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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传播学 教学改革 案例教学
中图分类号:G424 文献标识码:A
1 独立学院传播学课程的现状与问题
为了了解独立学院传播学课程的现状与问题,对我校新闻学专业的三十位同学进行了访谈,学生普遍反映“传播学很难、听不懂、没有用”,在对传播学课程的建议上,学生们大多希望“增加互动、多举新事例、多利用新媒体、渴望参与实践”。根据访谈,总结独立学院传播学课程的现状与问题如下:
1.1 传播学课程偏理论化,知识抽象,学生难以理解
传播学是一门边缘学科,与新闻学、社会学、信息论、人类学等学科都有联系,正因为如此,传播学的知识面较宽并且具有一定的抽象性。同时,“传播学教学基本是介绍欧美传播学研究的成果,但经典的传播现象和实验则无法还原给学生”,①这也造成了传播学的理论知识与实践的脱节。另外,独立学院的学生基础相对薄弱,对抽象知识的理解有一定难度,如果仅是介绍西方传播学的研究成果,很难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反而会造成“传播学无用论”的现象。实际上,开设传播学课程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学生利用相关理论分析问题的能力,传播学中的人际传播、传播技巧等理论对学生有着极强且直接的现实指导意义。因此,如果不解决传播学课程偏理论化的问题,学生听不懂,不仅无法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而且丧失了开设传播学课程的意义。
1.2 “填鸭式”的教学模式与学生渴望互动的矛盾
目前,本科的传播学课程主要采取讲授式教学,课堂上,以老师讲授为主,学生被动地吸收知识。由于传播学课程主要讲授传播学研究的理论和成果,学生要在课堂上接触大量的概念、模式、研究方法、理论、意义等,在较短的时间内,学生要接受并且区分这些不同的概念、模式、理论,很难将理论知识跟现实操作联系到一起,这种“填鸭式”的教学模式造成学生对传播学的反感,认为传播学枯燥无用,甚至很多学生在一学期的课程结束后,不知道传播学学了什么。实际上,在访谈中,受访的学生普遍表现出自己对这门新兴学科的兴趣,但是由于课程枯燥无趣而望而生畏。传统的“填鸭式”的教学模式与学生渴望互动的矛盾已经阻碍了学科的发展和社会对传播学人才的要求,多被学界所诟病。在传播学课程教学改革中,探索新的教学模式,激发学生兴趣,重视学生的参与性,已经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2 独立学院传播学课程教学改革研究
2.1 传播学课程体系及其特点
以国家级重点教材、21世纪新闻传播学系列教材——郭庆光的《传播学教程》为例,教材共有十五章,如果按部就班地从第一章讲到第十五章,学生普遍反映知识繁多、无头绪。结合新闻学专业的特点,并对教材进行充分的研究后,把教材的十五章进行整合,利用拉斯韦尔的“五W”模式简单易懂的特性,把教材的诸多章节合并到此模式中,即:控制研究、内容分析、媒介分析、受众分析、效果研究。这样,就把原本十五章的内容整合为三大部分,经过整合后,全书的逻辑框架变得简单,学生易于理解。见表1。
2.2 案例教学
案例教学,是一种开放式、互动式的教学方式,始于1870年左右的哈佛法学院。案例教学的方法就是教师以教学案例为基础,在课堂中帮助学习者达到特定学习目的的一整套教学方法及技巧。在现实生活中,一些复杂问题的解决方法既不能在教科书中找到,也不可能获得人人都赞同的“正确答案”。案例方法为学习者设想了这样的一个世界,即通常在时间很短、信息不充分的条件下,需要靠批判性思维技巧和能力来提出有说服力的论点。传播学课程理论性强、知识抽象,采用案例教学法,用具体、形象的案例来阐释抽象的理论,能够增加教学的趣味性,可以解决传播学课程理论性强的问题,这种教学方式,能将抽象的理论知识转化成对学生能力的培养。同时,案例教学法的开放性与互动性,强调学生的主导性,鼓励学生充分思考,重视学生参与,满足了学生渴望互动的需要,有利于激发学生的潜在能力,从而有助于培养应用型人才。
2.3 以教学与科研的有机结合不断推动课程改革
传播学虽然是一门基础理论课程,但同时也是一门应用性很强的课程,因此,教师的授课不能脱离社会现实空讲理论,要保持传播学的应用性的特点。传播学的教学要保持与实践的同步发展,关注当下的信息传播现象。同时,教师应当注意运用教育理念来指导教学。
首先,探索建构式教学模式。建构性学习模式强调为了理解而学习,通过问题式学习和协作式学习来培养学生的探索精神和批判意识,让学生自主构建知识体系与意义结构。这种理论认为,认识过程不是一个简单的刺激加接受的过程,而是认识者主动地建构自己的知识经验的过程。知识的接受不是一个被动的过程,相反地,学习的主体要主动地建构信息的意义。于是,学习成了一个主动的过程。在这种理论下,新的教学模式从“教师中心”转变到“学生中心”,传统的课堂变成开放的课堂,教师的角色更像是一个组织者、引导者甚至是伙伴,而不是主导者。学生们根据教师布置的任务或者议题,分成小组,每组4~6人,主动收集资料,课下小组内部思考讨论,然后将小组讨论的成果在课堂上充分展示。例如,2012年当韩国舞曲《江南Style》风靡全球时,可以借此为议题,用建构式教学模式,引导学生用传播学原理对《江南Style》的走红进行思考分析。
第二,重视案例研究。为了保持传播学应用性的特点,教师应当重视案例研究,建立传播学教学的案例库。选择案例时,注意案例的典型性与时新性,一方面,典型的案例具有代表性,例如,“魔弹论”的经典案例:1938年,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播出根据科幻小说改编的广播剧《火星人入侵地球》,结果使成千上万的听众误以为真实的事件正在发生,造成极度的恐慌。另一方面,新近的案例更能激发学生的兴趣与参与性。教师有必要对每年的新闻传播热点话题进行梳理分析。
3 结语
虽然传播学的知识体系具有偏理论性的特点,但传播学却是一门应用性很强的学科,因此,只有将理论抽象的知识转化成学生的传播实践能力,传播学课程的价值才真正得以体现。基于此,传播学课程教学改革显得尤为迫切。为此,教师应熟悉教材,以教学与科研的有机结合不断推动课程改革,转变传统的教学模式,积极探索建构式教学模式,重视案例研究,鼓励学生真正走进课堂,利用课程教学改革,解决目前独立学院传播学课程存在的问题,培养出社会所需要的人才。
关键词: 数学方法 传播学 作用
人类的传播活动与人类的历史一样古老,人类社会便是建立在人们利用符号进行互动的基础上的。人类的传播活动开展伊始,对传播现象的关注和思考就从未停止过。传播学的诞生与壮大是建立在社会发展和学术进步的基础上的。宏观上,现实社会及经济形态中信息资源的地位越来越高,信息流动带来的价值和效益越来越大;微观上,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信息及信息的传播媒介不可或缺,并愈发彰显出它的重要性。于是,人们日益关注和研究信息及信息的传播的规律。另外,百余年来蓬勃发展的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研究成果都为传播学奠定了坚实的学科基础,并为传播学研究提供了科学的研究方法。数学为传播学理论的发展、传播学的理论研究等作出了巨大的贡献。香农的信息理论、易读性测量等都是以数学方法为基础,进行传播学领域的研究,因此,数学的基础作用可见一斑。
从科学的发展来看,数学作为一门古老的学科,它的发展和许多学科的发展都存在着相辅相成的作用,并且同许多实际问题和需要联系在一起。一方面,数学在许多自然科学中得到广泛的应用。如现代物理学、生命科学、工程力学,甚至天文学、地质学等学科,都离不开数学的支撑,特别是现代数学中的一些新的分支,如泛函分析、抽象代数、拓扑学、离散数学等,在这些学科中都得到广泛应用。另一方面,数学在社会科学中作用也极为重要。如现代管理学、经济学、教育学、政治学、语言学、军事学、历史学,甚至文学、艺术都在大量地使用数学作为研究工具,其模式演变也从过去的数量化、图形化发展为现代的函数化、模型化,不断地向精深方向演进[1]。随着科技及整个社会各个方面的进一步发展,各个学科的研究越来越深入,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就是要求研究越来越精确。而且,一般的,使用数学工具越精深,最后获得的结果就会越好。
正如华罗庚所说:“宇宙之大,粒子之小,火箭之速,化工之巧,地球之变,生命之谜,日用之繁,无处不用数学。”[2]数学这门古老的学科,研究的是各种抽象的“数”和“形”的模式结构,运用的主要是逻辑、思辨和推演的思维方法。数学是一种来源于实践,又指导于实践的一种思维创造。这种理性思维的训练,其作用是其它学科难以替代的。这种理性思维,对构建传播学严谨、精确的理论,推动传播学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1.从传播学的信息论看数学对传播学的影响
自人类有了历史以来,传播活动便如影随形。但真正认识到传播活动的本质,从学科的范畴研究传播活动,从而认识传播规律,进而产生传播学这门相对独立的学科还只是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的事情。传播学建立之初,产生了许多的模式,如拉斯韦尔“五W”模式、奥斯古德的“语言共同体”理论、纽科姆的对称模式等,当然,香农的信息理论也为传播学的发展作出了莫大的贡献。克劳德・香农的信息工程传播或技术传播理论,以其纯粹的数学方式理解和诠释了信息发生、传播中的一些基本方式和原理。其中以信息熵、噪音、冗余、反馈等概念为核心,通过数学公式描述了信息传播中的一些基本规律,确定了许多主要概念和基本观点,为传播领域提供了基本的范式,指明了新的研究方向和课题。今天,它仍然是传播学的重要方法,有助于对于这个多学科根源的领域进行更缜密的理论整合[3]。
香农在密歇根大学获得了两个学士学位,其中一个是数学。在他的研究生生涯中,他的论文《转播和转换线路的符号分析》几乎立刻对电话系统和其它电子线路的设计产生了影响。1940年,香农在麻省理工大学获得数学博士学位。1949年,香农和韦弗发表了著名的论文《传播的数学理论》(Mathematical Theory of Communication,1949)。香农的个人研究生涯可以说是数学方法与传播学相互交融促进的一个侧面缩写,传播学与数学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香农的信息论最初在1948年发表于《贝尔系统技术杂志》,它几乎立即对许多科学领域产生了影响。到目前为止,它仍然是传播学的中心。它形成了人类传播领域所采纳的方向,确定了许多主要概念,有助于对这个具有各种多学科根源的领域进行更缜密的理论整合。香农的信息论得到过这样的评价:“在香农之前,人们难以对世界按照它向生活于其中的人所展示的样子进行描绘。”[4]“由于克劳德・香农的天才,我们认识到,许许多多问题都与编码和传送有关,而解译信息能够以一种系统的,可控制的方式来达到:他在1948年的经典性论文标志着一个数学新篇章的诞生。探索应该确定传播领域中的未来工作的内在涵义。”[4]从这些评价,以及信息论后来对电子系统、信息传播等方面的影响,可以看出数学与传播的紧密联系。数学方法为传播学的理论建立构建了一个数学框架,在这个框架里,后继者又继续发展出更多的理论和技术来不断完善传播学的各个方面。(当然从香农的模式中可以看出,该框架并不包括信息的意义而仅仅指信息传播的过程。[5])克里彭多尔夫曾说:“从历史的眼光来说,信息论是传播研究发展的一个主要的刺激因素。它使得在此之前的模糊的信息概念变得在数学上可以操纵,将它从涉及认识和传播术语的各种学科的有冲突的要求中解放出来,并赋予传播和信息过程的研究以合法性。”[4]
除了信息论,香农和韦弗还提出了“熵”和“冗余”的概念。“熵”是一个系统的不确定性或无秩序的程度,公式是:H=∑-pi log pi[6]。
在这里之所以列出熵的公式,目的是想说明数学方法,无论是统计原理,还是演算公式,都在传播学学科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数学方法使传播学的一些理论更加缜密,使传播的方法能够成为通用的表达方式,而非仅仅停留在认识层面。对于传播学的研究而言,熵和冗余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信息中的冗余和熵的概念被用来测量特定手中对特定内容的熟悉程度,以及读物对特定受众的难易水平,以便更好地评价读物或创建读物,这样的调查研究在现阶段的受众分析中经常用到。其中一个发现是,静态的复杂性对视觉注意力有反面的影响,而动态的复杂性与吸引注意力之间呈正比关系[5]。
由此可见,数学方法与传播学的发展是相辅相成的,数学方法的使用更好地推动了传播学的发展与前行。
2.从传播学的理论研究方法看数学对该学科的影响
罗吉尔・培根曾说:“数学不是规律的发现者,因为它不是归纳。数学也不是理论的缔造者,因为它不是假说。但数学却是规律和理论的裁判和主宰者,因为规律和假说都要向数学表明自己的主张,然后等待数学的裁判。如果没有数学上的认可,则规律不能起作用,理论也不能解释。”在传播学中,一切假设理论的验证和试验都需要经过数学方法的检验。同时,传播学研究的一般方法论也需要数学方法的支持。
传播学研究的主要特点有三:一是科学性,是一种有理论指导,有控制手段的程序化的科学认识活动;二是操作性,非常注重实际问题的探讨;三是综合化和定量化。传播的科学性需要有系统的理论框架做先导,例如“传播的数学框架”,通过可靠的控制手段和严格的分析手段,最后能够将该理论使用到更广泛的层面上,即具有良好的复制功能。而在实际问题的探讨中,传播学的研究需要在描述、解释、预测和控制中进行。在这之中,要尽可能采用多重设计和研究手段,对传播活动和传播现象采用数量化的研究设计和分析手段。
在传播学的研究中,一般理论构建包括抽样调查法、问卷调查法、内容分析法,等等。这些调查方法中所涵盖的各项步骤,如抽样方式、样本总量的确定,以及对抽样结果的统计计算分析等,都需要用到数学方法。而只有严谨有效科学的数学方法,才能够对理论作出正确的结论和判断,从而推动传播学不断向前,使传播学本身的意义凸显出来。
数学是传播学发展的工具,它的计算方式、表达方式都为传播学的建立和迈进作出了重大的贡献。人类的传播本身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融合了心理学、政治学、经济学、地理学等多学科背景,用文字和图示只能描述其表面现象,单凭直觉思维已经很难说清楚传播要素之间的关系,以及传播过程中的细节问题,也无法对某一客观事物如书本、杂志、电视等的传播能力作一个客观的评价和推导。因此,需要数学方法的加入,建立一个有效的公式来进行传播行为价值的判断。就像如今众所周之的收视率计算一样,需要一个严密的,与之相匹配的数学工具,进行逻辑严密的推导计算,在此基础上逐步地解决传播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
3.以易读性测量为例,看数学方法在传播学中的运用
对大众传播的定义要求它尽可能地接触最大数量的受众,所以,它就必须尽可能地采用人们容易理解的书写方式或表达形式。是什么因素使得文字让人容易理解或者难以理解?能否开发出一套方法,用来测量一段文字容易理解还是难以理解?试图寻求对这个问题的解答,就需要运用数学方法,而最终形成的便是传播学中的易读性(readability)测量。只要有了一个公式,能够提供关于写作形式影响理解难易度的最重要的信息,我们就可以指出哪些因素真正是造成理解程度不同的特定因素,才能使作者在书写时予以注意。通过数学方法得到的易读性测量公式,对传播学、对书写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根据克莱尔所下的定义,易读性公式这个概念的意思是:“估量一位读者在阅读和理解一段文字时能否成功的一种测量方法。”从这个概念可以看出,易读性的测量是需要一个公式,而这个公式将具有普遍适用性,因此数学方法的公式将是最终的选择。迄今为止仍属较好的公式是弗雷奇奠定的。这里将两个公式例举如下:
易读性公式:R.E.=206.835-.846wl-1.015sl[7]
此处,R.E.=易读性的分数;wl=每100字的音节数;sl=每一个句子中的平均字数。最终得分越高说明读物越容易阅读。
人情味公式:H.I.=3.635pw+.314ps[7]。
此处H.I.=人情味分数;pw=每100字中的人称词数目;ps=每100句子的人称词数目。所得分数在0―100之间,得分越高的读物或者文章说明越有人情味(即有趣味性)。[5]
从原本一大段的文字性理论描述,到简易可操作的数学公式,可见数学方法在这些理论测量之中具有很大的作用,可以将理论简约化,完成理论从特殊性假设到普遍性适用的转变。通过这些简单易行的公式,我们能够很容易得出我们研究想要得到的结论和成果,数学方法是研究的有力推手。
对易读性研究的较新方法已经变得更加具有理论性,如补漏程序,弗赖伊于1988年提出的弗赖伊坐标图,等等。但许多研究者认识到,像许多公式所做的那样,将研究只集中于两种容易测量的变量因素――字句难度和句子长度是不够的,更新的努力是开发新的公式,新的数学公式将目前尚未考虑进去的读者信息处理过程、认知变量、有助于理解的可见因素等键入到公式中,使公式更加严谨,数学方法的更新无疑将使易读性测量的理论更上一个台阶,从而推动传播学科的发展。可见,传播学理论依托着数学方法展现着自身的价值和魅力,而数学方法或公式也在传播理论不断的更新之下变得更加严谨,更加科学。二者相互促进,相互作用,对传播学与数学方法的共同发展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总之,数学方法不仅仅是知识,更是一种科学,是源于实际,指导实际的一种思维创造。数学方法在社会学科中产生着无形的影响,犹如一只巨手将传播学推向更高的发展境地。
参考文献:
[1]陈兆莉.论数学教育的科学价值与人文价值[J].煤炭高等教育,2007,(03).
[2]华罗庚.华罗庚科普著作选集[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337.
[3]梅琼林.克劳德・香农的信息论方法及其对传播学的贡献[J].九江学院学报,2007,(06).
[4][美]E・M.罗杰斯著.殷晓荣译.传播学史――一种传记式的方法[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363,389.
[5][美]沃纳・赛佛林,小詹姆斯・坦卡德著.郭镇之译.传播理论,起源、方法与应用(第五版)[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6:54,55,132.
