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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基督教对体育发展的影响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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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基督教对体育发展的影响

《沈阳体育学院学报》2015年第四期

研究中世纪基督教对于体育发展的历史影响,既是一项经典的课题,又是一个远未完成的任务。中世纪基督教对于体育发展,不仅表现为压制传统体育发展的明显维度,而且隐含着一个孕育现代体育形成的隐匿维度。在以往的研究当中,许多学者(包括宗教史学者和体育人文社会学者)或者是单向度强调问题的前一个方面;或者虽并举两个方面,却未能做深入的历史考察,以厘清二者的内在关联[1]。因此,本文运用文献资料法、专家访谈法、逻辑推理法对这一经典课题以史料深入分析的方式,继续探讨中世纪基督教对于体育发展的历史影响问题,以期为体育史学研究提供理论参考。

1中世纪基督教对传统体育的压制性方面

一般来说,中世纪被普遍理解为欧洲文明的黑暗时代。体现在体育发展上,就是中世纪基督教残酷地压制了古希腊—罗马体育传统的历史传承。

1.1基督教的禁欲主义与中世纪的禁欲生活中世纪基督教压制体育发展的教义基础是禁欲主义,托马斯•阿奎那的表述具有代表性———“基督宗教讲超越人类理智的真理,禁止肉体的享乐,劝导人们轻视人间一切事物。”[2]为了突出灵魂至上的教义,基督教不仅割裂人的灵魂与身体,而且极力贬低身体,视身体为破坏灵魂纯洁的邪恶威胁。为此,教会规定了一系列的禁欲生活准则,如禁止贪图美味、音乐和美色,克制人的一切自然生理欲望。作为禁欲主义和禁欲生活的必然蕴含,体育活动被严厉禁止,从而使得:1)源自古希腊罗马的竞技运动传统戛然而止;2)教会学校不开设体育科目;3)民间体育萌芽不断被扼杀[3]。概而言之,传统体育中的竞技体育、学校体育和社会体育,在中世纪基督教禁欲主义的统治下遭到了全面的压制。

1.2传统比赛项目的全面衰退对竞技体育的压制中世纪基督教压制传统体育的第一个方面是对竞技体育的破坏。古希腊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和古罗马的角斗士竞技———这两大欧洲上古时期的竞技体育文明,都毁于古罗马至中世纪的基督教神权统治当中。在古罗马晚期,基督教教会先是反对一切公共竞技集会,并针对违反这一号令者规定了惩戒措施———不允许参加竞争赛会和格斗表演的基督徒领取“圣饼”与葡萄酒;另一方面,竞技运动员和角斗士若想皈依基督教,就必须保证永远放弃竞技比赛职业与竞技活动。随着基督教思想文化专制的加剧,罗马帝国于公元394年宣布禁绝所有含有异教色彩的集会活动,奥林匹克竞技、角斗竞技和其他竞技赛会从此消失。在漫长的中世纪,封建教会继续推行竞技体育禁令,用各种严刑峻法迫害从事秘密或是变相竞技活动的人们。从事竞技体育者被直接定义为异教徒,将被投入宗教裁判所,轻则施刑处罚,重则火刑处决。在日常活动中,天主教会诱导人们摧毁身体的矫健审美意识和竞技超越精神,最终使得古典时代辉煌的竞技文化几乎消失殆尽[4]。

1.3教会戒律导致的领域空白对学校体育的压制中世纪基督教压制传统体育的第二个方面是对学校体育的破坏。古希腊把体育作为不可分割之一部分的学校教育体系,和古罗马角斗士学校中的竞技教育,均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中世纪教会学校的教育内容主要就是宗教;经院哲学没有自己独立的地位,而是以论证宗教教义为目的和内容;僧院学校和大主教学校虽然也教授“七艺”,但都是为神学服务的;中世纪神学宣扬“肉体是灵魂之监狱”的观点,教会学校不开设体育科目;在禁欲主义思想的笼罩下,与体育紧密相关的美育科目也属空白。公元10~12世纪开始建立的大学制度本是中世纪一大文明成果,但这些大学不仅不开设体育课,而且禁止一切发展体能的活动,违反规定的学生要遭到严厉的体罚,所有的消遣娱乐均被禁止。

