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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儿女在和自然抗争中,形成了自己的独特艺术情感,绘画艺术在这个过程中也逐渐的得到了发展,绘画的方式也越来越看重个人感受和内在心理的意象表述,用一定形式上的艺术方式表现人类的情感和心理感受。“道家”、“儒家”“墨家”思想传播也影响到绘画艺术的形式,古今传承的思想,创造了中国视觉艺术的意象思维模式。中国传统绘画基于“意在笔先”、“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似与不似之问”等,并且加入了人类的生活思想,生活意境,让人们产生了对生活的想象和生活的寄托。中国绘画艺术重视的是意境,可以说意境是中国绘画的精髓所在,它是人类心理和物质的结合。
二、中国传统绘画对现代绘画艺术的影响作用
1.对意境的追求
中国的绘画艺术借助自然意境、意向、气息、神韵来表现出方式的写意和精神的内容。古人对笔墨的依赖和追求,组成了中国传统的思想,那对笔墨的热爱最终发展为中国传统绘画变现神韵的精神支柱。“笔墨”在中国传统绘画中占有着独特的地位,在整个中华艺术的发展中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笔墨”二字很难准确解释的词语,简单的来说就是指使用毛笔水墨在宣纸上画出一些圆形、粗细的线条、刚柔、疏密、急缓融合在浓淡、干湿、涨、渍、破等,同时还包括画家对中国绘画的感受和对艺术境界的认知和理解,以及画家通过这些笔墨培养出来的气质、内心和情感心理等,画家这些内心的种种因素都影响着作品的最终风格。水墨和色彩构成了中国传统绘画艺术,它强调流利自然的手法,不受限制,讲究意境。中国传统绘画是中国古老文化中的重要构成部分,笔墨艺术和中国传统文化精神两者相互联系,共同影响着中华人民的精神世界。
2.与现代技术的结合
我国的现代绘画吸收传统绘画和西方绘画的精华,可谓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且在此基础上不断的创新。我们对现代绘画的理解要秉持着两个观点,第一,我们要突破时间、空间的限制,把它和它的时代相结合,从时代的角度看待绘画艺术,因为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的“现代绘画”;第二点,现代绘画都有着独特的风格和形式,例如绘画受到新媒体、新理念的影响,改变着现代绘画的面貌。现代绘画为了彰显时代特征,多借用现代社会人总的精神特征。当代画家为了展示社会的真实特征,走进自然,贴近人民生活,通过人们精神和意识走进时代的文化环境中,作品只有用现代人的审美观念和时代精神相融合,才能展现出活力和创造力,只有符合现代人的创新观念,作品才能成为一种文化标志。纵观历史文化、艺术的发展,每一样文化和艺术的发展,都不会是孤单影只的,都是伴随着社会背景的演变而进展的。现代绘画艺术的大繁荣,促使了一批新的年轻的画家的诞生,他们善于使用客观的真实手法来画出社会中的多样主体,使现代绘画艺术更加的具有多样化和多变化的特点。从思维和感情上紧跟时代的脚步,让现代绘画在中国文化上更加的突出,更具时代精神。
三、结语
我们大多是在幼儿园、小学里上美术课的时候才接触过绘画,但这还不能称其为对传统绘画的学习,只能算是对绘画的一种启蒙教育。但也正是这种启蒙教育,才为一些人将来走上专业道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等到了初中,虽然也开设美术课,但是随着学习任务的日益加重,画画就成为了一些热爱绘画或将来想走专业道路的人的“专利”。在高中开设美术课的学校则更是少之又少。除非拜师学艺或到一些美术机构里学习,否则,直到大学,才会有继续系统学习绘画的机会。实践证明,要想在某一领域取得一定的成就,最初的兴趣起着很大的作用。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所以加强对学习兴趣的培养是第一要务。从事绘画方面工作或爱好绘画的人,他们对绘画的兴趣往往也是从小时候培养起来的。如果一个人对一件事物不感兴趣,你还能指望他对此有什么更高的热情和投入吗?