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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写中国哲学史的方式研究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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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写中国哲学史的方式研究

一、评估与定位

重写中国哲学史,首先应当破除陈旧的道统观念。按照以往的道统说,尧、舜、禹创立了完美的道统理念,后人只要照着讲就可以了。可惜,后人总是讲得不到位,或多或少地出现了有悖于道统的情形。即便是孔子也不例外。孔子在五十岁之前,讲的是小康学,形成对于道统的疏离;五十岁以后,才讲大道学,回归道统。算起来,孔子回归道统,只不过二十几年而已。至于孔子之后的儒者更不足观了,大多是道统的疏离者。孔子之后,虽然经常有人以道统继承人自诩,但未得到大家的公认。按照道统说,中国哲学史似乎是一部退化的历史,而不是发展的历史,好像一代不如一代。这种观点并不是一种历史主义的态度,也没有反映历史的真实。任何一位哲学家,无论其理论贡献多大,都是哲学发展史上的一个环节。不能设想,在中国哲学的发端之时,就有人一下子达到后人不可企及的高度。对于任何一位哲学家,我们都不能把他当成崇拜的对象,而应当成研究的对象。倘若视其为崇拜对象,往往只能歌功颂德,啧啧赞叹,无法对其作辩证评估和定位。只有把历史上的哲学家视为研究对象,才会抱着辩证评估的态度,一方面指出其学说中的合理内核,另一方面指出其所受到的时代局限。以王阳明为例,其积极的理论意义至少有这样几个方面:第一,高扬人的主体性。王阳明平生所讲的“致良知”,旨在充分调动人的主观能动性,提高人们自己把握自己、认识自己和实现自己的内在潜能。他批评朱熹“析心与理为二”的倾向,在把心与理、心与物合而为一的基础上,确立人在意义世界的中心位置。第二,不迷信权威和经典。王阳明致力于打破官方化了的程朱理学思想的垄断,他不赞成“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不迷信权威,也不迷信经典,倡导理性主义的态度,客观上具有冲击旧权威、旧教条的积极作用。第三,强调道德自律和人性自觉。阳明学主张通过主体的自觉、自悟“复其天地万物一体之本然”(《大学问》),简易直捷,活泼开阔,给当时的学术界带来一股新风气。至于阳明学的局限,也是显而易见的,即在纠正程朱理学的局限时走过了头,引导出“束书不观”、放任不羁的不良学风。

评估是从分析的角度判断哲学家的贡献与局限,而定位则是从综合的角度判断哲学家在哲学史上的地位。每位哲学家作为哲学史上的一个环节,都扮演着承上启下的角色。大致说来,哲学家“承上”的方式有两种:一是顺承,接着前人的话题讲,但找到自己独到的讲法,达到了新的理论高度,有超越前人之处。例如,朱熹是接着“二程”的理论讲的,但他围绕着理气关系做文章,讲出了新意,成为理学的集大成者。后人把“程朱”连称,叫做“程朱理学”,就是对其学术地位的肯定。二是逆承,颠覆前人的讲法,开辟新的话题,丰富了中国哲学的内涵。例如,王充举起“疾虚妄”的大旗,就是针对天人感应论而讲的。章太炎对王充的学术地位予以充分肯定,对他的赞誉是“汉得一人足以振耻”。哲学家“启下”的方式也可以分为两种:一是正面启迪。前辈哲学家的成就为后学提供了思想资源,对后学有所启发,帮助后学推进学理的发展。例如,孔子提出仁学理念,提出“性相近,习相远”的观点,但语焉不详,还是一种比较模糊的想法。孟子继承孔子的思路,进一步发扬光大,形成了性善论学说,把孔子模糊的想法变成了系统的说法。如果没有孔子在前,也就没有孟子在后。在后人“孔孟之道”的称谓中,足见孔子对孟子的巨大影响。二是负面启迪。前辈哲学家的局限引起后学的反思,促使后者扬弃旧话题,开辟新话题,创立新思潮。例如,王弼“名教出于自然”的观点,就是在批评经学家的局限中形成的。在他看来,经学家就事论事,没有用“体”为名教提供价值担保,乃是导致名教失效的重要原因。为名教寻求本体论支撑,这正是玄学所要承担的理论任务。

