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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北方诗人的南方景物民俗诗探究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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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北方诗人的南方景物民俗诗探究

《岷峨诗稿》2017年第3期

【内容摘要】元初南北统一前后,以刘秉忠、郝经、王恽等为代表的北方文人因随军、仕宦等因素南下,创作了许多描写南方自然景物与民风民俗的诗作。他们用北人笔法描写南方山水风俗,使诗歌在内容、风格等方面表现出以北宗为主南北兼容的特色。

【关键词】刘秉忠;郝经;王恽;景物诗;民俗诗

从蒙古灭金到元灭南宋之初的几十年,是元代诗歌史上的一个特殊时期。这一时期打破了南北地域间长期隔绝的现状,北方大批文人因随军、出使等原因,开始踏足于南方地区,以刘秉忠、郝经及南北统一之后的王恽、胡祗遹、张之翰为代表。刘秉忠是忽必烈潜邸旧臣,他跟随忽必烈征云南、大理,并参与了对宋的战争。在随军出征的过程中,对南方的自然山水、民风民俗有了一定的认识。郝经在宪宗时,跟随忽必烈随军征宋,世祖即位后,以国信使的身份出使南宋,被羁长达十六年。南北统一后,胡祗遹、王恽、张之翰是第一批南下为官的北方士人,长期就任于南方地方。这些经历使得五人都有南方长期生活的实际经验,因此创作了许多描写南方景物风俗的作品。将南方风物写入诗作中,不但丰富了诗歌的题材,而且在风格上表现出一种以北宗为主南北交融的特色。在风格转变的过程中,北方文人自觉融入、吸收南方风格,从南方意象自然而然进入诗作,到风格南北兼容,北方诗人诗歌风格的转变,是南北文坛由分裂走向交流、融合的开端,为南北文坛的融合,奠定了基础。

一、南方景物诗

自1127年金灭北宋直到1276年元灭南宋,南北地域隔绝长达一个半世纪。其间北方文人虽倾慕南方山水、人物,但终有难以亲睹之憾。所以当他们有机会真正踏足这片土地的时候,便会迫不及待地将眼中所见、心中所感用诗歌的形式表达出来,如刘秉忠的《江边梅树》:江边缭绕惜芳丛,绝笔天真在眼中。素艳乍开珠蓓蕾,暗香微度玉玲珑。一枝倒影斜斜月,满树浮光细细风。明日行径山下路,几回特地驻青骢。

宪宗八年(1258)时期刘秉忠跟随忽必烈南下征宋,这首诗便作于征宋前线。在这首诗歌中,并没有战争的紧张、残酷,却写出了一位寻花而来的雅士初见梅花的欣喜。在诗人眼中,梅是天真的,这里包含着天然、真诚之意。而梅的晶莹、澄澈是难以描绘的。用“素艳”、“暗香”、“玉玲珑”来形容梅之形态、味道、颜色,表现出梅花的洁白、纯净。而尾句的“特地”一词,真切地反映出诗人对梅花的喜爱之情。与南方文人将人之情感赋予梅花,或者是对梅花品格的吟咏不同,在这首诗中,诗人只是就视觉、嗅觉这种最为直觉的感官感受来写梅之味、色、形等。这种直观、直接的描写方式,表现出了诗人初见梅花时最真实的感受,以及诗人急切的想用诗歌传达出梅花给予他的“第一印象”。因此,与南方文人将人之情感赋予梅花,吟咏梅花不与百花争艳、坚贞刚强的品格不同,在北方诗人笔下,梅花只是梅花,没有深厚的内蕴,却因直接、坦荡使得无论是梅花还是赏梅之人,都显得如此的天真可爱。除了南方特有的植物,南方山水也在北人景物诗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在北人笔下出现了大量的山水诗,如王恽的《渡江》:生平梦寐瓜州渡,此日风烟指顾间。却恨中流风浪恶,雄观应欠上金山。[2](P1500)王恽在至元十九(1282)年,被任命为中议大夫、治书侍御史,准备到扬州赴任。这是王恽第一次亲到南方,虽他未及到任,便因阿合马被杀事件而被罢北归,但是他在这次南下途中,创作了大量的诗歌,其中有许多作品描写了南方的自然山水,这首诗作于王恽准备渡江南下之时。诗中写出了自己身未及南方,但是对南方自然风物早已心生向往的期待,此次南下之行可以说是一偿生平夙愿。对南方自然景物的向往,以及对南方山水的热爱,使得许多北方文人在亲到南方后,创作了大量反映南方自然风光的作品:桐庐江水绿如蓝,两岸山攒碧玉簪。前去钓台犹数里,两峰奇石见巉巉。金山东畔一峰青,长与江流作画屏。古木深岩藏宝刹,浮云绝顶见沧溟。老僧去洗降龙钵,游客来寻瘗鹤铭。问著平物石无语,晚风吹叶打疏棂。