关键词: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传播学;启示;贡献
中图分类号:D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2)20-0260-02
在我国,传播学从思想政治教育那里汲取了新的经验与动力,思想政治教育的有关理论与实践对我国传播学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人们以往更多地从传播的角度去理解、认识和研究传播活动。目前,从思想政治教育角度研究传播学的文章寥寥无几,笔者从一个新的角度探究传播学的相关问题以及思想政治教育对传播学的启示。
一、思想政治教育与传播学
1.思想政治教育的含义与由来
思想政治教育是指社会政治组织和社会群体用一定的思想观念、政治观点、道德规范,对其成员施加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影响,使他们形成符合一定社会或一定阶级所需要的思想政治品德的教育实践活动[1]。作为一种实践活动,其目的在于帮助人们形成符合社会要求的思想政治品德,主要帮助人们解决“做什么”、“怎样做”的问题。
2.传播学的含义
传播学是研究人类社会信息传播现象和行为及其规律的人文社会科学[2]。传播学是一门交叉性的边缘学科,它的产生是借鉴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理论和方法的结果,它于20世纪40年代在美国产生。
西方有四位学者的研究和学术活动对传播学的建立产生了直接的影响,他们被称为传播学的四大奠基人,分别是拉斯维尔、霍夫兰、卢因和拉扎斯菲尔德。1948年,哈罗德·拉斯维尔发表了著名论文《传播在社会中的结构和功能》,正式拉起传播学的研究大旗。他的“五W”模式勾勒出了传播学研究的五个领域,即传者研究、受众研究、载体研究、内容研究及效果研究,对形成传播学的理论体系的基本构架有重要意义,传播学的集大成者是施拉姆。20世纪50年代后,传播学开始传入欧洲,在英国、德国、法国、意大利、南斯拉夫和前苏联等国生根发芽。此后传播学又在日本、印度、我国台湾、香港等亚洲等国家和地区等流传[3]。中国内地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引进传播学,但是我国引进传播学的时间较短,研究成果还不突出,对社会的影响尚不大。
二、思想政治教育与传播学的辩证关系
思想政治教育与传播学之间具有本质性的联系,从概念上看,思想政治教育也属于传播的范畴。思想政治教育实际上就是一种特定的传播,教育的过程就是一个传播过程[4],教育已经被看成是一种传播活动。
从思想政治教育的视角看,传播者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受众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客体即受教育者,信息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媒介是思想政治教育者对受教育者宣传教育时所使用的沟通渠道方法和载体,效果是思想政治教育受教育者在接受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后所作出态度、行为的变化的反应。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与传播学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相互制约的关系。
三、思想政治教育对传播学的贡献
我们从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客体、内容、媒介以及主体对客体的反应这五个方面,对影响传播学中传者、受众、内容、媒介、效果的思想政治教育原理与实践进行分析,有利于发现传播学研究中的不足与缺陷,从而为传播学的研究带来新的启示。
1.从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看
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即思想政治教育者。广义的思想政治教育者包括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组织机构。狭义的思想政治教育主体是指根据一定社会、阶级的要求,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自觉地对教育对象的思想政治品德施加可控性影响的组织者和教育者。
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必须要以一定社会和阶级的要求作用于教育对象,而不能以任何个人或小团体的愿望和要求影响教育对象;必须是有目的、有计划和自觉的,而不是盲目的、随意的;也必须是以培养教育对象的思想政治品德为其活动的指向的人。有关教育主体最具代表性的理论是灌输理论,新时期的灌输理论不仅要求灌输者要坚持灌输对象的层次性,而且要坚持灌输内容的科学性与针对性。其一,思想政治教育主体要根据不同受教育者的实际情况合理设计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其二,教育主体要坚持以科学的态度对待,着重把落脚点放在解决受教育者的思想认识问题和面临的现实问题上。
对于传播学中的传播者,笔者认为以上提到的两条有关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新时期灌输理论对传者具有深刻的启示。
第一,作为传者,在传播过程中负责搜集、整理、选择、处理、加工与传播信息[5]。所以,要做好“把关人”的角色,传播者个人因素如政治素养、知识架构、价值判断等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传播者要根据不同的受众群搜集和选择信息,对受众实际需要的信息进行加工处理和传播,在选择的过程中要更加突出信息的政治性以及教育性意义。
第二,近些年来,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网络传播中把关人角色缺失,他们不能对信息进行充分的筛选、过滤,使得一些“垃圾信息”存在于网络空间里,给受众带来了不良影响。因此,作为传播者,要坚持以正确科学态度对待传播,尤其是网络传播,在实践的过程中,要更加注重自己的社会责任,把落脚点放在受众关注的实际问题上,而不是自身或团体的利益上。
2.从思想政治教育客体看
关键词 知识社会学 传播学本土化 经典理论反思 研究新进路
中图分类号 G206 文献标识码 A
2008年的传播学理论研究焦点大都与这个年份的特别之处有关。首先,2008年时逢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因此,传播学界在本年度对中国传播学理论研究30年的历史和现状进行了集中的总结反思,并提出多种因应之策;其次,2008年出现了如冰雪灾害、3・1、四川汶川大地震、北京奥运、毒奶粉等具有重大影响力社会事件,结合这些事件对传播理论与实践进行概括与总结,或针对这些特殊鲜活现象探讨具有中国特色的传播理论发展之路,是本年传播学研究的另一个重要方面。
一、中国传播学研究30年:实绩、困境与反思
有多位学者撰文提到,经过30年的发展,传播学在教育建制上已经成为国家认可的一个“学科”;如果从相应教研机构、论文著作和研究社群等“硬”指标衡量,俨然已是一门“显学”。有学者用极其概略的方式总结了大陆传播学研究的实绩:传播学界出版了诸多较为完整、系统的本土教材;西方经典的引进和译介亦颇具规模;理论方面的着论已从西方学术介绍转入本土化应用阶段;在部分领域已经产生了一些较为出色的学术成果;实证研究逐步普及,对资料及研究逻辑较为重视。
不过,和许多学者总结大小媒体30年历程时为所取得的巨大成就而呈现出的明显激动与兴奋相比,很多学者对中国大陆传播学研究现状并不持“自豪”和“乐观”的态度――更有学者把自己回顾传播学研究30年的感受形容为“一半是惊喜,一半是惊恐”――这些说法启人深思。下面将他们的反思进路大致地分为两类,分别加以概述。
一是通过知识社会学意义上的批判性考察,着眼于中国大陆传播学知识的历史建构过程及其得失。
回顾传播学引入中国的第一个10年,批判学派的“夭折”是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有学者认为“夭折”固然和施拉姆的亲身传播、学者们原有的知识局限等有关。但更深层的原因却是知识生态的压力。这种知识生态直接受制于意识形态的压力,“这种压力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当时的传播研究主体被迫采用双重标准的研究策略:对外批判主义,对内行政主义。”时至今日,这种双重标准的研究策略远未绝迹。有些学者的观察可谓犀利:“有机会的时候,中国学者能够将批判理论运用得相当娴熟,简直可以说是如说家珍。”
“传播学本土化”问题自传播学引入时就开始困扰中国传播研究者。有学者以反思传播学研究为契机,转换提问的方式,对“传播学本土化”话语本身进行问题化。作者以受众研究为例,从经验的、历史的角度对“传播学本土化”的现实结果进行考察,研究结论大大挑战了人们的成见:“中国的传播研究不是没有本土化,而是过于本土化,以至于我们要对这种以实用为主的本土化策略进行批判性反思。”在如此严重的本土化现实被忽视的本土化讨论背后,更严重的是政治场域和经济场域对学术场域的渗透,导致中国传播研究出现了明显的轻理论、重应用,轻批判、重管理的工具理性特征。造成本土化理论研究的生存空间局促的不是被整体化的“西方”或“西方传播学理论”,恰恰是成为主导传播研究的现实需要和政治潮流。
有学者认为,在诸多制约传播学研究发展的原因中,最需要解决的,是在思维框架上如何突破功能主义传统的束缚。功能主义的一个重要特征是把“社会需要和传媒业发展”当成一个固定不变的叙述分析框架。由此衍生出传播领域的“社会需要论”,即把一些传媒现象的出现和变化都视为“社会需要”,使得传播学研究陷入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也没有生产任何新知识产生的循环论证之中。具体到研究中,就是将本该被仔细辨析的对象类型化、对象化和角色化,似乎研究就是用材料证明某些类型的存在,而不是从类型中发现新的变异。功能主义思维还导致研究中出现了抽象的性质决定论,把研究变成贴标签和时髦的词汇竞赛。该学者建议,要扭转这种日渐庸俗化的研究取向需要从“功能主义向建构主义的转化;从社会决定论向社会互动论转化;从抽象的因果推论向具体的事实描述转化;从事例归纳向意义解释转化”,在传播学研究中时时“面向事实本身”。
有学者从学科建设的角度表达了对概念及其阐释在传播学研究中处于“失落”境地的担心,提出传播学概念和概念阐释在中国大陆传播学研究和教学中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学习、厘清现有传播学及相关学科核心概念是所有研究者必须从事的一种“投入”(input)行为;同时,在欧美的传播学研究受社会稳定、制度完善、固有学科范式的影响,研究议题日趋微观、琐碎的背景下,处于社会转型过程中的中国学者理应提出很多有意思、有意义的传播学概念、问题和假设,积极参与到理论概念的建构过程中。无论是倡言“厘清”,还是字里行间包蕴的“发明”冲动,都满含着作者对于中国大陆处于全球传播学知识生产的终端位置的焦虑和不满,以及建立一个自主自觉的学术共同体的热切期盼。
有学者在整理和研究大量相关著述的基础上,对1978-2008年间人际传播研究的历程进行了初步描述和分析:大陆人际传播研究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以介绍西方人际传播基本概念、理论、普遍原则和原理为主要目标的引进性研究;套用西方人际传播学术和概念,尝试对中国社会人际传播现象、观念与问题进行的探索性研究;伴随中国社会转型与变革现实需要,逐渐形成和扩大人际传播研究领域的跨学科研究。。有学者从时间、理论和问题三个层面,对跨文化传播研究的一些基本公认的研究成果和他本人认可的观点,做了一个素描式、纲要式的总结。这些学者的主要观点是:作为传播学分支之一的中国跨文化传播研究在20世纪80、90年代确立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学者们对跨文化交流的重要性一致认同,但对其理论实质没有统一的认识;国内的跨文化传播研究体现出一股较浓厚的理论角度而非实践角度的问题意识;明晰语境、理论落地、理论建设和理论升级是中国跨文化传播研究的几个现实紧迫要求。
二是对传播学教育和研究体制进行剖析,注目点在传播学研究基本学术规范、学术评价标准和学术自主性建设等相关问题上。
有学者认为当前的传播学研究存在如下缺陷:研究缺乏规范,低水平高度重复性研究,其中对政策进行诠释的注脚式研究、实用性行政研究和论文评论化现象尤为严重;研究生力军聪明有余,基本训练不足;理论问题意识不强,缺乏突破性研究典范;缺乏跨学科和全球的视野。要解决以上问题,必须首先改革传播教育,这包括研究生院课程、招生办法和研究体制方面的改革。对此,该学者提出的操作性建议有11条之多,涉及传播教育与研究体制等诸多方
面。
在有的学者看来,对现行学术体制进行批判固然必要,但如果从学术共同体的角度看,首先要如布尔迪厄所提倡的那样,将自己的思维路径和研究活动作为分析和批判的对象。由此反思下去的一个十分触目的问题就是“我们还太缺乏作为学者社区的‘主体性’,因此未能形成自主自觉的学术共同体”,其后果是将理论或“被某些以政治或文化资本之拥有而界定的权威所简约或扭曲的理论”当做教条,将“某些来自他乡或彼时的概念或现存体制权力的话语支撑当作了事实性的预设,将它们排除出了批判分析的视野,不仅自己无法对之反思,而且不容他人置疑。他们将自己当作权力的侍从和代言人而不自知,甚至以笼罩在权力的光环下而沾沾自喜。”这意味着,学术的评判标准不应来自于“行政管理的指标”和“国家权力行使的工具”,而应当是:“是否提出了新问题,是否系统地考察了经验的现实,是否验证、发展或提出了理论解释,是否展开了结合经验观察和理论分析的系统论述,是否以此论述彰显了普适的人文精神,是否有助于我们所在的社会共同体集体的批判思考能力。”最后,该学者从期刊改革等方面提出了4点建议,借此吁请学者们形成“对现存学术体制的有效的、建设性的抵抗”。
中国的传播学隶属于新闻学院的学科建制也成为很多学者关注的焦点。有学者认为,传播学“没有被引进到社会学领域或信息科学领域,而是投进了早已失去想象力的中国新闻学的怀抱”,使得传播学“笼染上旧有的痼疾”。以至于让人生出“传播学在中国投错了胎”0的感喟。有学者认为,在传播学的安身立命之处,跨学科与多种理论来源,以及基于维系民主制度的目标回答社会实践问题,从来都占据一席之地。隶属于新闻学院学科建制的中国传播学研究和传播学在美国的发生发展相比,存在这些先天不足:理论层面缺乏社会理论支持;本属于新闻学科核心的人文关怀及对终极价值的追问和批判精神严重缺失;传播学术研究在尚未建构出自身价值评判标准时,就已经快速地与权力和利益结盟,研究的行政取向格外突出,理论反思严重不足。尽管从今天看传播学在名分上已经获得和新闻学平分秋色的合法性,但由于它与新闻学和中国新闻事业过于密切的关系,加上对经验研究和文化研究两大理论路径本身的思想源流演变、社会政治基础、文化价值起点的认知和理解上的局限,使得中国传播学研究在30年的发展中,描述多过阐释,论断多过概念,在应用性方面的成就高过理论性。
有学者注意到,在目前传播学研究的队伍中,真正接受过系统、科学的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方法训练、掌握了科学研究的基本手段的学者数量不多。传播学研究大量应用其他学科的研究成果和方法,而其他学科的研究中却很少使用目前我们的传播学的研究成果;研究滞后于传播技术的发展和传播媒介的更新。该学者提出,传播学研究要同中国的社会发展密切联系,同时要在一般性的研究内容上超越特定政治意识形态的局限,并在研究方法上摆脱对政治的依赖,探索出本学科必需的、独特的学术规范。传播学虽然在1996年以后被官方以各种形式予以认可和接纳,但从此以后“传播学的学者们不得不在诠释官方意识形态、服务当前政策等方面寻找课题、寻找经济支持,传播学被体制化。传播学研究和教学中向大众传播媒介偏向,最终将学生的就业去向都集中在大众传播媒介,新闻传播类的学生脱离了专业媒介就无法施展才能,从而造成目前就业难的现实。
有学者借助与相对成熟的西方传播学教育比较,提出中国传播学的未来发展可以归结为三个焦点:明确传播学教育“局外人”的视角,倡言传播学应以批判的眼光审视媒介对受众与社会的影响,将批判性思维作为传播学课程的一部分,从更为本质的学术立场、观察视角、教育目标和教育职能等层面区别和超越于新闻学;改变过去把传播学教育狭义化为“美国大众传播学”的局面,增加跨学科课程比例,强化理论基础,将传播学的若干子领域列入专业基础课程中;对传播学学科建设和理论建构有更多的自觉和承担,强调研究生教育的重要地位。
有学者提出不应仅仅将传播学者视为对媒介机构、组织、受众和效果了如指掌的专业人士,而应首先将自身视为知识分子之一种。只有这样,才能在商业化和市场化的浪潮中,“保持研究者自身的学术人格”。有学者结合自身研究经验,对传播学实现真正跨学科对话与合作的可能途径进行了分析。尽管传播学应是以问题为取向,不应存在跨学科对话的障碍,但目前的跨学科合作还主要依赖于研究者的兴趣与同好间的合作。虽然合作可以提高研究效率,也有不错的学术市场,但缺乏相适应的学术评价体系支持。
二、外国传播学思想研究与再阐释
自从德国哲学家和政治传播家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引进汉语学界以来,就其对中国历史和社会是否具有适用性和解释力等问题展开过多次较大的争议,其中最为激烈当数上世纪90年代被称为“自由主义”与“新左派”的论战。遗憾的是,中国传媒学者不仅整体缺席于这场论争,也未对涉及的传媒议题给予必要的关注。有学者认为传媒学者这次失语的和他们缺乏一种国家一社会关系的分析视野有关。该学者通过展现国家一社会关系的分析框架在中国公共领域研究中的浮现过程,认为对中国国家一社会关系的考察是讨论公共领域和中国传媒问题的前提和关键。同时,在此视角下展开的传媒分析路径是提升公共领域与传媒问题研究学术品质的有效路径,也是促进国内传媒问题研究范式转换的一种可能思路。作者指出,这一传媒研究路径的建立应摈弃功能主义的认识定势,把握真实的国家一社会关系,理解国家、社会、市场、传媒的复杂动态关系,以及借鉴实践社会学的研究路径。
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催生出了论坛、博客、播客等网络新媒体,重新点燃了人们对“公共空间”这一理想社会模型的热情。这是否将构建出新的公共空间?又将如何影响政治传播和民主政治?有学者根据哈贝马斯关于“公共空间”的原始:述,析出9个带有指标意义的、理想状态下的“公共空间”所应具有的特征。运用这一标准,作者比较衡量了近现代人类社会所经历的三个媒介形态(分别为“印刷媒体公共空间”,“广播电视公共空间”和“网络公共空间”),发现支持哈贝马斯提出“公共空间”的欧洲17和18世纪的资产阶级公共空间事实上并没有达到可以称为一个真正“公共空间”的标准,倒是当下得到迅猛发展的“网络公共空间”为民主政治传播前景涂上了一层乐观的亮色:“实际上,如果从历史发展的纵向顺序来比较,‘网络公共空间’的出现,与其说是传统的公共空间的一次复生,不如更准确说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公共空间的诞生。”还有学者提出新媒体尤其是自媒介的开放性、平等参与性、独立性更强,获取的资讯更完整,意见表达总体更趋理性和批判性,这些都为“网络公共空间的再转型”提供了可能。在做出比较理想化的分析之后,学者们也对“网络公共空间”可能存在的问题作出了谨慎的提醒:“网络公共空间”如何面对政府和利益集团越
来越严密的管控措施?如何平衡网络论坛上的低级非理性化倾向?如何让娱乐强化理性、批判性的效果而不是相反?等等,这些都留待学界进一步观察和研讨。
有学者组织了关于传播“传递观”和“仪式观”的辨析讨论。传播的传递观强调讯息在空间内的传布,以社会心理学和行为主义为基础,目的在于实现对空间距离和人的控制;传播的仪式观不是分享信息的行为,而是共享信仰的表征,强调文化的共享,目的在于维系一个社会。仪式观的理论创新之处在于:从参入者而非传者受者角度进入问题;通过符号学理论分析传播的文化意义;将对传播作用的分析上升为文化层面,注重传播对秩序的建构、对信仰的扩散,所涉及的广度和深度都有所提高。尽管两种传播观有诸如此类的差别,但二者并不是对立的,在实际研究中应根据具体情境发挥它们各自的优长。不过,从传递观曾大行其道的学术史背景和大众传播对现代社会整合作用日渐强大的现实需要看,仪式观对当下的传播学研究具有更多理论上的启发性和开拓性,学界应投以较多的关注。
拉斯韦尔5W模式是影响经验传播学派的重要学说之一,但对它的形成过程进行专门研究的尚不多见。加拿大传播学者巴克斯顿曾提出一种最新见解――这一模式的真正作者应该是约翰・马歇尔。对此,我国有学者提出异议,认为对拉斯韦尔来说,5W模式与他早期的宣传研究和政治思想框架中有着难分难解的关系,这些都可以在他相关著述中找到佐证。明确这一起源除了有助于澄清史实,更大的价值在于可以通过还原5W模式出现的语境来更准确地认知该模式的历史对应性:这一模式和拉斯韦尔维护统治者利益的初衷有着密切关系,其中曾经包含的意识形态对立观念曾在拉斯韦尔论及冷战时期的传播战时闪现。
通过文献分析对传播学史成见提出商榷的还有关于拉扎斯菲尔德的研究。有学者针对批判学派对拉氏的实证效果研究“狭窄”和意识形态的保守倾向等展开辨析。细读拉氏及其哥伦比亚学派的论述会发现,他们不但看到了媒介导致的受众态度和行为的即时或短期的改变,而且关注大众媒介可能具有的长期、甚至制度性的影响。遗憾之处在于,由于现实关怀的需要和方法论的影响,拉氏等人在绘制了一幅“宽地图”之后践行的却是“窄操作”。同时,拉扎斯菲尔德所代表的效果研究虽然没有明确提到媒介体制问题,但因此将其指责成为现存体制服务有些失之简单。事实上,拉氏及其合作者很早就敏锐地观察到了大众媒介的产生所带来的社会控制方式的变化,并对媒介终究是维护资本主义和消费主义的保守特征与霸权倾向进行了批判性描述。
有学者对杜威传播思想在传播思想史上的地位和意义进行了深入考察。杜威的传播思想是他为新时期的进步主义确定基调的集中表现。在“社会有机体”思想的基础上,杜威提出:“社会不仅是由于传递、传播而得以持续存在,而且还应该说是在传递、传播之中存在着。在公共(common)、共同体(community)和传播(communication)这些词之间的联系不只是字面上的。人们由于共有的事物而生活在一个社会中,传播就是人们达到共同占有事物的手段。”“传播”的社会实践意义在于共同参与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它也是民主政治得以可能的重要途径。这些极富人文色彩的论述,为库利、米德等其他早期传播思想家奠定了理论基础,并为理解现代西方传播思想的发展变化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
议程设置理论早在20年前就已经介绍到中国,可真正系统运用这一理论研究中国媒体和受众关系的尚属风毛麟角。有学者基于该理论的基本框架,以实证科学的研究方法,运用时间序列分析中的ARIMA模型及多元回归模型检验了媒体议程、媒体接触对公众议程的影响,证实或部分证实了“接触媒体程度高的公众,对各议题的关注程度也高,两者正相关”等三项假设。媒介组织是新闻生产的主要场所,但传播学界很少涉及媒介组织的内部传播及其影响。有学者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对上海和新加坡两地6家报纸组织的内部传播情况进行了探索性研究,并对获取的有关媒介组织传播基本状况及其与新闻生产关系的经验资料进行初步分析,为日后深入理解媒介组织新闻生产过程提供了参照。
三、传播学理论研究的新进路
