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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的网络传播探讨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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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的网络传播探讨

一、科技类谣言在网络中传播原因

(一)谣言出现不可避免1949年,香农和韦弗联名出版《通讯的数学原理》,提出了传播过程的数学模式,即后来成为传播学经典模式之一的“香农—韦弗模式”。在这一模式中,香农将“噪音”的概念首次引入了传播学。信息在传播过程中,会不可避免的被各种因素所干扰,从而导致一定程度的失真。因此,无论是依靠人际传播的传统社会,还是由互联网搭建的信息社会,由于消息失真失实而产生的谣言,都是难以避免的。上世纪初,在心理学蓬勃发展的带动下,谣言研究在欧美兴起,特别是二战时期的美国。被誉为实验社会心理学之父的奥尔波特,其研究也是以战争时期的谣言为切入点。在其著作《谣言心理学》中,他和波斯特曼曾经总结出一个经典的“谣言公式”:R≈I×A。其中R即是“谣言”(Rumour),I和A则分别是指事件的“重要性”(Importance)和“模糊性”(Ambiguous)。[1]这则公式可以合理解释大多数的谣言现象,两位心理学家的研究表明,人类的理性是有限度的,在人们获得认知的时候,会不可避免地掺杂进想象、评价和判断的成分。在奥尔波特看来,凡是与人们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事情,一旦没有大众媒体之类的可靠消息源的证实,官方又遮遮掩掩,那么很可能会使得谣言四起。回顾近几年,无论是福岛核泄漏引发的“抢盐风波”,还是防治禽流感的“偏方”,亦或是层出不穷的“末日预言”,无一不是如此。

(二)个体判断具有局限从1543年哥白尼提出“日心说”、维萨里发展人体解剖学开始,以物理学、天文学、生物学、医学以及化学为代表的一系列现代科学,逐渐从宗教枷锁中挣脱。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进步,人类形成了前所未有、高度复杂的知识体系,从物种起源到宇宙规律,人类解开了一个又一个谜题。然而,就人类个体而言,科学发展并不能将所有事物的“模糊性”都一概解释清楚。“不明的真相”也不会因为科学昌明而减少。相反,小到转基因、量子力学,大到地震海啸、世界末日,当谣言披上了科学的迷彩,大众愈发真假难辨。曾任奥巴马政府幕僚的学者桑斯坦认为,相信谣言的人并非是不理性的,相反,他们都处于理智状态,人们无法分辨谣言,只是因为缺乏直接经验或亲身体验。相对于网络所承载的庞大信息量而言,不论每一个网民的媒介素养或教育程度如何,其科学知识终究是有局限的。就算是百科全书式的大学问家,也不可能像搜索引擎或维基百科一样拥有海量知识,而且几乎面面俱到。人们身处于汹涌的信息洪流中,每天需要处理大量的信息,而当谣言来袭时,人们缺乏足够的知识支撑去分辨真假。特别在科学技术上,越是专业性强的领域,具备相关知识的人群就越少,例如霍金研究的“黑洞”,而且隔行如隔山,即使是某一领域的专家,在其他领域可能也只是门外汉水平,正如我们不可能要求霍金像袁隆平一样了解水稻杂交。为了要让自己在逻辑上说得通,人们会偏向于寻求科学的论证,会更容易相信学术权威,同时也更容易被捏造出来的假专家、假大师所蒙蔽。此外,意识形态、心理定势和固有偏见,也在悄悄影响着每个人对于消息真伪的判断。1934年1月,尼泊尔、印度边境大地震,万余人丧生。印度心理学家普拉萨德的研究认为:谣言不是用来增加恐惧,而是用来为恐惧辩护的。灾区外的人无法解释自己没有受灾却也恐惧,为了给自己的恐惧找个理由,才产生了谣言。社会心理学家费斯廷格从此事件中获得灵感,在50年代进行了一系列心理实验,提出了“认知失调理论”假设,并在后续研究中形成了完整的理论体系。该理论认为人具有保持心理上认知一致的倾向,因此人类总是倾向于寻找与自己的看法、观点、信仰相一致的资讯和信息来保持自己在认知上的协调。我们看到,极端的怀疑论者(如百度贴吧的“登月吧”)为了保持认知协调,始终不能接受“阿波罗计划”和“嫦娥登月”的事实,而执着于相信早已被科学界辟谣,并且漏洞百出的阴谋论,还将所有反驳者统统扣上“网特”、“五毛”等帽子,不仅失去了真正的科学精神,也丧失了理性思维,变成了纯粹的“为了相信而相信”。

