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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入出画作为运动性调度的一种,在电影中被广泛运用,分为广义和狭义两种。狭义上的入出画调度就是传统调度;广义上的入出画调度则包括利用遮挡物、光影等手法来实现让拍摄对象现身或隐匿的效果。入出画作为电影运动性调度的一种手段,在传统手法的基础上,其外延在被不断被拓宽,其手法也在不断丰富。
关键词:入画出画;调度;手法;运用
入出画调度是电影艺术处理镜头结构的一种手法,分广义和狭义两种。狭义上的入出画调度就是传统调度,即通过镜头运动调度,如推、拉、升、降、摇、移,或人物的调度,或两者兼而有之,实现拍摄对象在画框中现身,或在画框外隐匿的效果。广义上的入出画调度则包括利用遮挡物、光影等手法来实现让拍摄对象现身或隐匿的效果。入出画调度与蒙太奇结合,会产生时空的间隔感。出画之后,再入画时,可以是任意一个时间,也可以是任意一个空间。甚至在一个长镜头里也实现时空的转换。基于此,不少电影将入出画调度作为转场和过渡的设计。科幻片《2001太空漫游》里有个著名的转场设计,人猿将一截已被作为工具使用的骨头抛向天空,当其落下时,画面已经形接为宇宙飞船。
1入出画的特性
入出画具有以下特性:突然,意外,出其不意;迅速;动感。同等参数下,入出画调度的动势最大,影像的流动感最好。
1.1突然,意外,出其不意
很多悬疑、惊悚、恐怖片成功的关键,就在于它们对关键角色出场的入画设计。韩国恐怖电影《汉江怪物》里,就有精彩的入画设计。如在两个工作人员遭遇怪物一场,导演有两个反视听的入画设计。一是工作人员甲捡钱之后,镜头模拟他的视点,过肩拍往水面推。这是一个怪物入画的传统节点。如果让怪物在这里入画,不出错,但也不会出彩。导演没有让怪物在这里现身。二是工作人员甲以为没有什么大碍,镜头景别由近景松开至中景时,怪物没有征兆地入画。观众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遭受了一记暴击。1.2迅速入出画调度因为其特性,天然带有动感效果。因此在不少动作电影中,常常使用此类调度,配以快速剪辑。动作电影《谍影重重3》开片,男主杰森•伯恩在俄罗斯莫斯科被追杀的戏,就使用到入出画调度。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将一个出画的镜头和一个入画的镜头剪到一起,即保留完整的出画和入画,会产生时空间隔,而这会损害追逐戏所追求的紧张感。因此,在追逐戏中,不会保留完整的入出画相接,而是要么入画不出画,要么出画不入画,要么既不出画也不入画,将人物维持在镜头的画框里。《谍影重重3》的追逐戏便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维持紧张感的。
1.3动感
动作戏并不仅仅局限于打斗,动作幅度较大的舞蹈题材影片,亦属于此范围,如《舞动人生》《黑天鹅》等,也有精彩的动作戏。电影《舞动人生》讲述的是一个平民阶层的男孩爱上了精英艺术芭蕾的故事。影片结尾,成年后比利•艾略特现身,此时他已经是皇家戏院的首席芭蕾舞演员。他在舞台上的惊艳亮相,就是五个入出画的镜头:入画的侧身全景,脚部从地面出画的特写,全仰角度拍人入画的全景,脚步空中出画的特写,最后是空中造型完成全景。这一场具有某种程度上的抒情感,使用了慢速率镜头,却依然保留了影像的流动感,正是得益于入出画的调度。不少影片为了在慢速率抒情片段中保留影像的流动感,都使用入出画调度。在超级英雄电影《守望者》中,有两段尤为出色。守望者的前史,在时代标签歌曲TheTimesTheyArea-Changin'的背景音乐中演绎,慢速率镜头的抒情感让这一段犹如MV.在“胜利之吻”一场中,镜头起幅画面为报纸上头版日本投降的标题特写,点明时代标签;镜头拉开,剪影入画;镜头拉开,女护士入画;镜头拉开,纽约时代广场的欢庆场面入画;两人定情一吻的同时,镜头继续拉开,摄影机入画,将这一幕定格下来。这一场通过一次次入画调度,一次次吸引观众的视觉焦点,信息得以层次分明地展示,信息展示的节奏也极为丰富。相比之下,同一个片段里丝灵退休那个镜头的镜头调度就相对逊色。这个镜头的人物调度仿达•芬奇名画《最后的晚餐》。和原画作一样,这个近似于定格的镜头里有不少于四个信息点,但相对平淡的镜头调度,让观众在有限的时间里,对这些散落各处的信息点难以捕抓完全,他们的关注就会“散焦”。笑匠墓地葬礼一场,同样在时代标签歌曲TheSoundOfSilence中以慢速率演绎。第一个镜头的起幅是石像天使的面部特写。士兵们从车里拉出笑匠灵柩之后的镜头调度堪称经典。这个大横移镜头以墓地作为背景,起幅画面是士兵抬起灵柩;随着镜头的横移,和镜头同向运动的罗夏入画,成为画面主体,刚才作为画面主体的灵柩变成他的前景;镜头继续横移,男主夜枭二代入画成为画面主体,罗夏变成他的前景,罗夏出画;曼哈顿博士下车入画,成为画面主体,夜枭二代则成了他的背景。在这个长镜头里,导演通过镜头调度和人物调度实现入出画,与此同时,实现主体、前景、后景的相互转换,镜头内部变换犹如行云流水,令人绝倒。这一场戏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全俯角度,灵柩被士兵抬着入画,镜头拉升,夜枭二代和曼哈顿博士等人入画。对照本场戏第一个镜头起幅的石像天使特写,结束镜头的上帝视点,首尾呼应的设计,透露着导演对守望者们悲悯与审判交织的复杂情绪。
