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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研究的立体架构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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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研究的立体架构

摘要:语言是表意的符号系统。语言的符号特性和系统性特征注定了语言研究立体多维的必然。哲学的语言学转向、认知科学的迅猛发展、计算机技术的广泛应用以及跨学科符号学的兴起无一不在昭示和推动着当代语言研究的发展,以人为核心的立体多维的语言研究已然形成。

关键词:语言研究;符号学;系统论

引言

语言研究从中世纪的语法学到现代语言学的发展,不仅是语言研究本体论、认识论的转变,更是语言研究系统化立体化的开端。今天语言学已从单纯的语言内部研究,发展到人的心智与人的认知的研究,其研究领域似在以人为中心点“向内”“向外”纵深拓展:向内,寻找人脑中语言生成与运作机制、认知与思维的路径;向外,于语言的时空变化中,“检索”着语言与人、人与世界、语言与语言的关系。一个以人为中心点的立体系统的语言研究架构已然如“虚拟”现实般呈现在我们面前。对这个“可见”的事实贴上“虚拟”的标签,一是因为语言、思维、认知我们确实知之太少;二是在实际的语言研究中,人们在“虚化”着语言研究的这一立体系统特性,盲人摸象般地研究着语言。虽然“盲人摸象”也呈现某种真实,但过度强调局部的真实,势必影响对整体的认知与判断。到了认知语言学阶段,语言学与心理学、生命科学、计算机科学等有了跨学科的研究,然而语言学的研究似乎又出现了受限于或受制于自然科学发展的窘境。因此,在语言学研究发展的进程中,从必然性和现状两个方面对语言研究的立体架构进行分析,有助于学科本质的清楚认识,有其现实意义和价值。

一、语言研究立体架构的必然性

语言学是广义符号学的一个分支,是一种具有崭新性质的符号。语言研究立体架构有其符号学必然。

1.语言研究立体架构的符号学必然“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1]索绪尔语言符号思想的精髓是语言的任意性,任意性是语言符号的第一根本原则。“语言符号连结的不是事物和名称,而是概念和音响形象。”[1]语言的任意性指语言符号与所指的外界世界无一一对应的必然联系。语言可以超越外在现实,不受现实的物理世界的限制,成为一个内在的系统。这个内在的符号系统的特殊性在于认识它必须通过语言自身。在索绪尔符号学概念的基础之上,莫里斯创立了符号学,并对语符学研究领域进行了划分:符号与世界的关系即语义;符号与符号的关系即语法(结构);符号与人的关系即语用。[2][3]从这一划分我们可以看出,语言的存在是以关系为基础的,各关系之间的相互作用构成语言的运作机制。在语言之外,是语言与世界,语言与语言,语言与人之间的关系;在语言之内,是语义与语法、语义与语用、语法与语用之间的关系。而处在这内外关系的核心是“人”。对外,人体验着客观物质世界,进行经验交互,形成认知的经验世界;对内,人通过体验获得的感知生成或调试着心理机制,形成认知;在这一过程中作为认知媒介的语言也在生成或调试着语言机制。语言的这种存在方式是由它的多种机制多维度构成的,因而语言的研究也必然是多维度的。语言的运作机制,具体来讲,在语言内部体现为语义的任意性,语法的相对任意性和语用的规约性。语义表达有两种,一种是内容取自世界具有语际间共性的深层语义;另一种是符号能指对符号所指的具有民族特征的表层语义。语义生成于语言与世界的二元对立,取自世界的语义是对世界的任意规定。任意性原则的价值体现在:在施指之前和之外,并没有边界明确的所指。语言不是简单地为已经现成存在的事物或现成存在的概念命名,而是创造了自己的所指。[4]“符号是心理实体”[5],符号所指的这种心理属性正是语义能产性的根源。语义生成能力使得语言得以通过有限的符号表达无限的意义。同时,语义的任意性也带来不同时空下语义的嬗变和语际间的差异即语言的民族特征。语法在索绪尔的理论中,是能够诠释几乎所有语言现象的“普遍语法”,它体现为各构成语言单位以及各语言单位之间的关系。索绪尔认为,在各种形式关系中,聚合关系和组合关系是最基本的两种关系。在人的“外在世界”,时间和空间的共同作用形成了语言的组聚合关系的自然轴线,包括语言在内的外在世界的所有存在都以时间和空间的形式被人感知;在人的“内在世界”,组聚合关系即为人的心理机制。这种心理机制就是人的思维方式和体验方式即“语言意识”“演说者语言意识造就联想关系和语言系统”[6],这样,组聚合关系就“相当于我们心理活动的两种形式,两种都是语言的生命所不可或缺的”[7]。语法是和人的交际目的分不开的,是为了达到语言的价值而建构的。语法的相对任意性既是对语义任意性的限制,又是对语用规约性的服从。人类为了交际的目的使用语言,实现语言的价值。语用规约性诠释了以价值为导向的人的目的性。人具有目的性是因为人是社会人,使语言价值得以实现的是“不变的惯例”[7],即语用机制的规约性。“要建立价值,集体是必不可少的。这个价值存在的惟一理由就在于惯用法和普遍认同”[7],人类社会给予了语言“价值”,人将目的性作用于语言便产生了语言价值。由此我们可以说语义机制是语言的生成机制,语法机制是语言的建构机制,语用机制是语言的运作机制。[8]语言以其承载者和创造者“人”为中介,以话语为表现形式,与外在客观世界、人的主观世界(社会)以及人的内心世界交互作用,在时空的变换里不断地变化发展。

