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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成人研究维度
一些学者研究成人教育时自觉不自觉地套用普教研究的观点、体系、方法甚至结论,教育学中的分支学科有教育社会学、教育经济学、教育哲学、教育心理学、教育管理、教学论等,成人教育学的分支学科也就有了成人教育社会学、成人教育经济学、成人教育哲学、成人教育心理学、成人教育管理学和成人教学论等。似乎只要教育学中有的分支学科,成人教育学都应该有,只不过需要在前面加上“成人”二字。用教育学的理论、概念或方法取代成人教育基础理论的研究,最终导致成人教育研究主体性失落,使成人教育研究成为实质意义上的非成人教育研究,“一些研究看起来充满了成人字眼,但却对成人缺乏深刻的理解,没有深入了解成人的身心规律、学习特征、内在发展需要,未能注重成人教育独特性的研究。”追本溯源,这种研究范式的缺失归咎于研究活动严重缺乏“成人”意识,更是远离了充满生机的“成人世界”。脱开“成人”与“成人世界”而空谈“教育”,往往失却了研究活动的逻辑起点以及进行深入演绎的逻辑空间。
特色是成人教育学这门学科永葆生命力的根本所在,是成人教育学得以独立的法宝。法国社会学家埃米尔·迪尔凯姆指出:“一门科学只有在真正建立起自己的个性并真正独立于其他学科时,才能成为一门真正的科学。一门科学之所以能成为特别的学科,是因为它研究的现象是其他学科所不研究的。”一门科学的产生与否,不仅决定于外界有无客观需要,而且还取决于其内部有无特殊的研究对象,即研究对象的特殊矛盾性。因此,对于某一现象的领域所特有的某一种矛盾的研究,就构成某一学科的对象。由此可以推论,成人教育科学研究要想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就必须有自己相对稳定、独特的研究边界。中国成人教育研究者的大脑不应该成为中国普教思想、理论的“跑马场”。相对于普通(基础)教育学而言,成人教育学理论研究,只有真正摆脱依附、从属于研究儿童养护、陶冶、训练、管理的(普通)教育学的地位,建立起以研究“现实中的成人特点和成人学习特点”为对象,而不是以研究者“想象中的成人特点和成人学习特点”的自主研究,才有可能适应以至推动成人教育实践的发展。面对社会和专家对成人教育学的种种误解和曲解,我们只有加强对成人教育学的“元”研究,才有可能争取到成人教育学的学科独立地位。美国著名成人教育专家诺尔斯将成人学生与一般未成年学生作了比较,提出两者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差异。他认为:从心理学的角度看,成人学生是指能够独立地指导和控制自己行为和活动的人;从社会学的角度看,成人学生是具有生活经验和工作经验的人;从教育学的角度看,成人学生是学习目的明确、凭借经验能够主动学习的人。也就是说,成人教育学与传统的普通教育学之间有着完全不同的研究对象,成人教育学有自己的研究对象为逻辑起点和建立起自己的学科理论体系。只有回归丰富的成人生活世界,走进缤纷的成人精神家园,才能捕捉到成人生存境遇中的发展需求与发展困境,去思考教育可能提供的支持。“成人教育涉及多种学科,成人教育研究的开展离不开汲取、借鉴其它学科的有关概念、理论和方法论体系。但是,必须强调的是,成人教育研究不能过分依赖于其它学科的理论研究,各种理论都有其特殊适应的对象和背后的基本假设,不当的移植可能会误用其建立的知识体系和方法和适切性。”
二、弱势群体的研究维度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成人教育得到快速的发展,但全体受教的权利并没有很好的落实,教育不均衡明显。如关注城镇教育多、农村教育少,关注从业者多、无业人员少,关注定居人口多、流动人员少,关注有偿教育多、义务教育少等。表现在我国成人教育招生规模受限;实行考试选拔录取,开放力度受限;重视脱产、轻视业余;重学历教育,忽视非学历教育及在职培训。于是,社会的弱势群体还是难有享受成人教育服务,拉大了我国贫富悬殊、地区差距,公民的受教育权、发展权得不到普遍而平等的尊重与保护。这种集中社会有限资源,培育社会急需的高级专门人才,对推动科技发展和国家重点项目建设起到积极作用,但是,它是以牺牲大多数成人的利益和教育需求而换取少数成人的成功来实施的。
