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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发展的战略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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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发展的战略

第1篇

县域经济是国民经济的基石,其改革与发展进程如何,对全国改革、发展、稳定的大局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当前,县域经济发展中存在几个突出问题:

(一)科技水平不高的问题。县域科技工作中普遍存在的主要问题:一是科技意识淡薄,劳动力素质低下;二是科技推广应用水平不高,资源浪费严重;三是科技推广应用面不大;四是科技人才缺乏;五是缺乏足够的科技投入等等。

(二)农业生产经营小规模问题。这种“超小型”经济保持了农民生产经营的主体地位,调动了广大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使农业和农村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但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逐步完善,其弊端也日益显现,在某种程度上已成为发展市场农业的制约。

(三)小城镇建设与大农业的关系问题。大量实践证明,推动大农业向纵深发展,必须以小城镇作为有效载体和支撑,把小城镇纳入大农业发展的范畴,以此带动大农业的协调发展。

(四)可持续发展问题。县域经济要加快发展,更要科学持续发展,必须正确处理好资源开发与环境保护的关系,从思想上跳出“县域经济等于资源经济”的怪圈,牢固树立环境保护、效益经济、长远发展的观念,既要充分利用优势资源,搞好开发,加快发展,又要科学规划,注重环保,做到可持续发展。

(五)工业化与劳动力转移的问题。在未来一、二十年内,能否实现农业现代化,更快地转移农村劳动力,更多地减少农村人口,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县域工业化的发展进程。

二、县域经济发展的战略性取向

县域经济发展的首要取向是发展民营经济。

县域民营经济的主体是中小企业,民营经济是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县域经济发展最有生机、最具活力和潜力的新的经济增长要素,是企业体系中最具创新性的增长极。加快民营经济发展,特别是促进中小企业的壮大,培植县域经济的主力军是县域经济发展的首要问题。对基础相对薄弱的县域而言,就必须大力发展主导型的民营经济,特别是要加大投入,集中必要财力扶持县域内前景看好的中小企业,特别是科技型中小企业的发展,为它们向“精、特、新”方向发展创造条件。

县城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是发展特色经济。

特色经济,是具备特有竞争力的优势经济,是一种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以特殊资源或关键资源为基础,以特色工艺或高新技术为支撑,以体制创新作保障,以特色产品为载体,以高市场容量、高附加值及产业化高运作为特征的经济发展模式。县域经济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利用特色资源发展特色经济。特色产品是特色经济的核心,发展特色经济要从特色产品起步,提高特色经济市场份额,提高赢利率和经济效益,都要落脚在特色产品上;特色技术是发展特色经济的支撑,用适用的特色技术开发资源,用特色工艺生产产品,是特色经济的发展方向;特色产业是发展特色经济的依托,特色经济的发展必然要通过专业化整合产品,形成产业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进而形成经济优势。县域经济发展必须突出特色,要把特色优势转化为县域经济的发展优势,依托优势,大力培育和发展区域特色产业,构筑县域经济发展的支柱。

县城经济发展的强力支撑是项目建设。

从经济发展的动力看,只有坚持不懈地抓投入、上项目、引资金,才能增强经济发展后劲。要想靠有限的资金投入换取较高的经济效益,就必须立足自身实际,以市场为先导,选准投入方向,避免低层次盲目重复建设。在项目建设上,政府应着力在以下几方面强化引导:一是引导现有企业强强联合,尽最大能力增加投入、扩大生产规模,培育龙头企业,壮大支柱产业;引导企业坚定不移地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强化科技创新,加快设备更新,加速产品研发;千方百计激活民间资本,集中发展科技含量高、市场空间大的优势项目;引导规模企业不断健全和完善经营管理制度,强化诚信意识,以良好的形象取得金融机构对中小企业的更大支持。

县城经济发展的重要途径是发展开放型经济。

县域经济不是封闭的“诸侯经济”,而是以市场为导向的开放性经济。加快县域经济的发展,就必须学会利用两种资源,开拓两个市场,扩大开放,借力发展。开放是县域经济发展的最大潜力所在,借助外力求发展是推动县域经济跨越式发展的重要途径。要抓住新的机遇谋求发展,构筑新的开放格局促进发展。在开发对象上,既对内开放,又对外开放;既对境外政府、企业开放,又对民间组织开放,要利用各种关系,大胆拓展开放空间。在开放内容上,既要有第二产业,还要有一、三产业。在开放主体上,既发挥企业的主体作用,也要动员各级各部门各界人士参与开放。在开放过程中,既要认真研究国家相关政策,又要认准自身优势,围绕传统产业结构调整、财政增收、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以项目为重点,抓好招商引资。通过引资金、引技术、引人才,增强县域经济总量,调整县域经济结构,推动县域经济发展。

发展集群经济是县城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

目前,产业集群在经济发达地区蔚然成风,形成了具有特色的多种机制,有力地推动了区域经济的快速发展。集群经济的发展既与当地的动态比较优势有关,也与国家的产业发展战略规划有关。在现实中,产业集群基本都是在当地比较优势的基础上形成的,有高新技术产业集群,也有传统产业集群。随着一地比较优势的动态变化,产业集群也会发生变化。集群经济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对县域经济的发展具有强大的推动作用,产业集群有利于形成专业化分工与协作,降低交易成本,降低企业风险,提高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有效地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和技术创新。

优化经济环境是县域经济发展的第一竞争力。

第2篇

学术界明确提出“低碳经济”的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1998年(Ann P. Kinzig and Daniel M. Kammen 1998)。[1] 但国际社会首次以官方文件的形式提出“低碳经济”的是英国的《能源白皮书》。在这个官方文件中,低碳经济首先从经济学原理的角度被定义为“通过尽可能少的自然资源消耗和尽可能轻的环境污染,获得更尽可能多经济产出”。当然,作为国家战略文件,《能源白皮书》更看重的是“低碳经济是英国追求更高生活标准和更好生活质量的手段,也是英国在经济全球化中保持竞争优势,为其发展、应用和输出先进技术创造机会的途径”,同时为了解决英国居高不下的失业率,英国政府希望“通过发展低碳经济为英国创造新的商机和更多的就业机会”。按照《能源白皮书》的设想,到2050年英国将在1990年的基础上,将温室气体排放量降低60%,“从根本上把英国变成一个低碳经济的国家”。[2]

前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斯特恩和他的团队在低碳经济的研究上做出了世人公认的贡献,著名的《斯特恩报告》从经济学的角度研究了气候变化对未来世界经济发展的影响。他们认为,气候变化为经济学的发展提出了重大的挑战,因为气候变化是迄今为止人类社会面临的范围最广,规模最大的市场失灵现象。该报告给出的忠告是:如果人类社会不尽快采取行动控制温室气体排放,整个世界的GDP将遭受5%-10%的损失,其中穷国的损失会更大(Stern,2007)。[3]斯特恩团队给出的研究报告还描绘了整个世界碳排放问题的路线图。按照这个路线图,要使大气的温室气体浓度在50年后不超过550ppm,所有的国家,无论发达还是不发达,必须一起做出努力,令全球的温室气体排放在2023年之内达到拐点,从这个拐点之后全球的碳排放应该以每年1%-3%的速率下降。只有如此,全球的碳排放规模才能在2050年之内实现比现在的水平降低约25%的目标。斯特恩报告给出的政策含义就是,各国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尽早向低碳经济转型。

经济学作为一门人文科学,为什么会关注碳排放问题呢?在这个问题上,诺德豪斯教授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他认为“任何国家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政策都必须借助经济系统才能发挥作用,而气候的变化也会反过来对经济系统发挥反作用,例如,极端天气会影响粮食的产量”。诺德豪斯1982年发表在《美国经济评论》上的文章虽然不长,但却被西方经济学界认为是开创了“气候变化经济学”的权威著作。在他的论文中,温室气体排放的特征、世界范围内减排的国际合作、减排中政府的角色等问题都有所论述。诺德豪斯的重要贡献是将经济系统和生态系统整合在了一个模型中,即人类的经济活动产生碳排放,碳排放使得生态系统发生变化,生态系统的变化再反过来影响人类的经济活动。目前学术界广为推崇的研究气候变化的主要工具,即“气候变化综合评估模型”(IAM)就是在他在1982年《美国经济评论》上的论文基础上发展而来的。

