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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符号学下的认知差和真知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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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符号学下的认知差和真知

[摘要]依据赵毅衡的哲学符号学,探讨符号学视域下的认知解读,依次解析认知与认知差的定义,面对事物、文本与他者的认知差,对认知差的客观衡量,以及文本内横向真知

[关键词]哲学符号学;认知差;真知拜读赵毅衡先生的《哲学符号学:意义世界的形成》,感触颇多,书中内容属于符号学前沿,且自成体系。本文基于赵毅衡先生书中的诸多理论和术语,围绕意识与意义这两个核心概念,先验与经验,个体与社群,这两个基本的坐标,结合自己的理解,撰文对书中提到的认知差和文本内横向真知加以解读。

一、哲学符号学不同于集中探讨语言与逻辑问题的语言分析

哲学,哲学符号学从非语言哲学角度探析意义世界。毋庸置疑,当代符号学已经与语言分析哲学的语句模式渐行渐远,研究视域更为宏大,成为研究符号意义集合的人类文化的有力工具。不同于符号现象学对意识的倚重,哲学符号学更为关心意义的生成,关注意识与意义的关系,沿着皮尔士思想的方向展开,探讨意识中的意义与意义中的意识。相对于胡塞尔现象学对意向性的细致分析,皮尔士现象学则如同一种意义的形式理论,任何意义活动都与形式相关,这也是符号学研究聚焦于形式规律的缘由。作为意义之学的符号学,因其强大的诠释力,一直被当作人文学科的方法论,享有“文科的数学冶这一美誉。相对于学界对符号学方法论的浓墨,赵毅衡先生相信符号学的根基在于对一系列哲学根本问题的诠释和回答上。哲学符号学围绕人的意义世界,基于先验与经验,个体与社群,紧紧围绕意识面对世界生发意义这一核心议题,从符号学视角探究“形而上冶的哲学问题,致力于奠定符号学的哲学根基。可以说,赵毅衡先生的哲学符号学既是意义形式的方法论,更是意义的本体论。[1]4

二、认知与认知差符号学视域下的意义

理论认为“经验冶“理解冶“认识冶等都有过程和状态两种形态。认知也是如此,既有相对于某一刻的即时状态,也指动态的意义流动,蕴含注意、判断、推理、认识等系列进程。这里的认知主体,可以是动物,也可以是个人,甚或文化社群,甚至具有高级认知能力的“机器人冶,本文只探讨人类个体主体意识的认知解读。而人类主体的意识活动,则包含理解和表达两个基本层面,理解指人类主体面对事物、对象或文本,认知其意义,表达则是人类主体面对他者,解释已经把握的认知。无论是理解还是表达,抑或理解与解释,意识主体与对象之间存在着一个“认知差冶(cognitiongap),[1]189即类似物理意义上存在的认知高位与认知低位之间的势差或落差,如电压、水压或气压,这是人类主体意义活动得以开展的前提条件。当面对事物、对象、抑或文本,主体感觉自己处于“认知低位冶时,则生发获取意义的需求,反之,当意识主体感觉自身处于“认知高位冶时,则产生发送意愿,有表达需求,此时,主体意识的这种感觉往往是主观的,并非总是可度量的客观存在。[1]189不可否认,认知差对于意识十分重要。正是人类主体和外在世界之间存在认知差,意义的流动才成为可能。当然,认知差的概念,在学界其实早已有之,并非突然出现,如心理学家迈克尔•约翰逊提出的“语力—格式塔完形冶[2]和认知符号学家塔尔米提出的“语力—动势冶说[3],本文尝试从符号学视域对认知差展开阐述。