二、比较与评判

书写哲学史并非要把古代哲学家当作报道的对象,而是当作评论的对象。书写者必须从自己的视角看待研究对象,有所“见”,即提出独到的看法。这种看法包括对哲学家的比较研究、特色概括等项内容。

(一)比较维度如果孤立地看待某位哲学家,书写者很难形成自己的看法。书写者必须敞开眼界,运用比较研究的方法,对哲学家做全方位、多角度的考察。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也就谈不上评判。书写者的看法,在比较研究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一般来讲,人们可以选择以下三个比较维度:(1)纵向比较。这种比较维度适用于属于同一学派但生活在不同时代的两位哲学家。一个大的学派,可以跨越不同的历史时代。属于这个学派的两位哲学家,由于生活在不同的时代,思想上自然会形成差异。两者之间存在着“大同”,否则便不能归为同一个学派;但也存在着“小异”,否则便无发展可言。对于这样两位哲学家,可以做纵向的比较:看他们之间的“大同”是什么,“小异”是什么,看后学如何发展了前辈的学说。例如,同属于儒家,王阳明与孟子相比,共同点在于维护儒家伦理,但采用的手法不同:孟子用人性善说明儒家伦理的普适性,而王阳明则运用致良知之教对儒家伦理作出本体论证明。(2)横向比较。这种比较维度适用于处在同一时代的两位哲学家。两位同时代的哲学家,处在共同的语境中,面对共同的问题,但他们解题的方式未必相同。每人各有各的独到之处,因而可以进行比较。例如,同为南宋理学家,朱熹与陆九渊都认同“存天理,灭人欲”的原则,可谓之“大同”;但对“天理”的理解有所不同,可谓之“小异”。朱熹主张“性即理”,强调天理的超越性;陆九渊主张“心即理”,强调天理的内在性:各有各的理论架构和论证方式。朱熹由超越而内在,陆九渊由内在而超越,可谓“殊途而同归”。(3)跨文化比较。这是对中国哲学家与外国哲学家做大跨度比较研究。跨文化比较研究应当是具体的,而不是笼统的。对两种文化做笼统的比较没有什么意义。比如,有人说“中国文化是筷子文化,西方文化是刀叉文化”,这有什么意义呢?这如同说中国人是黄种人,西方人是白种人一样无聊。跨文化比较研究的前提是找到相似点,确立可比性。比如,印度佛教和中国禅宗,同属于佛教范畴,当然具有可比性。吕澂曾对二者做了精当的比较:印度佛教讲究“心性本净”,禅宗讲究“心性本觉”,有同亦有异。再如,黑格尔哲学中的“绝对精神”与中国哲学家讲的“太极”,同属于哲学本体论范畴,对此,贺麟可以做比较研究,指出二者之间的相似性和差别性。比较绝不等于比附。比附是把一方的观念硬套到另一方头上,弄得不伦不类。比如,有人把韩非的历史观称为“进化史观”,就是如此。进化是西方近代的观念,怎么可以用到古人身上?韩非讲的是“变化”而不是进化,不能把他等同于达尔文主义者。比较研究的目的在于从异质文化的视角,加深对所研究对象思想实质的理解,而不是评判两种文化孰优孰劣。那种出主入奴、菲薄固有的心态,有害无益,应该摒弃。