考虑到低碳经济模式存在的前提并不是让人类社会倒退,事实上没有哪个国家会牺牲现有的福利换取碳排放的降低。那么在保持经济增长的同时,二氧化碳排放能否不断降低就成为人们关注的重点。在这里,具有重大影响的是“脱钩理论”。这一理论认为,“只要政策有效,一国经济完全可以实现经济增长与碳排放下降并存”(Sturluson,2002)。[4] 坚持脱钩理论的学者试图建立起一系列有效的脱钩指标,借助这些指标检验一国气候变化政策的有效性,并努力发现可能造成“脱钩的因素,用以指导一国政府制定脱钩政策的依据”。考虑到动力、压力等因素,Tapio(2005)[5] 设计了一套指标体系用于反映经济增长与环境压力的关系,他认为当一国的碳排放增长率与GDP增长率呈现出不平行的现象时,该国便发生了脱钩现象。本世纪初,OECD国家通过研究经济增长和环境压力之间的关系,力求发现究竟哪些国家可以做到经济增长与碳排放下降同时并存。他们的研究发现,“环境与经济脱钩的现象普遍存在于工业发达国家之中,并保持着进一步脱钩的可能”。所以联合国经合组织得出结论:“在经济发达的国家,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已经实现了双赢,以往彼此间的冲突己经得到有效的控制,而且在这些国家脱钩的积极效应还在扩大。他们的研究作出的展望是,随着经济的发展,OECD国家以往存在的环境与经济的冲突,完全可以得到有效地解决”(OECD,2002)。[6]

碳排放具有典型的外部溢出效应。按照科斯的理论,只要产权的界定是清晰的,通过碳排放权的交易人类社会是可以消除碳排放过程中出现的负面外部溢出效应的。目前国际上最大的碳排放权交易项目就是想通过《京都议定书》中明晰的排放权(即产权),在国与国之间进行的碳排放交易。在《京都议定书》发挥作用的过程中,各国的初始排放权的分配是一个极为敏感的问题。原因很简单,一国排放权的大小直接影响着其国民福利水平的变化。特别是对资本存量尚不充足,人文发展水平不高的国家,碳排放权的减少就意味着发展速度的降低。因此,碳排放权分配的研究,特别是如何界定初始排放权的基数才能做到既有公平性,也有可操作性的研究吸引了大量的学者。根据文献的梳理,我们发现这一研究领域的学者对“公平分配排放权”的主张可分为三大类,分别是:“继承祖父制”,“历史责任制”,和“天赋人权制”。第一种观点主张维持目前排放规模的现状,排放多的国家继续享有较多的排放权,原因是他们的经济总量大,需要更大规模的能源消耗。显然,这种观点会受到发展中国家的反对。因为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总量通常小于发达国家,如果按照这种既得利益的原则,发展中国家丧失的就是发展的机会,显然是不公平的。事实上,由于各国经济存在着差异,即便是在发达国家之间,对“继承祖父制”的主张也存在着重大争议。按照“历史责任制”的主张,以往过多的碳排放是由发达国家造成的,发达国家应该为此承担历史责任,从而应该得到较少的排放权,并且应该向发展中国家提供技术和资金上的支持,以帮助发展中国家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天赋人权制”说的是排放权应该按人口分配,其理论依据就是“人人享有同等环境与发展的权利”。上述三种观点可谓针锋相对。在激烈的争论中,有的学者提出了基于以上三原则的折中方案,“即碳排放权的分配原则既要考虑到人口规模的因素,也要顾及到现有排放规模和已有的经济总量”(Smith,Swisher,1993)。[7]

如果说减少碳排放的目的只是顾忌资源的稀缺性(主要是能源的短缺),那么问题还算简单。重要的是,当人们还在为能源的短缺困扰时,同样是基于碳排放引发的污染问题也出现了,即二氧化碳在大气层中的累积所形成的温室效应,能够导致气候发生变化,进而给人类的生存带来更大的灾难。或许正是因为碳排放问题与环境保护高度相关,因此在研究低碳经济问题时,国外的研究文献经常会提及环境库兹涅兹曲线(Environmental Kuznets Curve )。20世纪50年代在收入分配研究领域出现了轰动整个经济学界的一个假说,即库兹涅茨倒U型曲线。1955年美国经济学家库兹涅兹(Simon Kuznets)从发展经济学的角度研究效率与公平之间关系的时候提出了一个假说,在他的《经济增长与收入不平等》论文中,他提出了一个让后来的学者争论不休的话题,即“即收入不均现象会随着经济增长先升后降,呈现倒U型曲线关系”(Kuznets,1955)。[8]后来的环境经济学家利用这一假说,直接演绎出了环境库兹涅兹曲线,即环境的污染程度与一国经济发展的水平成反比。当一个国家处在较低的经济发展水平时,例如早期的农业社会,由于能源消耗,特别是化石能源的消耗规模不大,故环境污染的程度较轻,但是随着工业化的加速,大量的化石能源被使用,重化工行业的发展,自然环境的净化能力逐渐下降,环境恶化程度会伴随着工业的发展不断加剧。“但是,一国工业化程度达到一定水平后,会出现一个拐点。在这个拐点上随着人均收入的进一步增加,环境污染的程度会逐渐下降,并最终得到有效治理”。(Panayoton,1993)。[9]对这个倒U型曲线假说,一些学者给出的解释是,“收入的增加导致了人们对环境要求的提高,同时收入的增加也会导致产业和消费结构的变化,即重化工产业的比重会明显下降,这些均会引起污染的降低和碳排放的减少”(Selden,1994)[10]。

库兹涅兹曲线理论假说提出后,吸引了很多学者进行实证研究,但结论却是多样化的,有的研究支持了这一假说,也有大量的文献对这一假说提出了挑战。Huang(2008)[11]分析了21个发达国家的温室气体排放与人均收入的关系,发现只有7个国家符合库兹涅兹假说。从国际分工的角度出发,有学者认为,即便存在污染与收入间的库兹涅兹关系,那在很大程度也是国际贸易导致的污染产业分配效应。发达国家环境的改善是以低等收入国家环境的恶化为代价的。一旦国际间产业转移完毕,即便发展中国家在收入提高后,也无法像发达国家那样从其他国家进口污染密集型产品。因此库兹涅茨曲线 实际上是一个政治经济学过程( Deacon, 2005) [12]。

鉴于低碳经济的提出源自发达的工业化国家,因此我国学术界对我国是否应该发展和倡导低碳经济有过激烈的争论。例如,有的学者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出发,认为低碳经济只是西方国家的一种恶意炒作,炒作的目的在于挽救他们逐渐失去的竞争优势。他们给出的证据是:发达国家希望从“碳关税”和“碳减排”入手,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设立“绿色贸易壁垒”。有的学者甚至指出,西方国家推崇低碳经济的目的在于“借助气候问题扼杀发展中国家生存空间,继续通过国际贸易盘剥发展中国家,持续地维持两极世界的格局”(勾红洋2010)。[13] “发达国家在出口技术和设备的同时,一定会制定一套全球最为严格的低碳标准,要想达标,你必须购买它们的技术和设备。今后碳排放标准极有可能成为新的绿色贸易壁垒。发达国家竭力推动节能减排,背后隐藏的“小算盘”不容忽视。哥本哈根谈论环境问题,表面是为了保护环境,而背后的实质实际上是在争夺经济发展和对外贸易的主导权”(郎咸平,2010)[14]。

当然,国内更多的学者对我国发展低碳经济还是持肯定态度的。关于中国发展低碳经济的意义和必要性,多数学者主张,低碳经济是21世纪人类社会最本质的变革,将比以往的工业革命意义更为重大(冯之浚)[15]。还有的学者从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次论证了低碳经济的发展模式,认为应该将低碳战略上升为基本国策,把实现低碳发展作为实现我国和平发展的一次重要契机(付允、马永欢,2008)。[16] 从长远的角度看,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符合我国当前和长远利益(孟德凯,2007)。[17]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发展低碳经济是实现我国和平崛起和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宋德勇,2009)。[18]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发展低碳经济有着自己的优势,例如减排空间大,减排成本低等(金乐琴,2009)。[19]

