书院学派开创者,或在本书院主持过讲习的著名学者等都进入了祭祀对象序列。陆九渊(1139—1193),金溪人,为“心学”的开山之祖,与朱熹齐名,其学与兄九韶、九龄并称“三陆子之学”。他创“心学”于槐堂,弟子数千人。著名的弟子有“槐堂诸儒”———傅梦泉、邓约礼、傅子云等,“甬上四先生”———杨简、袁燮、舒璘、沈焕。因此,绍定六年(1233)县令陈咏之于金溪创建槐堂书院,祀陆九渊、陆九龄兄弟。淳祐十年(1250)抚州知州叶梦得在临川亦建槐堂书院,祀陆九渊、陆九龄。李觏(1009—1059),南城人,为北宋“理学先驱”,其影响和名声远在“宋初三先生”胡瑷、孙复、石介之上。庆历三年(1043),李觏创建盱江书院于盱江之边,一生以教授为业,东南闻风至者常数千人,唐宋八大家曾巩、积极辅佐王安石推行新法的邓润甫等都是其高足。“靖康之难”中,书院被毁。宝祐二年(1254),郡守杨铖重修书院时,设兴文堂以祀李觏。景定二年(1261),知军事钱应孙又为书院增设殿宇、讲堂,塑至圣先师像。黎川武夷讲堂,因朱熹与门人黄干、蔡沈、黄钟曾学于此,故为朱熹肖像立祠祀之。

1.2元代抚州书院祭祀的发展与演变

元代,统治者对书院发展采取保护、提倡、扶持的政策,书院得以迅速发展。然而,元政府在积极保护、提倡和扶持书院发展的同时,也逐步加强了对书院的控制和管理,书院由此走上了官学化之路。元代,抚州先后创建、兴复书院24所[6]。元代书院的官学化,使得孔子及其弟子依然成为包括抚州各书院在内的大多数书院祭祀中一个不可或缺的对象。如元至正四年(1344),知州史文彬建南丰书院时,中为孔子殿,以颜、曾、思、孟配之。左为书院。每年伏、腊日释奠于孔子和曾氏。有元一代,陆九渊及其“和会朱陆”的吴澄、“宗朱融陆”的虞集等名儒也进入书院祭祀序列。元大德七年(1303),金溪县尹张居怿建青田书院,以祀陆九韶、陆九龄、陆九渊。元至元年间(1335—1340),崇仁监邑达鲁花赤阿里建草庐书院,祀吴澄。元至正年间(1345—1355),达鲁花赤重喜创建崇仁邵庵书院,祀虞集。另外,元代抚州书院还祀乡贤。如前文所述南丰书院,除祀孔子及颜、曾、思、孟外,书院还祀曾巩兄弟三人。

