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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区域生态循环农业的探讨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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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区域生态循环农业的探讨

摘要: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具有“变废为宝、点绿成金、重塑生态文明”的功能,在农业整体发展中承担“清道夫”的角色。文章分析了区域生态循环农业衍生的必然性、运行机理、制度约束与模式选择,认为区域生态循环农业模式是现代农业发展的必然选择,它能够提高农民收入,修复生态环境。中国需要在特定区域内因地制宜地选择生态循环农业模式,利用政策与市场驱动生态循环农业发展壮大。

关键词: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可持续发展;循环经济;资源再利用

农耕生态文明价值观曾经支撑我国五千年的社会文明,但近年来,生态环境被严重破坏,生态、经济与社会发展形成了相互羁绊、不可持续的尴尬。在新时代绿色发展理念引领下,农业生态环境将开启系统化建设模式,农业生产方式将得以重塑,生态循环农业将成为建设农业生态文明的重要依托。区域生态循环农业是指在特定的农业生态经济区域内,着眼于生态环境修复,立足于农业废弃物(含部分生活废弃物)资源化处理,依托物质循环、能量流动原理,满足减量化投入、资源化处理和新资源再利用的要求,推动初始资源内含全部物质经历从生产到消费的完整生命周期,实现变废为宝、点绿成金的农业可持续发展方式。可以从地理与经济两种角度理解“区域”的概念,本文关于区域的内涵是基于经济分区视角,重点指向农产品主产区。学者们从多个角度研究生态循环农业,陈晓红从生态旅游业态与循环经济作用关系的角度认为,生态旅游业需要以循环经济内涵为支撑;①尹昌斌等学者认为,循环农业发展的动力主要是产业链内部价格机制、竞争机制与产业链外部资金、技术、政策的耦合;②汪晓文等提出了综合评价农业循环经济发展水平的方法;③张文洲从超循环经济的角度,对我国农业生态化发展进行了研究,提出应当构建制度体系、技术体系与经济体系,尽快实现农业生态化;④张富强、李凡从循环经济视角,对高效生态农业的形成机理、模式选择与政府管理进行了研究;①秦小丽等人对循环农业生态补偿与生态循环农业发展的相互促进作用进行了研究。②现有研究结论具有一定的现实指导意义,但在回答生态循环农业的可持续性及建设途径问题上都有不足。

