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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女诗人作品类别分析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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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女诗人作品类别分析

作品杂志》2015年第六期

一、宫廷生活之作

(一)叹惋宫廷生活同是写宫词,相较于杨皇后之宫词,花蕊夫人的宫词无疑更具有文学价值。自古蜀中都是出才女的地方,汉代卓文君,唐代薛涛,及后蜀花蕊夫人皆对后世文学有较大影响。文学史上认为花蕊夫人有二,此处当属后蜀孟昶的妃子,其生平较为特殊,生于晚唐,卒于宋,也有著作将她归为唐代诗人,甚至连《全宋诗》中都没有收录她的诗作。《宋诗纪事》载:“夫人姓徐氏,蜀之青城人。以才色入蜀宫,后主嬖之,号花蕊夫人。效王建作宫词百首。国亡入宋,备后宫。”(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七)从这段描述我们可以明确两点,其一是夫人基本生平,后蜀亡国后夫人入宋,《后山诗话》中说:“伪蜀降,太祖召花蕊夫人,使陈诗诵其国亡,诗云云。太祖悦,盖蜀兵十四万,而王师数万耳。”(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七)这就是著名的《奉召作》(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七)的来源,诗歌如下: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再无一个是男儿。夫人以此驳斥了他人对自己红颜祸水致蜀亡的诋毁,所以从作品来看,夫人与宋不无关系,而她的宫词虽大量作于后蜀,但入宋后也有部分作品,我们不能将其某首作品准确归为是某一时期所作,因此还是从她所作宫词整体入手。其二则是夫人宫词风格效仿王建。后世多认为夫人宫词无论是从文学价值还是艺术成就来看,都高于唐人王建。王建的宫词虽也很著名,但都是以宫外人的身份模写宫内,而花蕊夫人则身处宫廷,对宫廷生活十分熟悉,所以她笔下的宫廷、宫女无疑更显生动。相传花蕊夫人作宫词百首,但今天看来,只有三十首为信,其余都是后人为拼凑至百首而填补,甚至有的已不见宫词面貌,还有唐人所作宫词也被移花接木至夫人名下。夫人的宫词中,宫女有“内人追逐采莲时,惊起沙鸥两岸飞”(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七)的欢乐;有时有“跪到玉阶犹带露,一时宣赐与宫娃”(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七)的悲苦;有时哀叹“翠眉不及池边柳,取次飞花;入建章”(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七);有时充满对自由的渴望:“乞与金钱争借问,外头还似此间无?”(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七)就连得宠时也有:“语多更觉承恩泽,数对君王忆陇山”(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七)的悲辛无奈。夫人宫词对宫女心理的刻画真实而深刻,着手点颇多,而她对于宫女苦痛生活的描绘,是杨皇后宫词中最为缺失的。此外,花蕊夫人的宫词中还描述了帝王的奢侈生活,如:“离宫别院绕宫城,金版轻敲合凤笙。夜夜月明花树底,傍池长有按歌声。”(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七)夫人之宫词可谓宫廷缩影,诗风婉约流丽,清新自然,感情充沛,极富思致。陆昶赞她:“所作宫词清新俊雅,具有才思,想其风致,自是一出色女子。”(清•陆昶《历代名媛诗词》卷七)。

(二)闺怨与悼亡李宸妃所作《卜钗》(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七)一首:玉钗未断识君恩,甘让前星泪暗吞。他日九重流涕问,深宫尧母尚无门。从诗作字面来看,这无疑是一首闺怨之作,此诗与李氏悲惨身世不无关系。李宸妃,宋真宗章懿皇后李氏(987年—1032年),因其曾被册封为宸妃,历史上一般称其为李宸妃。李宸妃为宋仁宗赵祯生母。初入宫廷为刘德妃侍婢,一次得到真宗临幸而有了身孕,真宗得知后宠爱更甚,一次随驾游玩,同登台砌,忽然玉簪坠落,真宗私下祝愿,如若李氏所怀为男,则玉簪不断,后宫人从台阶下捡起玉簪,果真完好无损,真宗甚为高兴,也对李氏刮目相看。后李氏果然诞下男婴,朝内朝外一片欢庆,李氏也被册封为顺容。刘德妃此时已是皇后,但她始终未育,一听说李氏诞下男婴,便将此男婴作为自己的亲生抚养,当时刘后在朝中颇有权势,李氏虽怒但不敢进言,后被刘后安置于宫廷之中软禁,她由于思念娇儿,怀念圣恩,孤苦无依,因此每日以泪洗面,这首《卜钗》应为此时所做。诗作中,句句悲辛哀怨,从遥想当年“玉钗未断”而感念君恩,到如今的星泪暗吞,不禁渴望重见君颜,定要问问君心,只可惜“深宫无门”,君心也已荡然无存。李氏渴望“流涕问”的心愿致死也未能实现,公元1022年,真宗驾崩,当年仁宗继位,因年龄太小,所以刘太后垂帘听政,掌握着实际朝权,摄于刘后权势,官吏们也选择了避谈此事。而此时的李妃依然软弱箴默,独居冷宫,也因长期压抑,病情日益严重,有大臣向皇帝提及李氏侍候先帝勤勉,如今将薨、应再提升,至此李氏才被册封为宸妃。几天后,宸妃含恨而终,致死未能得见自己亲生骨肉,刘后归天后,仁宗才得知宸妃才是其亲生母亲,下诏自责不识生母之过,追尊李宸妃为皇太后,谥曰“庄懿”。也才于宸妃之墓得见生母容颜。李宸妃的一生不禁让人唏嘘不已,而作为宫廷女子,如她这般悲辛哀怨的妃子实则并不少见,君王圣恩正浓时当然万千宠爱,但君恩何时以,这就是这些女子们无可奈何的了,再加上宫廷中的权力之争往往延及后庭,有些女子或主动或被动地被卷入党庭之争,而面对男尊女卑的社会现实,很多时候都不得不以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了却残生。另有张夫人的一首《哭魏夫人》(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七):香散帘帷寂,尘生翰墨闲。空传三壶誉,无复内朝班。此诗为悼亡之作,魏夫人,朱熹曾将其与易安并称,而魏夫人又早于李清照半个世纪,因此,魏夫人应该是宋代词坛第一位女性词人。她的成就主要集中于小令,其十四首小令每首都写得恬淡、明丽、婉柔,语言也是以清新淡雅为胜。而张夫人自六七岁起,便跟随魏夫人学习诗书,她的这首悼亡之作,以无限深情,缅怀了这位词坛巾帼,也一度成为研究魏夫人的重要依据。

