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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电视的发展
2009年1月20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通过脸谱(Facebook)社交网络直播美国总统奥巴马的就职典礼,这是社交媒体发展历史上的里程碑,也是社交电视的开端。此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通过社交媒体网络观看电视节目。
“近3年来,全球有超过1000家公司在从事与社交电视相关的业务,包括平台建设、运营、数据分析、广告、技术提供等。到目前为止,全球已经有20多家初创公司获得了总计超过3亿美元的风险投资,预计在5年内会形成超过12亿美元的收入规模。” ①
国外的社交电视应用正如火如荼地稳步发展着,国内社交电视也开始初现端倪。国内社交电视应用主要有: “新浪看点”、“火花电视剧”、“微看电视”、“卫士通”、 “蜗牛电视”、“电视粉”、“TV-time”、“电视E族”、“Tazai-电视互动”、“Dopool”手机电视等。
社交电视的定义和传播特性
(一)社交电视的定义
何谓社交电视?百度百科的定义是:所谓社交电视(Social TV),就是将社交媒体(例如Twitter和Facebook等)同电视进行无缝地结合,让电视成为社交媒体的重要终端。
维基百科的定义是:社交电视泛指能够在看电视(或电视内容)情境下支持传播及社交互动的任何技术,并包含能够研究电视相关的社交行为、装置及网络。社交电视系统在电视内容的基础上,直接透过屏幕或其他额外装置,可整合语音传播、文字聊天、情境感知(Context Awareness)、电视推荐、收视率调查或视讯聚会等服务。
根据社交电视的传播特性、发展现状和趋势,笔者认为:首先,在电视和社交两个元素中,社交电视的核心是电视,即以社交工具挖掘和提高电视的媒介价值,从而实现商业价值。其次,社交电视应从电视的娱乐效应出发,解决电视信息的延伸、深度交互及其分享和实现突破时空的个人频道三大问题。
社交电视的传播特性和效果,可以为这一定义提供理论和现实依据。
(二)社交电视的传播特性和受众需求
根据加拿大传播学者马歇尔·麦克卢汉关于媒介分类提出的“热媒介”和“冷媒介”概念:“‘热媒介’传递的信息比较清晰明确,接收者不需要动用更多的感官和思维活动就能理解。‘冷媒介’传递的信息少而模糊,在理解之际需要更多的感官和思维活动的配合。”②
电视节目提供的信息的特点是零碎、模糊、空间大,这些特性使受众可以形成潜在或者实在的互动的话题增多。微博等社交媒体附加的碎片化信息更需要观众填补信息,形成互动,从而使受众获得自我实现。因此,就媒介分类而言,电视和社交媒体同属“冷媒介”范畴,这为社交媒体和电视的结合提供了理论基础。而就提供的服务功能而言,“娱乐性”则是电视媒体和社交媒体的“共同语言”。
值得一提的是,电视媒体和社交媒体间还有超强的互补性。由于新兴媒体的发展,包括电视媒体在内的传统媒体的受众流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传统媒体时代,受限于技术手段,人往往是适应和改造技术;而进入新媒体时代,人需要以规则设计制造需要的媒体。简而言之,进入新媒体时代,人们越来越需要个性化的媒体。这就需要电视媒体解决电视信息的延伸、深度交互及其分享和实现突破时空的个人频道三大问题。
社交媒体或许可以解决这三大问题,并正在“不自觉”地介入。伦敦奥运会即是一个典型案例。北京时间比格林尼治时间早8小时,多数人不可能守在电视机前看直播,这时社交电视往往可以解决这一问题。而且,社交网络不仅是公众了解奥运信息的手段,更是公众评论奥运事件的平台。西方媒体质疑中国泳将叶诗文优异表现、亚洲羽毛球运动员“让球事件”、澳大利亚赛艇运动员醉酒等话题,都会有大量的民众通过社交网络来传播、讨论。
伦敦奥运会期间,国际奥委会发言人呼吁,现场观众比赛期间不要发送非紧急短信和Twitter消息,因为这类消息的发送导致通信网络不堪重负,影响电视转播。这一方面是“社交奥运”对通信网络质量提出考验,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社交电视的机遇?
