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我们精心挑选了数篇优质政治经济学定义文章,供您阅读参考。期待这些文章能为您带来启发,助您在写作的道路上更上一层楼。
创建“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电子书项目
Iebook新建的文件称为一个电子书项目,项目的扩展名为“iebk”.一个新建的电子书项目包含标准组件、封面、版面1和封底四个元素,这些元素位于“页面元素”列表框中,如图2所示.新建完成电子书项目后必须以相应名称保存.创建“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电子书,首先要定义好电子书项目的尺寸:800×600,然后将电子书项目文件命名为“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iebk”,并且存储到相应位置.
封面与封底的设计与制作
一本电子书如果想要吸引读者的眼球,除了要有优秀的内容外,一定要有一个好的“脸面”,这就是电子书的包装.漂亮的界面对于教学课件应用于课堂是同样重要的.选择好封面的图文,能更好地确定课件的格调,反映课件的主题.为了使封底同封面一样具有概括作用,尽量使封底也简洁明快.在“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电子书的封面和封底设计中,均采用风格相似的蓝色图片作为背景,不仅使电子书格调一致,还能使制作过程相对简便.封面和封底的制作过程较为简单,选定封面或者封底元素,添加相应图片即可完成.
页面设计与制作
从“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电子书内容结构图看出,页面内容丰富多彩,具体包括文本、图片、视频和FLASH动画等元素.在Iebook中,利用“模板”和“自定义”菜单能够将所有元素融入页面,进而制作“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电子书的所有页面,下面以“生产力”栏目的制作为例来谈谈如何在Iebook中制作内容页.从图“1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内容结构可以看到,“生产力”栏目由三个页面组成,完成效果如图3所示.可以看到,图中三个页面包含的元素分别有标题、正文内容、图片、特效、FLASH动画.
1.标题
选择文字模板中的“文字标题01”样式,将它添加到页面元素界面中“.文字标题01”由“文本0”和“文本1”组合而成,在页面元素中双击“文本0”或者“文本1”,打开文本编辑器,把“文本0”内容删除,把“文本1”替换为“生产力”.设置完毕后,返回至版面中,将标题拖动到左上端,这样标题就以由左方进入的形式出现在页面中.
2.正文内容
正文同样可以选择文字模板的相关样式完成,也可以使用“自定义”菜单中的“插入文本”组件完成,这里使用后者完成正文的设计.鼠标定位至版面中,在“自定义”菜单中插入“文本”按钮,此时可在版面中插入一块文本区域,同时在页面元素中可以看到添加了一个新的文本组件,打开组件中“文本0”的文本编辑器,删除原有文本,将编辑完整的内容添加至编辑器,确定完成后返回版面,拖动文本区域至合适位置,这样就完成了正文文本的添加.
3.图片和特效
页面中的图片要利用“自定义”菜单中的“插入图片”完成;动态的装饰效果分别利用“模板”菜单中的“装饰”和“特效”进行加载.在版面中插入图片的方法类似于其他软件,这里不再赘述.Iebook“装饰”菜单中提供了许多FLASH小动画,一般适合插入版面的边角处装饰页面;“特效”菜单下的特殊效果则给整个页面提供特殊效果,装饰了特效的页面会产生整体的动态效果.在页面中插入装饰或特效,会使得页面内容较为生动,当然特效不要使用太多,否则会影响文本的观看.装饰和特效的使用非常简单,在“模板”菜单中插入选择的对象,然后在页面中调整位置即可.
4.FLASH动画
Iebook中利用“自定义”菜单插入FLASH动画.在插入动画前,首先将制作好的动画播放图片插入页面,调整合适位置.插入到Iebook页面中的FLASH动画格式要求很严格,只有扩展名为“SWF”等为数不多的动画格式才能播放,因此在插入动画前必须进行动画处理.笔者先用动画处理软件给视频添加了播放按钮,然后使用格式转换软件将视频转换为FLASH格式,最后生成FLASH动画“生产力.swf”.将动画插入到页面的方法较为简单,只需在“自定义”菜单中插入“FLASH动画”,将处理的“生产力.swf”动画插入到页面中,然后将动画拖动至播放图片中,将大小调整合适即可.
“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电子书目录制作
目录是电子书内容的纲领,它摘录全书各章节标题,表示全书的层次.可以说目录是联系电子书与用户的桥梁和纽带,是电子书内容的缩影.要发挥目录的提示作用,就要选好目录模板,合理布局目录.在制作目录时一般选择具有热区响应的目录模板,对用户起到清晰的导航作用.除了链接正文之外,目录还需要对编辑风格、LOGO图片、布空留白等进行设计.制作目录时要先选中页面元素激活“插入”菜单,如图4所示,在此菜单中单击“目录”按钮,弹出目录模板,选择其中一个模板,在“页面元素”列表框中即可显示一个目录页面“.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电子书的目录位置在封面之后,根据“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目录设计,选择“精选目录一”目录模板,插入制作好的目录图片,替换目录标题,添加相应页面的内容标题,即可完成目录页的制作.
“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电子书生成与
20世纪80年代,学界在对传统教科书体系进行整体性反思的过程中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即哲学的本质是什么?在这场讨论中,与人本主义的关系成为理论界关注的焦点问题,而首先展开的是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的讨论。在这场争论中逐渐形成了三种代表性的研究路向与理论兴趣:一是人学研究思路。代表性的学者是吉林大学的高清海先生,他受到马克思关于人或社会的三种形态理论的启发,即最初的人类以族群为本位(“人的依赖关系”形态),经过个体本位阶段(“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形态),才能到达人的最高发展形态(即“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的形态),即由人的“类”本性决定其必然去向,由此形成了“类哲学”的思路。[1]二是实践唯物主义研究思路。有许多学者基于对苏联理论体系的反思提出了实践唯物主义的问题。他们在文本层面上以马克思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等经典论著关于“实践”的论述为立足点和出发点;在理论层面上以“实践”为核心概念来重新解释哲学,以“实践的唯物主义”来概括哲学的特征本质,形成了一股颇具影响的哲学思潮。三是哲学史的研究思路。从学理上讲,关于哲学本质的回答需要回到经典作家即马克思本人的思想发展进程中进行考察;因此,人学与实践唯物主义的研究路向之争便直接引发了哲学史研究的重大理论分歧之争。其争论焦点是,代表马克思成熟思想的经典著作,到底是人学韵味浓厚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还是更为强调现实实践逻辑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或《德意志意识形态》?此外,还有一些学者无意识地突破了人学与实践哲学的范式之争,十分敏锐地提出,马克思晚年关于历史学、人类学的转向以及人类学这个问题。从现在的理论视野来看,关于历史学、人类学的转向以及人类学这个问题,显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理论研究动向,也是哲学研究中无法绕过的问题;但在当时,这一问题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事实上,在20世纪80年代末,俞吾金先生便已将思考的目光定位在人类学问题上,他当时提出马克思对社会人类学问题的思考贯穿其一生,在思想发展上又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即哲学阶段、政治经济学阶段和文化学阶段。[2]但总的来说,在当时人类学问题对于重新认识和理解马克思整个学说的重要性并没有引起整个学界的充分重视,因此学界未能进一步对马克思的人学与人类学思想进行系统研究。其原因有许多方面,其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是我们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理解局限于传统教科书体系(即苏联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有关。哲学的发展需要政治经济学与政治学的研究突破作为支撑(正如马克思本人哲学思想的发展与他的政治经济学和政治实践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这是哲学一个重要理论特质;在当时,政治经济学与政治哲学(科学社会主义)等相关学科并未同时取得与哲学一样的进展,因此单纯依靠哲学界的自我革新很难实现理论的整体性创新。
在无法获得政治经济学与政治学学科支持的情况下,哲学单兵突破的局面必然受挫,从而使得当时的人学与类哲学等问题的讨论不能突破哲学的学科意识束缚,走向更广阔的理论天地。当前学界所热议的理论整体性问题以及“现代学术建制和理论研究的学科化对理论整体性的影响”正是针对这种学术分工体制的弊端提出的。[3]从研究范式转换的角度来看,80年代的一个重要成果是中国的哲学研究开始摆脱教科书的“体系意识”来思考自己的“问题意识”。不过,从现在的理论视野来看,这种问题意识其实是一种基于学科视角的问题意识。这种基于学科视角的问题意识开启了中国化哲学的学理性思考与学科建构,到了20世纪90年代,在学科建设意识的主导下,哲学研究呈现专门化与学术化的趋势,的哲学与政治经济学以及政治学(科学社会主义)等相关学科的发展越来越专业,但与此同时彼此之间也越走越远,甚至有分道扬镳的苗头与趋势。从哲学变革与发展的历史来看,其最重要的经验是打破经院哲学(即所谓的学院哲学)的束缚,而其最重要的理论支持则是来自政治经济学。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一书中指出,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所揭示的剩余价值规律是社会主义由空想发展到科学的理论前提之一,因为“政治经济学本质上是一门历史的科学”[4]161。哲学学科意识的束缚以及理论研究中政治经济学批判范式的缺失,对于当时的人学与类哲学研究而言,直接导致的问题是没有理解马克思“历史科学”(即历史唯物主义)与人学、类哲学的重要关系,同时也没能与西方学者的文化研究、人类学研究等相关学科进行有效对话。
二、如何理解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与人学思想
从思想史的角度来看,马克思的历史科学与人类学具有密切的关系。人类学把自己的学科定义为“研究人类的本质的学科”,这一学科体系的形成,虽然与殖民主义在全球的扩张紧密相连———它在19世纪的学科分工体系中被定位为对原始社会或文化的研究;但是,随着殖民体系的解体,人类学已突破异文化研究的局限性,正在重新定义其对人类整体多样性的研究。正如有学者所认为的,人类学学科除了从某一学科的角度进行人类学研究,更为前提性的则是哲学层面的理论基础,即涉关存在论———基于人作为一种存在来探讨人类发展的起源、人类发展的动力、人类创造的文化、人类发展的规律、人类前进的方向等。[5]人的本质是什么,不仅是人学研究所关注的哲学问题,实际上也是一个人类学问题。在古希腊哲学中,有些具有朴素唯物主义倾向的思想家把人看作自然的一部分,而智者学派把人定义为具有智慧和美德的政治动物。基督教神学则认为人是上帝按自己的形象创造出来,绝不可能是像动物一样的自然存在物,使人学回落到神学逻辑中。文艺复兴与启蒙运动的重要思想成就是以人为中心对抗基督教神学的以神为中心,它不仅重视人的自然本性,也关注人类的理性和意志,从而引发了近代哲学的“主体性”问题大讨论。达尔文的进化论以及进化学派观点把人看作是由猿猴进化而来,从而将自然主义人学推向了极端;作为自然主义人学思潮的反向运动,欧洲大陆的思想家们则在对宗教神学的反思中发展出了理性主义人学思潮,这一基于人类理性的本体论思想在笛卡尔著名的“我思故我在”命题中被准确地表达出来———“我思”是人的本质特征,“我思”是人与动物的关键性区别。这种人类理性的本体论思想在德国古典哲学中发展到了某种理论上的极致。德国古典哲学不仅把“我思”(观念)理解成人的本质,而且把它作为哲学的对象来进行研究,从而建构起庞大的观念论思想体系,并最终在黑格尔的哲学体系中达到顶点。而在德国的观念论思想之外,启蒙运动时期的思想家还提出了一个重要的研究路向,即发现人不仅是一种自然动物,而且也是一种文化与历史的产物,因而提出了“历史哲学”的问题,这一问题域在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康德和黑格尔等思想家的不断探索下,逐渐形成了一种具有深厚历史感和历史哲学韵味的人类学思潮。这种具有深厚历史感的人类学思想路向,用马克思的话来说便是历史科学。今天,随着马克思哲学研究以及国外研究的深入,我们应当重新拾起一度中断的人学与类哲学的话题并将这种反思推向一个自主性的理论建构。这是中国学界走向理论自信的表现。从20世纪90年代至今,中国学术经过20多年的发展,在政治经济学、社会学(包括人类学)、政治学等学科上获得了长足的进展,为我们重拾人学与类哲学的话题提供了极好的学科背景。我们应当在这个基础上将政治经济学和哲学(类哲学)有效沟通起来,以打开哲学与人类学研究的新视野。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提出的人类学只是一个在学科意识的束缚之下不得不采用的“名称”———因为学科话语体系似乎已经成为当代中国学者的行规。换言之,人类学这一提法只是一个“方便法门”,读者可以不必拘泥于这一名称本身,重要的是对这一问题的理解。
关于这个问题,涉及两个重要的理论:一是我们应当如何理解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二是我们应当如何理解马克思的人学(人道主义)思想。关于第一个问题,即如何理解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过去我们之所以无法把政治经济学与类哲学有效结合起来,是因为我们对政治经济学的理解受限于苏联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体系。实际上,在马恩经典著作中,他们所阐发的政治经济学跟苏联所编撰的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是有差异的,其重大差异我们可以用恩格斯的定义来解释一下。恩格斯认为,政治经济学有两个层面:一个是广义层面,一个是狭义层面。狭义政治经济学指的是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一般规律的科学。因此,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里面谈论的劳动价值论、资本、货币、商品等这些实际上是隶属于狭义政治经济学的范畴。关于狭义政治经济学的设想,马克思有一个宏大的理论构想,但并没有完成,只出版了其中的一卷(即《资本论》第1卷)。根据马克思在1859年写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设想,狭义的政治经济学应当有六大部分,分别为资本(这部分后来演化为《资本论》的整个体系)、国家、土地、国际市场、国际贸易,还有一部分是关于劳动的问题。换言之,苏联学界所理解的政治经济学,只是马克思本人关于狭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中的一小部分而已,马克思生前还没有来得及把他整个思想完整地建构出来。而广义的政治经济学———实际是历史科学,按照恩格斯的定义,它指的是对整个人类社会的生产、分配、交换、消费规律的研究。广义政治经济学在研究对象和范围上更为广阔,它不仅仅包含资本主义社会,也包含前资本主义社会,另外还包含东方社会,这是一个更大的范畴。这一广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恰恰与文化人类学的研究对象相重合,而狭义政治经济学则与经济人类学具有诸多共同之处。关于第二个问题,即如何理解和把握马克思的人学思想。关于马克思的人学思想不得不提到他与德国古典哲学的关系,在此我们主要以康德和费尔巴哈为例来说明。德国古典哲学的代表性人物康德最后出版的著作便是《实用人类学》,邓晓芒认为它“是康德二十多年讲授‘人类学’课程讲稿,也是康德本人自己整理出版的最后一部著作……康德毕生的书斋生涯其实都是以人的现实生活为背景,他那一切令人生畏的思辨最终都有一个集中的主题,这就是人的存在和使命”;因此,“仅仅从认识论上的‘批判哲学’来看待康德哲学已经显得过于狭隘,必须从人类学的立场来考察康德整个哲学体系”。[6]1-2从这一角度来看,康德哲学的重要贡献是将神学(宗教问题)人类学化。从思想史的角度看,这一思考路向显然深深地影响了马克思。费尔巴哈作为直接影响马克思的思想家,他在《基督教的本质》一书中对宗教哲学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以期恢复人在哲学中的地位,这使马克思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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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⑩蒋学模:《政治济学教材》第七版,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5页,第6页。
{11}蒋家俊,吴宣恭:《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部分》,四川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5版,第1页。
{12}王书相:《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部分)》,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第1页。
{13}陈征:《政治经济学(资本主义部分)》,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第8-9页。
{14}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376页
{15}威廉・配第:《政治算术》,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第19-20页。
{16}【英】大卫・李嘉图:《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中译本,华夏出版社2005年版,第1页。
{17}萨伊:《政治经济学概论》,商务印书馆1963年版,第18页。
{18}西斯蒙第:《政治经济学研究》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89年版,第6页。
现在我们要明确,只有一个经济学基础理论课程,而不是两个。政治经济学是惟一的经济学基础理论课程,西方经济学是作为吸收、借鉴的部分。西方经济学作为体系,作为学派和学术名著来介绍,我们还是需要的,需要专门的向学生介绍,但是不要突出它。
二、重视指导学生掌握经济问题研究的方法
研究经济学的方法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方法为实证分析法。那么,教学时,怎样引导学生运用实证法去探讨现实生活中的经济问题呢?