有学者从传播研究的对象、方法和成果三个方面,分析了传播学研究两大流派――经验学派和批判学派――在对一些关键问题认识上的“二元对立”,提出要对“客观性”进行重新界定。该学者从本体论的角度分析了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研究对象,无论是传统学派还是批判学派,他们用来检验科学理论或假说的事实只能是“经验事实”,也只能在认识活动从“经验事实”出发去建构传播学理论。问题的复杂性在于,在经验社会事实中,还包容着一种构成社会事实并反映到经验社会事实之中的“客体意识”。经验学派反复强调的研究“客观性”,实际上就是经验社会事实中的“客体意识”。至此,传播学两大学派争论的实质点之一――“研究对象是否是客观的”和“研究者能否做到客观”的问题,已经在“客观事实”与“经验事实”的概念的建立中得到了解答,而所谓“客观性”原则成了在获得“经验事实”中如何体现“客观意识”的问题。该学者主张,传播学研究与其纠缠于用“说明”的方法还是“理解”的方法,不如将问题具体化为“在传播学研究中,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研究者的主观因素可以忽略不计,而着重运用说明方法研究问题”、“在什么条件下主观因素对认识过程的影响必须要加以考虑。因而着重运用理解的方法更恰当”。至于传播学理论,尽管它未必见得就是“真理”。但“对事物做出解释或分类的有用的方法或深刻的见解就是一种真理”。如此辨析的最重要启发是,要坚持传播学研究方法的多元化,不应用某种单一不变的方法统驭;同时,在传播研究实践中,以“以问题为中心”来选用具体的方法,而不是“以学科(派)为中心”画地为牢。
在个体对传播信息的微观加工机制和研究方面,神经科学具有截止目前为止其他任何方法都难以企及的优势和特殊适用性。中国人民大学舆论研究所传播心理实验工作室自2007年9月起,经过6个月的精心筹划、素材准备和实验设计,于2008年3月8-30日进行了一项关于传播效果的ERP实验。这是中国人首次运用神经科学的研究方法和手段,按照严格的科学规范,运用脑电测量仪对有关传播效果问题所进行的科学测定。将神经科学引入传播研究后的研究空间很大,几乎在传统传播学研究所有方面都能应用,包括传播渠道研究、传播内容研究、传播对象研究、传播者研究等。在二者研究结合的初期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切入:媒介中的群体与个体形象建构;暴力和性等特定传播内容的影响;媒介体验中的情感;广告与营销效果;不同语境下传播效果的比较研究等。同任一种科学手段一样,神经科学手段本身也有难以回避的局限,尽管如此,将神经科学引入传播学后的研究仍然非常值得学界期待。研究者提出,“一旦神经科学与传播学经过长期深度融合并形成了特定
的研究方法与话语体系时,我们有可能将这一研究领域发展为‘神经传播学’。”
与传统认识中人们知觉习惯对图像生产的主导作用相逆,有学者通过对媒体再现与空间知觉的关系分析指出,当代视觉传媒正在反向训练(mveRed discipline)着人们的场所知觉。通过分析渗透着各类影像媒体的当代城市空间的显形方式,作者进一步论述了光学透视所固定的结构性空间如何被公共空间中各类视频窗口解体,从而生成不均匀压缩的、多层叠覆的,无法稳定对焦的影像空间。最终,与几何连续体相对应的总体场所感被与影像碎片相对应的即时场所感更新。
有学者对大众传播心理学领域影响颇大的“传播的两级效果论”提出商榷,认为尽管人内传播是个非常复杂的过程,但还是能够抽象、简化出一种类似鸡蛋结构的“蛋内传播模式”。人体的相关组织和器官分别担负着类似蛋壳、蛋清、蛋黄等功能,它们分工协同,对信息进行把关、整合、再生产,最终的决策信息指导人们的态度和行为,产生的结果作为信息反馈给个体,由个体重新调整内向传播和决策过程。对此,“传播的两级效果论”提出者也作出了友好的解释和回应。
四、传播学理论的应用:现实解读
在汶川地震中,政府信息公开以及新闻的开放管理政策产生了壮观的传播效用,不仅保障了公民知情权,更可以成为推进公共管理和强化政府公关的重要手段。有学者综合SARS危机、阜阳手足口病到汶川地震等事件中信息公开与否的社会后果,以社会的稳定(stability)为分析框架,从社会传播学的角度做出如下推论:在危机事件中,社会的和谐稳定固然与其政府或部门的治理水平(Governance)相关,但是信息的公开性(Openness)也必然与之利害攸关;因此,政府在言行的公信力(Credibility)方面的水准也应当是主要的历史考量维度;与以上因素相反的则是危机(crisis)的程度。此假设用数学模式表达,则为:S=GxOxCCri。以汶川地震中的报道“开放”所达至高度社会动员为正面范本可以发现,这一事件中最可宝贵的传播学宣言。是一个关于新闻媒体的开放政策。从“政府信息公开”到“新闻公开”,中国新闻公开性的转向亦成为可能。还有学者从危机传播的角度分析了汶川地震中政府危机管理的进步和缺憾,提出在借鉴危机传播“西方范式”的基础上,将危机传播纳入学术研究视野之内,建立一套符合中国国情的概念、理论和范式体系,是我国新闻传播学界当前和今后努力的一个方向。
还有学者从汶川地震新闻报道中的经验和启示出发,对危机传播本身特别是信息的开放与控制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理论概括。“开放”不仅是汶川地震的救灾方针,而且是危机传播的基本准则。从汶川地震的救灾过程来看,“开放”应该体现在信息开放、媒体开放和救灾开放等三个层面。不过。“开放”不等于放任,危机的责任主体在解决危机的过程中对有关信息管理也将围绕这三个层面展开,这即构成了危机传播的控制性原则。它与开放性原则的关系是:前者必须建立在后者的基础上,开放是前提,是首要原则,在当代中国的危机传播实践中尤其需要加以强调,控制只能是建立在开放的基础上必要而适度的控制。至于如何在“开放”和“控制”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和内在的统一,作者认为要在危机传播的动态过程中和具体信息内容的报道程度或力度的把握中达成二者的有机结合。
汶川地震报道中多位电视台主持人在播报地震新闻时难忍泪水的画面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这种传播主体的情感介入,与人们长期以来关于传播主体在实施大众传播行为时应该规避个人倾向介入的惯常认识是有冲突的。有学者通过分析提出在特定的报道情境下。传播中的情感因素体现人类本质和人类普世价值,而传播中个人体验和共同体验的结合,则强化了传播效果,起到社会团结、塑造国家形象的功能。事实证明,在一定条件限定下,传播中的情感介入不仅无害,而且有益。
关键词 知识社会学 传播学本土化 经典理论反思 研究新进路
2008年的传播学理论研究焦点大都与这个年份的特别之处有关。首先,2008年时逢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因此,传播学界在本年度对中国传播学理论研究30年的历史和现状进行了集中的总结反思,并提出多种因应之策;其次,2008年出现了如冰雪灾害、3·14事件、四川汶川大地震、北京奥运、毒奶粉等具有重大影响力社会事件,结合这些事件对传播理论与实践进行概括与总结,或针对这些特殊鲜活现象探讨具有中国特色的传播理论发展之路,是本年传播学研究的另一个重要方面。
一、中国传播学研究30年:实绩、困境与反思
有多位学者撰文提到,经过30年的发展,传播学在教育建制上已经成为国家认可的一个“学科”;如果从相应教研机构、论文著作和研究社群等“硬”指标衡量,俨然已是一门“显学”。有学者用极其概略的方式总结了大陆传播学研究的实绩:传播学界出版了诸多较为完整、系统的本土教材;西方经典的引进和译介亦颇具规模;理论方面的着论已从西方学术介绍转入本土化应用阶段;在部分领域已经产生了一些较为出色的学术成果;实证研究逐步普及,对资料及研究逻辑较为重视。
不过,和许多学者总结大小媒体30年历程时为所取得的巨大成就而呈现出的明显激动与兴奋相比,很多学者对中国大陆传播学研究现状并不持“自豪”和“乐观”的态度——更有学者把自己回顾传播学研究30年的感受形容为“一半是惊喜,一半是惊恐”——这些说法启人深思。下面将他们的反思进路大致地分为两类,分别加以概述。
一是通过知识社会学意义上的批判性考察,着眼于中国大陆传播学知识的历史建构过程及其得失。
回顾传播学引入中国的第一个10年,批判学派的“夭折”是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有学者认为“夭折”固然和施拉姆的亲身传播、学者们原有的知识局限等有关。但更深层的原因却是知识生态的压力。这种知识生态直接受制于意识形态的压力,“这种压力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当时的传播研究主体被迫采用双重标准的研究策略:对外批判主义,对内行政主义。”时至今日,这种双重标准的研究策略远未绝迹。有些学者的观察可谓犀利:“有机会的时候,中国学者能够将批判理论运用得相当娴熟,简直可以说是如说家珍。”
“传播学本土化”问题自传播学引入时就开始困扰中国传播研究者。有学者以反思传播学研究为契机,转换提问的方式,对“传播学本土化”话语本身进行问题化。作者以受众研究为例,从经验的、历史的角度对“传播学本土化”的现实结果进行考察,研究结论大大挑战了人们的成见:“中国的传播研究不是没有本土化,而是过于本土化,以至于我们要对这种以实用为主的本土化策略进行批判性反思。”在如此严重的本土化现实被忽视的本土化讨论背后,更严重的是政治场域和经济场域对学术场域的渗透,导致中国传播研究出现了明显的轻理论、重应用,轻批判、重管理的工具理性特征。造成本土化理论研究的生存空间局促的不是被整体化的“西方”或“西方传播学理论”,恰恰是成为主导传播研究的现实需要和政治潮流。
有学者认为,在诸多制约传播学研究发展的原因中,最需要解决的,是在思维框架上如何突破功能主义传统的束缚。功能主义的一个重要特征是把“社会需要和传媒业发展”当成一个固定不变的叙述分析框架。由此衍生出传播领域的“社会需要论”,即把一些传媒现象的出现和变化都视为“社会需要”,使得传播学研究陷入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也没有生产任何新知识产生的循环论证之中。具体到研究中,就是将本该被仔细辨析的对象类型化、对象化和角色化,似乎研究就是用材料证明某些类型的存在,而不是从类型中发现新的变异。功能主义思维还导致研究中出现了抽象的性质决定论,把研究变成贴标签和时髦的词汇竞赛。该学者建议,要扭转这种日渐庸俗化的研究取向需要从“功能主义向建构主义的转化;从社会决定论向社会互动论转化;从抽象的因果推论向具体的事实描述转化;从事例归纳向意义解释转化”,在传播学研究中时时“面向事实本身”。
有学者从学科建设的角度表达了对概念及其阐释在传播学研究中处于“失落”境地的担心,提出传播学概念和概念阐释在中国大陆传播学研究和教学中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学习、厘清现有传播学及相关学科核心概念是所有研究者必须从事的一种“投入”(input)行为;同时,在欧美的传播学研究受社会稳定、制度完善、固有学科范式的影响,研究议题日趋微观、琐碎的背景下,处于社会转型过程中的中国学者理应提出很多有意思、有意义的传播学概念、问题和假设,积极参与到理论概念的建构过程中。无论是倡言“厘清”,还是字里行间包蕴的“发明”冲动,都满含着作者对于中国大陆处于全球传播学知识生产的终端位置的焦虑和不满,以及建立一个自主自觉的学术共同体的热切期盼。
有学者在整理和研究大量相关著述的基础上,对1978-2008年间人际传播研究的历程进行了初步描述和分析:大陆人际传播研究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以介绍西方人际传播基本概念、理论、普遍原则和原理为主要目标的引进性研究;套用西方人际传播学术和概念,尝试对中国社会人际传播现象、观念与问题进行的探索性研究;伴随中国社会转型与变革现实需要,逐渐形成和扩大人际传播研究领域的跨学科研究。。有学者从时间、理论和问题三个层面,对跨文化传播研究的一些基本公认的研究成果和他本人认可的观点,做了一个素描式、纲要式的总结。这些学者的主要观点是:作为传播学分支之一的中国跨文化传播研究在20世纪80、90年代确立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学者们对跨文化交流的重要性一致认同,但对其理论实质没有统一的认识;国内的跨文化传播研究体现出一股较浓厚的理论角度而非实践角度的问题意识;明晰语境、理论落地、理论建设和理论升级是中国跨文化传播研究的几个现实紧迫要求。
二是对传播学教育和研究体制进行剖析,注目点在传播学研究基本学术规范、学术评价标准和学术自主性建设等相关问题上。
有学者认为当前的传播学研究存在如下缺陷:研究缺乏规范,低水平高度重复性研究,其中对政策进行诠释的注脚式研究、实用性行政研究和论文评论化现象尤为严重;研究生力军聪明有余,基本训练不足;理论问题意识不强,缺乏突破性研究典范;缺乏跨学科和全球的视野。要解决以上问题,必须首先改革传播教育,这包括研究生院课程、招生办法和研究体制方面的改革。对此,该学者提出的操作性建议有11条之多,涉及传播教育与研究体制等诸多方面。
在有的学者看来,对现行学术体制进行批判固然必要,但如果从学术共同体的角度看,首先要如布尔迪厄所提倡的那样,将自己的思维路径和研究活动作为分析和批判的对象。由此反思下去的一个十分触目的问题就是“我们还太缺乏作为学者社区的‘主体性’,因此未能形成自主自觉的学术共同体”,其后果是将理论或“被某些以政治或文化资本之拥有而界定的权威所简约或扭曲的理论”当做教条,将“某些来自他乡或彼时的概念或现存体制权力的话语支撑当作了事实性的预设,将它们排除出了批判分析的视野,不仅自己无法对之反思,而且不容他人置疑。他们将自己当作权力的侍从和代言人而不自知,甚至以笼罩在权力的光环下而沾沾自喜。”这意味着,学术的评判标准不应来自于“行政管理的指标”和“国家权力行使的工具”,而应当是:“是否提出了新问题,是否系统地考察了经验的现实,是否验证、发展或提出了理论解释,是否展开了结合经验观察和理论分析的系统论述,是否以此论述彰显了普适的人文精神,是否有助于我们所在的社会共同体集体的批判思考能力。”最后,该学者从期刊改革等方面提出了4点建议,借此吁请学者们形成“对现存学术体制的有效的、建设性的抵抗”。
中国的传播学隶属于新闻学院的学科建制也成为很多学者关注的焦点。有学者认为,传播学“没有被引进到社会学领域或信息科学领域,而是投进了早已失去想象力的中国新闻学的怀抱”,使得传播学“笼染上旧有的痼疾”。以至于让人生出“传播学在中国投错了胎”0的感喟。有学者认为,在传播学的安身立命之处,跨学科与多种理论来源,以及基于维系民主制度的目标回答社会实践问题,从来都占据一席之地。隶属于新闻学院学科建制的中国传播学研究和传播学在美国的发生发展相比,存在这些先天不足:理论层面缺乏社会理论支持;本属于新闻学科核心的人文关怀及对终极价值的追问和批判精神严重缺失;传播学术研究在尚未建构出自身价值评判标准时,就已经快速地与权力和利益结盟,研究的行政取向格外突出,理论反思严重不足。尽管从今天看传播学在名分上已经获得和新闻学平分秋色的合法性,但由于它与新闻学和中国新闻事业过于密切的关系,加上对经验研究和文化研究两大理论路径本身的思想源流演变、社会政治基础、文化价值起点的认知和理解上的局限,使得中国传播学研究在30年的发展中,描述多过阐释,论断多过概念,在应用性方面的成就高过理论性。
有学者注意到,在目前传播学研究的队伍中,真正接受过系统、科学的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方法训练、掌握了科学研究的基本手段的学者数量不多。传播学研究大量应用其他学科的研究成果和方法,而其他学科的研究中却很少使用目前我们的传播学的研究成果;研究滞后于传播技术的发展和传播媒介的更新。该学者提出,传播学研究要同中国的社会发展密切联系,同时要在一般性的研究内容上超越特定政治意识形态的局限,并在研究方法上摆脱对政治的依赖,探索出本学科必需的、独特的学术规范。传播学虽然在1996年以后被官方以各种形式予以认可和接纳,但从此以后“传播学的学者们不得不在诠释官方意识形态、服务当前政策等方面寻找课题、寻找经济支持,传播学被体制化。传播学研究和教学中向大众传播媒介偏向,最终将学生的就业去向都集中在大众传播媒介,新闻传播类的学生脱离了专业媒介就无法施展才能,从而造成目前就业难的现实。
有学者借助与相对成熟的西方传播学教育比较,提出中国传播学的未来发展可以归结为三个焦点:明确传播学教育“局外人”的视角,倡言传播学应以批判的眼光审视媒介对受众与社会的影响,将批判性思维作为传播学课程的一部分,从更为本质的学术立场、观察视角、教育目标和教育职能等层面区别和超越于新闻学;改变过去把传播学教育狭义化为“美国大众传播学”的局面,增加跨学科课程比例,强化理论基础,将传播学的若干子领域列入专业基础课程中;对传播学学科建设和理论建构有更多的自觉和承担,强调研究生教育的重要地位。
有学者提出不应仅仅将传播学者视为对媒介机构、组织、受众和效果了如指掌的专业人士,而应首先将自身视为知识分子之一种。只有这样,才能在商业化和市场化的浪潮中,“保持研究者自身的学术人格”。有学者结合自身研究经验,对传播学实现真正跨学科对话与合作的可能途径进行了分析。尽管传播学应是以问题为取向,不应存在跨学科对话的障碍,但目前的跨学科合作还主要依赖于研究者的兴趣与同好间的合作。虽然合作可以提高研究效率,也有不错的学术市场,但缺乏相适应的学术评价体系支持。
二、外国传播学思想研究与再阐释
自从德国哲学家和政治传播家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引进汉语学界以来,就其对中国历史和社会是否具有适用性和解释力等问题展开过多次较大的争议,其中最为激烈当数上世纪90年代被称为“自由主义”与“新左派”的论战。遗憾的是,中国传媒学者不仅整体缺席于这场论争,也未对涉及的传媒议题给予必要的关注。有学者认为传媒学者这次失语的和他们缺乏一种国家一社会关系的分析视野有关。该学者通过展现国家一社会关系的分析框架在中国公共领域研究中的浮现过程,认为对中国国家一社会关系的考察是讨论公共领域和中国传媒问题的前提和关键。同时,在此视角下展开的传媒分析路径是提升公共领域与传媒问题研究学术品质的有效路径,也是促进国内传媒问题研究范式转换的一种可能思路。作者指出,这一传媒研究路径的建立应摈弃功能主义的认识定势,把握真实的国家一社会关系,理解国家、社会、市场、传媒的复杂动态关系,以及借鉴实践社会学的研究路径。
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催生出了论坛、博客、播客等网络新媒体,重新点燃了人们对“公共空间”这一理想社会模型的热情。这是否将构建出新的公共空间?又将如何影响政治传播和民主政治?有学者根据哈贝马斯关于“公共空间”的原始:述,析出9个带有指标意义的、理想状态下的“公共空间”所应具有的特征。运用这一标准,作者比较衡量了近现代人类社会所经历的三个媒介形态(分别为“印刷媒体公共空间”,“广播电视公共空间”和“网络公共空间”),发现支持哈贝马斯提出“公共空间”的欧洲17和18世纪的资产阶级公共空间事实上并没有达到可以称为一个真正“公共空间”的标准,倒是当下得到迅猛发展的“网络公共空间”为民主政治传播前景涂上了一层乐观的亮色:“实际上,如果从历史发展的纵向顺序来比较,‘网络公共空间’的出现,与其说是传统的公共空间的一次复生,不如更准确说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公共空间的诞生。”还有学者提出新媒体尤其是自媒介的开放性、平等参与性、独立性更强,获取的资讯更完整,意见表达总体更趋理性和批判性,这些都为“网络公共空间的再转型”提供了可能。在做出比较理想化的分析之后,学者们也对“网络公共空间”可能存在的问题作出了谨慎的提醒:“网络公共空间”如何面对政府和利益集团越来越严密的管控措施?如何平衡网络论坛上的低级非理性化倾向?如何让娱乐强化理性、批判性的效果而不是相反?等等,这些都留待学界进一步观察和研讨。
有学者组织了关于传播“传递观”和“仪式观”的辨析讨论。传播的传递观强调讯息在空间内的传布,以社会心理学和行为主义为基础,目的在于实现对空间距离和人的控制;传播的仪式观不是分享信息的行为,而是共享信仰的表征,强调文化的共享,目的在于维系一个社会。仪式观的理论创新之处在于:从参入者而非传者受者角度进入问题;通过符号学理论分析传播的文化意义;将对传播作用的分析上升为文化层面,注重传播对秩序的建构、对信仰的扩散,所涉及的广度和深度都有所提高。尽管两种传播观有诸如此类的差别,但二者并不是对立的,在实际研究中应根据具体情境发挥它们各自的优长。不过,从传递观曾大行其道的学术史背景和大众传播对现代社会整合作用日渐强大的现实需要看,仪式观对当下的传播学研究具有更多理论上的启发性和开拓性,学界应投以较多的关注。
拉斯韦尔5w模式是影响经验传播学派的重要学说之一,但对它的形成过程进行专门研究的尚不多见。加拿大传播学者巴克斯顿曾提出一种最新见解——这一模式的真正作者应该是约翰·马歇尔。对此,我国有学者提出异议,认为对拉斯韦尔来说,5w模式与他早期的宣传研究和政治思想框架中有着难分难解的关系,这些都可以在他相关著述中找到佐证。明确这一起源除了有助于澄清史实,更大的价值在于可以通过还原5w模式出现的语境来更准确地认知该模式的历史对应性:这一模式和拉斯韦尔维护统治者利益的初衷有着密切关系,其中曾经包含的意识形态对立观念曾在拉斯韦尔论及冷战时期的传播战时闪现。
通过文献分析对传播学史成见提出商榷的还有关于拉扎斯菲尔德的研究。有学者针对批判学派对拉氏的实证效果研究“狭窄”和意识形态的保守倾向等展开辨析。细读拉氏及其哥伦比亚学派的论述会发现,他们不但看到了媒介导致的受众态度和行为的即时或短期的改变,而且关注大众媒介可能具有的长期、甚至制度性的影响。遗憾之处在于,由于现实关怀的需要和方法论的影响,拉氏等人在绘制了一幅“宽地图”之后践行的却是“窄操作”。同时,拉扎斯菲尔德所代表的效果研究虽然没有明确提到媒介体制问题,但因此将其指责成为现存体制服务有些失之简单。事实上,拉氏及其合作者很早就敏锐地观察到了大众媒介的产生所带来的社会控制方式的变化,并对媒介终究是维护资本主义和消费主义的保守特征与霸权倾向进行了批判性描述。
有学者对杜威传播思想在传播思想史上的地位和意义进行了深入考察。杜威的传播思想是他为新时期的进步主义确定基调的集中表现。在“社会有机体”思想的基础上,杜威提出:“社会不仅是由于传递、传播而得以持续存在,而且还应该说是在传递、传播之中存在着。在公共(common)、共同体(community)和传播(communication)这些词之间的联系不只是字面上的。人们由于共有的事物而生活在一个社会中,传播就是人们达到共同占有事物的手段。”“传播”的社会实践意义在于共同参与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它也是民主政治得以可能的重要途径。这些极富人文色彩的论述,为库利、米德等其他早期传播思想家奠定了理论基础,并为理解现代西方传播思想的发展变化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
议程设置理论早在20年前就已经介绍到中国,可真正系统运用这一理论研究中国媒体和受众关系的尚属风毛麟角。有学者基于该理论的基本框架,以实证科学的研究方法,运用时间序列分析中的arima模型及多元回归模型检验了媒体议程、媒体接触对公众议程的影响,证实或部分证实了“接触媒体程度高的公众,对各议题的关注程度也高,两者正相关”等三项假设。媒介组织是新闻生产的主要场所,但传播学界很少涉及媒介组织的内部传播及其影响。有学者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对上海和新加坡两地6家报纸组织的内部传播情况进行了探索性研究,并对获取的有关媒介组织传播基本状况及其与新闻生产关系的经验资料进行初步分析,为日后深入理解媒介组织新闻生产过程提供了参照。
三、传播学理论研究的新进路