(二)概括特色比较研究本身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在比较研究的基础上,书写者应当准确地概括出所研究对象的理论特色。能概括出某哲学家的特色,说明你对他的研究真的到位了;不能概括出他的特色,说明你研究的深度还不够。当你说“我认识某某人”的时候,你一定是对他的相貌特征有所了解,能够把他与别人区别开来;否则,你凭什么说认识他?研究哲学家的思想,道理也是如此。只有把他的思想特色找出来,才算进入到了研究的层面。笔者把老子的思想特色概括为“天道学”,认为这种特色是通过老子的三个哲学话题体现出来的。第一个是“以道说物”,从道的观念解释宇宙万物,并涉及到了宇宙观。第二个是“以道看人”,探讨怎样从“道”的角度来看待人,涉及到了人生观。他从人生观的角度讲辩证法,讲的不是黑格尔哲学中的辩证法,而是人学的辩证法、做人的辩证法。第三个是“以道救世”,讲怎样从“天道学”出发解决政治问题,探讨如何走出纷纷扰扰的乱世的办法,试图给乱世找到一个出路。老子以“道”为核心理念,把宇宙观、人生观、社会观这三个哲学论域全都涵盖了,因而是中国哲学当之无愧的奠基人。老子的这种讲法,前无古人,后有来者,开创了道家学派,特色十分鲜明。笔者把孔子的思想特色概括为“人道学”,认为孔子确立了儒家学派。在天道观方面,孔子基本上是接着老子讲的,接受了动态的、有机的宇宙观,创见不多;他的贡献主要在人道学方面。他接受了“道”的观念,但把“道”同“人”紧紧联系在一起,着重阐述“人道”这一新的理念,实现了中国哲学在历史发展中从天道到人道的转折。在中国哲学史上,孔子对老子的第一点推进,在于把哲学话题由天道转向人道,确立了中国哲学以人生哲学为主导的风格;第二点推进则是由“无知之行”转向“有知之行”,首先涉足认识论领域。笔者把孔学要义归纳为六条。除了上述两点转折外,还有礼、仁、中庸三个观念和一幅蓝图即大同之世。孔子的这种讲法,前无古人,后有来者,特色也十分鲜明。

三、引证与论证

撰写哲学史论著要以古代哲学家为研究对象,这就需要通过引证原文来解释哲学家的思想,但是,引证不能代替论证。有一种说法,认为引证就是论证。对此,笔者不敢苟同。还有一种看法,认为古代学案编纂,就是以引证为论证,好处在于读者可以直接从原著中了解哲学家的思想,不受解释者的影响。对此,笔者也不敢苟同。受上述说法和看法的影响,在现有的哲学史论著中普遍存在着以引证代替论证的倾向。有些著作引用的原文甚至超过了三分之一,不堪卒读;即便不引用原文,也只是把古文翻译成现代汉语,把几段引文串连起来。这种写法,同读书笔记有什么两样?恐怕不能称之为学术论著。论著一定要以论者所立的观点为主导,不能以被论述对象的原文为主导。在论著中,史料是观点的证据,但观点不是史料的简单归纳,而是书写者对原著的创造性诠释。书写者必须有所“见”,必须把“见”的理由讲充分,然后再引用原文作为证据。引用原文不等于堆砌史料,应当把哲学家最有代表性的说法选出了,贯彻少而精的原则,尽量避免出现大段引文的情形。此外,引用原文以后,还应当作出解释,并且同自己所提出的观点挂上钩。

学术论著除了引用第一手材料外,有时还要引用第二手材料,即引用其他研究者的说法。引用第二手材料,更应该注意避免出现以引证代替论证的情形。书写者必须树立自己的观点,不能把别人的观点引用过来,直接当作自己的观点,把自己摆在“打工仔”的位置上。自己所树立的观点,必须在经过充分论证以后才可以引用他人类似的说法作为旁证。在任何时候,他人的说法都不是书写者立论的主要根据。引用他人的说法,必须是被引用者具有说服力和独创性的说法,而不是被引用者所讲的公众话语。倘若是公众话语,书写者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何必引用他人的说法呢?书写者引用他人的说法,有时不是在为自己的立论找旁证,而是批评对方的说法,通过驳论的手法树立自己的观点。在这种情况下,要尊重对方,注意引文意思的完整性,切不可断章取义。

四、观点与结论

学术论著强调一个“论”字。研究者在论著中必须树立自己的观点,不树立自己的观点,不能称之为论著。所谓论著,其实就是运用材料对自己所树立的观点作出充分论证,力求得到学术界的广泛认同,成为一家之言。书写者的观点,应当在占有大量第一手资料的基础上形成,这叫做“论从史出”。没用足够的史料积累,观点便无从谈起;即便有了足够的史料积累,也未必能够形成独到的观点,因为能否提出观点,还同书写者的理论思维能力有关。不可否认,中国古代哲学家具有实质的系统;如果他不具有实质的系统,就不配称为哲学家。不过,中国古代哲学家并不用形式上的系统表达其实质上的系统,这正是中国哲学的特点之一。如何从哲学家非形式的系统中提炼出实质的系统?这需要书写者独具慧眼,善生慧解,提出独到的观点。所谓观点,就是书写者运用自己的理论思维能力,对哲学家实质的系统所作出的概括、理解和解释。哲学史的书写,未必要充分反映哲学家实质系统,但一定是书写者观点的汇集。如果说观点的形成取决于史料,犹如地球围绕太阳转的话,那么,观点的表述则是用史料证明观点,犹如月亮围绕地球转。哲学史的书写,应当是观点与史料的完美结合。

