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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修辞学杂志》2015年第四期
一、言语交际中的动态语境
语境即语言运用的环境,是语用学的重要课题之一。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学界对于语境的看法也在不断发生变化,过去传统的看法认为语境是先于交际过程而存在的,具有释义和制约的功能(何兆熊、蒋艳梅1997),这也就意味着人的言语交际过程是一种顺应语境的行为,过分夸大了语境在语义生成和理解过程中的作用。随着Sperber&Wilson(1986)关联理论的建立和发展,语境被认为是一个动态和变化的心理建构体,在交际过程中,语境并非事先确定、一成不变的因素的组合,而是处于动态的发展变化过程中。同样,语境也并不是在会话之初就预先给定,而是在整个会话过程中被做出各种选择和修正,以不断适应交际的需要获得适当的语境效果。因此,人的主观能动性在改变语境方面的作用越来越被强调,语境的制约和释义功能也就因此得到了削弱。这说明交际过程不仅是一种顺应语境的行为,还是一种顺应语义的行为。语境的构建和发展对于信息传递、逻辑推理、话语解释等起着重要的作用。与传统的静态语境相比,动态语境(或称为“涌现语境”)在以下两个方面与之存在较大的差异:第一,动态语境强调交际双方主动选取、利用、改造甚至创设某些因素,从而使语言交际顺利进行,这与静态语境认为的交际双方受控于语境不同;第二,言语交际过程是听说双方相互博弈的过程,发话人希望构建适当的语境从而满足交际顺利进行,听话人从交际语境中选择适当的因素去理解发话人的意图从而做出回应,这样一种不断编码语境和解码语境的过程实质上构成了会话的螺旋式推进。处于语义和语用交界面的指称,从根本上说是基于语言使用者指向(user-orientated)、保障会话顺利进行的交际手段,“指称关系不是语法中抽象的词语与事物之间的关系,而是话语中具体场合下说的词语与事实的关系”(徐烈炯1995:6)。也就是说,我们在确定名词性成分的指称性时要关注发话人的“指称意图”(referentialintent)。词语本身只有意义,而没有指称性,只有当发话人有意图去使用词语指称某个实体时,该词语才有了指称。指称和语境的关系越来越得到学者的重视,陈平(2012)就曾指出:“指称问题同语境密切相关,许多十分常见的指称现象,从根本上来说取决于发话人的意图,话语分析为相关问题的研究提供了有用的理论和方法。”Lyons(2000:294)认为,“指称”完全就是一种话语现象(utterancephenomenon),是在特定的场合下发话人和他所谈论的事物之间建立起来的一种联系,不能离开话语语境(utter-ancecontext)去决定表达的指称对象,在基于句子的语义学框架下,我们能做的只是建立语言形式的内涵(intension),而不是指称。可见,单从语义去理解指称恐怕很难获得一个统一整齐的规律,指称牵涉到发话人和听话人对于语言成分的理解和达成的共识,动态语境观为指称问题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可观察的角度。
王红旗(2004、2007)总结了无指成分的类型和分布,并认为它们都是有所指称的,这些类型包括:a.比喻句中表示喻体的词语,比如:王大在运河里捞到一只螃蟹,乖乖,足有小脸盆大。b.由光杆动词和名词构成的述宾式短语中的宾语,比如:喝酒、拍电影。c.非叙实情态的句子中的光杆普通名词和“一量名”形式的短语,比如:他也没找几个人。d.否定成分管界之内的名词成分,比如:口袋里没钱、这些天没买书。e.疑问代词充当的句法成分,比如:谁来了?f.表周遍性意义的名词性成分,比如:一个人也不来,人人都买了保险。通过对上述六类无指成分的考察,我们认为,这些无指成分要么不具有指称性,要么可以指称特定的实体。名词性成分的指称性需要结合动态语境来分析。在言语交际过程中,发话人占据重要的地位,他不仅要遵循一定的原则保证交际能够顺利进行,同时作为交际过程的主导者,也要不断创造新的语境并掌控语境从而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听话人借助发话人提供的语境知识对所指对象做出推理和判断。在上述六类情况中,无指成分是否具有指称性取决于交际双方对于话语语境的磋商、推理和建构。下面,我们逐类进行讨论。