以下调查显示:在日常生活中,社交电视也有着广大的受众或潜在受众。
英国的被访者中:72%的观众在看电视时使用Twitter,56%使用Facebook,34%使用移动应用(Mobile Applications);62%的被访者同时使用三者。③
美国的被访者中:70%的平板电脑用户和68%的智能手机用户在观看电视节目时使用手中的移动设备。④
中国的互联网使用者中:87%的用户会同时使用互联网和电视;77%的用户相信社交媒体会增强品牌吸引力。⑤
问题与展望
(一)我国社交电视遭遇的问题
社交媒体的概念定义
社交媒体并非一个全新的概念,其最早出现在一本叫《什么是社会化媒体》[1]的电子书里。作者Antony Mayfield(2006)认为社会化媒体是一种给予用户极大参与空间的新型在线媒体。Daniel Scocco(2009)则认为社会化媒体是各种形式的用户生成内容(User Generated Content, 简称UGC),以及使人们在线交流和分享的网站或应用程序的集合。 同年,Ron Jones(2009)提出社会化媒体是这样一个类比的在线媒体,人们在这一类在线媒体上谈话、参与、分享、交际和标记。此后,Susan Ward(2010)给出了自己的定义:社会化媒体是一种促进沟通的在线媒体,这一点正与传统媒体相反,传统媒体提供内容,但是不允许读者、观众、听众参与内容的创建与发展。同年,Andreas Kaplan 和 Michael Haenlein(2010)对社会化媒体的定义是“一组基于互联网的应用,这些应用建立在Web 2.0(内容的创造和交流来自用户产生的内容)的理念和技术基础之上”。
除此之外,国内有学者从信息科学领域、情报学视角和传播学领域对社交媒体的定义进行了总结:在信息科学领域,研究者使用该概念对由社会性网络服务带来的新型网络信息交流空间进行集合性表述;从情报学视角来看,是个体信息空间与公共信息空间互涉的产物;在传播学领域,则始于对博客这种“自媒?w”现象的观察与思考(王晓光,2008)。
社交媒体的特点
社交媒体并无确切的翻译与释义,基于以上观点,可以将社交媒体简单定义为建立在互联网技术,特别是web2.0的基础之上的互动社区,是一种用以社交的便捷的途径。它赋予了每个人创造并传播内容的能力,并具有着这样一些特征:以对话的形式沟通,而不是独白;参与者是个人,而不是组织;诚实与透明是核心价值;引导人们主动获取,而不是推给他们;分布式结构,而不是集中式(Dion Hinchcliffe,2007)。
像新浪微博、微信、Facebook、Twitter等社交媒体广泛地走进我们的日常生活,尤其年轻人的生活圈子,更一秒也离不开它们。
大学生对新媒体有着天然的接受力和较强的使用能力,因此大学生逐渐成为社交媒体中活跃的主角。对智能手机的超前适应性也使得他们比其他群体在网络社交中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社交媒体的兴起改变了大学生们传统的交往方式,在社交网站中大学生通过对个人主页的管理,进行“选择性暴露”和“自我印象塑造”,创建了一个网络中的“拟态的自我”。大学生们通过“拟态的我”与“拟态的他”彼此认知、互动并带来心理需求的满足。然而“拟态的自我”并不等于真实的自我,“社交媒体依赖症”引发的自恋自怜、孤独寂寞、爱慕虚荣、焦虑不安的现象频发。这已成为关注大学生群体健康成长道路上不得不正视的问题。虽然这些社交媒体为生活带来许多便利,但也渐渐地影响了我们的心理健康,特别是面簿,对人们的幸福感有负面的影响。
密歇根大学的研究人员曾找来一批年轻人做测试,经过连续两个星期观察他们使用面簿的状况,发现使用频率高的人对生活的不满情绪也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觉得自己人生糟糕透顶。