这两首诗分别为王恽、张之翰南下为官途中所作。与刘秉忠写梅相似,诗仅就所见之景进行客观描绘,反映北人对南方山水最直观的感受。因山水景色之清丽,这两首诗无论在意象上还是语言上,都因此青山绿水而带上了清婉的色彩:如写水的“江水绿如蓝”、“水寒烟澹”;写山的“两岸山攒碧玉簪”、“两峰奇石见巉巉”、“金山东畔一峰青”、“长与江流作画屏”。在这些诗歌中青山与绿水,总是成对地出现。水因山而更显柔美,山因水而更显清俊,生动地表现出了与北方山水迥然有别的风格特色。在北方山以高、雄、壮而著称,水则以汹涌澎湃而名世。但是南方山水则表现出一种清丽、秀美之姿:“江山画里看清雄,鱼稻乡中乐岁丰。不是钓坛坛上客,为能忘此就三公。”(王恽《富阳道中》(其二))[1](P1506)但是,南方山水除了清丽秀美之外,亦有峻岭、壮水,山水的壮美与北方文人豪放爽朗的性格相结合,表现在诗歌中更显示出了一种雄壮的气势:城郭山光翠欲流,人家疑与水相浮。直从西北天高处,行道东南地尽头。三面波涛连大海,一隅形势限中州。海风吹落无尘句,要到昆仑顶上浮。(张之翰《到宁海》)寒云直上看高层,峻极诸山莫与京。不作闽清具瞻物,摩天空擅最高名。(王恽《摩天岭》)[1](P1517)

这两首诗亦为张之翰、王恽南下为官途中所作。从这两首诗中,可以看到,张之翰、王恽等北方文人虽然向往南方山水,也被江南烟雨中的青山绿水所吸引,但是他们对山水之壮美,却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之情。第一首诗写水的波涛汹涌:首先从远处着眼,对所描写的景物作一个概括性的描写。接着,写的是水之起源和流域之广,为诗歌营造了一个极为广阔的境界:“西北天高处”直到“东南地尽头”。然后写眼中所见“波涛连大海”、“形势限中州”,当然这些并不是诗人目力所能及的范围,但是诗人却用夸张的手法,写出了这种壮大、开阔的境界。最后,用东南之海风与西北之昆仑相呼应,自有一种豪迈的境界。第二首,写南方之山,山名“摩天岭”,自然以高著称。但是王恽在这首诗中,却写“摩天空擅最高名”,在见过北方群山后的王恽,并不认同南人所谓的高山,体现出了北方文人的那种开阔的眼界和豪爽不羁的性格。从这两首诗中,可以看到,北方文人笔下的南方自然山水亦带有北方文人的特色。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北方文人对南方自然山水的向往和喜爱。他们用诗歌写出了南方山水如画的美感:“白鹭水天摩诘画,桃花溪洞武陵船。“夜泊吴江古岸傍,水寒烟澹月微茫。”(张之翰《过吴江县》)[2](P116)“山光簇簇无连嶂,江水弥弥涨碧澜。”(王恽《富阳县会江楼》)[1](P1506)在这些诗中都着意突出南方山水秀丽、清美的特色,进而显示出南北山水自然风景的差异。在北方诗人所作的南方景物诗中,还有一些描写南方气候,着重表现南北气候间差异的作品,如张之翰的《十二月雨》中,便写出了南北之间气候的差别:朝吟八雪诗,暮得一尺雨。淮南十二月,天气乃如许。冥冥造化机,于今果谁主。侵晨问庭梅,梅花泫无语。[2](P14)