1.3明代抚州书院祭祀的发展与演变

明初近百年,朝廷大力兴办官学,书院沉寂。自宪宗成化开始,由于官学日渐衰落、科举日趋腐败,一部分士大夫为解救时弊纷纷创办、兴复书院,书院因此再度兴盛起来。至正德、嘉靖年间,以王守仁、湛若水为代表的一大批陆王心学大师以书院为阵地授徒讲学,以致书院发展形成鼎盛之势。有明一代,抚州创建、兴复书院40多所[7]。明代,陆王心学成为显学,故作为陆王心学开创者陆九渊及其弟子自然成为抚州书院祭祀的主要对象。如明天顺六年(1462),江西巡按御史吕洪于金溪槐堂书院废址建三陆祠,祀陆九渊、陆九龄、陆九韶。正德十二年(1517),参政程果重修书院,祀三陆,并定年二月十五日致祭。正德十六年(1521)分巡佥事胡琏于书院中建牌坊祠,规定岁仲春仲秋由知县主祭。明嘉靖十一年(1532),金溪知县程秀民建象山书院,祀陆九渊。另外,陆九渊还共祀于金溪崇正书院、临川崇儒书院。与此同时,陆九渊弟子也进入了书院祭祀序列中。董德修,字仲修,号心斋,为陆九渊入室弟子,“槐堂诸儒”之一。德修自小聪颖,后入陆九渊之槐堂受教。在槐堂修学期间,德修为陆学陶醉,研修十分刻苦,“终日静坐,潜心理窟”,“尽得其传”,期间还亲临“鹅湖之会”。学成返家后,曾两赴漕试,均未举。从此隐居力学,教授于乡。德修以开继象山之学为己任,倡教陆氏心学不遗余,培养出一批有名望的陆学人才。德修于理学成就虽然不大,但在朱陆之辩哗然不息、陆学被目为“禅学”之际,“独超然信之而不疑”,又不顾所谓“伪学”之禁,积极办学,广为传播,实为心学之功臣。因此,明嘉靖年间,董燧特建心斋书院,祀董德修。另外,崇仁建康斋书院以祀崇仁学派创始人吴与弼(号康斋)[8]。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明代抚州书院祭祀中出现朱熹、陆九渊并祀现象。明嘉靖二十一至二十五年(1542—1546),金溪知县冯元鼎于县治太紫庙前建崇正书院,祀朱(熹)陆(九渊)二先生。朱熹、陆九渊虽同属理学阵营,但两者在本体理论、学习方法等方面分歧较大。虽经“鹅湖之会”及其后书信论辩,但终未能达成一致。因而两派弟子及后学因朱陆学术而对峙。朱陆并祀,从表面上看,是因为朱熹、陆九渊均在此书院讲过学,但从深层次上来看,是当时学术界朱陆和会合流之形势所趋。有明一代,抚州书院还祭祀乡贤。如明万历年间(1573—1620),郡邑之士就抚州下桥寺废基创建崇儒书院,祀宋晏殊、王安石、曾巩、陆九渊,元吴澄,明吴与弼等先贤。南城风岗书院则祀李觏、曾巩、何侨新、罗玘、夏良胜。

1.4清代抚州书院祭祀的发展与演变

清初,统治者对书院采取抑制政策,故书院发展停滞了近百年。直至雍正十一年(1733),朝廷下令各省会城市各设书院一所之后,书院才得以全面复兴。清代,抚州先后创建书院60余所[9]。在书院祭祀方面,清代抚州书院祭祀对象日趋多样化,孔子、书院学派创始人、学派代表人物、与书院有关的著名学者、对书院本地发展做过贡献的名宦乡贤都进入书院祭祀序列。乾隆五年(1740),抚州知府刘永锡复建兴鲁书院,后为高明楼,祀曾巩于楼下。清邑人李绂在《兴鲁书院记》中描绘书院:“前为大门,中为讲堂、五楹堂,前后列黉官,为学子肄业之所,后为极高明楼,暂祀先生于楼下,将别建抚州先贤祠于楼右,俾诸生月释菜其中。”嘉庆元年(1796),吴嵩梁主讲书院时,有诗题说:“嘉庆元年主讲兴鲁书院,谒尚贤祠,祠祀晋内史王公羲之、康乐候谢公灵运,唐刺史颜公真卿、宋中书舍人曾公巩、国朝户部侍郎李公绂。”乾隆二十年(1755),盱江书院改建于南城内武岗山时,中建讲堂,四周建书舍。讲堂南面仍建泰伯祠,祠内除供李觏像外,增列了曾巩、傅梦泉、包恢、何淑邱、罗汝芳、邓潜谷、李大经、谢秋水等乡贤画像。清康熙五十二年(1713),同知郭维莞重建临川崇儒书院,崇祀朱熹。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南丰知县卢松移建嘉禾书院于龙首山。书院置重门,进为讲堂,后有先贤阁,祀曾文定、李寅清、谢程山。康熙十五年(1676)推官狄宗哲重建水云书院,建讲堂一所,祀刘壎,题名“寿文堂”。有清一代,伴随清代书院的科举化,职掌科名的文昌帝君也成为书院祭祀的对象。如前文所及,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南丰知县卢松移建嘉禾书院于龙首山时,就于其斋舍前建有文昌阁,祭祀文昌帝君。