2002年“弱势群体”一词首次见诸官方文件,随后有关“弱势群体”的问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所谓弱势群体,是指由于自然、经济、社会和文化方面的低下状态而导致其处于不利社会地位的人群或阶层。在传统意义上,弱势群体主要是指老弱病残者和无劳动能力的依赖人群。但是在社会转型过程中,那些并非由于主观方面的低下或缺陷而是由于各种客观条件的限制,在权利和权力方面、发展的机遇方面、生活的物质方面不具有优势的人们便成了这一群体的新成员。具体而言,主要包括生理性弱势群体(老年人、残疾人)、贫困农民群体、城市边缘群体(城市农民工是自发流动人口)及失业下岗工人群体。我们可以从一些数据认识当前弱势群体的现状。截止到2003年中国老年人口统计显示,目前中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为1.34亿,占总人口的10%以上;65岁以上的人口超过9400万,占总人口的7%以上;80岁以上老年人口达1300万。预计到2025年老年人口将占总人口的20%,每5个人中就有1位老年人。2001年,国有企业登记失业人员为680万,下岗人员为500多万,总计为1200万人左右,到2002年底上升到1400万人左右。另外,截止2002年11月,全国有1985万享受城镇居民最低生活保障的贫困人口。从以上分析可知,目前中国弱势群体规模在1.4亿~1.8亿人左右,约占全国总人口的11%~14%。弱势群体已成为严重影响我国社会稳定和经济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成为建设小康社会的一个不和谐音。只有保护弱势群体的利益,社会才能稳定发展。“为了平等地对待所有人,提供真正的同等的机会,社会必须更多地注意那些天赋较低和出生于较不利的社会地位的人们。这个观念就是要按平等的方式补偿由偶然因素造成的倾斜。遵循这一原则,较大的资源可能要花费在智力较差而非较高的人们身上。”关注农民工教育、下岗职工教育、老年教育、妇女教育、残疾人教育、经济欠发达地区教育、少数民族教育、社区教育是今后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批判与重构的重点课题。给每一个人平等的机会,并不是指名义上的平等,即对每一个人一视同仁,如目前许多人所认为的那样。
机会平等是要肯定每一个人都能受到适当的教育,而且这种教育的进度和方法是适合个人的特点的。每个人并非要接受同样的教育,但每个人却应受到比较适合自己的教育。给下岗职工以教育关怀,让其接受新技术培训,接受广泛的信息,提高自身的素质,跟上技术更新的步伐,把握住再就业的机会。对城市农民工实施教育关怀,在改变他们落后的思想观念和生活习惯,提高他们的从业技能,培养他们的合作意识和敬业精神等方面进行系列教育培训,是使农民工改变自身地位,融入所在城市社会群体的重要措施。随着老龄化社会的到来,老年人对老有所用、老有所学、老有所乐、老有所养,提出了更高、更多、更细的要求,成人教育也应反映他们的切身需要和自身特点。
三、中国化研究维度
现代成人教育于西方,在一百余年的发展历程中,西方国家不仅开拓了成功的成人教育实践,而且产生了丰富的成人教育思想,创立了比较系统的成人教育理论,搭建了成人教育学科体系框架。如1816年托马斯·波尔(T.Pole)出版《成人学校的起源及发展》;1851年哈德逊(J.W.Hudson)出版《成人教育史》;1918年麦丁斯基出版《校外教育和它的作用、组织与技术》;1926年林德曼(E.Linderman)出版《成人教育的意义》;1928年桑代克(E.L.Thorndike)发表《成人的学习》;1959年基德(J.R.Kidd)出版《成人如何学习》;1959年布伦纳(E.Brunner)等人出版《成人教育研究总览》;1964年由以北美专家为主的成人教育教授委员会编辑出版的《成人教育——一个正在形成的大学研究领域的概况》;1970年诺尔斯(M.Knowles)出版《现代成人教育实践——成人教育学与儿童教育学的对照》;1970年保罗·郎格朗(P.Lengrand)出版《终身教育导论》;1970年弗莱雷(P.Freire)出版《被压迫者教育学》;1988年霍拉(H.S.Bholal)出版《国际成人教育论》。而我国的成人教育实践历史短暂和理论研究薄弱。所以,我国一些学者在研究成人教育时,主要是借鉴国外的研究成果,凭国外资料“想象”,运用抽象思维,或“移植”、“嫁接”、“拼盘”,引经据典术语满篇的“科研成果”,对深层次的价值观、文化观等层面的差异缺乏理性认识,加之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的局限,使得部分研究结果难有适合国情。