有学者从传播研究的对象、方法和成果三个方面,分析了传播学研究两大流派——经验学派和批判学派——在对一些关键问题认识上的“二元对立”,提出要对“客观性”进行重新界定。该学者从本体论的角度分析了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研究对象,无论是传统学派还是批判学派,他们用来检验科学理论或假说的事实只能是“经验事实”,也只能在认识活动从“经验事实”出发去建构传播学理论。问题的复杂性在于,在经验社会事实中,还包容着一种构成社会事实并反映到经验社会事实之中的“客体意识”。经验学派反复强调的研究“客观性”,实际上就是经验社会事实中的“客体意识”。至此,传播学两大学派争论的实质点之一——“研究对象是否是客观的”和“研究者能否做到客观”的问题,已经在“客观事实”与“经验事实”的概念的建立中得到了解答,而所谓“客观性”原则成了在获得“经验事实”中如何体现“客观意识”的问题。该学者主张,传播学研究与其纠缠于用“说明”的方法还是“理解”的方法,不如将问题具体化为“在传播学研究中,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研究者的主观因素可以忽略不计,而着重运用说明方法研究问题”、“在什么条件下主观因素对认识过程的影响必须要加以考虑。因而着重运用理解的方法更恰当”。至于传播学理论,尽管它未必见得就是“真理”。但“对事物做出解释或分类的有用的方法或深刻的见解就是一种真理”。如此辨析的最重要启发是,要坚持传播学研究方法的多元化,不应用某种单一不变的方法统驭;同时,在传播研究实践中,以“以问题为中心”来选用具体的方法,而不是“以学科(派)为中心”画地为牢。
在个体对传播信息的微观加工机制和研究方面,神经科学具有截止目前为止其他任何方法都难以企及的优势和特殊适用性。中国人民大学舆论研究所传播心理实验工作室自2007年9月起,经过6个月的精心筹划、素材准备和实验设计,于2008年3月8-30日进行了一项关于传播效果的erp实验。这是中国人首次运用神经科学的研究方法和手段,按照严格的科学规范,运用脑电测量仪对有关传播效果问题所进行的科学测定。将神经科学引入传播研究后的研究空间很大,几乎在传统传播学研究所有方面都能应用,包括传播渠道研究、传播内容研究、传播对象研究、传播者研究等。在二者研究结合的初期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切入:媒介中的群体与个体形象建构;暴力和性等特定传播内容的影响;媒介体验中的情感;广告与营销效果;不同语境下传播效果的比较研究等。同任一种科学手段一样,神经科学手段本身也有难以回避的局限,尽管如此,将神经科学引入传播学后的研究仍然非常值得学界期待。研究者提出,“一旦神经科学与传播学经过长期深度融合并形成了特定的研究方法与话语体系时,我们有可能将这一研究领域发展为‘神经传播学’。”
与传统认识中人们知觉习惯对图像生产的主导作用相逆,有学者通过对媒体再现与空间知觉的关系分析指出,当代视觉传媒正在反向训练(mvered discipline)着人们的场所知觉。通过分析渗透着各类影像媒体的当代城市空间的显形方式,作者进一步论述了光学透视所固定的结构性空间如何被公共空间中各类视频窗口解体,从而生成不均匀压缩的、多层叠覆的,无法稳定对焦的影像空间。最终,与几何连续体相对应的总体场所感被与影像碎片相对应的即时场所感更新。
有学者对大众传播心理学领域影响颇大的“传播的两级效果论”提出商榷,认为尽管人内传播是个非常复杂的过程,但还是能够抽象、简化出一种类似鸡蛋结构的“蛋内传播模式”。人体的相关组织和器官分别担负着类似蛋壳、蛋清、蛋黄等功能,它们分工协同,对信息进行把关、整合、再生产,最终的决策信息指导人们的态度和行为,产生的结果作为信息反馈给个体,由个体重新调整内向传播和决策过程。对此,“传播的两级效果论”提出者也作出了友好的解释和回应。
四、传播学理论的应用:现实解读
在汶川地震中,政府信息公开以及新闻的开放管理政策产生了壮观的传播效用,不仅保障了公民知情权,更可以成为推进公共管理和强化政府公关的重要手段。有学者综合sars危机、阜阳手足口病到汶川地震等事件中信息公开与否的社会后果,以社会的稳定(stability)为分析框架,从社会传播学的角度做出如下推论:在危机事件中,社会的和谐稳定固然与其政府或部门的治理水平(governance)相关,但是信息的公开性(openness)也必然与之利害攸关;因此,政府在言行的公信力(credibility)方面的水准也应当是主要的历史考量维度;与以上因素相反的则是危机(crisis)的程度。此假设用数学模式表达,则为:s=gxoxccri。以汶川地震中的报道“开放”所达至高度社会动员为正面范本可以发现,这一事件中最可宝贵的传播学宣言。是一个关于新闻媒体的开放政策。从“政府信息公开”到“新闻公开”,中国新闻公开性的转向亦成为可能。还有学者从危机传播的角度分析了汶川地震中政府危机管理的进步和缺憾,提出在借鉴危机传播“西方范式”的基础上,将危机传播纳入学术研究视野之内,建立一套符合中国国情的概念、理论和范式体系,是我国新闻传播学界当前和今后努力的一个方向。
还有学者从汶川地震新闻报道中的经验和启示出发,对危机传播本身特别是信息的开放与控制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理论概括。“开放”不仅是汶川地震的救灾方针,而且是危机传播的基本准则。从汶川地震的救灾过程来看,“开放”应该体现在信息开放、媒体开放和救灾开放等三个层面。不过。“开放”不等于放任,危机的责任主体在解决危机的过程中对有关信息管理也将围绕这三个层面展开,这即构成了危机传播的控制性原则。它与开放性原则的关系是:前者必须建立在后者的基础上,开放是前提,是首要原则,在当代中国的危机传播实践中尤其需要加以强调,控制只能是建立在开放的基础上必要而适度的控制。至于如何在“开放”和“控制”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和内在的统一,作者认为要在危机传播的动态过程中和具体信息内容的报道程度或力度的把握中达成二者的有机结合。
汶川地震报道中多位电视台主持人在播报地震新闻时难忍泪水的画面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这种传播主体的情感介入,与人们长期以来关于传播主体在实施大众传播行为时应该规避个人倾向介入的惯常认识是有冲突的。有学者通过分析提出在特定的报道情境下。传播中的情感因素体现人类本质和人类普世价值,而传播中个人体验和共同体验的结合,则强化了传播效果,起到社会团结、塑造国家形象的功能。事实证明,在一定条件限定下,传播中的情感介入不仅无害,而且有益。
关键词:传播学概论课程;原则;教学阶段
传播学是一门探索人类传播规律的科学,是学者们研究传播现象、总结传播规律的专业性学科,主要介绍传播的定义、类型、方法、理论研究成果等。学习传播学有助于学习者对习焉不详的传播现象做出科学的解释,这使得传播学科具备了相当强的理论性。在中国的高等教育教学中,传播学概论课程是一门介绍传播学知识的入门课程,它在相关专业中都属于专业基础课。由于传播学发源和发展于欧美,如何将传播学的教学内容通过课堂教学科学、正确、有效地传授给学生是传播学科教师面临的主要问题。教学方案的总体设计可以提供系统方案。因为教学是一个系统,由教学者、学习者、教学内容、教学媒介、教学方法等要素构成。其中涉及到学习规律理论、教学规律理论、传播理论。这些理论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学生学习活动、教师教学活动和教学信息传播活动的客观规律,为教师进行科学的教学安排提供了原则和依据。教学设计需要应用系统方法研究、探索教学系统中各个要素之间的本质联系,并通过一定的安排使各要素协调、联动、有机结合,共同完成教学活动及其任务。结合我校传播学概论多年教学面临的实际情况,课程组确立了以教学内容为核心、以教学效果为导向、以教学设计的系统方法为指导、组织其他教学环节要素的方针,形成了传播学概论课程教学的三个原则和三个阶段。
一、传播学概论课程教学的三个原则
1、坚持教学内容讲授的历史唯物主义原则
因为传播学学科发生和发展于欧美国家,其理论、方法等也是对发生在其时空内的传播现象、传播行为的反映。首先,我们在引介过程中,特别是在课堂教学中,一定要坚持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将其还原到特定的历史时空环境中,引导学生正确认识它们的合理性和局限性。尤其要让学生意识到,欧美国家产生的传播理论在进入中国后,必然也要经历“本土化”过程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而不是生硬地照搬。其次,每一种理论都要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经历补充、修正,是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而不是一成不变的。这有利于打破学生应试教育中形成的答案唯一、确定不变的认知定势。
2、坚持教学目的提高学生能力原则
高等教育教学不应该仅仅是知识传授,更应该是能力培养和素质提升教育。传播学概论课程的教学也不仅仅是让学生掌握传播学理论内容是什么,而应该是通过了解理论的形成过程、针对什么样的问题提出什么样的解决方案等,使学生具备关注社会发展、发现问题的敏感度、解决工作和生活中各种问题的能力,具有很好理解、处理各方面关系的现代公民素质。
3、坚持教学方法运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原则
为达成提高学生能力的教学目的,在教学过程中,我们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采取丰富多样的教学方法和手段实施教学。在此原则基础上,课程组设计了教师主讲型、教师指导型、学生辩论型、专题演讲型四种课型,用于《传播学概论》课程的教学过程中。其中,教师主讲型利用现代网络、多媒体等媒介,将图像资料、声音资料、视频资料、动画演示等生动地向学生展示,同时减少了板书的时间,增加了与学生的互动。对重点内容辅以传统教学手段,在黑板上进行适当板书,强调重难点,陈列知识大纲。教师指导研究型是指教师以课程内容和学生的学识积累为基础,在教学过程中通过内容和方法设计,将学习、研究、实践有机结合起来,充分发挥学生的主体作用,让学生能创造性地运用知识和能力,在主动探索、主动思考、主动实践的研究过程中,自主地发现问题、研究问题和解决问题,体现始于问题、基于发现、凸显创造性特色的一种教学模式。①此外,学生辩论型、专题演讲型等课型设计作为辅教学方法,激发了学生的参与热情,也有助于对问题的深入理解和探讨。为了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课程组采取了竞赛、鼓励、个别辅导、课下谈心等方式,让学生克服懒惰、畏难情绪,提高学习的主动性;为了达到教学目的,促进学生各项能力综合发展,在发挥学生个体优势的同时,兼顾学生的不足予以弥补。根据学生的个体差异情况,在组团作业时采取角色轮换的方法,让学生体会到自身的优势和不足并予以发扬和补足。
二、传播学概论课程教学的三个阶段
1、教师传播学理论讲解分析阶段
传播理论讲解是传播学概论课程的主要教学内容,涉及到众多的定义、理论、方法、制度等。一方面,理论讲解起来容易让学生感觉枯燥无趣;另一方面,有些理论已经是常识性知识,没有太多可以深入和发展的空间;再者,传播学作为综合性极强的学科,它的交叉性特征突出,通常会涉及到心理学、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文学、艺术等学科知识,对学生的知识贮备和视野都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以上问题的存在,需要授课教师做到深入浅出,将理论讲透、讲活。除了具备对理论的深刻理解之外,还需要教师的多学科素养、对日常生活中的现象建立起传播学的观察和思考习惯,对理论进行案例式解读,化解单纯理论讲授的枯燥,并建立学生对日常现象传播学的观察视角。
2、学生运用传播学理论分析传播现象阶段
理论讲授教学会造成学生“学完就忘记了”“考试过后就没关系了”。不和实际建立起足够的联系,也就不能建立合理的实际联想,导致学生常常追问,学习传播学概论的目的在哪?难道只是大四考研时的一门专业课吗?学习之后在工作中也“用不上”,“学了无用”的论调会让学生进一步失去学习的兴趣和动力。对此,在教师完成理论讲授阶段之后,应该将学生带进入到尝试运用传播学理论对传播现象进行分析的浅层运用阶段。首先,教师引导学生对日常生活中的常见现象进行传播学角度的观察和分析。比如,讲到人际传播时,让学生找出生活中人际传播的场景、俚语俗语(见面三分亲、百闻不如一见)等,对照人际传播的特点,化解了学生对传播学理论晦涩难懂的心理障碍,使学生乐于主动去对照传播理论的现实化运用。其次,利用新闻舆论热点、娱乐八卦、影视作品等学生感兴趣的话题引导他们从传播理论的层面予以关注,进行简单的分析。比如,在讲授传播者的责任和义务内容时,我们设计了诸如:什么是狗仔队?面对狗仔队的行为,如何理解公众人物的隐私权和公众的知情权之间的矛盾?传播者的责任和义务如何平衡?等这些学生感兴趣的问题,引发了他们参与分析思考的热情。
3、学生运用传播学理论到传播行为的实践阶段
传播学理论的教学目的不是让学生死记硬背概念,必须将其运用到具体的传播行为中才有意义。为了能让学生感受到传播学理论的“有用”,我们结合专业特点,设计了一些实践环节。因为我们是在广告学专业中开设传播学概论课程,就将广告的有用性作为前提进行设计。比如,针对一个广告任务,分别进行大众传播、群体传播、人际传播的广告传播创作,将它们进行对比,找出在广告策略上、创意上、表现上等的各种不同;或者,针对同一广告任务,制作分别刊发在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网络等不同媒体上的广告作品。这些应用和实践不仅消除了学生学理论无用的错误认知,还起到督促学生运用理论知识创新实践的作用,深化了教学效果,将课堂知识落实到实际意义中,也体现了传播学科对传播实践的指导。
作者:佟文娟 单位:长春理工大学
参考文献:
[1]杨静.针对广告学专业本科生的传播学教学之思考[J].黑龙江高教研究.2014,(6).
[2]汪靖.传播学课程的教育目标与教学实践研究—基于广告学专业学生特点的思考[J].东南传播,2011,(6).
[3]刘兴豪.论学生主体性地位在<传播学>课程教学中的运用[J].社科纵横,2013,(4).
【关键词】新闻教育;新闻学;传播学;反思
【中图分类号】G213【文献标识码】A
一、不同语境中的相同话题
“传播学”无疑是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广义的新闻教育领域最重要的话语。三十年来,传播学在中国从无到有,逐渐发展成一门独立的学科,与传统的“新闻学”平起平坐,甚至对新闻学有了“僭越”之嫌,于是,围绕传播学和新闻学的学科之争近三十年来一直不绝于耳。曾经作为“文学”附庸的“新闻学”成为“一级学科”时的名目已经不再是“新闻学”,而是“新闻学与传播学”。从学科设置情况来看,由于传播学的存在,全国有数百所高校的原新闻系更名为“新闻传播学院”或“新闻与传播学院”。仅此已足以表明传播学对新闻教育领域产生的影响之大。
从传播学引进中国之初,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学科之争、地位之辨就已经开始。这一语境中的“新闻学”是指狭义的新闻学。而这一语境中的传播学则是中国学界彼时从西方拿来的传播学。
彼时的争论是站在建设传播学的立场来厘清学科边界。对于一门新兴学科来说,正本清源、明确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目的,等等,无疑都是十分必要的。1983年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编写的《传播学》(简介)一书中就在题为《西方传播学的产生及其与新闻学的关系》的介绍性文章中开始讨论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问题,并提出:“传播学与新闻学之间既有着血缘的关系,又有不同的地方。”[1]作为传播学引进中国的早期话题,这一讨论并未形成共识,而是形成了两种代表性的观点。
一种观点认为,新闻学与传播学是各自独立的学科。早在1988年,在国人编著的第一本国内传播学教材中,作者认为:“传播学既不是实践意义上的新闻学,也不是理论意义上的新闻学。”[2] “就像美学无法替代其他具体艺术部类的研究一样,传播学也不能代替新闻学的研究”。[3]在我国传播学的发展过程中,“传播学与新闻学各自独立,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彼此取代,新闻学的继承与发展和传播学引入与探讨是可以并行不悖的。”[4]
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新闻学与传播学存在着血缘关系,传播学是对新闻学的发展,是新闻学第三个发展阶段(前两个阶段是报学、新闻学)[5]。张国良教授在《传播学原理》一书中认为新闻学与传播学“没有直接的继承关系,前者充其量只是后者的学科背景之一”,但由于大众传播学由新闻学演变而成,因此,又认为 “新闻学可视作传播学的前身”[6]。
在这些早期论争的焦点,即传播学的学科边界问题之外,争论双方的共同之处在于,双方在探讨的是新闻学与传播学“应该”具有怎样的关系。问题涉及到学科层面的传播学会否取代新闻学,但并没有进入到价值和内涵的层次,即传播学究竟对新闻学和新闻教育的内涵层次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无论是新闻学还是传播学在中国都取得了相当的进展,但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问题却似乎成了新闻教育领域中绕不过去、至今也尚未跨越过去的话题。学界对新闻教育的反思,仍然倾向于“接着说”。近三十年来,对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讨论可谓林林总总[7],当我们反思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新闻教育时,也依然倾向于从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说起。进入21世纪以来,以反思我国新闻教育的名义,“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学科关系仍一再成为引人注目的话题。
2001李希光教授题为《是新闻记者的摇篮还是传播学者的温室?》的文章站在新闻教育的立场,提出我国的新闻教育“正在掉进传播学的理论陷阱中”,新闻学正在被传播学一统天下,而新闻学与传播学的组合是“抽烟与肺病的重组”。[8]2002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教授詹姆斯•凯里的《新闻教育错在哪里?》同样将美国新闻教育存在的问题委过于传播学的介入,就传播学对于新闻教育的意义提出质疑。[9]该文在国内学术界引起了巨大反响,客观上对新闻学与传播学学科之争推波助澜,甚至使该话题的焦点演变成了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学术权力之争。
实际上,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同一话题下,无论是提出问题的出发点还是问题讨论的深层目的、各种话语的言外之意,其实大相径庭。如果说在“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讨论中,曾经的焦点是传播学的引进将会对新闻学产生怎样的影响,那么,经过二十多年的教育实践之后,同一话语讨论的其实已经不是曾经的话题。在论争的出发点方面,曾经的论题出自对传播学定位的迷茫,晚近的论争则是站在新闻教育的立场,面对的是新闻学和新闻教育的困境;如果说早期的论争既有助学科“跑马圈地”之嫌,也是面对学科未来的展望,晚近的论争则是面对现实、回顾历史的反思;如果说早期的论争是为了证明“拿来”“西学”的名正言顺,那么,晚近的论争则是对“拿来”后效的一次评估;在论争的价值取向方面,早期的论争中对传播学的价值判断主要是正向的,但在晚近的论争语境中,传播学却成为伤害新闻学优良传统的罪魁。
如果认同这些实质上的差异,那么,当我们在狭义的新闻教育语境中论及“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时,就不应按照二十多年前的论争思路“接着说”,甚至对于曾经的言说方式也应作出重新审视。在反思中国新闻教育的成败得失时,首先需要追问的是站在中国新闻教育的立场,新闻教育面临的困境究竟是什么?造成困境的主因是什么?是传播学的“入侵”吗?作为一门新兴学科的传播学具有怎样的面貌?它又是如何“侵蚀”传统的新闻教育的?
二、传播学话语与误读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新闻教育在取得了规模、数量的繁荣的同时,面临的主要问题究竟是什么?对这个问题,学界的认识是多元的。
就新闻教育所面临的问题,李希光教授的观点是新闻教育的人才培养方向的偏离:“新闻学教育是培养埃德加•斯诺还是培养施拉姆?是培养一个健全的民主法治社会所需要的思想家和舆论监督者还是培养象牙塔里的传播理论家?”[10]詹姆斯•凯里认为,新闻教育面临的困境是传播学对新闻教育的控制所导致的新闻学的民主、自由等基本原则的丧失:“新兴的传播学科至少看起来具有象征意义也充满希望地融入新闻教育中去,但是结果并不妙。科学统治和新闻自由很难结合到一起。”“传播来源于新闻并且控制了新闻,建造了新闻和社会控制艺术间的矛盾并生存其中。”[11]显然,中外学者对于新闻教育困境的关注焦点并不相同。前者担忧的是新闻人才培养过程中对实践能力的忽视,后者担忧的是新闻的人文关怀的缺失。应该说,这些的确都是中外新闻教育面临的困境。如果能够深入到内涵的层面,或许对新闻教育的种种担忧都有其内在的逻辑,都值得警惕。
李希光教授认为,“中国新闻学教育不仅正渐渐与现实脱节,更为糟糕的是,它正渐渐脱离新闻学的核心价值。尽管公众仍然通过阅读记者的新闻报道了解政治、经济、社会、科学、医学和教育的最新发展,但是新闻或传播学院远远没有使学生准备好理解世界的能力。在新闻或传播学院,学生被教授各种吸引眼球和注意力的技巧,而没有学会全面、真实、公正的报道、并保持其科学可信度。”[12]詹姆斯•凯里相信,“新闻学的学术来源应该根植于人文科学和人文类的社会科学中。新闻应该与政治联系,这样才能理解民主生活和民主机构;和文学联系,这样才能提高语言和表达能力,并深刻理解叙述的方式;和哲学联系,由此确立自己的道德基准;和艺术联系,这样才能捕捉到完整的视觉世界;和历史联系,在此基础上建立自己的意识和直觉。”[13]无论是李希光教授对新闻教育脱离现实的挞伐,还是詹姆斯•凯里对新闻教育理想的憧憬,都体现出某种深刻的片面性,其语言表层结构之下的深刻的所指均“与我心有戚戚焉”。
但他们的叙事话语却是值得深思的。两者均将矛头对准了传播学,至少是在字面上都使用了同样的叙述策略。值得反思的问题正在于,为什么种种讨论最后都指向了传播学?造成中国新闻教育困境的主因是“传播学”吗?在不同的语境中,“传播学”话语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透过种种对传播学的诘难,不难发现,指说的对象并不一致。前者批判的是作为抽象理论的传播学,后者则将传播学视为伤害新闻自由的控制的科学。前者批判的是传播学作为抽象理论对新闻教育实践性的伤害,后者批判的是作为控制的科学对新闻学的民主等基本原则的伤害。作为靶子的传播学是脱离现实的、抽象的、只关注技巧而忽略价值内涵的、非人文的、服务于利益集团的、以操控为目标的理论。正是这样的一种传播学统治了新闻学并给新闻教育种下恶果。对于传播学是否统治了新闻学,黄旦教授指出,新闻学被传播学吃掉是一个伪命题。[14]再向上回溯,对传播学的种种诘难是真的命题吗?