对于什么是低碳经济的内涵,国内不同学科的学者有着各自的解释,即便同在经济学界,人们的理解也不尽相同。但多数学者还是认同低碳经济是一种发展模式,是一场涉及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的革命。即“低碳经济指的是通过建立低能耗、低排放的经济模式,达到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低碳经济的实质就是提高能源效率和能源技术创新”(张坤民,2008)。[20] 随着研究的深入,一些学者强调了从动态的角度界定低碳经济。他们指出,低碳经济与人类社会的发展阶段密不可分。“在农业社会,煤炭和石油等化石能源消费的规模很小,尽管社会总产出的规模不大,但可以忽略不计的碳排放使得碳生产率很高,即能源强度极低,可这不是人们理想的低碳经济状态。传统的工业化阶段,大规模能源的消耗,碳排放强度急剧升高,当然更不是人类社会追求的低碳经济模式。只有到了以知识密集型为特征的后工业化阶段,整个产业结构中服务业的比重超过第二产业(工业),人文发展水平、碳生产率都非常高,才进入低碳经济的形态”(潘家华、郑艳,2008)。[21]

考虑到低碳经济追求的是通过提高资源效率,以尽可能少的资源消耗获得尽可能多的经济产出,我国有的学者将低碳经济归纳为“以更多的经济产出为目标函数,以最小的二氧化碳排放为约束条件的一种新型经济形态”(程恩富,王朝科,2010)[22],并且将这一经济形态与传统的“以更多的经济产出为目标函数,以私人成本最小化为约束条件”的高碳经济形态相对立。在究竟什么是低碳经济的问题上,何建坤(2009)[23]给出了自己的观点:“低碳经济是继农业革命、工业革命、信息革命之后发展模式的又一次巨大变革,它要求用尽量少的能源消费和二氧化碳排放,来保证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从这个角度来讲,低碳经济的本质要求是提高碳的生产力,每单位二氧化碳的排放要产生更多的GDP。当然,分母究竟是否用GDP还可以继续讨论,但用尽可能少的能源提供尽可能多的产品和服务这一思路是符合经济学基本教义的。因此,从资源稀缺的角度看,与其说低碳经济追求的是碳排放的减少,还不如说它追求的是资源的节约。

我国的学者也从资源短缺的角度介入了低碳经济的研究,有的研究文献甚至得出了比斯特恩报告更为令人担忧的结论。例如有学者称,如果我国不采取严厉的温室气体减排措施,到2050年我国能源需求总量将达到67亿吨标准煤,温室气体排放将达到122亿吨,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带来的经济损失会相当于GDP的7%-20%,如果不能改变现有的高碳经济模式,最终将导致GDP总量积累为零,甚至整个经济体出现崩溃(陈剑锋,2010)[24]。当然,这种危言耸听的结论并没有得到主流学派的认同。

国内学术界大量的学者参与了“碳排放权分配机制”问题的研究,针对发达国家的立场,我国的学者更看重碳排放权与人的生存权之间的关系。在他们给出的解决方案中均加进了人口数量的参数。例如,有的学者提出了“碳排放权不能只按GDP界定,应该根据人口指标决定一国的碳排放数量”,“至少也应该按人口和GDP综合指标来分配碳排放权”,有的学者提出,“从公平与效率综合考虑,碳排放权的分配首先应该顾及的是人人都应有的体面的生存权,其次才是在保证体面生存的前提下追求碳排放效率。因此,世界范围内的排放权分配应该采用人均碳排放量和GDP碳排放强度(单位GDP碳排放量)的加权平均”。在这里,主张加权平均的学者首先看重的是“以人均碳排放量为基准”,然后在此基础上兼顾GDP碳排放强度。(陈文颖、吴宗鑫,1998)。[25] 有的学者基于人际公平的角度,通过对发达国家人均碳排放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的回顾,首先计算了这些发达国家人均累积碳排放在世界温室气体排放史上的“贡献”,然后按照既定的发展轨迹预测了这些国家在未来排放总量中可能占有的比重。在这个基础上提出了温室气体减排责任的分担必须遵循一个基本原则,这就是碳排放机制的设定必须综合考虑“各国的历史责任、现阶段的经济规模和未来的发展需求”。也就是说,历史责任要求发达国家率先减排,已经实现了工业化的事实要求发达国家深度减排,未来的发展需求要求发达国家协助发展中国家减排。因为发展中国家仍然处于工业化进程之中,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速,碳排放量的绝对增加是不可避免的,所以,给予发展中国家一定规模的碳排放符合其生存与发展的需求。为了在发展中国家工业化提速中尽可能少的排放温室气体,发达国家有义务,也有必要协助发展中国家通过技术进步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潘家华,2009)。[26]

国内学术界在我国发展低碳经济的动力机制方面也做了较多的研究。走低碳经济之路的最终动力究竟是来自外部,还是内部?这是一个目前尚未充分讨论的问题。碳排放的外部溢出效应使人们更多地强调外部压力对碳排放实体的作用,而忽视了对排放者本身的研究。蔡等人的研究对此给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即国际社会对我国碳排放的关注,并由此产生的压力是有目共睹的。然而,如果驱动中国低碳战略的动力主要是来自国外的压力,地方政府的节能压力主要来自中央政府,那么中国实现节能减排的目标就会遇到巨大的困难。换句话说,如果中国经济发展自身没有内在的要求,节能减排就会遇到严重的激励问题(蔡、都阳、王美艳 2008)[27]。在这里,我们进一步引申他们的结论,即如果企业的节能减排的压力主要来政府,那么同样也会遇到严重的激励问题。来自国家环境保护部的一份研究报告利用“重点企业的监控资料”,构建了企业节能减排的五种驱动力量模型,分析了现阶段影响企业节能减排意愿的相关因素。该报告得出的结论是,现阶段我国企业更多的还是依靠外部的强制力进行节能减排,而并非来自企业的内在要求(但智钢等,2010)。[28]

二、低碳经济在发达经济体中的实践与发展

众所周知,首先提出气候问题会威胁人类生存,进而倡导低碳经济的国家来自已经完成了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的欧洲。虽然在那里最初倡导低碳经济的力量来自民间组织,但在选票的压力下民间的诉求逐渐演变为政府的行为。当然,作为民间组织,它们提出低碳经济的概念主要是出于减缓气候变暖的考虑,而作为政府行为,它们除了迎合选民的意愿外,最初还是更多地是希望借助低碳经济的理念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开发可再生能源保护它们的能源安全。当然,政府在低碳经济上的行动客观上是有利于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

无论是民间的倡导,还是政府的推动,低碳经济的兴起之所以始于欧洲,而不是其它地区,绝不是偶然的。欧洲是地球上地势最低的洲,它在海拔200米以下的平原占其总面积的60%,整个欧洲的平均高度也只有海拔340米。欧洲的气候温和,绝大部分为海洋性气候,因此,和其他洲相比,它对气候的变化更为敏感。根据政府间气候变化委员会(IPCC)第四次评估报告估计:“气候变化会扩大欧洲在自然资源上的地区差异,增大欧洲大陆出现洪水的风险,至于欧洲海岸带洪水的发生机率会变得更加显著。气候变化会加重欧洲地区的海水侵蚀,整个山区将面临着冰川退缩的威胁,大范围的物种消失(在高排放的情景下,某些地区的物种将减少60%);在欧洲南部,气候变化会使生态环境脆弱的地区条件更加恶劣,淡水会减少,水力发电的潜力降低,农作物的产量会普遍降低;同时,气候的变化也会加大人们健康的风险”(IPPC,2007)。[29]