1.4民间体育的艰难萌生与发展受阻中世纪基督教压制传统体育的第三个方面是对民间体育(对应于现代“社会体育”范畴)的破坏。体育最初是从人们的生产生活和战争行为中生发出来的,古希腊、古罗马竞技体育的发达都是以民间体育作为群众基础的。中世纪前期,民间体育连同竞技体育、学校体育一起被禁绝;中世纪后期,被压抑的人性开始复苏,一些民间体育活动逐渐萌生,在英国产生了球类游戏,在法国、西班牙等产生了摔跤、投掷、奔跑等项目。但这些活动立即遭到了基督教会的强烈阻挠,发展受到极大限制;教会竭力把民众日常行为束缚在宗教信仰的精神仪式里。黑格尔曾用“精神原则和世俗原则的绝对分离”[5]来揭示这一现象。民间体育的先天不足、发育不良加之医学的匿迹,使得群众中蒙昧主义泛滥,体质普遍衰弱,免疫力低下,卫生习惯落后。公元5世纪欧洲开始流行瘟疫,6~7世纪达到高峰,死者无数,以至于许多人以为《圣经》预言的“世界末日”已降临。

2中世纪基督教对现代体育的奠基性方面

中世纪基督教在整个欧洲文明发展史中的地位具有迷一样的性质,其对于体育发展的影响尤其如此。概言之,中世纪基督教对于体育发展具有压制与奠基的双重效应;虽然矛盾,但真实存在。

2.1基督教的唯灵主义与生命观的超越特质一方面基督教是神权剥夺人权、严厉抑制体育生存发展的渊薮;另一方面,现代体育正是从中世纪基督教当中走出来的。前一个维度表现得非常明显,有海量且直观的史料证明了中世纪是欧洲体育发展的漫长寒冬;后一个维度表现则十分隐蔽,只有通过详细的分析辨别才能理清端倪[6]。如果说基督教的禁欲主义构成了古代体育衰退的心理文化根源,那么基督教的唯灵主义则酝酿了超越论的生命观,从而为现代体育的诞生奠定了心理文化基石。所谓唯灵主义,是一个具有特定历史内涵的教义范畴,它是对古罗马穷奢极欲的物质主义的历史性报复,强调超越肉体享乐的粗糙生命观而走向灵魂不朽的神圣生命观[7]。唯灵主义尽管也强调精神生活,但与纯粹否定身体的禁欲主义又有重大区别。前者诉诸超越性的生命过程,而非外在地割裂身体与灵魂。因此,唯灵主义虽然被禁欲主义挟裹而限制了传统体育活动(形而下的存在之维),但却孕育了现代体育精神(形而上的存在之维)。可见,基督教精神并非是“黑夜中的黑牛”———毫无内在差异性,而是包含着深刻的矛盾性,其唯灵主义成分与现代体育的超越特质具有直接历史渊源关系[8]。

2.2骑士比武大赛为欧洲体育发展史中隐蔽的薪火唯灵主义教义在心理层面给予现代体育精神以发轫,而中世纪的实际体育活动—骑士训练与比武,则成为欧洲体育发展史当中隐蔽的薪火。在教会的专制统治之下,古希腊、古罗马的体育传统几乎消失殆尽;但是,由于人的自然本性和中世纪战争等需要,使得中世纪的体育文化又以一些奇特的方式得以存在并艰难延续,骑士比武大赛就是其中最典型的形式。为了培养保卫基督教会和封建领主并从事掠夺战争的武装力量,统治阶级引入了骑士教育制度,从而使古代某些体育文化遗产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留。骑士教育和骑士比武最早出现于法国,公元11世纪末开始传到欧洲其他国家,其本质是基督教和世俗封建主的“武士道”。骑士教育以剽悍勇猛、忠君爱国、宠媚贵妇为培养标准,其内容包括文和武两个方面,重点是武,包括“骑士七技”。骑士比武大赛既是检验骑士教育质量的主要方法,也是在非战争条件下提高骑士实战能力的主要渠道。在骑士教育和骑士比武中形成的骑士精神,则是基督教教义与日耳曼原始野性的综合体,为中世纪颓弱的精神气质带来了尚武的因素。不仅如此,在尚武的骑士与迷信的教士之间还形成了深刻复杂的精神、利益冲突,从而使得基督教统治集团内部出现了深深的裂痕,预示着反教会统治的革新力量在逐步积累。中世纪的骑士比武大赛成为延续古希腊竞技体育和古罗马角斗体育的一种特殊形态,具有重要的文明传承意义。

