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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为止,依据所能检索到的历史文献和地方志资料,对于群力岩画的记述主要是民国时期编撰的《依兰县志》和《宁安县志》中对群力岩画做过简单的记录。1921年的《依兰县志》中记载:“牡丹江上游有名字儿砬子地方,峭壁之上有石纹,似字而非字也。附近山下有一石,似碣,上永和甲申字样,并非镌刻,有似墨书,余文多不能辨。”①在1924年的《宁安县志》中记载:“距城二百余里,呼尔哈河(牡丹江)东岸,系赴三姓水道也。山壁石砬上隐约有朱红字迹。天气晴朗,人多见之,惜不知为何代何人遗迹。”民国时期的《依兰县志》印刷于1921年,早于1924年的《宁安县志》3年。《在依兰县志》对群力岩画记述的是“峭壁之上有石纹,似字非字也”。而《宁安县志》则进一步记述为:“山壁石砬上隐约有朱红字迹。”在记述岩画的地理位置时,《依兰县志》将其误记为“牡丹江上游有名字儿砬子地方”。其实群力岩画所处的位置并非是牡丹江上游地区,而是牡丹江的下游。《宁安县志》则明确记述了字儿砬子,“距城二百余里,呼尔哈河东岸,系赴三姓水道也”。所谓距城200里,指的就是距离今宁安市200里,呼尔哈河,即忽尔哈河,亦即今牡丹江,而“呼尔哈河东岸”,即指牡丹江之右岸。“系赴三姓水道也”,则说明了当时从今宁安市,或清代宁古塔副都统衙门通往依兰(三姓)的主要交通是以水路为主。今群力岩画恰在距今宁安市200里的牡丹江右岸的石砬子上,处在由宁安市通往依兰的牡丹江水路之要冲。由此看来,《宁安县志》较之《依兰县志》而言,对于群力岩画的地理位置,以及对岩画着色方面的记述是比较准确的。反映出当时撰写《宁安县志》的作者曾经对群力岩画的现场做过一些实地考察,否则对其地理位置和通往岩画的道路、岩画的着色的色彩都不会如此准确。然而,《依兰县志》在对群力岩画的记述中,却有着更值得注意的细节。“附近山下有一石,似碣,上永和甲申字样,并非镌刻,有似墨书,余文多不能辨。”这段文字是与描述群力岩画(字儿砬子)为同一段文字,只是由于历来撰写群力岩画的考证与考察的文章中均没有提到这段文字。其中的主要原因有二:其一,是很少有人认真核查原文。其二,是基本沿用了第一个引用《依兰县志•金石条》关于群力岩画(字儿砬子)的记述,而遗漏了这段重要的文字。也就是说,在群力岩画附近的山下另有一石,酷似“碣”,碣的释义为石碑:墓碣残碑、断碣,属于刻石中的一种形制。《后汉书•窦宪传》注:“方者谓之碑,圆者谓之碣。”汉代以前的刻石没有固定形制,大抵刻于山崖的平整面或独立的自然石块上,后人将刻有文字的独立天然石块称作“碣”①。目前有关《依兰县志》中记述的“字儿砬子”附近的这块碑碣,至今为止也没有人对其进行过调查。长期以来,人们只注意到了字儿砬子上的这幅群力岩画,而忽视了对这块碑碣的调查和研究。遗憾的是牡丹江因为莲花水库的建成,而使得水位已经由原来的水位上升了近10米,原来的群力岩画所在的石砬子位置距牡丹江水位是23米,而现在只有15米左右②。我想即使是现在去寻找群力岩画附近的那块碑碣也是徒劳的。因为那块碑碣的位置就在群力岩画附近的山下,而如今却已经被江水淹没了。如果我们继续审读群力岩画山脚下的那块碑碣的话,似乎可以对其文字进行必要的分析。其中“附近山下有一石,似碣,上永和、甲申字样,并非镌刻,有似墨书,余文多不能辨。”如果碑碣上的“永和”二字是年号的话,那么在东北地区古代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中尚没有发现使用过“永和年号”的例证,渤海国只使用过“永德”年号,也无“永和”年号。在中国历史上却多次使用过“永和”年号的例证③。然而,这些在历史上使用过永和年号的政权却与群力岩画附近碑碣上的“永和”二字毫无关系。那么,碑碣上的“永和”、“甲申”所表达的到底是何意,碑碣与群力岩画有何种关系呢?恐怕这永远是个不解之谜。但是,从碑碣的角度去理解群力岩画的话,似乎可以扩大对群力岩画含义研究的更有意义的视野。总之,《依兰县志》所记载的群力岩画附近有一块碑碣,其上有“永和、甲申”字样的事实,应该值得我们关注,即使是为时晚矣也不应无视它曾经的存在。
1972年第5期《考古》杂志上,发表了署名黑龙江省博物馆的《黑龙江省海林县牡丹江右岸的古代摩崖壁画》一文,文中详细介绍了黑龙江省博物馆于1958、1960、1965年,连续3年对群力岩画的调查。1958年,黑龙江省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除了认定为“单色摩崖壁画”外,别无其他收获。1960年春,黑龙江省博物馆又派员考察牡丹江流域的摩崖壁画,并确定摩崖壁画中有小船和不止一人一鹿的图案。明确了画面上有船、人、鹿,而且人、鹿的造型不是一个。时隔5年后(1965年春),黑龙江省博物馆又派人对群力岩画进行了第三次考察。这次考察主要有如下几个收获:其一,弄清了字砬子的自然环境与状态。其二,画面呈朱红色,可能是赭石等矿物质作成的颜料。其三,对画面作了整体的剖析。其四,回避了确定群力岩画的年代问题,只是对画面所表达的内容作了推测。1990年《北方文物》第3期,发表了陶刚、王清民合作的《海林群力崖画再研究》一文,又一次改变了群力岩画的命名,由原来的“摩崖壁画”改称为“群力崖画”。主要收获是:其一,定名为群力崖画。其二,对群力岩画的画面进行了重新分区,由上、下分区而重新划分为左右两区。其三,对画面“凉棚下端坐二人”,改成枝繁叶茂的大树形成的凉棚下端坐二人。把立于船头的人物改称为一只雄健的鱼鹰。其四,推测画面的内容是反映了“祈祷和祭祀的宗教意识,特别是人牵鹿的图形,更直接寓示着引诱群鹿回家的含义”。其五,文章的主要创新的观点是对岩画的作画技法和艺术效果进行了分析。其六,论文对有人提出群力岩画的年代可能距今3000年左右的观点进行了反驳④,并从绘画的技法角度推断群力岩画的年代当为唐宋时期。《海林群力崖画再研究》一文对国内外的学术界影响很大,作者的观点在1992年出版的《牡丹江市文物保护单位保护区规划》一书中也有文字说明和表述。