(三)网络核实责任转移面对网络谣言来袭,网民不但缺少直接从自己知识库存中进行真伪判断的能力,同时也来不及对信息进行逐一核实。正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果壳网“谣言粉碎机”专栏成立3年来的谣言验证帖多达503篇,几乎每一次验证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不仅要寻找中外文献资料,甚至有必要还要亲自实验。但是,网络谣言通常却是以一种急切的态度迫求人们去传播。比如Nibiru谣言:美国政府和NASA为避免地球陷入恐慌,隐瞒了太阳系第十颗行星(PlanetX)的真相,因为它会在2012年左右接近地球,引发巨大灾难,如果不将消息及时转发扩散,那么所有平民都将被政府所欺骗。面对“被删之前赶紧转”、“不转不是中国人”这样的要求,信息的接收者即使怀疑谣言内容,也会放弃主动质疑,而是采取推卸责任的策略,将核实真伪的责任交给“前一级传播者”或“意见领袖”。不过,网络意见领袖同样并不可靠,就以微博来说,所谓粉丝百万的“意见领袖”,多是经过运营方认证的名人、明星、企业家,借VIP的名气扩大自己人气和影响力。其实,以名人明星的知识程度,同样应付不了微博上如此多信息的真伪验证,同样也会为了保持认知协调而在信息判断上具有立场。因此就算是好心的“转发求辟谣”,带来的效果也常常适得其反,谣言越传越凶,真相无人问津。娱乐明星一呼百应,而真正的科学家和专业人士却大多关注寥寥,枯燥单调科学实证在众生喧哗中被淹没,这使得“自媒体”的自我怀疑和自我纠正能力无法完全实现。此外,这些微博“意见领袖”尽管拥有比普通网民更多的媒体资源,但是一旦主观上存在传播虚假谣言的动机,则很可能利用谣言宣传造势,因此出现“秦火火”“、立二拆四”这样的案例也就不足为奇了。

(四)群体压力悄悄影响桑斯坦强调在谣言传播中的从众压力,以及在群体心理作用下的极端化倾向,这与德国社会学家伊丽莎白•内尔•纽曼的“沉默的螺旋”理论不谋而合。当谣言出现在某个群体内时,即使本身怀疑谣言真伪,人们仍然会选择保持沉默,以避免失去群体内其他成员的好感,甚至是避免遭受敌视。在网络媒介环境中,人们可以很容易感知自己的观点是否会受欢迎,例如微博、微信、人人网的层层转发机制,一旦确定自己属于少数派,迫于压力他们将更加不愿意传播自己的看法,甚至转而趋同附和。而如果选择趋同群体,则信谣的行为又会与原来对信息的怀疑和不确定产生“认知失调”,为了使得自己的认知平衡,人们会动摇自己对于事物的原本认识,于是,个人的看法在潜移默化中被群体的观念所影响、改变乃至决定。在由谣言引起的群体事件和网络暴力事件中,从众舆论的声音常常将科学质疑和理性讨论的声音盖过,信谣群体不断螺旋上升,并且不断极化。在日本核泄露危机爆发之后,尽管主流媒体上的报道十分谨慎,并且通过专家解答、文字图表以及现场实况等方式一再辟谣,尽量避免受众恐慌。然而,中老年大叔大妈作为抢盐的主力军,在“核辐射的危害”这样的高科技内容面前,多数人的知识水平不足以直接判断真伪。而此时,网络上“碘盐可以抗辐射”的谣言大肆流传,有的微博“意见领袖”还出于善意劝告粉丝“多吃含碘食物”,使得原本对抢盐不屑一顾的年轻人,在从众压力和群体恐慌面前,也开始转发谣言,甚至改变原来怀疑的观点,付诸实际的抢盐行动,使得一时的抢盐风潮,压过了主流媒体的辟谣和澄清。

