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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新课标视野中的语文学习积累观
(一)积累是一种态度
态度是一种心理定势。积累不仅仅在于狭义的积学,即语文知识的增加;更在于积德,即完善自我。
语文学习要具备积极的积累态度。首先,积累必须用心专一,锲而不舍。其次,积累要围绕一定的目标。目标清晰,积累行为才有明确的指向。第三,积累需要及时梳理、整合。.处处留心皆语文。语文学习的天地有多大,积累的途径就有多宽,积累的领域就有多广。书本、生活、课堂、学校、社会等都是积累的载体。
(二)积累是一种过程
积累是一个不断拓展、衍生和增殖的过程。积累不可以“毕其功于一役”。语文学习者要增强过程意识。积累的过程是一个全面提高语文素养的过程。没有积累的奠基,素养就成了空中楼阁。积累是高中语文课程五级目标中的第一级,是基础。
积累的过程是一个语文应用、审美与探究能力的培养的过程。积累的过程不是知识的静态堆砌,不是经验的杂然相陈,而是一个动态的实践过程。首先,积累的过程同时是一个应用的过程,比如语文知识的积累,是语文能力形成的一个必要的抓手。其次,积累的过程是一个审美的过程,如高中文学作品阅读鉴赏,需要阅读鉴赏者审美经验的积累。再者,积累的过程又是一个探究的过程。在探究中,积累得以丰富和深化。
(三)积累是一种方法
达尔文曾经说“最有价值的知识是方法的知识”。现代认知心理学把知识概括为陈述性知识、程序性知识和策略性知识三类。策略性知识是关于“如何学习”的知识,即关于学习方法的知识。积累是语文学习的综合性方法。有效的积累,是经由观察、记忆、判断、比较、甄别、分类、归纳、概括、分析、评价等等步骤的具体操作才能达成的。积累与爱好、兴趣、情感、意志等非智力因素也有密切的关系。爱好和兴趣影响积累的指向,情感和意志左右积累的质量。
二、新课标规范下语文学习积累的操作
(一)在阅读鉴赏中积累
阅读鉴赏是积累的第一捷径。阅读鉴赏可以获得多方面的积累,首先,要是言语知识层面的积累。其次,情感态度价值观层面的积累。再次,阅读鉴赏方法层面的积累。还有就是历史文化层面的积累。
教师如何指导学生在阅读鉴赏中积累?
一是课堂阅读鉴赏教学设计,要体现积累的思想。要让学习者明白积累的目标,确定积累的对象,设计评价积累质量的标准。例如古代诗歌鉴赏要贯穿传统文化的积累,而传统文化的积累除作品背诵外,还包括积累与古诗文阅读鉴赏关系密切的古代诗词格律知识和古代文化常识。这些知识积累在课堂教学中机要可以随文点拨,相机穿插,也可专题讲授,集中训练,总之知识要“精要、好懂、管用”,使学生在阅读鉴赏中能自如地借助这些知识的支架作用,发展成为一个有意识有品位的阅读者和鉴赏者。
二是课外阅读鉴赏的活动组织中,要调动积累的兴趣。教师对学生的课外阅读要加强引导,通过语文活动(例如读书笔记、读书心得报告会、最佳阅读者评选、读书征文)的方式来帮助学生发现自己的阅读积累的水平。
三是语文积累要建立一个基本限度的定量,有共同要求也有个别对待,以使学习者及时检查自己的积累状态。高中语文课程标准提出了阅读积累量的要求。课标规定“诵读古代诗词和文言文,背诵一定数量的名篇。”课标还规定“课外自读文学名著(五部以上)及其他读物,总量不少于150万字。”这里提出了阅读积累的量度。要使每个高中生达到这个基本量。教师就要通盘考虑,合理规划。
(二)在表达交流中积累
不管是语言知识的积累,还是生活素材的积累,或是文化背景的积累,对于丰富表达交流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苏轼说“吾文如万斛泉”,究其缘故是他有着厚实的生活积累和丰赡的阅读积淀。信手拈来、妙笔生花的锦绣文章,汩汩滔滔、纵横驰骋的雄辩演讲,旁征博引、张弛自如的幽默谈吐,需要的不仅是卓越的言语智慧,更得力于厚实的言语与生活的积累。在表达中,才可能暴露积累的欠缺;在交流中,才可能发现积累的不足。同样,在积累中,才可能娴熟表达的技巧;在积累中,才能促进交流的自由。诸如开设主题读书论坛、电视新闻时评写作、课前三分钟演讲等等活动都是增进学生在表达交流中积累的有效办法。课外练笔是言语积累的重要渠道。课标中规定“课外练笔不少于2万字”,这是个最低的限度。坚持练笔,利于语文积累的流通、置换与更新。
