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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音乐学院学报》2014年第四期
一、曲式分析
1-8小节为悠扬的引子,长笛首先奏出,之后依次出现在各个声部。主题旋律从第9小节开始(见谱例2),是一句11小节长度的优美乐句,由长笛和单簧管合奏,3/4拍与4/4拍在乐句进行过程中交相出现,20、21两个小节的连接将主题旋律引入萨克斯声部。这时的旋律还沉浸在一种平稳、缓步的情绪中,伴奏织体出现的调性偏音为音乐的变动埋下伏笔。主题开始,旋律就在双调性的格局中延伸。长笛声部为升F徵调式,而单簧管的实际音高为F徵调式,就在长笛轻声诉说的同时,单簧管声部从12小节逐渐加入调性偏音,给音乐带来一丝不安静的小情绪,这种点到为止的小情绪暗伏在主题旋律之下,形成静中有动,动静结合的对比构思,辅助音乐继续发展延伸。这样的对比精神贯穿第二首。乐曲34-41小节,为过渡性的连接部,材料来自主题旋律,在三个模进之后奏出一个极强的延长音。音乐似乎在这里戛然而止,可是在乐队稍作停歇之后,一个带有倚音的音符,在极强的力度下突然闯入,随后依次出现在各个声部,力度由极强逐渐变为极弱。这时,我们迎来了主题的回归,就在短短两小节后,带有倚音的重音再次出现。松弛与紧张、平静与张力在音乐中展现的淋漓尽致,这样的重音将再现主题分割成三个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第二首结尾处,极强的重音与极弱的颤音再一次体现了该乐章的对比精神。纵观第二首,作曲家在音乐中运用了多种对比方式:动与静、强与弱、完整与切割。音乐流淌之处,无不见对比之踪影,有的低调,有的强烈,对比中亦有对比存在,体现了作曲家独具匠心的创作手法。第三首为带尾声的单三部曲式,曲调欢快活泼,与第一首遥相呼应。但较之第一首,这里在材料上的变化更为突出与明显。A段与B段在速度与调性上形成鲜明对比,情绪也在欢快与悠长中转换。A段主题的结构为3+4+4,调性在同宫系统内由徵音转为商音,伴奏音型为带重音记号的八分音符和十六分音符。主题的第一次再现,在伴奏织体上产生变化,大管声部是带跳音记号的徵音,反复进行八度跳进,双簧管与次中音萨克斯管互为倒影(见谱例3第19小节),给旋律带来一丝不安分之感。在第22小节处,双簧管将这一不安分因素持续,停留在调性偏音升F(变徵)上,随之而来的B段(第23小节)骤然“降温”,不仅速度降低了近一倍,旋律也由深沉的大管声部来掌控,音色、情绪、速度、力度都在瞬间完成转变。在B段的音乐发展中,作曲家采用了复调创作手法,若将此处大管的旋律看作主题,将单簧管和次中音萨克斯管分别看作对题1和对题2,那么音乐在34小节处,大管演奏的旋律转至双簧管声部再次出现,这时对题声部出现在次中音萨克斯和大管声部,长笛增加了与对题声部的模仿,使得乐曲逐渐饱满、丰富。B段材料源自主题,在发展过程中进行了两次转调,调性由降D徵转为D徵。结尾处,有两小节的扩充,呈现出八分音符的四组上升音型模进,延长记号在最后一个音符上稍作停留,随即进入A段的再现。最后五个小节的尾声材料,采用B段的速度,乐曲结束在商音(D)上。
二、技术细节的创新