张之翰于至元十四(1277)年被任命为行台监察御史,前往南方为官。这首诗记录了北方文人初到南方经历十二月下雨之事。北方的十二月早已是白雪的世界,所以即使是身在南方的张之翰,他在十二月,依旧吟诵着“八雪诗”。但是诗人毕竟身在淮南地区,所以对于“暮得一尺雨”这种现象充满惊喜。这种南北气候的差异,为诗人的生活增添了情趣。诗人甚至去问梅花,只是梅花并没有给予诗人答案。这首诗歌写的天真、可爱、鲜活而生动,写出了诗人的那种既惊又喜且不明所以的情绪。当然在南方,除了梅花、十二月雨之外,还有很多景、物等,都带给诗人无限的惊喜。他们把这些所见、所感记录在诗歌中,这些作品大多写得直接、质朴,却因情感的真实而显得淳朴、可爱。南北间气候的差异,除了给予诗人惊喜、快乐,还带给诗人身体上的折磨,在郝经、胡祗遹等人的诗歌作品中,记录了生活在南方因环境、气候等方面的差异,身体、精神方面产生的痛苦、郁闷,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南方的酷热,如郝经的《江暑》:地轴风涛浸,吴门江海流。四时长似夏,一雨便成秋。烟润青纱幕,香濛白氎裘。燕山犹避暑,今日向江头。[4](P313)这首诗作于郝经羁押南宋时期,当时郝经失去了人身自由并与外界失去联系。他在诗歌中通过描写南方的潮湿、闷热的环境,表现出了羁押此地生活的艰难,以及对北方的思念。如果说郝经对南方气候的描写,更多的是委婉地表达出对家国的思念的话,那么胡祗遹的《酷暑不可禁因有此作》则是直接刻画出南方之酷热以及北人对这种气候的不适应:南维无秋冬,祝融复当政。炎炎赫其威,火官悉奔命。金石欲流铄,草木难遂生。飞走藏阴崖,万生如坐甑。酷恶谳狱吏,薰灼百毒并。鏖我赤壁兵,沸江焉敢侦。日车何迟迟,盼午不得正。四时各有序,不代蓐收令。扇摇腕将脱,微飔终不竞。恨无清风手,一扫火云净。喘汗何时苏,持心以静胜。[5](P10)

这首诗记录了胡祗遹在南方的真实生活感受。从题目中,可以看到写作此诗的目的———因为酷暑难耐而作此诗。与北方四季分明、凉爽的气候完全不同,南方是“无秋冬”的,一年四季都很热。“金石欲流铄,草木难遂生。”“鏖我赤壁兵,沸江焉敢侦。”“扇摇腕将脱,微飔终不竞。”金石已从固体融化成液体,草木无法生长、赤壁之水已经沸腾,而摇扇已经快把手腕摇脱了……诗中运用夸张的手法,将南方之热写的如此的生动。诗人这种对热的“憎恨”以及对凉爽极度“渴望”的心情,真切、生动地表达出了酷暑对北方人的折磨,以及北方人对这种气候的极不适应。除了胡祗遹,张之翰、王恽、郝经都有长期在南方生活的经历,所以在他们的诗歌中,有许多表现自己对南方自然、气候环境不适应的作品。诗中将描写当地的气候、环境与反映对北方、家人的思念结合在一起,无论在内容方面还是在情感方面都非常真实,虽然语言简单质朴,但是诗歌却因情感、内容的真实而更具魅力,如:“去家二千里,南来困炎蒸。依依东北望,飞去故园情。”(胡祗遹《晚凉登北城据胡床孤坐而作》)[5](P14)“却向淮南望淮北,断鸿声里断烟横。”(郝经《宿旧县》)[4](P326)“雪拥天山六月寒,冷云西北是长安。行人马上扬鞭喜,犹胜南荒作热官。”(王恽《武元直雪霁早行图》(其二))[1](P1504)这些都是诗人真实生活的体验,从这些作品中我们可以发现,北人初到南方既有惊喜快乐也有辛苦艰难。自然景物之外的人文景物,在北方文人笔下同样占有重要的地位。他们向往南方城镇的精致、繁华,但是战后的南方各地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因此在这些描写南方人文景物的作品中,往往夹杂着失落、破灭的情感:一湖碧水山三面,满眼楼台堰一条。只为近年荒废久,花无容色竹无憀。(王恽《西湖》)[1](P1504)荆榛杂桑柘,块尔一荒城。市井增新屋,田畴起废井。北兵知畏法,南亩始聊生。似喜贫无忧,熙熙里巷情。(胡祗遹《过信阳县》)[5](P105)