2.3中世纪后期民间体育与城市体育的兴起作为总体性范畴的中世纪基督教,是欧洲中世纪时期基督教(宗教改革之前的,与东正教和新教相对称的天主教)的教义体系、神学机构、宗教职能、文化心理、统治形式等基督教文明形态的总和。因此,考察中世纪基督教对体育发展的复杂影响,不仅要从狭义的宗教统治着手,而且同时应研究经济社会变迁问题。中世纪后期,欧洲的民间体育和城市体育犹如被冰雪覆盖的草根,经过漫长寒冬之后开始萌动。在民间体育方面,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和农奴地位的改善,民间的文化生活渐渐丰富起来,以村社为中心的各种体育活动不断增多。例如,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农民的滑雪活动较为普及,爱尔兰、苏格兰流行掷竿和链球游戏,巴斯克人发明了回力球,荷兰的高跷与滑冰盛行,瑞士和巴尔干农村流行投石游戏,等等。在城市体育方面,11~15世纪多数城市已取得了自治地位,这就对城市安全保卫提出了时代要求,从而激起了练武的社会氛围,出现了有组织的射箭协会和击剑学校。这些体育组织最初产生在英、法、德、荷、意等西欧国家,随后波及到中欧和东欧。同时,工商业的繁荣刺激了早期资产阶级的休闲娱乐欲望,为舞蹈、体育游戏的发展创造了历史条件。中世纪后期产生的民间体育与城市体育,则成为古代体育通向近现代体育的历史桥梁。综上可见中世纪体育还是在夹缝中为自己寻找到了隐蔽传承的生存条件,在艰难的环境中发展出独特的形态。

2.4基督教形而上学与骑士精神对顾拜旦奥林匹克思想的影响中世纪基督教对现代体育的奠基性一面,还体现在基督教形而上学和骑士精神对现代奥林匹克之父———顾拜旦思想的巨大影响上。顾拜旦奥林匹克思想的来源非常广泛,不仅包括古希腊的奥林匹克精神,而且包括中世纪基督教的形而上学和骑士精神。首先,中世纪基督教的形而上学(形而上学是哲学理念,其对应的神学理念就是唯灵主义,见前文)追求超越有形器物,把“尚未存在”作为“既有存在”趋向的目标,这就为顾拜旦塑造更快、更高、更强的现代体育精神提供了哲学基础。顾拜旦的名篇《体育颂》写到:“体育,天神的欢娱,生命的源泉……”这种向神而生的精神正是基督教形而上学的一种延伸。其次,顾拜旦奥林匹克思想的核心是教育,即把体育作为教育的题中应有之意来对待,这是受到中世纪骑士教育深刻影响的结果。上文已经提到骑士精神,骑士精神是欧洲中世纪骑士阶层的一种道德规范与行为模式,主要内容是信仰坚定、忠君爱国、忠诚勇敢、光明正大、尊重妇女、彬彬有礼等[9]。骑士精神经过历史发酵,逐渐演变为欧洲文明阶层的绅士精神,演变成一种陶冶、熏陶自在的人而成为高贵的人的教育理念。顾拜旦恢复奥林匹克运动的旨归,正是一种基于身体活动和心理活动双重作用的教育,从而提升人的生命高度。

3中世纪基督教的历史蜕变与体育人文价值观的形成

中世纪基督教上承古罗马基督教传统,下启宗教改革;从历史唯物主义的宗教观来看,它是一个对于欧洲中世纪社会状态起着基础性作用的历史过程。在宗教改革的狂飙推进下,欧洲的体育人文价值观得以形成,从而使基督教对体育发展的影响朝着积极一面大步迈进。

3.1宗教改革“灵肉一致”观对禁欲主义身体观的根本动摇中世纪后期,天主教会的统治日益腐朽,反对教会的思潮四处涌动着。由于德意志形成独立民族国家的诉求特别强烈等原因,反对天主教会神权专制的声音最为巨大。16世纪,由马丁•路德发起的宗教改革运动在德国兴起,很快便席卷了西欧各国。以路德、加尔文为代表的改革家,直接确认了人的地位和价值,以恢复《圣经》权威的形式消解了天主教会的一系列基础性教义。首先,宗教改革破除了天主教灵肉分裂的教义,主张“灵肉一致”,从根本上动摇了中世纪的禁欲主义。肯定人的肉体的价值,实际上就是把人的眼光从天国转向人间,这是资本主义发展初期物质利益原则的一种宗教语言表达;而对物质和身体地位的提升,则迈出了复兴体育的重要一步。其次,在“灵肉一致”新教义的启示下,宗教革新家和教育家重新发现了古希腊、古罗马体育的价值,开辟了文艺复兴运动在体育和教育领域的思想阵地。这一时期的教育开始研究体育教育的经验;体育教育开始把医学等近代科学作为自己的理论依据。再次,新教以《圣经》的权威取代教会的权威,以个体阅读《圣经》的方式取代群体接受圣餐的方式,从而彰显了人的自我意识和众生平等的观念,继文艺复兴之后把人性推向历史的新高度,为近代体育思想的发展开辟了道路[10]。总之,基督教生命观、身体观的根本转变,为现代体育的产生奠定了心理文化基础。