(1)课堂教学时,要从经济学的理论层面切入,引导学生弄清楚经济变量的科学定义。
比如:何为经济学?答案是:经济学是一门专门研究某种社会制度下稀缺资源配置和合理利用稀有缺资源的学科。上述对经济学的简单定义,却蕴含着多层含义:A.因为资源稀缺而引发经济问题,如果资源丰富,经济学则没有产生的土壤;B.由于资源的稀缺带来了两大经济问题,即资源配置和资源利用问题,由此引导学生去了解和掌握这两个基本问题;C.解决经济问题与基本经济制度有关,不同的制度之下,解决资源配置和资源利用的方式是不同的,这样引导学生去了解有哪些类型的制度及其特点;D.经济学是一门专门研究稀缺资源配置和科学利用稀缺资源的学科,学生一旦了解了经济学的上述基本定义,就会激发其了解经济学产生、发展、演变等过程的欲望。
(2)教学时,注意设置假设条件。
假设是理论产生的土壤,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假设,理论就不可能成立,至少不能完全成立。在此前的学习过程中,学生大都习惯于接受前人的研究成果,满足于记忆现成的答案,却茫然不知假设的重要性。所以,高等职业学院的教师在教授经济学课程之前,可以引导学生思考下列问题:三角型的三个内角和是多少度?因为这是小学生都能迅速准确回答的问题,所以,高等职业学院的很多学生对自己的大学教师提出这样简单的问题深感迷惑,因而往往不敢直接回答,而是在思考。如此,教师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事实上,180度是有条件的,即平面上)。通过与过去知识的联系可以让学生意识到,学经济学不是背概念、原理或结论的。
(3)关注理论的表述方法。
一般来说,经济理论可以用文字、表格、图形或函数关系来表述。在既往的学习中,数学与经济等理论是分离的,也许一个学生数学学得很好,但对于经济他可能不太清楚。比如,曲线的斜率表示什么?它表示不同变量变化之间的关系,正斜率越大,表明横坐标的变化比纵坐标的变化速率要慢,即横坐标的变化对纵坐标的变化不够敏感,或者说是缺乏弹性的。教师可让学生回忆自己所学的数学知识,并对日常生活中所遇到的诸多变量之间的关系产生联想,从而创造性地用几何方法分析更多的经济问题。
三、改造教材
目前,高等职业学院现有的教材,既要构建经济学基础理论,又要借鉴经济学学者的研究成果,包括西方学者的研究成果和马克主义理论研究成果,这便要求我们适当改造原有的经济学教材。与此同时,我们还要鼓励学者们在下列几个方面的研究:
(1)鼓励众多的理论研究学者从多个层面研究和写作政治经济学教材;
(2)鼓励众多的理论研究学者自选专题研究经济学
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是人类探索客观世界和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积淀下来的成果,两者既非完全对立,也非完全统一,而是对立统一的。正确研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的分歧,解析两者间的联系和结合之处,既能科学地说明两者的本质关系,又能有效地解决具体问题,提高学习政治经济学的兴趣和实效性。
关键词:
政治经济学;西方经济学;异同
政治经济学作为一个在的理论体系中占据着极端重要地位的学科,是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由于理论体系本身的重要历史地位与政治地位,所以人们通常会在研究中把政治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做以区分,挖掘其中的个性和共性。而且,搞清楚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的区别,对于正确看待这两个不同的经济学说以及正确理解和处理当前经济体制改革中的矛盾来说,都有很大的意义。首先要说明的是,本文的经济学是指马克思的《资本论》学说,西方经济学是指从19世纪70年代边际革命以后到目前西方资本主义世界所发展起来的占主流地位的经济学说,以塞缪尔森、斯蒂格利茨、曼昆等人的《经济学》为代表。
一、起源与轨迹差异
众所周知,古典经济学是马克思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两者共同的起源,其代表人物是英国人亚当•斯密。亚当•斯密在其经典著作《国富论》中以劳动分工为起点,详细地研究了资本主义发展初始的分配规律和生产模式。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都认为亚当•斯密为自己提供了思想的灵感和来源,只是这两个经济学在后续的发展和继承中走上了分岔路而已。马克思认为,亚当•斯密在描述关于资本主义经济的问题上是准确的,但受限于他的时代,亚当•斯密没有看到资本主义制度生产关系发展将被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取代这一历史规律。马克思通过改进这一学说使之能够伴随历史进步而坚持其正确性。但西方经济学家们在亚当•斯密原有理论基础上,通过对思想具化和数学建模的方式对古典经济学中的缺陷不断修缮完善,像类似不对称信息、外部性理论等,类似凯恩斯主义则是回应经济失灵现象。所以我们可以这样认为,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只是从不同的视角对亚当•斯密的理论做了发展完善,它们只是在同一理论源头发生而形成的不同理论。
二、理论形成路径的差异
政治经济学几乎可以算是马恩两人的合作的成果。《资本论》真正的创作时间,应从1844年马克思把研究重点从哲学转入政治经济学后起始,直到1865年底第三部分草稿写作完结,至1867年第1卷的出版,大约20年时间;后期第2和第3卷的写作和修订持续到19世纪70年代,总共大约40年时间。所以说,马克思本人对《资本论》核心思想的创作应该集中在19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这段时间。而西方经济学是由西方众多经济学家共同积累而成的。自1870年边际革命的蓬勃,马歇尔的集成,到张伯伦等对微观部分的完成,自凯恩斯开创宏观体系,希克斯等人的完善,到塞缪尔森的整合,再到货币主义、理性预期对自由主义的回归和供给曲线对宏观经济学的革命,大约经历了一个世纪。正是由于这种不同的创作史的路径,相对于经济来说,西方经济学发展经历的时空跨度更大更长,所以流派缤纷,但是西经的内在体系逻辑不如马经的清晰连贯。
三、研究对象上的差异
虽然政治经济学认为,经济活动由生产、分配、交换、消费这四部分组成,而西方经济学也包括这四部分。然而对于西方经济学在研究对象上来说,可以援引塞缪尔森在他《经济学》著作里的话:“经济学研究人和社会如何做出最终决定,在使用或不使用货币的情况下,来使用可以有其他用途的、稀缺的生产性资源在现在或将来生产各种商品,并把商品分配给社会的各个成员或集团消费之用。”简而言之,经济学研究的是如何通过资源在各种不同用途中合理配置而使人类需求获得最大满足的一个社会科学;而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通过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的表述我们可以窥见一斑:“我要在本书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由此便知,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在研究对象上的看法是有明显差异的。通常来讲,“生产关系”是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并与生产力建立联系来探究人们在生产过程中形成的关系,而西方经济学把资本主义私有制市场经济的运行机制和政策问题作为其研究对象。相比较而言,马经因为其建立的经济范畴都反映一定的社会关系,故而它对经济现象背后的本质性的社会关系更为重视,但西经则对解释和预测表层经济现象更为重视。
四、利益和立场上的差异
经济学其实是一种社会科学,所以它有一定利益立场。西方经济学和政治经济学就代表着不同的阶级利益立场。从阶级性上讲,政治经济学代表着工人阶级利益,力证社会财富是工人阶级劳动创造的,那些被资产阶级占有的财富理应重归工人阶级所有。而西方经济学的阶级立场是为资产阶级利益服务的古典主义,通过表现资本主义私有制经济关系有利于提高效率、有利于全民福利、有利于把财富这块蛋糕做大等优势来证明其合理性。但双方无论从彼此汲取多少对自己有益的成分,都不能从本质上改变自身的本质属性和阶级立场。历史和实践向我们明示,经济学家总会主动或被动地去接受代表自我阶级利益的意识形态,代表自我阶级的利益,维护自我阶级的立场,选择符合特定阶级利益的价值判断等态度去研究、解释和解决经济问题,鲜有例外。
五、研究内容上的差异
劳动价值论是政治经济学建立的基础。由于劳动价值论认为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的一般人类劳动,生产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商品价值的大小,商品价格只是商品价值的货币表现。政治经济学还认为,虽然变化的供求关系会对商品的价格产生影响,但商品的价值才是商品价格的最终决定因素,供求关系只会使价格围绕价值波动。而西方经济学的价值理论是以供求均衡为基础的,它不像马经那样存在独立于价格之外并决定价格的抽象的价值本质,而将商品的价值视作商品的交换价值,是一种商品实物交换比例,在货币条件下表现为商品供求均衡时的价格,这样价值就与均衡价格完全一样了。正是因为把价值定义成凝结在商品中的一般人类劳动,所以在政治经济学的视野里,对雇佣工人剩余价值的无偿占有转化为资本家和土地所有者的一切非劳动收入,工人工资只是劳动力商品价值的转化,全部价值均由工人的劳动所创造。而西方经济学把“经济人”视作起点来研究,认为商品价值是由包括劳动在内的各种生产要素共同创造的,仅把劳动当作一种生产要素进行研究。所以说西方经济学将工人的工资视同如利息、地租一样的生产要素对生产贡献的报酬,因而不存在对工人剥削的问题,认为这只是社会成员各方自发自愿交换的结果。
六、研究方式上的差异
通过运用唯物史观和辩证法,政治经济学认为无论哪种社会形态都不会一直稳定永恒,所以视社会发展为一个由客观规律决定的社会经济形态的演进过程,认为社会经济形态总会向更高级的形态更替。但是西方经济学始终坚持理性主义和唯心史观的方法论,由于西方经济学基于这样的方法论,因而认为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将永恒稳定的存在,构建了一种确定性的经济社会观。政治经济学对规范分析也十分重视,用抽象定性的方法研究掩盖在物与物的关系下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它的经济制度本质规定,要特别注重对经济关系运动的规律性分析。但西方经济学却重实证分析,通过描述、推理、计量、检验等方式,对商品经济与市场的具体资源配置、分配制度、运行规律、运行机制、宏观和微观的市场调控方法进行探究,可达到为经济主体和政府提供政策建议的目的。
七、结论上的差异
综上所述,不管是起源轨迹、理论路径、还是具体研究对象的确定,抑或是研究方法的选择,总之以上多种差异,最终归结为马经和西经关于资本主义私有制市场经济结论上的不同。西方经济学对于经济问题的阐述是从微观和宏观两个方面进行的,它更着重于通过概括经济规律而使企业和社会利润最大化。而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却是通过研究生产力、生产关系、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特点来揭示资本主义的黑暗以达到弘扬社会主义优越性的目的。简而言之,西方经济学研究的是市场经济和供求关系,但政治经济学则着重考虑资本再分配问题,把资本在整个社会生产中以利润最大化为流通方向的整个过程作为研究重点。
作者:刘玥 单位:西安政治学院
参考文献
[1]彭德林.新制度经济学[M].湖北:湖北人民出版社,2002.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3]塞缪尔森.经济学[M].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08.
关键词:政治经济学;西方经济学;异同
政治经济学作为一个在的理论体系中占据着极端重要地位的学科,是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由于理论体系本身的重要历史地位与政治地位,所以人们通常会在研究中把政治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做以区分,挖掘其中的个性和共性。而且,搞清楚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的区别,对于正确看待这两个不同的经济学说以及正确理解和处理当前经济体制改革中的矛盾来说,都有很大的意义。首先要说明的是,本文的经济学是指马克思的《资本论》学说,西方经济学是指从19世纪70年代边际革命以后到目前西方资本主义世界所发展起来的占主流地位的经济学说,以塞缪尔森、斯蒂格利茨、曼昆等人的《经济学》为代表。
一、起源与轨迹差异
众所周知,古典经济学是马克思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两者共同的起源,其代表人物是英国人亚当•斯密。亚当•斯密在其经典著作《国富论》中以劳动分工为起点,详细地研究了资本主义发展初始的分配规律和生产模式。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都认为亚当•斯密为自己提供了思想的灵感和来源,只是这两个经济学在后续的发展和继承中走上了分岔路而已。马克思认为,亚当•斯密在描述关于资本主义经济的问题上是准确的,但受限于他的时代,亚当•斯密没有看到资本主义制度生产关系发展将被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取代这一历史规律。马克思通过改进这一学说使之能够伴随历史进步而坚持其正确性。但西方经济学家们在亚当•斯密原有理论基础上,通过对思想具化和数学建模的方式对古典经济学中的缺陷不断修缮完善,像类似不对称信息、外部性理论等,类似凯恩斯主义则是回应经济失灵现象。所以我们可以这样认为,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只是从不同的视角对亚当•斯密的理论做了发展完善,它们只是在同一理论源头发生而形成的不同理论。
二、理论形成路径的差异
政治经济学几乎可以算是马恩两人的合作的成果。《资本论》真正的创作时间,应从1844年马克思把研究重点从哲学转入政治经济学后起始,直到1865年底第三部分草稿写作完结,至1867年第1卷的出版,大约20年时间;后期第2和第3卷的写作和修订持续到19世纪70年代,总共大约40年时间。所以说,马克思本人对《资本论》核心思想的创作应该集中在19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这段时间。而西方经济学是由西方众多经济学家共同积累而成的。自1870年边际革命的蓬勃,马歇尔的集成,到张伯伦等对微观部分的完成,自凯恩斯开创宏观体系,希克斯等人的完善,到塞缪尔森的整合,再到货币主义、理性预期对自由主义的回归和供给曲线对宏观经济学的革命,大约经历了一个世纪。正是由于这种不同的创作史的路径,相对于经济来说,西方经济学发展经历的时空跨度更大更长,所以流派缤纷,但是西经的内在体系逻辑不如马经的清晰连贯。
三、研究对象上的差异
虽然政治经济学认为,经济活动由生产、分配、交换、消费这四部分组成,而西方经济学也包括这四部分。然而对于西方经济学在研究对象上来说,可以援引塞缪尔森在他《经济学》著作里的话:“经济学研究人和社会如何做出最终决定,在使用或不使用货币的情况下,来使用可以有其他用途的、稀缺的生产性资源在现在或将来生产各种商品,并把商品分配给社会的各个成员或集团消费之用。”简而言之,经济学研究的是如何通过资源在各种不同用途中合理配置而使人类需求获得最大满足的一个社会科学;而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通过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的表述我们可以窥见一斑:“我要在本书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由此便知,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在研究对象上的看法是有明显差异的。通常来讲,“生产关系”是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并与生产力建立联系来探究人们在生产过程中形成的关系,而西方经济学把资本主义私有制市场经济的运行机制和政策问题作为其研究对象。相比较而言,马经因为其建立的经济范畴都反映一定的社会关系,故而它对经济现象背后的本质性的社会关系更为重视,但西经则对解释和预测表层经济现象更为重视。
四、利益和立场上的差异
经济学其实是一种社会科学,所以它有一定利益立场。西方经济学和政治经济学就代表着不同的阶级利益立场。从阶级性上讲,政治经济学代表着工人阶级利益,力证社会财富是工人阶级劳动创造的,那些被资产阶级占有的财富理应重归工人阶级所有。而西方经济学的阶级立场是为资产阶级利益服务的古典主义,通过表现资本主义私有制经济关系有利于提高效率、有利于全民福利、有利于把财富这块蛋糕做大等优势来证明其合理性。但双方无论从彼此汲取多少对自己有益的成分,都不能从本质上改变自身的本质属性和阶级立场。历史和实践向我们明示,经济学家总会主动或被动地去接受代表自我阶级利益的意识形态,代表自我阶级的利益,维护自我阶级的立场,选择符合特定阶级利益的价值判断等态度去研究、解释和解决经济问题,鲜有例外。
五、研究内容上的差异
劳动价值论是政治经济学建立的基础。由于劳动价值论认为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的一般人类劳动,生产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商品价值的大小,商品价格只是商品价值的货币表现。政治经济学还认为,虽然变化的供求关系会对商品的价格产生影响,但商品的价值才是商品价格的最终决定因素,供求关系只会使价格围绕价值波动。而西方经济学的价值理论是以供求均衡为基础的,它不像马经那样存在独立于价格之外并决定价格的抽象的价值本质,而将商品的价值视作商品的交换价值,是一种商品实物交换比例,在货币条件下表现为商品供求均衡时的价格,这样价值就与均衡价格完全一样了。正是因为把价值定义成凝结在商品中的一般人类劳动,所以在政治经济学的视野里,对雇佣工人剩余价值的无偿占有转化为资本家和土地所有者的一切非劳动收入,工人工资只是劳动力商品价值的转化,全部价值均由工人的劳动所创造。而西方经济学把“经济人”视作起点来研究,认为商品价值是由包括劳动在内的各种生产要素共同创造的,仅把劳动当作一种生产要素进行研究。所以说西方经济学将工人的工资视同如利息、地租一样的生产要素对生产贡献的报酬,因而不存在对工人剥削的问题,认为这只是社会成员各方自发自愿交换的结果。
六、研究方式上的差异
通过运用唯物史观和辩证法,政治经济学认为无论哪种社会形态都不会一直稳定永恒,所以视社会发展为一个由客观规律决定的社会经济形态的演进过程,认为社会经济形态总会向更高级的形态更替。但是西方经济学始终坚持理性主义和唯心史观的方法论,由于西方经济学基于这样的方法论,因而认为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将永恒稳定的存在,构建了一种确定性的经济社会观。政治经济学对规范分析也十分重视,用抽象定性的方法研究掩盖在物与物的关系下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它的经济制度本质规定,要特别注重对经济关系运动的规律性分析。但西方经济学却重实证分析,通过描述、推理、计量、检验等方式,对商品经济与市场的具体资源配置、分配制度、运行规律、运行机制、宏观和微观的市场调控方法进行探究,可达到为经济主体和政府提供政策建议的目的。
七、结论上的差异
综上所述,不管是起源轨迹、理论路径、还是具体研究对象的确定,抑或是研究方法的选择,总之以上多种差异,最终归结为马经和西经关于资本主义私有制市场经济结论上的不同。西方经济学对于经济问题的阐述是从微观和宏观两个方面进行的,它更着重于通过概括经济规律而使企业和社会利润最大化。而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却是通过研究生产力、生产关系、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特点来揭示资本主义的黑暗以达到弘扬社会主义优越性的目的。简而言之,西方经济学研究的是市场经济和供求关系,但政治经济学则着重考虑资本再分配问题,把资本在整个社会生产中以利润最大化为流通方向的整个过程作为研究重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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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3]塞缪尔森.经济学[M].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08.
