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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化细节及其隐含的文明
变迁狩猎:世代尊崇自然,却也终成往事。《犴达罕》中有一段情节紧紧抓住了观众的心,维加和同伴们在森林中寻找犴的足迹,在艰苦的找寻后却只发现了犴的尸体和盗猎者遗留下的偷盗工具,下山后几个人围坐在篝火旁,维加喃喃自语:“我从弓与剑的文化环球,来到了原子弹的时代,他们把我抛出去,我们的文化正在消失,语言和制度也在消失。还有4个猎民青年被带上了法庭,这是对狩猎文化末日的审判,审判吧,审判!”维加的语言总是蕴含着哲理与深意,他就像是犴,具有森林游猎民族天生的忧郁和豪放,他们能歌善舞,崇尚自然法则,在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发生了激烈碰撞的生存困境中,维加的认知在慢慢变得客观,维加说道:“国家民委也来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来了,对于敖乡还行,不过,到底事到现在还没办呢,都两年了,他们就是说话而已。”鄂温克民族也尝试着与外界进行沟通,只是因为生活习惯的改变速度难以赶上生态拯救的速度,所以他有了种种不适和抱怨,鄂温克族的“维加们”对狩猎生活的依恋也包含着对“山下”生活的极度不适。驯鹿:人与之休戚与共,命运紧连。据史料记载,鄂温克人的祖先在18世纪追随野生驯鹿从西伯利亚来到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大兴安岭。这里山深林密、山清水秀的特殊地理环境成为他们理想的安身之所,也是最适合驯鹿生存的环境。但现在正如《犴达罕》中解救被偷猎者套住的驯鹿之后,何协在山坳的火堆旁唱出的忧伤动人的歌一样:“我们一生在山上狩猎,跟着驯鹿迁徙,大森林养育了鄂温克人……鄂温克从来没发生过火灾,鄂温克是守护森林的防火民族。现在森林受到很严重的破坏,我们的驯鹿满山遍野地跑,不容易往回赶,过去森林好的时候,驯鹿不会乱跑。漫山遍野都是偷猎者下的套子,套完了吃我们的鹿,真是没有办法,我们以后怎么养驯鹿……”情深却充满着无奈的歌声里,唱出了生态文化的理念:鄂温克人对驯鹿的依赖——既是生产生活的依赖,也是情感、文化的依赖。酒:始于生存需要,惯于精神释放。影片中的鄂温克族人经常围坐在篝火旁饮酒歌唱,高兴时还会跳起“篝火舞”。因为生存在严寒之中,鄂温克人爱喝酒——开始可能只是为了御寒,但因为饮酒时欢聚的状态,便于沟通族人之间的感情,喝酒在生存需要的基础上融入了精神需要的成分,他们因酒而欢歌纵情,因酒而更加情深义重,喝酒成了表达内心情感、彼此进行交流的助推剂,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这种习惯在民族变迁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所以才有了《犴达罕》中维加的酗酒,一定程度上是基于生活方式的改变,但并非所有鄂温克人的习惯。
绘画:大自然渗透进生活的审美追求。《犴达罕》中讲究“光线最好”的维加头顶探照灯,在烛光下以桦树皮为画布画出的驯鹿围绕的山神——淳朴的艺术表达呈现了鄂温克民族的原生态的审美追求,这个只有被母亲扇一耳光才能冷静下来的维加,曾在中央民族大学美术系受过专业培训,他的姐姐柳芭是鄂温克族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考取了中央民族大学美术系,毕业后在出版社做美术编辑,后来因为不喜欢城市生活,想念森林想念亲人想念驯鹿,几年后辞职回到了家乡,她创作的反映敖鲁古雅鄂温克使鹿文化的“兽皮画”独一无二、无法复制,然而,这位在美国、法国的专业画刊上都被介绍过的鄂温克女画家,被视为第一个把鄂温克驯鹿文化推向世界的人,最终却在一次醉酒后倒在河中,生命从此被淹没。早逝的姐姐和维加绘画重要的材料都是属于大自然原生态的物件——色彩层次丰富的兽皮和桦树皮,这就是鄂温克人在大自然中最热衷的审美表达和难以割舍的民族艺术传统。萨满:鄂温克人对宗教的感恩、敬畏。鄂温克族世代信奉萨满教,影片中维加说他姥姥就是萨满,小时候他踢了一个蚂蚁包,他姥姥就踢了他一脚说:“这是它的家,你没有家啊?这就是它们的房子,你不能踢。”不能将萨满文化等同于封建迷信,它包含有许多积极的文化元素,鄂温克民族中重要的行为规范、伦理道德、习俗礼仪在萨满文化中都有所反映。①1997年,随着最后一个“萨满”妞拉的去世,鄂温克族没有再举行过任何“萨满”活动,但在许多人的心里“萨满”一直存在着。
二、生活细节及其隐含的文化焦虑
除了这些意象鲜明的文化细节,还有一些生活细节也值得关注,因为生活细节往往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体现民族的文化心理。《雨果的假期》以柳霞和雨果这对母子为主要记录对象,以主人公雨果两次放假回家探亲为由头,展现了新一辈的鄂温克人在现代生活与原始森林生活发生碰撞时的复杂心境。影片中没有什么矛盾冲突和具体事件,有的只是母子俩一起唱歌、诵诗、敬礼、拥抱这些日常中的亲情流动。雨果在寒假里回到了位于阿龙山上的猎民点与妈妈团聚,在森林里长大的雨果已经拖不动一根木头了,语言也是浓重的南方口音,夜晚舅舅在火堆旁对他说:“鄂温克的文化消失在那太阳升起的地方。”——这应该是生活方式转变中呈现的民族文化焦虑。由于独立纪录片更多的是关注社会边缘群体,就注定了被拍摄者的社会认知和社会话语权是有局限性的,同时也注定了纪录片拍摄视野的局限性。但是就传播者选题角度来说,选择的对象是便于记录的、不会表演的、完全真实的一种生活状态,是最本能的一种反应,没有加工,没有修饰。如《雨果的假期》中雨果的母亲柳霞,在酒后对着太阳、对着森林放声高歌来抒发内心的情感,就很好地反映了原生态的状态。“雨果”“维加”们的生存状态很多时候表现了民族文化的细节,同时也反映了一个重要的社会命题——少数民族文化需要集体认知、共同关怀,如何将民族特色这一现代社会的重要资源保护与开发,是值得在纪录片之外思考的更重要的问题。
作者:邓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