一门学科理论体系的形成、发展和完善绝不是无中生有的,亦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相对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为此,一门学科的发展必须借鉴已有的研究成果,对其加以审思,从中汲取养分,方可保证研究的持续与深化。中国成人教育研究学习、借鉴、参照欧美诸国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成功经验是应该的,也是必需的,然而不能将这种学习、借鉴蜕变为“以外为准”、“以西为准”来引进或加工,不能变成欧美成人教育理论研究的套用或翻版。中国的成人教育有自己的国情,有自身的实际,有自己的历史与文化渊源,“原封不动”地一味借鉴会失去成人教育的民族特性。历史地来看,中国的教育学,在建国以前很长一段时间,先是学德国的赫尔巴特,后是学美国的杜威,在建国以后,很长时间内学凯洛夫的《教育学》。如果中国成人教育学发展也走这样的道路,那么有中国特色的成人教育学将永无形成之日。由于世界各国的成人教育是在本国的背景下开展的,受本国的文化、经济等因素制约,所以在借鉴国外研究成果时,不能盲目地机械照搬,要考虑到国外研究成果的理论基础、内在的文化观、价值观以及适用的范围和条件,结合我国的成人教育实践情况和我国的研究特色,真正做到“洋为中用”。“创新”与“原创”是理论研究的灵魂,是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批判与重构事业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中国的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批判与重构不是“引进式”思路以达到目的的。只有立足于“原创性”思路的前提下,以中国的成人教育实践和成人教育问题为理论研究、学科建设之源,吸纳数千年文化传统孕育的教育智慧,借鉴西方成人教育实践和研究的成功经验,才能真正使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批判与重构走向正规化和科学化。中国有数千年的文化传统,有极为丰富的教育思想资源,又是当今世界成人教育的大国,积有一百多年、具有现代性内涵的、丰富的成人教育实践经验。要从中国成人教育实践的自身问题入手,从植根于中国文化土壤之中,植根于中国具体的、真切的成人教育实践活动的基础上,进行对本土成人教育实践问题和理论问题的研究,从而逐步建立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成人教育理论,进而拓展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建设。
四、体系化研究维度
在我国,成人教育实践和经验总结有着几千年的历史。然而,从建国之后到20世纪70年代末,我国成人教育的学科体系意识十分淡薄,而且还常与普通教育研究混杂在一起,很少单独开展相关的研究活动。部分研究人员的选题更多的是从自身的兴趣、特长出发,研究活动处于散兵游勇、各自为政的状态。部分研究者的价值取向不在学问和学术,而在个人的评职晋级,缺乏深沉理智的学术研究精神,“跟风”研究、“政策研究”浓厚,导致成人教育学的研究长期难以深化。大多数专业研究者来自相对封闭的普教系统,知识结构、研究领域、学术视野不能完全适应成人教育研究的需要,存在着诸如“专门知识基础的薄弱、科学方法的欠缺、理性思维的僵滞和大多停留在实践运作体会感性归整的层面”的现象,只能是“出体会、出经验、出观点”,科研水准停留在较低的档次上,学术性、科学性、系统性不强。一些成人教育研究机构缺乏必要的沟通和交流,不能联手攻关,联合自强,在大范围内有影响的研究成果很少。
学科体系建设是成人教育发展的基础性工程。学科群的形成是成人教育学成熟的标志。学科建设成熟的标志,不只要求“出经验、出观点、出思想”,而且要求“出理论、出学说、出体系”。作为教育科学理论的一门新兴学科,成人教育系统研究的真正肇始却是最近20多年来的事情。通过20多年的努力,我国成人教育学科发展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新局面,成人教育学科框架结构基本形成,成人教育研究者在成人教育学科的概念、范畴、理论、原则、方法等方面基本达成共识。改革开放20余年来,我国出版了超过500种成人教育研究专著。其中王文林、余博、宋文举主编的《成人教育概论》是我国建国后第一部成人教育专著;叶忠海主编的《成人教育学通论》、《成人教育心理学》、《成人教育管理》、《国外成人教育概论》、《大学后继续教育论》等“成人教育理论丛书”较为全面系统地阐述了成人教育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基本学科的理论体系;王北生主编《成人教育概论》、《成人教育教学论》、《成人教育管理概论》、《河南成人教育史》是一套具有充满时代气息和前瞻预测的著作;黄尧等主编的《面向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发展研究》、《面向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