此外,1990年4月,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的《海林县志》,也对群力岩画作了简单的描述。所不同的是书中描述了群力岩画距离水面40米[2],较之《海林群力崖画再研究》一文的记述超出了17米,这是非常值得质疑的岩画距离江面的高度。2000年第4期《北方文物》杂志发表了我国著名岩画家盖山林的《黑龙江省牡丹江畔群力屯岩画时代新考》一文。盖山林通过对群力岩画内容的解读和比对黑龙江流域俄罗斯境内与我国境内发现的大批岩画的实例,以及从群力岩画中的六幅图中鹿的图像占据50%的比例,对其群力岩画产生的时代确定在距今2000—4000年前后①。对群力岩画产生在渤海—靺鞨的观点给予了否定。盖的论文给我们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牡丹江群力岩画的发现,属于黑龙江右岸支流养鹿岩画的根基,是黑龙江流域左岸养鹿岩画的源头。因此,如果从整个黑龙江流域空间范围内考虑群力岩画发现的重要意义是值得的关注的。“群力屯岩画在黑龙江右岸支流‘养鹿’岩画中居于重要的地位,它不仅产生时代早,构图较完整,是‘养鹿’岩画的典型画址。它的发现,使黑龙江右侧支流‘养鹿’岩画有了源头。其后在内蒙古呼伦贝尔盟大兴安岭原始森林中,相继发现的交唠呵道岩画和阿娘尼河岩画,是‘养鹿’岩画的流,使黑龙江右侧支流‘养鹿’岩画形成一个系统。倘若将黑龙江左右侧各支流‘养鹿’岩画联系在一起,便构成了整个黑龙江流域‘养鹿’岩画的全系统。如此看来,将群力屯岩画与整个黑龙江流域岩画放在一起去思考就不是没有意义的了。它终于使群力屯岩画时代之谜,得到了破释。”[3]尤其是他把群力岩画与俄罗斯境内即黑龙江左岸奥廖克马岩画进行比较②,并从绘画的技法、绘画的内容、绘画的功能三个方面进行了认真的比较,最终得出了二者具有一致性的结论。
1991年9月,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由周谷城主编的《中国文化丛书》,其中有陈兆复所著的《中国岩画发展史》一书,这是我国第一部“中国岩画发展史”的专著。书中收录了《黑龙江省海林县牡丹江右岸古代摩崖壁画》、《海林群力崖画再研究》的岩画临摹图。还引用了上述两篇文章对岩画描述和临摹的表述,尤其是重点介绍了“从岩画的内容看,是反映牡丹江边古代先民们的渔猎生活,也表达出他们对牲畜兴旺和渔猎丰收的美好愿望。这里曾是原始宗教遗址,作品肯定含有巫术的目的”[4]。陈兆复为了说明群力岩画的内容,特别注意到了岩画中对鹿的描绘,其中的“人牵鹿”的图形是直接寓示着引诱鹿群回家的含义。但是,作者把群力岩画与嫩江流域的昂昂溪史前文化遗存联系到一起的解释,则显得牵强。1996年,盖山林的《中国岩画》一书,由广东旅游出版社出版发行,书中的第一章就记述了黑龙江省牡丹江群力岩画,不过,盖山林在书中的题目则改写成《牡丹江畔船形岩画》。值得注意的是,盖山林在这部书中对群力岩画的研究,最为突出的特点是强调了群力岩画中的那艘船形,并且引用了《后汉书•东夷传》:“挹娄人喜乘船寇抄”,《三国志•魏书•东夷传》:北沃沮人“常乘船捕鱼”,上述两条文献记述了两个不同民族拥有共同的用船习惯。北沃沮之地的北部与挹娄的南界相接,北沃沮强盛时是否已经越过镜泊湖而到达牡丹江的下游地区,尚待学术界继续从考古学文化的角度进行深入研究。盖山林认为,牡丹江下游群力岩画的所在地“为沃沮故地”的论断有商榷之处。在断定群力岩画的初始时间上,盖山林在书中没有太多的创新,而是完全采用了陶刚、王清民的上述观点。认为推定群力岩画的“时代为唐宋大致是不误的”。然而,盖山林的这一观点,却与他在2000年4期《北方文物》发表的《黑龙江省牡丹江畔群力屯岩画时代新考》的观点大相径庭,说明盖山林在考证群力岩画的时代看法上有了重大改变。1997年11月,李洪甫所著的《太平洋岩画》一书,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书中的第二章:中国黑龙江岩画中又专门设置了“牡丹江岩画”栏目,在这里“群力岩画”又被称为“牡丹江岩画”。