论著的结构,其实就是观点之间的逻辑联系。观点同标题有区别。二者可以一致,构成直接的关系,标题就是观点的直接表述;二者也可以不一致,观点同标题构成间接的关系。有的标题只表明论域,如“某某人某某思想研究”,仅从标题看不出作者的观点,但绝不意味着作者没有观点。作者观点,通常在开篇即明确提出。修改定稿时,特别要注意审查论著结构,也就是审查观点之间的逻辑关系。各级观点应当构成严谨的逻辑系统。全书应当由一个总观点,各章围绕总观点展开,任务在于以次级观点为总观点提供证明,说明总观点何以成立的理由。每章下设的各节,应围绕次级观点展开,以第三级观点为次级观点提供证明,说明次级观点何以成立的理由。节下所说各级专题,以此类推。总之,无论哪一级观点,都必须得到论证,一环套一环。如果只有观点,没有理由,这种观点是站不住脚的。在学术论著中不容许出现这种情形。书写者对自己提出的每一个观点,都应考问自己:我为什么如此看?我的理由是什么?我的理由是否充分?论著通过章、节、专题逐级展开自己的观点之后,还要对全书做一总结,形成本书的结论。结论是对开篇所立总观点的回应,使之更加明确、更加深刻。结论是从各章归纳出来的,应该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尽量做到条理化,把全书驾驭起来,使全书浑然一体。结论也可以做适度的发挥,适度地展现文采,给全书画上一个精彩的句号。

五、立意与命题

(一)立意所谓“立意”,就是书写者觉得自己有东西可写,对某个问题或某个人物有所“见”,有了研究心得,有了写作的欲望。“意”从何处来呢?不能来自他人的授意。按照他人的授意写文章,可以写出应景之作,但算不得真正的研究成果。“意”要自己去摸索,应主要从两个方面下手:一是用心阅读原著,琢磨作者的“意”,形成自己的“意”。中国哲学家的表意方式与西方人不同。西方哲学家采用系统的、逻辑的表意方式,捕捉他的“意”比较容易,把他的大前提、小前提乃至结论都搞清楚了,“意”自然就出来了。西方哲学家写的哲学专著虽然都是大部头,且数量比较多,但不难读。中国哲学家不采用系统的、逻辑的表意方式,捕捉他的“意”比较困难。中国古代哲学家基本上不写哲学专著,他的哲学思想是通过谈话、书札、笔记、诗文、注释等形式表达出来的,没有形式上的系统可循。书写者要想“立意”,必须通过哲学家非形式的系统,把其实质的系统找出来。这就要求书写者有很强的思考能力、联想能力和概括能力,从古人的说法中琢磨出古人的想法。借用司马迁的话说,叫做“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同西方哲学专著相比,中国古人的书比较难读。不读书,当然无法立意;死读书,也无法立意。二是了解最新的研究情况,掌握二手资料。书写者有了“意”,还要判断此“意”是否值得“立”:如果有“新意”,当然值得“立”;如果没有“新意”,别人早已谈过,那就只好放弃。要想作出如此判断,前提在于了解别人关于此问题或人物的研究情况,做到心中有数。立意大概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人无我有型。选题属于全新的性质,填补空白,有开拓性,值得去做。这叫做新题新作。一种是人有我优型。虽有人做过关于此专题的研究,但并不到位。研究者找到了新的视角,找到了向深处推进的路径,确信可以发人所未发,也值得一做。这叫做老题新作。如果情况不明,自以为有新意,其实是炒剩饭,那么,在立意这个环节就已经失败了。如果硬写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立意是从事研究的第一个环节,也是最困难的环节。一方面要有学术积累,另一方面还要有灵感。只有积累没有灵感,无法立意;没有积累,灵感也无从产生。积累有两个方面:一是资料积累,认真读书,摘录研究对象最具代表性的观点;二是思想积累,把自己的研究过程中点点滴滴心得都记录下来,并且时常回味一下。在这两种积累的基础上,还要苦思冥想,融会贯通,力求进入“豁然开朗”的境界。这就是灵感。有了灵感再动笔,自然文思泉涌,犹如陆游所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灵感的出现有突然性,着急也没有用;有了灵感如果不及时抓住,瞬间便会消失。书写者有了立意,便可以进入写作过程了。立意只是初步的想法,不必纠缠于细节。在写作过程中,所立之意,便会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