二、国亡家危的悲辛之作

政治、经济构成的大的社会环境,无疑是文学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历史素地,它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人们的精神境界、人生理想、道德观、价值观、审美意识及社会心态和生活情趣等众多方面。1126年“靖康之变”造成的宋王朝南迁,宋氏王朝偏安江左,经济和军事上的双重灾难,无疑也影响了宋之宫廷女性创作主体的生存境遇以及创作倾向。但由于宋代前期相对宽松的社会环境提升了女性创作群体的文学素养,因此,在国仇家恨面前,如李清照等的女性创作主体也在这一时期创作了不少爱国诗词佳作。作为这一时期的宫廷女性诗人,面对生活境遇的突然变故,生存环境的天壤之别,被迫随宫廷南迁,背井离乡,因此她们的诗作往往在感叹国仇家恨的同时,还有不少怀想赠别之作。

(一)送别亲友从王清惠的《送水云归吴》并序中我们可以大体知道这些诗歌创作的背景,汪水云为宫中琴师,宋亡后跟随宫人入燕,后又请求归南,《西湖志余》载:“临行,与故宫十八人,酣酒城隅,鼓琴叙别。不数声,哀音哽乱,泪下如雨。”(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这些诗作有的表现出对汪水云此去的难舍之情,如王清惠:“江南江北路茫茫,粟酒千钟为君劝。”(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为了拖延分别的时间,不惜劝酒千钟,此一别,再逢便不知何年何月了。而叶静慧“今宵且向穹庐醉,后夜相思无此怀”(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的诗句更是将此别视为诀别。有的对水云此去表达了美好的期望与祝愿,如陈真淑写:“明日马头南地去,琴边应是有文君。”(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慰藉水云他日一定会再遇知音,而袁正淑的“十里西湖明月在,孤山寻访种梅人。”(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及方妙静的“君今得旨归故乡,反锁衡门勿轻出”(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则是希望他南归后最好归隐山林,洁身自好。同时,还有希望他不要忘记沦落于此的这些朋友们,周静真的“他时若遇陇头人,折寄梅枝须一一”(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和蒋懿顺的“他日倘思人在北,音书还寄雁来无?”(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都是这样的情感表达。还有的述说了此情此景于严寒异域饯别的苍凉无奈之感。黄慧真:“高垒燕山冰雪劲,万里长安风雨横。”(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陈真淑:“天山雪子落纷纷,醉拥貂裘坐夜分。”(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从自然环境的描写,体现了这些亡国宫人的惨淡处境。而方妙静的“万里秦城风淅淅,一望苏州云幂幂”(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更是通过自然环境的对比,表现出一种今时往昔的悲凉无奈之感。这些作品或明示或隐喻的从不同侧面表现了宋之宫女亡国之后沦落异域的悲苦,她们可以王维诗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中每人取一字为诗,且不乏效仿林逋“十里西湖明月在,孤山寻访种梅人”及引用“陈抟”“李泌”典故之作,说明这些宫人具有一定的文学修养,才思敏捷,但论艺术成就来看,这些诗作不及同一时期的词作,因此历来并不被后世重视。