在学术论争中,为了彰显己方观点而树立一尊理论的稻草人作为对立面是常见的做法。在对新闻教育进行反思的过程中,传播学似乎正在成为这样一个象征化的理论稻草人。作为一个理论稻草人而存在的传播学的面目必然要么是模糊的,要么是变形的,甚至可能会是被抽空了内涵的空壳而已。试问,在反思新闻教育的特定语境下,种种有关传播学的话语讲述的是那一个我们所熟悉的已成显学的“传播学”吗?只要对中外学术思想史稍作研究便会对此作出否定的回答。一种既脱离社会现实又脱离新闻实践的抽象的理论、一门服务于利益集团、以控制为使命、与民主理想相背离的控制科学都不是“那一个”传播学。对传播学的武断显然未能体现学术的严谨。准确地说,“传播学”在反思新闻教育的语境中只是一个符号。作为新闻教育的批判话语而存在的“传播学”已经远离了传播学本身,而被异化为二元思维模式下的“新闻学”的对立面。
潘忠党教授认为詹姆斯•凯里“提出的问题,正是我们迫切需要讨论的。而在中国的场景下讨论这些问题,有必要了解他批评与反思美国新闻实践和新闻教育背后的思考脉络,否则难免取桔成枳”。[15]他认为,不能随意地给凯里扣上反对传播学的帽子,在凯里的视野中,存在着多个传播学。在《新闻教育错在哪里》一文中,凯里所特指的是“控制论及与其共享着某些概念的理论,如信息论”,凯里并没有采用在“在中文语境中所理解的‘传播学’”。他认为,通过对凯里思想脉络的解读可以发现,“如果我们从中得出凯里提倡新闻学,反对传播学的结论,恐怕至少似是而非。首先,凯里反对的是以控制论为代表、以社会控制为根本目的、以信号传递为基本观念、以实证主义自然科学为基本模式的传播学。他推崇的是以芝加哥学派为代表、以人文价值取向为动因、以理解人及由人的活动所建构的社会关系并使之升华为目标的传播研究。也就是说,在凯里那里,有多个不同的传播学,他对不同的模式有偏好、有选择。”[16]由此看来,在凯里的观点中,此传播非彼传播。
但在中国的接受语境中,新闻教育反思中的传播学话语还是导致了误读,不仅对传播学造成了误读,也对新闻教育面临的困境本身造成了误读。遗憾的是,这一问题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关于新闻教育的反思反而止步于此,奇妙地转向了技术性的新闻学与传播学学科关系之争。这才是关于新闻教育的种种反思过程中真正值得反思的“真”问题。
“传播学”成为新闻学的对立面是对传播学的误读。历史地看,传播学最初是以拓展学术领域的姿态而不是以攻击或取而代之的姿态进入到现实的高等学院新闻教育领域的。拓展并不必然意味着取代。从学科自身的特点来说,新闻学与传播学是两种不同的学科,但彼此间并没有非此即彼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传播学本身是多元的、开放的、发展的,实际上,也许还没有一个边界清晰的传播学。即使勉强地称其为传播学,那么,也存在着多个不同的传播学。有理论传播学,也有应用传播学。公关、广告、组织传播等不能等同于传播学。芝加哥学派、哥伦比亚学派、伯明翰学派、政治经济学派,等等,都是传播学。这些传播理论有不同的渊源、目标、方向、路径。凯里所反对的美国主流传播学派是不能代表传播学的全部内涵的。按照潘忠党教授对凯里的解读,凯里并没有误读传播学,而是我们误读了凯里。因为,凯里批评“传播学”是有特定的美式语境的。凯里的“传播学”并不是中国语境中的“传播学”。以中国视角看传播学,为什么看到的只是美国主流学派的“传播学”?什么才是中国语境中的“传播学”的真实全貌?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就是指新闻学与公共关系学、广告学等应用传播学的关系吗?
实际上,对“传播学”的误读也必然导致对新闻学本身的误读。用被窄化和扭曲了的传播学去与新闻学的理想原则相对,新闻学能够获得的除了再次证明新闻学理想本来就拥有的崇高与伟大,还能有什么新的收获吗?“新闻学科的内涵扩容,是保障与推动新闻学科发展变化的重要因素。”[17]对传播学的误读,显然使得新闻学似乎变成了一个固定成型的、自我丰足的体系,即使对狭义的传统的新闻学来说,理论发展也是必由之路。
“传播学”成为新闻学的对立面,也造成了对我国新闻教育面临的现实困境以及造成这种困境的原因的的误读。詹姆斯•凯里在《新闻教育错在哪里》一文中提出的担忧之所以引起国人的强烈反响,无疑是由于美国新闻教育中所存在的问题在中国新闻教育中也存在着。但是,国人更为关注的似乎是凯里话语中的新闻学与公共关系、广告等应用传播学科以及与媒体的关系,而不是新闻教育中轻视新闻理想、伦理准则的现实困境。当我们热衷于争论新闻学与传播学学科关系的问题时,实际上选择性地忽略了问题提出者对新闻教育缺失内涵和价值教育的担忧,也就远离了新闻教育的真正困境。问题的提出方式也能反映出对问题核心的偏离。也许,在中国语境中,当务之急要问的不是新闻教育是要培养埃德加•斯诺还是施拉姆。埃德加•斯诺或是施拉姆都是各自所属领域的一座高峰,在广义的新闻教育语境中,他们都应该成为人才培养的目标。而真正的问题在于,中国的新闻教育为什么培养不出埃德加•斯诺?是由于人才培养目标偏离了正确的方向,指向了威尔伯•施拉姆吗?这样的看法显然是脱离中国新闻教育的实际的。将新闻教育的问题委过于传播学,其结果只是使得对新闻教育的反思停留在外延的领域,阻碍了对更深层次的内因的追寻。
中国语境中的“传播学”话语还可能会遮蔽新闻教育中的另一些尚未解决的重要问题。例如长期困扰新闻教育的“新闻无学”问题。传播学确曾提升新闻学的合法性,暂时缓解了学院派对“新闻无学”的指责。然而,中外新闻教育实践似乎已经从不同角度证明传播学,尤其是主流传播学并不是解决新闻学“无学”问题的灵丹妙药。那么,新闻学究竟需要怎样的“学”?新闻学未能从更广泛的人文、社会科学中汲取营养是传播学的错吗?其内在原因是什么?传播学不仅不与新闻学相互对立,也不与其他的人文社会科学相对立。作为与新闻学有密切联系又区别于新闻学的另一门学科,传播学显然并不能解决新闻教育存在的内生性问题。
三、需要反思的传播学
超越话语,作为一门已成显学的传播学自身也需要反思。反思和批判是学术发展的重要推动力。站在传播学的立场,无论是误读还是切中肯綮的批评,遭遇批判对于传播学自身也许正是在反思中发展的机遇。
反思中国的新闻教育,传播学的确是影响了新闻教育理念和实践的重要因素。目前站在新闻教育的立场对传播学提出的批评有些方面看似矛盾,例如有的将传播学看作是抽象的理论,有的又将传播学看作是执着于信息处理的技巧,不过,这些观点却都清晰地表明他们所指向的是最早引进中国的美国主流传播学。这一点,中国学者与詹姆斯•凯里是相同的。这一点正是中国传播学发展中最值得反思之处。为什么中国语境中的“传播学”话语只意味着美国的主流传播学?
传播学作为一门年轻的学科,一直在拓展着研究的疆界,充实着自身的内涵。近几十年来,不同学派的观点在“传播学”的名下不断地碰撞和激荡着,使得传播学的学术园地日渐丰饶。以市场导向和行政导向为特征的美国主流传播学与以实现人类的自由、平等、解放为终极关怀的欧洲批判学派共存于传播学的学术园地,相互竞争,相互合作,甚至相互渗透,共同构成了多姿多彩的传播学景观。然而中国语境中的传播学在理论上是多元的,但在传播学的研究实践中,其形象仍然是单薄的,属于美国主流学派的。
20世纪80年代初,美国主流传播学派被引进中国,其后并逐渐在中国成为传播学的主流。对于这一点,当然有历史的背景:美国主流传播学派“不但有很强的科学主义色彩,而且往往在分析传播现象与过程中忽视权力问题和淡化社会历史背景。而这在某种程度上正好符合‘’后的中国学者希望纠正学术研究过于政治化的趋势,迎合了他们希望建立学术独立性的要求。”[18]因此,尽管在1983年出版的《传播学》(简介)中就已经介绍了欧洲批判学派,但在其后传播学的引进实践中,久未得到响应。这种情况直到2000年以后才有所改变。作为发展的表征,“传播学译著的出版持续数年高涨;经验――功能主义传播学的研究方法在中国新闻学和传播学研究中普及;证实传播学假设的研究形成规模;媒介形态研究开始受到关注;开辟了较为广阔的传播学批判学派的研究空间”。[19]由此可见,中国的传播学仍然处于发展的起步阶段,并且,主流传播学的介绍和影响仍是主流。
中国传播学发展的这一特征在我们面对詹姆斯•凯里时显出了其后果的严重性。当凯里批判以科学主义为信条、技术统计为手段、服务体制为导向的主流传播学时,我们骤然发现,中国学界二十多年来所学习的甚至亦步亦趋的不正是凯里所批判的东西吗?尽管,我们早已知道,传播学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遗憾的是,将传播学仅仅视为一门控制科学的美国主流传播学却是中国语境中对传播学的主导性解读。因此,当我们指出凯里理论视野上的偏颇时,也只能低声嘀咕一句:“除了主流传播学,还有批判学派呢!”因为,在中国的传播学体系中,批判学派或者其他学派也都只不过是一个理论上的存在。本应对西方传播学采取的“系统了解、分析研究、批判吸收、自主创造”方针在实践中并没有得到贯彻。面对西学东渐,我们主动放弃了批判的立场,今天自然也就失去了批判的力量,人云亦云,结果就变成了邯郸学步。而批判精神的丧失使得我们面对凯里的当头棒喝时,也不愿直面问题的关键,进入到新闻教育的内涵领域,而是回避了问题的锋芒并将其化为一个无关痛痒的的学科关系问题。批判精神的缺失是新闻学和传播学共同的问题,因此,在新闻教育借“传播学”话语反思自身的同时,传播学自身也亟待反思。
注释:
[1]周致:《西方传播学的产生及其与新闻学的关系》,《传播学》(简介),人民日报出版社,1983年,第131页。
[2]戴元光、邵培仁、龚炜:《传播学原理与应用》,兰州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27页。
[3]芮必峰:《传播学•新闻学•新闻传播学》,《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8年第 1期。
[41]吴文虎:《传播学概论》,武汉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7页。
[5]沙莲香:《传播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39页。
[6]张国良:《传播学原理》,复旦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18页。
[7]董天策:《理性审视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暨南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8年第2期。
[8]李希光:《是新闻记者的摇篮还是传播学者的温室?》,《新闻记者》,2001年第 期,第24页。
[9]詹姆斯•凯里:《新闻教育错在哪里》,《国际新闻界》,2002年第3期。
[10]李希光:《是新闻记者的摇篮还是传播学者的温室?》,《新闻记者》,2001年第 期,第24页。
[11]詹姆斯•凯里:《新闻教育错在哪里》,《国际新闻界》,2002年第3期,第10页。
[12]李希光:《新闻教育改革的希望在哪里》,《新闻与写作》,2008年第5期,第31页。
[13]詹姆斯•凯里:《新闻教育错在哪里》,《国际新闻界》,2002年第3期,第11页。
[14]李晓静、黄旦《有真意 去粉饰 勿卖弄》,新浪传媒:http ://cul.省略/ s/2004202222/49648. html。
[15]潘忠党:《解读凯里•跨文化嫁接•新闻与传播之别》,《中国传媒报告》,2005年第4期。转引自《紫金网》。
[16]同上。
[17]丁淦林:《新闻教育应该适应社会需要――回顾新闻教育从危机到繁荣的历程》,《新闻与写作》,2009年第1期,第67页。
关键词:传播学;建构主义理论;多重参与;教学改革;教学实践
《传播学》课程是新闻学和广告学本科生的高年级必修课,是面向具有初步新闻史和新闻学理论基础或广告学,广告策划知识基础的,对新闻,广告,尤其是媒介有初步了解的高年级学生的后续学科,因此各高校新闻和传播专业普遍开设。
一、建构主义理论概要
建构的思想最早由认识发展领域最有影响的瑞士心理学家让?皮亚杰提出的基于有关儿童心理发展的观点,认为知识既非来自主体,也非来自客体,而是在主体与客体之间的相互作用过程中建构起来的。他把认识看成是连续不断的建构,即结构的发生与转换才能解决认识论问题。另外两个对建构主义思想的发展作出重要贡献的还有杜威和维果斯基。杜威强调教育要植根于真实的经验之中,教育要基于行动。维果斯基作为心理学家,深入研究了“活动”和“社会交往”在人的高级心理机能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他强调社会可以对个体的学习发展起到重要的支持和促进作用。维果斯基还十分重视学生原来的经验与新知识之间的相互作用,他把学习者的日常经验称为“自下而上的知识”,而把他们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称为“自上而下的知识”,自下而上的知识只有与自上而下的知识相联系,才能获得成长的基础[1]。由此可见,建构主义理论各流派都十分强调学习者的认知,学习行为的主动参与性。
二、传统传播学教学存在的问题
由于传播学本身是一门新兴的多理论融合的边缘学科,理论性强,既有传统社会科学理论发展而来的分析框架,也有着利用自然科学的数学工具分析社会科学的实证主义思维,使这一课程的学习需要多学科的知识铺垫,令学生感到深奥晦涩,不易理解。教师主导的强制灌输的教学模式下,面对缺乏自然科学训练的文科学生,教师又容易产生对牛弹琴,泥牛入海的畏难情绪,最后对教学难点一带而过,不了了之。传统传播学教学存在的问题如下:
(一)缺乏多学科尤其是自然科学,经济学理论的课时铺垫,教学效果差。
(二)教材理论性强,观点凝练,语言晦涩,缺乏鲜活的解释和例证,学生接受度低。
(三)教师一对多的传统教学,缺乏互动性,影响教学效果。
(四)闭卷考核为主的考核方式,功能单一。
三、以学生为中心,多重参与,意义建构的教学方法
Ceary的理论认为,学习者在获取知识的过程中往往根据自己需要、意向、态度、信念和情感对其进行认知加工[2] 。建构主义心理学理论认为,知识,经验的建构不是一个被动形成的过程,而是学习者主动建构的过程,新的教学改革应以学生为中心,改变以教师为中心强制灌输的授课方式。同时学生学习也是意义传递、消化、内化,并且建立新的知识框架结构的过程,因此,课本理论所要传达的知识意义是至关重要的,传递成功与否,不仅仅是教师表达出来就够了,关键是学生如何接受、解释。因为传播学相当一部分内容是在自然科学基础上发展起来,沿用数学、统计等实证测量方法对社会科学进行分析而得出来的结论,因此教学时还要特别注意对自然科学相关理论的介绍,所以如何对文科学生进行自然学科内容的传授,这也是传播学教学上难点中的难点。美国技术史学者平奇(Pinch, T.)和比克(Bijker, W.)提出不同的社会群体对某一特定的人造物(概念,技术,理论等)的意义可以给予不同的解释,人们可以使用相同的人造物(概念、技术、理论等)以广泛不同的目的,对这种特定的人造物(概念、技术、理论等)的最终解释,终止于相关社会群体对它的“修辞学争论终止”,即通过相关社会群体的争论导致“问题”最终解决[3]。我们将技术建构论应用到教学中,即特定的新的知识和理论不存在稳定的、预设的发展目的,而且其自身的意义也是不确定的。因此在教学中引入学生参与解释理论是必要的,有益于学生批判思维的训练。根据平奇的理论,我们把一个课堂上的不同学生组作为接受知识的相关群体,强调学生以多种形式参与到课程教学里来,教师启发学生对问题的思考。在问题的牵引下,学生课下主动阅读增加理解,课上与教师和其他学生进行意义互动,在人际互动中碰撞,交锋,最终建立自己的知识体系。
在这种互相协作分工之中,培养了学生对传播学知识的意义理解,在辩论交锋里,多种意义的解读,多种路径的问题解决方案,更容易激发学生的知识探求欲望,学生变的爱学、想学、会学,变被动为主动,课后推动课上,由传统的教师和学生互动到学生和学生,学生和教师三方互动,共同建构,提高了教学效果。
四、教学实践
(一)情景教学,引发兴趣,弥补缺少自然科学课时的问题
在教学中广泛运用案例教学法。结合传媒热点问题,让学生积极参与收集整理传播案例,并在课堂上进行剖析,以加深学生对传播学理论的理解。针对新闻学专业本科生自然科学理论基础薄弱的现实,按照课时进度,鼓励学生做好读书笔记,作为当次课堂教学内容的铺垫,在授课之前由学生朗读分享。根据建构理论的指导,要求读书笔记抛弃长篇大论的叙述,着重从相关学科发展史上有趣的人物轶事、科学趣闻等入手,把学生带入学科情景中以了解其主要论点。比如,符号论可以从苏格拉底的修辞学入手,还原古希腊人辩论的场景,由此引发学生的兴趣,增强代入感,弥补自然科学理论基础的不足。
(二)以传播学史的介绍为传播学理论的晦涩解读做铺垫
比如通过介绍传播学集大成者施拉姆之所以关注传播效果,部分原因是基于治愈童年口吃,表达困难的努力。介绍拉扎斯菲尔德24岁即获得政治学博士学位,就是因为对一战各国宣传手段的详细研究和总结,这些总结至今依然适用于各国战争动员等,使书本理论通俗化。
(三)善于使用多媒体教学手段,增强知识的感性体验
根据教学需要,把教学内容涉及的事物、现象、过程全部再现于课堂,特别是结合新闻传播、文化传播和广告传播等方面的影像资料,通过多媒体手段动态地表现出来,将师生置身于同一传播情境之中,由现象到本质逐步地剖析问题,使抽象的教学内容化深为浅、化难为易、化远为近、化虚为实,更加形象化、简单化,从而使学生能更加深刻地理解讲课的内容[4]。
(四)分组参与,共同讨论,分组考核
建构主义理论观点对于教学和课程设计有重要的实践意义(Phillips,1995)。最直接的建议是使学生主动参与到他们的学习之中,并提供能挑战他们的思维、迫使他们重组观念的经验。
苏联心理学家维果斯基从“文化──历史”发展理论角度发展建构主义,他认为,人的高级心理机能亦即随意的心理过程,并不是人自身所固有的,而是在与周围人的交往过程中产生与发展起来的,是受人类的文化历史所制约的。其实现的具体机制是通过物质工具,如刀斧、计算机等,以及精神工具,如各种符号、词和语言等实现的[5]。维果斯基特别强调人的活动和社会交往在人的高级心理机能发展中的突出作用。他认为,高级的心理机能来源于外部动作的内化,这种内化不仅通过教学,也通过日常生活、游戏和劳动等来实现。另一方面,内在的智力动作也外化为实际动作,使主观见之于客观。内化和外化的桥梁便是人的活动。这一思想对正确理解教育与人的社会活动之间的关系,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我在教学别强调学生的多重参与,强调激发学生的主动性,变过去单向呆板的试卷考核为引导学生参与的分组学习,竞争讨论。将班级分成五组学生,按照传播学中最重要的五大研究方向进行分类,每一组学生承担一个研究方向,课下进行信息搜集,背景分析,主流观点汇聚等工作。因为不同的研究方向看待同一传播现象的角度不同,这客观上刺激学生从不同研究角度进行探讨,甚至是竞争辩论,教师和其他学生就可为每一组学生的集体表现进行打分。教师提前两周公布主讲课题,课题一般为某一传媒的新闻,或者当红娱乐节目,比如“爸爸去哪儿了”等,要求学生利用所学的传播学理论或新闻学知识,运用文字、声音、图片、视频影像等多媒体手段,采用辩论赛、电视演播室、课堂讲解等多样化方式,来分析教师规定的课题,时长为40-45分钟。到了讲课环节,教师与学生进行了角色互换,教师坐到了学生席位上,讲课小组的学生则走上了讲台为其他同学演绎和解释某传媒现象或电视节目。这时学生真正成了课堂上的主角,娓娓道来或激烈争论,学生讲课结束后,老师花5-10分钟时间对讲课内容进行补充,并对学生的表现进行现场点评和鼓励。通过这样的激励措施,让学生主动参与到自己的学习中来,迫使他们为竞争吸收知识,通过竞争遇到阻力进行思考,最后重组自己的观念,有效达到学习知识的目的。
五、结语
传播学是新闻学专业和广告学专业的专业必修课和主干课。在结合新闻学专业特点和我校具体情况(我校没有设立广告学专业,新闻学主要招收文科考生)基础上,本文分析了本课程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新闻学专业中传播学课程的教学改革及实践方法。着重从知识意义的建构角度,进行了一系列的教学改革,实践证明,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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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戴尔 H.申克(著),何一希等(译). Learning Theories: An Educational Perspective[M]. 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12
[3]Wiebe E. Bijker,Thomas P. Hughes, Trevor Pinch.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Technological Systems(Anniversary ed.)[M]. The MIT Press,2012
[关键词]传播学理论体系创新
Abstract:ThebooktitledJournalism&Communicationisonecreativeworksincommunicationtheorystudyfield.Itslogicalstructurereflectstheauthor''''sinstructiveattempttosystemizethecommunicationtheory.