第一首《西湖》作于王恽第一次南下,前往扬州的途中。西湖是南方美景的代表,历代诗人都有许多赞美西湖的诗歌作品“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湖之美,不仅仅在于自然景色之美,还在于此地的繁华。但是如今繁华、绝美的西湖,在王恽的眼中却是:“满眼楼台堰一条”、“花无容色竹无憀”,没有繁华的歌舞升平,也没有湖光山色的美景。诗人虽然仅对眼中所见之物进行客观描绘,但是从中却可以感受到诗人的那种深深的失望。所有对南方繁华美景的期待与渴望,都因西湖的荒废、破败而消逝。王恽在其他诗歌中,也有描写战后西湖荒凉、破败的内容“西湖废撤无多景”(《飞来峰》)[1](P1504),这个南宋最为繁华的城市,被众多诗人歌咏过的西湖,就这样没落了。第二首《过信阳县》则是胡祗遹南下任职荆湖北道宣慰副使途中所作,在这首诗中写出了南方战后城市的荒芜、破败。与王恽反映自然景色不同,在胡祗遹的诗歌里,主要描写战乱过后城市的破败。“荆榛”与“桑柘”杂生,城市一片荒凉。在“北兵知畏法”后,南方的社会、经济才得以恢复。从中可以想见,战争对南方社会、经济的破坏以及战乱后南方城镇的荒凉。王恽、胡祗遹用诗歌真实地反映出战后南方社会、自然等方面的破败。从这些描写中,我们可以看到南北统一后,在第一批南下为官的北方士人眼中,青山绿水之外,在初经战乱后的南方,无论是自然景物还是人文景物都不可避免地带上了破败的色彩。北方诗人的南方景物诗不仅描写了南方山水、植物、气候等自然景物,还包括城镇等人文景物。他们将南方意象融入诗中,语言简单、质朴不见雕琢之气,情感表达真实、毫不掩饰,虽写南方清丽之景,但却显示出北人豪爽洒脱的气质。

二、南方民俗

郝经、胡祗遹等人除了这些描写南方自然景物的作品外,南方独特的民风民俗同样吸引诗人的目光,在他们的作品中不但记录了南方的民俗,而且还着重表现出了南北之间风俗的差异。如张之翰的《寓松江道院》写出了南方淳朴的民风:此地空余道院名,寂然不听步虚声。新旗夸酒隔篱出,小艇卖鱼绿港行。潮落潮生分早晚,云来云去弄阴晴。四年为郡经过熟,谙尽民情与物情。[2](P85)张之翰晚年由翰林学士出任松江知府,这首诗便作于松江任上。诗中用“新旗”、“篱”、“小艇”、“绿巷”、“潮落潮生”等具有代表性的南方意象,勾勒出一幅鲜活生动的民风图。在这里表现出的是南方地区在战乱过后,闲适、安和的生活状态。王恽在第一次南下途中、晚年南下闽南任职途中以及在闽南生活期间,许多作品都记录了南方地区的民风民俗,如《竟渡诗》:五月沅江竟渡频,遗风此日见东闽。大夫沦溺甘鱼腹,舟子招呼问水滨。鐃鼓轰翻蛟鳄室,繁华凄断绮罗尘。曲终人散青山暮,招屈祠前独怆神。[1](P995)这首诗写的是闽南地区赛龙舟、祭祀屈原的习俗。端午节祭祀屈原的习俗由来已久,南北各地民俗皆有不同。赛龙舟是闽地习俗,这种风俗对北人来说是新奇的。所以他在诗歌中特别详细地记录了赛龙舟活动的细节、过程,并写出了这种风俗在闽南地区的兴盛以及赛事的激烈,同时表达了自己对屈原的惋惜和怀念。