根据调查显示,社交媒体常见的一个现象,就是“时时对比”,说的是人们在浏览了亲友或他人在社交媒体的生活动态后,而无时无刻不在比较自身现状和理想状况的行为,一旦发现与自身的真实生活成了强烈对比后,就产生了羡慕,或衍生成了自卑的心理,导致与亲友疏远。情况严重的话,甚至可能患上忧郁症。
此外,有些人“时时对比”的情况下,在社交媒体上塑造一个虚拟的人格,就是只表现生活最好的部分,抑或虚造假象的生活,久而久之,则会使心理产生不安、烦躁等。
Instagra 英国皇家公共卫生协会下属的青年健康运动组织YHM,最近分析了该国青少年使用社交媒体的情况和其心理健康的数据,并抽取了 1500 名英国 14 岁至 24 岁青年对 YouTube 、 Twitter 、 Snapchat 、 Instagram 和 Facebook 这 5 个社交媒体打分。在英国,超过 9 成的青少年都会上社交网站,是所有年龄段人群中使用社交媒体比例最高的,与此同时,青少年患有焦虑症或忧郁症的比率近 25 年来上升了 70 % ,有近 7 成的青少年称,在社交媒体上遭遇过网络暴力。评分结果显示, YouTube是这些平台中对心理健康影响最积极的平台, Twitter 和 Facebook 位居第二和第三, Snapchat 则排在第四位,而 Instagram则位列第五位,即对年轻人心理健康的负面影响最大。具体原因可能是,以图片为主的社交平台Instagram 和 Snapchat ,容易让青年人对自己的形象和体型产生焦虑和厌倦等负面情绪。
在报告中,YHM对社交媒体施加给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负面影响做了具体阐释。比如其会增加其焦虑症和忧郁症的患病率。每六位年轻人中就有一位称自己时常会对生活感到焦虑不安,而全英国有 8 万儿童及青少年患有严重的忧郁症。该组织研究人员发现,每天使用社交媒体两个小时以上与青少年糟糕的自我评价或是精神状态有很强的关联性,这种现象被称为“Facebook 忧郁症”。YHM 还认为,社交平台上的身材形象很容易给青少年,特别是女孩带来负面影响。在调查中,近 9 成的青春期女孩表示对自己的身材不满意。研究显示,处于青春期或 20 岁左右的年轻女性在浏览了一段时间的 Facebook 后,在身材和形象管理方面明显比没有浏览的人更加焦虑。
社交媒体另一主要负面影响是网络暴力。 SnapChat 和 WhatsApp 等即时通讯工具的出现,让网络暴力的言论和图像得以迅速传播。而在 Facebook上,青少年被霸凌的概率是其他社交媒体的两倍。虽然每个社交平台都有反对网络暴力的相应政策,但 Bullying UK 的调查数据显示,超过 9 成的年轻人表示,当网络暴力发生时,有关方面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此外,社交媒体还会引起青少年因焦虑而失眠,以及出现缺少自尊、害怕落单等消极心理状态。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社交媒体对青少年健康也有一些潜在的积极影响。它们可以帮助青少年了解他人保持健康的经验、专业的健康知识,建立、维护和巩固人际关系,还能成为青少年寻求情绪支持和社群构建的途径。调查数据显示,近 7 成青少年在情绪低落或者感到痛苦时从社交媒体上得到过帮助。社交媒体还为青少年提供了自我表达和自我认同的重要方式,这对其个人成长十分重要。
社交媒体依赖带来的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