1)发话人是否具有用词语去实现指称的意图和想法比喻句中表示喻体的词语,如果说有指称性,不管是指称可能存在还是现实世界的实体,都必须要满足一点,那就是:发话人具有用这些词语去实现指称的意图和想法。以下面两句为例:(2)他不知所措地望着阿英家的窗口亮着的灯光,他犹豫了,他像木头一样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敲开了阿英的门。(摘自北大CCL语料库,下同)(3)人们在西伯利亚永冻土中施工时,从几米深处挖出一条冻得像石头一样的蜥蜴。虽然“木头、石头”都存在实现指称的潜在可能性(referentialpotential),可以指称现实世界中的实体。但发话人在创造比喻的语境过程中,他的目的并不是要让听话人去明确喻体名词指称的是某一个具体的事物,他要传递给听话人的是本体事物具有喻体事物什么样的特征这样一种信息。换言之,听话人需要提取的信息是关于发话人对于本体名词特征的描述和认识。所以,喻体名词是否具备指称性并不影响交际的顺利进行,发话人没有必要对喻体名词赋予指称性,因而,喻体名词的指称功能也就无法实现。比如,例(2)中的“木头”并不指称作为物质的木头这样一个实体,发话人只是利用木头的不可弯曲、坚硬等特性来描述“他”的木讷和迟钝。在例(3)中,石头所具有的坚硬这种属性特性可以用来描写蜥蜴被冻的程度。这两例中的名词并不指称实体,作者(发话人)仅仅希望通过借助名词的某种特征让读者(听话人)能够对他所描写的对象有属性上的认识。一个可供验证的手段是,这些喻体名词之前都不能补充表示定指意义的“这个”,可见,它们并不具备指称功能。这些喻体名词具有为描写的对象充当背景的功能,而背景句常出现非指称成分,王红旗(2007)、方梅(2005)都曾提到过这类现象。王文指出,故事末尾出现的背景句常常出现非指称成分;方梅根据Hopper&Thompson(1980)总结的典型背景信息的句法—语义特征认为,背景信息的受事一般都是非个体的无指名词,而前景信息则相反。可见,背景句常出现非指称性成分这类现象应该比较常见,原因可能在于:相对于前景信息来说,背景信息不是叙述的重点,背景信息中的名词有无指称性并不会妨碍听话人对于句子的理解,发话人希望听话人关注的是前景信息,而前景信息中的名词性成分通常都有指称性,听话人需要知道名词指称的对象,否则他就不能理解句子所表达的语义,从而会妨碍交际过程的顺利进行。不过,喻体名词并不总是无指称性的。当发话者有意指称喻体名词时,他就会利用一定的语言手段来构建指称性语境。例如:(4)王大在运河里捞到一只螃蟹,乖乖,足有(这个)小脸盆大。(5)对在计划经济下生活久了的上海人来说,银行就像(这个)录像机,他们不够了解,不懂得充分利用。(6)他认为一个合理的膳食结构应该像(这个)“金字塔”一样……上面三句中,原本可以不出现表定指意义的语言形式“这个”,但发话人有意补充之后,他就是利用这种语言形式创造新的语境。这其实就是Sperber&Wilson(2008:189)所指出的扩展语境的第三种方式,即“加入可以即时观察到的周围环境的信息”,从而为听话人对于特定语句的理解提供诱因。“这个”因此就是一个语境化信号(contextualizationcues)①,提醒听话人不仅要注意事物的特征,还要关注存在于他们周围的用来描述事物特征的事物。并且,这个语言语境手段可能还会伴随手势动作、眼神动作等肢体行为,共同承担提示听话人的功能②。2)语言语境和非语言语境对于名词性成分指称性的影响由光杆动词和名词构成的述宾式短语中的宾语名词,它们是否具有指称性依赖于发话人对语境的实际操控。