文中对群力岩画的内容描述和介绍,均采纳了已经发表过的有关群力岩画的文章①。此外,杨林在2007年12期《经济技术协作信息》上刊载了《浅析黑龙江省古代壁画》。此外,已故东北史学者董万仑曾经指出:牡丹江群力岩画中所显示的“一男一女,表明已是固定婚姻的父系制”。2013年春夏之际,俄罗斯阿穆尔国立大学哲学宗教教研室主任安德烈教授带领他的博士生王健霖,两次实地考察了群力岩画的所在地,并对群力岩画产生的历史背景和绘制图案的语境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尤其对图案的绘制技法“用红色颜料涂抹”,而并非是单线勾勒轮廓的素描方法,以及对中国学者盖山林认为“俄罗斯境内黑龙江流域左岸的中纽克扎岩画与群力岩画基本相似,前苏联学者将中纽克扎岩画断代为公元前2世纪末至1世纪初,这可能成为群力屯岩画的参照系数”这一说法进行了客观的分析。他们认为群力岩画晚于中纽克扎岩画。并确定了群力岩画所处的精确的地理位置和海拔高度(北纬44°54'22.3128'',东经129°39'26.6364'',海拔213.6米),这是目前所见在群力岩画的研究文章中唯一使用经纬度和海拔高度来确定其精准的位置的表述。王健霖对群力岩画图案左侧最下方的图形提出了质疑:多数学者认为是“熊”,“但笔者通过电脑软件提取图像色彩轮廓,仔细观察后发现似一蹲状人形”。笔者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如果能够确认不是熊,而是一个作“蹲状”人形的话,那么群力岩画的整幅图案的寓意的解读就有重新考虑的必要。最后,他们基本确定牡丹江群力岩画的年代不会早于俄罗斯境内的中纽克扎岩画,而只会晚于中纽克扎岩画。他们认为,“古人出于宗教祭祀需要,对岩画点的选择非常讲究,通常会选择具有代表性的山崖作画,该处山崖气势伟岸,如同一位将军巍然屹立,而且整个岩画朝南(迄今在中国有面北祭祀的习俗,中国人认为北为上位,为尊位),这本身也包含了山石崇拜、祖先崇拜、英雄崇拜观念。笔者以为,岩画点下方陆地一定是祭祀点,如果进行考古发掘,很可能找到相关祭祀遗迹、遗物,对该岩画点年代判断、内容分析、作画族属将起到关键作用。”[7]并得出群力岩画的绘制时间可能在6—7世纪前后的靺鞨人所绘[7]。总之,牡丹江群力岩画从“字儿砬子”、“古代摩崖壁画”、“群力崖画”、“牡丹江岩画”、“黑龙江古代崖画”,最后定名为“群力岩画”的过程,是近百年来众多学者对牡丹江群力岩画逐渐认识历史的经历。尽管目前对其年代的推断尚有分歧,或对岩画的内容还存在着不同的解释,但是学术界对群力岩画的研究和解读已经走入成熟期。无论是对画面的识别,还是年代的推断,较之20世纪初的认识,均有了飞跃的进步。在上述学者研究群力岩画的基础上,笔者对牡丹江群力岩画的年代、族属及其岩画寓意有几点不同的认识。
二、牡丹江流域群力岩画的年代族属研究
(一)关于群力岩画的年代与族属问题的五种观点牡丹江流域群力岩画的年代问题,一直在学术界存在着争议。依据上述学术界对群力岩画的描述、研究、考证与推断,大致有如下几种观点:其一,陶刚、王清民认为群力岩画为“唐宋”说。这一观点曾被我国岩画家盖山林认可,但在后来盖山林的《黑龙江省牡丹江畔群力屯岩画时代新考》一文中又予以否定。其实,确定群力岩画为“唐宋时代”的观点是比较笼统而模糊的概念,因为唐朝与宋朝(包括北宋、南宋)存续的年代叠加在一起的话,达614年之久,如果再累加上唐朝灭亡的904年到宋朝建立的960年中断期的56年,那么,唐宋时期的概念就是670年之久,而所谓对群力岩画断代为“唐宋”时代的观点,其时间跨度过于漫长。更何况唐宋时期的东北牡丹江流域所居住的族群为靺鞨族,亦即女真人的前身。其间曾有以粟末靺鞨人为主体而建立的渤海国(公元698-926年),牡丹江流域则成为当时渤海国的统治中心区域①。其二,黑龙江省博物馆所发表的②《黑龙江省海林县牡丹江右岸古代摩崖壁画》一文认为,群力岩画的年代“可能是为了一定的巫术目的而绘制的原始宗教遗迹,但它真实地反映了活动在这个地区居民的渔猎生活,而且是我国原始艺术的一项代表”③。无疑,该文作者是明确把群力岩画的年代确定在原始社会时代,这一断代的概念较之“唐宋”的概念更加模糊。所谓原始社会是文化人类学理论上的一种社会组织类型概念,是人类社会发展的第一个阶段。如果与考古学历史分期进行比对的话,这一阶段应属于新石器时代,约当在距今1万年到4000年前后。因此,把群力岩画确定在原始社会的观点过于遥远而漫长,且缺乏重要的历史依据。这种朦胧而缺乏依据的漫无边际的断代方式,是人们习惯于简单思维而对无法理解的历史遗迹、遗物盲目下结论的惯用方式。其实,是一种缺乏研究和比对的思考过程。如果群力岩画的年代属于距今4000年前的作品,那么从民族源流的族属上看,群力岩画可能是肃慎系统的先民所绘。其三,盖山林在2000年《北方文物》第4期发表了《黑龙江省牡丹江畔群力屯岩画时代新考》一文,在这篇文章中他一改过去对牡丹江群力岩画的断代观点,而提出了自己的新观点。他认为群力岩画属于黑龙江流域的“养鹿”岩画,可以依据黑龙江左岸俄罗斯境内发现的大量养鹿岩画遗址的绝对年代来比对牡丹江流域的群力岩画,可以推断其年代当为距今2000至4000年之间。“群力屯岩画属于黑龙江‘养鹿’岩画的定位,给群力屯岩画年代的推定找到了依据。正如前面所提到的,黑龙江左岸‘养鹿’岩画的年代是从公元前2千纪一直延续到纪元前后,那么群力屯岩画的年代,大约也应属于这个时代。这种对群力屯岩画年代的断定,虽然由于时代跨度太大而失于笼统,但总比将它推断在渤海时代在依据上扎实得多。”盖山林深知这种断代的方式和结果是一种模糊推定,但是总算是较比断定群力岩画为唐宋时期渤海时代的依据更为贴切。盖山林的这一推断的新意,是含有距今2000年前后或4000年前后的意味。如果我们取盖山林先生对群力岩画断代的下限的观点,群力岩画的年代很有可能相当于西汉末年。由此推之,西汉末年的牡丹江流域的群力岩画的族属当属于挹娄人或夫余人的遗存。