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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韩的民族构成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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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韩的民族构成

《社会科学战线杂志》2014年第三期

一、“韩侯之国”的移民

“韩侯之国”仅见载于《诗经•大雅•韩奕》,是一首赞美韩侯的史诗,诗的最后一章曰:溥彼韩城,燕师所完。以先祖受命,因时百蛮。王锡韩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国,因以其伯。实墉实壑,实亩实藉。献其貔皮,赤豹黄罴。综合全诗,可以得到三方面的信息。一是韩国主曾先后两次受周的册封,一次是“先祖受命”,即周初,周王“封建亲戚,以蕃屏周”。⑥封武王之子为韩侯,国接蛮服。《左传》僖公二十四年载:“邗、晋、应、韩,武之穆也。”杜预注:“四国皆武王子……韩国在河东郡界。”洪亮吉诂:“《郡国志》河东郡;河北,有韩亭。”韩侯的主要职责是镇抚北方诸民族,初时功德显著,但后来国势渐弱,一度失去了先祖的殊荣;另一次是“王锡韩侯,其追其貊”,周宣王(前827—前782)召韩侯之后接受天子的册命,并恢复其先祖旧职,担当“侯伯”,管理秽(亦作追)、貊诸族。同时,将秽、貊之地作为属国加赐给韩侯,其统治区大体包括了整个北方,成为北方部诸国之“侯伯”⑦。二是韩侯之国的封邑韩城是在燕国民众的帮助下修筑起来的。关于韩之故城的位置,说法不一,主要有今陕西大荔县东北说⑧和今河北省固安县境说⑨等不同认识。但由“燕师所完”的韩城显然不会在上述位置,张博泉指出,此韩候城“其地必与燕近,其城当在周之北土之内”,“韩侯城当于燕东与燕近之秽貊地区求之”。瑏瑠三是韩侯在做侯伯的过程中政绩卓著,秽、貊之民诚心奉周,贡纳不绝。值得关注的是,周宣王时期,周初召公奭所受封的燕国的领域已经达到辽西地区,瑏瑡东北地区的孤竹、山戎等民族皆服事于燕,而燕国在周代与东亚其他部族的关系中,亦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随着北方少数民族的崛起与不断衅边,作为侯国,燕保护治内与周边蛮夷的能力弱化。宣王之世,为稳固“北土”①,任命韩侯为新的侯伯,管理秽貊等北方民族事务。因而,“燕师所完”的新韩城应在靠近秽、貊区域,大概位于辽西,有学者推断大体在医巫闾山附近地区,即今辽宁省阜新或北镇一带。②《诗经》中的韩侯,郑玄理解的是周武王封于今陕西省韩城的韩侯,并认为秽、貊族原来处于今陕西韩城之北,后来为狁所逼,逐渐向东迁徙。这种见解存在颇多问题。据《逸周书•王会篇》载,在成周之会时,秽、发(貊)与肃慎、良夷等东北民族同列朝拜周王,所以,秽貊是东北民族无疑。民族学界公认,秽、貊的分布区起自今医巫闾山西麓,向东直达今吉林省中部和辽东地区。韩侯之国的重建,意味着周人对秽、貊控制力的加强,这也因而成为宣王中兴的一个基础点。