这首诗前有序,具体介绍了创作的时间、背景以及赛龙舟的过程等内容:“予前年客福唐,寓舍在西湖上。闽俗,自四月为龙船戏,船凿长木为槽,首尾鳞鬣皆作龙形,以五彩妆绘,髹其腹,取其泽也。上坐五六十人,人一棹,柱面对翻,并进如箭。铙歌鼓吹,自明竞夕,殊喧哗也。大率争取头标以为剧戏,逾重午乃已。壬辰蕤宾节,追念往事,偶为赋此,且记越俗之好尚焉。又平时花竹亭馆四面环合,不减临安,故亦以‘西湖’名之。”在序中,详细地写出了比赛用的龙船形状、绘饰;龙舟比赛的人数、以及船上之人的排列、划桨的方式;比赛的赛况以及这种活动声势的浩大,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的盛况。龙舟活动显示出此地尚勇、开朗、直率的民风。在诗歌中不但记录了活动的起源、历史意义,还写出了当地人的性格特征,民俗好尚等方面。除了南方安适、祥和的民风、赛龙舟的激烈、喧哗之外,在他的诗歌中还有许多记录南俗的作品:“吴音饶鴃舌,越鼓耸边屯。”(《信州道中》)[1](P551)“春麦收来秧稻谷”(《早过新城黄山镇二首》其一)[1](P1507)等,从语言、农作物等方面反映了南方的风俗。值得注意的是,在他们的诗歌作品中,还提出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文化熏陶对民风民俗的影响。郝经有《巴陵女子行》诗,其序说:……宋有天下,文治三百年,其德泽庞厚,膏于肌肤,藏于骨髓,民知以义为守,不为偷生一时计,其培植也厚,故其持藉也坚,乃知以义为国者,人必以义归知……[4](P263)文化对民俗的影响深厚而绵长,表现在品德、操守等方面,因而在国家社稷中,文化当占有重要的地位,在国家治理过程中,应重视文化、文人,发挥其价值和影响。

与北方相比,南方在文化传承方面显然更为正统和深厚。在这种深厚的文化底蕴熏陶下,在民俗方面表现为“以义为守”以及意志之坚,更为重要的是这种品德深植于一个人的骨血中,不会因环境、际遇的改变而发生变化。郝经在诗歌中,通过文化对女子德行操守的影响来说明文化的重要意义。这种重视文化的观点,继承了金元易代以来以元好问为代表的北方士人传承斯文、看重文化的理想。在王恽等人的诗歌中,都突出了南方深厚文化底蕴对民风民俗的影响,他们以此来说明文化的重要意义,进而影响蒙古统治者重视文化、重用文士。如王恽的《高邮道中二首》(其二):“此邦多秀彦,国士说秦朗。”[1](P547)这首诗是王恽南下为官途中所作。因途经高邮,而追忆当地的著名文士。以此说明了宋朝重视文化的政策、风俗,说明文人在宋朝的崇高社会地位。这与北方文人的待遇有极大的差别,在对比中突出了文化、文人的重要意义,以此达到讽喻时政的目的。南方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由此形成的风俗,是北方文人钦慕和向往的。刘秉忠、郝经等人,抓住了南方景物清丽、秀美的特征,并对南方民俗进行细致、客观的记录。以北方诗人的眼光、手法,描写南方景物、民俗,南方之风物、民俗都带上了北方文人豪爽、洒脱的气质。以北人之眼观南方之物,以北人之心感南方之物,南方之物皆着北方之气质。同时南方自然山水同样感染着北方文人,南方意象本色进入诗中便使诗歌带上了清丽的色彩。在这些因素共同的作用下,元初北方诗人的南方景物民俗诗在风格上表现出一种以北宗为主、南北交融的特色。这种诗歌风格开启了南北诗坛从分裂走向统一的时代,为后来南北文坛的交流、融合奠定了基础。

参考文献:

[1]杨濂.全元诗(第3册)[M].北京:中华书局,2013.

[2]杨亮等点校.王恽全集汇校[M].北京:中华书局,2013.

[3]邓瑞全等校点.张之翰集[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9.

[4]杨镰.全元诗(第4册)[M].北京:中华书局,2013.

[5]魏崇武等校点.胡祗遹集[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8.

作者:辛昕 单位: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