1.配器按照一般惯例,木管五重奏的编制为:长笛1、双簧管1、单簧管1、圆号1、大管1。但此作品中,萨克斯管代替了圆号。从乐器分类方面说,萨克斯管确实为一件木管乐器,“木管五重奏”名副其实;且这样的乐器组合使得五重奏的音色,融合与衔接的更顺畅。例如第二首第1至第8小节(见谱例4),五件乐器两两组合衔接音色:长笛与双簧管、双簧管与大管、大管与单簧管、单簧管与萨克斯管。这是利用了乐器之间音色相似的特点,把音乐的内容从容的舒展开来。第42至第45小节异曲同工,只是乐器组合方式较第二首第1至第8小节略有不同。另外,作曲家还巧妙的在萨克斯管这件乐器的使用上大做文章,每首叙事曲使用的萨克斯管都不相同:第一首为高音萨克斯、第二首为中音萨克斯、第三首为次中音萨克斯。2.多调性手法的运用多声部的写作与多调性的运用,在《叙事曲》中屡见不鲜。在第一首(见谱例5)第16小节长笛声部除了增加跳音元素外,还增加了重音记号。这些重音记号将旋律切割为3/8拍的感觉,与单簧管与大管声部的正常节拍2/4拍相互映衬,形成了多声部听觉上的节奏变化。第一首最后五小节的终止(见谱例6),长笛声部毫不犹豫地将调性转入五声B羽调式,与之相呼应的是在双簧管声部的五声A羽调式,在节奏型保持一致的情况下,旋律使用双调性手法,使得乐曲在统一中增添了细微的变化。随后单簧管回归五声G徵调式,全曲最终结束在以极弱的辅以短倚音升F的G(徵)音上。在《叙事曲》第二首,主题呈现的方式就是运用二声部写作的多调性旋律进行。第二首的主题开始于第9小节,长笛声部为升F徵调式,而单簧管的实际音高为F徵调式,双调性创作手法又一次在作曲家的笔下游刃有余地写出。从第11小节第三拍开始,单簧管声部开始引入了多调性因素,且调性频繁的游离,以几个音组成的小片段为单位快速转换调性。例如:F徵、G徵、D宫、D角、D商、G宫等。值得注意的是:第18小节的大管声部旋律。如果把原作中的音符按照转换等音的方式进行记谱,这六个音本身就是一种多调性的精彩体现。(见谱例8)从原作的谱面上看,忽略谱面上的升记号,这段旋律为D徵调式。转换等音记谱后发现,旋律实际为D羽调式。谱例8:左边谱例为原作记谱,右边谱例为转换等音后的记谱此片段选自第34至第45小节。第34小节开始,双簧管声部呈现民歌旋律主题。长笛声部以非常自由的、旋律方向不明确的进行、以全音与半音相结合的方式游走于主旋律下方。这里长笛声部的旋律,可谓自由无调性,也可归为多调性写作。单簧管声部在第37小节进入,第37至第39小节的五个音与第34小节长笛声部进入时的五个音只是节奏型略有不同,但音程关系上却高度相似。3.大量使用不协和音程不协和音程的运用在《叙事曲》中同样大量存在。第一首中前15小节(见谱例10),与呈现民歌主题的方式类似,都是在五声调式的民歌主题下方搭配了大量的不协和音程,作为对民歌主题的再升华。第31至第45小节用同样的方式,只是对部分音程进行了小调整,并在长笛声部添加了华彩音型。(见谱例11)第二首中,第38至41小节,乐曲准备进入到再现部的过渡段落(见谱例13)。长笛与双簧管声部呈现的是以民歌主题中大小三度上下行作为主导动机而发展出的音乐,单簧管、萨克斯管与大管三声部辅以不协和的音程级进进行。通过这种选择不协和音程的方式,极力增加了音乐的张力,音乐内涵得到了进一步提升。第三首中,配合民歌主题(见谱例14),搭配了由四度音程组成的三音和弦作为伴奏织体,替代了传统意义上的三和弦。在乐曲结束的最后五小节(见谱例15),作曲家还安排了一处不协和与协和音程的鲜明对比,使音乐情绪逐渐舒缓下来。最后,《叙事曲》在民族调式下的协和音程中缓缓落幕。4.民族风格与现代思维相结合作曲家将中国民族音乐的特点置于现代思维的音乐结构中,融合得恰到好处,使乐曲在中西方音乐文化的背景下融于一体。如乐曲进行中,时常出现的短倚音,在听觉感知中造成听众对民间音乐的回忆;又如作曲家对中国五声调式的运用已跃然纸上,转调、移调合理使用,并且附带复调音乐对位手法的运用,让音乐在单线旋律中展现出层次感,可谓妙笔生花。将中国音乐的“神”寓于现代思维作曲技法的“形”中,既不失民族韵味,又突出形式美感,体现出作曲家精湛的创作技法和丰厚的民族底蕴,可谓曲尽其妙。