2古代抚州书院祭祀的功能

2.1立德树人的功能

抚州书院祭祀对象中,既有孔子及其弟子,也有在立德、立功、立言方面建有不朽之功的先儒先贤,如北宋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中国十一世纪改革家王安石,北宋散文家、史学家、政治家曾巩,北宋时期哲学家、思想家、教育家、改革家李觏,南宋哲学家、陆王心学创始人陆九渊,直言敢谏夏良胜,南宋理学家、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诗人、儒学集大成者朱熹,南北朝时期杰出的诗人、文学家谢灵运,东晋著名书法家、临川内史王羲之,唐代杰出的书法家、政治家、军事家顔真卿等等。这些先师先儒先贤,个个都是道德、学术的标杆。书院士人在“仰则瞻其容,俯则读其书”的日常生活中、在庄严肃穆的祭祀活动时,耳濡目染,自然会产生对先师先儒先贤所阐发的学术理论,所践行的原则规范,所体现的道德品质的深刻认同,进而会以祭祀对象的高尚品质与丰功伟业作为自我奋斗的目标,作为自己理想人格的范型,不断地进德修业,以达成圣成贤之志。事实上,书院祭祀典礼,就是一个真实、直观、形象生动的道德教育课堂。正如清人戴钧衡在《桐乡书院四议》中所提及的:书院祭祀先师先儒先贤,“非徒以尊德尚道也,其将使来学者景仰先型,钦慕夙微,以砥砺观摩而成德。”“登堂瞻仰,慨然想见其为人,相与考其行谊、著述,讲明而切究之。”

2.2强宗固派的功能

抚州书院在祭祀对象的选择上具有鲜明的学派性。从抚州书院祭祀对象中,我们不难发现抚州书院所祭祀对象大都是本书院学派创始人,或本书院所属学派宗师及其弟子。如“心学”开山祖陆九渊,从南宋绍定六年(1233)与其兄陆九龄入祀槐堂书院始,明天顺六年(1462)增祀其兄陆九韶,至同治三年(1864)书院毁圯,历经600年,“三陆”始终是书院祭祀的对象。而“理学先驱”、盱江书院创建者李觏则自南宋宝祐二年(1254)至光绪二十四年(1898)书院改制为建昌府中学堂,期间600多年或独祀或共祀于书院祭坛,从未缺位。兴鲁书院开创者曾巩则独祀或共祀于兴鲁书院。此外,吴与弼独祀于崇仁康斋书院,罗汝芳独祀于南城正学书院,刘壎独祀于南丰水云书院,虞集独祀于崇仁邵庵书院,吴澄独祀于崇仁草庐书院,朱熹独祀于南城紫阳书院、共祀于金溪崇正书院。事实上,书院祭祀本书院学派创始人,本书院所属学派宗师、代表人物,就是要让其书院里的士人知道自己所属学派的精神血脉和学术源流,明白本书院所属学派发展过程中创宗立派大师们的功业,并自觉地把自己与其他学派区别开来,进而担当起发展自己所属学派理论的责任。因此,从书院祭祀对象的选择上,便可以了解当时书院所代表的学术派别。同时,它也为当今书院学派传承研究提供了路径。

2.3社会教化的功能

庄严肃穆的书院祭祀不仅在培育本书院士人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而且在开启民智、改善民风民俗方面同样发挥着重要作用。我们知道,古代官学祭祀具有严格的身份限制,其祭祀活动的参与者,仅限于官员和官学学生,普通民众则无法深入其中接受训导。与古代官学祭祀不同,书院祭祀中除书院师徒参与外,书院当地的地方官员、社会各界人士、普通民众都可以参与。如正德十六年(1521),金溪槐堂书院规定,岁仲春仲秋由知县主祭。在当时社会信息极为闭塞的时代,普通民众通过参与有组织的公共活动获取知识的途径十分狭窄。书院祭祀的开放性,为普通民众参与有组织的公共活动获取知识提供了难得的机会。普通民众在进入祭祀现场后,与书院生徒一起共同感受仪式的隆重,接受儒家道德文化的熏陶。而民众对于祭祀仪式、祭祀内容的理解、吸收和传播,必然会对当地社会礼仪、道德规范和民风民俗改善带来持久而深刻的影响。

作者:张发祥 单位:东华理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