制度研究》、《面向21世纪中国终身教育体系研究》、《面向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研究》、《面向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法规建设研究》和《面向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发展模式研究》等“面向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发展研究丛书”是一部贯通古今中外、颇有分量的丛书。现有的专业研究人员中的相当一部分年长专家和相当一部分中青年学者是从其他学科、专业“转行”来的,他们的背景和研究工作可大大提高成人教育研究的广度和深度,但他们是“半路出家”者,其成人教育研究的功底不足。“半路出家”者不断提高自己的成人教育研究水平是今后的一个努力解决的问题。成人教育理论研究人员的专业化建设必须强调通过不间断的专门培训、自主学习和长时期的专业化实践,使科研人员具有较宽广的知识面、提出问题发现问题的能力、强烈的创新意识、创造性思维的能力和严谨的研究态度。研究人员、研究机构要加强交流沟通,发挥整体效益形成研究合力。要集中各省、各地区和各高校的研究力量,形成研究合力,有计划地组织一些学术研讨活动,对一些较大的课题采取联合攻关。成人教育学科体系是一个多序列、多维度的立体网状结构体系。其中,成人教育学、成人教育哲学、成人教育心理学、成人教育社会学、成人教育管理学、成人教育教学论、成人教育史、比较成人教育、成人高等教育学和职工教育学,是成人教育学科体系中有较强代表性的、主要的分支学科。要对这些学科展开相对系统、深入的研究,进一步推动成人教育学科真正从“自在”走向“自为”,并在“自为”的发展中走向成熟和完善。
五、跨学科研究维度
(一)“知识本位”的培养目标面临外在合理性与内在合法性危机
1.从社会需求的角度看,“知识本位”的培养目标面临外在合理性危机。我国的成人教育学硕士生培养一直以来采取的是“知识本位”的价值取向,以培养学术型人才为主。成人教育学作为一门独立的现代学科在我国起步较晚,理论型人才相对缺乏,因而成人教育学硕士生教育在起始阶段以培养学术型人才为目标,促进了成人教育学的学科建设,有其合理性与必要性。但是,随着近几年成人教育研究生培养规模的扩大和层次的提高,社会对该专业硕士的需求发生了明显变化,由以成人教育教学、科研岗位为主转向以行政管理岗和教学辅助岗为主,这些岗位对就业人员的实际应用能力的要求远远高于学术能力,对目前成人教育学硕士生的培养目标提出了“能力本位”的要求。在此背景下,我国的成人教育硕士生培养仍旧采取“知识本位”的价值取向,所培养的人才便不能满足社会用人单位的需要,从而出现成人教育学人才供需不平衡、适销不对路的问题。因此,成人教育硕士生教育“知识本位”的培养目标面临着外在合理性危机。
2.从导师队伍现状看,“知识本位”的培养目标面临内在合法性危机。成人教育学硕士生“知识本位”的培养目标和培养过程要求必须有足够的具有较高专业理论知识水平的师资队伍。然而,目前大多数承认教育学硕士点并不具备这一条件。一方面,我国80年代初才开始把成人教育学作为一门独立的现代学科加以研究。相关的理论人才和师资本来就很缺乏;另一方面,上世纪90年代末以来成人教育学硕士生培养规模迅速扩大,师资队伍更显不足,许多硕士培养单位不得不聘请大量兼职导师,以致兼职导师成了导师队伍的主体。兼职导师大多是学校各职能部门领导,他们具有丰富的实践经验,但成人教育学专业理论知识水平不高。这种以管理和实践能力见长的应用型导师队伍现状与“知识本位”培养目标不相契合,从而使“知识本能”的培养目标面临着内在合法性危机。
(--)传统的培养模式使教育功能弱化
1.培养模式上的趋同性和封闭性。培养模式上的趋同性一是表现在课程设置上多以教育类课程为主,而与之相关的心理学类、管理类、经济类和社会学类课程较少,因而学生选择的范围较小;二是表现在培养方法上主要采用的是课堂讲授、学术报告等,而具有个性特征的实践教学、专题科研、导师指导等培养方法则成为点缀品。另外,当前的培养模式还具有封闭性特征,主要表现在研究生培养一般都是在所在学校内或学院内独立进行,很少让学生走进社会或与外单位联合培养。
2.学生需求的多样性。学生需求多样性的根源是学生来源和特征的多样性。首先,成人教育学研究生专业背景复杂多样,跨专业的多,教育专业的少,知识基础差异很大;其次,成人教育学研究生年龄差异大,从20岁到30多岁不等;再次,学生来源性质不同,应届生和有工作经验的学生同在,公费生、自费生、定向生和委培生共存;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学生的职业规划不同,有想直接就业的,有想继续学习深造的。正是这种学生来源和特征的多样性,导致了学生需求的多元化和多样性。