[4]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改革开放前,我国高校在经济学教学和科研中一贯坚持政治经济学的主导地位,对一个把马克思列宁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的社会主义国家来说,是完全正确的、非常必要的,并且取得了可喜的成效。但毋庸讳言,近30年来,政治经济学这一学科在我国高校呈现出一种被逐步淡化、边缘化、萎缩以至被取消的趋势。在我国的许多高校,政治经济学这门课的课时越开越少,有些学校干脆取消这门课,只开西方经济学。有一些大学生听到政治经济学这个名词都觉得好笑,甚至一些经济界的人士都主张把西方经济学作为我国经济改革和发展的指导思想,取代政治经济学的指导地位。笔者认为,政治经济学在我国的主导地位是不能动摇的,我国高校必须把政治经济学作为一门核心必修课来开,其理由是:
1.政治经济学的性质和地位决定的
由三大部分组成,其中政治经济学是其中主要组成部分,它是建立在哲学基础之上,也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基石。哲学认为,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变化和发展的,发展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以认识的;人类已经认识了世界变化发展的最一般规律,即对立统一、质量互变、否定之否定规律。用上述哲学的自然观去研究人类社会历史,就会发现人类社会也是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对立统一中前进的。马克思的光辉巨著—《资本论》正是运用其哲学原理,以严密的逻辑、无可辩驳的事实论证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产生、发展和走向灭亡,社会主义最终取代资本主义的规律。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的党和国家才把以政治经济学为主要组成部分的作为指导思想载人《》和《宪法》。这样看来,我国高校把政治经济学作为一门核心必修课来开,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认为经济学只是为说明资本主义制度必须为社会主义制度所替代服务的,而现在我国已经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并且是要发展市场经济,因而经济学不管用了,要用西方经济学取而代之了的说法。这是一种十分错误的看法。实际上永远是我们指导思想的理论基础。我们经济建设的指导思想只能是经济理论。我们研究和考察任何经济问题都必须从经济学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出发,从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l1
2.西方经济理论作为制定经济政策的指导思想是不行的
“西方经济学”其实不是一个科学的名称,按照时下人们约定俗成的理解,指的是西方国家各个时期的主流经济学,当前特指美国各派的经济学说及其教材。说得直白一点,眼下在美国暴发的这场危机,从本质上说是美国政府近30年来加速推行新自由主义经济、金融理论和政策造成的。近几十年来西方经济学的主要代表是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有一个核心思想:反对凯恩斯主义的国家干预政策,相信不受干扰的市场机制是最有效率的资源配置方式。新自由主义有四大主张:主张实行“自由化”、“市场化”、“私有化”和国家干预的最小化。在金融问题上奉行的是所谓的“有效市场假说”,认为各种资产价格是对该资产所代表的各种信息的完全反映,金融市场不可能产生泡沫。在国际经济和金融秩序上,提倡自由贸易和资本在国际间的自由流动。因此,一些学者把新自由主义也称为“完全不干预主义”。上世纪八十年代,新自由主义思潮在美国获得了支配地位,当时的里根、后来的布什、克林顿、小布什都是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在政治上的代表人物。一种经济理论,当它还是以一种学术思想、学术观点存在的时候,不管其正确与否,它对社会的影响总是不大的。而一旦被决策者所接受,成为制定经济政策的理论根据时,那它对社会的影响就大了。现在回过头来看这次金融危机,在新自由主义思想的支配下,美国政府既大大减少了对市场、尤其是对金融市场的管制,废除了大萧条后制定的《格拉斯一斯蒂格尔法》,允许商业银行涉足证券市场等;又允许私人金融机构涉足以前只有有政府背景的机构才能经营的业务。让金融资本拥有太多、太大的特权,甚至可以脱离物质资料而独立循环(俗称体外循环),靠自身的流转实现“增值”(完全违背马克思关于资本只能在生产过程中才能增值的原理),当然只能形成泡沫经济。此次源自美国再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后演变成为一场战后最大的经济危机),充分暴露了资本和西方自由经济理论的实质,使我们对资本的本质以及市场经济的盲目性、自发性、滞后性等消极功能有了充分的认识,更清楚地认识到市场经济并不是万能的,提醒我们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过程中不能搞市场崇拜、不能以西方的自由经济理论来指导我们的经济建设。金融危机也使我们对资本主义西方经济理论的历史局限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从而更坚定了我们在高校开设政治经济学这门课的决心。依据西方经济理论制定的经济政策是不可能很好地规范经济活动的。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是美国,但由于美国是国际金融体系的庄家,在经济一体化条件下,损失的钱主要是别国的(包括中国)。新自由主义对我国的损害,远不止这些。所以,为了保卫改革开放取得的伟大成果,为了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继续推向前进,高校必须开设政治经济学。
3.只有政治经济学才能救“市”
所谓“救市”,就是挽救经济。危机发生后,美国在“救市”对策选择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其焦点仍然是新自由主义经济与凯恩斯主义的较量。结果新总统奥巴马不得不放弃新自由主义经济理念,推动一个总额为8250亿美元的直接救助经济实体(指资产阶级的大垄断企业)的刺激经济计划。与此相对应,我国的“救市”是以经济理论为指导,以科学发展观为导向,坚持以人为本,切实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我国计划用两年时间,启动一个总额为四万亿元人民币的扩大内需计划,安排一半用于改善民生。这就是政治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在“救市”问题上的本质区别。我们可以大胆地预言,从总体上看,从长远处考虑,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救“市”不可能取得根本性的成功,原因是以资本主义私人所有制为基础的经济制度决定了他们的经济政策只能以西方经济理论作指导。说到底,他们是在坚持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还是坚持凯恩斯主义经济理论之间作选择。退一步讲,即使他们的救“市”取得了暂时性的成效,也只能是治标,是治不了本的。因为他们所采取的一切救“市”措施是在不动摇资本主义制度的前提下进行的,是在维护华尔街那些“肥猫们”根本利益前提下下的赌注。而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的经济政策是以政治经济学理论作指导来制定的。政治经济学是以生产关系(即经济关系)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的。正如当代学者程恩富所说:“马克思认为,……从发展趋势上说,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生产社会化程度的提高,现代财产公有制度比财产私有制度更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和经济效率的提高,更能够促进经济公平和社会公正,这一点与西方新制度经济学的认知恰恰相反。”l2]说具体一点,我们国家的基本经济制度是以公有制为基础的,公有制决定了生产目的,这就直接决定了我国政府调控经济必须从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所以我国与欧美日等资本主义国家在救“市”的指导思想和效果方面是绝对不同的。“从本质上讲,我国‘救市’是通过‘救民’达到‘救市’的目的: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中解决好民生难题,在推动产业升级和结构调整的同时,强调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目前,我国将保障性安居工程、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医疗文化卫生教育事业发展、地震灾区灾后重建、提高城乡居民收人等工作同步推进,以解决过去在民生问题上的欠账。这些应对措施极大地解决了民生问题,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和理解,又为成功应对危机奠定了坚实的社会基础。”圈这一切,提高到理性的高度来分析,不能不归结于政治经济学的功劳。
二、市场经济条件下为什么要开设西方经济学
1.政治经济学不是万能的
按照传统观点,认为政治经济学包括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个部分。而实际情况是作为三个组成部分之一的政治经济学只是指资本主义部分,因为马克思在世时,世界上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主义,根据存在决定意识的原理,马克思当然不可能写出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部分。而中国的现实情况是已经建立了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经济的运行机制也由原来的计划体制向市场体制过渡,150多年前的马克思不可能为我们今天的经济运行勾画出一个理想的曲线图表来。就讲《资本论》这部伟大的经济学著作,也是对18世纪处在原始积累阶段的资本主义制度的理论概括。按照哲学有关真理的绝对性和相对性辩证关系的原理,任何一个真理性的认识,由于主客观条件的限制,人们对某一个特定对象的认识,只能是近似的、不完全的,因而叫作相对真理。据此,《资本论》只能是巧0年前马克思对当时资本主义制度近似的、不完全的认识,那些结论即使在当时是完全正确的,但巧O多年来,西方资本主义经济突飞猛进,资本主义经济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后继者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并未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如果还用150年前现成的认识去解释和说明当代资本主义的经济现象和经济行为,那只能得出不切实际的结论。政治经济学是一门理论经济学。没有一种理论是万能的,政治经济学,它不可能解决具体的经济问题。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是生产关系,具体来说是研究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的产生、发展和灭亡的一般规律,目的是揭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阻碍作用,寻求改变这种生产关系的动力和掘墓人,阐述资本主义被社会主义所代替的客观必然性。马克思回答了人类社会演化和社会变革的一般规律,但是没有回答一种社会形态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下,其经济运行的具体细节。政治经济学作为一种理论经济学,它的作用和功能也不是回答这些问题的。150多年来,它起到鼓动人民起来资本主义制度的作用,今天仍然是我们制定社会主义经济政策的理论依据(公有制决定了我们的一切经济政策和经济行为必须从绝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出发),政治经济学的职能定位,也说明它不是万能的。
2.发展和繁荣中国经济必须借鉴西方经济学
前苏联的解体和东欧的剧变,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计划经济的失败;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崛起,也无可否认地说明了市场经济的优越性。我国和西方发达国家都实行市场经济,虽然二者建立在不同的所有制基础之上,国情也不尽相同,但从市场经济这一点看是相同的,都搞商品经济,都是社会化大生产,都要提高经济效率,因而在对经济现象的描述、经济机制的设计等理论体系方面应该有许多共性。西方的市场经济已经很成熟了,因为它有300多年的西方经济学理论为其设计并被实践证明了是比较成功的运行机制,反映社会化大生产和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而我国的市场经济才刚刚起步,虽然自己也可以从头开始摸索,但要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我国正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文化还比较落后,当然应该选择研究和借鉴西方成功的经验和成果。这一点马克思在写《资本论》的时候,就认真吸取了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优秀思想成果,为我们借鉴西方经济学理论提供了一个光辉的范例。改革开放犯年来的实践已经证明,西方经济学在帮助我们设计市场机制、用经济手段进行宏观调控、建立税收制度、打破行业垄断等等方面起到了重要的借鉴作用。马克思说过:“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形成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4]当前,在世界范围内,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种制度并存,在中国,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并存。在世界经济一体化条件下,如果我们拒绝西方经济理论的借鉴作用,那就不可能在短期内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不可能在国际贸易中赢得自己应得的经济利益。一句话,那就是放弃改革开放,坚持闭关自守,最后自取灭亡。要消灭私有制,必须先保留私有制;要实现世界大同,必须先承认多元化格局的存在;要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先学习和借鉴西方经济理论。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理论没有诞生之前,牛顿的力学三定律被人们确认为经典力学,而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理论问世之后,牛顿力学三定律所描述的则只是物体在作低于光速运动时的一种特殊情况(牛顿力学只不过是物体在低速运动下很好的近似规律)。但是迄今为止人类所看到物体的运动,通常是在低于光速的情况下进行的,所以牛顿力学三定律仍然被现实世界的人们界定为经典。同理,我们可以这么认为,在世界没有实现大同之前,所有的经济学理论都是在一定的社会形态里存在并为之服务的,而且会被那个社会形态确认为有意义的理论。即使将来实现了世界大同,我们也不可否认存在于不同社会形态的经济理论相对于那个社会形态的正确性,因为根据哲学原理,无数相对真理的涓涓细流,才能汇成绝对真理的大海,相对真理也是真理(任何一个相对真理都是对某个特定对象近视的、不完全的、相对正确的反映)。综上所述,无论从加快我国经济建设的角度,还是从创立马克思社会主义经济理论的角度,我国大学的经济类专业,必须开设好西方经济学这门课。
三、开好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这两门课应注意的几个问题
1.教学中要处理好两门课的关系,摆正好两门课的位置
不管在教学人数还是在教学课时及教学内容的安排方面如何处置,两门课的关系应该是:政治经济学是指导、是主流,西方经济学是参考、是借鉴。政治经济学以的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从资本主义这个特定物质生产条件出发,客观地揭示了资本主义经济运动的规律。只有政治经济学才是代表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利益的最完整、最科学的经济理论体系,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必须以政治经济学为指导,这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当然我们讲坚持政治经济学的指导地位是就其基本立场、基本观点和基本方法必须占据指导地位而言的。这里所讲的“指导”,是指对西方经济学的分析、评价应以政治经济学为指导,不是说要用政治经济学去代替西方经济学。老师在教学中必须既要求学生掌握政治经济学的基本概念、基本原理、基本观点,又不局限于要求学生坚持某一个具体的观点或结论,主要是要求学生坚持的立场和方法,研究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中的新情况、新问题,指导新的实践。在如何对待西方经济学问题上,我国研究西方经济学的权威学者陈岱孙教授有一些中肯的论述,这里引用两段以表明笔者的观点:“作为一个整个理论体系,现代西方经济学不能成为我们研究制定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指导思想,但不等于说现代西方经济学中没有值得我们参考、借鉴、利用的地方,……当然,相反的,由于某些方面有可借鉴利用之处,便盲目地全盘接受,或者食洋不化,对于给纵然有用的技术手段采取生搬硬套的办法更是有害的”;ls]“西方经济学无论如何,是植根于西方国家、社会经济的产物。中国的实际在种种方面和西方实际大不相同。要借鉴、利用西方经济学一些理论分析解决中国今日面临的经济问题,我们不但要排除其在本国实践上已证明为谬误者,即使对在其本土已证明有成功经验者,我们也得详察其是否适合中国的国情”le]。
2.有关教学内容方面应注意的地方
西方经济学是一个内容广泛而松散的名词,没有一个公认的定义。可以理解为西方国家的经济学者对西方国家的市场经济体制及市场运行方式所作的理论概括,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西方经济学就是当代西方的市场经济学。其基本理论包括三部分: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和国际经济学。现在本科使用的由教育部高教司组编、高鸿业任主编的《西方经济学》,它坚持了用经济理论为指导,坚持洋为中用,并且每章都加了评议,应该说还是比较好的。而政治经济学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一本既理论联系实际,又与时俱进的教材。目前,在西方经济学教学中存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好西方经济学双重性质的问题。西方经济学既有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一面,因为它的阶级性、意识形态和价值判断造成的局限性,又因为它把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运行的经验上升为理论,因而又有在特定条件下的实用性。我们在社会主义大学课堂里同时开设政治经济学和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学有双重意义:其一是通过比较可以坚定对经济理论的信念;其二是通过吸收和借鉴西方经济学中的有用的成分来为我国的经济建设服务。从笔者了解的一些高校的情况看,两门课的权重比例有不合理(无论从课程种类、课时时数看,还是从学分看都这样)的地方;教学内容是政治经济学太单薄,西方经济学太厚重。西方经济学教学中普遍存在只讲教学内容,不加评议的情况,更严重的是讲西方经济学时只注重讲它的实用性,忽视了它的阶级性和局限性。比方说微观经济学中的边际生产力分配论,宏观经济学中把工会视为垄断势力并把它视为工资—物价居高不下、形成成本推动的通货膨胀的主要因素等,这些东西我们不但不能接受,而且要用的观点进行评议和批判。为此,笔者觉得,要适当压缩本、专科学生西方经济学的教学内容,特别是微观经济学部分的教学内容。对本、专科学生应侧重多介绍一点西方经济学的基本概念、基本原理、基本观点等基础知识,并注意用进行评议(每章课后的评议一定要讲),而且要配套开设《经济数学》这门课程。
[关键词]转型目标 横向的制度安排 纵向的制度安排 创新
[中图分类号]F12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11)04―0066―06
关于中国经济转型的研究在逻辑上应该包括转型路径研究和转型目标研究两部分。但是,长期以来研究的主体集中于前者而忽视了后者。这一倾向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明显而巨大的:一方面,学术界在某种意义上放弃了探索可以与世界主要市场经济类型并列的中国型市场经济的可能性,其结果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没有得到全面的论证,中国实践的理论意义被矮化;另一方面,忽视对转型目标的具体内容的研究,屏蔽了解决中国经济发展中出现的一系列难题的潜在方案。
一、转型目标:被忽视的研究方向
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引起了国际学术界的热烈关注,而近年的金融危机让这一热潮继续升温。在这些研究之中,外国观察家关于“北京共识”的研究由于将中国的经验赋予与“华盛顿共识”对立的地位而备受重视。需要指出的是,在经济体制改革方面,关于中国改革的新一轮研究和20世纪90年代以来关于我国经济改革的主流论述在实际内容上并没有本质差别。首先,两者都将渐进主义和试验主义视为改革成功的主要原因。其次,更为重要的是两者都将转型路径而不是转型目标作为研究的重点。所谓转型路径指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途径和方法,而转型目标则指过渡完成之后出现的经济模式的形态和性质。很明显,转型路径和转型目标之间存在相互影响,两者共同构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一方面,路径依赖导致转型路径影响转型经济的形态和性质;另一方面,对转型目标的设计也必然影响对转型路径的选择。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尽管世界范围内的市场经济明显存在不同的模式,在关于中国经济改革的文献之中却基本不存在对转型目标问题的深入讨论。
这一现象在很大程度上与我国学术界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概念把握有关。第一,传统的表述主要从市场机制对资源配置的影响、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国有经济的地位和宏观调控的作用等方面来界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实际上,这样的界定是从市场机制的地位和企业制度的形态;以及国有经济的强弱和宏观调控的有无等两组因素来突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市场经济”和“社会主义”的内涵。从市场机制和企业制度来看,长期以来我国学术界的主流,有意或无意地将美国型市场经济和美国型企业制度等同于市场经济和现代企业制度的唯一形式。因此,我们对市场经济本质的认识基本是在以美国型市场经济为唯一参照物的基础上展开的。在这样的认识之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代表市场经济的部分基本没有政治经济学意义上的研究价值,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只能体现在国有经济和宏观调控之中。但是,宏观调控和国有经济广泛地存在于先进工业国,其地位和强弱也处于不断变化的过程之中。进一步地,在我国经济的现实运行中,国有经济更多地作为政府引导经济发展的基础而存在,并没有明显地对国民经济的其他所有制成分的制度建设发挥示范作用,这些因素能在多大程度上从“量”和“质”两个方面反映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社会主义的特色也仍有疑问。因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代表社会主义部分的政治经济学含义有下降的危险。第二,我们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理解在相当程度上是从计划与市场的关系的角度进行的,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混合经济体制论的痕迹。但是,制度经济学的发展表明,与生产过程相关的微观层面的制度安排和创新活动才是区分主要市场经济类型的基础。第三,这样的界定在破除计划和市场不能共存的认识的同时,也间接地否定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在经济计划和国有经济之外能够体现“社会主义”因素的存在,以及这种因素影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当中体现“市场经济”因素的性质和形态的可能性。
以上原因导致我国的学术界无意亦无力分析转型目标问题而将注意力集中于转型路径研究。客观地说,在经济转型的初期,与走向何种市场经济即本文所说的转型目标问题相比,选择何种转型路径以完成向市场经济的转变是更为紧迫的课题。但是在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方面的地位已经确立、调整经济结构和利益分配格局的重要性上升、制度经济学的进展和世界经济的演变表明,美国型市场经济并非唯一有效且完美无缺的制度安排的情况下,对转型目标,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进行研究的必要性正在上升。长期忽视对转型目标的研究,这不但有使中国的实践成为对美国型市场经济的无声复制的危险,而且限制了我们解决改革中出现的具体问题的思路。
本文认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存在显在的和潜在的两个侧面。在现阶段,宏观调控和国有经济无疑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的主要载体。但是,这样的含义更多的是显在的,并没有涵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的全部内容。
二、交易形态与创新活动:市场经济的类型学分析基础
市场经济多样性理论在上世纪80年代之后取得的进展,集中地体现在比较制度分析学派关于美日经济体系和美日企业行为的比较研究之中。相对而言,典型的美国企业(A企业)在劳动市场、制品市场和金融市场中的交易行为更多的是短期的、交易对象往往是流动的;而典型的日本企业(J企业)在上述市场中的交易行为更多的是长期的、交易对象往往是相对固定的。青木昌彦指出企业在上述三种市场中形成的交易惯例之间具有互补性,并从信息流动的角度对这些“风格化事实”进行整理。他认为A企业的信息结构更多的是垂直型的,而J企业的信息结构更多的是水平型的。青木昌彦证明两种信息结构都可能达到最优。图1所示的这一分析视角为市场经济的类型化提供了理论基础。