(三)在生活体验中积累
关键词:意境;可视性;透视描写;如画;偶像崇拜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8268(2017)02012108
目前学界对我国文论独创范畴“意境”的研究处于停滞状态。根据以往研究成果,意境的源出处是伪托王昌龄的著作《诗格》。但是,作者只提出了概念,到底哪些诗作或诗句符合这个标准则语焉不详。这就导致了后学对意境诗歌的具体特征不甚明了,大家也只能停留在整合中国古代“意”和“境”相关理论资源的基础上进行再阐发的研究层面。最近比较有建设性的文章是寇鹏程教授的《意境研究存在的问题与意境的真正内涵》[1]9296。在此文中,作者立足于意境的“使用史”,以自觉将其作为批评术语使用的纪昀和王国维为考察个案,分析了两人明确称之为意境的相关作品,得出了其内涵是崇高美和天然美的结论。应该说,寇鹏程教授的结论符合纪、王二人的原意。但是,从美学风格的角度去阐释意境仍然没有划出清晰的界限,即某诗篇是或不是意境之作。而且,如果意境既可以是崇高美,又可以是天然美,那任何一个诗人或诗论家都可以赋予其新的内涵,久而久之意境便什么也不是了。此外,历代学者在解释意境的时候,大多会从场外征引古代诗人关于“情”和“景”的论述,似乎意境就是“情景交融”的同义表述。为了准确理解和解释意境的内涵,笔者沿着寇鹏程教授开辟的研究道路继续前行,带着相关尚未解决的问题从纪、王二人明确用意境去指称的作品入手分析,争取找到这些作品的共同特征,以此为基础对意境下一个具有排他性的定义,并分析意境研究存在问题的深层原因。一、文学意境生成的学理原因是语言艺术具有“可视性”文学意境存在于语言艺术的“内在形式”中,“境”来源于诗人的眼前实景。有研究者认为,“诗之长在意,短在境”,“因此,诗的意境即可称为‘诗中有画’”[2]。众所周知,“诗中有画”出自苏轼对王维诗歌的评价,但他并没有提到意境,所以我们不能推论王维的诗就是意境的“试金石”。在中国古代文学和美学研究界,常常将诗与画相提并论。但是,诗歌是语言艺术,绘画是视觉艺术,就王维的作品而言,我们至今无法证明唐代的视觉艺术影响了他的诗歌创作,或者说他的某首诗就是在摹仿某幅画。从物质载体看,文学作品是手写或印刷出来的语言符号,不是绘画。但由于语言符号指向现实中的具体事物,语言艺术存在一个“内在形式”。这个概念来自俄国心理学派文学理论家波捷布尼亚,指文学作品的形象层面,与“外在形式”即律、轻重音等相对。中西文学实践皆证明,通过对语言符号恰当地组合,诗人可以再现眼前的自然实景。这是语言艺术和视觉艺术的相通之处。“诗中有画”是一个比喻说法,更准确的表述是“诗歌如画”,即语言艺术可以像绘画作品那样具有视觉效果。
“诗中有画”的确抓住了王维诗歌的基本特征,即具有视觉效果,我们在此用“可视性”将其替换。这个概念出自美国文化地理学家约翰・布林克霍夫・杰克逊。他说:“可视性”(visibility)一词“不仅仅表示某个物体能够被看到;而是那种显而易见的、从环境中脱颖而出、一瞥即懂的某种形式”[3] 。我们认为,纪、王二人所指明确的“意境”之作,和王维的诗歌一样具有“可视性”。根据寇鹏程教授的考证,《瀛奎律髓汇评》引用了纪昀对所选唐宋诗的评论,“他多达20次地使用了‘意境’这一概念”[1]93。但就所评作品而言,有些是对整首诗的概括说明。为了使论域具有清晰性,我们缩小范围,只分析他所指明确的诗句。