3.教育功能的弱化。多元化的需求必然要求有多样的教学方法、课程体系和培养模式与之相适应才能达到良好的教育效果。因此,目前具有趋同性和封闭性特征的传统的学术型人才培养模式必然与学生多元化需求产生矛盾,从而使教育功能弱化。
二、成人教育学硕士生培养的现实回归
(一)回归“能力本位”的培养目标
面对“知识本位”的培养目标面临的合理性与合法性危机以及培养功能的弱化现象,成人教育学硕士生教育应回归“能力本位”的培养目标,以培养应用型人才为主。首先,从其学科性质来说,成人教育学是一门应用性学科。其次,从师资队伍现状来看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的导师队伍多数是学校相关职能部门领导,属于以管理经验和实践能力见长的应用型导师队伍。最后,从社会需求的角度看社会对成人教育学方面的人才需求大多来自成人教育的行政管理部门、教学辅助部门与学生事务部门相关岗位对人才的应用性能力提出了较高要求。
从以上的分析中可知,坚持“能力本位”的价值取向,回归应用型人才培养目标具有外在的合理性和内在的合法性。在成人教育学初建时期,培养一部分硕士层次的学术人才以加强基础理论研究,促进学科发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当前成人教育学博士层次教育已有一定规模,学术型人才的培养应是博士层次教育的培养目标,而成人教育学硕士层次的培养就理应回归其应用性的学科性质,以培养应用型人才为主。
(二)坚持培养的多元化和开放性
多元化和开放性是互相联系、互相促进的两个方面。要实现培养的多元化,就必须实行培养的开放,而培养的开放则会保证和促进培养的多元化。坚持培养的多元化和开放性,是学生需求和社会需求多样性的现实诉求,也是实现成人教育学培养应用型人才的必然选择。具体来说,需要我们在培养过程中做到以下两个方面:
1.坚持课程体系的开放和多元。成人教育学作为一门综合性很强的应用学科,应以培养具有较强管理能力和实践能力的应用型人才为目标。因此,学生需要掌握大量心理学、管理学、经济学和社会学等多种与教育学相关的学科门类的知识和方法。而目前我国成人教育学硕士研究生的课程设置多以教育类为主,没有真正走出教育的视域,也没有真正走进成人教育的城堡;学生学习的知识范围较小,课程学习上表现出相对的趋同性和封闭性特征,这与成人教育学的培养目标很不协调。因此,应该建立开放性的课程体系,以拓宽学生的知识领域,增强学生应用能力。一是要做到对现有课程进行合理整合,适当减少教育类课程数量,增加非教育类课程比例同时鼓励学生到其它学院或学校选修其它学科门类课程。为了不增加学生课程负担,可以采取灵活的学分计算方法。二是对现有的课程进行模块设置,以增强课程的多元性,鼓励学生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不同的模块进行学习,满足不同类别学生的需求。
2.坚持培养模式、方法的开放与多元。对于成人教育学硕士研究生来说,应用能力就是发现、分析和解决成人教育问题的能力,这里的成人教育问题不仅指成人教育管理实际中出现的问题,也包括成人教育理论研究和学习中的问题。因此,培养学生的应用能力首先要注意培养学生的问题意识。因为“一切创新都始于问题的发现,而发现问题又源于强烈的问题意识。”而一切问题都来源于管理和研究的实践与对实践的思考,正如杨振宁所说“科学研究要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就必须面对原始的简单的物理问题,而不是别人的猜想”。所以,培养学生的应用能力,必须让学生真正深入管理和理论研究的实践,直面原始问题,增强其对现实的思考。这就要求我们在对课程体系进行模块整合、开放设置的基础上,实现培养过程的开放,培养模式和方法的多元化。第一,坚持分类培养,多元指导。学徒式培养模式、专业式的培养模式与协作式培养模式相结合。第二,坚持“请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的开放式培养方法。“请进来”是指积极聘请校外甚至是国外的著名学者、专家、企事业管理者举行不同形式和内容的学术讲座,开展不同层次的学术交流活动以及合作指导学生的科学研究,拓宽学生的视野。“走出去”是指学生的培养不能只局限于校内或院内培养,可以积极走出学院,与不同学院合作培养;要敢于和善于走出校园,与其它各级各类学校、企事业单位、教育机构尤其是成人教育机构开展合作办学,安排学生顶岗实习或见习,进行联合培养。只有实行开放教育,学生才能深入实际、直面问题,才能真正提高应用能力,成人教育学硕士研究生的培养目标也才能真正实现。
参考文献:
[1]姚远峰.成人教育学发展的代价研究[J].成人教育,2007(2):36—37.