关于挹娄称谓的含义,一直有两种解释:一是“挹娄”,音近通古斯语“鹿”,为鹿之意;二是与满语“叶鲁”音近,为岩穴之穴的意思④。主要分布在牡丹江以东直到大海沿岸。其四,王健霖认为,群力岩画的绝对年代应该属于距今6—7世纪前后的靺鞨人的遗存。他认为:从造船技术、养鹿习俗、渔猎业三个方面分析,群力岩画的绘制时间可能是6—7世纪前后的靺鞨人。王健霖所推断群力岩画的年代,大大缩短了“唐宋说”、“原始社会说”、“2000至4000年说”等笼统观点。6—7世纪的时间跨度,是一个比较具体的时间概念,当在100-200年之间。不过王健林对群力岩画的时间断代,依然缺乏依据和更多的历史旁证,因此,支撑其观点的证据还显得比较单薄。其五,群力岩画为西汉时期所绘,这一观点是李洪甫所著的《太平洋岩画》一书中所表述的。他认为:群力岩画所处的牡丹江流域就是汉代的乐浪郡,群力岩画中二人端坐于树下“席地而坐”的姿态,就是朝鲜王“檀君”夫妇端坐在檀树下的形象,从而得出群力岩画当为西汉时期的作品。把牡丹江群力岩画臆测为西汉时期所作,并与檀君朝鲜有关的猜测均属谬误之笔。不过,在李洪甫对群力岩画的臆测中较为合理的成分,则是把牡丹江流域的群力岩画的时代看作汉代的作品还是值得深思和借鉴的。总之,以上五种有关群力岩画的年代与族属的考证、推断与臆测都是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完成了由浅入深、由表及里的认识过程。但是,究竟那一种观点最为接近历史的真实,还有待今后的深入研究和不断的考古发现。
(二)笔者对群力岩画年代与族属的新认识群力岩画的命名要予以规范化。笔者认为,其称谓应该为“牡丹江流域群力岩画”,因为群力岩画的地理空间和地理环境的特点,就是孤零零地处在牡丹江流域的群力村附近的牡丹江右岸的峭壁悬崖上。牡丹江是这幅岩画的重要地理特征,而群力村则是临近岩画最近的村屯,具有人类传承意义的常住居民的聚落点的含义。从严格意义上讲,群力岩画,既不是崖画,也不是崖壁画,更不能称之为摩崖壁画。群力岩画还不能脱离牡丹江这个具有地域特色的地理概念,因此冠以“牡丹江群力岩画”是比较完整和确切的。盖山林于2000年第四期《北方文物》中发表的《黑龙江省牡丹江畔群力屯岩画时代新考》一文的题目,就是充分考虑了群力岩画的命名需要规范的因素。“牡丹江群力岩画”的称谓省略了黑龙江省的行政区划地名,这一点笔者与盖山林的认识是一致的①。此其一。关于牡丹江群力岩画的年代与族属,我则认为:如果从宏观意义上看,牡丹江群力岩画的年代,应属于西汉中期至公元5世纪,在这一时间段里恰恰是挹娄人或勿吉人居住在牡丹江流域,其族属当属于挹娄或勿吉。若是从更加具体和细微处观察,牡丹江群力岩画的时代当为西汉末—东汉初年,此时挹娄人虽臣服于夫余,却正在为逐渐摆脱夫余的压迫而积蓄力量。当夫余走向衰落,而高句丽人一味争夺辽东之时,挹娄人则在牡丹江流域得以巩固自己的政权,建立完备的制度。诚然,在长期受到夫余人压迫的同时,挹娄人不断接受由夫余人转嫁而来的汉朝文化因素。因此,在挹娄人的文化中应该存在着表现出强烈汉朝文化影响的因子和特征,我们从牡丹江流域群力岩画中就可以领略到这种深受汉朝文化影响的因素,如席地而坐,以及身后的酷似枝繁叶茂的大树的那种流行于西汉时期的帷幔,等等。此其二。从牡丹江流域群力岩画中的人物主题画面的风格上,可以看出是深受汉朝盛行的绘画风格和当时的传统文化影响的,牡丹江流域群力岩画的尚左、尚右之习俗是深受汉朝文化影响的。此外,牡丹江流域群力岩画中二人端坐的姿态或姿势也与汉朝的席地而坐之俗吻合。此其三。黑龙江流域右岸用红色颜料实体涂抹的阴影法技术,在挹娄与夫余人那里早已掌握。宾县所发现的红色颜料涂抹的人物图案陶片,距离其东方牡丹江下游群力岩画不过180公里,这正是夫余与挹娄人文化相互影响的重要区域。另外,在宾县的庆华遗址中也发现了绘制在陶器上的红色颜料涂抹的植物和水波纹图案,其年代为战国至西汉,此其四。关于挹娄含义的解释,目前有两种观点,音近通古斯语“鹿”,为鹿之意;与满语“叶鲁”音近,为岩穴之穴的意思。《三国志•魏书•乌丸鲜卑东夷传》载:“挹娄在夫余东北千余里,滨大海,南与北沃沮接,未知其北所极。其土地多山险。其人形似夫余,言语不与夫余、句丽同。”日本学者三上次男认为:挹娄在满语中解为鹿(使鹿部)不知其依据如何?或许是因为巧合,牡丹江流域群力岩画中六人三鹿,除人物之外,主要是鹿,说明了鹿与人的关系密切。从三只鹿的姿态和形象上观察,其中的两只鹿是动态的,一只鹿则是静态的。静态的鹿就处在二人端坐的下方,这是个非常耐人寻味的场面,恐怕与图腾或某种仪式有着密切的关系。如果把“挹娄”解释为“鹿”的含义的话,恐怕鹿在当时属于挹娄人的重要图腾崇拜。无独有偶,鹿在汉朝也具有神兽和图腾的广泛意义。如果群力岩画中的鹿的图案是一种图腾,那么此种具有原始宗教的信仰,可能与挹娄人的含义,以及汉朝的鹿崇拜有紧密的关联性,二者相互认证,证明了推断群力岩画的年代为西汉的观点则具有一定的合理性。此其五。
关键词城市绿地城市绿化绿地系统规划研究进展
1城市绿地系统
1.1概念
城市绿地系统泛指城市区域内一切人工或自然的植物群体、水体及具有绿色潜毕业论文能的空间,它由相互作用的具有一定数量和质量的各类绿地组成,具有重要的生态、社会和经济效益[1],为城市内唯一有生命的基础设施,是城市生态环境及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2]。城市绿地系统组成因国家不同而各有差异,但总的来说,其基本内容是一致的,即包括城市范围内对改善城市生态环境和生活条件具有直接影响的所有绿地[3,4]。根据2002年《城市绿地分类标准》,我国将城市绿地分为公园绿地、生产绿地、防护绿地、附属绿地及其它绿地5类[5]。