语境通常由语言语境和非语言语境两部分构成,语言语境是通过交际者所使用的语言手段,包括重音、停顿、语调等实现的,而非语言语境主要通过交际者的文化背景、场景背景、语境暗含(contextualimplication,指先前的会话成为随后话语的语境因素)等方式实现的。下面,我们分别讨论语言语境和非语言语境对于名词性成分指称性的影响。(a)动态的非语言语境宾语成分是指称性成分,通过话语语境来实现指称。这包括上下文语境和场景语境,而它们都是认知语境(cognitivecontext)的组成部分(Sperber&Wilson2008:14)。人们在交际的过程中通过特定的认知语境发出(produce)或加工(process)刺激信号(stimulus),即语句。①构造上下文语境。比如(下面例句一部分摘自北大CCL语料库,一部分为作者根据语感自拟):(7)日前到导师王朝闻先生家,见他透过一架台式放大镜正在看书,桌子上堆着《太平广记》、《中国传统相声大全》……。(8)1977年隆冬的一天,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冯振飞还在看书学习,捧着《普通遗传学》,冯振飞的思绪又遨游在广阔的知识海洋。(9)他打开那辆红色法拉利的车门,坐进去,脚一蹬,就开车走了。(10)家里还藏着两瓶好酒呢,我们炒点菜喝酒!上面四例中,发话人通过构造适当的上下文语境来实现特定词语的指称性。例(7)、(8)是利用下文语境来实现指称,例(9)、(10)是利用上文语境来实现指称。这四例中,划波浪线的成分原本可以省略而不影响整个句子语义的完整性。但发话人希望对某些词语的指称对象做一个交代,以使听话人了解这些词语指称的是什么。所以,他仍可以在句子中把这些划线成分补出。②利用场景语境。比如:(11)我喝青岛,你呢?(12)你买什么?我买蒙牛。上面两例中,“青岛”指称青岛啤酒,“蒙牛”指称蒙牛牛奶。听话人能够理解“青岛”和“蒙牛”的指称对象,是因为发话人分别利用了饭馆和超市的场景语境构造了有利于听话人进行推理识别的语境假设,促使宾语名词有确定的指称对象。(b)动态的语言语境宾语成分是指称性成分,通过特定的语言手段来实现指称。比如:(13)上个星期,一家五口光买菜就花了90元。
实现语言语境的方式有很多,上例体现了使用限定副词和重音的动态变化来构建语境的过程。在例(13)中,“菜”受副词“光”的修饰,使得自身的指称意味更加明显,再加上发话人在语流过程中对“菜”施加重音,从而使焦点成分“菜”更加凸显。发话人通过这两种语言手段想要传递给听话人的信息是:光买蔬菜就花了90块钱,而不是其他诸如日用品、零食等东西。很显然,“菜”的指称性是通过与其他事物的对比体现出来的,目的是让听话人从一堆混杂的事物中离析出“菜”的所指。不过,动词的宾语成分并不总像上面例(7)-(13)那样具有指称性。例如下面这两例:(14)不要在光线不足或直射阳光下看书写字。(15)一大早,主妇们依旧提着菜篮上街买菜,大小商店也都正常开始营业。这两句中的“书”和“菜”并不指称任何实体,作者只是在陈述一个具体的行为。换句话说“,书”和“菜”是否具有指称性并不影响交际双方会话的顺利进行,听话人从发话人的话语中理解的是“看书”、“买菜”的行为,至于对“书”和“菜”所指对象的识别并不会对交际过程有所帮助。3)一般与特殊情况下光杆普通名词和“一量名”形式短语的指称性非叙实情态的句子中的光杆普通名词和“一量名”形式的短语具不具有指称性也要分情况讨论。一般情况下,这些宾语名词并不具有指称性。例如:(16)战士不能喝白酒,这是部队的规定,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能越这个轨。(17)书刊价格上涨得太厉害,1987年买一本书平均花3.46元,可到了1993年却要花15.93元。和上面的例(14)、(15)类似,“白酒”和“一本书”并没有在句中实现指称的功能,它们指称什么具体事物这一信息无助于听说双方的会话交际。