[2]王永斌.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的问题意识[N].光明日报.2005—04—05.
[3]王永斌.高等教育学研究中的“问题”与“主义”[J].江苏高教,2007(4):21.
(一)成人教育学科研究边界
受到蚕食“学科是科学知识内部的一个组织范畴,它在那里建立了工作的划分和专业化,它适应科学所覆盖的领域的多样性。”一门专业化的学科虽然存在于一个更为广阔的科学领域中,但它通过对边界的划定、语言的组织构造、方法的使用说明,制定出自身学科发展和传承的一套“技术说明”,学科理论作为学科成果的输出,在科学领域拥有独立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从学科的历史看,它总是通过划分特定的边界让自己变得独立,假如没有这个边界,外部对该学科的认识将变得模糊不清。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成人教育学是“成年人教与学的科学和艺术,是对成人教育进行学术性研究而形成的一个理论体系”。当然,随着我国成人教育实践以及成人教育学的成熟与开放,成人教育学的边界逐渐由单数项向复数形式发展,并孕育出诸多成人教育学科分支,进而拓展了学科的边界。伴随着社会环境的剧烈变化,成人教育实践领域出现了新的现象和新的问题,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由于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内部的一些不足与弊端,导致了许多成人教育新现象没有能够得到合理解释,从而让其他学科借此抢占成人教育学科的“领土”,使得成人教育学的现象成为了其他相关学科的研究现象,从而导致了成人教育学科疆域被其他学科逐步蚕食的尴尬境遇,甚至内部产生了“替代论”、“合并论”等不协调的声音。
(二)成人教育学科的理论体系遭受质疑
对于许多学者来说,理论基础是学科得以独立存在和长久发展的关键要素。学科理论的一体化水平是评价学科成熟与完善程度的重要标准,因此,任何一门学科都在试图构筑具有自身特色的理论体系,在此基础上,挖掘和创造建构学科的“砖瓦”,进而揭示学科研究问题和研究现象的本质。成人教育学孕育于开放,并与其他学科长期互动,其自身逐渐诞生了许多分支学科,并在客观上构成了成人教育学科的理论体系。我国成人教育理论研究注重扎根实践,立足实践,对实践活动中新发现和产生的问题、矛盾进行分析和研究,同时,注重对成人教育实践活动中所获取的经验和知识进行总结提炼,形成能够再指导实践的理论体系。关于学科理论体系,罗伯特•格罗霍和杰克•格拉齐尔(RobertGrover&JackD.Glazier)建立了相应的理论框架:“第一层包括现象、符号和定义;第二层包括观念、建议和假设或研究问题;第三层包括实体理论、形式化理论、宏大理论、范式和世界观”。然而,通过对我国成人教育学科理论体系的研究不难发现,多数研究依然桎梏于对成人教育活动的现象解读、概念诠释、方法讨论及策略研究等方面,尚未构建出具有自身特色的实体理论和研究范式;很多理论依然还停留在移植和翻版的层面,缺乏“本土化”、“创新”和“深加工”的精神;理论的研究方法局限于传统的定性式研究,缺乏“问题”与“方法”匹配的意识,从而导致了理论的科学性受到质疑。这些问题的存在,犹如咖思栋•米亚拉雷所说的那样:“成人教育科学是否真正有理由存在”。
(三)成人教育学术共同体的声音不一