解释意境最有效的办法是排除不符合意境标准的诗句。纪昀对黄庭坚《登快阁》点评为“起句山谷习气,后六句意境殊阔”[4]39。显然,首句“痴儿了却公家事”为“山谷习气”,代表了黄庭坚诗歌的特点,即以文为诗,导致“味同嚼蜡”;后六句“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朱L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是有意境的,原因是诗人用语言再现眼前实景,视觉效果较强。“落木千山天远大”按照人类由近至远的观看顺序排列语言符号:由于天空显得远大反而衬托出山峰较小,树木就从背景中“脱颖而出”,取得了“可视性”:这七个语言符号诱导读者在脑海中建构一个具有纵深感的虚构视觉空间。“澄江一道月分明”再现的视觉经验是:江流轮廓清晰,明月高挂于天空中,又投影于江面。江水为水平向度,月亮为垂直向度,两者同样构成了一个结构稳定的三维空间,所以纪昀认为其“意境殊阔”。“阔”暗指空间感。五、六句用事,不能用“可视性”分析;七、八句没有两个及以上的并排物象,但仍具有“可视性”,其因将在后文分析。总之,从纪昀对这首诗的分析可得出初步结论:议论和叙述的诗歌语言不符合意境的标准,反过来说,意境的语言应为描写,并且描写的效果要“阔”,即具有空间纵深感。
寇鹏程教授也发现纪昀大量地用与“阔”有关的词语来解释意境,比如还有“深”[1]94。这两个词所指的视觉效果是一致的,就是纵深感。纪昀评姚合《过天津桥晴望》特指“人家向晚深”一句“意境深微,能写难状之景”[4]1389。与前例不同的是,此句只有一个物象,“人家”即农舍。诗句营造的视觉效果为:农舍四周很空旷,如果黑夜降临,它会显得十分孤独,其“可视性”依然由使农舍这个物象从背景“脱颖而出”得来。农舍+漆黑的夜色、千山+天空以及月亮+澄江构成了所谓的“图底”关系,在格式塔心理学派看来,这种关系极易唤起人类的空间感。奥地利心理学家马赫也认为:“我们通常都是用双眼看东西……看到的不是颜色与形式,而是空间中的物体。”[5]换句话说,纵深感、空间感就是视觉的景深效果。此外,纪昀对这首诗中的“自从王在镐,天宝至如今”的评价是“结亦无味”,说明历史叙述是意境的反面,进一步确证了意境的语言应为描写。纪昀评林逋《湖楼写望》“前四句极有意境”[4]974的诗句是“湖水混空碧,凭栏凝睇劳。西塞山翠重,秋静鸟行高”。所谓“极”,按一般理解,应为意境的理想形态。“湖水混空碧”诱导读者回忆曾眼见的视觉景观,即“水天相接”的视错觉经验:从物理真实的角度看,水在天下,而人类的视线存在一个“灭点”,在这个点上水天浑然一体、不可分割。视错觉经验同样会带来景深效果,相同类型的描写还有范仲淹《苏幕遮》“山映斜阳天接水”。“凭栏凝睇劳”叙述观赏湖景的行为,和意境无关。“西塞山翠重,秋静鸟行高”依然具有景深效果,但和第一句属于不同的类型,其可视的原因同样将在后文分析。对这首诗,纪昀还认为“‘静’当作‘净’,作‘静’便少味”。“静”是听觉效果,而“净”是视觉上的通透状态。由此可见,用字用句的“可视性”是纪昀批评的重要标准。纪昀评孟浩然《归终南山》的结句“松月夜窗虚”的“意境殊为深妙”[4]934是具有景深效果的诗句的另一种类型,这将在后文分析。
意境也是王国维诗学的一个重要概念,他认为有意境的诗词曲同样具有“可视性”,其基本成分是“景”。在阐发元曲的艺术特征时,他说:“何以谓之有意境?曰: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是也。”紧接着,他在评论马致远的作品时说:“语语明白如画,而言外有无穷之意。”[6]134与纪昀不同的是,王国维将意境的外延扩大,运用到抒情和叙述这两种语言表达方式中。不过,后学基本一致地将这两个使用向度抛弃了。也就是说,现代学者使用的意境,主要针对诗词中写景的成分,即描写向度。《诗格》谓“处身于境,视境于心”,如此看恚“境”应包括诗人所处的三维空间,他用语言符号将所见敷衍成文,于是读者在想象中似乎“看到”了“景”,也就是符号化了的“境”。