20世纪90年代之后,管理学家持续地对典型的美国和日本的企业行为进行比较。以基于产品建构的企业竞争力理论为依据,通过将产品建构的概念一产品结构(或工序)与产品功能之间的对应关系一引入组织理论,这些学者认为,在产品建构具 有模块型特征的产业(IT、软件、生物制药、金融等)之中,模块型的组织原则更易于促进竞争力的形成,而在产品建构具有集成型特征的产业(汽车、摩托、高级家电等)之中,集成型的组织原则有助于竞争力的形成。换言之,如表1所示,产品建构和组织建构之间的匹配关系是企业竞争力和创新活动的源泉。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所说的集成型和模块型的组织原则高度接近比较制度分析学派所说的理念型意义上的美国企业和日本企业的组织形态。至此,比较制度分析学派的分析获得了具有实证基础的支持。必须提及的是,尽管理念型意义上的美日企业的实践更接近模块型和集成型的组织原则,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美日企业所形成的组织形态已经达到极致而无法赶超。
欧美学者从制度互补性角度所进行的分析也值得关注。豪尔和索斯吉斯认为,市场经济可以分为自由市场经济和协调型市场经济两种,英美是前者的代表,而德日是后者的典型。习前者的特点是由市场机制对经济进行协调,而后者的特点是由制度对经济进行协调。类似地,阿玛布从产品市场的竞争形态、劳资关系、金融体系、社会保障和教育等五个制度领域出发,运用计量分析的方法将市场经济区分为市场基础型、亚洲型、欧陆型、社会民主主义型和地中海型五类,其中的市场基础型和亚洲型的代表分别是美国和日本。在研究方法方面,豪尔和索斯吉斯的研究尽管属于政治学领域,但是其研究团队将企业作为分析的焦点。他们在其著作的日文版序言中指出,德日的区别在于德国经济中的协调机制主要以产业为中心而存在,而日本经济中的协调机制主要以企业为中心而存在。如果用更为通用的术语来表述,那么可以认为德国是法团主义,而日本则是企业层面的法团主义。类似地,阿玛布在其著作的日文版序言中不但直接承认青木昌彦的研究对其有重要影响而且将科技与产业特征这一与企业行为密切相关的变量作为分析的主要因变量。因此,市场经济多样性理论领域的这两项最新的重要研究不但在主要研究工具(制度互补性)和主要分析方向(企业)方面与比较制度分析学派具有明显的共同点,而且其对市场经济所进行的类型化也基本上是对比较制度分析学派的美日比较的扩充和细化,没有明显超出前者的范围。在这个意义上说,在现阶段,以比较制度分析和基于产品建构的企业竞争力理论为基础的市场经济的类型学仍然是我们思考我国市场经济的特征及其发展方向时最有理论价值的参考之一。
需要注意的是,市场经济的类型学最终指向是企业层面的组织创新和技术创新。也就是说,创新的形态和性质正在成为区分市场经济类型的核心变量。因此,本文的研究问题可以表述如下:从制度经济学的传统出发,以创新活动为中心,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进行体系化的整理。
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和现实选择
在第二节的语境之下,分析作为转型目标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时,我们将遇到以下两个相互关联的问题:第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代表市场经济的部分是否可能在逻辑上不同于美国型和日本型市场经济;第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代表社会主义的部分,是否可能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代表市场经济的部分的形成和发展产生影响。因此,我们需要发展出一种和第二节所讨论的市场经济多样性理论的主流研究所使用的分析方法相容的分析框架,并以此为基础对上述问题进行回答。
第二节提及的市场经济多样性理论的主流研究在方法论方面存在两个问题。第一,没有将所有的交易形式统一到一个分析框架之内。近年来获得迅速发展的包括比较制度分析在内的广义的制度经济学均将交易视为经济分析的基本单位。这一思路明显来自旧制度经济学。但这些研究涉及的金融、制品和劳动力市场中的交易不是旧制度经济学家所列举的交易形态的全部。如表2所示,康芒斯认为交易可以分为交涉型交易、管理型交易和配给型交易。交涉型交易的典型是产品市场中的买卖行为,管理型交易的典型是企业内部的劳资关系,而配给型交易的典型则是判决和政策。另外,新旧制度派学都没有把自然资源和土地市场纳入分析框架。第二,与上一个问题相关,这些研究者将交易形态的形成视为自发的,忽视了政策和法律因素的影响。实际上,从康芒斯对交易的定义出发,如图2所示,我们可以发现配给型交易必然对企业内部的管理型交易和企业之间的交涉型交易的形态和性质产生影响。
将康芒斯提示的交易类型和资源、土地市场中的交易统合进第二讨论的主流分析框架之后,我们可以获得如图3所示的新的分析框架。
从图3所示的分析框架出发,我们可以发现作为转型目标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可能在以下方面获得清晰的政治经济学意义。
第一,在资本主义国家之中,交易形态主要是市场进化的结果。而在我国,交易形态的形成可能是市场进化和政府介入双重影响的结果。第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可能存在于资源和土地市场的交易之中。在我国,由于资源和土地为国家所有,所以政府可以主导这一市场之中的交易形态并影响交易所产生的收益分配。第三,政府可以通过对金融、制品和劳动力市场中的交易施加影响来获得对宏观经济的控制或实现对所得分配的调整。第四,依据市场经济多样性理论,在具有不同技术特征的产业群之中,更有助于竞争优势的形成的组织原则和交易形态各有不同。不同的先进工业国中往往存在处于主导地位的组织原则和交易形态,其结果是这些国家往往只在同一类产业中发展出明显的竞争优势。由于我国地域之间存在文化上的差异,所以有可能分别在集成型产业和模块型产业中都发展出与之匹配的组织惯例和交易形态并在这两类产业中都形成竞争力。第五,不同的产业群要求不同的组织原则和交易形态与该产业的技术特征相匹配,而我国有可能形成国有经济致力于发展更需要长期稳定的交易环境的集成型产业,而民营经济在模块型产业占据优势的格局。随着民营经济向集成型产业扩展,有可能出现民营企业在研发人员的雇佣形态和某些关键性企业间关系方面引进国有企业的比较长期而稳定的组织形态和制度安排的可能。换言之,在长期内有可能出现国有企业在特定领域向民营经济输出组织原则和制度安排的可能。
以上述分析为基础,我们可以从生产和分配、横向制度安排和纵向制度安排的角度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学含义进行分类。本文对横向的和纵向的制度安排的定义借鉴了康芒斯对交易形态的区分。所谓纵向制度安排指与配给型交易有关的制度安排,其典型是政府通过法律或政策自上而下的主导的制度安排,而横向制度安排指与交涉型交易和管理型交易有关的制度安排。
[关键词] 国际政治经济学 国际机制 利益群体
中图分类号:D8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369(2008)2-0095-05
从政治学到经济学:IPE转型的背景思考
国际政治经济学诞生之初,有着明显的政治学背景。按照海伦・米尔纳的总结,20世纪60―70年代诞生的国际政治经济学,为的是向传统国际关系研究提出挑战[2]。早期的国际政治经济学理论在两方面做出了贡献:
首先,提出了经济问题在国际关系中的重要性。区别于传统政治学所主张的、权力政治的核心是军事的观点,基欧汉和奈认为,在相互依存的国际环境下,军事力量并不总是被当作一个国家反对另一个国家的手段[3]。
其次,回答了权力的来源问题。金德尔伯格和吉尔平的霸权稳定论[4]认为,70年代世界经济的萧条与美国霸权的衰退有关,这一分析为政治权力与经济权力的转化搭建了渠道;而苏珊・斯特兰奇的联系性权力和结构性权力[5],则建立权力结构模型,进一步探讨经济要素与权力要素之间的联系。此外,还有一些学者试图分析世界机制与权力的关系,如依附理论提出“中心”与“边缘”的概念,分析资本主义体系“不等价交换”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6];还有学者从国际机制的角度,分析跨国公司及区域制度如何对民族国家施加重要影响[7]。早期国际政治经济学者把经济要素作为分析变量引入政治学的分析框架,探索政治和经济的关联性。但是,无论霸权稳定论、相互依存论、依附论或权力结构论,都以民族国家与世界市场对立为前提,学者们重视的是政治和经济之间此消彼长的转换关系,而缺少对政治和经济互动关系的研究。
国际政治经济学的经济视角,在这一阶段开始有所体现。这一视角侧重国际力量(主要是国际经济力量)与国内政治的相互关系。这一视角认为,国际经济环境是国家政策变化的首要或重要原因,国际经济制度对国内政治存在着重要影响。早在1972年,基欧汉和约瑟夫・奈就在《跨国关系和世界政治艺术》中指出了跨国关系和跨国行为体对国际关系研究的重要性。彼得・卡赞斯坦在《国际关系和国内结构:工业发达国家的对外经济政策》[8]中,把国际力量和国内政治结构结合起来。卡赞斯坦认为,国际关系的内部化和国内结构的外部化在对外经济政策决策过程中有同等重要性。而最突出的研究成果当数彼得・古勒维奇,他的“颠倒的第二种意向”奠定了90年代国际政治经济学的转型。古勒维奇认为,国际经济环境通过中介环节,影响国内政策选择。
“国际体系不仅是国内政治和结构的结果,更是后者的原因。经济联系和军事压力限制了包括政治决策、政治形式在内的一系列国内行为。因此,国际关系和国内政治之间的联系是如此紧密,使得二者必须被视作一个整体而同时研究。”[9]
不过,70年代开始出现的转型思考,直到90年代初,才逐渐开始引起学术界的重视。一方面的原因是早期政治经济学的惯性力量,作为国际关系学科的分支,早期IPE的研究几乎完全采用IR的模式。罗伯特・吉尔平的《国际关系政治经济学》,便是以IR的三个研究范式――现实主义、自由主义和为IPE分类。尽管这一分类方法使得国际政治经济学与国际关系学的研究顺利接轨,但同时也限制了学者们的研究思路。而另一方面的原因则在于,整个七八十年代,国际环境的现实并没有发生巨大变化。苏联的解体和全球化浪潮的兴起,都是80年代末之后的事情。苏联的解体,使得传统的权力政治学、霸权稳定论逐渐失去了意义,而全球化浪潮又使得相互依存理论的解释力日渐苍白。
国际体系的经济权力分布、国际机制对国际环境的挑战,要求政治学者们必须倾注更多的精力关注经济领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IPE逐渐摆脱IR研究视角的束缚,而开始走上自身发展的路径。
90年代(以来)国际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成果
进入20世纪90年代,国际关系现实对IPE最直接的挑战,就是国际经济和国内政治之间的联系。全球化产生了国际关系领域的开放经济政治(OEP)问题,除了发达国家通过国际机制进一步确保全球统一的开放市场之外,游离在全球经济体系之外的发展中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也纷纷提出了加入这一体系的要求。而研究开放经济政治,必须了解国内集团如何界定各自的物质利益(偏好),这些利益(偏好)又是如何被政治机制所加强的。这一问题涉及到两个研究方向:首先是国际层面与国内层面的互动;其次是制度与利益的互动。
因此,IPE在90年代之后发生的转型,最大的成果是借用经济学理论,研究不同行为主体的经济利益如何影响其政策选择。这一时期的IPE研究,可以通过多种分类方法来概括。除了丽萨・马丁所提出的立体2x2框架之外,海伦・米尔纳从研究议题的角度对IPE的成果进行了归类[11],同样摆脱了早期单纯研究政治与经济相互转换关系的窠臼,体现出IPE学者从政治与经济、国内与国际互动的角度进行思考。因此,如果对90年代以来的IPE理论进行作简单分类的话,可以概括成外力研究(全球经济对国内政治的影响)、内因研究(国内政治制度面对国际压力的选择),以及内外结合研究(国际和国内行为的政策选择)这三类。
1.外力研究――全球经济的国内政治后果
90年代以来的国际政治经济学最大的成果之一,就是突破了国际层面研究的孤立性。在政治学视角影响下的早期IPE学者们,按照体系论把国际和国内分为两个层次,国际层次孤立于国内层次之外,并被视作后者的结果。而在经济学视角影响下的IPE学者们,把国际经济体系看成国内政治变化不可忽略的因素。
总的来说,外力对国内政治的影响的研究思路又可大致分为两个方向。一类把国际市场一体化视作独立力量。国际市场一体化指的是“商品和服务贸易、生产的多国化以及金融资本流动”[9],按照苏珊・斯特兰奇的分析,安全、生产、金融和知识是权力的来源,全球化的这三个特征正好具备权力转换的要素。在这一思路下,罗戈斯基提出国际贸易的变化影响国内政治联盟与分裂的假说[10]。他通过斯托珀-萨缪尔森模型分析指出,扩大贸易开放会增加国内丰富要素持有者的经济利益和政治地位,当国际贸易收缩时,获利者和政治地位的消长正好相反[11]。具体而言,国际贸易与国内政治联盟的关系是:一个国家的某种(或某几种)资源如果多于其他国家,就具有竞争优势,扩大的国际贸易能使该资源的拥有者获利较多,他们在政治上组织起来支持自由贸易;反之,掌握该资源的政治力量会倾向于贸易保护。
第二个方向是研究国际规则和条例的制度性力量对国内政治的影响。国际规则通常被定义为“一系列用来界定权力和义务的行为标准”[12]。90年代中后期开始加强的全球化,使得国际组织、跨国企业等跨国行为体在国际关系中的地位和作用大大增加。里斯-卡彭主编的《跨国关系找回来》[13]一书,正是这一研究方向的代表。而基欧汉和海伦・米尔纳主编的《国际化与国内政治》一书则提出,国际力量通过“创立新的政策偏好和同盟、引发国内经济和政治危机、削弱政府对宏观经济政策的控制”[14]这三种途径影响国内政治。
2.内因研究――国内利益群体面对国际压力的选择
这一研究思路是90年代IPE转型的重要组成部分,直接因袭古勒维奇的“颠倒的第二种意向”。与外力研究的思路相似,在考察内因的时候,学者们同样从联系价格和国内制度两方面探讨国内利益群体[15]面对国际压力的选择。国际经济一体化改变了国内政治行为体和社会行为体的机会成本,这些理性的国内行为体在全球经济条件下有不同的政策偏好,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不同的政治联盟,从而影响了国家的对外经济政策选择。
由内而外的思路在国际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上取得了以下突破:①国内力量对国际力量存在“过滤”作用,而包括利益群体、国内政治结构等在内的中介环节是重要因素[16];②国内力量的作用条件在于国内制度的变革。制度因素能减少或增加国际力量的影响力[17],强政府-弱社会的国家与弱政府-强社会的国家可能接受国际力量影响的速度和大小就不完全一致[18];③国内力量的作用方式包括改变社会行为体的政策偏好[19]。政治家、行政机构、执政党、官僚或立法机构都是IPE学者关注的行为体。特定的对外经济政策,总是使不同的国内行为体遭受不同程度的损益。行为体基于利益而重新结盟,改变或影响政策选择,对国家政治产生重要的影响。
3.内外结合的研究思路――国际国内行为体的政策选择
除了上述由外而内和由内而外的两种思路外,90年代的IPE研究还出现了第三种思路:从国内力量和国外力量的互动入手,分析内外结合的交互影响。不过,这方面的研究目前取得显著进展的,只有普特南的双层博弈理论[20]。
普特南建立了一个以国家谈判者为核心,以获胜集合为主要概念的理论框架。他认为,在国际谈判的同时,国内层面也在进行利益博弈。三方面的因素决定了国内支持程度――国内层次上支持者的权力分配、偏好以及可能形成的联盟;国内政治制度;国际层次谈判者的战略。因此,国际经济是国家的政策制定者同时与国际层次和国内层次两股力量进行博弈的结果。总的来说,双层博弈理论初步确立了国内与国际交互联系的框架,并引入了国际合作的国内政治经济基础思想。不过,这一理论所提供的只是简单的分析,与贸易、经济联盟等IPE理论之间也缺乏直接可转换的桥梁。
对IPE理论转型的几点评价
理论总是希望对现实世界的现象做出解释。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学者们从不同的路径去解释国际现象。90年代世界经济(与政治)的发展,促使IPE发生了从政治学视角到经济学视角的巨大转型。国际化所导致的学术领域研究视角的转型,具有深远的意义。
首先,确立了研究范式的独立地位。国际政治经济学是一个相对年轻的研究领域。尽管在20世纪70年代IPE已经被确认为一个学科,但因为脱胎于国际关系学,早期IPE使用的研究方法和理论,都继承自国际关系学领域。自从吉尔平的《国际关系政治经济学》引入中国之后,中国的IPE学者也以此确立了国际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框架[21]。尽管这一框架具有简洁、实用的特色,而且与IR一脉相承,但是正如前文所述,这一框架使得许多IPE的研究成果无法纳入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古勒维奇的“颠倒的第二种设想”。在早期IPE的框架下,古勒维奇的理论被归类入“”研究[22],原因在于古勒维奇提出了行为体的“物质利益”概念。
从90年代开始,有关经济利益、贸易政策的研究越来越多地出现在IPE理论中。IPE学者认识到,必须更关注经济领域;而经济学者也发现,研究经济政策必须加入政治因素。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IPE的研究范式突破了IR的领域,取得了相对独立的研究地位。
其次,拓展了IPE研究的边界。学者们注意到,除了研究范式外,早期IPE研究的议题也都属于国际关系领域。海伦・米尔纳归纳当时的IPE课题为[23]:①国家权力机关对经济工具的使用(相对于军事手段);②霸权稳定和美国的衰落;③国内政治的角色;④依存与发展理论;⑤国际机制的重要性。而随着90年代IPE的转型,学术研究的边界不断得到拓展。早期的第一个和第二个课题的研究热情逐渐衰退,第三个课题被拓展为“政治因素与经济发展的研究”;相互依存理论在很大程度上被全球化研究所取代;而国际机制则逐渐成为最重要的IPE研究内容之一。尽管对一些学者来说,早期的五个议题依旧具有长盛不衰的魅力,但是国际政治经济学的研究热点,事实上已经拓展为分析国际与国内层面的制度利益,这就为形成新的政治经济理论范式打下了基础。
第三,需要进一步为打破研究壁垒而努力。不过,总的来说,尽管90年代以来的IPE转型无论从研究方法还是研究内容上都出现了巨大的突破,但是在缺乏简洁的研究框架指导的情况下,IPE的研究出现了多个“理论孤岛”。经济学家用政治学例子来验证自己的理论,政治学家用经济学模型来分析行为体利益,斯托珀-萨缪尔森模型和李嘉图-维纳模型之间的争论便在此例。前者认为要素是可流动的,而后者假定要素不能完全自由流动,两种不同的模型预测了不同的联盟模式和贸易政策。
因此,90年代以来IPE理论转型所带来的思考是,如何打破这些理论孤岛,为将不同研究路径的理论连接在一起而努力。例如,如何在一个统一的框架下加强国际与国际层面互动的分析;如何打破利益分析与制度分析之间的壁垒,而使之出现可沟通的桥梁。
注释:
[1]苏长和.跨国关系与国内政治:导读//罗伯特・基欧汉,海伦・米尔纳.国际化和国内政治.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1
[2]Helen Milner.Reflection on the Field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Economy//Michael Brecher and Frank P.Harvey,eds.Millennial Refelctions on International Studies.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2002:623-636
[3]罗伯特・基欧汉.权力与相互依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4]罗伯特・吉尔平.国际关系政治经济学.经济科学出版社,1989
[5]苏珊・斯特兰奇.国家与市场(第二版).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6
[6]Andre Gunder Frank.Capitalism and Underdevelopment in Latin America:Historical Studies of Chile and Brazil.Rev,ed.New York:Monthly Review Press,1969;转引自罗伯特・吉尔平.国际关系政治经济学.经济科学出版社,1989:85
[7]R.Vernon.Sovereignty at bay:The multinational spread of US enterprises.New York Basic Books,1971
[8]Peter Katzenstein.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Domestic Structures:Foreign Economic Policies of Advanced Industrial States.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1976,30:1-45
[9]Geoffrey Garrett.Global Markets and National Politics:Collision Course or Virtuous Circle.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1998,52(4):788
[10]Ronald merce and Coalitions:How Trade Effects Domestic Political Alignments.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89
[11]罗伯特・基欧汉,海伦・米尔纳.国际化和国内政治:结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27-52
[12]Krasner.International Regimes,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83:2
[13]书中考察了跨国性规范和制度力量、非政府组织和跨国利益集团对国内结构变迁的重要意义,并指出了跨国行为体影响国家政策的两个中间变量――国内结构和国际制度。国内结构决定了跨国行为体参与政治系统并且组建政治联盟来改变政策的可能性和渠道;而国际制度的力量则受到双边协议、多边机制以及国际组织的约束。见:Thomas Risse-Kappen.Bringing Transnational Relations Back In:Introduction//Thomas Risse-Kappen ed.Bringing Transnational Relations Back In:Non-State Actors,Domestic Structure,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5:5-7
[14]基欧汉和米尔纳通过对工业化国家、社会主义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融入世界经济体系的比较分析,考察了国际贸易和流动国际资本市场的扩张所形成的跨国经济力量。罗伯特・基欧汉,海伦・米尔纳.国际化和国内政治:结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255
[15]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约翰・鲁杰就提出,被体系理论所忽略的国内社会力量是研究国际经济秩序变迁时不可忽视的变量。见:John G.Ruggie.International Regimes,Transactions,and Change:Embedded Liberalism in the Postwar Economic Order//Stephen D.Krasner ed.International Regimes.Ithaca,NY: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83:195-231
[16]杰弗里・弗里登的研究发现,美国对外经济政策完全取决于美国国内两股政治力量的博弈,一股是以国务院和美联储为代表的国际主义势力及其背后的华尔街大金融集团和出口产业,另一股是以商务部和国会为代表的民族主义势力及其背后遭到国际竞争威胁的制造业。前者要求扩大国际参与,承担国际责任;后者要求国内利益有限,坚持孤立主义。见:Jeffrey Friden.Sectorial Conflict and U.S.Foreign Economic Policy,1914―1940.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1988,42(1):60-90;安德鲁・考太尔和詹姆斯・戴维斯沿袭古勒维奇的研究思路,引入中介环节的分析方法,分析国内政治如何以制度化的形式确立国际力量的影响。他们所引入的中介环节包括行为体对国际制度的信仰、行为体的利益、国内政治结构等。见:Andrew P.Cortell,James W.Davis Jr.How Do 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s Matter?The Domestic Impact of International Rules and Norms.International Studies Quarterly,Dec.,1996,40(4):451-478
[17]这些学者把总统制、议会制等比较政治学的概念和思考方法引入对外经济政策研究中。伯恩哈德(Bernhared)和莱博朗(Leblang)对汇率制度安排的研究就是这种思路的典型
[18]杰弗里・弗里登,罗纳德・罗戈斯基.国际经济对国家政策的影响:分析性综述//罗伯特・基欧汉,海伦・米尔纳.国际化和国内政治.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47
[19]Thomas Risse-Kappen.Bringing Transnational Relations Back In:Introduction//Thomas Risse-Kappen ed.Bringing Transnational Relations Back In:Non-State Actors,Domestic Structure,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5:5-7
[20]普特南认为,在国家层次上,国内集团为了促使政府采纳有利自身的政策而对政府施压以寻求自身利益,政治家则通过在这些集团中建立联盟以保证权力。在国际层次上,一国政府会最大化自身满足国内压力的能力,同时最小化对外国发展的不利影响。只要国家是相互依赖并且是的,中央政策决策者就不能忽视这两个层次博弈中的任何一个。见:Robert D.Putnam.Diplomacy and Domestic Politics:The Logic of Two-Level Games.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ummer 1988,42(3):427-460
[21]吉尔平从IR的研究范式出发,概括的IPE三种研究范式――以霸权稳定论为代表的现实主义、以相互以来理论为代表的自由主义、以依附论为代表的――至今仍是国内政治经济学教材的经典分类。
关键词:金融发展;政治经济学;利益集团
中图分类号:F83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76X(2007)08-0043-05
本文试图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来理解金融的发展。大量的文献表明,金融在经济发展中起着关键的作用。但是深一层的问题在于:为什么有的国家形成了有利于经济发展的金融体系,而有的国家则没有?虽然有的学者从法律制度、地理禀赋以及文化信用等方面给出了很多有力的解释,但是他们往往忽视金融发展的政治基础,特别是利益集团的力量在金融发展中的作用。本文所进行的跨国实证研究发现,金融利益集团的力量对金融发展有着显著而稳定的负面作用。同时我们的研究还发现,运用金融发展的政治经济学理论能够很好地揭示中国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逻辑。要实现中国金融的进一步发展,必须削弱既得金融利益集团的力量。
一、金融发展的政治经济学:一个文献回顾
