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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电影中中国红元素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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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电影中中国红元素

摘要:拳文通过分析张艺谋电影中的女性形象,来探讨他用红色构筑的野、柔中蓄刚,意象合一之美。

关键词:张艺谋电影中国

中国电影在世界上开始产生影响,始于“第五代导演”。以张艺谋、陈凯歌、田壮壮等人为代表的中国“第五代导演”,力图革新“第四代导演”电影创作单纯的道德教化,大胆追求形式突破,其中以张艺谋最为突出。观看张艺谋的电影,从《红高粱》到《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秋菊打官司》再到《我的父亲母亲》、《英雄》,带来强大视觉冲击力的,引起心灵震撼的,永远是那抹不去的“中国红”。本文试图以红色为主心轴。以电影中的女性形象为依托,探寻张艺谋电影中以红色构筑的野性之美,柔中蓄刚之美和意象合一之美。

一、源

中国红氤氲着古色古香的秦汉气息;延续着盛世气派的唐宋遗风;沿袭着灿烂辉煌的魏晋脉络;流转着独领风骚的元明清神韵。以其丰富的文化内涵,盘成一个错综复杂的中国结,高度概括着龙的传人生生不息的历史。

从朱门红墙到红木箱柜;从孩子的贴身肚兜到以中国红为主题的婚礼;从本命年的腰带、佩玉的流苏到寿星的寿服寿桃;从添丁进口时门楣上挂的红布条到孩子满月时做的“满月圆”;从舞龙灯的绣球到锣鼓唢呐的饰物;从深闺女儿的红头绳、香囊到扭秧歌的舞绸;从开张大吉的剪彩到恭贺新禧的贺卡;从铭刻着权力的印泥到记录着功勋的锦旗;从过年过节悬挂的灯笼到家家户户张贴的春联、倒福和窗花,从“压肚腰”的压岁红包到除旧迎新的爆竹;从闻名遐迩的“红、绿、黄”唐三彩到景德镇最负盛名的“祭红”瓷……红色,这一颜色已然深深镌刻于华夏民族文化之中。

生活中,人们也习惯用红色来装点喜庆。这种热情、赤诚、向上的民族性格和热爱生活的民族传统经过历史的承启、沉淀和扬弃,逐渐演变成中华民族的灵魂,这种性格和精神是祖先留给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是代表民族意识和情感的载体。

从导演本身来看,张艺谋说:“我是陕西人,陕西的土质黄中透红,陕西民间就好红,秦晋两地即陕西和山西在办很多事情时都会使用红颜色。他们那种风俗习惯影响了我,使我对红颜色有一种偏爱,然后我又反过来去表现这种红颜色。”正是深深铭刻在内心深处的民族图腾,使张艺谋在他的电影中一如既往地渲染红色,以个性化的造型语言隐喻出对剧作的独特理解和对生活的独特感受,将造型设计与影片的全部元素完全融为一体,形成独特的心理与精神空间的民族心灵图腾的呈现。“它以独特的思想和艺术感悟力,用寓意的视觉语言把感觉的思想表达出来,并在其中体现出作者与作品感情与生命的全部。”

二、野

《论语,雍也》篇,孔夫子讲“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野”与“文质彬彬”形成鲜明对比。随着历史的演变,这种对比成了“文”、“野”对举,成为两种完全不同的美学风格。

然而,天然的野性始终潜藏在人们的躯体之中,灵魂之内。在人类数千年的繁衍发展中,野性又不断地受到历史的锻冶,由原始的野性演变而为文明人人性中不可或缺的内容。而红色是生命张力的最佳表现方式之一。