在王国维看来,“境非独谓景物也,情感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性情者,谓之有境界”[6]201202。这进一步证明,景物是境的基本成分。于是,我们就能理解王国维为什么说“文学中有二原质焉:曰景,曰情”,并且景“以描写自然及人生之事实为主”[6]218。文学中的景是诗人用语言再现的视觉事实,就是意境之“境”。寇鹏程教授认为,“我们经常说王国维的意境是什么‘情景交融’,这是没有根据的。因为王国维说过‘文学有两原质,曰景曰情’,但他并没有说过‘意境’有‘两原质,曰景曰情’”[1]95。从引文可知,王国维的景和情对应两种不同的语言表达方式:描写和抒情,不能由此推论出“情景交融”。但是,我们也没有必要把意境和“情景”截然分开,因为这两个术语其实是从不同的角度命名文学作品的“内在形式”:从内容上看,诗人再现的是眼见实景;正是有了景物的存在,语言艺术便可营造一个虚构之“境”。于是,意境作为情景的理论提升成为文学批评的标准。如前所引,纪昀所谓有意境就是能再现“难状之景”。概括地说,情景是文学的客观内容,意境是文学“内在形式”的批评标准有学者从苏轼《虔州八境图八首》推论,在中国诗词中“境”与“景”同义,均指自然风景。(见崛川贵司:《潇湘八景――诗歌与绘画中展现的日本化形态》,岳麓书社2006年版,第3页)据笔者考察,苏轼认为陶渊明“采菊而见山,境与意会”,可知他还是较早将“意”与“境”用在一起进行文学批评的诗人。。就中国文学而言,如果说文学“外在形式”的批评标准是声音和谐,那么“内在形式”的标准之一便是“意境阔远”。此外,从王国维“语语都在目前,便是不隔”[6]31的表述及其例证看,意境和诗之“隔与不隔”实质上是同一所指内容的不同表述,核心问题是读者对景物的直观。“池塘生春草”“空梁落燕泥”中的两个物象互为图底,“可视性”较强;“晴碧远连云”意境阔远,诗人以“平远”的法则构造“文学图画”,读者的想象空间具有纵深感。“谢家池上,江淹浦上”之“隔”,不仅缘于语出用事,还因为从语言表达方式看,诗句属于地点的陈述,只有一个物象,无法给读者营造视觉上的景深效果。二、语言艺术具有“可视性”的形式基础是透视描写如上所述,从语言表达方式看,符合纪、王二人意境标准的诗句多为描写,准确地讲,是“透视描写”。如果以创造景深效果作为划分标准,描写大致可分为白描和透视描写。两者均属于用语言再现视觉经验的方法,不同的是,前者“勾勒”事物的二维轮廓,景深效果不佳,而后者通过两个物象的相互凸显给读者强烈的三维空间幻觉。虽然白描也使语言艺术具有视觉效果,但事实上我们不会认为这类文字“意境阔远”。因此,透视描写是可视性、文学意境的形式基础。基于纪昀明确用意境指称的文学作品,可将透视描写分为两大类、三小类,再结合其他作品进行阐述。也就是说,可将这三类描写诗句明确称为“有意境的”。
(一)“移远就近”式文学意境
清代学者王夫之在《诗绎》里说“右丞妙手能使在远者近”,现代美学家宗白华在《中国诗画中所表现的空间意识》一文里引用这句话,阐发中国古代诗歌的空间造型特征。他说:“使在远者近,就是像我们前面所引各诗中移远就近的写景特色。……远山与近景构成一幅平面空间的节奏。” [7]212结合上文所述,这一类文学意境还可细分为“视错觉”式和“门窗借景”式。
1.“视错觉”式
例如,纪昀认为柳宗元《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城上高楼接大荒”这一句“意境阔远”[4]185。“大荒”指的是视野中远方较空旷的地方。实际上,大荒和高楼相距甚远,但在诗人双目视觉看来,两者紧密贴合。这是由视觉错误创造的空间感,一个“接”字可以让原本没有联系的两个物象产生情感上的交流。下一句“海天愁思正茫茫”再现水与天齐平的视错觉景观,在中国诗歌史上类似的诗句还有“秋水共长天一色”“黄河之水天上来”“江入大荒流”等。