2.语言研究立体架构的系统论必然索绪尔以“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第一个提出了语言是一个系统的断言。然而索绪尔并未以现代系统论思想来论证语言是个系统。而后的语言学人在对语言的大半个世纪的研究中已证实语言的系统性,系统的所有特征在语言中得以呈现。现代系统论最显著的特征为整体性、有机关联性、动态性、有序性和目的性。语言系统的整体性就是由语言各要素之间的这种相互作用即有机性来保证的。语言的有机性在语言内有三个明显的表现:语词的相互诠释、语音的相互影响、词形的相互制约。语言内部的有机关联性是语言系统得以存在下去的根本。在语言外,语言系统与外部环境也是有机关联的。语言同外界进行着物质的、能量的、信息的交换,产生相应的输出和输入以及量的增加或减少。民族语言中新词的补充、旧词的淘汰,就是语言系统在与人类社会进行信息交换。语言的有机关联性强调的是语言系统与外界信息的关联、交换;语言的动态性强调的是信息的存在状态。语言是相对稳定的,但这种稳定不是静态的,信息是流动的,语言是一种稳定的运动状态,是一种稳态存在。语音的进化、语言结构的变化、词汇的“新陈代谢”无一不在体现着这种“稳态”。语言系统的有机关联性所表现出的结构、层次以及系统的动态性所表现的渐进分异的方向性,都使语言系统具有有序性。从语音实体来看由小到大的组合层次为:音素、音节、语音群、语流;从语言实体来看由小到大的组合层次为:词素词、词组、句子、语篇。语言系统的组织性极为分明,既可由大到小分析,也可由小到大组合,语言的这种组织性即为语言系统有序性的标志和表现。带来语言系统的有序性的内驱力就是语言的目的性。语言系统是人造系统,人造系统都有目的性,系统建立的初衷决定了该系统的发展。人对语言的使用决定了语言的实际状态,即语言的必然性;人对语言的“省力”“经济”等要求决定了语言未来的状态,即语言的偶然性。这二者的统一即是语言的目的性。语言系统在最初形成的时刻就已将人的要求当成自己的发展方向,语言系统发展方向的种种性质也必然与人的要求、人的目的有关。所谓的“自然语言”(由人群在漫长的时期内通过偶然变异与选择相结合的过程逐渐定型的)就是“人然”语言。[9]目前发现的语言的性质有递归性、离散性、层级性、线条性、有机性、模糊性等等。这些性质都是语言按照人的要求发展出来的。语言递归性,决定语言结构必须是也只能是递归的,这是由人的认知能力与记忆能力所决定的。由此可见,语言是一个关系系统,是一个价值系统,语言是一个开放的稳态系统,它由许多相互依存的次系统构成,语言的研究必然是立体的多维的。

二、语言研究的立体架构

语言是认识语言自身的“途径”,也是认识其他本体的“媒介”。语言的这一媒介作用使得它能将创造和承载它的两大本体“世界”和“人”融于一身,并以网络关系的形式构成一个语言的外在系统。