欧盟2007年通过了欧盟战略能源技术计划,该计划的主要内容是大幅削减温室气体排放量。2008年12月,欧洲议会又通过了欧盟能源气候一揽子计划。这个计划包括:欧盟成员国配套措施的决定、碳捕捉和储存的法律框架、欧盟碳排放交易机制修正案等内容。这个一揽子计划最具实质性的内容就是,“到2020年欧盟要在总体上将温室气体的排放量在1990年的基础上降低20%”。换句话说,也就是在能源消耗上将煤、石油、天然气等化石能源的消费量减少20%。根据欧盟委员会2010年给出的低碳路线图显示,40年后欧盟要实现减排25%,温室气体的排放要在1990年的基础上减少80%。为发展低碳经济,今后的40年,欧盟平均每年需要增加2700亿欧元的投资,这相当于其成员国GDP的1.5%。

欧盟成为低碳经济的倡导者和先行者除了其特有的地理特征外,还与它的能源禀赋密切相关。西欧各国的能源分布很不平衡。德国与英国的煤炭资源较为丰富,而法国和意大利则相对贫乏。至于石油和天然气资源,整个西欧的储量都严重不足。《BP世界能源统计》显示,到2009年欧盟探明的石油、天然气和煤炭的储量分别为8亿吨、2.42万亿立方米和295.7亿吨。它们分别占全球已探明储量的0.5%、1.3%和3.6%。按照2009年的化石能源产量计算,欧盟的石油开采的剩余期还不到9年,天然气开采的形势也不乐观,剩余的时间也只有14年,煤炭曾经是欧洲的主要矿产资源,但经过300多年的开采,所剩储量已经不多(BP,2010)。[30] 在以煤为主要能源的时代,西欧的能源尚能自给,但上个世纪50年代后,石油取代煤炭成为主要能源后,西欧就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能源进口地区。来自北非和中东的廉价石油曾经是该地区经济高速增长重要原因之一,但随着上个世纪70年代第一次石油危机的到来,西欧的能源安全问题就变得越来越突出,特别是第二次石油危机,给西欧的经济发展带来了严重的冲击。[31]2007年欧盟的能源对外依存度已经达到50%。如果按照目前的能源强度,到2030年欧洲能源对外依存度将达到65%,其中石油的对外依存度将高达93%[32]。

随着能源安全的问题日趋严峻,大多数欧洲国家开始考虑可再生能源的利用问题。显然,可再生能源的开发和使用不仅能够缓解其能源安全的难题,而且与其应对气候问题的目标是重合的。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的报告指出:“降低温室气体排放,应对气候变化的关键在于减少化石燃料的燃烧。欧盟的能源结构中80%来自化石能源,而欧盟温室气体排放中又有80%来自能源的使用”(欧盟气候委员会,2009)。[33]因此,对欧盟来说,发展低碳经济可以在降低其能源的对外依存度的同时,进一步实现应对气候变化的远期目标。

欧盟发展低碳经济方面,英国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英国政府颁布《气候变化法案》是世界上第一个以温室气体减排为目标的法律文本。其实,英国发展低碳经济的举措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撒切尔夫人对能源行业实施调整时就开始了。鉴于北海油田的发现和煤炭企业的效率低下,1988年撒切尔夫人决定关闭大量煤矿。从那以后,英国的煤炭产量从8400万吨减少到目前的1700万吨。撒切尔夫人还对大型国有能源垄断企业进行了私有化改造,提高了这些企业的能源利用效率,对降低温室气体排放量的贡献率为40%。[34]

英国是一个风力资源丰富的国家,它的第一个海上风力发电站在本世纪的第一年结束时得到政府批准建设,短短不到9年的时间,英国已成为世界海上风力发电站最多、总装机容量最大的国家,风力的利用使英国的能源结构得到明显改观。据统计,来自陆地和海上的风力发电站所提供的电量足够满足英国150万个家庭使用(2010年英国的人口总数为6200万)。其中,海上风力发电量占总发电量的20%。目前还有5所在建发电站,到2009年末英国的海上装机容量已经增加到了80亿瓦。据英国风能协会的一份报告显示:“到2015年英国计划再增加250亿瓦的海上风能发电设备,到2020年,英国风力发电总量预计将达330亿瓦。如果英国的计划得以实现,那么它在2015年后建成的海上风力发电能力就是全球市场的一半。为了到2020年实现欧盟所定下的再生能源目标,英国政府计划将陆上风电场的发电量增加到目前的六倍”。

为了实现能源白皮书的目标,2006年英国更新了《气候变化规划》,制定了详细的减排措施,其中包括:与世界银行合作进行可再生能源的投资;与汽车制造商合作提高燃油效率;建立一个2000万英镑的基金,通过清洁能源投资框架(Clean energy investment framework)支持有关能效提高、可再生能源和适应气候变化的项目;采用提供信息和气候变化税的手段促进工业提高能源效率;为低收入家庭提供能源效率措施的“暖风宜居”计划;对25万个家庭安装隔热层提供补贴等12项措施。2007年英国了修订的《能源白皮书》。新的白皮书将采取以下4项措施确保降低温室气体排放:扩大能源效率承诺计划,制定2008年至2011年的减排目标;对大型商业机构制定强制性的减排目标;加强能源监测,促进企业和个人的节能信息传播,以及能源法案必须包括与上一年的分季度能源对照表。

2008年,英国政府通过了《气候变化法案2008》,该计划要求英国到2020年降低34%的温室气体排放,而保证这一目标实现的具体途径是:首先是创造120万个绿色就业岗位;其次是实现超过150万个家庭可以自我利用可再生能源;再次是实现40%的电力来自可再生能源,汽油进口量减少50%;最后是对700万户家庭进行节能改造和减少汽车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截止到2009年,英国已经降低了21%的温室气体排放。目前,英国已经形成了以政府推动为主导,以市场激励为基础,以微观部门为主体的互动减排体系。已有的事实表明,英国在低碳技术的研发和推广,制度创新的执行等方面走在了世界的前列。正如布莱尔在《能源白皮书》中表述的那样,对英国政府来说,低碳经济包含着深远的战略意义。“低碳经济是英国追求更高生活标准和更好生活质量的手段,也是英国在经济全球化中保持竞争优势,为其发展、应用和输出先进技术创造机会的途径”。此外,低碳经济也是英国政府摆脱经济衰退的一剂良药。为扭转居高不下的失业局面,英国政府希望“通过发展低碳经为英国创造新的商机和更多的就业机会”。目前低碳产业已经成了英国经济新的增长点。如果说欧盟是低碳经济的领导者,那么英国在欧盟发展低碳经济中就是“领头羊”(何毅亭等,2010)。[35]

以技术创新引领低碳经济是德国的基本特征。二战结束后,德国的国力被极大地削弱。但仅仅过了2年该国的工业就凭着雄厚的底蕴在马歇尔经济计划的支持下重新崛起。到上个世纪60年代,距战后不到20年,德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但工业化成功的同时,德国的国民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环境代价。该国空气、水土和森林资源受到了严重的污染,莱茵河一度成为鱼类的坟墓,大型工业区里呼吸道疾病蔓延。随着工业化对环境的破坏愈来愈严重,人们开始走上街头,要求政府给予环境有效的保护(绿党时代)。德国政府顺应民众的要求,制定了严格的排放标准,最终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德国是绿色运动的发源地。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德国各党派就在降低温室气体排放问题上达成一致。1984年德国议会了《地球大气层保护》的报告,呼吁进行实质性减排。[36]为了应对气候的变化,2000年德国制定了《国家气候保护计划》,并于2002年批准了《京都议定书》。按照《京都议定书》中的规定,德国必须在2008-2012年间大幅度降低温室气体排放,即在1990年的水平上减少21%的排放。这远远超出了英国的努力(英国政府这一期间的承诺是降低8%)。发展可再生能源和提高能源使用效率是德国能源政策的基本内容。为发展可再生能源,德国制定了《可再生能源法案》(Renewable Energy Sources Act, EEG)。法案的目标是到“2020年将可再生能源的比重提高到20%以上”。德国还制定了《可再生能源发电并网法》、《热电联产法》和《可再生能源供暖法》。这些法案对可再生能源的利用和发展起到了明显的促进作用。(徐汉国、杨国安,2010)[37]