一、区域生态循环农业衍生的必然性

在近代农业时代到来之前,几千年来我国农业一直采取的是“取之生态资源→生产农产品→废弃物返还自然”的循环生产方式,可见,生态循环农业发展不是新鲜事物。到了近代后,农业则演变成从生产到消费的线性增长方式,仅仅关注产销过程,忽视物质返还活动。从农业发展的本质内涵而言,原始农业到传统农业的发展历程表明,只有在生态约束框架下,农业才能生存与发展,支撑人类繁衍生息。从生态经济角度而言,生态演进与农业发展均是时间的函数,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态与农业在各自的路径中发生变化。农业发展的目标函数在短期生产中以生态静态指标为条件,而在长期生产中则以生态演进趋向为条件。如果在短期生产中受到农业系统的内生变量作用,生态因子遭到破坏,必然导致生态演进机理发生变化,背离农业发展需要,这无疑为农业长期生产增加了生态强约束。为了克服长期生产中生态强约束,符合农业发展的逻辑是增加人为生产要素投入,然而生产要素投入过多超过生态承载能力,会被生态“免疫系统”排斥,引发高昂的农业沉没成本,导致生态难以修复,如果长期采取“超生态、强干预”的方式谋求发展,农业系统最终会崩溃。因此,从理论上看,农业在增加生产要素过程中不能超越生态承载极限。然而,客观而言,即使按照农业生态最大承受极限投入生产要素,其产出也满足不了我国13亿人口的需求,换言之,当前农业的“超生态”投入是一种刚性投入需求,农业在当前发展与长远生存上面临两难选择。在理论上,冲出困境藩篱的有效办法是重新设计和构造生态农业、循环农业模式,降低农业发展中的生态强约束阻力,为充分发挥农产品的安全保障作用保驾护航。因此,从理论上说,只要人口增长,农业超生态刚性干预就不会停止,则生态循环农业一定有着理论层面的持久生命力。种养两业是农业发展的两大支柱,产生的秸秆和粪污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被资源化利用,会带来更大的经济增量,否则将会是生态环境污染的源发地,如秸秆焚烧形成的空气污染和养殖粪污对水体造成的污染。目前,我国秸秆产量高、分布广,其中,玉米、水稻和小麦三大主粮作物秸秆资源年均占比超过70%,2010—2017年年均秸秆资源产量理论值分别为24926万吨、13526万吨和18340万吨,③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和农业部办公厅公布的调查统计数据显示,2015年全国秸秆理论资源量达到10.4亿吨,可收集资源量在9亿吨左右,利用量约为7.2吨,秸秆综合利用占比80.1%,其中肥料占比43.1%、饲料占比18.8%、燃料占比11.4%、原料占比2.7%、基料占比4.0%,可见,我国在秸秆资源利用上取得了积极进展,已经形成主要利用途径,有助于化解秸秆焚烧污染,但提高秸秆资源化利用率仍然任重道远。2010第一次污染源普查公报数据显示,畜禽养殖业的氮指标污染占农业总污染的40%、磷指标污染占农业总污染的60%,畜禽养殖产生的粪污量年均达38亿吨(其中污水18亿吨),资源化利用率只有60%。猪、牛、鸡三大类畜禽养殖年产粪便量为19亿吨,粪便堆肥化处理量约为8.4亿吨,仍有10.6亿吨畜禽粪便未得到有效利用。未经过清洁无害化处理的畜禽粪污不仅对空气、水体、土壤产生严重的污染,也是传播疾病的重要途径。治理秸秆和粪污等污染源势在必行,如果采取非经济手段,一切治理行动依靠政策驱动,必然会形成高代价、低绩效的结果,只有按照循环经济原理,构造生态循环农业,开辟治污的利润空间,生成专业经济化治污模式,并从政策引导、市场动作、制度约束三维度入手,才有可能有效规避农业主要污染风险。因此,建设生态循环农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区域生态循环农业运行机理、范围经济与制度约束