二、科技类谣言的传播特性

(一)内容上突出灾难性避免灾难是人类的生存本能,政府和商家常常利用人类由此产生的恐惧和担忧,将“诉诸恐惧”用作宣传和广告的技巧。同样,谣言也利用人性这一特点,在内容上突出事件的灾难性。如果从内容上细分,在科技类谣言中,所描述的灾难大致可以归为以下两类。一类是突出灾难对人类造成的影响,如“2012年12月12日世界末日”“、Nibiru小行星撞击地球”这样的谣言。第二类是利用灾难恐吓,劝慰人们以某些方式规避,例如在“3•11”日本关东地震、“4•20”四川雅安地震等大地震之后,微博上层出不穷的地震预报谣言。近几年,每当禽流感疫情爆发时候,“服用板蓝根可防禽流感”的谣言也是一再出现。由灾难,或可能发生的灾难而产生的巨大震撼力,足够吸引互联网大众的眼球。末日审判式的灾难,在素有基督教传统的西方传统文化中,更是不乏启示录的意义:随着人类科技迅速的进步,带来的却是道德沦丧、经济崩溃、环境恶化、气候异常、生物的自然规律被破坏。当然,其中也不乏诸如“飞机化学凝结尾(Chemtrai)l”、“人类登月系政府伪造”、“高铁导致灾害(张拾迈事件)”这样的阴谋论和伪科学谣言。可见,对于现代科学技术,从转基因技术到骨髓捐献,从核能技术到登月探索,人类对于新生事物,不可避免地带有着“弗兰肯斯坦”式的恐惧。同时,大众对灾难的心理恐慌,也更容易引发社会失序,比如日本核泄漏危机而引发抢盐闹剧。

(二)利用科学建立权威性巴黎高等商学院的营销学教授卡普费雷在《谣言:世界最古老的传媒》一书中认为,谣言是对权威媒体的一种回击,迫使官方开口,其本质在于反权威。不过,谣言也需要建立自己的权威,特别是对于科技类谣言,利用看似科学的理论、方法和实验,是让大众信以为真的通常做法。正如庄子在千年之前的感叹,“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现代自然科学对于人们的知识要求极高,尤其是像天体物理、材料科学、量子力学、分子生物学等高精尖学科,几乎是非专业人士所不能理解的。因此,当谣言中出现了冠以科学名号的理论、著作、论文,自然容易让人信以为真。例如关于“张拾迈”的谣言,《高铁———悄悄开启群发性地质灾害的魔盒》一文原本影射的是已故科学家黄万里教授的网络“钓鱼文”,主人公“中科院西安地球环境研究所的张拾迈教授”至死不忘呼吁相关部门停止修建高铁,虽然经过反复调查和中科院的辟谣,才确认不论是人物还是理论,全部都是凭空捏造的。然而,“夏尔谢夫力”、“斯蒂芬金效应”这些概念,类似于新闻消息源的引用,却忽悠了数不清的中国网民,甚至《第一财经日报》的记者在“7•23”高铁动车事故的报道中,还直接引用了“张拾迈教授”及其观点。

(三)科学理论自身的不确定性路漫漫其修远,任何科学技术的发展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几乎每一项科学研究,都需要经过实验、计算、推理等方式反复验证,再在不断的总结和修正中形成较为坚实的科学理论。如此长期且复杂的过程,既是产生科技类谣言的温床,也是令不少科技相关的谣言长期难以辟清的原因,因为在许多情况下,基于科学的立场,对于某些事件确实无法定下绝对的结论。时下最为显著的案例,当属关于是否要推广转基因的争论,特别相当一部分的支持者和反对者(如方舟子和崔永元),由于“确认偏误”的作用,使先入为主的理念逐渐代替了理性判断,因此,就算是业内专家出面解释,也很难在公众面前将转基因的争论全部化解,更有顽固者将科学家的解释也当成是政府或商人的阴谋。罗素曾比喻式地假设道,如果他声称在地球和火星之间有个瓷制茶壶以椭圆轨道绕太阳公转,只要他补充说明这茶壶实在太小,即使最强大的望远镜也无法找到,那么没有人可以证伪这一主张。“罗素的茶壶”所描述的这个困境,也正是规避科技类谣言的一大难点所在。因此,科学理论在某些伪科学和阴谋论谣言的反驳上,是相当无力的,事例诸如“神州7号出舱造假说”、“登月造假说”、“鲜血有害健康说”、“高铁辐射说”等不胜枚举。这些说法的立论,用科学理论做不到完完全全的反驳,自然给了谣言更大的生存空间。

