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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石油经济杂志》2014年第六期
一、国外天然气阶梯价格实践情况
早在20世纪70年代世界石油危机时期,美国和日本等经济发达国家燃油供应不足引起了天然气供应的严重紧缺,为了促进能源节约,这些国家开始实行居民阶梯式递增气价制度。之后,印度、马来西亚等亚洲发展中国家也开始逐步实行居民阶梯式递增气价制度。进入80年代后,伴随着天然气供应能力的增强和天然气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以及发达国家的天然气需求增速的逐渐降低,天然气市场开始供过于求,众多的零售商为了争取市场份额逐渐采用阶梯式递减气价制度。因此,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在那些天然气市场化程度较高、竞争充分且供应充裕的国家,例如英国和美国,天然气阶梯价格逐渐由递增式阶梯模式过渡到递减式阶梯模式,其基本特征为:1)普遍采取阶梯递减价格方式。各类天然气用户价格均按照全成本定价方式,根据用户实际发生成本来核定销售价格,用气量越多,价格越低。居民用户用气量较少,单位成本最高,所以价格最高;而工商业用户用气量较大,单位成本相对较低,其价格低于居民用户。2)阶梯价格与两部制价格结合使用。终端用户的销售价格由天然气商品价格和使用价格两部分构成(容量价格和使用量价格),使用价格按使用量分成多个档次,采用单价阶梯递减的定价方法。
二、中国天然气阶梯价格实施情况
我国实施阶梯气价较晚,在国家没有出台指导意见以前,部分地区相继开展了阶梯气价的探索和实践活动,并依据各地实际用气情况制定了阶梯气价政策(见表2)。从上述已经出台居民阶梯气价城市情况来看,呈现以下特征:1)多数城市实行两档气价,按照单户月用气量确定基础气量并作为分档标准。2)阶梯气价中,第二档气价一般为第一档气价的1.2~1.3倍。3)基础气量的确定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15~35立方米/月,包括南京、深圳、廊坊等城市;一类是50立方米/月,包括长沙、郑州等城市。4)个别城市采用按照家庭人数核定的方法,但对于人数的核定有一定困难,会增加计量管理难度。根据中国城市燃气协会的统计,从各地已经实施阶梯气价的实施效果来看,实际涨价效果较小,但抑制不合理需求的效果较好。河南省郑州市从2009年开始试点,到2011年11月全省统一实现阶梯气价。目前的方案是第一档气量50立方米,覆盖87%的居民用户,价格2.25元/立方米,第二档气价2.93元/立方米。气价的拉开,提高了居民的节约用气意识,对壁挂炉取暖以及家庭酒店等天然气消费的抑制作用较为明显。江苏省南京市从2013年开始实行阶梯气价,家庭壁挂炉采暖用户受影响较大,普遍超过了全年额度的第一档用气量;其他普通家庭用户,基本上不会超过全年额度的第一档用气量,影响程度较小。根据南京市物价局的统计数据,实施阶梯气价对南京CPI的影响仅占到0.016%。
三、中国实行居民用天然气阶梯价格的意义
我国进行天然气价格改革的最终目的是建立市场化的价格形成机制,取代政府定价,使天然气价格能够有效地反映供求关系、资源稀缺性以及与替代能源之间的竞争关系。在我国天然气市场尚不具备完全市场化的条件下,实行阶梯价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模拟市场价格对供求的调节作用。因此,阶梯气价作为居民用气价格改革的一个突破口,是一个相对可行、较易接受的改革方案。
1.有利于体现多用者多付费原则,提高天然气使用效率、维护社会公平享受了交叉补贴的居民用气价格较低,造成部分居民用户过度消费天然气。据统计,用气量最多的3%的居民家庭消费了近20%的居民气量。用气量越多意味着享受的补贴越多,这与我国人口多、人均资源少的现实背道而驰。对居民用气实行阶梯式递增气价有助于实现社会公平、提高用气效率。通过阶梯气价改革,在保障百姓基本生活需求的前提下,多消费资源的人群将需要支付与其供气成本对应的价格,普通百姓不需要再为高消费群体买单,体现了价格管理的公平性,保障效率与公平的一致性。