生态循环农业在性质上属于循环经济范畴,其经济运行模式由经典线性经济母体模式演化而来,即在资源输入、生产、消费的线性经济运行机制链条中顺序增加废弃物资源化处理和新资源返还两个活动节点。生态循环农业从线性经济链条中废弃物资源化处理节点处切入,依照物质循环机理,加入政策驱动、制度约束和市场利益诱导等动力,利用生产活动节点关联,形成闭路的生态循环农业运行机制,推动废弃物到农业生产新资源的周期性转换(见下图),该模式经过N次循环,初始资源内含物质全部经历从生产到消费的生命周期,完全变现资源使用价值。①生态循环农业既有清洁和修复生态环境的本位功能,又有使废弃物依次进入正常资源的源、流、汇等过程的派生作用,生态循环农业在经济系统中承担着不可缺失的“清道夫”角色。区域生态循环农业蕴含范围经济的潜能,从宏观层面上看,该模式能同时创造生态、经济与社会三元最大化收益,使其总产出更加富有效率,其中实现生态最大化收益是发展生态循环农业的初衷;经济最大化收益则是资本获利的必要条件,激励生产者将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做大做优做强;社会最大化收益能够增加生产点、带动就业和产生人均收入增量。从微观角度上说,区域生态循环农业中的各个节点生产活动既能创造主营业收入,又能创造副业营业收入。通过区域生态循环农业转化而来的新资源,原则上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流通,考虑到新资源附加值比较低且运费高昂,域内全部消纳新资源是比较经济的安排,由此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在特定的空间内,通过释放范围经济效应创造的经济乘数将直接落户于域内,强有力地推动本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呈现螺旋式增长,也会吸引周边地区的关注、效仿和复制。范围经济体量大小受制于经济规模,生态循环农业的资源投入结构以被资源化的废弃物为主成分,在资源投入减量和高边际利用效率要求下,区域生态循环农业赖以生存的废弃物资源数量将会明显不足,引致生态循环经济规模偏低。为了发展壮大生态循环农业经济规模,构造范围经济效应的条件,应当加强如下三方面的管控:其一,强化整个经济体的管理,完善区域生态循环农业节点企业内部管理,理顺企业间制度,提高企业管理效率,推动区域生态循环农业边际报酬递增,带动整个经济体平均生产成本不断降低,在创造规模经济效应中扩大经济规模。其二,增加高效率技术投入,加快技术集成,构造区域生态循环农业技术依赖型内生变量增长路径,依托技术进步,带动经济规模持续攀升。其三,在全区域内共同建设和发展生态循环农业,利用政策与市场双重力量驱动全区域废弃物向资源化企业集中,通过回波效应,构造生态循环农业增长极,再利用极化效应、扩散效应和回程效应三方共振,持续扩张经济规模,连续提高发展质量,不断增强发展能力。在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建设过程中,国家、社会与农业经营主体有各自的最大化追求目标,通常国家追求的目标是最大化生态安全和最小化环境污染,社会追求最大化生态效用,农业经营主体则追求利润最大化,如果三者最大化目标不在同一个价值准则层面上,必将顾此失彼,形成需要子孙后代承担的高昂机会成本,这与生态循环农业建设初衷相悖。新时代生态循环农业存在三个时代特征,一是源于国力增强,支撑生产要素配置地区全覆盖,形成特定空间生态循环农业一盘棋联动建设的区域整体性;二是当代技术耦合集成,催生生态循环农业节点新业态,较多新业态业主按照产业内部秩序(生产要素产投秩序、技术关联秩序、价值增值秩序等)进行关联,形成循环长链性;三是国家和社会提倡生态循环农业发展的根本目的是对农业源染污进行全局治理,要求生态循环农业建设的理性经济人必须承担带动周边区域的任务,形成生态循环农业的公益性。以上三个特性均隐藏着机会主义、逆向选择、搭便车等多种风险,特别是产权模糊之处会产生各种乱象,最终使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建设走上错误之路。制度具有约束规范生产者的活动、抑制机会主义行为、降低交易成本、维持市场秩序和规避不确定风险等功能,通过制度约束,保障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在预期路径上,创造生态、生产、生活(社会)共赢的范围经济,同步实现安全、效用、利润的目标。因此,一方面要重塑生态文化软约束,从活动主体的思想意识深处建立规范行事理念,尤其是要重塑生态文明价值观,将指向生态的活动行为纳入伦理道德评判的范畴,增加人品评价的维度。另一方面,构建正式制度硬约束,重点围绕生态行为标准、外部成本内在化奖励、生态经济行为补偿和循环农业产权等内容,构建结构完整的制度体系,从市场交易、管理交易和限额交易三元角度,约束生态循环农业参与主体行为。依托制度效能,保障生态循环农业在预定的轨道上健康前行。

