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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官传序的对比艺术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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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官传序的对比艺术

《语文建设杂志》2014年第二十二期

一、庄宗与伶官的对比

在社会动荡年代,掌握兵权的军人往往是左右时局的关键,而艺人往往是这一时期弱势的群体。然而,历史似乎并不总是按照人们的意愿发展,叱咤风云的英雄有时也会受制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人。庄宗少年便显英雄本色,“年十一,从克用破王行瑜”,长大后“善骑射,胆勇过人,稍习《春秋》,通大义”,后梁朱全忠曾感叹道:“生子当如李亚子,克用为不亡矣!至如吾儿,豚犬耳!”凭着军事上的智能,庄宗最终统一北方。《旧五代史》认为历史上的中兴之主少康、汉光武帝“亦无以加也。”《传序》文字虽然简洁,但字里行间也显示了这位中兴之主的不凡。与纵横天下的庄宗相比,伶官不免骄橫,“是时,诸伶人出入宫掖,侮弄缙绅,群臣愤嫉,莫敢出气,或反相附托,以希恩幸,四方籓镇,货赂交行,而景进最居中用事。”伶官史彦琼的专权跋扈引起了兵变,而当乱兵临城的时候,“已而贼至,彦琼以兵登北门,闻贼呼声,大恐,弃其兵而走,单骑归于京师。”而伶人郭门高乘机作乱,率部攻入宫中,庄宗为乱箭射中,遂至“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伶官传》叙述了景修、史彦琼、郭门高等伶人的劣迹,揭示了他们龌龊的行径。五代分裂割据,长期混战,百姓生活极其困苦,欧阳修认为五代分裂割据的原因是道德的沦丧,“五代礼乐文章,吾无取焉,其后世有必欲知之者,不可以遗也。”欧阳修认为“史者国家之典法也”,他批评旧五代史“繁猥失实”,试图以“褒贬义例”的“春秋笔法”来评价五代史,在给尹师鲁的信中说道他重修《五代史》目的在于“垂劝戒,示后世”,欧阳修的“劝戒”其实主要是防止小人乱政。庄宗忠于父命,宠幸伶人,伶官们却临阵脱逃,倒戈反击,通过庄宗与伶官的对比,作者揭示了人事在王朝兴衰中的关键性。欧阳修的《新五代史》借助小说、笔记等的记载补充叙述了旧五代史没有的事件,不少叙事形象生动,爱憎分明,而一般断代史书写非常注重的典章制度却没有出现在《新五代史》中,写作体例其实也体现了作者重人事轻天命的思想,这与旧五代史过度渲染天命是不一样的。从这点上而言,《伶官传序》可以说是《新五代史》思想的集中体现。

二、庄宗自我的对比

庄宗李存勖得天下而后失天下,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庄宗的成败是一个先后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忽于反思,没有防微杜渐,“智勇多困于所溺”,最终“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前期的庄宗“以雄图而起河汾,以力战而平汁洛,家仇既雪,国柞中兴。”特别是燕晋合势击退梁国显示了他非凡的胆识和能力。在逐步削平各方势力后,庄宗没有励精图治,“靳吝货财,激六师之愤怨;征搜舆赋,竭万姓之脂膏。”更严重的是,日益沉湎于享乐,放纵伶人,“庄宗既好徘优,又知音,能度曲,至今汾、晋之俗往往能歌其声,谓之‘御制’者皆是也。其小字亚子,当时人或谓之亚次。又别为优名以自目,日李天下。自其为王,至于为天子,常身与徘优杂戏于庭,伶人由此用事,遂至于亡。”统一北方之后的庄宗荒于政事,受到宠幸的伶人所为欲为,可以随便侮辱群臣,朝臣敢怒不敢言。庄宗将伶人视为心腹,利用伶人去刺探群臣,而身经百战的将士弃置不顾,甚至派伶人抢将士的妻女入宫,最终是为自己的灭亡埋下了伏笔。庄宗在达到人生鼎盛的时候,已占有大半天下,仅存的几个小割据政权实力都很弱小,如果能有英明的政治,完成最后的统一,实现长治久安是一件不难的事情,而庄宗却没有能够把握好时机。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后唐的兴亡虽然有各种原因,但关键还是取决于内因,这内因由量变而最终导致了质变。因内的关键在于人,而“人事”的关键在于自己而非别人,作者由此感慨“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忽微”培养了异己的力量,而“所溺”又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庄宗之得与失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三、难与易的对比

《贞观政要》记载:“贞观十五年,太宗谓侍臣曰:‘守天下难易?’侍中魏征对曰:‘甚难。’太宗曰:‘任贤能,受谏诤,即可。何谓为难?’征曰:‘观自古帝王,在于忧危之间,则任贤受谏。及至安乐,必怀宽怠,言事者惟令兢惧,日陵月替,以至危亡。圣人所以居安思危,正为此也。安而能惧,岂不为难?’”自古帝王之业,草创与守成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唐太宗曾经对此评价道:“玄龄昔从我定天下,备尝艰苦,出万死而遇一生,所以见草创之难也。魏征与我安天下,虑生骄逸之端,必践危亡之地,所以见守成之难也。今草创之难既已往矣,守成之难者,当思与公等慎之。”草创时期,英雄人物顺应历史潮流,代表人数人民的利益,向阻碍历史发展的顽固势力发起攻击,他们虽然备尝艰苦,九死一生,但他们得天下是顺理成章的事。由此言之,得天下也易。而天下既定,障碍既消,骄逸易生,日陵月替,以至危亡。外在的困难与矛盾容易看得清,而自身的缺点与不足却不易察觉,由此言之,守天下也难。五代时期,天下纷争,百姓涂碳,大一统的安定局面是人心所在,也是历史发展的潮流。庄宗不辱父命,依靠自己的智能定取天下,及其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欧阳修的《新五代史》是一部私修正史,作者感慨道:“呜呼,五代之乱极矣!”,这个乱主要体现在“当此之时,臣弑其君,子弑其父,而缙绅之士安其禄而立其朝,充然无复廉耻之色者皆是也。”“乱”使得草创也易,而“礼崩乐坏”使得守成也难。作者重新书写五代史,就是要批评那些“无复廉耻”之徒,以达到“乱臣贼子惧”的目的。在王朝兴替之外特意加上了《伶官传》,记录伶人景修、史彦琼、郭门高等人的事迹,将伶人附于正史之后,其意正是要告诉人们,守成难于草创,为人君者当慎焉。

《宋史•欧阳修传》云:“自撰《五代史记》,法严词约,多取《春秋》遗旨。”《伶官传》体现了历史叙述中的“微言大义”,告诫执政者吸取历史,居安思危,认识到守成的艰难与复杂。五代是一个“乱世”,“礼乐崩坏,三纲五常之道绝,而先王之制度文章,扫地而尽于是矣。”对于这一段乱世的兴衰成败,欧阳修从人事的角度进行观察,摒弃了天命的非理性因素,分析了人事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其识见是很可贵的。《伶官传序》在一系列鲜明的对比中将美与丑、善与恶、崇高与卑微、人与兽充分地揭示出来,深化主题,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作者:梁结玲单位:玉林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