再如孟浩然的“野旷天低树”不符合物理真实,但这是诗人眼见的真景,具有透视感,“画面”显豁,“意境阔远”。中国诗人有“登高必赋”的传统,这就产生了很多与地平线有关的诗歌,通常用太阳、云朵、山水和树木反衬视野的无边无际。“意境”的一个基本特征是诗歌给读者营造的想象空间须“阔远”,这就要求诗人的视野要开阔,所以地平线是合适的选项。前人论诗经常援引“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把意境与道、人生和宇宙相联系,以此体现中国哲学的深邃以及文学的独特性。其实,登高望远是人的生理本能,爱默生说:“眼睛的健康需要一条地平线。只要我们能看到足够远,我们永远不会感到疲倦。”[8]194意境恰好能满足读者“第六感官”的审美需求,并提醒人们到自然中去寻找这种“画面”。相反,如果视野狭小或视线受阻,人类就会产生憋屈的感觉,这是人所共有的生理感受。宗炳能在山水画中“卧游”,而读者在“意境阔远”的诗歌中亦能如是。此外,祖咏的“积雪浮云端”、王维的“明月松间照”等所营造的空间不如涉及天地、“大荒”的诗歌开阔,但两个物象仍给读者以深度暗示、符合意境的形式要求。
2.“门窗借景”式
前文提及,纪昀认为孟浩然《归终南山》“松月夜窗虚”一句“意境殊为深妙”。前一句为“永怀愁不寐”,说明诗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望见窗外松树和月亮。虽然“借景”是中国古代园林艺术著作中使用的术语,但在日常生活中这种观看方式也会存在。这一句有意境的原因在于:诗人描写目之所及,虽然没有错觉感,但纵深感依然强烈。宗白华在《中国诗画中所表现的空间意识》中说:“中国诗人多爱从窗户庭阶,词人尤爱从帘、屏、栏干、镜以吐纳世界景物。”在这篇论文里,宗先生列举了大量六朝以降中国诗人从窗内向外观看景物的诗句,并认为出现这种文学现象的原因是中国人具有“饮吸山川于胸怀的空间意识”[7]207。其实,这种所谓的“空间意识”来源于普通人的视觉经验,即每个人都能通过窗户看到“世界”。不同的是,诗人用语言把在特定角度看到的世界景观再现了出来。“本在目前”才能“如在目前”,通过语言艺术,读者和现实世界发生了审美关系。这一类型的名句还有杜甫的“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似可将其上升为艺术的一种母题、一个原型。这个原型在西方表现为有窗户的风景画,即取景点在室内,观者通过窗户观看室外的风景。这种画“尤其是对于北欧人来说,缓和内部与外部之间、风景与日常室内景象之间的尖锐距离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8]138。我们也可用“缓和冲突说”来阐释杜甫诗歌的意义:“窗含西岭千秋雪”暗指室外寒冷而室内暖和,表明他对在成都的生活比较满意;“门泊东吴万里船”以室内静止室外运动的冲突表达了思乡之情,同时也是忠君之念和报国之愿。这样,读者就能理解,他在成都和夔州尽管远离中原战火,但还是挡不住“便下襄阳向洛阳”的内心冲动。
在宗白华看来,中国人的空间意识体现为一种节奏化了的音乐性,和西方人用透视法作画有区别,但事实上,透视是人皆有之的生理现象,中国“移远就近”式的文学意境恰恰是诗人站在固定视点观看得到的“文学图画”。无论是语言艺术还是视觉艺术,对艺术家再现眼前之景的要求是将三维的空间事实转化为二维的平面事实。换个角度说,透视的本质要求艺术家在二维平面上暗示出三维空间的存在。显然,“移远就近”是让图像具有视觉真实效果的手段。“门窗借景”式的句还有一个特殊的例子,即“槛外低秦岭,窗中小渭川”,也可给读者营造阔远的意境。在丰子恺看来,这个对句体现了“文学中的远近法”[9]。“远近法”即透视法。诗人用“低”和“小”直接说明了在视网膜上两个物体的远近和大小关系,视点确定,“我”与物的位置关系明确。不同的是,在第二种大类型的透视描写中,诗人观看的视点相对来说不确定。