截止到2010年12月德国太阳能发电累计装机容量达到2860万千瓦,2010年德国太阳能发电峰值占电力消费平均比重达15%左右,在太阳能装机密集地区比重则达到30%左右。德国政府设定的2020年太阳能发电装机目标为5200万千瓦至7000万千瓦,到那时太阳能发电峰值占电力消费比重将接近50%。

为了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德国目前正尝试着与企业签订协议,将企业是否得到税收优惠与企业是否实现现代化能源管理捆绑在一起。特别是考虑到中小企业能源效率提高的困难性,德国政府与复兴信贷银行建立了节能专项基金。该基金的使命是为中小企业采取节能改造提供资金。通过《热电联产法》的实施,政府对热电联产产生的电能给予财政补贴。例如,2005年以前更新的热电联产设备产生的电能每千瓦/小时可获得1.65欧分的政府补贴。德国政府计划每年提供2亿欧元用于地方基础设施改造,以挖掘公共设施的节能潜力;每年提供7亿欧元用于现有民用建筑的节能改造(邢继俊等,2010)。[38]

德国工业技术领先世界是举世公认的。通过技术创新降低碳排放是德国在低碳经济领域领先他国的基本特征。例如,德国的汽车工业以技术精湛、质量可靠、舒适豪华著称。让汽车摆脱,至少是减轻对石油的依赖,一直是德国政府追逐的目标。目前德国正依靠在可再生能源开发中的技术优势,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奔驰在不牺牲环境的前提下,拥有豪华、舒适和安全的品牌属性;通过零排放之路,奥迪E1全新的电动汽车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据。目前在所有的汽车中,德国新开发的E级Coupe轿车的风阻系数只有0.24,这在全球汽车工业中处于绝对领先地位。在未来5到7年,德国制造的柴油发动机可以降低30%的油耗,而汽油发动机可以降低25%。

法国缺乏石油、天然气和煤炭,但铀矿资源丰富。法国在核电技术上拥有优势,除了在诺曼底正在建设的一座核电站外,法国现在已经拥有核电站58座。法国的能源生产与消费以核电为主,因此,它的一次能源碳排放较低,该国人均温室气体排放量比欧盟的平均水平低21%。法国统计及经济研究所(INSEE)公布的一份报告显示,由于法国大力发展核电,并使核电在国家能源中的比重较高,与其他发达国家相比,法国的温室气体排放较低。法国人口占世界人口的1%,GDP占全球的3%,碳排放量占全球的1.3%。在法国人看来,尽管他们人均碳排放量高于全球平均水平,但是却低于大多数发达国家。法国电力产能的90%依赖于低碳技术,其中,75-78%来自核电,11-13%来自水电。

尽管法国在欧盟中的温室气体排放是较低的,但这并没有影响它在推动全球应对气候变化进程中的积极态度。1989年,正是在它与荷兰和西班牙的倡导下,才第一次在海牙召开了有80个国家参加的关于全球气候变化的国际会议。[39]2000年1月,法国政府的《国家应对气候变化计划:2000-2020》包括2项主要措施:按照严格标准对能源排放征税;通过发展可再生能源降低温室气体排放,建立供暖和隔热层建筑规范减少能源消耗。2002年,法国批准了《京都议定书》,按照京都议定书的要求,法国要在2008-2012年间将温室气体排放的水平降低到1990年的水平。为了超额完成目标,法国政府制定了《气候计划2004》。该计划承诺投入9000万欧元以期每年减少7200吨二氧化碳的排放。9000万欧元的支出主要用于降低交通运输部门温室气体排放,增加生物燃料的使用,鼓励购买更加节能的电器和房屋,鼓励空调可持续的使用,增加用于交通和建筑部门节能项目的研究经费。

目前法国政府已经承诺的发展低碳经济的目标主要有以下6个:2008-2012年, 把温室气体排放水平降低到1990年的水平;2008-2016年至少节省能源9%;到2015年降低能源强度5%;到2020年降低能源消费20%;到2020年,交通运输部门降低温室气体排放20%;到2020年可再生能源的比例达到23%。2007年,法国政府重新定义了它的环境政策,提出在未来的4年内投资10亿欧元用于清洁能源的研发,并征收生态税以减少温室气体排放。

按照欧盟2008年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一揽子方案,意大利需要在2020年内将二氧化碳排放量降低13%,使用可再生能源的比例要从2005年的5.2%增加到17%。这对意大利来说是非常艰巨的任务。意大利80%以上的能源需要进口,在欧盟重量级的经济体中,该国能源的对外依存度是最高的。意大利本国只产出少量的石油和天然气,绝大多数依靠从俄罗斯、北非等国家进口。2009年,该国进口石油总额为241.28亿欧元,进口天然气为172.32亿欧元,合计占其进口总额的14%。各类能源的进口量为1.49亿吨油当量,其中固体能源94%依赖进口,天然气的88.6%、石油的93.1%依赖进口。

在欧洲之外,日本也是低碳经济积极的倡导者和实践者。日本是个能源极度贫乏的国家,95%的能源供应依赖进口。上个世纪60年代,日本因环境污染导致的公害在发达国家中是最为突出的。公害问题引起的民怨导致政府颁布了很多法规,加上上个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使得对石油高度依赖的日本企业有了迫切节约能源和经济转型的动力。上个世纪90年代,日本经历了严重的金融危机,银行接连倒闭。正是在这个大背景下,日本政府提出了“循环经济”、“环境立国”和低碳经济的国策。1995年日本出台了《科学技术基本法》,其主要意图在于以金融危机为契机,通过技术进步和低碳发展,占领未来世界经济发展的制高点。2008年5月日本环境省向国会提交的一份《面向2050日本低碳社会情境》研究计划。该计划设定了日本在发展低碳经济和温室气体排放领域中的长期目标。按照这一目标日本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在2050年要比2008年降低60%到80%。随着低碳经济战略的实施,从上世纪70年代到本世纪初,在短短的30年期间,日本的单位GDP能源强度下降了37%。自1973年以来,日本的工业产量增长了3倍,但生产部门的能源消耗却实现了零增长。

过去长期对低碳经济理念持排斥态度的美国也开始发生转变。作为世界上碳排放量最多的国家,美国此前一直认为实行低碳经济模式会阻碍美国经济的发展,因为美国的碳排放总量不仅是世界之最,而且它的人均排放量也远超出世界平均水平。美国政客们在碳排放问题上的敏感程度超出了大多数国家的预料,早在《京都议定书》谈判之前,美国参议院就提前采取行动,以95票对零票通过了“伯德・哈格尔决议”,这项决议的意图在于阻止美国政府在任何情况下,接受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区别对待的减少碳排放条约。即便是在大多数发达国家已经意识到“区别对待”的原则是必须的情况下,美国国会还是坚持认为“区别对待”的碳减排一定会对美国经济产生严重的危害。在参议院之后,美国政府也给出了反对“区别对待”的理由,他们认为如果按照《京都议定书》的减排路线图,美国将损失掉490万个就业岗位,由此带给美国经济的直接损失是4000亿美元。基于这个判断,小布什政府单方面退出了《京都议定书》。然而在奥巴马政府上台之后,为应对世界性的经济危机,2009年美国政府提出的《美国复苏与再投资法案》再次将低碳经济政策取向放在了明显的位置。为提供绿色的就业岗位,为确保美国产业的国际竞争力,为出口低碳技术和应对气候变化,美国政府决定投资7870亿美元用于支持美国经济在上述四个方面有所作为。《美国复苏与再投资法案》的出台可以看做是美国改变了最初恐惧低碳经济的态度,开始转向追求低碳经济的标志。

三、国外低碳经济发展对中国的战略启示

在人类的发展史上,特别是工业革命以后的数百年,人们一直认为自然资源的供给是无穷的。因此,通过资源的超长投入来获得更高的产出,获得更高的生活水平和积累更多的财富是大多数国家经济发展的基本路径。人们将在这种观念指导下的经济模式称之为“高碳经济模式”。