金融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历来是经济学中最古老也是最重要的问题,许多经济学家都对此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近年来经济学家开始关注各种制度因素在金融发展中的作用,La Porta、Lopez-de-Silanes、Shleifer和Vishny(以下简称LLSV)等提出了金融发展的法律理论,强调中小投资者权力和债权人权利的法律保护在金融发展中的作用;Beck、Demirguc-Kunt和Levine发展了由Acemoglu等提出的地理禀赋理论(endowment theory),强调一国的地理禀赋(主要是指移民的死亡率)在金融发展中的作用;Stulz和WilliamsonE和Guiso、Sapienza和Zingales等提出金融发展的社会规范理论,开始强调文化与信用在金融发展中的作用。但是在现有的金融理论中,往往忽视金融发展的政治基础,特别是利益集团的力量在金融发展中的作用。实际上,利益集团对经济的影响很早就受到了经济学家的关注,甚至可以追溯到现代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他指出,“扩张市场,缩小竞争,无疑是一般商人的利益……因此,这一阶级所建议的任何新商业法规,都应当十分小心的加以考察……因为他们这般人的利益,从来不是和公众利益完全一致。一般地说,他们的利益,在于欺骗公众,甚至在于压迫公众”。在经济学上真正开始关注利益集团对社会活动影响的则始于OlsonL以及Stigler等,他们指出,小而集中的利益团体在社会经济活动中有着超常的权力,因为这些小规模的、有着共同利益的、容易组织的小利益团体,能够迅速采取一致的声音和行动来影响经济活动,而社会大众则由于人数众多、意见不一、利益分散而不能采取有效的行动,从而往往造成经济效率的低下。Rajan和Zingales开始关注利益集团力量对金融发展的影响,他们研究发现,金融发展往往会受到既得利益集团的影响,特别是在经济衰退的时候,既得利益集团常常利用贫困人群对自由市场的反对来抵制金融的创新和发展,利益集团理论能够很好地解释金融发展历史中的逆转。Beck、Demirguc-Kunt和Levine进一步研究还发现,一个分权、开放、竞争的政治结构比一个集权的政治结构更有利于削弱利益集团的影响,从而更有利于金融的长期发展。
但是在现有的文献中,还缺乏对金融发展政治经济学理论的系统实证检验,以及运用金融发展的政治经济学原理来理解中国的金融改革与发展。本文试图通过对这方面的努力来弥补以上研究的不足。
二、金融发展的政治经济学:实证检验
(一)定义、数据及描述
本文所使用的数据主要来自于世界银行的发展指标数据库、金融监管数据库以及Freedomhouse等数据库,下面我们将定义有关变量如下:
1.金融发展水平(FIND)。我们使用国内私人部门信贷占GDP的比例来表示,它是用来衡量金融发展水平一个有效指标,并且根据现有的研究成果,它与经济发展有着显著的相关关系。
2.利益集团的力量(INTE)。根据Olson的利益集团理论,利益集团的规模越小,它就越有动力采取措施影响政府的政策。从而一个国家的银行集中度越高,说明金融利益集团的力量越大(陆磊,2000)。因此,我们使用银行集中度来表示一国金融利益集团的力量。
3.经济发展水平(ECOD)。用人均GDP来表示。
4。政治制度(POLI)。我们用政治权利指数(POLI)来综合衡量一个国家政治体系的开放和竞争水平,数值从1~7,数值越高,说明一个国家的政治权利越大。
5.法律制度。它主要由以下两个指标构成:(1)债权人权利法律保护指数(CRED),数值从0~4,数值越高,说明对债权人权利保护越好。(2)法律的执行质量,我们使用产权指数来衡量(PROP),数值从1~5,数值越高,说明司法体系的效率越高以及私人财产的法律保护水平越好。
6.文化传统。用一国的来表示。文中的数据分别为一国人口中天主教徒的比重(CATH)和穆斯林教徒的比重(MUSL)。
7.地理禀赋。用纬度的绝对值(LATI)来表示一国地理禀赋的总体情况,数值是从0~1。
(二)计量分析和对检验结果的几点解释
在表2中我们分别给出有关变量的回归分析结果,从计量结果可以发现,金融利益集团的力量对金融发展有着显著稳定的负面作用,即使我们控制了一国的经济发展水平、政治制度、法律制度、文化传统以及地理禀赋等因素。结果仍然是显著而稳定的,它说明一国利益集团的力量越大,金融发展越差。
我们认为主要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1.金融利益集团的力量越大,它就越有能力和动力采取措施影响政府的金融政策,要求政府实行更为严格的进入管制措施来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从而阻碍了市场的竞争。
2.金融利益集团的力量与它对金融资源的垄断程度往往是一致的。金融利益集团的力量越大,金融垄断程度越高,从而金融服务的质量就会越差,金融就会越不发达。
3.在存在强大金融利益集团力量的金融环境中,金融业务的核心不再是开发新的金融产品,促进实体经济的发展,而是如何维护既得利益,防止竞争,从而不利于金融的发展。
三、金融发展的政治经济学与中国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逻辑
中国经济发展的奇迹引起了世界的关注,但是中国的金融发展却严重滞后,其中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滞后已严重地制约了中国金融的进一步发展。在现有的研究中,许多学者主要从行业结构和规
模、国家能力和成本以及中央和地方银行等多元博弈的角度来理解中国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逻辑。但是在现有的研究中往往从少数金融机构的利益出发来研究问题,而很少从整个社会福利的角度来讨论银行改革。因此,现有的研究并不能解释中国的国有商业银行改革为什么严重地滞后于中国经济的发展,以及在国家控制金融的收益小于成本的条件下仍然保持对国有商业银行的控制。
笔者的研究认为,金融发展的政治经济学理论能够更好地解释中国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逻辑。理由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从市场结构来看,中国国有商业银行具有很强的市场势力,从而具备形成独立金融利益集团的条件。从表3中我们可以看出,虽然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市场份额不断下降,但是不管从存款份额、贷款份额还是资产份额来看,它们仍基本占60%以上,已具备成为既得利益集团的必要条件。第二,从实际经济效果来看,通过政府对利率的管制,使四大国有商业银行获得了巨额租金。据估计,从1995年以来,国有商业银行获得的利差租金超过了1万亿元。第三,从政策效果来看,国有商业银行的行为对政府的金融政策具有很强的影响力,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中国政府所进行的几乎所有的改革措施都是为了维护国有商业银行的既得利益。从表4中我们可以看出,政府从1998年以来,花费巨资来拯救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但实际上很多政策无功而返,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不良贷款“明降暗增”就是对此最好的注脚。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金融利益集团的力量极大地影响了中国金融改革与发展的路径,并且从中获得了巨额的租金。但这些都以损害整个金融体系的稳定和效率为代价的,并且影响了整体经济质量的提高。实证研究表明,在中国以国有商业银行为主导的金融系统中,不仅不利于硬化对国有企业的市场约束,而且也不利于实现资本的合理流动及有效配置。
综上所述,可以发现,在中国过去的金融改革中,我们片面强调和追求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利益和稳定,而实际效果是带来整个金融系统的脆弱和低效率。因此,我们需要重新检讨中国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路径,并以新的理论视角来指导中国未来的金融发展。在今后的金融改革中,我们必须削弱既得金融利益集团的力量,以整个金融系统的稳定与效率为目的来推动中国金融的进一步发展。为此必须一方面,要积极打破国有商业银行的行政性垄断,建立竞争性银行业市场结构。在行政性垄断的行业中,往往追求本行业利益的最大化,而不是社会福利的最大化,并且容易导致经济腐败和政治腐败。在中国,由于长期实行计划经济和国有化,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形成了行政性垄断的地位,造就了一个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中国银行业之间的竞争往往是一种低效率的竞争。因此,规范国有商业银行的行为,建立一个竞争性的银行业市场结构对于中国金融的良性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在实践中,要进一步扩大外资银行持股比例,让外资银行真正成为“战略投资者”,积极推进中国民营银行的成立和发展,从而建立一个合意的竞争性的银行业市场结构。另一方面,要进一步加大开放力度,削弱金融利益集团对社会福利的侵蚀。进一步加大开放的力度有助于迫使金融利益集团放弃用政治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市场地位。
纵观中国房价国情,高房价的问题已经日趋在几乎每个人心中留下了根深蒂固地观念。针对于此现状,不少猜疑接踵而至,但是,不管原因如何,归根结底,政府应该为此买单。诸如,从政府层面来讲,政府的腐败不作为;从房产商层面来说,无疑是房产商老总的巧取豪夺;从国际层面来看,国外人士利用在中国发行外汇、股票等一系列衍生产品,借机寻找盈利机会;看似除了政府监管这一层面之外,还有别的其他原因,仔细分析,政府层面的责任不得不说是最主要的,同时也是最具有影响力的。
我们的政府在房地产价格的涨幅问题上究竟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呢?或许,我们每位国人都应该熟知,政府利用一些宏观调控的手段,比如说,严格控制有关部门针对于房产商需要的土地这一固定资本,也可以施行积极的财政政策,这样有效地使银行的贷款利率降低,使得房产商的投资成本下降,从而起到房价有所缓和的状态。当然,以上的分析,只是一些\显的知识概述。本文主要是要从政治经济学这一角度,来对房价持续走高的问题进行剖析。
中国房价与政治经济学的关系
作为既是商品,又是生活必需品的住房,当前过高的房价问题,所带来的弊端也是日益加大的。这种现象,带有严重不健康的经济运行态势,而且还会使得我们国家的贫富差距拉大,从而带来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导致国家社会发展不安定、不和谐。那么从政治经济学角度来分析,中国房价的一直上涨问题,究竟有什么深层次的内在原因呢,本文将针对此展开相关的论述。
政治经济学是一种特殊的经济学,它主要是站在阶级的角度研究经济发展的脉络。政治经济学根据所代表的阶级的利益为了突出某个阶级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和作用自发从某个侧面研究价值规律或经济规律。理论分为三大部分,即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其中与高价房产紧密联系的,利润率、地租理论以及其他相关理论都在政治经济学当中有所体现。
房地产企业既然是以盈利为目的的企业,那么不得不考虑的就是企业的成本,其中包括有成本价格理论、地租理论、以及利润率理论。通过分析这些理论来分析中国房价问题。从成本理论来看,在房地产构建中建筑材料、建筑设备折旧以及土地成本这些均作为不变资本,成为其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当然,除了不变资本,还有流动资本,包括沙土、钢筋等。因为当前煤、电、油等能源价格的提升,相继带来的连锁反应,使得原材料价格、运输成本的增加进而带来的建筑材料价格的提升。属于固定资产范畴的建筑设备折旧,在房地产价格中所占的比重不高甚至是下降。这个趋势,同样适用于前面所讲到的建筑材料这一成本所表现出来的趋势,随着中国劳动力技术水平的提高,在不考虑通货膨胀的前提下,建筑材料成本依然是下滑趋势,印证了马克思曾说的:“随着劳动力水平的上升,带来的是与之相关的生产部门产品的价值降低,进而,生产费用减少。”但是,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建筑材料、建筑设备折旧都不是中国房价上涨的原因。
此外,成本学说还体现在可变资本中。房地产的价值是由建筑工人的劳动所创造的。期间,众所周知,我们国家为人口大国,所以不缺乏的就是我国的劳动力。现阶段,在我们国家,尤其是农村地区,还留有大量的农民(作为剩余劳动力),与此同时,还有一些看似没有直接在房产生产资料上做贡献的,其实这部分人也在其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是建筑工人的劳动、设计人员的劳动,根据当前现实情况的分析,两者所占的比例在房地产价格中只降不升,在总体房价价格比重中几乎是不受影响的。所以由此可以得出,可变资本中的建筑劳动和设计人员的生产劳动也不是构成我国房价上涨的本质原因。
对于地租理论,土地成本费用要和建筑物机器折旧费连在一起进行计算考量的。而非是计算入无形资产,这样会破坏产权人在土地试用到期之日的重新购置。在中国,国家的土地所有者是国家。土地使用权出让的定义为:房产商以一定的资金形式向土地的所有者一一国家,交付一定的租金,来获取土地的使用权。并且土地使用权在房地产生产中被一次性使用完,所以也是一种固定资本的表现形式。然而,土地所在的城市、地区、所处的地理位置、以及用途等方方面面的条件决定了土地的地价款。换句话来理解,即为在不考虑房屋本身构造的前提下,土地价格的高低与所处位置的是否发达程度以及距离市中心的远近程度呈正相关的。由此,我们可以考虑到政治经济学中提到的级差地租这一概念,涉及与此的有绝对地租和级差地租。这一概念的涵义就说到了它是针对于绝对地租而言的一种相对概念。其中,中优等地生产的农产品价格和劣等地农产品的社会价格之间的差额构成了超额利润。
从利润率角度来看,在经济学和金融学领域,利润率是资本主义企业,或资本主义经济作为一个整体的投资项目的相对收益。这一概念正是体现了政治经济学中的利润率公式。利润率反映企业一定时期利润水平的相对指标。研究分析利润率这一概念,对于明确企业的收支状况以及企业间的横向比较都具有不可多得的作用。回到房地产问题而言,作为一项特殊的商品,房产,开发商在投资房产时候,要求企业有更高的利润率。显然,利润率成为房产商衡量经济效益的重要指标之一,本身房产商有着房价的价格权,当风险来袭,那么,自然而然房产商对于利润率的要求程度也是在不断变化着的。
一般来说,房产商销售土地到下次再次进行土地购买生产都需要四至五年的周期。对此,我们不得不进行反思的是,任何企业只要是以盈利为目的的,都是具备一定风险的,但是房产商往往每次都能顺利度过难关。其实,这正是周期的秘密。蕴含了政治经济学理论,这也是房产商进行投资的一系列周期与房产商实际运营操作之间的关系。
中国房价引发的相关问题
列宁说:“奴隶就是劳动工人把劳动果实交给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本身我们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充分说明了经济基础的重要意义,那么,经济无论对于国家而言,还是对于我们居民个人而言,都是必不可获缺的物质保障。此外,经济给国家、个人带来的影响也是不可小觑的。如何协调政治与经济两者之间的关系,历来都是各个民族演进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难题。
国家政治保护制度和官僚集团进一步瓜分人民财产利益的再分配政策,国家的这种强盗行为若换成私人,则称为“偷盗”,是违法乱纪的行为,要受法律处置的;人民被政府所管辖,我国政府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高房价还需要政府这个强有力的主体及时进行调控、管辖,否则不仅对国家经济发展还是人民带去的只能是愈演愈烈的灾难。
一、人力资本理论历史起源
(一)威廉・配第的人力资本思想。虽然人力资本理论在经济学界的广泛流传是近三四十年的事,但对人力资本理论的研究最早可追溯到17世纪六十年代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创始人、统计和国民收入核算专家威廉・配第,他在《税赋论》中最先提出了劳动价值论的基本命题。他通过分析生产要素在创造劳动价值过程中的作用,提出了劳动技能是和土地、物质资本、劳动一样重要的要素,他认为通过教育和训练可以提高人的劳动技能,劳动技能高的人可以与多个劳动技能低的人抗衡,并能生产更多价值的产品;他通过测量英国农民和海员每周收入的货币价值得出:“一个海员实际上等于三个农民”的结论,威廉・配第关于“土地是财富之母”、“劳动是财富之父”的著名论断实际上已包含着人力资本理论的思想萌芽。
(二)亚当・斯密的人力资本思想。被誉为西方“现代经济学之父”的亚当・斯密进一步提出了人力资本投资的思想,由于他所处的时代是工业革命早期,大量农村劳动力涌向城市,先进的机器生产技术和工厂组织促使劳动分工更加细化,劳动生产率水平得到提高,于是劳动者的劳动技能受到普遍重视。亚当・斯密在他1776年出版的著作《国民财富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中指出:“学习一种才能,须受教育,须进学校,须做学徒,所费不少。这样费去的资本,好像已经实现并且固定在学习者的身上。”他认为,花费精力和时间所学会的劳动技能,就如同购置新机器或其他物质成本一样,是可以收回投入并获得利润的。显然,斯密所提出的这种投入学费和时间并期望从中获得利润的思想几乎已经接近了现代人力资本理论的核心,他还第一次论证了人力资本投资和劳动者技能如何影响个人收入和工资结构的问题。
(三)约翰・穆勒的人力资本思想。继亚当・斯密之后,英国古典经济学家约翰・穆勒在其《政治经济学原理》中指出:“技能与知识都是对劳动生产率产生重要影响的因素”。他强调,取得的能力应当同工具、机器一样被视为国民财富的一部分。同时他指出,由于教育支出将会带来未来更大的国民财富,对教育的支出是与其他公共事务支出完全兼容的。穆勒未能就一般教育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提出令人信服的理论,但他提出了一个很重大的结论:技术变革和大企业的内部分工促进了对具有一般教育水平的工人和管理者的需求,但由于劳动力市场失灵的存在,受教育劳动力的供给必然不足,需要政府政策加以介入。
(四)让・萨伊的人力资本思想。法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家让・萨伊在其代表作《政治经济学概论》中进一步指出:“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有足够的身长和足够的力气来搞甚至最简单的劳动,他要到大约15岁或20岁才取得这种能力,因此可把它看作一项资本,这项资本由每年用以教养他的款项累积而成。”这种累积“一般由劳工的父母亲来做,或由同一职业的人来做,或由和他的职业有关系的人来做。”萨伊说,“当任何职业(不管是高级职业或是低级职业)所需要的技巧,只通过长时间和代价很高的训练才能得到的时候,这种训练每年必须支付一定费用,而这些费用的总和构成累积资本。”萨伊将人力资本投资的概念扩大到了所有行业,并且尤其强调特殊才能的企业家在生产过程中发挥的作用,他将人力资本划分为普通劳工的一般性人力资本、专业性人力资本和经营管理的创新性人力资本三种类型,探索了他们各自不同的报酬规划。
(五)阿尔弗雷德・马歇尔的人力资本思想。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剑桥学派创始人阿尔弗雷德・马歇尔是新古典经济学派的杰出代表,他在《经济学原理》中对人的能力作为一类资本的经济意义提出了新的认识,认为“人类的才能与其他任何种类的资本一样,同样是重要的生产手段”。他将人的能力分为“通用能力”和 “特殊能力”两种,前者指决策能力、责任力、通用的知识与智力,后者指劳动者的体力与劳动熟练程度。他认为,随着体力劳动逐渐被机器劳动所取代,通用能力在生产中的重要性不断加强。他提出了“所有资本中最有价值的是对人本身的投资”的经典论断,认为教育投资所带来的结果将远远大于教育投资本身,主张把教育作为国家投资。虽然马歇尔对人力资本思想进行了大量正面论述,但他认为,“尽管以一种抽象的和数学的观点来看,无可否认,人是资本,但是在实际分析中把他们当作资本,与市场的实际情况是不相符合的”。他在对“财富”与“资本”的定义中排除了人力资本思想,可见他的人力资本思想充满了矛盾。
二、人力资本理论的近现代研究
(一)马克思的人力资本思想。1857~1858年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指出了人在生产过程中的主导地位,他特别强调了劳动对人自身发展的重要作用,人的劳动是社会财富的主要源泉,充分发展个人就是生产“固定资本”,这里就蕴涵了人力资本的思想。马克思在继承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一些关于人力资本理论观点的基础上,对劳动的本质进行深刻认识,提出了劳动者创造的价值与劳动能力的高低程度直接相关,劳动能力的高低程度与劳动者所受的教育、培训、知识经验的积累所形成的劳动素质直接相关。这就把劳动者劳动能力的提高看作了一种需要进行投入进而才会有产出的资本,突破了古典政治经济学对于劳动力的定义,首次把劳动者看作一种资本。
(二)雅各布・明瑟的人力资本思想。20世纪五十年代后期,人类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科技的进步和生产技术的发展使得经济学家对劳动力的研究进入了新的阶段,1958年美国劳动经济学家雅各布・明瑟发表《论人力资本投资与个人收入分配》一文,使用相对简单、易于操作的经济学模型来系统地阐述和解释劳动力市场行为,之后在《在职培训:成本、收益与某些含义》中根据对劳动者个体收入差异的分析,估算出美国对在职培训方面的投资总量及这种投资的私人收益率,他还最早用收益函数揭示了劳动者收入差异与其接受教育、获取工作经验的年限之间的关系。然而,明瑟的研究没有广为人知,西方学术界普遍认为人力资本理论的创始人是美国的著名经济学家舒尔茨和贝克尔。
(三)舒尔茨的人力资本理论。1960年舒尔茨当选为美国经济学会会长时发表就职演说《人力资本投资》,首次明确提出了“人力资本”的概念,舒尔茨被西方学术界誉为“人力资本之父”。他将人力资本定义为凝结在劳动者身上的经验、知识、能力和健康,是人们通过有目的的投资(如投资接受教育或培训等)获得的,是资本的一种形式。
二次世界大战以来,那些在战争中受到重创的国家(如西德、日本等)的国民经济奇迹般地快速恢复并发展,其国民收入的增长幅度一直高于国家投入的自然资源、物质资本和劳动人时的增长幅度,而且诸如丹麦、瑞士这些资源条件很差的国家也能取得经济腾飞的成功。舒尔茨认为,原因在于除此之外,还有重要的生产要素在创造价值,这就是人力资本。他认为,人力资本是社会进步的决定性因素,劳动力的获得不是无代价的。作为资本和财富转换形态的人的知识和才能的获得需要消耗稀缺资源,即需要消耗资本投资。人力资源作为一种生产能力,已经超过了一切其他形态的资本生产能力的总和。对人的投资带来的收益率超过了对一切其他形态资本的投资收益率。
(四)贝克尔的人力资本理论。人力资本理论的另一个创始人,美国经济学家加里・S・贝克尔认为,人力资本不仅意味着才干、知识和技术,而且意味着时间、健康和寿命。他的著作《人力资本》被西方学术界认为是“经济思想中人力资本投资革命”的起点,他以追求效用最大化行为、市场均衡和稳定偏好为基本假设,从微观经济角度建立了人力资本投资-收益的均衡模型,系统地阐述了形成人力资本的各类投资支出及其产生的收益。他强调,人力资本是通过对人力投资而形成的资本,“对于人力的投资包含的内容十分丰富,其中主要是教育支出、保健支出、劳动力国内流动的支出或用于移民入境的支出等,这些支出形成了人力资本”;他认为,“投资活动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主要影响未来福利的投资,另一种是主要影响现期福利的投资”。
(五)丹尼森的人力资本理论。美国经济学家爱德华・丹尼森在舒尔茨结论的基础上对人力资本要素在国民收入中的作用进行了计量分析,他论证了1929~1957年间美国经济增长中23%的份额归因于美国对教育的投资,他通过定量分析和令人信服的解释提出了一套分析“残差”的方法,即用传统经济分析方法估算劳动和资本对国民收入增长所起的作用时产生的大量未被认识的、不能由劳动和资本的投入来解释的“残差”,他将“残差”中包含的因素分为规模经济效用、资源配置和组织管理改善、知识上的延时效应以及资本和劳动力质量本身的提高等,这不论在理论上还是在现实上,都有其重要意义。
三、人力资本理论的研究成果
【关 键 词】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前序范畴;后序范畴;公有价值;理论体系。
【作者简介】曹 建(1957-2009),生前系中国土地制度史专家,曾任中国人民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成人教育学刊》编辑部编辑、东方社会科学出版社有限公司资深编辑。
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问题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极为重要的问题。几十年来,学术界对此进行了艰辛的探索,成果丰硕,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有形成共识。本文的任务是努力以基本原理为指导,对这些成果进行比较研究,力求对各家各派做出科学评价,求得共识。
(一)
矛盾特殊性原理告诉我们,政治经济学是研究社会经济的基本矛盾运动及其发展规律的科学。政治经济学(资本主义部分)是研究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的基本矛盾运动及其发展规律的科学,其核心问题是揭示资本主义生产的实质。指出:“事物的性质,主要地是由取得支配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所规定的。”[1]进一步说,事物的实质是由取得支配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之核心决定的。资本主义社会代替封建社会后,生产社会化和资本主义私有制的矛盾,成为取得支配地位的矛盾。这一矛盾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具体表现。在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的过渡时期,生产社会化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它要求废除封建私有制,确立资本主义私有制;在资本主义社会确立以后,资本主义私有制成为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主要方面,由此决定该社会的资本主义性质,决定资本主义生产的实质是生产剩余价值。也就是说,由资本主义私有制成为取得支配的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的决定,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是资本对雇佣劳动,即资本家阶级对工人阶级的统治和剥削关系,它集中体现为资本家无偿占有雇佣工人劳动所创造的剩余价值的经济关系。而这一取得支配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之核心则是资本增殖,决定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实质和生产目的是生产剩余价值。正如马克思所说:“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实质上就是剩余价值的生产。”“这种剩余价值的生产……是资本主义生产的直接目的和决定性动机。”[2]资本家对剩余价值的追求作为资本主义生产的实质、目的和决定性动机,是资本主义社会全部经济活动赖以运行的轴心。马克思正是以唯物辩证法为指导,科学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实质是生产剩余价值,并以剩余价值为核心,构建了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从而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矛盾运动的规律,揭示了其产生、发展和必然灭亡的历史轨迹和必然命运。所以说,剩余价值范畴是政治经济学(资本主义部分)的核心范畴。