早在1922 年,著名政治评论家沃尔特?李普曼在其《公众舆论》一书中就提出了“拟态环境”的概念。而在如今的社交媒体时代,媒介影响的不仅是人们对外部社会环境的认知,更包括对作为社会主体的人自身的认知。网络社交时代人们通过主宰自己的社交媒体展示页面(QQ 空间、微信朋友圈、微博主页等) 创造出了“另一个自我”,虽然这一自我是在现实的社会关系基础上,并且也会或多或少地包含自己的真实信息,但“网络中的自我”无法等同于现实中的自我,社交媒体中通过各种展示页面呈现的自我是每个个体经过自己的信息过滤之后呈现出来的“拟态的自我”。比如女生都会选择漂亮的照片放到自己的社交媒体相册中,每个人都倾向于把好的、完美的一面展现给社交网络中的观众,有意识地隐藏不完美的一面。基于社交媒体中的“拟态的自我”和现实生活中“真实的自我”之间的关联和矛盾之处,笔者试图分析社交媒体对大学生心理健康带来的负面影响。
1. 自我意识的膨胀
“拟态的自我”是基于“真实的自我”之上的自我生产和自我更新,社交网络的发展给了普通大众一个展示自我的平台,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天然的舞台。在社交网站上,年轻人乐于将生活细节等展示在他人面前。在前文的经常使用社交媒体的哪些功能的调查中,有79% 的同学选择会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生活点滴,在与被调查的大学生们聊天的过程中笔者注意到,有不少人会将诸如今天午餐吃了什么、哪条街新开了一家好喝的奶茶店这种生活琐事到自己的社交媒体主页中; 很多人在吃饭、逛街之前都要先拍张照发到社交网站上,并且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并不是无害的,因为过分地自我展示会进一步膨胀其自我意识,在某某餐厅吃顿饭就一定要广而告之,以期得到粉丝和好友的关注,不断更新有关自我的信息,高转发率和高评论率是他们所期望看到的。吸引眼球的指数成为自我肯定的因素,因而的内容越来越倾向于猎奇性、低俗化。日积月累的自我暴露,使大学生们的自我意识在社交媒体的使用过程中潜移默化地过度膨胀。虚荣、自负、傲慢等性格的弱点被放大,这使得大学生的室友关系变得不那么融洽,近几年在大学校园频频出现的室友之间由于一点儿小矛盾而最后酿成大悲剧的例子比比皆是。“90 后”本来就是极具自我意识的一代,社交媒体更是膨胀了他们的自我意识,谦虚谨慎的良好品格却越来越被弱化。
3. 社交媒体催生了焦虑心理
一、美国大选中传统媒体的失效
一个毫无从政经验的美国人,一个看似满嘴跑火车的商人居然当上了美国总统!真让支持希拉里的美国精英阶层大跌眼镜,尤其是从始至终一边倒支持希拉里的美国主流传统媒体集体性的预测和传播失效更是前所未有的现象。那么特朗普是否没有打出“宣传牌”?作为个人传播体的特朗普或许已不需要传统的大众传媒来为其宣传和包装,因为他的过往经历已成为一个品牌,而丰富的人生经历和多年从商经验又让其了解了草根大众的需求和胃口,深谙获取大众支持的传播策略。因此,即使大众媒体几乎一边倒地为希拉里发声和赢取支持者,特朗普也能靠广为人知的个人品牌,吸引草根的话语体系,尤其是凭借娴熟的社交媒体传播技巧最大限度地形成自身影响力并赢得支持。可以说,社交媒体在特朗普的竞选总统之路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如果说奥巴马是第一位“互联网总统”,那么,特朗普则是第一位“深度互联网总统”。在传统媒体一边倒支持希拉里的情况下,特朗普则选择了通过YouTube(优兔)、Facebook(脸书)、Twitter(推特)这些互联网渠道进行传播,特朗普的支持者们从互联网中对特朗普进行了更为全面的了解。如果只看电视,你一定会觉得特朗普是个非常不靠谱的人,然而,在YouTube上特朗普的每一个视频都轻松达到上千万的浏览量。特朗普的支持者在YouTube、Facebook、网络论坛上针锋相对地跟希拉里的支持者作斗争,一个视频评论数往往能达到五六位数。特朗普的粉丝还利用互联网传播拥护特朗普的文章,甚至让许多的老选民都投奔过来。