3.2“健全的精神寓于健全的身体”古老格言的复兴与体育人文价值观的形成将宗教改革中的“灵肉一致”观进一步具体化的,是古希腊“健全的精神寓于健全的身体”这一古老格言的复兴。如果说“灵肉一致”观的革命意义在于将身体生活提高到与精神生活同样高的地位,那么“健全的精神寓于健全的身体”理念则侧重于强调身体生活之于整体生命的优先地位。路德和加尔文对天主教会否认人体价值的传统态度提出了尖锐的挑战,转而提出人体的存在乃是上帝赐予的基本财富的观点,认为只有身体健全才能保障精神健全,从而更好地信仰上帝、服务上帝。在路德宗、加尔文宗的号召下,人的自然本性、生理需求不再被当作是与信仰对立的罪恶渊薮,身体运动的教育价值和自我实现价值被重新认识和肯定。塑造身体健硕而又富有学养的自我,这种新的生活态度首先从少数上层贵族和知识分子开始,逐渐推向整个社会。随着宗教改革对古希腊这一完整生命观的复兴,欧洲的体育人文价值观逐步形成[11]。体育人文价值观同时也是整个欧洲人文主义发展洪流中的一部分。路德、加尔文之后,维科的新科学进一步把人看作是通过自我创造而不断生成的存在物,彰显了身体运动的本体论意义,又使西方身体运动观进入了崭新的天地。

3.3“教随国定”的宗教改革对民族意识及相应公民体育权的孕育上述两个方面,侧重从宗教意识变革的角度来梳理中世纪基督教的蜕变及其对体育的影响。除此之外,欧洲民族国家形成这一世俗因素也成为体育发展中的一大杠杆。近代体育必须以绝大多数人平等享有体育的权利为前提,这一点又以民主国家形成、所有人都成为法律上完全平等的公民为条件。中世纪后期民族国家独立化的过程中,“教随国定”成为处理神权与王权关系的平衡原则。由于宗教改革和战争的持续,1555年签定的《奥格斯堡合约》规定了“教随国定”原则,这在很大程度上增强了人民的民族意识和爱国情怀,同时又缓解了不同宗教信仰之间的尖锐矛盾,并孕育了公民的体育权。在欧洲各国,随着工业的发展、庄园经济的没落、封建割据的结束,市民阶层大量产生,并不断争取法律上与昔日贵族形式上同样平等的权力。一些属于贵族专有运动的体育项目,逐步被新市民阶层吸收过来;而曾经不被重视的民俗体育,也因为市民阶层的居间社会属性而纳入近代体育之中。

3.4“只有健康的肉体才能为宗教理想服务”信条引导体育回归学校教育体系中世纪的教育体系长期排除体育科目,这一传统在宗教改革的历史背景下终于被打破。宗教改革是以反对天主教会的教规教义为内容所进行的思想解放运动,对欧洲的学校教育产生了强烈的影响。改革家路德认为灵魂与肉体是并不矛盾的,而且只有健康的肉体才能为宗教理想服务。他提出,体育活动能驱散人们的烦恼和苦闷,使身体和心灵都得到健康平静;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参加生产劳动、保持财富、救济贫困,做上帝所认可的善人。路德在教学方法方面要求废除体罚,运用直观的方法进行教学,满足儿童求知和活动的兴趣;主张教育应由国家而不是教会掌握,国家应推行普及义务教育等。总之,“只有健康的肉体才能为宗教理想服务”信条促进了16世纪欧洲学校教育的改革,使普及教育成为可能,使体育教育在各教派的学校中的地位逐渐提高,为现代学校体育教育的形成奠定了基石。

4结论

中世纪基督教对体育发展的历史影响,呈现出矛盾的两面性:一方面窒息了古希腊罗马体育的薪火传承;另一方面又为现代体育体系奠定了发展雏形。破解这一“二律背反”谜题的钥匙主要有两把:中世纪前后欧洲精神文化发展的自身逻辑运动,和欧洲近代资本主义发展所带来的社会历史运动。1)前者体现为“古罗马纵欲主义———中世纪禁欲主义———文艺复兴高扬人性”的否定之否定运动,这一运动使灵魂与身体的张力关系形成了“片面凸显身体———片面凸显灵魂———身体灵魂重新统一”的发展脉络,从而使中世纪基督教既形成了压制体育发展的主流导向,又孕育着体育复兴的生命火种。2)后者体现为工商业和城市的发展催生了市民阶层的崛起,这一代表生产力发展方向的历史主体从宗教、政治、法律等各个方面向天主教会和封建领主夺权,以宗教改革、政治改革、教育改革的形式确立新的社会结构和秩序,从而把最能彰显资产阶级人性解放需求的体育活动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3)两者在具体的历史情境中具有相互生成的关系,它们所形成的合力,最终使近现代体育从中世纪基督教的历史嬗变中破壳而生。

作者:次春雷 张晓华 单位:东北师范大学 世界中古史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