由此可见,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是由一定社会经济关系中取得支配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之核心所决定,是揭示社会生产的实质和生产目的,反映了一定社会生产的一切主要方面和主要过程的基本经济范畴;并且是对整个社会经济规律体系中起主导作用的基本经济规律的科学规定和在此基础上所确立的科学范畴。在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和范畴体系中,核心范畴是一个纲,纲举才能目张。因而,在社会经济关系的矛盾运动的系统或过程中,处于支配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之核心,有其一系列存在条件(或者说前提条件)和运动条件(或者说实现条件)。因此,以核心范畴为中心的政治经济学范畴体系中,必然有一系列范畴相互结合起来,以揭示其矛盾运动。我们把关于处于支配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之核心的存在条件、前提条件的理性认识,称为前序范畴;把处于支配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之核心的运动条件、实现条件的理性认识,称为后序范畴。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是由以核心范畴为中心的一系列范畴(前序范畴、后序范畴)互相联系、互相结合而构成的范畴体系。
资本主义基本经济规律是最大限度地追求剩余价值。它决定着资本主义生产的一切主要方面和主要过程,因而是决定着资本主义生产实质和生产目的的规律,并且在整个资本主义经济规律体系中起主导作用。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也必然决定着社会主义生产的一切主要方面和主要过程,因而是决定着社会主义生产实质和生产目的的规律,并且在整个社会主义经济规律体系中起主导作用。因此,直接体现着一定社会生产实质和生产目的,并且直接揭示一定社会的基本经济规律的范畴是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确立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的标准,有两个标准:直接体现一定社会生产实质和生产目的,并直接揭示一定社会的基本经济规律是核心范畴的客观标准;准确的语词表示是确立核心范畴的主观标准。是否符合这两个主客观标准,是关于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问题研究的成果是否科学的基本依据。本文就依据上述标准对学术界关于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问题研究的成果进行比较和述评,并以核心范畴为中心,以一系列范畴(前序范畴、后序范畴)为,初步构建一个互相联系、互相结合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范畴体系。
(二)
在政治经济学发展史上,斯大林在《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书中首次提出了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即“用在高度技术基础上使社会主义生产不断增长和不断完善的办法,来保证最大限度地满足整个社会经常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的需要”[3]。这无疑是斯大林的重大理论功绩。然而,中国学术界有的先生指出:斯大林“没有提出一个中心范畴来概括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的中心内容”[4]。这“是关于社会主义产品经济的基本规律,并非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有机计划市场经济的基本规律”[5]。我们同意上述评价。然而斯大林在理论上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的研究开辟了广阔的发展道路。
下面,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文献,对中国学术界关于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问题的研究成果分为五类进行评述。
第一类:关于“公共必要价值”“净产值(净产品)”“公共价值(社会价值)”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的观点。这类观点认为,“公共必要价值”“净产值(净产品)”“公共价值(社会价值)”相当于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说的商品价值中的剩余价值部分,即C+V+M中的M部分。我们原则地同意这一观点。
早在1961年,卓炯先生提出了“公共必要价值”范畴。他提出:“一个社会主义的商品价值构成的公式:W=生产资料价值的补偿部分+个人必要价值+公共必要价值。”“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矛盾,就是个人必要价值和公共必要价值的矛盾。”“公共必要价值就是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因为它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只有劳动人民掌握了公共必要价值规律,才能不断再生产、不断满足日益增长的需要。”[6]卓炯在中国经济理论界首次提出“公共必要价值规律”是“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这是具有一定的开拓意义的。然而,到20世纪80年代,卓炯先生的观点发生了变化,他没有沿着上述思路做进一步的研究。他提出:“社会主义商品经济中存在剩余价值”“出路只有一条,承认剩余价值。”[7]“社会主义扩大商品生产的目的,也有二重含义,一是作为扩大商品生产,追求剩余价值,二是作为社会主义特征为社会追求剩余价值,剩余价值转化为公共必要价值。”[8]这一观点我们是不同意的。
宋涛先生提出:“社会主义经济的基本范畴是净产品。” [9]以后,他进一步提出:“社会主义社会公有制经济的两个基本经济范畴是资金和净产值。”[10]“社会主义企业职工的劳动,是为自己和为社会的劳动,他们在劳动过程中创造的新价值为自己和企业及社会主义国家所占有,所以,对为企业及社会主义国家所占有的这部分价值,我认为应叫做净产值,我所以叫这部分价值为净产值,是因为它是职工超过企业成本所创造的为公共占有的价值。”[11]宋涛先生的理论贡献是,明确提出了“净产值”相当于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说的商品价值中的剩余价值部分,即C+V+M中的M部分,即社会主义社会的企业职工所创造的超过企业成本而为公共占有的价值,而且比“净产品”更充分地体现了社会主义经济的商品经济性质。这是宋涛先生作为老一代经济学家的杰出与可贵之处。但是,我们不能同意宋涛先生把资金和净产值并列为社会主义社会公有制经济的两个基本经济范畴。我们认为,同马克思的《资本论》的核心范畴只能是一个范畴,即剩余价值范畴一样,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也只能是一个范畴。此外,净产值范畴在语词表示上虽然体现了社会主义商品经济这一形式特征,但没有充分表达出社会主义公有制这一社会主义经济的本质特征。
刘永佶先生提出:“社会主义经济矛盾的本质规定,就是社会价值,它是作为资本主义经济矛盾的本质规定的剩余价值的转化,也是规定社会主义经济矛盾系统的概念体系的核心。”[12]以后,他把“社会价值”改称为“公共价值”,提出“新价值按劳动者所付出劳动的质和量分配其生活资料;新价值中其余部分为公共价值,即个人劳动创造,但用于公共的生产资料与公益事业、社会保障的价值。”[13]在这里,他提出了社会价值或公共价值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概念,并且也把社会价值或公共价值看作是相当于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说的商品价值中的剩余价值部分,即C+V+M中的M部分,这是我们所同意的,但是,他没有明确表述社会价值或公共价值直接体现社会主义生产目的、反映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这一重要理论规定,却提出用“提高人的素质技能”来规定社会主义生产目的的观点[14]。我们不能同意之。
第二类:关于“必要价值”“社会必要产品”等范畴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的观点。
王珏先生提出,劳动者创造的新价值即必要价值分割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工资,即劳动者的个人劳动收入,用以维持劳动者的生活和满足他自身发展的需要。这部分价值称为“个人必要价值”,创造这部分价值的劳动称为“个人必要劳动”;另一部分表现为劳动者的国家和企业的收入,被用于社会扩大再生产和发展公共福利。这部分价值称为“社会必要价值”,创造这部分价值的劳动称为“社会必要劳动”。对于社会主义劳动者来说,这两部分同样是必要的,他的全部劳动都是必要劳动,他所创造的全部新价值都是必要价值。必要劳动作为社会主义经济范畴体现了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15]。必要价值规律就是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16]。“必要价值”是体现社会主义经济运动“轴心”的中心范畴[17]。
雍文远先生提出,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劳动者所进行的劳动也要分为个人必要劳动和公共必要劳动两个部分。个人必要劳动构成劳动者的个人收入,这部分劳动产品,称为个人必要产品;公共必要劳动构成社会基金,这部分劳动产品,称为公共必要产品。个人必要产品与公共必要产品之和称为社会必要产品[18]。与之相应,直接生产者在劳动过程中所创造的全部新价值,对劳动者来说都是必要的。全部新创造的价值,称为“社会必要产品价值”。“社会必要产品价值也要相应分为个人必要产品价值(V)和公共必要产品价值(M)”[19]。“为满足社会及其成员日益增长的需要而生产尽可能多的社会必要产品,是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目的”[20]。“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可简称为‘社会必要产品规律’”[21]。“社会必要产品”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经济范畴[22]。
巫继学先生提出:“自主劳动者付出的全部劳动归结为必要劳动。”“必要劳动又有其内部划分。”“劳动者直接为个人付出的必要劳动可称为个人必要劳动;劳动者为公共集体付出的必要劳动可称为公共必要劳动。”“与此相应,必要劳动在产品上表现为个人必要产品和公共必要产品;在价值上表现为个人必要价值v和公共必要价值m。”[23]这两部分价值之和即必要价值(V+M),“在量上,它是全部产品价值减去转移的旧价值而余下的增加的新价值”“新增价值,是社会主义生产的客观目的”。“进一步的结论是,自主劳动从量上说整个地表现为必要劳动,作为社会主义客观生产目的的新增价值也就全部表现为必要价值”[24]。“必要价值规律是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的基本经济规律[25]。
马仁典先生提出了“公本价值产品”范畴,即“社会公本总产品扣除用以补偿耗费掉的生产资料后的公本新创产品,其价值形态是公本价值产品”。公本价值产品包括两部分:“即个人价值和公共价值”[26]。“满足劳动者个人消费的生活资料的价值,叫做个人价值”“由社会公共占有的、超过其个人消费的生活资料的价值以上的价值”叫做公共价值。“个人价值与公共价值之和”“即公本价值产品。公本价值产品乃是社会主义公本阶段的社会生产目的”[27]。“公本价值产品规律是社会主义公本阶段的基本经济规律”[28]。
以上观点有两个共同特征:第一,认为他们所提出的“必要价值”“社会必要产品(社会必要产品价值)”“必要劳动(必要价值)”“公本价值产品”都直接体现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目的,直接反映和规定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这与我们关于确定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的客观标准是一致的;第二,这些范畴,都相当于马克思所说的“价值产品”范畴,即V+M。这是他们对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在性质和量上的基本规定。这个观点我们是不能同意的。我们认为,应当以相当于马克思所说的商品价值中的剩余价值部分,即C+V+M中的M部分的新价值来规定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的性质、内容和量的界限。我们将在本文第三部分详尽论述之。
第三类:关于“使用价值”“资金”“公本”“自主劳动”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的观点。
有些先生认为:“只有使用价值才能表示社会主义生产目的,不同意采用价值范畴。”[29]我们认为,社会主义经济是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共同体商品经济,其生产目的必然采取价值形式来表示;同样,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核心范畴也应当用价值形式来表示。因此,我们不同意这一观点。
陈典模、刘锦棠先生提出:“资金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主体范畴。”“资金在社会主义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类似资本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30]宋涛先生认为,资金是“生产资料公有制价值形态”[31]。
马仁典先生提出:“社会主义公本阶段的经济,是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上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能够科学地反映这一经济实际的基本范畴就是公本。”[32]关于公本的定义,他认为:“公本是能够带来公共价值的价值。”[33]
巫继学先生提出:“在社会主义社会,作为从属劳动的雇佣劳动转化为自主劳动。”[34]“自主劳动是社会主义财富的普遍形式。”[35]“自主劳动是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占统治地位的经济范畴。”[36]“它的地位相当于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中占统治地位的经济范畴──资本。”[37]
我们认为,上述观点没有揭示社会主义生产的实质和生产目的,没有揭示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因此,不符合我们关于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的客观标准,是我们所不能认同的。
第四类:关于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中存在剩余价值范畴的观点。20世纪80年代初,卓炯先生提出了“社会主义剩余价值范畴”[38]。逄锦聚等先生提出:“剩余价值是商品经济的一般范畴。”“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剩余劳动必然要表现为剩余价值。”[39]我们不同意上述观点。我们认为,剩余价值范畴是揭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剥削关系的特殊经济范畴,只有在资本主义雇佣劳动制度下,劳动力成为商品,从而工人的剩余劳动和剩余产品被资本家无偿占有,因此剩余劳动和剩余产品才表现为剩余价值。在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下,已经消灭了资本主义剥削关系,劳动者提供的劳动是为了满足整个社会的需要,包括劳动者个人的需要。劳动者的劳动不再划分为必要劳动和剩余劳动,因此劳动者创造的新价值也不再是劳动力价值和剩余价值。由此可见,剩余价值是标志资本主义生产的实质和剥削关系的范畴,不是反映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本质的经济范畴,也绝不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
第五类:关于公有价值范畴。曾昭禹先生提出了公有价值学说,并论述了“公有价值理论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理论”[40]。我们认为,他实际上提出了公有价值范畴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我们完全赞同这个学说,在本文第三部分将展开评述。
(三)
曾昭禹先生的公有价值学说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基本点[41]:第一,社会主义经济是建立在公有制基础上的商品经济,是社会主义共同体商品经济。其经济体制是社会主义有机计划市场经济。在生产资料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基础上,在社会主义计划市场经济条件下,社会主义劳动分为必要劳动和公有劳动。必要劳动形成必要价值,即社会主义工资;公有劳动形成公有价值。必要劳动创造的价值,作为工人的工资,是补偿给工人的劳动力消耗的那部分价值;公有劳动创造的公有价值,即工人的劳动创造的总价值中去掉工人的必要价值后剩余的那部分价值,由国家代为占有,国家以保障工人根本利益的形式补偿给工人。在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基础上,工资和剩余价值、必要劳动和剩余劳动独特的资本主义性质被去掉,从而获得了必要价值(社会主义工资)和公有价值、必要劳动和公有劳动的社会主义性质。第二,确立公有价值范畴,是由社会主义公有制决定的。在社会主义公有制的经济制度下,剩余的劳动的性质是社会主义的,是公有劳动,它创造的价值,即公有价值,与剩余价值相比较,公有价值的特点在于:(1)公有价值是由工人自主劳动创造的,而剩余价值是由雇佣劳动创造的;(2)公有价值是由工人的公有劳动创造的,而剩余价值是由剩余劳动创造的;(3)公有价值是由人民委托的国家和集体代为占有,而剩余价值是由资本家无偿占有的。第三,公有资本(社会主义公有制的生产资料),是能够带来公有价值的价值。公有价值是公有资本的增殖,体现的是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社会主义企业的利润──公有利润,是公有价值的转化形式。第四,社会主义生产不仅是商品生产,它实质上是公有价值的生产。参与公有价值的创造的劳动,都是社会主义生产劳动。第五,社会主义公有制企业,应该把生产公有价值作为直接的生产目的。只有使用公有制的生产资料的劳动,才是社会主义劳动。这种劳动的目的是取得公有价值。第六,公有价值体现了国家对集体、劳动人民的代表和服务关系,揭示了国家和工人、劳动人民在政治上一致的经济根源、经济基础。必要劳动和公有劳动、必要价值(工资)和公有价值的矛盾关系体现了工人和劳动人民自身的局部利益和全局利益的矛盾、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矛盾。解决这些矛盾的根本途径,是大力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使公有价值不断增长。第七,社会主义本质在公有价值不断增长中实现,公有价值是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的核心。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是在公有制为主体和高度先进科学技术基础上以及先进体制(社会主义计划市场经济体制)的条件下,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最大限度地追求公有价值,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简明地说,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是最大限度地追求公有价值。这一规律决定着社会主义生产的一切主要方面和主要过程,因而是决定着社会主义生产实质的规律,并且在整个社会主义经济规律体系中起主导作用。第八,公有价值理论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理论。确立公有价值理论是建立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关键。这实际上阐明了公有价值范畴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
这些观点互相联系起来,形成了一个以公有价值范畴为核心的比较完整的理论体系。正如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使社会主义从空想变成科学一样,公有价值学说深刻论证了马克思的公有制、计划经济和按劳分配观点,使马克思以这三大支柱为主要内容的关于未来社会的设想成为科学理论。因此,我们认为公有价值理论为建立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奠定了基础,指明了方向。下面,我们对公有价值学说做若干补充和展开。第一,公有价值范畴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公有价值是社会主义生产的实质,是社会主义劳动者满足自身的、也是满足社会的共同需要而创造的价值。它相当于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所说的“社会扣除”的主要部分。马克思说:“虽然从一个处于私人地位的生产者身上扣除的一切,又会直接或间接地用来为处于社会成员地位的这个生产者谋利益。”[42]因此,公有价值用来满足社会的共同需要,最终仍归结为满足每一个劳动者的需要,直接或间接地为每一个劳动者谋福利。社会主义生产的实质和生产目的就是生产公有价值。公有价值范畴是社会主义所特有的客观经济范畴,它最典型、最集中地反映了社会主义公有制的经济关系,因此公有价值范畴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
在经济学中,“公共”一词使用得比较广泛,如西方经济学中有“公共物品”“公共政策”和“公共财政”等概念。“公共”一词不能反映社会主义公有制的本质。一些先生提出的“公共价值”“公共必要价值”“公共必要产品价值”等在语词表示上也不能反映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的特殊性质。因此,我们认为,对社会主义劳动者创造的新价值中相当于M的部分,在语词表示上用“公有价值”更为准确。社会主义经济是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上的共同体商品经济,“公有价值”的“公有”在词义上表达了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含义;而“价值”,则在词义上表达了商品经济的含义。因此,“公有价值”在语词表示上清晰地、明确地体现了社会主义共同体商品经济的基本经济关系。把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确立为公有价值范畴在语言表述上是准确的。
第二,社会主义劳动者创造的新价值,划分为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社会主义商品的生产过程,包括旧价值的转移和新价值的创造。新价值则包括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社会主义商品的价值(Gp,p为“public”的英文缩写,意为“公有的”)由三部分构成,即:Gp=Cp+Vp+Mp。其中,Cp是生产资料转移的旧价值;Vp是必要价值;Mp是公有价值。
社会主义劳动者的劳动,一方面,作为具体劳动,生产出社会主义产品,并且把生产资料的旧价值转移到新产品中去;另一方面,作为抽象劳动,创造出新价值,并且使价值增殖。社会主义劳动者的劳动划分为必要劳动和公有劳动。必要劳动作为具体劳动,生产出必要产品;作为抽象劳动,创造出必要价值。公有劳动作为具体劳动,生产出公有产品;作为抽象劳动,创造出公有价值。必要产品是必要价值的物质承担者,公有产品是公有价值的物质承担者。必要价值是物化的必要劳动,公有价值是物化的公有劳动。
第三,必要价值生产与公有价值生产的社会经济条件。巫继学先生认为,必要劳动所以划分为个人必要劳动和公共必要劳动,根源于社会主义条件下劳动力所有权的二重性。劳动力个人所有权决定个人必要劳动的存在,劳动力公共集体所有权决定公共必要劳动的存在[43]。马仁典先生认为,公共价值产品分为个人价值和公共价值。一方面,在劳动力个人所有权的意义上,劳动者的劳动耗费创造个人价值;在劳动力社会公共所有权的意义上,劳动者的劳动耗费创造公共价值[44]。我们不同意上述观点。因为这种观点抛开了个人价值(或个人必要价值)和公共价值(或公共必要价值)生产的最主要的社会经济条件──生产资料公有制,因而是片面的。刘永佶先生提出:“在联合劳动中,不仅劳动者个体的劳动力可以创造其价值,而且会由协作形成集体劳动力的价值。这种集体劳动力的价值及从劳动者个体创造价值中扣除一部分,构成公共价值。”[45]我们不同意这种关于公共价值的来源的观点。我们认为,劳动者在公有制企业中的劳动方式是集体劳动方式或者说结合劳动方式。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都是劳动者集体创造的,只是必要价值是分配给劳动者个人的。因此,不能因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在划分与分配上的不同,而把二者看作是由个体劳动力和集体劳动力分别创造的。
我们认为,在社会主义社会,劳动力所有权不存在两重性,劳动力所有制是劳动力个人所有制[46],劳动力所有权是劳动力个人所有权。生产资料公有制与劳动力个人所有制的结合,决定了必要价值的生产和占有关系。其中,劳动力个人所有制是必要价值生产及其归劳动者个人直接占有(采取按劳分配方式)的前提和必要条件;生产资料公有制是必要价值生产及其归劳动者个人直接占有的充分条件(实现条件)。由生产资料公有制所决定,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劳动力从性质上和总体上不再是商品,因而必要价值不再是劳动力价值。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生产资料公有制决定了公有价值的生产和占有关系。一方面,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公有价值的生产和占有提供了前提;另一方面,生产资料公有制本身的不断发展和完善,又是公有价值再生产过程运动的结果。既然公有价值实质上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的经济关系,那么,公有价值的生产和再生产,同时也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由生产资料公有制所决定,公有价值不再是剩余价值。