当然,特朗普的个人品牌塑造和熟练的社交媒体传播技巧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早在2004年1月8日,美国全国广播公司推出一档职场创业型真人秀节目――《学徒》(The Apprentice),主演就是唐纳德?特朗普!第一季一播出就风靡了全美国,连续4个月位居收视冠军宝座,平均家庭收视数达2070万,最高家庭收视数达4010万,成为5年中18―49岁成年人收视率最高的节目。《学徒》也成了一部真人秀的教科书,从“学徒”到总统就是一场完美的真人秀。
这次美国大选不仅引发了我们对整个世界正在发生变革的重新思考,也在传媒领域引发了广泛的讨论。无疑,这次选举表现出了电视、报纸等传统媒体和新媒体的巨大差异。就在竞选的紧要关头,Facebook的老总马克?扎克伯格居然第一个跳出来说,不同意希拉里的很多意见,直接反水支持特朗普了。Facebook之前也是的拥护者,有段时间还因删特朗普的帖子而引起争议。但突然Facebook态度完全变了,Facebook的老总亲自带队给川普铺红地毯。Facebook还专门给川普开通了一个高清电视台,在Facebook页面上实时播放特朗普的各种集会视频。特朗普的Facebook粉丝数暴涨。经历此次大选,一直鼓吹希拉里胜出的传统媒体会加快淡出市场,新媒体将逐渐接管媒体世界。
为什么Facebook会突然转向支持特朗普呢?据说小扎通过分析Facebook的数据,发现已经有90%以上的人支持特朗普,所以立刻转变航向,转而跳到特朗普那一边了。这样的大数据和实际民意获取,传统媒体是做不到的。这是因为Facebook这种社交媒体和传统电视媒体有一个本质的区别:报纸和电视都是单向传播,缺乏交互性和有效的反馈机制,虽然也可以用抽样问答的形式来统计,但因为是小样本,存在采样者因个人的主观意愿,很容易对采样人群进行偏向性选择,对各类变量精准把控具有一定难度,造成结果偏离真实意向。
怎么才能最佳地预测谁是下一任总统呢?最理想的方式当然是全样本的收集。诸如Facebook、Twitter这类的社交媒体往往是典型的双向传播,这些平台上存储了大量网民发表和转发的关于总统选举的文章、评论、照片和视频。较之于传统民调,这些数据往往能更为真实和全面地反映选民的想法。
有人评论这次美国大选:“特朗普赢了,输的可不只是希大妈,还有传统媒体!”特朗普胜选的意义堪称划时代,标志着传统媒体的崩溃。选前主流报纸评论和电视民调全部失灵,抛开党政因素,这在美国大选的历史上是罕见的。资本主义寡头经济和中产阶级精英政治所依赖的传播手段,正面临这个时代的严峻挑战,社交媒体无论在议题、民意、社群和动员能力上都在颠覆西方百年的游戏规则。传统主流媒体不再是引导公众的?t望塔,反而成了误导国家的哈哈镜。
从传播学视角来看,整个美国大选过程,不仅再一次重创了传统上的媒体“皮下注射”效果学说,更为重要的是连传播学界奉为经典的议程设置理论也被颠覆。始于20世纪60年代美国总统大选的议程设置理论最终在50年后的美国大选中被历史改写。究其原因,莫过于基于传统媒体的大众传播的失效以及基于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社会化传播方式的兴起。
二、社交媒?w发展历程的回顾
“互联网技术先是将全球‘认知时钟’整齐划一,‘草根’先是‘捣毁’了权威的象牙塔,而后交互技术的飞跃式发展(Web2.0)更以前所未见的高效能建立起新型的信赖关系。”[1]目前在互联网上,社交媒体已经超越搜索引擎,成为第一大流量来源,二者的占比分别为46%和40%。今天,社交媒体几乎成为新媒体的代名词。那么,明天社交媒体会成就一个什么样的网络社会呢?在对社交媒体及其传播方式进行前瞻性预测前,需要对其发展历程进行梳理。