学术共同体“就他们的基本意识形态、共同的价值观、共同质量的评价、对某一特定传统的归属、对学科内容及其框架的一致观点等而言,他们很可能以清晰的边界占据知识疆界”。从我国成人教育学术共同体的构成看,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1)官方组建的研究机构;(2)高校组建的研究机构;(3)社会性研究团体。从现有的成人教育学术共同体成员看,大多数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学者或研究者缺乏成人教育学的专业背景,有些甚至没有经过严格的学术训练和科研能力培养,从而导致部分研究者群体缺乏基本的专业素养和职业热情;与其他学科相比,成人教育研究者队伍的数量较为欠缺,无论是学术梯队建设、区域分布、专业布局等都不尽合理。这种现状使得学科价值导向、奋斗目标和对话平台等依然存在许多不足,导致了成人教育学研究梯队缺乏基本的学术共同体意识。另外许多成人教育学的研究者来自于其他学科,由于他们的学科背景、研究范式、理论基础等方面的差异,使得成人教育学科领域内存在许多不同的“声音”。虽然,不同的声音有利于激发学术团体的灵感和活力,但是,过多的“噪音”,不仅会引发团体内部的不和谐,还容易引发外界对该学科的质疑,这无疑会削弱社会认同度,从而加剧学科边缘化的状况。
二、学科互涉视域下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策略研究
(一)以问题为研究导向拓展学科
疆域阿尔伯特•爱因斯坦(AlbertEinstein)与李•英费尔德(LInfeld)合著的《物理学的进化》一书中,曾经把“问题”看作是社会科学发展的契机,把物理化学的发展过程看作是不断展开和深化问题的过程。在该著作中,他们自始自终以“问题”为主线来展开他们所理解的“物理学之进化”。学科互渉的核心就是摒弃学科偏见,始终以“问题”为导向。成人教育学作为一门在实践中发展的学科,与诸多学科有着现实关联和潜在联系,同时引发出众多混杂性的“问题”,解决这些混杂性的“问题”需要理论的不断丰富和扩充,即“学习其他诸多学科的技巧与观念”。当不同的学科一起互动交流来解决问题,那么一种知识横向整合过程从理论上就开始了;知识横向整合通过不断发展和强化,已被视为学科间原本存在联系之外的联系,影响和改变了原有的知识构造。虽然,我国成人教育理论界对成人教育学科的疆域有了较为固定的界线,但伴随着不同学科之间互动的频繁与速度加快,许多成人教育实践问题的滋生,使得成人教育学科疆域不可能一次性穷尽其“版图”。为此,成人教育学科应该以问题为导向,以“知识整合”为指导原则,通过与其他学科的共同合作,就成人教育理论与实践问题进行比较,深入研究论证,通过与不同学科知识的对话与整合,围绕“问题”生成成人教育的学科知识,完善成人教育的学科体系,进而体现学科发展自身的内在逻辑。不仅如此,成人教育学科要通过积极吸取基础学科的理论“营养”,深化成人教育学分支学科研究,特别是通过知识的生成和拓展来完善成人教育分支学科体系的构建。只有这样,才有助于实现成人教育学科体系这个大树主干的粗壮、枝杈的繁茂,从而不断拓宽我国成人教育学科的疆域。
(二)通过科际整合提升理论信度
如果一门学科缺乏相对完备的理论体系,那么它只是打着学科的“幌子”在学科大家庭中“闭门造车”。对于一门学科来说,争议的存在并不令人担忧,令人担忧的是学科理论的不健全;对于一门学科来说,理论的不断构造和完善,是保存学科活力的永恒使命。任何学科理论的构建与发展都是建立在现有学科理论的基础之上,特别是应用型很强的学科,更需要借鉴吸收甚至移植其他学科的知识、理论,将其作为自身学科理论的一种元素,来丰富和指导自身学科理论体系的建构。为此,成人教育学科要广泛吸纳其他学科的理论,以科际整合为指导原则,对成人教育学领域的理论框架和基本内容进行重新的审视。例如,如何在理论上落实成人教育学研究逻辑起点和落脚点———“成人学习”和“成人发展”;理论研究中心如何转移到“以成人为本”的中心上来等等。如果我们仅仅从教育学单一视角来审视“成人学习”和“成人发展”问题,则无疑于“坐井观天”。为此,引入多学科视角,并贯穿于成人教育研究的全过程,无疑有利于逐步构建专业化的“话语体系”。当然,除了在研究学科视角外,还应该在研究方法上有所整合,扬弃传统教育学中已不适宜的研究方法,使得研究工具和方法朝着“共性”与“个性”、“数理方法论”与“人文方法论”有效结合的方向发展。通过研究工具和方法的丰富,实现研究问题与方法的匹配,从而确保成人教育研究成果的科学性。
(三)实现话语整合来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