第四,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生产的客观目的和主观目的。劳动者从事生产劳动的目的,分为客观生产目的和主观生产目的。劳动者通过劳动满足自身需要,是劳动者的生产目的。其中,满足需要是客观的,即客观生产目的;劳动本身则是主观见之于客观的,为满足需要提供劳动,即劳动者的主观目的。客观生产目的决定主观生产目的。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劳动者的客观生产目的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创造出新价值,包括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来满足整个社会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其中,必要价值用来满足劳动者的个人需要;公有价值用来满足全体劳动者的社会共同需要,并且最终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方法反哺于每个劳动者。由满足整个社会需要这一客观生产目的所决定,社会主义劳动者提供的劳动是为满足整个社会需要而提供的劳动。其中,劳动者提供的必要劳动是为满足个人需要的劳动,即为自己的劳动;公有劳动是为满足全体劳动者的社会共同需要的劳动,即为社会的劳动。劳动者为己劳动和为公劳动,是社会主义劳动者的主观生产目的。客观生产目的引出主观生产目的。为己劳动和为公劳动作为主观生产目的是社会主义生产的出发点,而满足整个社会需要作为客观生产目的是社会主义生产的落脚点,从而实现社会主义生产的最终结果,达到社会主义生产的最终目的。
第五,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分配。社会主义劳动者创造的新价值,用来满足整个社会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其中,必要价值用来满足劳动者的个人需要;公有价值用来满足全体劳动者的社会共同需要。为达此目的,就必须对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进行合理分配。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分配是通过国民收入初次分配和再分配得以实现的。国民收入初次分配,包括物质生产领域的劳动者的按劳分配;国家、企业之间对企业纯收入的分配。因此,国民收入初次分配的结果,形成工资、国家税收和企业税后利润;个人收入采取税收形式(包括个人所得税、财产税)上交国家,国家运用税收收入和其他财政收入进行财政支出,则属于国民收入再分配。国民收入初次分配的对象是企业劳动者创造的新价值,包括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必要价值的分配是通过按劳分配实现的;公有价值的分配(即企业纯收入)的分配通过国民收入初次分配的其他环节(国家税收与企业留利)以及国民收入再分配实现的。
在社会主义企业中,按劳分配的对象是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一部分。必要价值形成劳动者的工资,通过按劳分配获得;公有价值的一部分也可以作为奖金,对先进劳动者给予奖励。这也属于按劳分配。劳动者通过按劳分配获得劳动收入,用来满足劳动者的个人需要。企业劳动者的劳动收入的一部分,采取个人所得税等形式上交国家,则属于国民收入再分配。
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一部分之按劳分配是建立劳动者个人所有制的社会主义形式,也就是马克思所提出的:“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有人对此加以曲解,认为:“‘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的形式,这就是股票”即股份制[47]。有学者指出:“‘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1、社会生产资料的公有制;2、消费资料的个人所有制;3、劳动力的个人所有制。这三个方面互相结合起来,就是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48]我们同意这一观点。在社会主义社会,生产资料公有制与劳动力个人所有制,决定了按劳分配的客观必然性,而只有以按劳分配方式为基础,才能建立消费资料的个人所有制,马克思指出:“除了个人的消费资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转化为个人的财产。”[49]所以说,生产资料公有制与劳动力个人所有制是按劳分配的前提,而按劳分配则是消费资料个人所有制实现的途径。
公有价值的分配,则划分为两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公有价值的初次分配(属于国民收入初次分配),即企业纯收入(公有价值)在国家与企业之间分配。公有价值的一部分以税收形式上交国家。另一部分是企业税后利润,分为企业扩大再生产基金、奖励基金、福利基金及后备基金。扩大再生产基金用于企业积累和扩大再生产;奖励基金采取按劳分配形式奖励给企业先进劳动者;福利基金用于企业劳动者的集体福利;后备基金则用于对企业意外事故等非正常的物质损耗进行弥补的支出以及其他一些特殊性的必要支出。
公有价值的分配的第二个环节是公有价值的再分配(属于国民收入再分配)。经过公有价值的初次分配,形成国家税收等财政收入后,国家必须通过财政支出,形成下列社会基金以满足全体劳动者的社会共同需要:(1)社会积累基金,用于社会范围内的扩大再生产需要;(2)非生产劳动者的工资基金,通过按劳分配方式满足非物质生产领域的劳动者的个人需要;(3)社会消费基金,用于非物质生产部门的公共消费需要;(4)社会管理(包括国防)基金,用于国家行政管理、社会管理需要以及国防支出;(5)社会保障基金以及社会准备基金等,用于社会成员的社会保障需要以及国家后备需要等。
第六,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占有主体及分配主体是同一个主体──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从分配形式上看,在社会主义社会,必要价值归劳动者个人占有,公有价值分别由国家和集体代为占有,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占有主体似乎是国家、企业、个人三个主体,但这是一种误解。实质上,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占有主体及分配主体是同一个主体——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这是由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的性质所决定的。
在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条件下,国家(社会)、企业、个人是融为一体的。首先,个人与企业融为一体。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企业是社会主义劳动者组成的集体,企业劳动者不仅是企业生产资料部分所有者,而且是这部分生产资料的管理者、运用者和收益者。企业的劳动方式是集体劳动方式,实质上是自主的自由联合劳动方式。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是劳动者的集体劳动创造的,只是必要价值分配给劳动者个人,公有价值的一部分由企业代表企业劳动者占有之。因此,作为企业生产和管理主体的劳动者,他们既是生产资料所有者、劳动力所有者,亦是直接生产者和管理者,这三种身份是合一的,他们是社会主义企业中当之无愧的主人。其次,劳动者与国家(社会)融为一体。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是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共同占有生产资料的一种公有制形式。国家则是组成为统治阶级的社会主义劳动者的共同体,政府是其代表,代表全体劳动者共同占有生产资料的总和。因此,全民所有制生产资料的最终所有权、处置权属于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这是政府代为占有生产资料的前提。也就是说,政府代为占有生产资料是建立在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的授权和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享有最终所有权、处置权的基础上的。而社会主义劳动者则是国家和社会的主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国家作为生产资料代为占有者与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是融为一体的。再次,国家(社会)与企业(劳动者集体)融为一体。在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条件下,经济管理根据生产需要划分为两个基本层次:国民经济管理和企业管理。管理的主体分别是国家和企业。但是,由于全民所有制的生产资料所有权具有整体性,即由国家代表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行使所有权,并根据整个社会需要进行国民经济管理,包括实行统一计划和统一经营;在这一前提下,国家根据生产和管理的需要把生产资料即公有资本“交回”企业劳动者,由企业劳动者自主管理并进行生产活动。企业在国家的统一计划和统一经营下为社会需要进行生产,并把所生产的公有价值的一部分交由国家代为占有。因此,一方面,全民所有制下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和经营权是合一的,不可分割的,最终合一于由国家所代表的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另一方面,国家的生产资料代为占有权、计划和经营权与企业劳动者对生产资料的管理权和运用权即从事生产,是既有分工又相互联结的,所以国家利益和企业利益是结合在一起的。
综上所述,在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条件下,国家、企业、个人虽有利益上的差别,但三者在根本利益上是一致的,因而三者是融为一体的。巩固、发展和壮大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是国家、企业、个人的根本利益之所在。国家、企业、个人只是职责分工不同,没有什么根本利益的对立。由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自主结合而成的社会是整个社会生产、占有和分配主体,是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占有主体及分配的同一主体。
第七,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比例关系的国家调节。当社会主义劳动者创造的新价值(国民收入)总量为一定时,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在数量上存在着此消彼长的矛盾关系。因此,在国民收入(必要价值+公有价值)的分配中,社会主义国家必须根据生产的发展和劳动者的实际需要,在不同阶段科学地、有计划地调节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比例关系,从而正确调节劳动者个人需要与社会共同需要的关系,使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两种生产、劳动者个人需要与社会共同需要两种需要得到和谐发展。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在论述“自由人联合体”时指出:“这个联合体的总产品是社会的产品。这些产品的一部分重新用作生产资料。这一部分依旧是社会的。而另一部分则作为生活资料由联合体成员消费。因此,这一部分要在他们之间进行分配。”[50]马克思还提出,社会产品经过“社会扣除”之后,“才谈得上在集体中的各个生产者之间进行分配的那部分消费资料”[51]。因此,在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分配中,我们既要考虑到满足劳动者的个人需要,又要根据“社会扣除”原则,充分保证全社会的共同需要。统筹兼顾,合理安排是社会主义国家调节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比例关系必须遵循的基本原则。
第八,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关系。公有价值规律是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从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关系上看,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具有一致性。这种一致性是由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社会生产关系所决定的。一是两者具有同一的归属性,即这两部分都属于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所有、占有和使用;二是两者具有同一的目的性,即这两部分都用以满足整个社会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三是两者具有同一的发展趋势,即在社会主义再生产的动态过程中,这两部分在量上都是绝对增长的。
但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在具有一致性的前提下,也有各自的特殊性。首先,必要价值是公有价值再生产的必要条件,而公有价值量的增长又是必要价值不断增长的前提条件。因为,必要价值(工资)是劳动力再生产的费用,而无论是在每一个工作日后,还是在每一个生产周期后,劳动者都要通过获得工资以进行个人消费,使劳动力得到恢复即再生产,才能在下一个工作日或下一个生产周期中继续再生产出新的必要价值,同时创造出新增的公有价值。然而,在社会主义再生产过程中,公有价值(Mp)一部分通过积累形成追加给劳动者的工资基金(ΔVp),投入下一个生产周期的扩大再生产,从而转化为在量上扩大的必要价值(Vp)。所以,只有公有价值量的不断增长,才能带来必要价值的不断增长。其次,劳动力再生产与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用途。劳动力再生产分为简单再生产和扩大再生产;劳动力扩大再生产又分为数量上(外延)的扩大再生产和质量上(内涵)的扩大再生产。必要价值主要用于劳动力的简单再生产,其中一部分也用于劳动力扩大再生产,如劳动者用于养育子女的费用,以增加劳动力的数量,并通过个人消费及其家庭消费,提高劳动者及其家庭的生活质量。公有价值则用于劳动力扩大再生产。其中,公有价值的一部分形成积累基金中的ΔVp部分,用于追加劳动者的工资基金,在下一个生产周期,则转化为必要价值(Vp),从而实现劳动力数量上的扩大再生产;公有价值的另一部分转化为社会消费基金,用来满足全体劳动者的物质文化需要,以丰富劳动者的自由个性和推动劳动者全面发展,从而实现劳动力质量上的扩大再生产。第三,必要价值的生产是商品生产的共同规律。无论是简单商品经济,资本主义商品经济,还是社会主义共同体商品经济,劳动者都要通过生产必要价值,用来满足个人或低或高的消费需要。而剩余价值的生产是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特有的、特殊的经济规律,公有价值的生产则是社会主义共同体商品经济的特有的、特殊的经济规律。因此,必要价值是商品经济的一般范畴,剩余价值是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特有的、特殊的范畴,公有价值则是社会主义共同体商品经济的特有的、特殊的范畴。第四,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与必要价值相比较,公有价值的生产则具有根本性、主导性、整体性和长远性。公有价值生产的根本性表现为,公有价值的生产为整个社会生产的不断扩大提供现实条件,公有价值的积累和不断再生产是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个人需要不断获得满足的充分条件;公有价值生产的主导性表现为,它对经济社会的发展起着主导的推动作用,因而它的发展程度也就成为反映社会主义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性质、方向、水平、规模的基本标志;公有价值生产的整体性表现为,它客观上形成整个社会主义社会不断发展和完善的基础,在整个社会主义生产和价值创造中占据主要地位,它关系到社会主义全体劳动者的整体需要和整体利益的最终实现;公有价值生产的长远性表现为,它和必要价值生产相比较,必要价值反映了一种短期的经济效果,而公有价值对劳动者需要的满足是通过长期的经济效果表现出来的。公有价值的生产是全体劳动者长远利益的实现。
总之,必要价值的生产是发展社会主义生产,满足整个社会需要的前提条件(必要条件);而公有价值的生产是发展社会主义生产,满足整个社会需要的实现条件(充分条件)。指出:“物质利益也不能单讲个人利益、暂时利益、局部利益,还应当讲集体利益、长远利益、全局利益,应当讲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暂时利益服从长远利益,局部利益服从全局利益。”[52]所以,与必要价值相比较,公有价值的生产更加具有重要性。从公有价值的生产的根本性、主导性、整体性和长远性看,与必要价值相比较,公有价值的生产具有更加重要的意义,它才是社会主义生产的实质和生产目的,是整个社会主义生产过程的关键,发挥着主导作用。
既然社会主义生产的实质和生产目的是追求公有价值,那么在社会主义条件下,最大限度地生产公有价值,就是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我们把这一规律称为“公有价值规律”。在社会主义社会确立以后,社会主义公有制成为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主要方面,由此决定该社会的社会主义性质,决定社会主义生产的实质是生产公有价值。作为揭示社会主义生产实质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是由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主要方面之核心所决定的。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是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具体表现为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生产关系与生产社会化之间的矛盾。其中,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生产关系是这一矛盾的主要方面,由这一主要矛盾方面所决定,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已经由解放生产力变为在新的生产关系下面保护和发展生产力”[53]。而生产公有价值,用于满足全体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作为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则是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主要方面之核心。公有价值的生产与再生产,一方面是公有产品即物质资料的生产与再生产;另一方面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生产关系的生产与再生产。只有公有价值的生产与不断再生产,才能为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与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关系的发展和完善提供物质条件和社会条件,才能使全体人民的物质文化需要的满足程度得到不断增长和充分实现。因此,公有价值的生产,或者说公有价值规律,反映了社会主义经济运动的本质的、内在的、必然的基本联系。它决定了社会主义生产的一切主要方面和主要过程,因而它是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是集中地体现了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运动规律;因此,最大限度地生产公有价值,是解决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公有价值学说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理论,公有价值范畴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范畴。
第九,以公有价值范畴为核心,构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和范畴体系,是由其核心范畴与前序范畴、后序范畴构成的。我们认为,应当以公有价值范畴为核心,构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必要价值与公有价值范畴规定了社会主义的直接生产关系(狭义的生产关系),即社会主义劳动过程和价值增殖过程。社会主义劳动的总产品包括生产资料补偿产品、必要产品和公有产品;社会主义劳动既是物质生产劳动,也是创造价值的劳动。其中,必要劳动生产出必要产品,并创造出必要价值;公有劳动生产出公有产品,并创造出公有价值。公有价值的矛盾运动,直接反映了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运动;公有价值的生产,是社会主义生产的实质和生产目的,公有价值规律是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
在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中,公有价值以及必要价值范畴的前序范畴,按照逻辑顺序排列,包括以下五个范畴:生产资料公有制、公有资本、劳动力个人所有制、自主的自由联合劳动、社会主义共同体商品经济。
生产资料公有制,是生产资料归社会主义劳动者共同拥有和占有的所有制形式。包括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和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是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基础。生产资料公有制是无产阶级通过社会主义革命资本主义制度后,在无产阶级条件下建立起来的,因此,生产资料公有制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的逻辑起点。
公有资本,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生产资料的价值形态,是带来公有价值的价值,它体现了社会主义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生产关系。
劳动力个人所有制,是社会主义经济制度下劳动力归劳动者个人所有的一种劳动力所有制形式。在资本主义经济制度下,劳动力也归雇佣劳动者个人所有,但那只是形式上的,劳动力的所有权与占有权、支配权、使用权是分离的。雇佣劳动者的劳动力是商品,雇佣劳动者通过劳动力商品的买卖方式,把劳动力的占有、支配、使用权转让给资本家,从而听任资本家的剥削和奴役,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劳动力不再是商品,因而不存在也不允许存在劳动力的买卖关系。生产资料公有制企业是劳动者组成的集体,生产资料和劳动者在企业范围内直接结合,劳动者个人与企业(劳动者集体)融为一体。因此,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劳动力所有权与占有权、支配权、使用权是合一的,即统一集中于社会主义劳动者本身。
自主的自由联合劳动,是劳动的社会主义形式,它体现了社会主义劳动的性质本质。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和劳动力个人所有制条件下,劳动者和生产资料在企业范围内直接结合,决定了社会主义生产劳动首先是自主劳动:劳动者自己当家作主,自主占有生产资料和劳动力,自主进行有计划的生产经营活动,自主实行按劳分配,自主占有自己的劳动成果。在自主劳动中,充分体现了劳动者的主人地位:劳动者是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主人;是生产经营过程和劳动过程的主人;是生产经营成果和劳动成果的主人。这种自主劳动,一方面,由劳动力个人所有制所决定,是自由劳动。社会主义劳动者的自由包括人身自由、择业自由、消费自由和个性自由,从而也使劳动者支配的自由时间不断增加,逐步获得自由全面的发展;另一方面,由生产资料公有制所决定,劳动者的自主劳动是自主联合劳动。社会主义联合劳动关系是一种劳动者共同占有生产资料、共同控制生产过程、共同享有生产成果的经济关系。在社会主义联合劳动关系下,劳动者个人与企业和国家融为一体。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由于劳动者和生产资料是直接结合的,所以,劳动者的自由劳动和联合劳动是结合在一起的,并且二者的结合是以自主劳动为前提的,是以社会主义民主为前提的,所以,我们把这种劳动的社会主义形式称为“自主的自由联合劳动”。
社会主义经济是“建立在公有制基础上的商品经济,是社会主义共同体商品经济”[54]。它是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以公有资本和自主的自由联合劳动为依托,在社会主义国家的计划调节下,国家、企业和劳动者个人三者的根本利益一致,劳动者之间、企业之间合理分工、合作互利和平等竞赛,以实现劳动者自身需要和整体需要的商品经济形式。马克思认为:“商品生产从而商品流通也能够在不同的共同体之间,或者在同一共同体内部不同机构之间产生。”[55]从国际范围内讲,不同的共同体之间,即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可以产生商品生产和商品流通;而在一个社会主义社会中即同一共同体内部,公有制企业的不同机构之间即全民所有制企业和集体所有制企业之间也可以产生商品生产和商品流通;在全民所有制范围的经济管理分为两个层次,即分为国民经济管理和企业管理两个层次,相应地,社会经济活动也分为国民经济活动和企业经济活动两个层次,这是全民所有制内部也存在商品经济形式的主要原因。由于社会主义条件下的经济管理分为国家和企业两个层次,从而客观地存在着局部(企业)劳动与整体(社会)劳动的矛盾,这是社会主义共同体商品经济的基本矛盾。在这一矛盾运动中,一方面,由局部(企业)劳动与整体(社会)劳动的差别性所决定,相对独立的局部(企业)劳动的产品,才作为商品形式而相互区别开来;另一方面,由局部(企业)劳动和整体(社会)劳动的根本一致性所决定,从而使社会主义国家的计划调节成为可能和必然。
在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中,公有价值以及必要价值范畴的后序范畴,主要有:社会主义经济运行形式和运行机制,包括商品流通和货币流通,必要价值和公有价值的实现,社会主义积累和再生产;社会主义经济调节方式即资源配置方式──社会主义有机计划市场经济即计划经济;社会主义分配关系和分配方式,包括按劳分配、国民收入分配与再分配;社会主义消费关系和消费方式;等等。
综上所述,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是由公有价值这一核心范畴、生产资料公有制等前序范畴、社会主义经济运行形式和运行机制等后序范畴,互相联系、互相结合而构成的理论体系和范畴体系。
本文初步构建了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范畴体系。希望理论界同仁提出宝贵意见,尤其是批评意见。任重道远,希望先生们共同努力!