“Social Media”,有人译为社交媒体,有人译为社会化媒体。笔者倾向于前者,如若使用后者,可把社交媒体看作狭义的社会化媒体。对于社交媒体的定义虽然表述不一,但有着共同的内涵。百度百科中的定义为:社交媒体(Social Media)是指允许人们撰写、分享、评价、讨论、相互沟通的网站和技术,是彼此之间用来分享意见、见解、经验和观点的工具及平台。人数众多和自发传播是构成社交媒体的两大要素。社交媒体这一概念最先出现在2007年的一本叫作《什么是社会化媒体》(what is social media)的电子书中。作者安东尼?梅菲尔德(Antony Mayfield)将社交媒体定义为一种给予用户极大参与空间的新型在线媒体,其具有以下特征:参与、公开、交流、对话、社区化、连通性。其实,社交媒体的最显著特点就是其定义的模糊性、快速的创新性和各种技术的“融合”。
社交媒体的发展历史可以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产生的Usenet、ARPANET和BBS系统,甚至可以追溯到电脑时代来临之前的电话时代。随后,具有代表性的社交媒体相继诞生(见表1)。
有人把社交媒体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社交媒体1.0:个人社交时代――内容互通;社交媒体2.0:全民社交时代――关系互动;社交媒体3.0:移动社交时代――物物互联。近年来,互联网技术飞速发展,移动互联网、智能手机、大数据和物联网让社交媒体插上了翱翔的翅膀。
随着社交媒体的发展和社会网络的构建,信息传播进入了关系传播,一些社交媒体成为基于用户社会关系的内容生产与交换平台,从而把新媒体经济导向关系经济。如果说互联网的发展促使传播赋权,那么社交媒体则促进关系赋权。喻国明教授认为,互联网的发展使社会对个体的赋权模式发生了范式转变,关系赋权作为一种全新的赋权机制,最大限度地激活了个体及其他关系资源网络,从根本上改变了权力格局与游戏规则。
目前社交媒体已形成多种传播形态和运营模式,有基于强关系的社交媒体,如微信;有基于弱关系的社交媒体,如微博;有基于位置服务的社交媒体,如滴滴打车;粉丝和网红打造了一个个社交入口,而直播和平台则把社交推向每一个角落。在今天,无社交不传播,媒介化与社会化融为一体,社交媒体已经从内容为王发展到连接一切!
然而,2016年为一些严重依赖社交媒体的运营者敲响了警钟。随着社交平台上运营者数量的不断增多,流量已呈现分散趋势,平台外的营收似乎亦达到顶峰。此外,社交媒体也给本已严峻的局面带来了新焦虑。尤其是Facebook,如今人们发现它构成的威胁竟和机遇等量。随着大数据的应用,信息泄露、数据安全等问题也在困扰着社交媒体。当微信面对人际过载、内容过载等社会化挑战时,腾讯创始人之一张志东对微信团队说,微信达到8亿用户之后,其社会复杂度已是无前人经验可借鉴的深水区,除了上面说的场景之外,还必然会有更多更深远的数字化社会难题接连浮现,微信团队面对社会化的挑战,会比5年前从零开始创业的挑战更大,责任也更大。
许多运营者不仅希望能够将在社交平台上的内容变现,而且渴望发掘社交媒体的连接能力。由于担心社交平台运营对于直接关系的稀释,运营者已不仅仅满足于以点赞和转发为基础的虚荣指标,他们开始专注内容与服务,线上与线下的连接。在社交媒体的关系传播中,关系转换和关系重构最为重要。笔者认为,对于社交平台,研究关系转换比研究关系本身更重要。张洪忠教授认为,社交媒体的价值观传播正在重构我们的社会关系,不但打破了传统媒体的“面”上传播关系,更打破了我们的社会一直以来“差序格局”的社会关系建构方式。
三、社会化传播时代的到来
展望未来,社交媒体的发展方向使各个社交媒体之间会呈现出更多的关联性,它与现实的连接将更紧密,人类会成为虚拟世界的一部分。彭兰教授认为,在物联网、人工智能、云技术等新技术的推动下,一个万物皆媒的泛媒时代正在到来。然而,社交媒体的明天并不是一片光明。在人们纷纷表示对社交媒体的热忱与关注时,也有人在反思着这种趋势的另一面。社交媒体传播的自由交互性容易消解舆论的社会整合功能,使网络传播的自由空间处于无政府无秩序的状态。传播规范的缺失,信息传播的失控,致使网络社交媒体的传播极易出现各种负面功能。如“网络串联示威”的出现对国家安全造成危害,但学者马尔科姆认为,社交媒体被大众高估了,数字化的狂热拥趸将新媒体看成无所不能的组织工具。