三、意识面对事物、文本和他者的认知差

所谓事物,包括物体、事件、文本、他者,包括周围世界显现的一切;意识面对事物时,则天然具有获义意向性,是人类主体拥有意识存在于世的明证,也是人类与动物、机器的根本区别所在。意识的获义意向性,是进化成熟的人的意识的本质功能,意识需要追捕意义,正如身体需要觅食。[1]190面对纷呈复杂的大千世界,意识的获义意向性投射向此物而非彼物,则是事物相对于意识的认知差作用使然,主体感知到此物,感觉没有认识或没有充分认识,才自然生发获义需求。正是在意识的获义意向性压力之下,事物成为了意识的获义对象。一个健全的人类意识,面对事物永远感到有接受性认知差,其获义活动无休无止,除非处于休眠、昏厥或死亡状态。贩夫走卒也好,专家学者也好,甚或帝王将相、普通百姓,面对事物,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是什么?意识主体的背景不同,问题的版本亦不同。同样面对果蔬,问题也许是:这是大米吗?这是转基因大米吗?这是崔永元矢志抗争的转基因大米吗?事物作为客观存在,赋予意识认知差。作为意义符号集合的文本,具有表意属性,在意识尚未理解之前必然在主体意识中产生接受性认知差。可以说,事物也好,文本也好,在意识面前,天然处于认知高位。那么,在意识之中,何为事物?何为文本?边界何在?可以说,任何物都是一个意义性滑动的“物—符号冶二联体,可以向纯然之物一端滑动,成为物自体,不表达意义;也可以向纯然符号载体一端滑动,只为携带意义,成为符号或文本。[4]27鄄28一块石头,也许静然栖身于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一个物自体而已,也许担当田间的地界,甚或跃身成为印章、玉玺。面对不同的符号文本,意识是否感受到同样的获义压力,无论文本的熟悉度如何?显然不。面对事物与文本,意识的接受性认知差绝对存在,然而其认知差强度,即认知势能存在差异。对意识而言,任何理解都是一种理解,不理解也是一种理解,即默认接受性认知差的存在。正如我们大多数人面对意大利的歌剧、古典音乐,意识主体虽无法理解,但此时的无解也是一种理解,有待后期意义活动的累加。面对事物或文本,主体意识感受到绝对性的接受性认知差,推动获义活动的进行,是意识的个体性表现。面对他者,个体抑或社群,认知差则关涉到主体间性,是意识的人际与社会性呈现。这种人际认知差包含表达性认知差和接受性认知差,是个体交流的起点,也驱动了社群的传播。面对同一文本,言者的表达性认知差和听者的接受性认知差相互融合即构成人际乃至社群之间的交流与传播。正如前文所说,表达性认知差揭示的是主体意识在某一点、某一方面、某一问题或某一细节上主观感觉到的认知优势,这种认知差作为意识的一种感觉,并不一定切实存在。更不是说,凡是拥有表达性认知差的个体,一定优于他者或比他者高明。婴儿因为饥饿、生病、排泄等而啼哭时,是因为婴儿觉得自己在自身生理需求方面的认知比看护人知道的多,或者认为看护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些需求。学生在英语课堂上无法回答老师的问题,脱口而出的“Sorry,Idon爷tknow!冶,展现的是自身对问题一无所知的心理状态,并认为老师对此并不知晓。同样,向他者表达自己的爱慕之心,自然认为自己在这一点上的认知,明显优于自己的仰慕对象对此的认知。