三、艺术特点
整部作品的曲式构成了音乐的内在架构,而乐队的再次表达使得其外形更为真实与丰满。三首乐曲在反复地聆听与分析后,那些极富个性的旋律萦绕耳间,其音乐特点可概括为以下几点。1.对比统一对比这一要素,应该说是音乐当中最为重要的内在形式之一。作曲家在三首乐曲当中多次巧妙地使用对比来推进音乐的发展,从而达到最大限度的听觉感知。比如在力度上,第二首的慢板旋律在开始时非常优美,再现时则被重音割断。一段流畅悠扬的旋律之间加入突然闯入极强的重音,猝不及防地切断旋律线,但又会留有衔接的余地,让旋律有再次出现的机会。这样的技法安排会让欣赏者,更为期待音乐的后续发展,从而对音乐产生非常强烈的期待。在速度上,第三首中一段相同的节奏型与旋律走向,在速度=116与=72之间果断地互换,大管用深沉安静的音色将音乐柔和地过度,随之而产生调性与力度的变化。纵观整首乐曲,拼贴式的对比与贯穿始终的音型也促成了内在结构上的整体对比,比如在乐汇或者乐句的最后一个音之前辅以小二度音程的短倚音,一则增强了音乐的民族个性,二则使得全曲有了统一的内在核心。2.深入浅出既为《叙事曲》,那么故事的情节就需要在音符当中娓娓道来。当一段新的“故事情节”将要引出时,作曲家的手法可谓单刀直入,毫无拖沓,使得整个乐曲短小精湛。比如第一首乐曲开始时,欢快简洁的曲风、短倚音的使用很快将听众的情绪带入作曲家营造的民族风情内。在第二首的结构中,笔者曾多次提到力度的拼贴效果,除了听觉上的冲击之外,细细想来突然闯入的重音并非无处可寻,短倚音从乐曲开始就出现,只是它们的作用与性格在作曲家的笔下瞬息万变。看似简单的变化,却早已酝酿在音乐发展过程中。素材的把握与发展在作曲家精心布置的格局里,进行有效的变化,看似每一次都出其不意,实则都是有备而来,成为音乐发展的动力。3.继承发展用西洋乐器组合,演奏中国风味的作品,是在对于传统的继承后,博采众长的发展。《叙事曲》分别取材自三首中国传统的民歌主题。在通过现代作曲技法与西洋的木管五重奏创新演绎后,民歌的旋律再次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叙事曲》的第一首,在主题素材与结构等方面与作曲家以前的民歌主题钢琴小品《采茶》具有继承关系,但是《叙事曲》并不是简单的对《采茶》的配器改编,而是一次新的创作,这本身就是作曲家对于自己作品的继承与发展。《叙事曲》是作曲家对已有作品内涵的进一步发掘开发,将潜伏在先前作品中并未发掘出来的“可能性”与“张力”,用木管五重奏予以实现,并且赋予新作品以崭新的、不可复制的面貌。
四、结语
对《叙事曲》进行一番窥探后,笔者发现作曲家在这首曲目中体现出精致、包容的艺术风格。音乐的每一处发展都是在作曲家精雕细琢的笔法下完成,透过一个音乐元素,可以发现很多值得挖掘与探索的内容,这是其精致的体现。在这样一首短小精湛的乐曲里,不仅包含民间音乐元素,还将其置于西方现代作曲技法之中,并由独具特色的木管组乐器呈现出来。其中包括极强与极弱的力度对比、平稳与不安的情感变动、以及结构与内容的相互映衬,使得整首乐曲充满内涵,这便是其包容的一面。作品通过严谨的结构形式和鲜活的艺术构思,以简单精致的方式陈述出来,使得这首乐曲生动鲜活,又不失风雅,这正是作曲家徐昌俊所赋予这首乐曲的生命力。
作者:刘喆单位:天津音乐学院管弦系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