这里,发话人仅仅意在向听话人陈述一个事实或一种情况。但是,出现在某些特殊场景语境下的语言成分仍然可能具有指称性,这种指称性是相对于发话人而言的,对听话人来说并不指称特定的事物。比如:(18)场景:A看到饭桌上摆着几瓶白酒。A对B说:今天这顿饭,我们可能会喝白酒。(瞧,桌子上正摆着几瓶呢!)(19)场景:小孩子和妈妈逛书店,看到了书架上的一本童话书,孩子希望拥有它。孩子向妈妈企求说:我想买一本书。(就是书架上的那本《格林童话》)从发话人的角度看,“白酒”和“一本书”在他们心目中都具有指称性,“白酒”指的就是桌子上的那几瓶,“一本书”指的是《格林童话》。发话人在说出这些句子的时候,名词的指称对象已经被储存起来了。不过,听话人对此并不知情,他不知道“白酒”指的是什么白酒,“一本书”指的是哪本书,必须依靠发话人的提示才能确定指称的对象。提示的手段包括补加相应的话语(如上面括号中的内容)、手势动作或眼神动作等等。在这些手段未实施之前,这些名词对于听话人来说是不具备指称性的。Givón(1984:442)曾讨论过指称和非叙实情态之间的关系。他指出:在非叙实情态的句子里,名词可以做指称性或非指称性的解读。“adog”既可以做指称解读,指心目中某个特定的狗;也可以做非指称解读,指任意一只狗。可见,判断一个名词是否具有指称性要依赖一定的语境和发话人是不是有指称意图。名词性成分的指称性体现的是发话人的语言态度(languageattitude),发话人通过利用情景语境从而实现指称。离开会话主体讨论的指称是一种词汇语义层面上的指称,而不是语用层面上的指称。这也就是王红旗认为例(16)、(17)中划线名词成分都有指称性的原因。例(21)中的“三个人”,对于发话人A来说已经有了指称的对象,可能就是之前和他约好见面的那三个人;但对陌生的听话人B来说,他陈述的信息是有没有看见,他并不知道“三个人”是“哪三个人”。因此,他干脆也可以直接回答“没有看见”。“三个人”对B来说是不具备指称性的。假设例(22)中的A和B是一种朋友的关系,且B也可能曾见过“那箱苹果”;在B对于A的回答中,“苹果”指的就是“小张的那箱苹果”,是“那箱苹果”的缩略形式。对于B来说,“苹果”是具备指称性的,他对A的回应想要表达的正是“小张的那箱苹果不在我这里”这个意思。上例中,卜希霖说“你猜”时,很显然表明他已经知道“谁”指称的对象就是“铁钢”,所以,“谁”对于卜希霖来说是定指的,而不是王红旗认为的“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个实体”。对于林树桐而言,“谁”也具有指称性,但指称对象并不明确,是非定指。针对不同交际对象“谁”的指称性上的这种差异,源于个体交际和认知上的自我中心特征,这被看作是一种属于“前语境”(pre-context)的知识,即不同个体预先存储的知识差异。上例中,卜希霖其实早已见到了铁钢,这发生在林树桐看到铁钢之前,而卜希霖说“你猜”,其实就蕴含了他个体的前语境知识,表明他知道铁钢已经来了,“谁来了”中的“谁”对于他来说因此具有确切的指称对象,而非可能存在的对象,属于定指。(b)描写性的疑问代词并不具有指称性。比如:(24)A:他是一个什么样/怎样的人?B:他非常热心,而且厚道。
修饰名词的“什么样/怎样”是描写性的,表示属性特征,也就是唐纳兰(KeithS.Donnellan)所指的“定性”(attributive)。既然是描述一个实体的性质,就不能认为“什么样/怎样”具有指称性,因为指称性是相对于事物来说的。6)表周遍性名词性成分的指称性与交际双方对共知场景的认识表周遍性的名词性成分,因为意义上涵盖了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个体,所以,在该范围的成员都是指称的对象,这有赖于交际双方对于共知的场景要素的认识。当交际双方共处一个场景之中,发话人以场景中的所有人或物为指称对象,由于场景的共享性,听话人能从该场景中调动相关的要素去理解发话人的指称意图,从而明确指称的对象就是场景中的每个实体。