四、认知差的实例化和客观衡量

面对事物、文本、他者,随之而来的认知差是一种主观设定;同样,认知差的强度,即认知势能也是一种主观感觉。事物、文本、表达主体居于认知高位,就会产生认知势能,具备做功的潜力,但认知差能否实例化,实现意义活动,取决于事物、文本、他者是否落入主体意识的观照之中。面对纷至沓来的符号世界,只有极少数落入意识的观照之中,实现意义交流,绝大多数认知差只具有潜在的认知势能,没有实例化。面对简单与复杂之物、熟悉与陌生之物、智者与愚者、甚或不同情境下的同一文本,激发的认知差强度也会不同。“我冶有表达的需求,但他者不愿倾听、难以企及、语言障碍、物理距离所限等诸因素,也会使交流难以为继,意义活动暂停,认知差未能实例化。如前所说,认知差及其势能更多的是一种主观设定,一种自我感觉的状态。但在一定条件下,认知差将不再是一种纯粹主观的感觉,而其中验证认知差的关键点,即在于表达与交流的人际关系效用。[1]195也就是说主体意识的表达性认知差,固然交谈对象不一定认同,但需要回应,如此一来,交流才有可能进行;反过来说,主体意识单方面固守的接受性或表达性认知差,只是具备潜在的认知势能,尚未实例化。这种“主体间性冶的交流、回应,无论是强烈质疑,大声疾呼,柔声细语,抑或不理不睬,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空符号冶,均为认知差的客观衡量手段。经过多轮回转,表达性认知差和接受性认知差的交替往复,呈现真正意义上的人际交流活动。面对他者的认知差,需要“主体间性冶实现实例化。同样,面对事物与文本的认知差,也需要“文本间性冶的驱动来实现意义活动的累加。初始意义活动往往是自发的、肤浅的,甚至是虚妄的,面对事物或文本的当前意识活动,将成为未来或后续意识活动的参照,而获义行为的重复或累加是意识开展认知活动的基本方式,正是通过累加与重复,经验和判断得以形成,主体意识的认知差得以“客观化冶。总之,认知差的客观衡量离不开主体间性和文本间性。也就是说,人是社会性动物,元符号动物,在社会文化的无形压力和检验之中,主观设定的“认知差冶在实例化的基础上实现一定程度的客观衡量。当然,主体意识对认知差的客观衡量往往是延后的,是一种元符号行为,“我冶无法思考观照此刻的“我冶,认知差的客观衡量往往是“他化冶的我在“他次冶意义活动中的符号行为。正如梅洛庞蒂所说:“全世界都在我之中,我却独自在外。冶(TheworldiswhollyinsideandIamwhollyoutsidemyself.)[5]

五、认知差与文本内横

向真知意义是意识与世界的联系,意识的获义意向性产生认知差,也促使我们不断趋向真知。从文本间性的视角而言,任何理解都是一种解释,但并非所有的理解都为真知。意识的获义性活动,就是不断趋向真知的过程,意识不可能接受明知为假的意义。明知为假的意义只会切断意识背后的获义动机,使意识与对象事物彼此割裂。正如格雷马斯等所说,每一文本接受者在文本解读之初,就已签下一个“述真合同冶(veridictioncontract),即相信文本真知的存在。[6]这里的真知,不是指真理或真相,而是意识获义活动下真的“认知冶;同时,意识在获义活动中不断趋向真知,但并非说意识获得的必然是真知。无可否认,文本的“真知冶包含两层意思,一方面对文本外世界要合乎常识经验,另一方面,文本内各元素则要自圆其说。一个符号文本倘若是谎言或虚构、或情节不可能真实,如电影或电视剧,接受者或观众依然开展自己的获义活动,其背后原因,即文本内的“横向真知冶。可以说,文本内的“横向真知冶,并非到文本外的经验世界去求证。狭义文本内各符号元素的一致、伴随文本与全文本之间的文本间性以及虚构文本自携的区隔文本世界,都是文本内横向真知的展现。符号表意所陈述的事实,无论是否符合文本外世界事实,在同一文本内各元素之间是真知。[1]263也就是说,在同一文本区隔出来的意义环境中,这一文本可以看做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文本外世界被暂时悬置,文本内各符号元素彼此融贯,相互之间构成“横向真实冶。文本内的“横向真知冶是任何文本内关联的先决条件。正如塞尔的“以言行事冶,在同一文本内,各符号元素相互关联,彼此证实,实现“横向依存冶。[7]流传千载的林黛玉贾宝玉之间的爱情故事,可以说是天配姻缘、才子佳人、或一见钟情,抑或其它,但两人处于同一文本之中,是彼此相爱的前提。坊间流传已久的关公战秦琼,类似于而今的穿越,两个处于不同时代的历史人物,因为侯宝林先生的相声安排走到一起。其他类似的穿越还有董永爱上七仙女、牛郎织牛的故事、聂小倩与宁采臣以及潘金莲与安娜•卡列尼娜的相遇,只要我们接受这一文本区隔,就是接受了文本内的“横向真知冶,是否符合文本外真知,即与外部事实是否相符则暂时不予关注。对于文本区隔内部的人物而言,其中的一切人物、情节、场景及事件,都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决非虚构;文本外的我们,只有旁观者的角色,文本之隔犹如世界之隔。一旦观影或看电视剧等上瘾,则“信以为真冶,步入区隔之内的文本世界。文本内的“横向真知冶,还包括文本与自身体裁要求之间的一致。特定的体裁决定了特定的文本接受方式,体裁是文本与文化之间的“写法与读法契约冶,即体裁借以立足的“阅读期待冶。[1]130诗之所以为诗,部分是因为我们以诗的节律读一段话,否则只是散文而已;艺术之所以成为艺术,是我们以艺术的方式视之。对于所谓“虚构叙述文本冶,即“明知为非而说是冶的虚构。[1]268虚构文本的真知,往往悬搁外部客观世界,只强调文本内真知。对于虚构文本中的人物而言,所在的文本世界就是其全部世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具有足够的真实性,即便叙述文本结束(电影、电视或戏剧),文本内真知依然继续存在,所谓灰姑娘和王子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不因虚构文本的结束而结束。依据奥斯丁的“以言行事冶理论,虚构文本可以说一定程度上消除了言语行为“以言行事冶的功能,影片中宣布演员A和B结婚,客观世界中不会成立,然而在“文本内横向真知冶中,即区隔的文本世界中,“以言行事冶的力量不仅没有弱化,反而得到加强,A和B的幸福婚姻在影片中若没有中断,观影结束后,仍将一如既往地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虚构文本具有的魔力之一是令接受者沉醉或上瘾,对于“文本内横向真知冶,往往“信以为真冶。一来在有限的区隔文本中(小说或影视),细节呈现无限丰富,给人强烈的真实感,尤其借助现代拍摄技术,如3D效果、特技效果,使文本的表现即为“真知冶,二来接受者感情的投入,接受者一旦情感认同,在阅读和观影过程中,与文本中人物感同身受,文本世界中的区隔标记、怪诞情节也将一一抹掉,将虚构再现视作经验事实,接受文本内横向真知。