这种野性发挥到极致的则是《红高粱》。它以独特的电影语言,较新的造型意识,可观赏的活动音像,体现出不可阻挡的生命活力和民族精神,令人心旷神怡。

当我们面对《红高粱》时,就会感知全片完全被辉煌的红色所浸透。红色是太阳、高粱酒、血的色彩。因为电影色彩绝不只是影片中某一个画面和镜头的色彩是否好看,它必须融入影片结构内部并形成电影剧作的色彩结构和节奏,才能体现出其存在的意义。影片一开头就是年轻漂亮、灵气逼人的“我奶奶”那张充满生命的红润的脸,接着就是占满银幕的红盖头,那顶热烈饱满的红轿子,野合时那在狂舞的高粱秆上闪烁的阳光,似红雨般的红高粱酒,血淋淋人肉,一直到那日全食后天地通红的世界……,整部影片都被红色笼罩。导演对这种基调的选择几乎完全剥夺了我们对戏剧情节的关注,而进入一种对一个特定的造型空间的纯粹情绪性体验了。这是一种对完美、自由的自然生命的渴望与赞美。特别是“野合”一场。“我爷爷”跪倒在张成一个“大”字的“我奶奶”面前,表现最原始的生命形成,欲望被彻底的释放与还原。狂舞激动的高粱,在鲜红余晖下,漫天血红,衬以生命力热烈躁动奔放的音乐,最有力地体现出生命情爱的自由欢乐。影片中描写的是偏僻山野,接近原始意味的、粗犷的生命精神,较少文明礼节法规束缚。正如张艺谋所言:“高粱与人接合为一体,这里没有扭曲的心态,没有女人的重负或男人的萎缩,有的是热血沸腾的活力。中国人应该活得舒展些。我们祖上曾经是有声有色的,活得洒脱,死得痛快,近几百年快折腾没了。”片尾打击日本侵略者一段尤其突显了中国百姓对生命的爱,对践踏生命者的恨。鲜血、红高粱酒、红高粱、霞光,影片结束在神秘的日全食中,红色的扩张力获得了一种凝固的近乎永恒的沉寂效果,黑红色的高粱舒展流动充满了整个荧幕空间,极为辉煌、华丽、壮美,呈现内在生命力的精神外化,生命得到了热烈、自由自在、痛快淋漓的洗涤。

三、柔中蓄刚

刚柔,作为天地万物的基本属性,一直被人类所感知。刚柔的观念与阴阳的观念又始终紧密联结,以阳者刚,阴者柔,则男为刚,女为柔。王廷相曾说:“过阴过阳则不和而成育,过柔过刚则不和而成道。故化之太和者,天地之中也。”(《慎言·问成性篇》)可见无论人生或艺术,在保存各自的刚柔本性的前提下,使刚中蕴柔,柔中蓄刚,应是理想之人性。

在张艺谋的电影中,女性常常是第一位的,她们往往既承袭了传统精神又接纳了现代意识,或是刚强,或是执着。突破了中国传统的女性审美,突破了传统的柔弱顺从的女性形象。而在所有色彩中,刺激幅度最强的是红色,它能唤起人的情绪,在视觉上给人以感染力。红高粱、红灯笼、红染坊、红棉袄、红辣椒、红肚兜、红衣女等无不立即移情于观众。

在《菊豆》中,张艺谋塑造的菊豆是个具有强烈反叛精神的女性。面对强大的封建势力,她敢于抗争。当她不能忍受杨金山的虐待时,她敢大声疾呼:“你叔可算个人?我实在受不了!”随后。菊豆公开勾引杨天青,并怀上天青的孩子。当“老东西”瘫痪后,菊豆更是公然与天青调情。并当面骂他:“臭瘫子,你还想欺负我。”当她发现老东西要掐死自己与天青的儿子天白时,她怒不可遏。对天青说:“毁了他,毁了他老不死的。”菊豆身上所传达出来的冲出“铁屋子”的忧愤意识。通过红染池(菊豆与天青偷情之地),红染布(“哗啦啦”地上下翻飞),得到痛快淋漓的诠释。

《红高粱》中,面对嗜钱如命的爹,九儿冲出家门,发誓再也不回来。在红花轿里,甩开红盖头(被认为不吉利),用脚撩开轿帘看那结实壮硕的颠轿小伙,这些举动看似逾越传统却又合乎人性。面对抢匪,她丝毫不见慌乱,甚至喜悦地笑了笑。面对“我爷爷”的抢夺,在红高粱地里与之野合,被摧残的欲望和原始的生命进发出惊世骇俗的力量,于是她“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面对日寇,她活力四射,精神抖擞得就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号召男人们向鬼子开炮,最后倒在红红的鲜血和高

粱酒中。

《大红灯笼高高挂》中,从颂莲直视观众说出自己出嫁当妾的无奈,到对着迎亲花轿的轻蔑一笑;从对来者不善的丫环雁儿来个下马威,到洞房花烛夜老爷被唤走的淡然置之:从次日领教陈宅老规矩的不屑不恭,到受到梅珊的冷落后拂袖而去,都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和反叛精神。而后点灯受宠的虚荣,点菜捶脚的享受,使她于压迫中渐生希望的梦幻,不自觉地汇入争宠夺爱、日渐炙热的权力斗争中。变本加厉地成为封建制度的坚决维护者。这一切都围绕着红灯笼,点灯、灭灯、封灯,红得吸人血,红得发冷。