(二)“平面重叠”式文学意境
上文所指意境主要局限在单句,接下来分析联句。由两个句子内指的二维画面在读者脑海里重叠而成一个三维空间,我们将这种类型的意境称为“平面重叠”式。前已提及,纪昀认为“西塞山翠重,秋静鸟行高”很有意境。一般情况是,绝句和律诗由两个表意完整的句子构成联句。就此例而言,由于只涉及一个物象,“西塞山翠重”和“秋静鸟行高”的空间纵深感均不强,我们很难用“意境阔远”来称谓。但是,从阅读进程看,这两句诗前后承接,诱导读者将两个二维画面重新组合成具有景深效果的三维空间。“西塞山翠重”所指物较大,应为背景;“秋静鸟行高”所指一个或几个点,且“鸟行高”暗含了运动的趋势,物象自然凸出。于是,此联的物象也构成了“图底”关系,并且互为图底:在西塞山的衬托下,飞行中的鸟儿形象鲜明;反过来,高飞的鸟儿也让西塞山显得更加翠绿。
那么,在幼儿园教育活动中。文学和音乐究竟如何进行渗透呢?在实践中我们发现,语言和音乐有许多相通之处:如形象、情节的回旋和夸张;重音、节拍、节奏的起伏:声调的轻重、快慢、高低的变化;给人带来美感,等等。由此,从认真寻找文学和音乐的共通之中,我们形成了共识:那就是文学和音乐作品中所蕴含的情感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如果把文学和音乐作品所蕴含的情感作为最重要的渗透依据和切入点,那就可以实现三方面的综合:(1)还原艺术与生活的有机联系,恢复文学和音乐内部之间的有机沟通,让幼儿在两者整合的氛围中感受美好;(2)促使幼儿建立文学和音乐的通感,实现两种感觉的交汇融合,从而促进幼儿深入地把握和体验艺术作品的内涵;(3)实现艺术感知、情感体验和经验积累的整合,有效促进幼儿整合性感觉、整合性理解的形成。使他们获得更加丰富的审美意象和艺术感悟。迸发出更多的想象与创造的火花。
要实现文学和音乐的有机渗透。关键是要加强渗透的策略研究,并在实践中灵活运用。
1、情节的渲染。在和孩子讲故事的过程中,你会轻易地发现,很多孩子会非常专注于倾听故事。但同时对一些比较重要的情节、细节常常会忽视或对某些情节的理解不够深入,而当这些细节影响到幼儿整体把握文学作品时,音乐的介入实在是一个非常巧妙的策略。比如,在讲述故事《温妮・普的遭遇》时,我们请幼儿注意听这个故事:听到哪里觉得特别有趣,特别好笑;听到哪里觉得自己大松了一口气。特别愉快。活动结果表明:孩子们对小熊被卡在洞中不能进也不能出以及小熊乐意用自己的后腿当小兔的毛巾架感到非常滑稽好笑,但对小熊接受小兔的建议,安然在洞中不吃不喝,等着自己变瘦,最终被拔出洞这些情节体会不够深入。而这些内容正集中反映出了小熊前后心情的剧烈变化及其憨态可掬的形象特征。为帮助孩子理解这些情节。在故事讲述到小动物开始一起拉小熊出洞,且最终被拔出的一瞬间,我们巧妙地运用了音乐的效果:先加入一连串断断续续的滑音,营造出小熊的鼻子、前爪、头、身体一点点被的感觉,最后再加入一个强有力的大三和弦,烘托出小熊终于获得自由的愉、轻松感。音乐的渗入,既强化了故事诙谐、幽默的风格,又触发了幼儿随着音乐的变化自然地和小动物一起使劲。故事情节和音效浑然一体。其中音乐和语言整合的纽带就是情感的自然流露和宣泄。此时此刻,音乐的出现有效地烘托了文学的意境,使幼儿对文学作品的感受达到了自然天成的境地。
2、氛围的烘托。在进行幼儿文学作品教学时我们发现,除了采用具体直观的图片效果、创设模拟情境、发挥多媒体综合功能等手段外,音乐的有效整合更能激起形象的想象和引人入胜的优美意境,让幼儿置身于其声可闻、其形可见、其境可感的境地,使幼儿不由自主地进入作品,真正感受到作品的美。如诗歌《谁看见过风》:谁看见过风?/你没有,我也不能。/不过当枝头的叶子瑟瑟抖动时,风就在走过。/谁看见过风?/你没有,我也不能。/可是当叶子们垂下他们的脸庞。风就在吹拂。在进行教学活动时,我们首先引导幼儿思考,在生活中你们能看见风吗?风在哪里?从哪里你能感受到风呢?带着问题,教师播放悠扬、柔美的音乐。让孩子在音乐声中进行自由的想象、回忆。在音乐的感染下,幼儿似乎感受到了风的来临。此时。教师合着音乐的节拍。轻声抒情地反复朗诵诗歌,并让幼儿跟着老师一起朗诵。在欣赏这首优美的诗歌后,教师请幼儿一边听一边想:风还从哪里走过,尝试用和诗歌里一样好听的话来说说,最后,在优美的音乐中。教师鼓励孩子逐个把自己想到的诗句连起来。编进诗歌里。活动中,柔美、轻盈、具有风的特质的音乐氛围,启迪了幼儿的心智,让幼儿在风的感觉中开怀地吸纳文学作品的柔美,恬静;自由地表达自己对风的感受、热爱。