(二)命题命题是立意最浓缩的表达。无论是学术论文,还是学术专著,都应该有一个得当的题目,这就是命题。为论文或专著找到一个醒目的题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反复推敲琢磨。修辞学家把题目比作“文章的眼睛”,是很贴切的。题目过于平庸,就好像眼睛没有光泽,不会有吸引力。题目吸引不了编辑的眼球,恐怕得不到发表的机会;吸引不了读者的眼球,恐怕就不会形成社会影响。举个简单的例子,假如一篇文章的题目是《论蛤蟆四条腿》,这篇文章谁也不会去读,因为那是常识,谁也不会觉得有“论”的必要;倘若改为《蛤蟆为什么四条腿》,把陈述句改为用疑问句,或许有人就会感兴趣,觉得你会讲出一番道理来。学术论著的命题原则,讲究消极的修辞方式。题目要求简洁明了,富有创意,富有吸引力,但不能过度花哨。学术论著的命题原则与文学作品不同,后者讲究积极修辞。学术论著的题目通常是的短句,不用单词,不用模糊性吸引读者;文学作品可以用单词,可以用模糊性吸引读者。比如,可以用《孔子》为题,写小说或电视剧。写学术论著不能这么办,题目一定要用《孔子评传》或者《论孔子》。题目也可以采用正副标题相配合的形式,正标题可以笼统一点儿,副标题则必须明确。例如,正标题是“理学的开山”,而副标题则是“周敦颐思想研究”。书写者在立意的基础上,可以多想几个题目,等到定稿时,最后敲定其中自己最满意的一个。

(三)写作进入论著写作阶段就是把所立之意进一步具体化。写作离不开两大基本要素,一是遣词,二是造句。学术论著用词以消极修辞为主,即要使用哲学术语、专用语汇和抽象的范畴,但适当运用一点积极修辞的手法,也未尝不可,这能避免行文过于晦涩,但不能过分,否则就不像学术论著了。有些哲学术语没有统一的定义,各种说法会有分歧,可以采用自定义的方式处理。例如,“本体”一词在中国哲学和西方哲学中的用法不同。在西方哲学中,本体与现象相对而言,本体真而不实,现象实而不真;本体在现象之上或者现象之后。在中国哲学中,本体与本然同义,与虚假相对而言,不与现象相对而言,不认为本体在现象之上或者现象之后。研究者选取哪种说法,一定要申明选择的理由,界定清楚。一旦选定,就得遵循同一律,全书都是一种用法,不能再变了。如果变来变去,会把人弄糊涂。学术论著一般具有创新性,当现有的语汇不足以表达新意的时候,可以创造新的语汇。有些学术论著的新意,主要体现在书写者创立的新词汇上。例如,张立文教授创立“和合学”一词,“和合学”便成为他的思想标志。在创立新语汇的时候,一定要界定清楚,力求使之得到读者的广泛认同。创立新语汇或许不算太难,而使大家接受你所创立的新语汇则并非易事。

总之,在书写中国哲学史中,应当注意上述几个方面方法。哲学在途中,作为家族成员之一的中国哲学也在途中,关于中国哲学史的书写自然也在途中。笔者希望从业者在研究中国哲学史的路途上,探索到更新、更好、更科学、更有效的方法,推动中国哲学史学科的发展。“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百年”或许太久,一代学人有一代学人做学问的方法,恐怕理当如此。

作者:宋志明单位: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