KeyWords:CommunicationTheoreticalsystemCreation
郭庆光教授新著《传播学教程》已于去年年底面世。读后,深感这是作者多年来深入、系统地研究传播学基础理论的一本力作,是一本在传播理论研究上有所创新之作。它虽然是一本面向大学生的教材,但仍处处显示理论著作独特的丰采和作者分析思辨的深厚功力。
一、首先,值得重视的是本书的框架与布局,它是经作者精心考虑后所作的周密安排。全书以横向论述为主,大体上可分为两大部分,从而形成了一个较为严密的逻辑框架结构。
1.以“社会传播的系统结构”为指导思想重新整合相关内容
众所周知,把不同的传播方式划分为自我传播、群体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网络传播等,在中外很多同类的书中都曾有过,但作者没有简单地重复这些内容,而是以社会传播的系统结构为依据,予以重新组合,使之更臻合理。书中,作者较为详细地论述了动物传播,并把人内传播(即自我传播)与人际传播、群体传播与组织传播分别归为一类,深入探讨了这些内容。“两个个体系统相互连接组成的新的信息传播系统”,正因为二者之间联系如此紧密,才把它们当成一类;又如群体传播与组织传播,作者认为它们在本质上并无根本的差异,因而也把两者归为一类。因而,这不是一般的归纳整理,而是使理论研究系统化的一种体现。
2.从探讨传播制度入手,带出对传播过程相关因素的分析
以探讨传播制度牵头,再引出传播媒介、受众与传播效果等的研究,这也是作者力图使传播理论系统化的表现。并且为了突出备受关注的热点课题,本书还加入了“国际传播与全球传播”和“传播学研究史和主要学派”两章,最后以研究方法结尾。其中,最值得称道的是“传播效果研究”这一章(第11章)。作者在详细分析戈尔丁等所划分的传播效果类型之后,并没有拘泥于前人见解,而是很有见地地提出了传播效果研究的五个课题,即从传播主体、传播内容、讯息载体、传播技巧和传播对象等视角探求它们和传播效果的关系。作者清楚地表明,传播效果不是孤立的研究客体,而应当从不同的理论视角予以剖析。这些理论视角,实际上就是传播效果研究的不同方向。
以上这种对传播理论研究的逻辑归纳,反映了作者试图使传播理论体系化的有益尝试。这种带有原创性的学术见解,明显不同于一般教材的论述,说明了作者在着力探求传播效果研究的新架构与新方向。
在这里,为什么我们要对本书的结构详加分析呢?主要是因为传播学具有多学科集纳而成的边缘学科的特点,它影响(不是妨碍)着自身理论架构的形成。一方面,它有着很强的开放性,几乎所有社会学科和部分人文学科都可以介入传播研究,因而传播理论丰富多采,不断翻新,短短半个多世纪就从零散的理论观点变成一门显学;另一方面,传播理论毕竟显得枝多叶蔓,头绪纷繁,怎样才能使之形成既开放又相对稳定的体系,至今仍无定论。施拉姆有志于此久矣,但这位受到尊重的集大成者终其一生仍然未能达此目的。可见,传播理论体系化是一个带根本性的问题。逻辑框架就是传播理论的体系,是研究中“排兵布阵”所必需,唯纲举才能目张之。如果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理论架构,不仅令初学者茫茫然毫无头绪,而且对研究者来说,也难以做到“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所以,我们要在这里谈到这个问题。当然,我们还不能说郭庆光已经完成了这一目的,但这种力图使之体系化的努力,至少会给同行们带来不少启迪。
二、其次,作者还在书中提供了许多传播理论研究的新视角。作者学有素养,且负笈东瀛,浸日本学术多年,因而在传播理论探讨中会给读者在研读中带来了新鲜感和满足感。
日本学者有很好的研究新闻学与传播学的传统,从松本君平到小野秀雄,都对我国新闻学研究产生过不同程度的影响。如松本君平于1899年问世的《新闻学》,1903年即被译成中文出版,这也是我国最早推介的外国新闻学专著,它“介绍了欧美新闻事业及新闻事业与社会的关系”;被认为“标志着西方新闻学在中国的传播,已进入一个新的阶段”①。二战以后,日本学者又很快接受了传播理论,加入了环太平洋地区以美国为首的传播学主流学派——经验学派。日本人研究学术历来有其传统。他们往往先大量引进,予以“克隆”(翻译)或模仿,然后再逐渐消化、创新并为我所用。对传播学、大众传播社会学的研究也不例外。郭庆光在书中对日本学者的创新、拓展之处做了许多详细的介绍与分析。应当看到,这种介绍与分析,同样是取其精华和结合我国国情的科研成果。况且,作者不限于此,他的视野还偏及欧美的最新研究趋向,并能时时把握住的科研指针。
大体上说,本书的创新之处主要有:
1.深入剖析传播学基本概念,阐发因此而起的研究导向
如在第一章中,对“传播”和“传播学”这一对耳熟能详的概念,作者使之联成一气,展开了学术式的长篇探讨。他没有限于对概念作一般的描述和分类,而是从分析库利、皮尔士提出的传播概念入手,认为他们开创了界定这一概念的两个传统(社会学传统和符号学或语义学传统),并根据这两个传统的融合,指出传播“实质上是一种社会互动行为”。接着,又引向概念对传播概念的影响,并且把这种论述进一步和传播学概念的阐释结合起来,在肯定“传播学是研究社会信息系统及其运行规律的科学”的前提下,详细讨论了社会传播学的系统性、社会信息系统的特点及其运行与社会发展的关系。这种从传播概念到传播学概念、并把传播学纳入信息论和社会系统理论的论述,既一气呵成,挥洒自如,又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又如在第七章中,对“大众传播”这个比较容易解释的定义,作者在分析前人的不同理解之后,对大众传播的特点及其社会功能作了深入的剖析,使有关章节显得相当丰满。其中,认为“大众传播是一种制度化的社会传播”的新见解,颇有现实意义。作者论证说,既然大众传播是从事信息大量生产和传播的信息产业,并且大众传播的内容与社会观念、价值和行为规范有直接关系,加上它的巨大影响力,所以,任何国家“都会把它纳入社会制度的轨道”。目前,在我国,人们对媒介产业化的议题仍有争论,而作者的这一见解虽然没有直接触及这一争议,但却根据其基本概念提出了中肯的看法。反过来说,既然大众传播是一种制度化的社会传播,我们就应当自觉地研究和探索它的产业化进程。否则,便会无助于我国已经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天,也无助于我国即将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明天。与此同时,在大众传播的社会功能中,作者关注到施拉姆提出传播的“经济功能”,认为这种功能不仅仅是提供信息服务,而是作为知识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分析,也是和上述见解互相呼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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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宏观着眼,中观剖析,微观入手
在写得相当精彩的第十章中,作者对大众社会理论的分析,就属于从宏观角度观察信息接受者这一涉及全局的问题。关于大众社会理论,台湾学者陈世敏曾经指出,美国传播学者德福勒在《大众传播学诸论》一书中,以心理学的刺激反应理论来说明大众社会的特质,“自是别具怀抱”。然而,他的论述仅限于对德福勒观点的介绍,并没有予以展开和延伸②。而郭庆光的研究则进了一步,他上溯19世纪有关的早期贵族主义观点,中转20世纪30年代后社会学家对法西斯极权主义的批判,下接美国的大众社会理论与日本学者的新解,并提出了结论式的意见。这样步步深入地厘清大众社会理论的演变和实质,努力把问题说得明明白白,就使读者开阔了视野,看清大众社会理论与传播学的必然联系。
如果说大众社会理论是一种宏观探讨的话,那么,受众观的阐述就属于一种中观的剖析。过去一般都仅限于把受众理解为信息接受或传播对象。但问题的实质应当是研究受众在信息传播中的地位和在传播过程中所担任的角色。这样,才能深入了解受众的地位是否举足轻重,受众的角色是否可有可无。对此,作者先是以社会学观点提出“作为社会群体成员的受众”;接着,从市场学的经济角度提出“作为‘市场’的受众”;然后,又以法学的观点提出“作为权利主体的受众”。这种对受众多侧面的分析确有独到之处,因为这已经从概念的微观认知提升到了中观剖析的高度。
为了说明受众与大众的区别,作者对“大众”这一概念的详细分析,便属于微观认知的范围。作者从社会的角度出发,逐一分析了大众既不同于初级群体或小群体,也不同于群集,又不同于公众,而是“一种新的未组织化的社会群体”。作者还认为,受众和少数权力精英同处于现代社会之中,“谁掌握了大众,谁就掌握了一切”。这种条分缕析的细微之处,很能体现出作者的洞察力与治学精神。
在传播理论研究中,掌握宏观、中观和微观分析很重要。值得注意的是,美国著名社会学家罗伯特·默顿是社会学的中观理论(MIDDLERANGE,又称“中程”理论、“中间范围”理论)研究的倡导者。关于中观理论的思想,是默顿和他的老师帕森斯论战时提出的。当时(20世纪40年代),帕森斯的研究目光对准综合性的一般理论,企图建立一种包罗万象的模式,来解释一切社会现象和社会行动。默顿反对这样做,他认为,在社会学中寻找一般社会行为的规律是徒劳的。社会学研究应当避免两种极端:无事实的概括和无理论的事实。要努力找出扎根于研究或观察并切合实际地限定其应用的解释。这种解释,处于对日常事件的观察与包罗万象的统一理论之间,即中观研究理论。他说:“我们有理由去设想,社会学将会在这个程度上提升:它主要关注的是,要和中间环节的发展中理论联系在一起;而如果它把注意力集中到泛泛的理论上,那它就将会受挫。我相信,今天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去发展应用的、特殊的理论以限定理论——数据的范围。——社会科学家排他地投入于高度抽象化的探索,便会冒上风险。就像现代的舞台布置一样,在他的心目中,家具将会是缺少的、没有装饰的和不舒适的:所谓一般理论和特殊理论都需要的说法,是‘正确’而陈腐的③。”他说,“如果特殊的探索在于找出这些行为方式之间的理论联系,那就可能发展出一种属于中间环节的理论。这种理论不是强化就是分离经验与假设的一致性④。”默顿以中观理论研究作为指向,提出了功能分析方法并应用于社会学研究,提出了著名的离轨行为的“失范”理论及其考察方法,并且引导美国社会学者把注意力投向家庭社会学、城市社会学、教育社会学等一系列富有成果的学术研究。传播学“议题设置功能”理论的提出者麦康姆斯很赞同默顿的见解,认为传播学除宏观水平和微观水平这两类理论研究外,同样存在着处于中间范围的中观理论研究。宏观研究着重于建立总体或最高理论,如桑德拉·鲍尔——洛斯奇提出的媒介关系依赖论;微观研究则注重实证主义方法或以实证为依据的若干变量的集合,如霍夫兰关于态度改变的研究。而麦康姆斯认为他和唐纳德·肖的议题设置功能理论、还有把关人理论、新闻社会学、“沉默的螺旋”传播模式等,都属于中观研究的理论成果⑤。笔者认为,中观理论已应用于社会学和经济学,而麦康姆斯的分析有助于传播学理论的开拓。无论在传播学研究和教学中,我们不必贪大求全去急于建立宏观理论,以免劳而无功;而要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着力于研究和探索传播学的中观理论和微观理论。再积以时日,聚沙成塔,把各种相关理论整合成一种或几种更完整、更高层次的宏观理论。
诚然,笔者以为,《传播学教程》也有一些不足之处。如第一章在阐述“信息”概念时,未能突出信息足以消除某一事物的不确定性这一基本内涵。在第三章中,未能指出传播学划分语言符号与非语言符号是一种简单化的认识。因为“非语言符号”只是一种模糊的界定,反映了传播学者对非语言符号的忽视,它离符号学对符号种类的科学划分相去甚远。还有,作者把符号分为信号和象征符两大类进行解释,确实是简单了一些。因为还有另一类重要的肖像或具像符号(icon)是不应当省略的。第十二章中,作者把议程设置功能理论、沉默的螺旋理论、培养理论和知(识)沟理论都归之为大众传播的宏观社会效果,这同该理论之一的提出者麦康姆斯认为那是中观理论研究的见解并不一致。第十三章讨论国际传播与全球传播,因内容较新而导致叙多论少;其中“文化帝国主义”的课题最具理论色彩,但又缺乏详细的历史分析。第十四章中提到信息论、控制论对传播学的贡献,但不知何故略去了系统论对传播学的重要影响。事实上,本书作者研究传播理论也恰恰受惠于此。
此外,本书作者对符号的理解恐怕也有值得商榷之处。如认为“符号是意义的携带者,任何一种符号都有其特定的意义”(第48页),但又认为“所谓意义,——是人类以符号形式传递和交流的精神内容”(第47页);“信息是符号和意义的统一体,符号是信息的外在形式或物质载体,而意义则是信息的精神内容”(第42页)。可见书中前后说法并不一致。在这里,作者本意可能是企图用信息去“统一”符号和意义,但却人为地把符号和意义割裂开来,并把符号仅仅看作是形式,这就违反了索绪尔提出符号是所指与能指相结合的这一科学论断。实际上,任何意义都必须存在于符号之中而不可能存在于符号之外。至于信息和符号的区分,这是不同学科(信息论与符号学)各自表述的基本概念,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信息只能区别于物质和能量。如果一定要联系起来讨论的话,那就只能说信息论中的信息可以理解为符号学中的符号。或者说,任何信息都必须使之符号化,才能产生、编制、提取、传递和接收。
总之,以上提到本书的一些不足和有特商榷之处,仅是笔者个人的见解,不一定正确,也原意和作者与同行们共同研讨。而应当重申的是,本书的理论成就是主要的。郭庆光教授治学严谨,厚积薄发,在传播学领域默默耕耘长达十余年,终于完成这一佳作。我们热切地期盼他今后能有更多的新作问世。
注释:
①徐培汀、裘正义:《中国新闻传播学说史》第284页,重庆出版社1994年版。
②陈世敏:《大众传播与社会变迁》第53页,台北三民书局1983年版。
③罗件特·默顿:《社会理论和社会结构》英文版导言第9页,纽约,1968年版。
“谈到科学的研究方式,我们就遇到两个相反的方式,每一个方式好像都要排除另一个方式,都不能让我们得到圆满的结果。”黑格尔在《美学》(第一卷)中如是说。他所指的两个相反的方式是:经验作为研究的出发点;理念作为研究的出发点(即善本身,美本身和真本身);以及两者的辩证观“经验观点和理念观点的统一”。[1]黑格尔对美的研究方式的分类也适合于对哲学研究方式的分类,对社会科学的研究也同样具有指导意义。而现代科学哲学和学科哲学的发展对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影响尤为明显,例如卡尔波普尔的《客观知识一一个进化论的研究》[2]、《科学发现的逻辑》[3]、《猜想与反驳》[4]对归纳问题的解决和对知识进化、证伪主义的提出都直接影响了后来的社会科学的研究。此外,现代学科之间界限的模糊与学科的交叉也衍生出一些适用于跨学科、跨文化研究的研究方法。比如人种志作为一种研究方式产生于人类学的研究,而随着这种研究方法的成熟,也被广泛运用到营销学、社会学、文学研究诸领域。然而从现有的广告学学术研究成果来看,虽然有部分知名学者开始从自身的学科背景出发,以美学、哲学、文艺学、史学的理论切入到广告学的研究中,[5]但是尚无学者站在理论的高度对广告学理论体系进行深入细致的梳理,更没有人系统地从研究方法的角度归纳广告学学术研究。从哲学的向度到具体研究的过渡就涉及到科学范式(Paradigm)的问题。因此,在广告学学科范围内研究范式,对广告学学术研究从混乱的、不自觉的经验性探索阶段过渡到自觉的理论研究阶段具有重要的意义。
库恩认为,科学进步是常规时期和革命时期交替出现的过程,其中的核心概念就是科学范式。[7]在《科学革命的结构》(TheStructureofScientificRevolution)—书中,库恩所说的“范式”主要指向自然科学领域的哥白尼的太阳中心说、达尔文进化论、牛顿力学、相对论等科学理论。他指出了“范式”的固守作用以及“范式”的演变和与之而来的研究方向与视野的变化。随着历史的发展和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的理论渗透,人们对范式理论的应用远远超出了自然科学的范畴,开始将“范式”概念引入到社会科学的研究领域中。但由于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差异性,社会科学中的所谓“范式更替”的模式与库恩所说的自然科学并不完全相同。因为自然科学追求的是必然性结论,所以自然科学家相信一个范式取代另一个范式代表了从错误观念到正确观念的转变;而社会科学的发展体现更多的却是理论的选择性与可能性,因此社会科学的理论范式只有是否受欢迎的变化,很少会被完全抛弃,这样就决定了社会科学理论中的范式的更替和转换主要体现在科学理论发展的深度、广度和维度的拓展上,而并非完全是自然科学中所谓的“科学革命”[8]。既然在社会科学中,不同研究范式的更替所展现的是科学理论的广度、深度的拓展以及研究视角的转换,这就为社会科学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从而为社会科学研究的多样性奠定了基础。
在库恩看来,“范式”集科学理论、方法和研究主体的心理特质三个层面于一体,是一个具有层次结构的、多方面功能的范畴。[9]在广告学研究中,库恩所指出的这三个层面都有自身的学科特殊性。因此,广告学研究的范式体系具有其自身的特点。
第一,“范式”指“科学共同体”。库恩所说的“科学共同体”,就是指在科学发展的某一特定历史时期,某一特定研究领域中持有共同的基本观点、基本理论和基本方法的科学家集团。而在社会科学中,范式的选择受到研究者的政治立场、研究视角以及研究目的等等的影响,而形成不同的学派和思潮。广告学的研究者亦同样,他们基于共同理论和共同方法,在一定时期内形成一定的共同观点。他们或者以广告学自身的理论、或者以其他学科的理论关照广告学的研究,从而形成了不同的研究取向甚至是不同的学术流派。[10]
第二,“范式”指置于科学技术发展历史背景中的某一时代的科学理论系统,即一定时期的学科发展现状以及方法论和技术上的时代特征。同样,广告学比其他社会学科具有更强的时代性。虽然广告学的历史并不
久远,但是各种哲学流派、社会思潮的沉淀给广告学的研究提供了更广阔的视域。因此,与其他学科相比,广告学在理论上具有多样性的特征。同时,随着业界的进步,广告学理论也不断更新,深入到业界的各个环节。
第三,“范式”还包含了世界观。在自然科学的范畴里,用范式作指导进行科学研究,包含一些或明或暗的前提:什么是构成宇宙的基本实体?它们之间如何相互作用等等。与自然科学不同的是,社会科学的研究具有约定俗成性,而没有自然科学所谓的基本的世界观问题。在社会科学中,范式的应用涉及到研究者的立场问题。而这种立场上的区别具有不可通约性,主要是由于不同的范式(立场)采用的研究语言、研究材料、所关注的问题等方面的差异。在广告学的研究中,不同的广告学研究者们从自身的学术背景、自己的立场、自己所掌握的感性材料、自己所承担的社会责任等方面都具有不可通约的差异。
从以上三个层面可以看出,“范式理论”在广告学研究中不仅适用,而且必须受到足够的重视。纵观国内现阶段广告学的研究,“范式理论”的应用一方面可以为理论研究者们带来新的视角,另一方面可以供广告学的研究者甚至是广告学的学生梳理出广告学研究的不同视角、不同理论维度、不同方法。
成熟研究范式的意义:来自传播学的启示
著名的法国左翼学者阿芒马特拉在《传播学简史》中不无遗憾的说:“没有任何一个学术领域像传播学那样被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片处女地,一切都有待开创。”[11]一方面缘于传播学研究对象的广延性,另一方面源于传播学基础理论的交叉性,传播学作为一个自足的学科仍旧充满了多义性、不明确性甚至是混乱性。但值得欣喜的是,近年来传播学的研究开始走实用主义和“超科学”(学科泛化和边界模糊)的误区,开始形成自己的研究取向和基础理论。然而,当我们用同样的标准审视广告学的时候,这种荒凉感却更加强烈:研究者犹如置身于理论的荒原,无远弗届而无处措足。虽然与其他成熟的社会学学科相比,传播学在学科范式的建构上仍不够成熟,但同时也不能否定这种研究范式的分野在具体研究中的表现越来越明显。
鉴于范式具有难以辨认的特点(事实上,一个研究可能跨越不同的范式)。对范式的认识有助于认清各种观点、流派的渊源与演变,更有助于研究者认识到自己视野的局限从而开拓新的研究领域。在传播学研究中,已有学者开始从范式的角度切入到对传播学理论、流派等的研究。胡翼青在《传播学:学科范式与范式革命》中称:“传播学的范式就是研究传播的不同方法和思路。”[12]李舒在《传播学方法论》中虽然对这一概念进行了厘正,但仍语焉不样,对它们的具体区别与联系存而不论,在行文中仍将范式与方法论相互指代,[13]更没有从范式的角度去进行传播学理论研究。刘海龙的《大众传播理论:范式与流派》一书富有远见地将大众传播的研究分为三个范式:客观经验主义范式、诠释经验主义范式、批判理论范式,并对每种范式进行了理论上的界定。据作者所言,全书的知识结构就是围绕着这三个研究范式展开。其中经验学派对应客观经验主义范式、批判学派对应批判理论范式、多伦多学派对应诠释经验主义学派。[14]笔者认为这种粗浅的分类和稍欠斟酌地将学派与范式进行比附仍是值得商榷的事情,但是从作者试着构建一个成熟的研究范式体系的角度看,《大众传播理论:范式与流派》一书仍然是一次极具重要意义的尝试。
传播学的范式研究在学科研究的趋向性、理论发展的可能性、研究主体的价值性等方面均取得一定的成果,它让我们看到:成熟的学科范式建构对学科未来的学术研究走向具有深远意义。但同时,范式理论在理论界也受到部分学者的质疑。
1.学科研究的趋向性
对传播学范式的研究表明,由于不同研究范式的分野和研究主体在经验上的差距,学科内部表现出不同的研究取向。对象、目标的差距过大,使得传播学研究范畴不断扩张,有学科泛化的趋向。但是,范式理论在指导研究者开拓新的研究领域方面的价值仍然不可忽视。
2.理论发展的可能性
各种哲学流派,社会思潮的沉淀给不同学者的研究提供了广阔的视域。在相对静态的时间内,范式研究为研究者带来了审视理论发展可能性的广阔视角。
3.研究主体的价值性
范式的应用涉及到研究者的立场问题,而这种研究立场的区别具有不可通约性。在传播学的研究中,这种主体的价值判断尤其明显。对传播学不同研究范式的理解有助于澄清不同研究者的价值立场。
4.范式理论暴露的自身弊端
对范式理论科学性的质疑始终存在:这一方面指向范式理论解释社会科学问题的模糊性;另一方面指向范
式理论带来的相对主义的问题。在传播学研究中,第一方面的问题导致学者们在对传播学范式研究中的含糊与分歧;另一方面的问题导致传播学理论研究的学科边界虚无化和学术的无中心化。
关键词 传播学;图书馆学;大众传播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10)22-0005-02