1.2特征
城市绿地系统作为复杂的自然-社会-经济复合生态系统,具有如下特征[6,7]:(1)多要素。它是人工干扰较强的生态系统,也是城市的主要自然因素,包含大气、地文、水圈、生物因素,这些决定着城市绿地系统的基本地域特征。(2)多类型。城市绿地系统包括各种保护区和国家公园、风景区、游憩区、休养保健区、公园、花园、游园、专类园、苗圃以及以绿化配植为主的各种绿地。(3)多功能。城市绿地功能随时代的变迁各有侧重,但总的来说,始终兼容着景观、社会、生态三大基本功能。(4)动态性。绿地系统因时代、年代不同以及季节更替,其内容、重点与形式都发生着变化。(5)空间尺度性。城市绿地系统因空间尺度的不同(主要指城区、市区及区域),其数量、布局、结构、功能等都有所变化。(6)多因素协同调控性。绿地系统的多元性、动态性及它同城市的交织特征,决定着其持续发展需有多因素协同调控。
1.3发展历程
现代城市绿地系统在城市园林基础上发展起来,经历了自然萌生、人工创意、公共绿地及生态绿地系统阶段[1]。自然萌生阶段主要指以狩猎围牧为目的的园圃。人工创意阶段指以满足达官贵人及宗教需求为目的的宫苑、寺院,主要是私家园林和皇家园林。19世纪中下半叶,工业化导致城市环境恶化,促使城市进入公共绿地阶段。欧洲、北美掀起第一次**,即“公园运动”;20世纪初,尤其是二战后,欧亚各国开始大力拓建绿地和创建新城,城市绿地迈入第二次**[1,8]。20世纪70年代初,生态学作为设计理论引入绿地规划,城市绿地开始了以改善城市环境及满足景观审美为目的的生态绿地阶段[1]。
20世纪80年代初,城市绿地进入了生态园林的理论和实践探索阶段[1]。国际社会也正式提出“生态城市”概念,以期用生态学原理和方法指导城市建设[8]。生态城市反映了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思想,城市建设以不使环境遭到破坏为标准,使行为主体的活动有利于维护周围环境并融于自然的类天然群落[9]。它是人类社会生产力高度发达,人的社会文化、生态意识达到一定水平下渴望实现的目标境界[8,10]。城市绿化建设中提出的“花园城市”、“园林城市”、“山水城市”、“绿色城市”、“田园城市”等都是城市发展的中阶段目标,而城市运转符合生态规律的“生态城市”才是人类追求的最高目标[11]。近年来,随着人们对人居环境质量重视程度的提高,生态城市的实践与探索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重视[8,9]。
2城市绿地规划现状
2.1国外城市绿地规划
国外园林绿化最大特点是简洁朴实大方,处处体现大自然的风格特色[12]。如美国城市绿化率相当高,公路、街道两侧和居民社区除去建筑,职称论文草坪和树木覆盖所有空地,草坪常绿,修剪平整,没有杂草,绿化品位较高[10]。根据对世界49个城市的统计,人均公共绿地10m2ö人以上的占70%[1]。新加坡土地面积648km2,人口386万,人口密度5965人ökm2,现有绿地7500hm2,人均25m2ö人,进入世界城市绿化先进行列[13~15]。就人均公园面积而言,2000年,美国华盛顿为50m2ö人,澳大利亚堪培拉为70m2ö人,瑞典斯德哥尔摩超过68.3m2ö人[16]。国外成功的规划范例有:(1)美国城市公共绿地布局因地制宜,适地适树,很少有大体量的园林建筑、小品等设施,植物自然式种植,简朴大方。设计手法多是大手笔、大色调疏林草地。常绿与落叶树结合,乔灌草花结合,林相丰富,林冠线变化多端,园林景观野趣盎然,处处体现自然美[17]。(2)二战后德国政府把城市周围地带低价售给居民,修建永久性“私人田园”。田园一切设施取于自然,禁止用砖瓦、水泥和金属材料。田园周围是低矮篱笆、灌丛和野花,小路两边草地布置许多木凳供入歇脚[18]。(3)新加坡为建设“热带优秀城市”,在概念性规划、发展指导规划中对每寸土地使用性质、强度进行了严格限制,建筑成片和集中密集建设,向空中发展,留出地面空间进行美化绿化[14]。(4)维也纳、巴黎、科隆、莱比锡等城市拆墙建设花园环路,维也纳的花园环路同教堂、大学、音乐厅等公共建筑为一体。(5)罗马、塔拉戈纳等环城绿地将城墙、花园、露天博物馆等作为整体布置,罗马在开辟道路和绿地的同时保护城墙残段,在其周围开辟道路和绿化带,形成环城公园。其共同点是绿化圈、文化圈、水系风景圈等共融和谐[11]。
2.2我国城市绿地规划
2.2.1绿化及科研进展
20世纪70年代末,我国城市绿地规划工作者提出“连片成团,点线面相结合”的方针后,城市绿化进入快速发展阶段[19]。80年代后,提出了北方以天津为代表的“大环境绿化”,南方以上海为代表的“生态园林绿化”[19]。八五其间,城市人均公共绿地由
3.9m2增加到4.6m2,绿化覆盖率由19.2%增加到22.l%。1999年底,全国667个城市建成区绿化覆盖面积达到591000hm2,绿地率达23%,绿化覆盖率已达到27.44%,人均公共绿地6.5m2,公园动物园数达4219个,面积77137hm2。目前,已经涌现出北京、南京、上海、秦皇岛、青岛、大连、烟台、威海、合肥、杭州、厦门、深圳、中山、珠海、佛山、南宁等30多个“园林绿化先进城市”[19]。