在高碳经济模式下,一国经济要发展的主要问题是尽可能地获取资源。例如,早期的列强通常都是一些工业技术发达,但资源相对贫乏的国家,正是为了攫取更多的资源以支持它们的“高碳经济模式”,老牌的列强到处发动战争,抢占殖民地。二战以后,早期的殖民体系土崩瓦解,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纷纷宣布独立。这就使得依靠传统高碳发展模式的国家,例如英国、法国等遇到了巨大的挑战。然而,这并没有对资本主义发达国家高碳生产模式造成根本性冲击。战后形成的资本主义体系超越了以往的殖民主义格局,建立在高度发达技术基础上的现代资本主义国家不再主要依靠炮舰来攫取维持高碳发展模式的资源,而是通过一个更具全球性的,由国家构成的世界市场体系,即通过国际贸易来获得他们需要的资源。上个世纪40年代后期出现的“关税及贸易总协定”(General Agreement on Tariffs and Trade)就是世界市场体系形成的标志性事件。通过不断扩大的国际贸易规模,发达国家依仗科学技术的比较优势,长时期在国际分工中占有高端地位,发展中国家提供的廉价石油、煤炭、矿石及其他战略资源继续维持着发达国家的“高碳经济模式”。导致发达国家反思“高碳经济模式”,并采取行动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直接原因是不断发生的能源危机。从1973年到目前,石油价格从每桶3.011美元升至100美元以上,不断高企的能源价格严重地打击了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速。今天,我们应认真反思一下发达国家工业化和城市化的经验教训,这对我国的可持续发展是有益的。

自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本世纪最初的10年,我们抓住了经济全球化的历史机遇,中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我国一些发达的省份在人均GDP上已经与发达国家相差无几。然而,在获得这一成就的同时,我们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首先,我们陷入了资源全面短缺的局面。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加工厂,担负着全球相当一部分人口,特别是发达国家居民的工业品供应。[40] 近年来,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持续攀升,“中国买什么,什么就涨价,卖什么,什么就跌价”,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2005年我国成为全球最大的铜、镍和锌的消耗国,中国的企业买走了世界铁矿石的一半,世界铁矿石的价格翻了一番;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石油进口国,作为一个产煤大国,中国从2009年开始成为煤炭净进口国,尽管进口量只占世界煤炭贸易的12%,但已经对国际煤炭价格产生了重大影响。摩根大通的一份报告曾设想,如果没有中国和印度,国际煤炭的价格会跌去一半。总之,我们的工业原材料消耗增长相对于世界其他地方的增长要快得多。美国地球政策研究所的一份报告宣称:“如果每个中国人都像美国人那样生活,到2031年中国人将拥有11亿辆汽车,而今天全球只有7.95亿辆汽车,中国公路和停车场的数量将会达到天文数字!如果其能源消耗量赶上美国,那他们的日产油量必须达到9900万桶!而现在全球石油的日产量才只有7900万桶。煤也一样,中国现在煤炭的消耗量已经超过美国,照此速度,2031年中国煤的需求量可能会明显高于现在全球的煤炭供应量!到那时,仅中国一个国家排出的二氧化碳就相当于世界其他国家排出量的总和,如果中国的人均肉类消耗量也像美国人一样,那么全球五分之一的肉产量将被中国人吃掉”。

事实上,自工业革命以来,技术上的路径依赖就将人类社会绑定在了化石能源基础之上。我国目前的工业化模式,基本上是在复制西方发达国家“高碳模式”的老路。但是,作为一个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如果我们模仿发达国家的老路,用高碳模式发展经济,我们会遇到不可逾越的障碍。更主要的是,本世纪以来中国的高碳发展模式与以往发达国家高碳模式有着一个重要的区别,这就是以往发达国家高碳发展主要用于了本国资本和财富的积累,而我国的高碳模式却未能有效地积累国内的财富。作为世界的一个加工厂,中国优质价廉的产品间接地补贴了发达国家国民的福利。与那些经济总量无足轻重的小国家不同的是,作为一个庞大的经济体,我国的生产方式会对整个世界经济的运行产生较大的影响。例如,当我们以大规模消耗的方式推动经济的运行时,世界大宗商品的市场一定会出现较为明显的波动。发达国家的国民已经拥有了雄厚的物质财富,国家的资本存量也已经足够大,而我们的国民远没有享受到同等的资源,我们的国家还面临着艰巨的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过程。欧美国家用了200年左右的时间完成了其工业化进程,而中国在不到50年的时间就走到了工业化的中期。为此,我们付出了沉重的资源代价。实践表明,继续维持大规模消耗的生产方式已经失去了可持续性,我国必须审时度势寻求新的增长方式,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民富国强之路,即低碳之路。低碳之路既可以帮助我国突破增长的极限,也有助于优化人类的生存环境,从而提升我国的国际地位。

在我国无论是学术界还是决策层,中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实施低碳经济战略已经成为主流的观点。但是,在我国究竟如何发展低碳经济,政府应该采取什么样的产业政策?这是我们必须认真讨论的问题。

发达国家的经验对我国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简单地照搬他国的经验肯定会犯教条主义的错误。一国发展低碳经济离不开其具体的国情,同样是走低碳之路,但国与国之间所处经济发展阶段的不同,国与国之间资源禀赋的差异都会导致特定国家的低碳战略具有自身的特色。因此,从方法论的角度看,当我们努力寻找适合本国国情的低碳发展模式时,一定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尽管低碳经济作为一种生产方式有着超越国界的共同特征,但这种共同的特征只有借助具体的实践才能得以实现。那么我国的低碳之路究竟有哪些特点呢?依据这些特点,我们又应该走什么样的低碳之路呢?

低碳经济的国别特征主要来自两个方面,即一国特定的资源禀赋和经济发展所处的阶段。例如,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的能源结构中煤炭占有的比重要高得多。根据常识我们知道,煤炭燃烧所释放的二氧化碳要比石油和天然气高得多。据测算,一吨煤炭燃烧会释放4吨二氧化碳,较石油和天然气多出35%和75%。1978年我国能源消费中煤炭占据了70.3%,30多年后,2012年这一比例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提高了3.2个百分点。长期以来煤炭始终是我国的主体能源,而且今后的很长时期内也不会发生实质性改变。

此外,一国经济所处的发展阶段不同,所具有的碳排放特征也就不同。例如发达国家在完成了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后,资本存量已经满足了社会经济持续发展的基本需求,产业结构逐步转向轻型化,因此碳排放的绝对量就会持续下降。毫无疑问,随着碳排放量的绝对下将,发达国家的生态环境会不断得到改善,其国民的生存条件也会不断优化。在这种情况下,发达国家通常的做法是将高排放的产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然后再通过国际贸易一方面继续从发展中国家进口必须的高能耗产品,用于其本国居民的消费,另一方面通过国际贸易将自己的低碳技术向发展中国家出口,这是发达国家的低碳经战略。发达国家低碳经济战略的基本特征是追求“碳排放数量”的持续降低。而我国的情况正好相反,由于工业化和城市化的任务还未完成,高能耗的重化工产业还是我国必须拥有的产业。所以对我国来说,如果也是一味追求“碳排放数量”的降低,就会陷入发展的误区。因为碳排放数量的多少与一国特定发展阶段的产业结构直接相关。

在这里我们给出两个基本概念,即“碳排放质量”和“碳排放数量”。在发展低碳经济的过程中,如何协调“碳排放质量”和“碳排放数量”之间的关系是问题的关键。对发展中国家来说,特别是像我国这样的巨大经济体,低碳经济战略的基本特征应该是追求“碳排放的质量”的提高,而不是“碳排放数量”的降低。在碳排放问题上,究竟是关注它的“数量”还是“质量”是个原则性问题。一些发达国家在这个原则问题前就犯了常识性的错误,它们希望发展中国家和它们一道也追求“碳排放数量”的降低显然是不现实的,遭到发展中国家的抵制当然也在情理之中。就我国的国情来看,无论是从发展阶段来看,还是站在资源禀赋的角度,我们都与发达国家没有可比性。如果我们不认清这一点,盲目地顺应发达国家的思路,一味地追求“碳排放数量”的减少就会掉入“碳数量陷阱”。