韩国学者尹乃铉认为,《韩奕》“是西周宣王时称赞韩侯访问西周王室所唱的歌”,而韩侯是古朝鲜的统治者,他“访问了西周王室,以首脑外交广泛地结成婚姻关系”,“韩侯迎娶西周宣王的堂兄弟的女儿姞氏为妻”,在这首诗中,“还有韩侯奉受自先祖们的天命,全部接受了西周北方所有部族以及包含追与貊的诸国,成为它们之长的内容”,进而认为“古朝鲜是集合了诸侯国和许多部族而构成的一个国家……不过韩奕篇中,在诸侯国中只谈到追和貊,而不见此外的诸侯国的名称”③。尹乃铉的说法是不客观的,按照他的说法,古朝鲜果真是韩侯之国,那么无论古朝鲜如何广大,朝鲜王即是“韩侯”,因而,确定朝鲜王即是周天子的封侯。当然,我们所说的箕子之国、韩侯之国皆为周天子所分封的诸侯国,二者显然不是同一回事。东汉时期的王符在《潜夫论》中指出,韩侯之国“其国也近燕”是合乎历史真实的,但是,对于他所说的“其后韩西亦姓韩,为魏满所伐,迁居海中”,④则需要进行科学的辨析。正如罗继祖先生指出的那样,“入海之韩与卫满时代远不相及”,卫满所伐“乃是辰国后人箕准,而不可能是入海之韩”⑤,但罗继祖、刘子敏⑥皆认为韩侯之国在西周末或东周初迁居海东,半岛之“韩”的得名与韩侯之国东迁有关。笔者亦赞同此说,但细节认识有所不同。关于韩侯之国人迁至朝鲜半岛南端的时间。据《竹书纪年》载,周平王十四年(前757),韩侯之国为晋所灭。⑦韩侯后裔之一事晋国为大夫,“得封于韩原”⑧,这一支也即是后来“分晋”的三卿(韩、赵、魏)之一韩。此外,大批韩侯国人迁离故地,其中一支来到朝鲜半岛南端。论及其迁居朝鲜半岛南端的原因,有必要首先追溯箕子东走问题。武王灭商之后,“箕子不忍周之释”⑨,于武王元年(前1046)浮海瑏瑠而至朝鲜半岛南部,并建立辰国。瑏瑡辰国名称的由来,据蒙文通先生考证,“宋、鲁亦曰商、鲁(吴语),商而曰辰,亦犹‘参辰’之即‘参商’乎?宋为微子之国曰辰,则海中古之辰国即箕子之国也”瑏瑢。以“商”与“辰”在意义上的联系进而提出殷之遗裔箕子所建之国的国号曰“辰”的可能性。罗继祖进而引用《史记•郑世家》中“高辛氏有二子,长曰阏伯,季曰实沉,居旷林,不相能也,日操干戈以相征伐。后帝弗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的说法,认为“商代祖先瘀伯始封之地,主辰,那么箕子的国号叫辰,应该说还是远有渊源的”①。箕子们本为殷商遗民,对避居之地以“辰”命名是合乎情理的。春秋初期,韩侯之国亡于晋后,遗人四散而走。其中一支浮海投至箕子之辰。其原因笔者认为有二。一是春秋初期,周王朝所确立的各种典章制度开始崩解,宗周势微,个别诸侯越来越强大,而韩侯等宗室自保尚且不能,拱卫周室更谈不到,兼且不愿为晋等诸侯之臣,故而采取回避,远遁他乡;二是箕子为殷代三贤之一,颇得周武王器重,克殷之后,武王曾向箕子请教治国之策,《史记•周本纪》载:“武王已克殷,后二年,问箕子所发亡,箕子……问以天道。”箕子向武王讲述了《洪范》。《尚书大传》亦载,在箕子“不忍周之释”而走之朝鲜之后,武王“因以朝鲜封之。”韩侯是武王之后,耳濡目染的箕子记忆,使其投奔箕子居地,率众来到“古之辰国”。而大约与此同时,箕子后人迁居至大同江流域的良夷居地。②东迁韩人将迁居之地顺理成章地命名为“韩”,同时,古“辰”之名依然保留,便成为文献所载之“辰韩”。