从80年代初开始,建设部开展了多项园林绿化科研课题[19]。近年来完成的课题有《城市生存环境绿色量值群研究》、《城市绿地在生态上的价值定量化》、《园林生态经济发展战略研究》、《城市绿化树种区域规划研究》、《2000年小康型城乡科技产业工程——居住区环境质量保障体系》、《城市市政公用事业‘九五’和‘十五’计划及2015年规划预测研究之风景园林部分》等[20]。到目前为止,我国有甲、乙级园林规划设计单位40余家,园林科研院(所)60余家,大专院校10余家[20]。
2.2.2传统规划及其缺点
城市绿地系统规划是城市总体规划的组成部分,在总体规划完成后,可编制城市绿地专项规划,其主要内容为:根据城市总体规划,确定城市绿地系统规划的指导思想、原则、目标、指标、用地布局、各类绿地位置、范围、性质、功能及分期建设步骤和近期实施项目;划定需要保护、保留和建设的城郊绿地;提出实施建议[21]。可见,传统绿地规划对城市绿地市场运作、生态及景观要求很少考虑,具体说,主要存在以下问题[10,21]:(1)未充分从区域与城市生态系统角度构筑城市绿地总体结构和布局;(2)绿地植物配置重美观轻生态;(3)城市绿地是城市形象设计和景观规划的重要载体,传统绿地规划未充分从整体上考虑塑造城市形象;(4)市场经济条件下城市绿地建设模式、资金渠道已发生变化,总体规划确定的绿地在实施过程中难以一成不变。因此,传统绿地规划已不能适应新时期要求[21]。
2.2.3现代绿地规划原则
现代城市绿地规划流行应用控制性规划理念,越来越重视根据各城市特有的地理环境、地形、地貌、水文地质、城市风貌、工业用地、居民用地、道路系统,做出各具特色、结合河湖山川自然环境,体现地区特色的城市绿地系统。规划遵循以下基本原则[22]:(1)重视内外自然山水地貌特征,发挥自然环境条件优势,深入挖掘城市历史文化内涵,形成本城市绿地系统的布局结构与特色;(2)按照国家城市绿地指标的规定,合理确定各类绿地类型与规模;(3)均衡布置各类公园绿地,有机结合形成完整体系;(4)合理确定近期和远期规划;(5)正确鉴别和妥善处理局部与整体、小局与大局、保护与开发、理想与现实、近期与远期等关系[23];(6)树种规划重视使用地带性植被,以乔木和灌木为主,兼顾植物群落的观赏、生态和经济价值。
2.2.4绿地系统规划对策
针对我国国情和绿地建设的不足,今后绿地规划应努力做到以下几点[12,21,24,25]:(1)加强政策扶持,完善相关法律和法规。城市绿地是先投资后受益、间接效益与直接效益并存的产业。硕士论文绿地规划要常抓不懈,制定长远战略与具体政策。(2)制定切实可行、理念超前的总体规划。在城市建设和城改前制定可行的城市总体规划,编制绿地详细规划,严禁绿地改变用途,确保绿化指标和绿化用地落实[25]。(3)提高绿地生态效益。植物生态功能基本靠叶完成,故增加生态效益就要增加叶面积。乔木叶面积可达其树冠正投影面积的20倍左右,灌木5~10倍,草更小。
所以,园林植物要以乔木为主,重视乡土树种,常绿与落叶搭配,灌草藤花结合,形成多样、复层、立体、生态的多功能自然群落[19,26]。(4)重视大环境生态建设,加强城乡一体化。城乡一体化是城市大环境生态建设的重要组成,是扩大绿地面积、改善城市生态环境的有效方式。以城市林业理论为指导,运用生态系统边缘带物种多样性增大原理,营造各种防护林、风景林及经济林,建立城市生境与自然环境联系的生物廊道,为野生动物提供迁徙通道和栖息地[19]。
(5)多方筹措资金。城市绿化是社会公益事业,除从城市维护费中列支和有关部门筹集资金外,还要调动全社会力量。(6)引进参与式管理。城市居民参与城市绿地规划及建设,可增进居民与政府的相互理解和沟通。
3绿地规划发展趋势
3.1规划模式
现代城市绿地系统规划模式趋于以下方面[27]:
(1)都市圈绿色廊道网络规划。城市在一定区域范围内集中发展,绿地系统与城市呈现环状围绕、核心方式、嵌合方式、带形相接方式等形态,使绿地系统发挥较大效能,并有良好的连续性与可达性[28]。英国“大伦敦规划”,把从市中心48km内,约6700km2的地区划分为城市内环、郊区环带、一条约16km的绿化带、农村环带等4个同心圆,成为世界发展新城的规划模式[27]。丹麦哥本哈根的指状规划,莫斯科的楔形绿地,按照“有机疏散理论”而定的大赫尔辛基规划方案,都是典型的绿地嵌合模式[27]。
荷兰兰斯培德地区(包括鹿特丹、阿姆斯特丹和海牙等城市)的绿心(绿地核心式)与建成区之间建设绿色缓冲地带以保护绿心。而巴黎沿塞纳河两侧建了8个新城,在塞纳河两岸形成了2条平行轴线,是绿地系统带形相接方式的代表[27]。
(2)森林城市模式。把森林引入城市,让城市坐落在森林之中,恢复人类与森林的本来关系,实现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已成为优化城市绿色规划的总趋势[12]。“人在城中,城在林中”将成为21世纪城市绿地建设的重要模式[29,30]。城市生态环境建设强调以人为核心,创造“天人合一”的城市与森林融合的人居环境空间。城市森林建设主旨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以“绿色空间”构筑“绿色城市”空间网络[31]。城市森林的布局模式主要有放射式、圈层式、跳跃式、因地制宜式及综合式5种[32]。完整的城市森林生态系统将为彻底改善城市生态环境提供物质和能量的保障。城市森林景观建设要具有亲和性、文化教育性、舒适性和富有人情味,使之能激起人们亲近的愿望[27]。同时,城市森林建设要以自然为宗旨,以城市文化底蕴为基础,依托城市自然地形地貌,结合城市风貌、结构特征和空间属性等科学布局和规划,体现自然植被景观和群落结构特征,实现城市森林的自我维持及协调发展,发挥其综合效益。