2入出画的手法
入出画调度的手法总结起来,有以下三种:传统入出画调度,利用遮挡物入出画,利用光影入出画。
2.1传统入出画
传统的入出画调度手法前面已经讲过,在此不再赘述。恐怖电影《招魂2》在神秘老头现身一场中,大量利用镜头的运动来实现拍摄对象的入出画,尤其是入画的调度。如电视遥控器消失,在破旧的单人沙发上被发现这个情节点,在视听表现上,就模拟了女孩的视点,利用镜头的环摇作为观众的视线引导,让遥控器重新入画。老沙发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神秘老头的指代。而女孩对单人沙发的警觉,同样利用了镜头的环摇,让单人沙发再次入画。当女孩看到电视屏幕反射出神秘老头的诡影时,镜头再次模拟女孩的视点用急摇的方式让单人沙发又一次入画。在女孩和单人沙发的几组对切镜头之后,老头在女孩身后现身,完成了一个段落小高潮。
2.2利用遮挡物入出画
利用遮挡物实现入出画调度,是指拍摄对象原本就在画框中,利用遮挡物达到让其现身和隐匿的效果。而这个遮挡物与拍摄对象在画面中所处的位置,常常是被设计好的。日本恐怖电影《午夜凶铃》中,贞子的入画设计成为恐怖片史上一个经典的桥段,也是观众对该片一个很重要的记忆点。她的现身是有层次感的,先是从井里现身,再就是从电视机中现身,一步步逼近。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利用遮挡物入画。这个桥段之所以激起当代观众广泛的共鸣,不能不说,与遮挡物的选择和设计有关。井倒也罢了,导演选择了现代家庭必备的电视机。正是因为这个选择,让故事和当代观众的生活发生了联系,让他们看完影片之后的联想有了近在咫尺的落点,从而对这个桥段印象深刻。
2.3利用光影入出画
利用光影实现入出画调度,是指拍摄对象原本就在画框中,利用光影让其达到现身和隐匿的效果。利用光影入出画,和前面两种相比起来,更具诡异效果。在悬疑、惊悚、恐怖电影里常用到这种手法。动作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开场,里昂奉命警告琼斯,便是用光影现身:先是大堂经理的近景,接着阴影入画,映在大堂经理脸上,这是里昂现身的侧面表现。在琼斯的小喽啰们一一被里昂解决之后,琼斯明显感觉到了威胁,手持环绕跟拍、带天花板的压抑角度、从弹孔里透进来的纷乱光束都在呈现他的慌乱。里昂接近琼斯这个片段,将琼斯的表演区设定在一个明暗交接的区域,他的正面在光区里,他的背面则在黑暗中。导演将机位设在琼斯身后,镜头运动用了小推,模拟里昂的主观视点接近琼斯起伏不定的背影,画外伴着琼斯沉重的呼吸。里昂的现身很有层次感。镜头反打过来,我们看到有一把刀从黑暗入画,架在了琼斯的脖子上;紧接着,里昂的脸才从黑暗中入画。而达到目的之后,里昂和刀相继出画,同样利用了光影。这场戏向我们展示了一个神出鬼没的高段位杀手,里昂个人的职业特征从此确立。
3结语
入出画作为电影运动性调度的一种手段,在传统手法的基础上,其外延在被不断被拓宽,其手法也在不断丰富,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折射出电影视听语言的不断创新。本文结合入出画的手法,探讨其特性及外延,梳理其在电影中的运用,旨在将这个专题的思考系统化,丰富电影的视听语言。
参考文献:
[1]陆绍阳.视听语言[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
[2]克里斯托弗•肯沃斯.大师镜头(第一卷):低成本拍大片的100个高级技巧[M].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3.
[3]克里斯托弗•肯沃斯.大师镜头(第一卷):让电影脱颖而出的100个镜头调度[M].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4.
作者:潘小楼 单位:广西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