三、科技类谣言的应对策略

(一)面对谣言,客观认识科学技术对知识的高要求,确实让不少的科技谣言困扰着我们,也正是谣言如此难以处理,也无法彻底根除,才要求我们更加了解它,掌握其传播的规律。面对这些谣言,我们首先是要以一种中立的态度去看待,撇除对谣言的刻板印象,使我们在谣言来袭时,不再盲目从众,也不诚惶诚恐。遥言并非都是谬误和谎言,而是如同一块哈哈镜,在不确定的信息背后,透射出的是社会状态和人性弱点。面对谣言,官方和媒体应该更有作为。政府也应当遵从传播规律,重视网民的质疑,提升政府透明度,有问就答,义正言辞;有求必应,言行一致。从汶川到玉树,再到雅安,我们可以看到官方在及时作出回应、权威信息方面的进步。在网络媒体上,官方需要提高自身的传播力,信息时,要杜绝遮遮掩掩、支吾搪塞;谣言澄清时,绝不能模棱两可、答非所问,以此将受众对事件的“模糊性”降到最低。对于网络上的恶意造谣和诽谤中伤,政府有必要通过合理合法的手段加以遏制,以净化网络传播环境。作为互联网海量信息的把关人,媒体本该是真相的陈述者,谣言的澄清者,但近年来,媒体失实报道反面案例很多,甚至成为了谣言的制造者。如《大河报》记者主观地将面条能燃烧和食品添加剂联系在一起,引起了不小的舆论轰动,虽然最终被证明该信息是不正确的,由于不科学的报道,长此以往势必导致媒体公信力缺失。甚至本来正确的谣言澄清,也会让网民难以信服,如此反复造成恶性循环,将难以弥补。面对谣言的挑战,媒体应当通过真实信息消解网民疑虑,以科学、详实和快速的报道厘清事件,还原真相。

(二)独立思考,保持谨慎作为一名普通网民,作为信息的接收者,需要独立思考的精神,作为信息的转发者或传播者,则应当保持谨慎,对自己的信息负责,做一名独立思考、崇尚科学的网民。电脑技术的发展,使造假变得越来越容易,即使有些事情听起来无比顺理成章,即使有图有视频、有实验有论文,也不见得就有真相,因此对于网上的任何信息,网民都应保持适当的怀疑心态。特别是对于网络人际传播,更需要网民保持谨慎。谣言通常会通过“FOAF”(FriendofaFriend)的方式在人际之间进行传播,即这些故事通常发生在“朋友的朋友”身上,或是他们的见闻。迪方佐和博尔迪亚认为,谣言“是在各种模棱两可的情境脉络中产生,突出表现了人们对于理解的心理需要”。这种“朋友的朋友”的开头多见于网络帖子或微博段子中,借有趣、恐怖或幽默的方式说故事,以满足受众心理需求,降低其戒备心,并传播某种道德观和价值观。因此,无论是转发还是原创,即使是熟人途径获得的信息,也不能全盘照收。当然,总有一些谣言会让人无法探知到事件真相,比如有关外星人或预言式的谣言。世界末日、小行星撞地球这样的谣言,即使当预言之日平安度过,也永远都无法彻底说服阴谋论。那么,当网民自己无法直接求证的时候,出于对自己信息传播负责任的态度,有必要将“疑似谣言”制止于自己,而非不负责任地转发或引用。

(三)科学普及,任重道远中国人的现代科学精神在之后得到极大启蒙,然而在百余年之后,国民的科普之路依然任重道远:由于对科学技术缺乏了解,使得网民态度常被封建迷信思想、意识形态所左右,也助长了科技类谣言的滋生。当前,我国的基础科普教育尚不充分,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应当注重对国民的科学精神培养。只有普及科学,才能提高大众在网络上分辨真假是非的能力;只有开启民智,才能让大叔大妈也能主动破除迷信、反对邪教。如此让反科学的阴谋论失去生存的土壤,让伪科学、假大师原形毕露。在五彩斑斓的网络世界,更需要“赛先生”发出声音,告知真相。对于高度专业的科技人才和专家学者,在繁重的科学研究和实验任务之余,也需要要将深奥的科学知识,用有声有色的方式普及给网络大众。网络科普媒体如果壳网、科学松鼠会,用生动有趣的语言吸引网民,以科学严谨的数据和例证应对谣言,值得其他科普工作者借鉴。对于媒体以及从业人员,其科学素养更是亟待提高。黄远生百年之前就提出记者“四能说”,要求记者“脑筋能想,腿脚能奔走,耳能听,手能写”。如今,许多记者、编辑出身文科,在数理化知识上本身就有不足,而对于日见增多的科技谣言的判断,迫切要求着媒体人提升自身的科学素养。因此,现代记者更应该是通才、全才,需要对科学技术有一定的理解能力和判断能力,在写稿件时,也应当遵循科学规律,不能未经采访实证,就随意引用百度百科,更不能听风就是雨,在谣言造成恐慌时,不经过考证核实就匆忙报道。

作者:曹珩单位:苏州大学凤凰传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