3.2规划特征
现代城市绿地系统规划有如下特征:(1)空间开放化[22]。首先表现在从“园林绿化”走向“大地景观规划”,着眼于大环境绿化规划,从区域出发,把森林、农田、草地、景区作为生态改善的积极因素纳入城市绿地规划,使城市拥有良好的整体生态背景。其次是开放公园,引入园外的自然风光与环境中的河道、溪流、绿地、建筑等相融合,成为大环境不可分割的有机组成部分。开放空间更有利于发挥绿地景观功能及美化和改善环境的作用,便于各类绿地相连,是人性化的要求和人本主义的体现。(2)绿化森林化。绿化森林化指城市绿化以成片森林为主体,乔灌草相结合,提高绿地效益[22]。(3)景观人文化。指绿地规划尊重文化,把握园林绿地性质、风格和主题,重视植物景观文化性,充分体现当地特色及历史文脉[22]。(4)水景生态化。水体和水系是城市与外部生态系统交流的主要通道,是城市最重要的廊道景观。城市绿化建设应重视沿河道的绿地建设,应用生态学原理处理水体造景,使水体洁净,富于情趣,水生植物和水生动物共生[22,27]。(5)设施人性化。城市绿地的服务对象是人,绿地设计必须满足人类生存、享乐与发展的要求,各种设施要符合人体尺寸比例、生态环境质量标准,满足人类生理与心理需求[12]。(6)目标多样化。现代城市绿地系统规划要符合生态性、生物多样性、郊野休闲性、文化性、自然性、区域性、人居环境的舒适性、可居性和可持续利用性等特点[33]。
3.3规划新方法
3.3.1新理念
城市绿地规划经历了以游乐、观赏为主的实践后,现在发展到以生态学观念为出发点,融观赏、游憩于生态系统的生态园林阶段。生态园林就是依靠植物来形成环境、保护环境、利用环境和美化环境,建立以绿色植物为主体的园林绿地生态系统[34]。它以保持生态平衡、美化环境、减少生态环境灾害为主导思想,具有公共性、广泛性、无界性、长期性、高效性、不可取代性、永恒性、连续性等特点[35],是当代城市绿地设计的发展趋势[36]。生态园林具有3方面的内涵:一是具有园林的观赏性,能创造景观,美化环境,为人们提供休憩、游览和娱乐环境;二是具有改善环境的生态适应性;三是具有生态结构的合理性,即具有合理的时间结构、空间结构和营养结构,与周围环境一起组成和谐的统一体[37]。生态园林注重从宏观管理、生态保护角度来建设城市绿地系统,其基本理念是在城市区域范围内,保护和修复区域性生态系统,遵循生态学原理建立合理的人工植物群落,保护生物多样性,建立人类-动物-植物和谐共生的城市生态环境[37]。
3.3.2新手段
为了最大限地度提高绿地生态效益,增加城市绿量,改善日益恶化的生态环境,现代城市绿地系统规划采用了新绿化方式:(1)垂直绿化。也称攀缘绿化,就是绿化那些与地面垂直的线或面,即利用攀缘植物使其沿墙或其它设施上升形成垂直的绿化面。工作总结墙面、廊栏、立杆、灯柱、棚架、凉厅、拱门等建筑物均可采用攀缘植物进行绿化,其形式有附壁式、篱栏式、棚架式、拱门式、立柱式及悬蔓式[38]。(2)立体绿化。立体绿化是运用现代建筑和园林科技的各种手段,对一切建筑物和构筑物所形成的再生空间进行多层次、多形式的绿化美化,其基本内容包括:地面绿化的乔灌草复层群落;建筑再生空间的绿化美化(墙面绿化、屋顶与天台绿化、室内与阳台绿化等)[39]。立体绿化源于屋顶花园,最早是由德国人在一些阶梯式和单元楼式建筑群上试验成功的。现已发展为地面、窗口、凉台、室内与屋顶、盆栽与池栽相结合的各种绿化方式。它能扩大城市绿地面积,美化城市环境,使平板单调的建筑单体、硬质构筑、门窗栅栏等,变成具有自然风格、赏心悦目的绿化景观,并起到良好的降温消音作用[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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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文化生态学;地方文化资源;保护
中图分类号:G1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5)12-0267-02
一、文化生态学的起源
早在1870年,“生态”一词就被德国生物学家海克尔使用,当时主要是指生物的聚集。上个世纪20年代开始,美国文化地理学之父卡尔・苏尔从景观出发,研究文化景观与生态环境的相互关系,并对文化生态学的方法论进行了探索,创立了“伯克利学派”,又称“文化生态学派”。1921年,美国学者卜欧克从城市社会学的角度首先提出了“人类生态学”(Human Ecology)这一学术术语,他和伯杰斯开始在芝加哥大学带领研究生展开对该问题的研究,被称作是城市科学的“芝加哥派”。[1]同时,美国人类学家弗兰兹・博厄斯和克罗伯提出了文化的“环境决定论”和“环境可能论”,为文化研究开辟了一个新的生态方向。目前学界比较认可的观点是,文化生态学诞生于美国,由美国人类学家J. 斯图尔德提出,他在1955年出版的专著《文化变迁理论》中完整地阐述了文化生态适应理论。在该书中,斯图尔德认为文化变迁就是文化适应,这是一个重要的创造过程,称为文化生态学。[2]这一观点的出现也被认为是文化生态学学科正式诞生的标志。文化生态学比较重要的观点是“文化生态适应”理论、“文化核心”与“文化余留物”理论。