《秋菊打官司》中秋菊不满于代表着权力的村长的不公,腆着大肚子,裹着红头巾,穿着红棉袄,拉着一车又一车红辣椒,重复着蜿蜒的羊肠小道,一次又一次走进政府的大门,把官司从村里打到乡里,从乡里打到县里,由县里打到市里。她向权威发出挑战,找村长说理不卑不亢,执着地“要个说法”。

《我的父亲母亲》中母亲对爱的执着与忠诚尤为动人,如特意穿父亲最喜欢的大红棉袄去听他上课;几天围着山转,找父亲送给她的红发卡;为着父亲能天天看见,精心编织挂在教室房梁上的红;等待父亲归来时,她还是红棉袄、红围巾、红发卡,等到白雪盖满了全身;在寻找父亲的路上,暴风雪最终压倒了那一抹红。

四、意象合一

色彩感知是人类共同的心理感受,它不受地域、民族、国家、文化、年龄、性别等因素的影响。色彩是一种文化,对色彩的感知就是一种文化现象。中国艺术追求把握体现物象生命本体的“意”。中国电影色彩往往通过色彩在情与景的交融中,追求超越画内有限空间以达到画外无限空间的哲理意味,在以象写意,以象达意中,获得“意象合一”的艺术境界。意象意境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一个重要范畴,为中国电影注入了民族特色。在张艺谋的作品里,红色以少有的大面积的高明度和绝对的纯度,来营造了“张氏”独特意象,建构整体意境。

《红高粱》中的红高粱是影片的重要形象,随着影片戏剧情节的深入发展和人物命运的神奇变化,最后高粱由大片绿色变为一片红色,与剧中的故事和人物的命运有着情与景、血与肉、生与死的密切联系。荧幕色彩(狂舞的红高粱)在影片中呈现出来的,此时的红高粱升华为一种以象写意,以象达意,意象合一的境界。“我爷爷”和“我奶奶”在那片野高粱地里,以天地为证,在高粱的维护中开始生命力的苏醒,舒展的高粱为之热舞,为之歌唱。作品结尾,“我奶奶”死于侵略者的炮火中,悲壮地倒于血泊中,此时“日食”不期而至,染红了大地,染红了高粱地,也染红了那壮美的御敌战场,但很自然地构造出一幅“天人合一”的绝妙意境:“我奶奶”死得其所,感天动地;“我爷爷”内心悲伤,日月动容;“我爹”悲歌情深,响彻云霄。这种“意象合一”的境界,产生于象内之境和象外之境的融合,通过这种现实中的自然色彩同情节与人物的融合,达到情景交融,使影片产生富有思想内涵和人生哲理的意境,以此显现出影片的艺术感召力量及其审美价值。

在《英雄》中,作为倒叙中虚拟的“红色”,是无名欺骗秦王的谎言,是飞雪对残剑的爱情虚拟的背叛。在艳丽浓厚的朱红色装点下,飞雪手持如月的弯刀,上下翻飞于金黄色的胡杨林中,整个画面既有中国民间艺术的浓烈艳丽,又兼有西方油画的厚重感。在大片金黄色中又镶嵌两点朱红,动中有静,空灵剔透,气韵生动。

五、结语

综上所述,电影本身的存在意义之一是尽其所能地去感动观众,带动观众思维的延伸。色彩作为电影艺术的一种不可或缺的表现形式,往往通过对人物场景空间的色彩布局和构成、视觉气氛的渲染、画面构图的经营、色彩运用的变化使观众感受某种超出故事情节之外的内容。张艺谋用自己与众不同的色彩语言,尤其是用红色赞美女性,用红色讴歌生命,用红色表现人性。一句话,用红色构筑电影。红色与人物命运、人性善恶相联系,共同参与情节,构成了作者整体的荧幕视听的逻辑结构。他以“民族神话”为载体塑造了一个抽象、奇异、隐喻性的“中国”。他一直用电影来诠释着中华民族文化的深层内涵,在这个特定的领域,他为西方呈现了一个古老、神秘、苍茫的东打。而如何以不同角度,以不同形式,以不同目的将中国文明展示于世界人民,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是每一个中国人值得思索和追寻的问题。这一命题在当下消费主义文化泛滥的背景下,尤为重要与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