3、情感的凸现。文学作品是情感的载体。不同的作品有不同的情感价值,儿童文学作品也不例外。但即便是儿童文学作品,它所描述的情感也都不是直白的,需要通过在不断深入体验作品的过程中去把握、去体会。我们知道,个体情绪情感的发展,不是自然而然产生的,它需要通过个体不断地感受、体验、理解而逐步深化。因此,引导幼儿把握作品中的情绪情感,需要注意通过调动幼儿的生活经验并丰富、积累、整合这些经验,“从生活中来,回到生活中去”,通过反复、夸张、强调等方式促使幼儿与作品进行有意义的互动,从而完成作品情感的再现、内化和升华。比如,故事《大衣飞起来了》是这样描述主人公“波尔诃”的:波尔诃迟到了,他把左脚上的皮鞋穿到右脚上去。他的左脚呢却穿着一只拖鞋。他穿上了大衣,却忘记了扣扣子。此外,他大衣上的扣子也只剩下一颗了。波尔诃在街上拼命赶路。风吹得很大,一会儿工夫,他的大衣就被吹走了,吹到了树上,吹到屋顶上去了。不难发现,这字里行间很夸张地描述了一个狼狈不堪的主人公,看了他这幅模样,可以体会到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慌张和忙乱。为了突出作品所体现的这种情绪,在请幼儿欣赏这个故事时。我们特别加入了一段幽默又略显紧张的背景音乐。在音乐的衬托下,波尔诃的形象被鲜明地凸现了出来。对会飞的大衣的神往、惊奇、喜爱是这个故事反复回旋的情感主题。在讲述这个故事的过程中。如果从头到尾都用音乐来衬托,主题反而给弱化了。因此,我们只在故事几个关键的地方渗入了音乐:一是大衣在屋顶上像一架小飞机一样高兴地飞:二是在大衣摆弄着它那两只空空洞洞的袖子,从这个屋顶飘向那个屋顶:三是在大衣开始很温顺地拍起它的双袖,慢慢地飞下来,像一只听话的小麻雀。落到丁姆的脚边。这三个地方讲述了大衣在不同的情景中轻盈而自在飞翔的情景,故事中所流露的情感是反复的,一层更进一层的重叠、回旋和强调的。为此,在这三段故事中,我们选用了同一段音乐,让它造成反复回荡、不断强化的感觉。实践结果表明。这样的处理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孩子在听到这些地方时,会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摆动自己的双臂,好像自己就是那件飘飘悠悠的大衣,那种对大衣由衷喜爱的情感油然而生。
4、角色特征的夸张。儿童文学作品中鲜明生动。具体可感的作品形象通过和音乐的整合。是否可以更好地引导孩子走进作品,走近形象,
深深打动孩子的心灵从而感受到真、善、美呢?我们尝试用音乐对文学作品中的角色形象进行渲染,实现文学形象和音乐的整合。比如,故事《熊的耳朵哪去了》中,小熊糊里糊涂到竟然连自己的耳朵上哪儿了也弄不明白(小兔昨天荡秋千的时候风太大,把耳朵吹掉后找不着了,小熊路过时就把耳朵借给了小兔。可是它已经不记得了这件事了)。如何帮助幼儿对这个糊涂、憨厚又充满爱心的小熊形象加深理解?我们根据故事的情节和故事角色的特点。在小熊每次糊里糊涂回答完小动物的问题后,播放一段诙谐、活泼的音乐,反复强调小动物“笑着走开了”这个情节,由其他动物的反复窃笑夸张地突出了小熊的角色特征,使故事情节与音乐相得益彰,如此。可爱又憨厚的小熊形象被深深地根植于幼儿的心田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