(二)爱国怀乡宋代无疑是内外战争发生较为集中的朝代,尤其是南、北宋交替之时,北宋覆灭,南宋政权动荡,金人频繁入侵,国家陷入危难,此时正是深刻考验民众民族自尊心的时期,这时的诗人对于整个文学的关注点发生变化,对于文学所必须承载的精神,有了更高且更深刻的追求。这种内在精神的转变,直接反映在这一时期诗歌题材、内容及风格的转变上。大量的爱国诗人和爱国诗作涌现。这些诗作中的经典之作不乏女性书写。宋王朝历经磨难,宫廷女性多沦落他乡,遭受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凌辱,她们不满于统治者一味投降逃跑,渴望重回故土,在诗作中表现出慷慨激昂的英雄气魄。还有的女性哀叹统治者无能,迫使柔弱女子在这动荡年月只得以死来捍卫贞节与民族气节。说到慷慨激昂抒发爱国热情的诗歌,我们很自然地会想到李清照的《夏日绝句》:“生当为人杰,死亦作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较之于慷慨激昂抒发爱国情怀的作品来说,宫廷女性所作诗歌多表现为更为含蓄地哀叹统治者的软弱无能及怀念家乡之作。上到钦宗朱后,下到美人、宫女,诗作无不令人动容。拿朱美人《袖中遗诗》(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十四)为例:不免辱国,幸免辱身。不辱父母,免辱六亲。艺祖受命,立国以仁。中兴南渡,计三百春。身受宋禄,羞为北臣。大难既至,劫数回轮。妾辈之死,守于一贞。焚香设誓,代书诸绅。忠臣义士,期以自新。丙子五月吉日泣血书。据记载,朱美人为宋度宗嫔妃,宋亡之际,宋帝及后妃和大批宫人、朝臣被押解北上,度宗嫔妃美人朱氏、才人陈氏及两名无名宫女,在进入元都朝见元世祖之后,相继以死殉节,并留下《袖中遗诗》,此事在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也一度被文人儒士所赞颂,甚至影响了后世的贞操观念。对此事记载者颇多,如元杨踽的《山居笔记》、明田汝成的《西湖游览志余》、清潘永因所编《宋稗类钞》等,朱美人等自缢而死,是宋王朝灭亡后首例以死殉节的事件,而这首《袖中遗诗》写得果断激切,警郁深沉,在表达了自己誓死守护贞操志气的同时,又不忘讽刺宋王朝那些投降卖国的奸佞小人。诗作前四句为全篇总领,阐述自杀原因,亡国之辱已经在所难免,还好贞洁还在,为了不让家人蒙羞,所以毅然决定以死殉节。其后六句回忆了宋朝建国直至南渡的历史,同时谴责宋臣面对国难却袖手旁观,甚至屈辱卖国,愧对先祖的高官厚俸。最后八句再次以表毅然之志,国难当头,作为臣民已回天乏术,亡国之事已是在劫难逃,愿以死殉节,为国殉难,只希望能唤起南宋诸多朝臣的躬身自省。诗作中“身受宋禄,羞为北臣”“忠臣义士,期以自新”两句如一柄利剑,直刺卖国求荣者的丑恶嘴脸。钦宗朱后在病故之前有两首《怨歌》,陆昶赞其:“怨歌二首,前一首泪痕兼滴,后一首哭声欲绝也。事何可说,恨何可雪八字,千古为之酸鼻。”(清•陆昶《历代名媛诗词》卷九)诗中通过今日与往昔的对比,哭诉飘零身世,慨之沧桑变故,心下明了此生已无回转机会,如今“屈身辱志”只求速死,以保女子贞洁及民族气节。而王清惠《诗一首》“愁到侬时酒自斟,挑灯看剑泪痕深”实为怀乡之作,而怀的则是那个已经覆灭的大宋王朝。王清惠为南宋末年女官,公元1276正月,元兵攻入临安,宋理宗谢后,宋度宗全后不顾文天祥、张世杰等人的反对,带领年仅六岁的宋恭帝出降。三月,王清惠随恭帝及帝宫三千人作俘北上。诗作为北上途中所作。抒写了国破家亡、今非昔比的哀愁与感伤。

三、分析与小结

宫掖诗人的诗作中,还有7首题画诗,这些诗歌虽也有一定的艺术成就,但更多地体现出的是宋代女性不凡的书法,如杨妹子的书法就酷似宋宁宗,题多幅马远的画作,因为这些诗歌所要表现的并不能单以文学价值考量,因此不做具体分析。综上所述,杨皇后虽在诗作方面对后世文学影响不大,但由于其在“江湖诗祸”中所扮演了不可忽视的重要角色,因此其对后世文坛的影响颇大,而单从文学作品角度来看,除花蕊夫人无疑使整个宋代宫掖诗人群体中成就最高的。由于她们所处的环境,她们始终处于统治阶层之中,并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且百无聊赖的生活造就了她们诗歌内容单一,宋亡后的几首诗作虽受到特定背景及“分韵”限制,但依旧不能磨灭它们作为抒写爱国情怀诗作的文学价值。

作者:谢静雯 单位:宁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