二、文化生态学的发展
斯图尔德正式提出文化生态学的整个50年代,文化生态学的研究范围主要局限于人类学领域,并且没有形成一套正式的方法论和学科范式。直到60年代末,在斯图尔德的影响下,三部重要的文化生态学著作问世,即R・内廷的《尼日利亚的山地农民》、R・拉帕波特的《献给祖先的猪》和J・贝内特的《北方平原居民》。这些著作丰富了文化生态学的内容,界定了研究范围。
70 年代,霍利对赞比亚的多加人继承模式的变化进行研究,哈里斯提出“文化唯物论”,这些文化生态问题的成果,大大地深化和拓展了斯图尔德的研究。[3]在这段时期,文化生态学的研究领域也开始扩宽,如加拿大心理学家伯里认为,生态背景与社会政治背景通过人类的生物适应与文化适应发挥作用,人类个体接受生态影响、遗传传递、文化传递及文化融合等的作用,产生可观察的行为和可推测的心理特征。[4]
80年代,美国学者哈里斯创立了文化唯物主义,并出版了同名著作《文化唯物主义》,这标志着文化生态学的理论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方向。哈里斯的文化唯物主义主要强调“基础决定论”,即基础结构决定结构、结构和上层建筑构成文化体系。[5]
90年代,美国学者罗伯特・F・墨菲指出,文化生态理论的实质是指文化与环境(包括技术、资源和劳动)之间存在一种动态的富有创造力的关系。[6]同时期,文化生态学也成为了美国人类学系和人文地理系的核心课程。1994年,芬兰总统M・阿赫蒂萨里在国际传播研究年会的致辞中首次用“文化生态”来表现由于信息传播技术的飞速发展造成的严重问题以及在“信息有产者”与“信息无产者”之间不断扩大的差距。[7]1995年,日本学者发起了关于文化生态学的国际研讨会,并于1997年出版了D・克里克的《文化生态学:文化中的传播》。1999年9月在吉隆玻召开了“文化生态学国际讨论会”,来自亚洲和欧美等国的学者分别对本国的研究情况进行了交流。
三、文化生态学在中国
我国早在20世纪初,就有学者开始关注文化生态,如、冯友兰、梁漱溟等人在研究文化生成机制时,就试图从生态环境角度说明文化的差异性和民族性,进而进行优劣比较与选择。[8]尽管这些属于静态研究,但是启发了我国人民对民族文化的认识与反思。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由于民族调查的兴起与发展,我国文化生态研究也呈现出一片热潮。半个世纪以来,我国关于文化生态学的理论迅速增多,学者们不断对斯图尔德的理论进行补充和完善。如江金波提出,现代文化生态学理论应包含进化论、人地关系论、文化时空耦合论、系统结构论、生态功能论、景观感知与映射理论等。[9]尤其是21世纪,文化生态学在我国已经发展成为一门与人类学、社会学、经济学、地理学、生态学、教育学、传播学交叉的新兴学科,文化学是其研究对象,生态学是其主要的研究方法。
四、文化生态学对地方文化资源的研究意义
(一)有助于深刻认识地方文化资源的本质与特征
一个地区的文化资源由于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的差异性,在长期的历史与社会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与地理位置有关的文化特征。如燕赵文化、三秦文化、三晋文化、楚文化、吴越文化、巴蜀文化、齐鲁文化、岭南文化等等,就是不同自然环境下产生的文化资源。在文化生态学的视野下研究不同的文化,可以更清楚地认识到文化的整体性、延续性和发展性。
(二)有利于提高对地方文化资源保护的意识,使可持续发展理念深入人心
文化生态学主要侧重于研究在自然、文化、社会等环境中各种文化的相互关系以及文化对环境的适应性等内容。将文化生态学的相关理论融入对地方文化资源的研究中,有利于提高对地方文化资源的保护意识。文化生态保护理论是一种系统的、整体的保护,在保护过程中既要保护文化资源本身,也要注意环境对文化资源的作用,使文化资源与环境处于和谐状态。
(三)有利于提高对地方文化资源的利用率,防止出现庸俗化开发
纵观我国现在的文化资源开发现状,无不是依托地方文化资源,以地方文化资源为主体。这种资源依托型开发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就是对资源无节制地利用,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对资源的重复浪费。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庸俗化开发,如对古镇的开发,全国各地的模式如出一辙,毫无新意。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需要提倡文化生态学中对文化的尊重和认可,让文化资源体现出它的生命特征与价值。提高地方文化资源的利用率,在一定程度就保证了文化资源在时间上的传承和在空间上的扩布,文化资源也会因此而更多元和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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