六、文本间性与文本内横

向真知文本内横向真知不仅源自文本内部各符号元素的一致契合以及体裁本身的阅读期待,也源自与文本对应的全文本和伴随文本之间的呼应连贯。这里的全文本和伴随文本,是文本背后的社会约定与文化联系,即文本间性的具体呈现,可以指标题、序言、题词、插图等副文本、各种引文、典故、戏仿、前集等前文本以及体裁、派别、风格等型文本。文本间真知的例子俯拾皆是。影视界新片推出之前的各种宣传推广活动,成本过亿大片的宣传,豪华的演员阵容等副文本,无不标示着影片质量的不同凡响。古时买椟还珠的故事则展示出对副文本的过分倚重。在现代也上演着同样的故事,两款外形做工大致相同的手提包,一为真正的LV手提包,却无LV标签,一非真正的LV手提包,却拥有真正的LV标签。试问你会选择哪一个?同理,所谓的山寨、恶搞或曰戏仿,则往往具有明确的极易辨认的“先文本冶,“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冶对电影《无极》的无厘头改写,正是抓住先文本的某些特点加以发挥所致。任何符号表意文本必然携带着各种伴随文本,正是依靠各种伴随文本和全文本之间的“文本间性冶,符号表意才变得实实在在。杜尚的“小便池冶,若不是具有美术展览会(链文本)、艺术家签名(副文本)、浪漫之都法国和超现实主义潮流(型文本)等诸多伴随文本的支持,就不会成为艺术品。可以说,伴随文本是符号表意过程中形成的特殊语境,将文本与宏大的文化背景相联系,甚至可以说,任何文本都是众多伴随文本之上的“二次书写冶。[4]150文本间的“横向真知冶虽然拓展至狭义文本之外,却并非与文本外经验世界的呼应,而是文本自携的社会文化背景,也可以称之为“文本自携元语言冶。[8]

七、结语

正如梅洛庞蒂所说,哲学的首要活动是要从客观世界回到实践世界(经历世界)中去。不存在内部的人,人总在世界之中,只有在世界之中才能认识自己。认知也是如此,只有在社会文化的“文本间性冶和“主体间性冶之中,先验与经验、个体和社群的交互融合中,才能实现认知差和文本内横向真知的意义流动。

[参考文献]

[1]赵毅衡.哲学符号学:意义世界的形成[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7.

作者:王新朋1,2;王永祥1 单位:1.南京师范大学,2.常州大学周有光语言文化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