提出关注碳排放的“质量”,而不是它的“数量”在我国发展低碳经济过程中具有深远的理论和实践意义。例如,如果不顾我国的发展阶段,在产业结构的调整上一味地效仿发达国家的做法,盲目地削减高排放产业就会严重地阻碍我国经济的发展。今后一段时期,我国还将有大量的人口从农村转移到城镇,由此产生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其规模是可以想象的。大规模的建设一定会对重化工产业提出巨大的需求。与那些经济总量无足轻重的小国不同,我国的经济总量如此之大,很难想象将我们的重化工产业移出国门,由其他国家通过国际贸易向我们提供那些高耗能的产品。一国经济的发展具有阶段性,这个阶段性会强制地体现在一国的在产业结构上。因此不切实际地进行产业结构调整并非明智之举。我国的产业门类齐全,又处在工业化和城市化加速阶段,产业结构的调整一定要尊重经济发展阶段的客观要求,切不可只为追求碳排放量的减少而不切实际地调整产业结构。所以,在发展低碳经济过程中,我们更应该看重的是“碳排放的质量”,而不是它的数量。

当我们说产业结构的调整必须尊重一国经济发展阶段的要求时,还有一层更深刻的经济学含义,这就是防止一国经济因产业空心化引发的衰退。在这方面,老牌的资本主义强国给我们提供了有益的教训。19世纪中期大英帝国之所以能成为日不落的经济强国,与它门类齐全的产业结构是密不可分的。作为“世界工厂”的大英帝国从世界各地攫取资源,再向全世界提供制成品。当时大英帝国之所以能成为世界的金融中心,成为世界经济的引擎,正是得益于它当时的“世界工厂”地位。然而,从上个世纪初,应该开始了产业转移过程,以致到20世纪中期英国在本土的投资远低于海外的规模。最终英国的制造业强国地位被美国和德国取代,随着制造业的萎缩,它的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也让位于日本。与英国所走的弯路一样,欧洲的大部分国家也在上个世纪中期也开始了产业转移过程,大量的产业资本流向发展中国家,由此带来的是制造业的萎缩和应对周期波动能力的下降。欧洲的债务危机表面上看,是由一些偶发因素导致的,但从本质上看还是“产业空心化”的结果。世界经济发展的历史表明,保持一个完整的产业体系是一国技术进步的物质基础,技术创新、科技进步绝非只依靠现代化的实验室就能够实现。

作为一个大国,对经济全球化的把握是需要战略眼光的。一些小国的确可以通过国家贸易得到自己所需的战略物资,并借助自己的比较优势游弋于大国经济之间,而且这些国家常常会为生活的舒适度高于他国感到自豪。但是,这绝不是大国经济效仿的模式。作为负责任的大国,我们要把老牌列强英国的教训引以为戒。在这方面发展中大国有必要借鉴一下美国的经验。同为工业强国,美国并没有简单地将“夕阳产业”转移出国外。在美国人看来,没有夕阳的产业,进入夕阳的只能是企业。对一些传统的产业,美国更注重于通过技术进步将其升级换代。在发达的工业化国家里,美国抗击经济周期波动的能力较强与此不无关系。

从“碳足迹”的角度看,地球是一个整体,发达国家将重化工业、劳动密集型产业移出国外,并不代表它们已经不需要这些产业所提供的产品了。例如欧盟为开发可再生能源电力需要大量的太阳能发电与风力发电设备,而这些设备的制造均来自重化工产业,因此它们只能依靠从发展中国家进口。既然这些重化工产业的产品还是人类社会必须的,我们就不能将其看做是“高碳产品”而加以限制。西方发达国家如果还想通过国际贸易得到这些产品和劳务,就应该尽可能帮助发展中国家通过技术进步降低生产这些产品的碳排放,而不是一边享用着这些产品,一边指手画脚埋怨发展中国家排放了了过多的二氧化碳。作为发展中国家,只要我们能够通过技术进步,不断降低生产这些产品的能源消耗,就没有必要顾忌发达国家的压力,不切实际地迎合发达国家的胃口去调整自己的产业结构。保持一个完整的产业结构体系,是我们的立国之本、是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的战略之举,也是我们技术进步与科技发展的物质基础。

(厉克奥博,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博士;王红领,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注释:

[1] Ann P. Kinzig and Daniel M. Kammen, "National trajectories of carbon emissions: analysis of proposals to foster the transition to low carbon economies", 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 Vol8, No.3, 1998: 183- 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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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tern Nicolars , Stern Review on the Economics of Climate Chan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7.

[4] Sturluson J T, Economic Instrument for decoupling Environmental Pressure from Economic Growth[M]. Project Description,August 13,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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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ECD.Indicators to Measure Decoupling of Environmental Pressure from Economic Growth[R].Summary Report,OECD 2002.

[7] Smith K.P.,Swisher J., D.R Ahuja. Who pays(to solve the problem and how much)? Economic and North-South Politics in the Climate Change Convention .London:United Nations University Press,1993.

[8] Kuznets,S. Economic growth and income inequality,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955,45 (1) : 1 - 28.

[9] Panayotou, T. (1993) “Empirical tests and policy analysis of environmental degradation at different stage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World Employment Program Research Working Paper WEP2-22/WP 238

[10] Selden T M, Song D. Environment quality and development: is there a Kuznets curve for air pollution emissions[J].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1994,27(1):162-168.

[11] Huang " GHG emission ,GDP growth and the Kyoto Protocol: are visit of environmental Kuznets curve hypothesis”, Energy Policy,2008,36:239一247.

[12] Deacon, Robert T. and Catherine S. Norman, 2004, Is the Environmental Kuznets Curve an Empirical Regular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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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勾红洋:《低碳阴谋:中国与欧美的生死之战》,山西经济出版社,2010年版。

[14] http:///tzxwang@126/blog/static/37095994201022010225914

[15] 冯之浚等:《低碳经济的若干思考》,《中国软科学》,2009年第12期。

[16] 付允、马永欢:《低碳经济的发展模式研究》,《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08,18,PI4一20。

[17] 孟德凯:《关于我国低碳经济发展的若干思考》,《 综合管理》,2007年第9期,125-126。

[18] 宋德勇:《我国发展低碳经济的政策工具创新》,《华中科技大学学报》2009,23(3):85-91。

[19] 金乐琴:《中国如何理智应对低碳经济的潮流》,《经济学家》,2009年第3期,100-101。

[20] 张坤民:《低碳世界中的中国:地位、挑战与战略》,《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08,18(3),1-7。

[21] 潘家华、郑艳:《碳排放与发展权益》,《世界环境》2008年第5期。

[22] 程恩富,王朝科:《低碳经济的政治经济学思考》,《海派经济学》,2010卷第31辑。

[23] 何建坤:发展低碳经济,关键在于低碳技术创新 《绿叶》, 2009年第1期。

[24] 陈剑锋:《低碳经济:经济社会发展方式的全新变革》,《求是》,2010年,第2期,54-55。

[25] 陈文颖,吴宗鑫:《碳排放权分配与碳排放权交易》,《清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1998,38(12):15-18.

[26] 潘家华,郑燕:《基于人际公平的碳排放概念及其理论含义》,《世界经济与政治》,2009年第10期。

[27] 蔡、都阳、王美艳:《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与节能减排能在动力》,《经济研究》2008年第6期。

[28] 但智钢、段宁、于秀玲、尹洁、白艳英、宋丹娜 :《重点企业监控资料》, 《环境科学研究》2010年第2期。

[29] 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2007:《气候变化2007:综合报告》,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第四次

评估报告第一、第二和第三工作组的报告,Pachauri R.K & Reisinger. 第11页。

[30] BP Statistical Review of World Energy, June 2010.