诚如现代图书馆学和开山鼻祖阮岗纳赞(Shiyali R Ramamrita1892-1972)对图书馆所言,“图书馆是一个成长的有机体”。图书馆的成长,是一个不断吸收新技术、新思想、新学科的过程。产生于20世纪中叶的传播学,在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吸收与融合后,已成为图书馆学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传播”是指信息在两个或以上的个人之间进行的传递,是人们进行信息交流的一种活动。相对图书馆学而言,传播学是以研究人类如何借助符号和媒介进行交流信息、沟通感情,以期发生相应变化的传播过程的科学。
传播学将人类的信息传播形式分成两种:人际传播和大众传播。很显然,作为社会公益机构的知识传播媒体――图书馆,它所从事的是一种大众传播。
所谓大众传播,包括我们日常所见的报纸、杂志、广播、电视和新兴的互联网,这是一种由特定的职业人中工作者通过印刷媒介或影像、电子媒介向社会公众定期传播信息的一种信息交流活动。
1948年,被称为“传播学之父”的哈罗德・拉斯维尔,在其《传播的社会职能与结构》一文中提出了著名的研究大众传播过程的经典模式,即5W模式:什么人(who),对什么人(To whom),通过什么渠道(Through which channel),说了什么(Says what),取得什么效果(With what effeet)。
对照这一模式,图书馆的5W分别是: who――馆员,To whom――读者,Through which channel――流通、阅读、咨询,Says what――知识在哪里, With what effeet――传播知识。
将图书馆设计成为一个传播学的模型,是谢拉等人的杰出贡献,这对现代图书馆学的发展起着重大的作用。
1 图书馆学对传播学的引进
最早而又成功地把传播学引进图书馆学的是美国当代的著名图书馆学理论家、教育家和哲学家杰西.H.谢拉(Jesse Hauk Shera,1903-1982)。上世纪60年代初,谢拉在其《社会认识论》一书中就指出,信息的交流在人与人之间进行,信息的发出者、接收者、传递者和传导体是信息交流的四要素。
谢拉的图书馆学交流说集中反映在他随后的《图书馆学引论》一书中,在这一图书馆学经典奠基之作中,他认为图书馆是社会文化交流传播网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图书馆的知识交流过程通常包括传递者、接收者、信息和传递媒介物四个因素,图书馆的知识传播要以信息的接收者为核心。按照谢拉观点,文献跨越时间和空间的传播是图书馆实现其情报职能的最基本的手段。传播学为谢拉的图书馆学理论注入了新的有机成分。
1982年传播学科的创始人和集大成者威尔伯・施拉姆(WilburLangSchramm,1907―1987)在其专著《传播学概论》一书中,将传播的功能外向功能和内向功能。他将“传播信息、劝说指挥、传授知识、提供娱乐”归为外向功能时,这四种功能,无一不与图书馆的基本功能相吻合。
1990年,新泽西州Rutgers大学通讯学院的Nicholas J. Belkin从认知观角度理解情报科学研究的范畴就是人类交流系统,他认为传播学是研究一个系统(信源)如何通过操纵可选择的符号去影响另一个系统(信宿),这一点,传播学的研究与情报学的研究有着相通之处。
1992年,丹麦情报学家英格沃森(Peter Ingwersen)博士撰文指出情报科学发展的一大趋势就是与传播学逐步融合。同年C.博格曼和J.施门特专门研究了情报科学与传播学的联系。他们认为,两者有共同的研究论题、共同的研究人员和正式的组织联系。
2001美国学者吕贝卡・鲁宾(Rebecca B. Rubin)在对情报学与传播学学科框架进行比较研究之后指出,传播学的基本理论焦点是意义建构,她认为传播学对意义构建的关注,引起了对于不同情境和环境中人们之间相互作用和行为等的兴趣;而在情报科学研究中,重点更多地关注于文献信息和系统及其用户的接口上。
在中国,周文骏就在1979年发表的《图书馆工作的传递作用、体会和发展》一文中指出,当着信息化社会来临的时候,人们使用图书馆,利用图书中获取各种信息,将是人类的基本生活方式……图书馆工作发展的历史,基本上是利用文献这个情报交流工具进行情报交流的历史。情报交流就是知识信息在时间和空间上的交流。在整个情报交流系统中文献是最基本的工具,图书馆是最基本的机构。
尽管周文骏并没有明确提出图书馆的大众传播职能,但其文中充满了传播学思想。而明确这一概念的,则是图书馆学知名教授黄宗忠先生,他于1993年他所发表的《文献信息传播理论初探》一文中率先在图书馆学中引进传播学,对中国图书馆学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
2 传播学对图书馆学的贡献
可以说,正是传播学的思想,将传统的的以藏为主的藏书催化为以用为主的图书馆。也正是因为有了传播学向图书馆的引进,图书馆学才被纳入信息科学。传播学理论催生了文献信息交流说――图书馆学是研究文献信息交流理论和方法的学科。
传播学的5W反映了信息交流过程中的主要因素及其相互关系,相对传统的要素说,5W使概念更为准确,框架更为清晰,结构更为合理。
传播学的引入推进了图书馆学从文献世界向信息世界的转变,改变了传统图书馆学重载体胜过重信息的习惯思维。正因为如此,谢拉才说,图书馆学已从书籍世界发展到信息世界。
传播学中的受众理论就是有关研究信息传播接受者的理论,受众理论包括:受众的目的、受众选择行为。
对于图书馆而言,受众,即读者,其利用图书馆的目的就是获取知识,认识世界;娱乐消遣满足精神、情感需要,提高自身的文化素养。
研究发现,读者有选择地接触某一种信息载体,且往往只选择那些能加强自己信念的信息,而拒绝那些与自己固有观点相抵触的信息。情报用户的情报需求也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如社会政治、文化传统,用户本身的职业、知识素养、个人志趣及专长、好恶等。图书馆应该充分考虑这些因素,以提高信息服务质量,满足用户的需求。图书馆知识管理的目的在于实现其知识传播,研究传播路径,消除传播障碍,是实现图书馆大众知识传播的前提和保障。
3 图书馆学对传播学的贡献
即使到了网络时代,图书馆作为人类知识宝库的特质并未改变。即使有如谷歌这样的超级传媒的存在,它的学术搜索所传递的知识信息也主要来自于图书馆。
在图书馆学长期的发展历程中,文献信息处理的理论和实践早已成型为一门严谨并独立的学科,如采选、编目、分类、标引等,这些已为传播业所吸收,成为现代信息处理的科学理论。
即使是大众媒体的传播,同样离不开对知识的管理和组织。这一点表现在网络信息的传播是尤为突出。以谷歌为例,“inurl:”,“intitle:”,“filetype:”等检索指令和雅虎中的分类搜索,CNKI的聚类搜索都基于图书馆的编目、分类、主题分析等理论。
4 图书馆作为大众知识传媒的优势
图书馆作为传递文化信息的传媒,相对其它媒体,在如下几个方面,具有明显优势:
1)丰富的馆藏资源
图书馆是知识的海洋,丰富的馆藏文献是图书馆开展信息服务实现知识传播的基础与保障。
2)高度发达的信息网络
进入后信息时代的网络环境,信息的交流与传播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网络设施的完善与否。随着云计算的出现,图书馆的网络成为国家信息基础建设的重点工程,这对实现知识传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3)文献信息服务的多元化
随着经济与文化的多元化,人类社会在向着多向化方面发展,读者对图书馆的需求也呈现其多元化。因此,图书馆必须研究读者,为来自社会上不同类型的信息用户提供个性化的高水平的服务。
4)信息资源利用全球化
互联网将世界变成了一个地球村,数字图书馆的发展让信息资源全球共享成为可能,传播作为图书馆的功能也将日益彰显。
此外,人力资源的专业化程度较高,图书馆作为公益事业的无功利性,都是图书馆作为大众知识媒体的强大优势。
5 结论
正是有了传播学,图书馆才不再上藏书楼。也正是有了对信息、情报、知识传播的深入研究,图书馆学才焕发了生机,图书馆事业才走出了低谷。作为图书馆人,应该时刻关注传播学的研究成果与发展动向,积极主动地从中学习和借鉴,以丰富和壮大,以成为不断生长的有机体。
参考文献
[1]周文骏.图书馆工作的传递作用、体系和发展[J].图书馆 工作与研究,1979(1).
[2]周文骏.文献交流引论[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6.
[3]孟广均.国外图书馆学情报学研究进展.北京图书馆出版 社,19992.
[4]张锦.图书情报学引进传播学理论述评.情报与图书,1999 (2).
关键词:智媒时代;媒介生态;媒介教育;超越经验
一、改革的前提条件:增强教育观念中的媒介生态意识
媒介教育改革的前提是在媒介教育中培养出一种深刻的媒介生态意识,但目前而言,无论是在传播学学科建设中,还是在媒介教育改革的理念中,此类观点仍未受到普遍重视。“生态”的概念由来已久,并且媒介环境的研究视角也早已存在于传播学研究视野中。德国生物学家恩斯特海克尔在1866年最早提出“生态学”的概念,起初其研究对象主要在生物领域,后来环境问题日益严重,逐渐有了“探讨自然、技术和社会之间关联”[1]的研究转向。在媒介研究领域,加拿大学者马歇尔麦克卢汉在20世纪60年代最早提出了与生态相关的概念“媒介环境”。1968年,尼尔波兹曼认为要“将媒介作为环境来研究”[2]之后,环境研究就正式成为媒介学术研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媒介生态学并没有把传播媒介仅看作是一种价值中立的手段或工具,相反,它认为即便是从客观上,传播媒介也扮演了解释和塑造者的角色。任何媒介都可以被视为一种结构或系统,而这种结构或系统通常是由符号按照一定规则和秩序组建起来的。我们在通过一种媒介进行传播与表达时,就必然要遵循其既定规则秩序所带来的内部逻辑与传播偏向,而媒介特征内在偏向引发的对媒介技术与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要素间因果关系的探究,便成为了媒介生态学视域下关注的重点,“一种新媒介的长处,将导致一种新文明的产生”,[3]媒介生态学关注的就是媒介技术带来的自然生态环境。近年来,网络科学技术在经济增长中贡献明显,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各个方面都被放在“互联网+”环境中加以培育。高速率、延时低、大容量、高效率的5G、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在机器语言规则秩序主导的媒介生态变革中,不仅给媒介带来了巨大变革,为全社会发展的天平增添了技术砝码,更重要的是使我们关注环境中的技术,使关于媒介技术的许多学术研究探讨重新繁荣起来。在媒介生态视域下,如何理解媒介与技术的基本内涵,关乎媒介教育观念中的生态意识水平。这种观念告诉我们,媒介已在社会中变成像空气和水一样普遍存在的自然元素,我们对媒介的考察其实更多是在考察环境对人们生存和发展的影响。而且,在生态观念中,主体性从人转向了自然,对于这种转变,学者彼得斯认为我们“不应该害怕偏离人类的尺度……自然主义能给我们人文主义已经做过的一切,也能让我们在运行有序的万事万物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同时又不会让我们充满傲慢和自满”。[4]对技术的讨论则是将其作为人类存在和发展的必要条件或手段,人类无法避免受到其影响,想要摆脱技术的束缚显然毫无意义。因此,“专业主义”等原始纯洁的概念本身就具有很大问题,面对技术我们根本毫无选择,而且“免于被技术控制的承诺通常只是另一种尚未被认可的技术而已”。[5]
二、关于改革的思考与建议
在传媒教育改革的趋势下,我们需要重新思考改革的必然性,以证明其必然性不仅来源于外部条件,还有其自身的探索与追求。
(一)重新思考媒介教育改革的合法性从“绿眼罩人”和“卡方人”的争论开始直至今日,传播学教育和人才培养的社会科学方向就一直从未改变。1955—1956年,施拉姆在斯坦福建立传播研究院时就将传播学定位为“针对社会问题的社会科学”,而且研究方法也完全是实证主义取向的。[6]这无疑为后续社会科学方向在传媒教育中被逐渐固定下来提供了有力的依据,但这种依据可能是靠不住的。一方面,随着互联网科技的迅猛发展,传播学学科边界被不断延展,所涉及的研究对象愈发复杂。如果在新的传媒生态下,依然固守社会科学的学科边界,对涉及其他学科内容的相关问题视而不见,显然不是一种合适的态度。另一方面,在未明确传播学学术核心问题的情况下,预设一个发展方向的做法本身也值得怀疑。学者彼得斯在分析该问题时就认为“传播学研究一直受到社会问题而不是学术问题的驱动”,[6]况且早期的学科设立可能急切于向世人证明其合法性,“为了争夺学科地盘,学术性和理论严谨性”可能因“主观随意、相机而动的行政行为”而受到损失。因此,认识到“传播学学术体制建设的封闭性”与“传播学学术研究范围的广阔性”两者之间的冲突,重新思考传播学学术研究范围,对传播学学科建设和媒介教育进行改革,既是媒介生态变革的客观结果,也是传播学学术传统发展的自身追求。
(二)媒介教育改革应超越经验既然无法通过自身经验摆脱媒介技术的影响,那么就必须采取一种超越经验的方式重新审视我们周围的“自然”。显然,通过一种新技术来限制旧技术,就必然会被新技术影响。传媒教育和学术发展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应当使对教育改革的思考深入到超越经验的程度。媒介教育改革首先可能着眼于对学科基础框架的重构,意在摆脱学科建设社科为主的局限性。学者喻国明认为,5G技术的特点会使传播中“媒介”“传播者”“内容”与“受众”4个基本要素发生变革,而学科的发展需要与社会实践相统一,主动将传播学的基本学术架构建成一个“人机传播学、人际传播学、符号传播学、电信传播学”自上而下的模型,并希望能使传播学学科边界清晰起来。[5]此举虽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弥补学科建设存在的不足,但仍未从根本上解决主观预设、各自为政的尴尬,也实现明晰边界的初衷。因此,我们仍需破除成见,如学者彼得斯从根本上将传播作为领域而非学科,把媒介看作是“必需品、环境和各种数据处理器,是一种处于其他要素中间的元素”,那时“研究者将不再强调人文与科学领域间的边界,并采用任何有益的形式探寻知识”。换句话说,当媒介成为必要的环境元素,边界被环境替代,对媒介问题的探索自然也就消除了学科的界限,学科的基础框架才能从真正意义上得到重构和发展。但坚持人文传统并不代表放弃涉及其他学科范围内的知识。纯粹性超越经验演绎推理式的学术和教育,其结果可能是缺乏实质性内容。因此,对传媒教育在新时代的改革而言,在继续坚守人文主义传统视野的基础上,既要把握宏观视角,也要努力推进跨域交叉融合的教改思路。
关键词:微课;传播学理论;特点;策略
伴随现代信息技术发展,教育与信息技术相结合的创新不断涌现,以微课、慕课、翻转课堂为代表,基于视屏媒介的创新教学形式获得教育界的普遍认可,并得到逐步推广运用。微课制作简便,符合学生碎片化学习与移动学习的需求,深受广大学生的欢迎。从教育传播活动来看,微课是传播知识和技能的媒介。从传播学的相关理论研究微课,有利于全面和深刻地认识微课的特点,进一步探索微课设计和制作策略。
1微课的起源和定义
在信息社会,由于人们的生活和工作节奏快,抓住教学重点和要点,节省时间,成为时代的潮流,微课应运而生。微课是在信息技术支持下教学方法变革的产物。微课又叫微课程(Microlecture),是美国新墨西哥州圣胡安学院的高级教学设计师、社区学院在线服务经理戴维•彭罗斯(DavidPenrose)于2008年提出的一个概念。美国可汗学院利用录屏技术开发了3000多门在线图书馆微型教学视频课程,为世界各地网络学生提供服务。从2010年以来,我国微课的发展很快,推广和普及迅速。目前还没有微课的统一定义。广东省佛山市教育局教育网络信息中心胡铁生认为:微课是根据新课程标准和课堂教学实践,把教学视频作为主要的呈现方式,反映教师在针对某个知识点的教学活动中,运用和生成的各种教学资源的有机结合体。
张一春教授认为:微课是指为了使学习者获得自主学习的最佳效果,通过信息化教学设计,以流媒体形式展示某个知识点或教学环节的简短而完整的教学活动。焦建利教授认为:微课是以阐释某一知识点为目标,以短小精悍的在线视频为表现形式,以学习或教学应用为目的的在线教学视频。人们对微课定义表述各异的原因是由于人们对微课的特点和本质属性认识不同。有的人认为微课就是一堂教学课,如张一春教授强调微课是完整的教学活动;有的人认为微课是对传统单一教学资源继承和发展而产生的一种新型教学资源,如焦建利教授认为微课就是在线教学视频。本文从传播学的视角分析认为微课就是一种传播方式,其中传播介质是视频,传播的客体是教学内容。微课的教学主题明确,内容精炼,是一个能实现教学目标的完整教学过程,并以流媒体形式传播视频。微课既不是一堂完整的教学课,也不是一堂教学课的视频片段。从微课的内容来审视,微课是教学课;从微课呈现形式来审视,微课是视频媒介;从微课可储存、可反复使用的特点来审视,微课是教学资源。因此,微课是以一定组织关系、方式打造成的一个主题式教学资源单元。
2微课的主要特点和教学优势
2.1微课的主题单一、教学容量小,有利于学生把握重点和发挥积极性
一个微课只是传授一个知识点的课程,或阐明一个道理,或说明一种技能,或表述一种方法,微课主题突出,内容单一,教学容量小。微课主题单一是议程设置教学传播理论的体现。议程是指依据问题或事件重要性加以排列的顺序[5]。传播学的议程设置理论认为,传播媒介不是“镜子”式地反映传播内容,而是选择重要的内容进行加工整理,并赋予一定的结构秩序传播给受众。把事物的主导属性传达给受众,从而影响受众对事物性质的认识、判断和态度,达到影响受众认知效果的目的。微课是从知识群中筛选出的主题,抓住了事物的主导属性,然后把每个主题制作成独立的微课,并按一定秩序传递给学生。这遵循了认知规律,有利于学生循序渐进地学习,并能把握学习的重点和难点,保持学习兴趣。微课的教学容量小,一般微课的教学时间都不超过10分钟。根据人的认知心理特征,这是学生持续保持注意力和兴奋度的最佳时间。因此,微课能很好地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学生能够获得最好的学习效果。
2.2微课视频媒体元素多样化和音像同步合成,学生能获得的知识真实感强、信度
高微课视频画面主要由文字、图表、实物组成,即使是实验类微课,也只讲解操作过程,教师不出现在视频中。这样学生不受教师情绪的影响,有利于学生集中学习注意力。运用同步录音合成技术制作微课,提高了教学内容的信度。据传播学者研究,在信息传播中,来源于不同传播者(信源)的同一信息对受众的影响并不一样。一般来说,信源的可信度越高,传播内容的可信性越强。微课由教师自己制作,声源来自于教师,不必另外配音,教学的真实感强。学生对信源的信任度与对传播内容的信任度两者之间高度正相关。教师熟悉教学内容,设计的微课教学内容合理,并以自己最熟悉的教学方法展示给学生。教师权威性高,教师信源的可信度高,他们制作的微课对学生吸引力强,并能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从而提高学习效果。
2.3微课技术成熟和流媒体传播;方便教师设计制作和学习者自主学习
由于信息技术快速发展,以及摄像技术广泛运用,设计和制作微课的技术都非常成熟,教师都可以设计制作微课。微课通过网络媒介传播,形成媒体流。媒体流可以克服单一媒介传播的有限效果缺陷,并对受众产生潜移默化的效果。由于微课容量小,学生可以通过电脑、手机、MP4,或其他移动终端设备学习,学生自主学习方便。
3设计制作微课的策略
3.1主题导入,教学环节完整
新闻媒体往往追求先入为主的传播效果,这遵循了框架传播理论。框架(frame)是指人们用来认识和阐释外在客观世界的认知结构。框架传播理论认为,框架是人们已有的知识体系或认知定势,人们根据既有的框架来建构(framing)对新事物的认识。学生通过学习掌握知识是一个认知过程,传播微课的目的是让学生建构新的知识或技能。因而,微课设计制作者应遵循框架传播原理。一堂微课教学时间短,教师要开门见山或直截了当地导入微课教学主题或教学目标,以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固化学生的认知定势。微课不是截取传统教学课的一个片段,是一个完整的教学过程,应该包含教学导入、课程讲授、课程小结和布置作业等教学环节。教学总结应紧扣主题,语言简要。
3.2满足学生的需求,多种媒体元素融合
使用与满足传播理论把能否满足受众的需求作为衡量传播效果的重要标准。一些学者认为,人们有选择地接触特定的媒介或内容,接触行为是为了满足需求。无论满足与否,目前的接触行为将影响其选择媒介使用的行为。因此,学生是否喜欢微课的关键在于学习微课能否满足学生的需求。因此,确定微课的主题,选取教学内容,优化媒体组合,这一切都依据学生的学习需求。满足学生的学习需求是教师设计制作微课的出发点和归宿。根据学生掌握知识的特点,选取教学主题和教学内容;根据学生的年龄特征,确定微课的教学时间。一般来说,中学的微课教学时间控制在10分钟以内,大学微课的教学时间可控制在15-20分钟。应根据学生的偏好,选择媒体元素,把字幕、音乐、图像、图片、动画、操作录屏等元素有效融合起来,使用丰富多彩的展现方式。
3.3把握学生的知识结构,合理运用镜头语言艺术教学
过程是一个传播过程。依据传播学的符号互动理论,教育传播的实质是师生之间不断进行编码和译码的过程[7]。这要求教师把教学信息转化为符号(语言、文字、图、表等),学生通过符号间接地认识教学内容,然后再把符号译码转化为知识和技能。只有通过交换,才能实现教师的传播意图。要实现交换,必须满足两个前提条件。一是人们对传播中使用的语言、文字等符号的含义有共同的理解;二是人们有大体一致或接近的生活经验和文化背景。按照符号互动理论,要通过微课有效地传播教学信息,除了师生都具有听、说、看、读的编码和译码能力外,还必须使符号转换保持在共同的经验范围内。因此,微课设计者要研究和发现学生的生活经验和知识结构,正确运用画面情境,以及屏幕推、拉、切换的镜头语言艺术,了解学生的生活经验和学习能力。
4结语
微课满足了现代人碎片化学习的需要。从教育传播活动来看,微课是传播知识和技能的媒介,是一种教学资源。从传播学理论来看,微课遵循了认知规律和传播规律,具有传播优势。微课设计和制作者应运用传播学的框架、使用与满足、符号互动等理论,突出教学主题,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满足学生的学习需要,才能更好地提高教学效果和实现教学目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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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胡铁生.“微课”:区域教育信息资源发展的新趋势[J].现代教育技术.2011(10):61-65.