某些情况下,周遍性成分能够成为发话人有意识设置前提的语言手段,从而为营造适当的气氛创造有利的语境。例如保险推销员劝说顾客买保险:(25)这里人人都买了保险。这里发话人使用表周遍义语言形式是想告诉听话人,既然周围的每一个人都买了自己公司的保险,那么你也应该买一份。很显然,发话人的真实意图是通过“人人”的指称性实现的。表周遍义的语言形式指称的虽然不是某一个具体的对象,但却是一定范围内的众多确定的对象,并不是王红旗认为的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个实体。这类名词性成分表定指,不少学者也基本达成了共识,比如,赵元任(1979:108)认为它们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指称一类事物的全体,因而具有有定的性质;陈平(1987、2009)指出这种形式的功能类似于全称量词(universalquantifiers),并且表示有定的意义;徐烈炯、刘丹青(2007:170)指出这种全量成分适宜做话题的原因就是它表达了强有定性。可见,这些名词成分并不是指称可能存在的实体,而是指称确切的一定范围内的实体,构成一个能在语境中得到确定的集合,属于定指。总之,通过对王红旗所归纳的上述六类无指成分进行细致的考察,我们发现:这些无指成分要么不具备指称性,要么指称的都是确定的对象,属于定指,而不是所谓的可能存在的对象。名词性成分指称性和非指称性的识别依赖于交际双方对语境的操控和适应,非指称性的语言形式在话语中往往是背景信息,并不是重要内容,因而对于听说双方语言交际活动的顺利进行不产生影响。而当发话人利用或者构造适当的语境时,他有可能诱导听话人对部分语言成分加以关注,从而有意将该语言形式实现为指称。将名词性成分的指称问题放在动态语境的视角下去观察,得出的结论会比纯语义学视角下的要复杂,但同时也更能反映语言的实际情况。
三、结语
王红旗(2011)曾指出,词汇语义学中词的指称功能是不考虑语境的,这种词他称为“概括词”,概括词的指称功能是话语里词语指称功能的基础。从对无指成分的定义上面,我们感觉王文对于“指称性”的认识其实更像是词汇语义学中的指称,而不是语用学中的指称。以“他的篮球打得很好”中的“篮球”为例,王文认为“篮球”可以指称任何可能存在的篮球,因而是无指成分;而这实际上就是词汇语义学中“篮球”的指称,指称“具有用牛皮做壳,橡胶做胆”这种特性的一类事物。换个角度看,词汇语义学中的指称其实就相当于逻辑学中的“外延”(exten-sion)③,而王文的“无指成分”其实指的是外延中的任何一个事物。许多学者都曾强调,指称不是词语本身所固有的功能,而是使用该词语的人在指称,词语和指称对象之间仅仅是一种间接的关系。要使词语具有指称性,那就必须把它放在具体话语语境下,考察语言使用者是否构建或利用适当的语境去实现词语的指称。以述宾式短语中的宾语名词为例,陈平(1987)认为它们是非指称性的,王红旗(2007)认为是有指称性的,出现分歧的原因就在于他们都是仅仅对述宾结构本身进行研究,而没能将它们放在各种不同的具体话语语境下去考察。如果我们能运用动态的语境观去观察这些述宾结构,宾语名词的指称性问题就会变得复杂一些,需要具体语境具体分析。
根据动态的语境观,我们可以为本文做一个小结。第一,如果按照王红旗对于无指成分的定义,那我们就可以认为无指成分指称的是词语外延中的任何一个事物。但一个语言形式的外延不等于指称,外延是脱离具体语境的,而指称必须依赖于语境;第二,通过第四节的考察,我们认为王文提出的“无指成分具有指称性,且指称任何可能存在的实体”这一观点还有待商榷,因为这些不同类型的无指成分有的指称确定的对象,属定指,有的不指称任何事物,不具有指称性;第三,王文对于无指成分的定义看起来更像是词汇语义学上的指称,而不是语用学上的指称,在这两者之间划清界限看来是有必要的。
作者:李强 单位:北京大学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