二、移往辰韩的秦人

《后汉书•韩传》中有一段关于秦人移往辰韩的记载:辰韩,耆老自言秦之亡人,避苦役,适韩国,马韩割东界地与之。其名国为邦,弓为弧,贼为寇,行酒为行觞,相呼为徒,有似秦语,故或名之为秦韩。《三国志•韩传》中有类似的记载:辰韩,在马韩之东,其耆老传世,自言古之亡人避秦役来适韩国,马韩割其东界地与之。有城栅。其言语不与马韩同,名国为邦,弓为弧,贼为寇,行酒为行觞。相呼皆为徒,有似秦人,非但燕、齐之名物也。名乐浪人为阿残;东方人名我为阿,谓乐浪人本其残余人。今有名之为秦韩者。始有六国,稍分为十二国。由上面的记述可以得到两方面的信息。一是,迁入韩地的秦人皆是避役而来。秦王朝的统一仅持续了十几年,便因繁重的兵役、徭役以及赋税而招致反抗并因而亡国,这些避役而来的秦人逃来的时间估计是在公元前210年左右;二是,马韩“割东界地”给这些秦人,使其保持聚族而居,故而被朝鲜半岛土著人融合的情况较弱,基本保持了秦人的语言、习俗等方面的民族特色。那么,这些秦人,包括此前的箕子及韩侯之国人是通过怎样的路径迁徙的呢?我们认为,海、陆两条路线皆存在。首先,从海路而言,中国东部沿海通往朝鲜半岛的海上交通远在新石器时代已经开辟。当时主要有两条路线,一是走渤海之路,先到辽东半岛,再走黄海,前往朝鲜半岛南端;二是由山东半岛出发,跨黄海直达朝鲜半岛南部。由今山东半岛的龙口市到辽东半岛的大连只有127海里。③到了战国时期,我国的水上交通工具大为改进,木板船和帆船得到应用,浮海远航的现象已经普遍出现,燕、齐方士出海寻仙已见载于史籍,及秦汉时期前往日本列岛、朝鲜半岛的海上道路更是畅通无阻,其中规模最大的一次东渡事件就属徐福东行。进入朝鲜半岛南部的秦人系通过陆路辗转而至应该是客观真实。《史记•匈奴列传》载:“燕亦筑长城,自造阳(今河北省独石口)至襄平(今辽宁省辽阳市)。”秦在原燕长城的基础上,续修长城,据《魏略》载:“及秦并天下,使蒙恬筑长城,到辽东。”经考证,“辽东”之长城修筑至今朝鲜清川江南岸安州,即江西郡咸从里一带的狭长地带。①又据《史记》和《汉书》之《朝鲜传》载,这一朝鲜半岛西北隅在汉初已经成为“空地”,而“空地”的形成,当与移居而来的秦人为逃避繁重的赋役有关。其逃避的方向是“塞外”,主要是东向避入今平壤地区,即良夷故地,这一地区后来为箕氏朝鲜建国之地,也是汉武帝所置之乐浪郡地;同时,一部分秦人未在乐浪地区居留,而是继续向南迁徙,有相当一部分来到辰韩之地,居于辰韩的秦人认为“乐浪人本其残余人”,而秦人称“我”为“阿”,故而“名乐浪人为阿残”,②即说明辰韩的秦人系从秦故空地上下障经由乐浪地区而来。

三、迁往辰韩的古朝鲜人、汉人以及倭人

《三国史记•新罗本纪》载,“六村”之民为朝鲜遗民,所谓“朝鲜”,包括箕氏朝鲜和卫氏朝鲜两个政权。关于箕氏朝鲜遗民移入辰韩的情况,据《后汉书•东夷传•三韩》记载:韩有三种:一曰马韩,二曰辰韩,三曰弁辰……皆古之辰国也。马韩最大,共立其种为辰王……朝鲜王准为卫满所破,乃将其余众数千人走入海,攻马韩,破之,自立为韩王。准后灭绝,马韩人复自立为辰王。可知,箕准打败马韩之后,取代马韩人成为三韩部落联盟的盟主,自称为“韩王”,而原盟主“辰王”至箕氏灭绝之后才复用。那么在箕准为韩王期间,随其至三韩的箕氏朝鲜的遗民应该也有相当一部分来到辰韩之地。对于卫氏朝鲜人迁居辰韩的情况,据《魏略》载:“初,右渠未破时,朝鲜相历溪卿以谏右渠不用,东之辰国,时民随出居者二千余户,亦与朝鲜贡蕃不相往来。”所言“贡蕃”应为“真蕃”之误。从“右渠未破时”可知,历溪卿率众东走事系发生在汉武帝发兵攻打卫氏朝鲜期间,即元封二年(前109)秋至三年夏。早在卫氏朝鲜灭亡前夕就有一部分贵族与百姓因政见不同而出走至辰国,那么,在卫氏朝鲜灭亡之后有一部分朝鲜人向东南方向迁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据《三国史记•新罗本纪》载,奈勿尼师今二十六年(381),“遣卫头入苻秦,贡方物。苻坚问卫头曰:‘卿方海东之事,与古不同何耶?’答曰:‘亦犹中国时代变革,名号改易,今焉得同?’”从卫头名字特征以及应对的文化素养来看,有可能是卫氏朝鲜王室的后裔。在卫氏朝鲜建立前后,文献中关于汉人迁居朝鲜半岛记载较多,仅《史记•朝鲜列传》所涉及的就有三处。一是“(卫满)聚党千余人,魋结蛮夷服而东走出塞。”渡过浿水(今清川江),在箕氏朝鲜西鄙之地定居;二是卫满招徕“燕齐亡命者”,势力渐强之后,东进,灭亡箕氏朝鲜;三是卫氏政权传到第二代王右渠时,“所诱汉亡人滋多”。大批汉人的迁入,致使古朝鲜的民族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原来的“朝鲜蛮夷”,到融入较多汉人的新的民族共同体。卫氏朝鲜存国80余年,加之当国者本身是来自于燕地的汉人,所以卫氏朝鲜境内汉人的“朝鲜蛮夷化”较轻。及卫氏朝鲜灭亡,有一部分原卫氏朝鲜的汉族迫于政治形势而南迁,也是顺理成章的。但更重要的是,在汉四郡设置之后,汉族与朝鲜半岛南端的韩族的人员交流就显得更加频繁起来。据《魏略》载:至王莽地皇时,廉斯鑡为辰韩右渠帅,闻乐浪土地美,人民饶乐,亡欲来降。出其邑落,见田中驱雀男子一人,其语非韩人。问之,男子曰:“我等汉人,名户来,我等辈千五百人伐材木,为韩所击得,皆断发为奴,积三年矣。”鑡曰:“我当降汉乐浪,汝欲去不?”户来曰:“可。”辰鑡因将户来来出诣含资县,县言郡,郡即以鑡为译,从芩中乘大船入辰韩,逆取户来。