[31] 于开祥、洪文达等主编:《欧洲共同体-体制、政策、趋势》,复旦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224页。

[32] Commission of the European Communities, "An energy policy for Europe", Brussels, 10/1/2007

[33] Commission of the European Communities, "Investing in development of low carbon technologies (SET-Plan)",

Brussele,7/10/2009

[34] 安东尼,吉登斯著,曹荣湘译:《气候变化的政治》,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第91-92页。

[35] 何毅亭、陶良虎编:《中国低碳经济:面向未来的绿色产业革命》,研究出版社2010年版,第57页。

[36] http//www: Protection of the Earth's atmosphere Low Carbon World/data/country/United Kingdom/232

[37] 徐汉国、杨国安著:《绿色转身-中国低碳发展》,中国电力出版社2010年版,第52-56页。

[38] 邢继俊、黄栋、赵刚编:《低碳经济报告》,电子工业出版社2010年版,第55页。

第3篇

经济是人们实施一切社会活动的基础,也是人们生产和生活的物质保障。随着我国经济的飞速发展,对体育事业的投资力度也逐渐加大,我国正逐渐由竞技体育向着全民体育的方向转变。在此转型的关键时期,我们要从实际出发,根据当前的经济条件,选择符合我国国情的发展模式。本文将论述体育与经济的关系,并对未来我国体育的发展方向提出几点建议,以促进我国体育事业的快速转型,实现体育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

体育事业;经济;发展方向

体育是人们主要的休闲娱乐方式之一,也是对人体健康最为有益的社会活动。体育能够促进人体新陈代谢,刺激人体内各个器官组织的活性,对于改善人们的体质有着重要的作用,因此体育受到了人们的认可和喜爱,这为发展体育经济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为了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应根据人们的需求调整体育发展方向,调动人们的积极性,使人们主动参与到体育活动中,这对于促进国家经济建设,保持社会的安定团结有着重要的意义。

一、体育与经济的关系

(一)新时期体育具有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的双重特征体育与衣食住行等人们生活中的必须品有所不同,而是生活中的调剂品,是减轻人们生活压力,提高人们生活质量的重要方式。这赋予了体育新的含义,将体育放到了上层建筑的高度上,发展体育也必须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作为前提。由于体育的特殊用途是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使人们获得精神上的放松和愉悦,而现代体育已经发展成为了一种特殊的产业,拥有完善的产业结构和各式各样的服务项目,人们在体育中会得到更多的惊喜和收获,因此现代体育获得了大量人的支持和推崇。人们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在体育项目上,这极大的促进了体育事业的发展,同时也推动了经济的快速增长。

(二)不同阶段体育发展具有不同的战略目标近年来我国的体育发展战略一直与我国的经济发展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总体来说,体育历经了三个重要的发展时期,即体育的诞生时期,发展时期以及黄金时期。第一时期是我国体育的诞生时期,该时期首次提出了体育的概念,目的是增强全民体质,让人们更好的工作和生活。此时我国的经济和科技水平比较落后,与其他国家鲜有交流,人们的生活所需全靠自产自销,生活重心全部放到生产和劳作上。为了激励人民,丰富人们的生活,国家大力倡导发展体育建设,以增强人们的身体素质,提高其生产和工作效率,从而增加我国的物资储备。由于我国的经济发展十分缓慢,在体育设施方面投入有限,所以体育发展受到了严重的阻碍。第二时期是我国体育的发展时期。该时期我国的经济有了飞速的发展,与其他国家之间也有了贸易往来与合作,同时我国人民经过了长时间的锻炼,个人体质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为了彰显我国的经济实力,提高我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传统体育逐渐向着竞技体育的方向发展。通过举办各类体育盛会,从中选拔优秀的体育特长者进行培养训练,使其在国际赛事中取得优异的成绩,为国家争夺荣誉。这一时期体育的发展得益于我国经济水平的提高,国家投入了大量的资源来培养各类体育人才,各个地区也纷纷成立了体育院校,为国家队输送人才,体育事业因而得到了飞速的发展。第三时期是我国体育的黄金时期,我国经济在世界上已经达到了领先水平,综合实力十分强劲,这决定了我国在世界上的地位无可撼动。在体育方面,我国选手在国际赛事上夺得了耀眼的成绩,不断刷新着世界记录,获得了全世界人民的关注和认可。在此情况下,我国体育也由竞技体育转变向全民体育。这不同于体育诞生之初的增强国民体质,而是加大体育设施和器材的投入,让每个省、每个城市、每个居民区都遍布体育设施,要让所有人都参与到体育锻炼中,人们在闲暇时能够将体育运动当作主要的休闲方式,使全民健身的概念深入人心。

(三)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是中国体育的进步物质基础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长期保持着迅猛的经济发展态势,这种发展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许多发达国家,这也奠定了我国经济强国的重要地位。国家大力支持各地的经济建设,推出了各种政策优惠,为各行各业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空间,体育事业因而拥有了发展的契机。国家为体育事业投入了大量的物质和资金支持,尤其是开办体育学校,建设体育设施,招聘国内外优秀的体育教练等等,使我国的体育事业得以飞速的发展,逐渐赶超世界领先水准,同时也带动了如服务业、饮食业、建筑业等相关产业的发展。所以说,我国经济的发展是体育事业进步发展的物质基础,体育事业发展是经济发展的必要保证。

二、经济转型期我国体育事业的转型发展方向

(一)体育事业转型发展的内涵每个个体都有不同的运动需求,如果运动强度超过了该个体的最大承受能力,就会给其身体带来严重的伤害,所以体育运动要适度,应根据人们的需求设置体育运动的类型和强度。为了更好的实现全民体育这一内涵,体育应该向着功能型的方向转变,将服务对象从专业的体育运动员转变为普通的人民群众,以为广大人民服务为宗旨,根据人们的需求设置体育项目,使体育满足不同年龄层次,不同身体素质的人们的基本需要,让体育发挥出其最大的效用。

(二)以需求为导向,从政治体育向生活体育转变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健康也越来越重视,而体育运动是保持身体健康的重要途径。人们对体育的强烈渴求使其已经不能满足于从各类媒体上观看体育赛事和体育新闻,而是要亲自参与到体育实践中,以亲身经历感受体育的乐趣。在此背景下,体育设施的种类愈加丰富,功能也更加强大,能够很好的满足不同层次的训练需求,人们可以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调节体育设施的强度,循序渐进的提高身体水平,体育也因而向着生活化、智能化的方向转变。

(三)转变投入方式,从数量投入向质量投入转变我国体育事业的投入以国家财政投入为主,地方投入较少,从投入的结果来看,质量不高。以我国竞技体育为例,体育资源配置不合理,对奥运会和全运会项目投入较多,而对民族传统体育项目投入较少。在群众体育的投入上,体育场馆等硬件设施的投入是其重点。我国体育场地一方面出现人均场地面积不足和设施缺乏的问题,一方面又存在减少和被占的局面,这反映出在体育投入上只重视数量,没有重视质量,只重视基本建设,轻规划管理的粗放型增长道路。必须改变这种增长方式,实现体育资源的有效利用。

(四)转变价值导向,从效率导向向公平导向转型我国传统的体育投入偏向竞技体育和城市体育,是有着明显的效率导向的。公共体育需求的全面增长与公共体育产品供给的短缺以及公共体育服务的不到位,已经成为一个相当突出的问题。政府应当积极回应人们日益增长的公共需求,实现公共服务理念的创新,从经济增长型政府和服务型政府转型,加快实现以公共服务为中心的政府职能转变。同时,要有效地解决不断扩大的收入分配差距,把关注的重点从单一的效率转移到效率与公平并重上,当前应该积极探讨基本体育服务的均等化。

三、总结

我们应提高对体育运动的重视程度,加大全面健身的宣传力度,让更多的人参与到体育活动中,使人们在体育活动中收获快乐和满足。同时,要提高体育设施的质量和科技含量,运用先进的科学技术研发更多的适合于普通人使用的健身器材,并增加器材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减少意外事故的发生,保障人们的人身安全,从而吸引人们将更多的资金投入到体育运动中,以促进我国经济的全面发展。

参考文献:

[1]姜岑.浅谈体育与经济的关系[J].吉林农业,2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