三、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建设模式与建议

成功的区域生态循环农业需要综合考虑区域农业废弃物(副产物)规模、农业生产结构和技术集成优势。我国地域广阔,不同区域资源禀赋差异明显,农业生产结构迥异,农业废弃物(副产物)分布与规模均带有区域特质,加之不同地区技术研发与应用效度在分布上存在非均衡的瓶颈,造成技术集成优势层面上的千差万别,为此,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建设模式带有特定区域性,各地要以农业废弃物(副产物)规模为基础,以技术集成为核心,结合农业生产结构确定合意建设模式。在粮食主产区构建以秸秆资源化利用为核心的“农工结合、种加循环”模式,在秸秆基料化技术集成占优势的中心区建设“秸秆→食药用菌→饲料→粪便→回田”基础模式,在燃料技术集成优势区建设“秸秆→沼气→有机肥料→回田”基础模式,在原料技术集成优势区建设“秸秆→建材商品→有机肥料→回田”基础模式。在畜牧主产区,以牧业养殖小区为中心,以发展“农牧结合、种养循环”模式为主线,在沼气技术集成优势区建设“粪便→沼气→有机肥料→回田”基础模式,在肥料技术集成优势区建设“粪便→多元有机肥料→回田”基础模式,在生物饲料技术集成区建设“粪便→蚯蚓→畜禽和水产养殖饲料→有机肥→回田”基础模式。在蔬菜生产集中区,拥有饲料、沼气和肥料等各自技术集成优势的特定区域构建“尾菜和蔬菜副产物(例如菜秧、菜根)→沼气→有机肥料→回田”“尾菜和蔬菜副产物(例如菜秧、菜根)→饲料→有机粪肥→回田”等基础模式。在特定的农产品主产区内,若存在多种技术集成优势,可以对基础模式进行重组、改造,构造长链区域生态循环模式,也可以将成熟的循环链进行跨区域衔接,创造区域生态循环农业规模经济的收益。生态循环农业是理论与现实双重选择的必然结果,在破解农业当前发展与长远生存、破坏性生产与生态修复的矛盾中,为农业发展保驾护航。生态循环农业具有范围经济的潜能优势,需要从规模经济、技术和区域整体角度构造范围经济效应的条件,推动生态循环农业发展壮大;强化制度建设,约束生态循环农业生产者行为,保障该模式在预定轨道上运行;因地制宜构建生态循环农业发展模式,释放其保护生态、促进经济与社会发展的功能。促进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发展的对策建议包含如下几点:首先,强化政府支撑作用。生态循环农业是弱势农业中的弱势结构,同时也是一种具有强劲正外部性的农业类型,为此,需要政府给予特殊支持,制定指向性惠农政策体系,特别是在经营性税收、生产性补偿和基本建设等方面要加大政策倾斜。政府不应该限制建设主体的最大化获利,特别是由财政资金修建的固定资产,应允许业主保留较大比例的收益权。政府还应该组织相关技术人员,针对特定空间区域,因地制宜地制定生态循环农业各项建设标准,清晰界定具体项目边界,防止发生盲目建设、非合意建设和无上限、无边界建设。构建着实有效的政府垂直管理协调组织体系,上至省农委(农业厅)下至乡镇农技站都要设置指向生态循环农业的管理协调专职岗位,为生态循环农业建设与发展提供坚实保障。其次,充分发挥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推拉作用。理论上讲,区域生态循环农业建设既需要农业龙头企业、农民专业合作社和家庭农场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深入承建,又需要家庭经营者的广泛参建。从现实角度而言,家庭经营者通常在循环的“初、末”两端进行参与,初端参与主要体现在收集生产废弃物,并送到指定地点;末端参与主要体现在将由废弃物转化而来的有机肥料投入农业生产。但实地调查中发现,家庭经营者参与区域生态循环农业的程度比较低,在初端参与中,由于家庭经营者生产分散、规模小,导致农业废弃物数量少、分布分散,废弃物收集成本高、效率低和经济性差;在末端参与中,因为有机肥料的肥力低于化肥,家庭经营者缺乏使用有机肥的热情。因此,需要充分发挥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推拉作用,构建生态循环农业节点活动中的高价收购和收集补偿等利益联接机制,合理布局收集网点,培育废弃物经纪人队伍,为家庭经营者实现初端参与构造条件,拉动零散废弃物的收集。同时,将农业补贴政策与增施有机肥活动相关联,利用“农地贷”等政策形成家庭经营者末端参与的推力,激励家庭经营者增施有机肥。再次,加强产业节点关联。农业产生的废弃物与资源化后的产品需要由服务业企业进行收集、分检、包装、运输,由加工企业进行资源化处理,因此生态循环农业建设需要三次产业共同参与。一方面在技术层面上,要加快实现三次产业作业技术的相互关联和匹配,形成以农业废弃物循环利用为中心的技术集成体系,为产业节点构造技术有机关联;另一方面在专用资产配套建设上,加快实现相关产业节点参与方共享、互嵌和融合,为各方开展业务合作构造资本层面的关联。最后,加强与农业项目衔接。生态循环农业发展要纳入乡村振兴战略之中,并与田园综合体、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区、特色农产品优势区等项目衔接,助力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作者:曹健;范静 单位:吉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