令人憧憬的是,如果当下仍然处于社交媒体发展的初级阶段,那么社交媒体的高级版会是怎样的存在?社交媒体的未来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呢?社交媒体专家阿耶莱特?诺夫认为,社交媒体将来最显著的特征是信息不请自来。适当的信息会在适当的时候被传递给适当的人,为我们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实际上是一个智能社交的概念,人工智能将会让社交媒体变得更聪明,更善解人意。更加智能化和人性化将是明天社会化媒体的特征。与此同时,社交媒体也将改变媒介生态和社会形态,需要在伦理的基础上加以治理。
大众传媒的失效以及失效的原因,恐怕需要从传播学近年来的发展上来寻找。笔者试图从大众传播(mass communication)、公共传播(public communication)、社会化传播(social communication)这三个概念入手分析大众传媒失效的原因。大众传播强调“受众”被动性,公共传播强调传播的公共性,社会传播强调大众参与和水平传播。
大众传播主要是机构性的,以五种大众媒介为传播介质和不确定数量的“受众”是它传播的对象,多为单向无反馈传播。公共传播是一个近年来使用频繁的新概念,尽管讨论较多,但至今并没有一个公认的定义。胡百精、杨奕在《公共传播研究的基本问题与传播学范式创新》一文中指出:“公共传播定义为多元主体基于公共性展开的沟通过程、活动与现象,旨在促进社??认同与公共之善。”[2]吴飞在《公共传播研究的社会价值与学术意义探析》一文中指出:“公共传播学是基于公共社会发展的需要,积极参与各种社群实践活动,为人类的权利的平等、社会公正和民主参与社会治理提供理论支持和策略支持。”[3]社会化传播,不强调传播主体,而强调传播方式,指传播方式是弥漫的、对象是多样的、广泛渗透的。公共传播可以通过大众传播的方式进行;也可以通过社会性媒体进行社会化传播。可见,在当前的传播环境下,无论是大众传播方式还是公共传播理念,都可以借助于社会化传播的方式进行。
社会化传播偏重于运用社交媒体,一般是指一种传播方式或营销策略。但是,社会化传播并不只限于社交媒体,还包括每个互联网上的人,他们都在传播的节点上。有学者指出,传播的5W中的主体有可能会消失。如果从传播战略(为获得某种效果所进行的传播)角度看,社会化传播可能主要偏向于一种客观的或者事后的描述,而很难事先策划和掌控。那么,社会化传播这个概念对实践的指导意义也不强了。当然,也许正因为如此,社会化传播概念的提出才具有了新意。
然而,一个新概念的提出必须说清它是什么和它不是什么,如果一个概念太无边界、太模糊,就容易让人觉得它可有可无,也不利于它得到承认和推广。社会化传播还是有主体的或者说是多主体的,传播也更加多样化和更加复杂化。互联网时代,“去中心化”和“再中心化”并存,传播理论需要重构。
“传播领域正呈现出一些新的趋势:传播者从专业媒体机构扩展到非媒体机构和个人;内容生产模式从组织化到社会化;传播模式从单向大众传播到以社交关系为纽带的互动式群体传播;传播渠道从互相分隔到跨界融合;传播对象从被动接受到参与信息生产;传播范围从地方化到全球化;传播效果从传者基本可控到传受双方共同发挥作用。”[4]最近,可口可乐成立了北美社交中心,这是一个实时新闻编辑室,用来管理所有可口可乐商标品牌的社交媒体营销事务。可见,互联网世界里政府、企业、个人都可以成为传播的主体,互联网时代即社会化传播时代。
其实,在近些年,随着移动互联网、物联网和社交媒体的迅速发展,传播形态已经有了很大改变,社会化传播生态已经形成。问题是我们对此研究还不够,社会化传播的理论尚未构建起来,因此未能用来解释和指导传媒变革,但一场前所未有的传播革命之火已经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