注释:
[1]《选集》(第1卷)第322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2]《资本论》(第3卷)第272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
[3]《斯大林选集》(下)第569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4][16][17] 王珏主编:《必要价值论》(第1卷)第90、4、89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
[5][40][46][48][54]曾昭禹:《社会主义新论》第122、130、190、190、121页,[香港]银河出版社2004年版。
[6]卓 炯:《试论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载《学术月刊》1961年第12期。
[7][8]卓 炯:《〈资本论〉体系与社会主义经济——扩大商品经济论》第37、91页,[北京] 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90年版。
[9]宋 涛:《社会主义经济的基本范畴是净产品》,载《经济学周报》1982年1月25日。
[10][11][31]《资本和剩余价值不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经济通用的经济范畴》,载《高校理论战线》1995年第7期。
[12][14]刘永佶:《主义·方法·主题 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之基本》第399、410-412页,[北京] 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1年版。
[13][45] 刘永佶:《中国经济矛盾论——中国政治经济学大纲》第304、305页,[北京] 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4年版。
[15][29]参见王珏主编:《必要价值论》(第1卷)第80-81、83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
[18][20][21]雍文远主编:《社会必要产品论》第56、78、83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
[19][22]参见雍文远主编:《社会必要产品论》第61-62、“导言”第10-13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
[23][24][25][35][36][37]参见巫继学:《自主劳动论要》第271-273、265-266、381、168、176、175、19-20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26][27][28][32][33][45]马仁典:《公本论》第155、4、219-220、3、4、155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30]陈典模、刘锦棠:《资金是社会主义经济的主体性范畴》,载《晋阳学刊》1982年第1期。
[38]卓 炯:《对剩余价值论的再认识》,载《学术研究》1980年第5期。
[39]逄锦聚等:《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继承和发展》第346、341页,[北京] 经济科学出版社2005年版。
[41]参见曾昭禹:《社会主义新论》第121-131页,[香港]银河出版社2004年版。
[42][49][5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303、304、303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47]谢 涛、辛子陵:《试解马克思重建个人所有制与中国改革》,载《炎黄春秋》2007年第6期。
[5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95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52]《文集》(第8卷)第133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不过,说中国自1990年代以来是经济学的时代,并不准确。在此之前,中国社会的主流思考方式就是经济学的,虽然那是另外一种经济学。在经济学界内外,迄今仍能听到两个名词:“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1990年代后盛行的是后者,并在学术界大体上替代了前者,但前者在学术圈之外仍拥有自己广泛的世界。因此,中国早就处于经济学时代,且保持着连续性。
哪种经济学?
1950年代以来,中国建立了集中经济体制,其最显著的特征是:政府成为经济性活动之直接控制与经营者。这体现于三个方面:第一,生产资料实行公有制,通常是国有制,即政府占有资源,占有生产资料,开办工厂,开办商业、金融等企业。第二,这些企业也是国营的,也即政府直接经营这些工厂、企业,企业负责人由政府任命,其身份是国家干部,员工则是国家的雇员。第三,这些工厂、企业全部按照政府自上而下的全面计划,组织生产、商业活动。
这样的体制是按照当时的官方经济学中的制度蓝图建立起来的。因此,那个时代就已经是一个经济学的时代。每个人都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反复接受官方的政治经济学教育――迄今依然如此。因此,当时思考问题的主流方式基本上是经济学的。那个时代也自然形成了经济学帝国主义:历史学领域的“五朵金花”,几乎全部与经济有关;即便在文学评论领域,人们首先关注的是作者在社会经济结构中的地位。
当然,那个时代是比较特别的。从一个侧面看,那是一个政治的时代,但彼时的政治却是使用经济学的术语进行的。用当时流行的话说:政治的背后是经济,上层建筑是由经济基础决定的,构成经济基础的生产关系则是由生产力状况决定的。官方经济学正是以此为建立和维持国有、国营、计划体制提供了理论依据。彼时的政府就是一个庞大的公司:政府像公司管理层一样统一指挥人们进行生产、消费、积累等经济性活动。
因为官方经济学在公众、在政府、在教育体系中有那么深厚的基础,所以,1990年代以来出现的经济学热,也就不难理解。因为,人们早就已经熟悉了经济学的术语,也熟悉了经济学的思考方式。当然,此时流行的是西方经济学,因而,影响公众的经济学的内容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这个所谓的西方经济学,基本上是19世纪后期形成、在20世纪积累了深厚传统的“新古典”经济学。罗宾斯曾经给这个经济学下过一个经典而简短的定义:经济学家研究如何有效率地配置稀缺手段。1950年代后盛行的官方经济学是论证政府控制、管理经济活动服务的信仰与知识体系,其理论框架中的经济活动主体是国家,或更准确地说是政府。西方经济学则实现了个人主义转向,将个体视为经济活动的主体,此个体透过理性选择实现其收益之最大化。这样的经济学或可称之为商人的经济学。在这个经济学理论体系里,只有相互竞争的个人,而没有政府,这一点与官方的政治经济学形成了强烈对比。也因此,两种经济学体系之间曾经发生过不少观念、理论、政策建议上的冲突。
不过,在政府官员、公众的心智中,这两种经济学是混杂在一起的。官员、一般民众在学校学习的是官方经济学。在校外,比如在大众媒体上、在财经作者的著述中,接触的则基本上是西方经济学。如果说1990年代确实是经济学的时代,那也是两种经济学体系的混合。只不过在不同的人那里,两种体系的搭配比例不同而已。人们在不同的场合依据不同的需要而交错运用不同的经济学概念体系与思考方式,有时是无意识的,有时则是有意识的。
一个基本的搭配结构是这样的:人们用西方经济学的原理处理私人事务,在公共事务领域则运用官方经济学。
西方经济学在1990年代流行的最大社会后果,也许是对“私利”的启蒙:它对斯密的体系进行了割裂,以一种过分简单化的逻辑论证了:私人利益并不可耻,增进私人利益反而是光荣的。经过经济学的这一启蒙,人们开始光明正大地普遍信奉收益最大化的信条。人其实总有自利之心,但在以前,人们对此还是遮遮掩掩的。通俗作家笔下的经济学则说:自利就是美德。于是,实现自己收益最大化,就被人们普遍作为人生的道德指南。这一点,商人自不用说,普通民众、官员亦然。
民众可能会用官方经济学的话语来批评自己不满意的社会现象,比如,人们会依据官方经济学来批评政府的国有企业产权制度改革方案。官员们在制定和执行政策时更是本能地坚持官方经济学的基本命题,比如,他们仍然坚持政府对经济活动的广泛、深入控制。今天人们看到的政府的公司化、商业化,不过是原有的政府直接控制资源、经营企业的体制的延续,而官方经济学对此是可以提供论证的。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才可理解当下中国民众、尤其是各级政府官员的心智。毫无疑问,如果进行一番国际对比当会发现,当代中国人的心智之经济学色彩可能是最浓厚的。这是因为,中国人自小就接受了系统的经济学教育。这其中,官员的心智又是所有社会群体中最有经济学色彩的。他们自如地在两个经济学体系之间转换,让不同的知识为我所用。而中国当代社会的诸多严重问题,也恰恰渊源于此。
回归秩序的经济学
上述两种经济学有一个共同的精神气质:物质主义。两者都强调对于物质利益的获取、占有、支配,并享有其好处。只不过,官方经济学里的主体是政府,强调政府对于资源、财产及其收益的占有,以增强国家的力量;西方经济学里的主体是所有的个人,其讨论的核心问题是个人实现物质利益最大化的策略,至少中国人是如此理解的。前者以政府为商人,后者则以个人为商人。
这样的观念体系,当然会导致严重的社会、文化问题。人不是商人,或者说,正常的人不应当只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计算机器。当经济学成为一种盛行的迷信,当利益最大化成为社会普遍的道德信条,把人们联结在一起的非经济性因素,就会被人们当作商业性质的问题来处理。比如,很多经济学通俗作家曾经用经济学分析爱情、婚姻、友情、孝道等等。此时,社会秩序必然趋向松动、扭曲以至解体。
同样,一个正常的政府也不能是商人。斯密在《国富论》中曾经说过:“论气质之不相容,无过于商人与君主。”商人可以以最大化收益、最大化财富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按照斯密的说法,在恰当的制度框架下,商人的这种努力将有助于公共利益。然而,政府如果也以最大化即时的收益和最大化资源占有、财富积累为目标,则必然使整个经济体系扭曲。或者是政府既为裁判员又
为运动员,而置非政府的商人以不利位置;或者是政府给予某些商人以特权,让其他商人处于不利位置;或者是政府让投资者、经营者作为一个整体处于特权地位,而令其他社会群体如劳工、消费者处于不利地位。简而言之,一个按照经济学的逻辑行动的政府,一个物质主义的政府,极有可能让自己成为特殊利益群体,或者在社会不同群体之间制造权利的不平等。当代中国社会在经济高速发展之后却面临种种问题,即是因为这种不平等。
当然,在现代工商社会,在政府必须承担大量公共品供应、因而需要充沛税源的社会,政府无法抛弃经济学。但是,明智的政府会远离形形的物质主义的经济学、商人的经济学,而坚守斯密所讨论的“治国者之经济学”。
斯密写作《国富论》的一个重要目的是把政府从商人变回政府。斯密集中批评之对象是重商主义体系,这个经济学体系就是一种物质主义的经济学体系,它指导君主为了积累国家财富而对工商业进行控制、管制。斯密提出的政治经济学体系则是反物质主义的。他在第四卷《论政治经济学之诸体系》卷首写道:“被当作国务活动家或立法者之科学之一分支的政治经济学,为两个不同的目标而运思:第一,为人们提供丰厚的收入或必需品,或者更准确地说,让他们能够自己向自己提供那样的收入或必需品;其次,向国家或共同体提供足够公共服务之需的收入。政治经济学为使人民和国家同时富裕而运思。”
也就是说,治国者也是需要经济学的。政治经济学乃是治国者所应当掌握的一门学科。这门经济学确实关注“国民财富之性质和源泉”,但斯密告诉治国者:创造财富是国民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向自己提供收入或必需品。因而,斯密眼里政府的三大职能,不包括资源之直接占有与财富之直接创造,仅限于提供公共品,维持秩序。换言之,斯密所设想的作为治国者之科学的政治经济学,与财富无关,而与秩序有关,与正义有关,它是一种秩序或正义的经济学。它讨论的主题是:政府如何维系社会创造财富的秩序,此秩序本身是国民基于分散的知识自发地合作、交换而形成的。
斯密的治国者之经济学原理让我们联想到儒家的教诲。儒家关注财富问题,它提出政府要“富民、养民、教民”。但孔子又明确地说:“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样的教诲曾遭到西方经济学的中国信徒的广泛讥讽。然而在当下,这一教诲的价值已然凸现出来。
一、给生产力一个形象
如果仅仅按照书面的概念理解生产力概念,不易进入政治经济学概念的核心。因为,生产力这个概念是连接哲学原理中物质和意识的一个宏观、抽象概念,这样的概念对于没有学习过哲学的同学来说难以一下子接受。
说过一句话:“物质可以变意识,意识可以变物质。”这句话在考研史上难住了许多人。这句话的前半段很好理解,“物质可以变意识”就是说:物质通过三个阶段的发展,最终产生了拥有意识的人类这个物种。那么后半句“意识可以变物质”又作何解?这是通过实践实现的。让我们回忆实践的定义:人主观能动地改造客观世界的活动。这里我们需要注意,只要是实践,就一定必须有人使用了自己的意识并主动地进行。
什么叫主动地进行?怎么样主动进行并变成了物质?看一看你身边的桌子,同时想象旁边放着制造桌子所需的原料――木头、金属、油漆等。现在请你告诉我,这堆原料和这张桌子到底有什么区别?
事实上,桌子的物质组成和它的原料完全相同,桌子仅仅是将原料按照一定规则组合起来的产物。那么,这样物质完全相同的东西,又带有完全不同的性质和价值,区别到底在哪?答案已经很明显:在于组合的规则和顺序。
这个顺序是由人的思维赋予物质的,也就是说,人们按照自己的想法给物质一个形态,而这个形态就是人的意识停留在了物质上,意识创造了物质。这时有一些同学会有疑问,意识创造了物质的实体吗?并没有,意识创造了物质的形式,而形式也是物质的内容之一。
既然实践是将意识转化为物质的途径,那么具体它做了什么呢?它将自然界的物质转化成你需要的形态,比如树木成为木材,木材成为桌子。全人类或某个社会的全部人的实践生产能力的总和就叫做生产力。将生产力的概念形象化后,生产力就变得容易学习了。
二、用汉语解读“自然界”和“社会”
理解自然界和社会的概念,就要在这两个对立的概念中找到不同点。既然对立,那么我们一旦确立一方的含义,另一方的含义就很明显了。我们从较为简单的“自然界”概念出发来寻找理解这两部分概念的关键点。
自然界,这个词已经深入我们的日常生活。不过,它仅仅是动物奔跑,植物生长的大森林、草原么?不会这么简单。或者就是地球?这样也同样无法和“社会”有效分别。既然这是一个我们熟悉的词汇,我们就把它拆开,从汉语的角度分别看一看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自”这个字的意思比较简单,就是“某事某物本身”。而“界”这个字则是某类事物全部的范围的意思。关键在“然”,“然”字表示“……的样子”。连起来,我们可以明白“自然界”这个词,应该是“全部事物的自己的样子”。即事物的本来面目――它们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反过来说,社会就应该是不自然的东西。为什么社会里面的东西不自然呢?因为它们的样子被改变了,改变它们样子的就是人类,手段是通过生产实践。人类通过生产实践将自然界的东西变成我们需要的样子,然后让那些原本自然的石头变成我们需要的宝石、钻石,植物变成我们需要的木材和药材,动物变成我们需要的食物,进入我们的生活。最初在原始社会中,我们所能改变的物质有限;但是通过这数百万年的不断积累和学习,人类已经可以将远古人类想都无法想的自然界的一些部分变成我们社会的一部分。这就代表着人类的进步。
生产实践是自然界转变为社会的关键环节。生产实践实际上是:我们想到了自己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东西,然后在自然界中选取原料,进一步将这个原料变成了我们想要的那个样子。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实际做的事情是将自己的意识,也就是我们想要的那个东西的一个想法植入到了物质之中;物质变成了我们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它就不仅仅是一个物质体了,而是按照我们的想法而存在的物质体。
三、劳动力在“体内”,价值在“体外”
我们有了上文的过程图,对于宏观上人类如何进行生产实践就容易理解了。但是,上面的过程图还缺少了一个部分。在生产实践中一定要有执行者,也就是一些人作为工人、手工艺人等存在,上面这幅图才能够成立。生产实践是将人的意识变成物质放在物质之中的过程。这个过程中,谁来执行,放进商品之中的意识就是谁的意识。我们就按照这个线索,寻找一下如何将劳动价值理论的两个核心内容寻找出来。
首先,劳动力的定义是“人的劳动能力,蕴藏在人之中脑力和体力的总和”。也许这么说更容易理解:劳动力,就是我们作为个人,能够将意识变成物质的能力。如果是全人类的“劳动力”,那么就叫它生产力;而个别人,或者一个群体的“生产力”,我们就叫它劳动力。总的来说,“劳动”这个概念依然和我们最开始学习的,将意识变为物质是相同的含义;而劳动力概念中的“力”与生产力之中的“力”一样,是指“能力的大小”。
这时,我们就可以轻松理解政治经济学中最让人头疼的概念――价值。既然劳动力包括脑力和体力,仍然存留在人体之中;那么“价值”就可以被表述为不留在人身体之中的脑力和体力,它们通过劳动被消耗掉,同时驻留在物质中。再进一步说,我们前文用大篇幅探讨的“变成了物质的意识”就叫做“价值”。
劳动力和价值这一对概念联系得很紧密。劳动力是潜在的,还没有真正变成价值的意识;而价值是已经付出劳动力,蕴藏在商品之中的意识。这样,大纲中价值的定义也很好理解了:蕴含在商品之中无差别的人类劳动。
首先,我们生产出来能够进入社会的都叫做商品。我们生产过不能进入社会不能叫商品的东西吗?有的,垃圾就是一种。在商品之中,肯定有我们在生产中附加在商品上的意识,而价值是对这部分意识的总结。这部分意识是通过劳动附加在商品之上的,同时,无论谁将自己的意识附加上去,我们都无法评出一个三六九等、谁的意识更好更对,所以它们必须是“无差别的人类劳动”。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进一步修改我们上面的人类构建社会的流程图:
四、“具体”“抽象”,都是劳动
有了上面这个基础的十字图,那么我们就可以马上着手记忆这一对易混淆的概念:劳动的二重性,商品的二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