降伴辈尚得千人,其五百人已死。鑡时晓谓辰韩:“汝还五百人。若不者,乐浪当遣万兵乘船来击汝。”辰韩曰:“五百人已死,我当出赎直耳。”乃出辰韩万五千人,弁韩布万五千匹,鑡收取直还。《三国志•韩传》云:桓、灵之末,韩濊强盛,郡县不能制,民多流入韩国。建安中,公孙康分屯有县以南荒地为带方郡,遣公孙模、张敞等收集遗民,兴兵伐韩濊,旧民稍出,是后倭韩遂属带方。由上引资料可知,流入辰韩的汉人后来大多又从辰韩流出,但不可能没有遗留。随着时间的推移,到高句丽占领乐浪、带方二郡之后,二郡的遗民也多流入百济、新罗,有一部分由二国转而迁入日本,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留居于故地。倭与辰韩以朝鲜海峡相隔,其间的交通路线在新石器时代已经开辟,两岸居民往来频繁。海峡中的对马岛东临日本海,西濒黄海,为控扼朝鲜海峡的咽喉之地。从对马岛至韩国的釜山,仅约三十海里,假以简单的辅助便可以泅渡。史载,“瓠公,本倭人,初以瓠系腰,渡海而来,故称瓠公”①。瓠公腰系葫芦泅渡海峡,证明新罗与倭国来往之方便,而像瓠公这样的倭人居留辰韩之地,应该也不在少数。及新罗立国之后,倭人留新罗的情况正是屡见不鲜。在好太王碑文中也可获得相关信息:“王巡下平壤,而新罗遣使白王云:倭人满其国境,溃破城池,以奴客为民……十年庚子,遣步骑五万,往救新罗。从男居城至新罗城,倭满其中。官军方至,倭贼退。自倭背急追至任那加罗从拔城,城即归服,安罗人戍兵。拔新罗城、盐城,倭寇大溃,城内十九,尽拒随倭。”有日本学者依据这则记载认为,位于朝鲜半岛南端洛东江流域伽耶地方的任那,日本人曾在此在设置有“日本府”②,此说遭到各学学者质疑,③笔者亦认为“日本府”一说子虚乌有,然而在任那地方曾住有相当数量的倭人还是可以肯定的。这些倭人后来有的回国,而有一部分融入新罗之中。应该指出的是,在三韩时代,朝鲜半岛土著民族并没有姓氏,经过对外来文化,尤其是汉文化的不断吸入,到新罗和驾洛国时代,才在脱胎于韩人社会之后开始使用汉姓。从新罗王族朴、昔、金三姓的产生情况来看,他们都不是辰韩的土著民族,这就给人一种错觉,认为这三姓人家皆非辰韩的原住民,加之相关传说的神异色彩,因而增加了新罗在“血统”上的复杂性。但是,笔者认为,新罗早期的社会组织“新罗六部”是在原来的“辰韩六部”的基础上转化而来的,而辰韩的基本人种是土生土长的,尽管存在上述诸多“外来户”,但并不是辰韩民族的主流。

作者:苗威单位: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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