1.哲学的语言学转向、认知科学的发展为语言研究的立体架构“立柱”古代哲学注重的是本体论,近代哲学注重的是认识论,到20世纪,哲学注重的是语言。近代科学的发展使得求真活动主要通过技术性概念推进,基本脱离了自然概念的思辨,科学活动将概念思辨驱逐,认知的进展割开了科学和哲学、科学家和哲学家、实证求真和概念思辨。哲学的语言学转向自然发生了。实证求真与概念思辨的分野正为语言研究确立了两根坚实的“立柱”。语言的总体形态似可以这样描写:说出来的是言语,是以声气息为形态的第一级符号(书写符号为第二级符号),传存于人脑中的是语言系统,即以音感印象加组合挑选法则加概念的三维立体方式。[9]纵观两个方面,语言都脱离不了人的生命状态,也无时不在呈现着人类对世界的认知。人的生命信息状态与语言系统息息相关、语言系统与人的认知紧密相连。这样的语言总体形态,自然地承载了生物信息和宇宙信息,自然也就成了认知科学和哲学的研究主体。认知科学为语言的研究提供科学实证;哲学在语言中解析人类对世界的认知以及认知所呈现的人的思维。培根说:“人们以为心智指挥语言,但经常有这样的情况:语言控制着人们的心智。”语言与心智的关系、语言与世界的关系便是认知科学、哲学以及语言自身所要揭示的真相。

2.跨学科符号学的新兴为语言研究的立体架构“加瓦”索绪尔曾预言可以建立一门符号学(semiology)对所有种类的符号作总括的研究。二十世纪上半期,莫里斯将皮尔斯理论发展成系统,确立了符号学的建立。索绪尔符号学在六十年代前已成为成熟而完整的体系。六七十年代,符号学开始卷入其他思潮,逐渐成为人文—社科规模宏大的总方法论。从七十年代中期至今,符号学与其他学派结合并广泛应用于具体课题。最近二十多年,当代文化更是迅速冲进一个“高度符号化时代”。现代符号学已经成为一门较为成熟和系统的学科,“符号学”已然成为“文科的数学”,它的可操作性使它适用于全部的人文与社会科学,跨学科符号学为学科的交叉研究与学术架构的交融提供了条件。人类发展到今天对于世界的了解依然极其有限,因为人类了解的世界不是人的理解之外的自在世界,是人化的世界,是被人意义化的世界。而人存在于世的基本方式就是寻找意义,“符号是意义活动(表达与解释)的独一无二的方式。符号学是人类历史上有关意义与理解的所有思索的综合提升。”[10]符号学可以为人文社科的各种研究提供一个共同的方法论,为语言的跨学科研究提供具有价值的方法论。

3.丰富的语言材料为语言研究的立体架构“添砖”洪堡说“语言是世界观”“语言是一个民族的精神,一个民族的精神就是其语言”。悠远的民族的世界的历史靠语言书写和承载,承载着历史的语言同时也书写着自身的历史。历史发展留下了丰富的语言材料、新媒体时代便捷而快速的语言变化特征,给了语言充分的“滋养”,也为语言研究提供了足够的“资源”。汉语,作为历史最为悠久而且依然在使用中的为数不多的语言之一,其语料的丰富,语言变化的清晰与详实,应该足以证实或证伪亦或建立某种语言理论,为世界语言研究和语言理论的建设提供材料与依据。

4.科技发展的新技术新手段为语言研究的立体架构“提速”近年来,乔姆斯基转换生成语法的出现,电脑技术的发展与广泛应用,认知科学的兴起和迅猛发展,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语言研究的景观。科技发展推进了语言研究新技术新手段的研发,各种统计软件、语料库的出现,使得以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才能完成的工作可以在短时间里由计算机独立完成,大大减轻了人在研究中的体力和部分脑力劳动,快速提升了研究速度。三、结语语言是一种心灵活动,是一种社会现象。而且在所有的心灵活动和社会现象里,语言是最系统的,最适合成为系统思考的对象。语言承载着人类发展的过去、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语言也预示着人类未来发展的理念与路径;语言呈现着人的思维与认知,语言也构成和推动着人的思维与认知。对于语言的研究只能也必然是立体多维的。

作者:杨玲;丁文(湖南文理学院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