[3]张一春.微课是什么?[EB/OL].
[4]焦建利.微课及其应用与影响[J].中小学信息技术,2013(4):13-14.
[5]李苓.传播学理论与实务[M].四川人民出版社,2002:312.
[6]郭庆光.传播学教程[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209.
关键词:新媒体 传播学 教学创新
随着现代教育技术的进步,新媒体技术已成为现代高等教育中重要的教学手段。新媒体技术的出现改变了传统教学中信息传播的模式,提高了教学质量和教学效率,促进了教学手段的发展。广告学专业作为应用性较强的专业,是较早利用新媒体技术进行课程教学的。传播学是广告学专业学生的主干课程,同时也是一门理论性较强的学科。广告学专业的学生的特点是重实践、偏实务,希望在学习过程中理论与实践并重,这给教授传播学课程的理论课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新媒体技术的出现营造了生动逼真的教学环境,为教师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可以借用当前网络信息资源的优势和便捷的网络交流平台,强化信息技术教学手段应用。
一、运用新媒体技术丰富传播学课程的教学内容
传播学是一门基础理论和实际应用紧密结合的一门学科。在教学当中,传播学的基础理论,如两极传播理论、议题设置理论、知沟理论、沉默的螺旋理论等,在教学和学生的理解中,都存在相当的枯燥性和深奥性。但如果要求学生在手机上安装五到七个网络新闻客户端,以四周时间作为媒介观察周期,通过这个时间段的新闻事件的报道文本数量、编辑位置安排、文本分析,使学生以观察者的身份主动自觉地在接受的新闻信息的同时产生理性的逻辑思维和分析,在加上教师准确地论述和适当提问,激发学生从宏观角度理解把握议题设置理论,最终使学生较深刻地理解这个理论并正确运用它。
二、运用新媒体技术改善教学环境
教育心理学认为,学生学习动机中最重要的是认识兴趣。现在教师面对的学生都是90年后出生的,他们的阅读特点是读图重于读字,娱乐重于教育。前几年,绘本漫画大行其道正可谓是投其所好。教师在设计课堂教学时可以使用新媒体对传播学的教学内容进行案例导入,诱导学生深入浅出地进行学习,从而达到提纲挈领,系统掌握有关知识的效果。
三、新媒体教学效果关键在于教师的现代教育理念的更新
新媒体教学强调发挥教师的教学主动性和学生的积极参与性,具有非常强大的交互能力,教师要主动适应现代社会的发展,要学习新媒体知识,学习网络知识,不断充实自己,不断提高自身素质,教师必须具备现代教育观念,掌握新媒体使用技能。增强教师的现代教育意识成为实施新媒体教学的重点。同时需要教师搜集大量素材以备媒体开发时选用。教师要主动建立传播学课程网站,包括课程的教学大纲、教学日历、教材介绍、授课教案(PPT)、电子教材、参考教材、国内外教学案例、前沿动态等方面的内容。网站的建成及其上网,让学生可以更方便、更充分地了解当前国内外最新的课程资源、实践案例、广告理论前沿、广告技术动态、人才需求趋势等方面的情况,从而使学生获取必须而较为丰富的教学资源,切实扩充教学资源提高人才培养效率。
四、传播学新媒体教学中高度重视教学设计的优化
新媒体技术的教学设计,就是要应用系统科学的理论与方法,按照教学目标、教学课程和教学对象的特点,合理地选择和设计新媒体,好的教学内容,通过好的新媒体的教学设计,可以使它的应用价值升值。传播学的优化教学设计中包括详细分析广告学专业特征和传播学教学目标、教学内容体系,根据广告学专业要求选择和设计传播学新媒体信息,优化传播学知识结构和教学程序,并加强教学互动与教学效果的及时评估。
五、运用新媒体技术促进教师与学生的双向互动
新媒体教学可以更好的激发学生兴趣,集中学生的注意力,培养学生的探索钻研精神。同时新媒体技术增加教师与学生的双向交互性,这是新媒体技术的最突出特性,它能使信息发送和接收两者之间进行实时的交换,而不像电视、广播那样,受众只是被动接收节目内容。以信息技术手段促进教与学的互动。除了建立课程网站教学互动平台外,还可建立主讲教师与学生的课程QQ群,以网络的方式开展教学互动,提高交流互动的快捷性和多样性。另外,当课堂教学中讲到“传播的受传者分析”时,正值电影《小时代》成为社会讨论热点,教师可以适当在课间为学生插播该影片片断,针对大众传媒的受者特征与倾向这一理论问题并结合影片的主题思想、受众定位组织讨论。学生可以借助新媒体对电影的评分及评价对《小时代》的社会现象和热点问题进行了热烈而深刻的辩论与剖析。
六、加强学校与新媒体行业从业者的交流
在课堂教学之余,教师可以利用各种社会资源,采取走出去、请进来的办学方式,有目的地邀请有关新媒体行业的开发者、设计师、运营者等来高校开展学术交流与讲座活动,针对新媒体时代的广告传播中的实际案例和所遇到的问题作深入地讲解和赏析,让学生从抽象的传播理论中走出来,通过实际操作,丰富补充课堂理论教学的单一与局限。与业界人士的学术沟通、交流,激发学生对新媒体行业及传播学理论知识的热爱。在与业界交流中教师应该讲课本知识延伸到的实践操作中,让学生既深化了理论知识又提高了专业素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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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付东燕.开展新媒体教学的几点思考[M].中国现代教育装备,2006,(3):38-39.
[关键词]传播学 知识谱系 学科互涉 知识越界 学科规训
[中图分类号]G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11)07-0137-05
一、学科互涉
传播学是一门多学科交叉的边缘学科,它的产生反映了社会科学同自然科学逐渐融合的趋势,这已经成为众多传播学研究者的共识了。中国学者徐耀魁在《传播学的发展》一文中指出,传播学是借鉴现代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理论和方法的结果,是多学科交叉的产物。而陈卫星认为:“传播的概念打破了传统的科学领域的划分,形成当代社会科学中最令人眼花缭乱的学术嫁接现象。它打破了传统的知识和学科分类,能够把来自其他不同学科领域中的理论问题都统摄起来。”事实上,如果从传播学学科发展的历史过程进行考察,我们可以发现,现代传播学学科知识谱系的生成,是20世纪以来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研究中学科互涉现象的必然结果。
“学学科互涉”这一概念来源于英文interdisciplinary,国内学者对这个词主要有以下几种译法:跨学科、交叉学科、边缘学科、混合学科、多科性,港台学者则译为“科际整合”。尽管译法各不相同,但却隐含着共同的指向,那就是学科之间的交叉与融合。关于学科互涉的起源,20世纪60年代,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教学及改革中心第一次在世界范围内进行学科互涉活动调查时,发现了五个源头,即自然科学的发展、学生的需要、职业培训的需求、社会的基本需要和大学的功能与管理问题。美国学者克莱恩和纽威尔认为,除了熟悉的动机以外,还有一些新的推动力,即普通教育(general education)、文科研究(liberal studies)和职业培训;社会、经济和技术中的问题解决;社会的、政治的和认识论的批评:整体的、系统的和超学科的研究;借鉴的互补流和亚学科互动;新领域、混合团体和机构间的联盟:人才培养与机构规模的缩小等。因此,“旧源头与新源头以及某些情形下本质上不同的活动的出现,导致了学科互涉活动新的复杂性。”20世纪以来学科间的这种复杂的交叉与融合,意味着现代传播学知识谱系起源语境的复杂性。
学科互涉理论化的方式很多,如果将其比作一个学术光谱的话,那么,在光谱的一端,工具主义将学科互涉看作一个经验问题;在光谱的另一端,认识论将其视为一个理论问题。这种不同可以体现在两个“隐喻”上,即搭建桥梁和重新建构(bridge building and reconstructing)。搭建桥梁一般发生在成熟与稳固的学科之间,而且通常有一个应用方向,大多数工具性计划都是搭建桥梁式的。相对而言,重新建构则给学科带来部分变化,它通常具体体现为对学科重构的状态的批评,以及不管是含蓄地,还是明显地,对流行的知识结构的批评。通过具体的考察我们可以发现,在传播学知识谱系生成的过程中,这两种学科互涉方式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美国学者克莱恩认为,社会科学领域的第一个重要的学科互涉运动,发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末到20世纪30年代,这次运动主要以一种桥梁搭建形式,把大量的方法从自然科学领域借鉴到社会科学研究领域。正是借助于这一次的学科互涉运动,现代传播学建立了最初的学科知识谱系的雏形。20世纪以后,由于受到自然科学的强大影响,社会科学的发展越来越表现出一个显著的趋势,就是由传统的定性研究转向定量研究,特别是在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管理学、政治学中,大量的数学定量分析方法被采用。这种潮流风潮很快就影响到传播学研究领域,并对现代传播学知识谱系的形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20世纪30年代,随着抽样和态度测定技术的进步,调查研究方法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促使广播研究朝着精确的、量化的经验方向发展。在这方面,拥有数学博士学位的拉扎斯菲尔德可谓独领,“他利用了调查研究、广播节目的内容分析、收听率和其他种类的第二手资料,他驱使‘广播研究项目’广泛地超越传播研究的全景,并在他所经之处做出创新和即兴创作。”但是,由于“桥梁搭建者一般不对问题的选择、学科所运用的认识论或学科的逻辑结构,进行批评性的反思。”因此,社会学科研究领域的新突破迫在眉睫,于是就有了第二次学科互涉运动。
在克莱恩看来,社会科学领域的第二次学科互涉运动,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末,采用的是一种重新建构的形式。由于“逻辑与哲学的发展以及科学,刺激了对新的整合范畴的探索,这类探索表现在新的整合性社会科学课程与项目、行为科学理论以及一些交叉的概念,比如地区、信息、交流、决策、角色及身份建构上。”就传播学知识谱系的建构而言,第二次学科互涉运动有着更为积极的意义。
在很大程度上,第二次世界大战成了传播学知识谱系重新建构的一个契机。这个时期,为了躲避希特勒政权的迫害,大批欧洲学者移居美国,其中就包括法兰克福学派的众多学者。以法兰克福学派为代表的批判学者的到来,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美国原有的传播学研究面貌和价值取向。因为这使“美国的经验主义传播学的研究方法才有了真正的对立面,有了一种外在的推动力,促使它对自己的研究方法进行思考和修正。”这“为当时蓬勃展开的大众传播媒介效果研究,从政治、文化和意识形态方面提供更加深刻的分析,因而不仅能够影响以后几十年美国的精神文化生活,而且成为活跃于当代欧美国家、第二三世界国家的批判的传播学派的最早理论肇始者。”当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看到这两者之间进行融合的可能性:经验主义需要借用批判学派的理论来增加自身阐释的张力;而批判学派则希望用经验的方法来丰富、矫正并支持它的某些理论假设。因此,以重新建构为主要形式的第二次学科互涉运动,使传播学知识谱系变得更为全面和完整。
二、知识越界
传统意义上的学科之间往往存在着鲜明的边界,按照克莱恩的说法,“边界的修辞意义是由空间性的隐喻,如区域、疆域和领域指涉出来的,隐喻成空间令人注意到范畴和分类凸显差异的方式。”“由于合理性、权威性同思想观念紧密相关,于是便建立了评价体系,知识也按等级划分为不同的层次”。但是,随着20世纪以来学科互涉现象的不断出现,各种知识单元之间的界线不断被打破和重构,各个学科之间的知识越界已经成为无法避免的趋向了。克莱恩对知识的“互补流”这样描述:
知识正日益学科互涉的观念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因借鉴其他学科而带来的日常互补流,广为人知的例子涉及到工具与仪器、方法与技巧、数据与信息、概念与理论:如计算机、激光、电子显微镜和基因缝合技术:统计方法、刻板的数学模式、数据集和系统工程学;博弈论、结构理论和要素分析;调查与访谈技巧、参与者的观察、厚描法(thick description)和文本阐释;进化论、信息论、糸统论和结构主义;角色、地位、决策、信息和交流等概念;以及女性主义和分 析。
可以说,随着知识越界的不断深入,一幅关于学科知识、专业知识、学科互涉知识的全景图正逐渐展开、研究知识的方法论也远远超越了传统的认识论,包括访谈与调查、人种学研究、谈话与话语分析、引文分析、批评史研究、档案研究、研究人员与研究地点的经验主义分析以及高等教育体系的构成分析。正是由于知识越界带来的影响,使得传播学成为一门高度综合的学科,同时也为这一学科的知识创新和领域拓展带来了强大的动力。
法同学者马太・多冈存《新的社会科学:学科壁垒上的裂缝》一文中认为:任何一个专业之内的创新思想,通常来自与其他专业或学科的思想的交互作用,而不可能产生于本专业内部凭狭隘的眼光进行到底的研究。自我孤立的专业有一种典型的情况:因为没有外来的新思想注入,总是趋于高度保守。巧合的是,这篇文章还把美同心理学家库尔特・卢因作为例证进行分析。库尔特・卢因是二战之前和期间著名的心理学家,对一系列心理行为感到兴趣,其中包括学习的认知和感知过程、动机、人际报应、惩罚、冲突和影响、领导、社会风气、群体标准以及价值观。“虽然他的兴趣变化发展,他总是执着于一项中心的理论信条,那就是忠实地狲述和阐释复杂的具体现实;而为了这样做,[就必须]超越社会科学传统的界限。”而恰恰是这个卢因,被誉为现代传播学最重要的奠基人之一。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传播学知识谱系中普遍发生的知识越界现象。作为一门“新的社会科学”,传播学同样产生于“学科壁垒上的裂缝”,而传播学领域普遍发生的矢识越界,也类似于马太・多冈所说的知识杂交过程,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的内容:概念的越界使用、方法的借用、理论的越界杂交。
首先,传播学研究领域中大量使用r其他学科的术语和概念。当然,各个学科之间的概念混乱常常造成各种无法回避的误解,这是显而易见的,对传播学来说同样如此。因此,传播学者李彬指出,虽然传播学越来越成为显学,但这个学科的许多基本概念存我国还程度不同地存在模糊、朦胧,甚至混乱不清之处,乃至误读现象时有发生,从而在根本J:制约着学科的发展与提升。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在更多的时候,“借来的概念需要对新的学科环境作某些适应,因为一个概念不仅仅是一个词,它还是一个念头一种思想。”李彬在《传播学的关键概念》一文中列举的部分概念,比如话语(discourse)、文本/讯息(texffmessage)、“隐喻(metaphor)、文化研究(cultural studies)、人种志(ethnography)等等,都是从其他学科借用的术语或慨念。可以说,正是来源于其他学科的大量术语和概念,给传播学的学科建设带来了新的思想资源,从而在很大程度上完善了传播学的知识谱系。
其次,传播学研究广泛借用了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一些自然科学领域中常用的研究方法,比如表格、图形、求和、变化尺度、比例、比率、抽羊分布、统计分析、多重回归、线性相关、因素分析等等,都在传播学经验学派的研究中得到广泛的使。马太・多冈认为,数学和统计学被引入社会科学,“直到一点为止,二者都起了极其有价值的作用;除开它们自身便有贡献之外,它们尤其成为一种桥头堡,据以向其他方面借川其他东西。”这在传播学研究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最后,传播学的基本理论往往产生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等领域的理论杂交。比如,20世纪40年代之后兴起的“三论”――信息论、控制论、系统论,使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在理论上和方法上都产生了一次大飞跃,这也为传播学的发展提供了新的理论和方法。传播学在其产生和发展过程中,从“三论”中吸取和借用了不少有用的珊论和方法来丰富自己。例如,传播学中的“反馈”概念和原理就来自控制论:传播学中的数学传播过程模式,则来自信息理论。因此,传播学的理论基础来源于各个学科领域的理论杂交,这也是是知识越界行为的一种重要表现。
三、学科规训
对于一门学科的建构及其知识谱系的生成来说,仅仅依靠学科互涉和知识越界是远远不够的。正如沃勒斯坦等人所描述的,这样的知识还没有学科化和专业化,因而还没有取得知识形态的合法性,还不能构成具有制度化结构特征的现代科学。而传播学正是这样的一门学科,知识形态合法性的缺失和学科制度结构的不完善,成为当前传播学屡遭诟病的原因,“传播无学”的论断似乎成了广大传播学研究者共同的心病。在这种情况下,实现传播学自身知识谱系的规训,已经成为一个刻不容缓的问题了。
“规训”一词是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提出的一个概念,其切人点是对监狱诞生的考古学分析,这主要体现在福柯的著作《规训与惩罚》中。在该书中,福柯认为,规训的目的就是造就驯顺的肉体,并引伸到对人文科学的思考。福柯指出,“如果说它们(人文科学)能够形成,能够在知识型(eplsteme)中造就如此之多的深刻变化,那是因为它们是通过一种特殊而新颖的权力渠道而传送的,即一种关于肉体的政策,一种使人的群体变得驯顺而有用的方法。这种政策要求把确定的知识关系包含进权力关系,要求一种使征服与客体重合化的技术。它本身就带有新的造成个人化的技术。这种权力――知识造成了人文科学的历史可能性,而监狱网络则是这种权力――知识的盔甲之一。”福柯的深远意义在于使人们真正认识到规训背后隐藏的“权力――知识”关系,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深究科学与学科的关系,以及学科发展的内在约束问题,于是才有了所谓的“学科规训制度”。学科规训制度一词对应的英文词是disciplinarity,来源于另一个英文词discipline。有译者认为,“discipline具有多重而又相关的含义:包括学科、学术领域、课程、纪律、严格的训练、规范准则、戒律、约束以至熏陶等。汉语里没有相对应的词项能包含它的丰富含义。Diseiplinarity是新词,本文译作‘学科规训制度’、‘学科规训’等以包含学科、规训、建制等内涵”。由这一最基本的词义延伸可以看出,对于现代意义上的学科,至少应当从三个方面来理解:(1)教学的科目(subjects ofinstnletion),即教的科目和学的科目,是一种传递知识、教育教学的活动;(2)学问的分支(branches 0f knowledge),即科学的分支和知识的分门别类,是一种发展、改进知识和研究的活动;(3)学术的组织(units Of institution),即学界或学术的组织是从事教学与研究的机构。这种观点有助于我们更深入认识传播学学科知识谱系的形成过程。
在传播学的学科规训过程中,施拉姆被称为集大成者,这与其始终致力于传播学的学科建设是分不开的。施拉姆把美国的新闻学与社会学、心理学、政治学等其他学科综合起来进行研究,在前人传播研究的基础上,归纳、总结、修正并使之系统化、结构化,从而创立了一门新学科――传播学。他还开创了美国传播学硕士和博士学位教育之先河,主编了最早的一批传播学教材,编写了近30部论著,开辟了诸多新的大众传播媒介研究领域。由于施拉姆在传播学成熟和理论系统化过程中的重要贡献,他被誉为“使传播科学从梦想变成了现实”的人。施拉姆创建的一整套制度和规训,是学科化和专业化了的现 代学术形态,也是一种生产传播学新知识、培养研究者的制度结构。这才使得传播学初步获得了学科的合法性,挤进了现代学术的序列之中,成为大学建制的学科之一。因此,施拉姆才有底气宣称:“在未来的一百年中,分门别类的社会科学――心理学、政治学、人类学等等――都会成为综合之后的一门科学。在这门科学里面,传播学的研究会成为所有哲学科学里面的基础。讲话、编写、广播等技术都同传播的过程密不可分。因为要牵涉到这些基本的技术问题,所以综合之后的社会科学会非常看重对传播的研究,它将成为综合之后的新的学科的一个基本学科。”事实上,在他的这段宣言里,就隐含着对传播学从学科互涉到学科规训历史过程和发展前景的概括。
当然,施拉姆的努力并不意味着传播学学科规训的完成。有学者认为,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现代科学的规模和领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支持学术的社会条件愈来愈成熟,科学机构和从事科学活动的人数大幅增加,科学按指数规律发展,从整体上己经完成了从小科学到大科学的转变。在其影响和推动下,人类社会进入到了后工业化社会,或称为信息社会、知识经济社会等。在这种大的时代背景下,学科规训制度表现出与传统现代社会极为不同的范式,体现出一种后现代的状况。传播学这一学科知识谱系的成型过程,正处于这一特定的历史时期,而这种“后现代”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也为传播学的学科发展带来了种种难以避免的隐患。这也是我们需要进一步深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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