2.有利于缓解供气压力,保障城市供气安全随着国内经济发展和居民生活水平提高,对天然气的消费需求也在快速增长。但我国天然气消费增速明显快于产量增速,供需矛盾十分突出,不时出现“气荒”现象。特别是在冬夏用气峰谷差大、缺乏储气调峰设施的地区,冬季用气高峰时调峰保供压力巨大,城市天然气供应安全受到威胁。在全国范围内推行阶梯气价政策后,将会有效缓解这些地区冬季用气紧张的局面,提高城市天然气供应安全保障度,满足老百姓安全、稳定的用气需求。
3.有利于加快居民使用清洁能源步伐,推进城镇化建设目前,居民用户用气设施的建设、安装和后期维护成本较高,较低的气价使得燃气企业居民用气业务普遍亏损,发展越多越赔钱的现实让燃气企业对开发居民用户缺乏积极性,进而造成城市燃气管网建设投资不足,使许多大城市周边的村镇农民无法享受到高质量、清洁的能源服务。居民阶梯气价的实施,将逐步实现居民气价与供气成本的匹配,提高企业向农村地区发展的积极性,推动燃气企业加大投资力度,加快燃气基础设施向农村地区延伸的速度,让更多的老百姓能够早日用上清洁的天然气,提升我国的城镇化发展水平。
4.政策实施的直接影响有限,仅少数居民用气支出增加此次出台的居民阶梯气价方案,按照居民用气覆盖率确定分档气量和分档气价,一档用气量覆盖了80%居民用户,二档用气量覆盖了95%居民用户,气价为一档价格的1.2倍左右。根据中国城市燃气协会的统计数据,城市80%的居民用户月均用气量在25立方米以内,95%的居民用户月均用气量在50立方米以内。按照居民用气价格每立方米2.5元测算,80%的居民用户用气消费支出没有增加,介于80%~95%之间的居民用户消费月增支出最高不超过12.5元。如果参照国家统计局2012年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计算,该部分的居民用气消费支出增加部分占可支配收入的比例不足0.5%,影响极其有限;而其余5%的用户虽然月用气量高于50立方米,但增支也有限,而且可以通过节约用气量节省开支。
不难看出,居民阶梯气价政策的出台,以较低的代价实现了理顺价格的改革目标,是继2013年天然气上游价格大刀阔斧改革后,对下游天然气价格机制的进一步完善,必将促进城镇燃气行业乃至整个天然气行业的健康发展。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实施居民用天然气阶梯价格,仅仅是以调价为主的又一次能源政策的“微调”,并未从根本上触动价格形成机制。一个重要原因是政策制定部门在面对社会承受力时往往顾虑重重。由于我国长期实行天然气低价政策,人们对理顺天然气价格水平缺乏思想准备,对天然气涨价的心理承受能力往往低于其实际的经济承受能力。据调查,天然气价格上调后,大多数居民发现实际增支的数额远在自己可承受范围之内。实际上,人们对资源性产品价格上涨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断提高的,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上世纪末我国原油价格与国际价格接轨后,人们从难于理解到平静接受。经济社会的进步,往往伴随着各种商品价格的变化,大多数商品的名义价格是上升的。以改革开放30年来的“出厂价”为例,资源性产品价格上涨约10~15倍,农产品价格上涨约10~20倍,住房价格的涨幅更是惊人,仅汽车、电器、通讯等规模经济性、网络经济性较强的产品价格下降。只要人们的可支配收入的增速超过物价总体上升的速度,人们的生活水平就会逐步提高。
四、结语
党的十八大提出,要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实施居民用气阶梯价格,有助于利用价格手段引导全国百姓节约使用资源,促进社会可持续发展;同时也为全面深化改革打开了战略突破口。相信在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下,国家将继续以极大的勇气和魄力推进资源型产品价格改革,建设生态文明社会的“中国梦”将不再遥远。
作者:吕淼单位:北京市燃气集团有限责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