所以说,加强对绘画兴趣培养的确非常重要。在这里我不否认有一些学生出于某种考虑,选择报考专业性较强,或者是开设艺术类专业的院校,这其中不乏“临时抱佛脚”者,并不是从兴趣和爱好出发。但是,要想真正学好绘画,还真得加强对兴趣和爱好的培养。我们如何培养人们对绘画的兴趣和爱好呢?当然最好还是从小开始。然而,我们不能一上来向其灌输较为专业的绘画知识。试想,我们对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讲什么绘画产生的历史背景、笔法、技法等,他们会听得懂吗?其实,他们只是对那些画面上五颜六色的色彩感兴趣,属于纯感性认识,所以,我们要从他们的感知入手。孩子们对色彩的认知,往往要超过他们对文字和说教的理解。我们要先给他们看一些色彩艳丽的美术作品,激发他们的兴趣点,再辅以教他们画一些简单的小动物、小花等常见的事物。等他们画完了,无论画的好坏,我们都要给予孩子们一定的鼓励,使其有一定的成就感。不过,不能急于求成,毕竟小孩子的兴趣点容易多变。在这个阶段里,除了为了培养其对绘画产生兴趣之外,主要还是为了陶冶情操、培养美感、增长见闻,使其受到多方面的培育。
二、随着孩子们年龄的增长
如果他们对绘画的兴趣还能够继续保持,条件也允许,那么,就应该让他们对绘画进行继续深入地学习。即使将来不走专业之路,也可以适当地向其讲授一些绘画的相关知识。这就好比老人在向自己的子孙讲述光荣的“家史”一样,让每一个中华儿女都了解我们中华民族的辉煌历史,使其既学到了知识,又增强了民族自豪感。在绘画相关知识的讲授方面,对于学画的人来说,我们在教学上主要还是应该先以普及传统绘画基本知识为主,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使其了解到我国传统绘画艺术是有着五千年悠久历史的一门高雅艺术。在传统绘画产生的初期,人们在生活中就已经学会了用矿物颜色在岩石、陶器、青铜器等物体上面描绘各种美丽的图案。经过数千年不断地革新和发展,人们创造了具有鲜明中华民族风格和丰富多彩的形式手法,形成了独具中国意味的绘画体系,在东方以至世界艺术中都具有重要的地位与影响。为了增长绘画方面的阅历,还可以带其到博物馆、美术馆等地参观美术作品展览,或向其展示一些不同风格的古今知名画家的绘画作品。然后通过讲解,使其较为直观地了解中国传统绘画在工具和材料方面有毛笔、墨、国画颜料、宣纸、绢;在题材方面有人物、山水、花鸟;在技法方面有工笔、写意和兼工带写,还有各种流派等之分。托物言志,寓情于诗、于画是我国文化作品中较为常用的一种艺术表现手法。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除了要向学生们讲授绘画知识,更应该让学生们通过对先进的传统绘画艺术内涵进行了解,从而使其充分地认识到绘画者、绘画作品在思想和艺术创作上也都凝聚着中华民族奋发向上、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和不屈不挠、敢于抵抗任何外来侵略的民族气节。这是除了相关的基本知识之外,我们向学生进行传统绘画教育的另一个重点,体现了传统绘画艺术的先进性。
三、在绘画作品中
1.先秦时期人物绘画的审美观念目前所知,中国人最早的审美思想出自《周礼》,《周礼》是一部研究天地万象的学说,其从天道、人道、礼制等诸多方面在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和谐而生的问题上给予了较深的分析和论证,既是一部国家典制,还是一部哲学、美学论著,但《周礼》年代上古,无确切考释,又被后世续编,故未被竖为中国文化大宗。《周礼》的核心审美思想是“以人法天”,把“天、地、春、夏、秋、冬”视为“六合”,即宇宙,然后分设六官,协理全国。“六合”即万物生,万物负阴抱阳,各从其规。“以人法天”是要人效法天道,以自然规律来协调社会规律,这也成为中国社会最早的审美理想。《周礼》成书于西周,其诸多思想被春秋战国多家所承,如儒道等皆承载于《周礼》的文脉。周公制“礼”也便成为中国人审美认知的最早典章。由于人物绘画在上古时期还无确切的考证,故而《周礼》的审美思想直接体现在先秦时期的青铜器上,出现了以礼器、乐器、实用器为主体的艺术形态。在人与宇宙、人与自然的审美观上,出现了青铜人物造像,这成为继原始艺术之后在国家文明形态中发现的最早艺术形式。在四川广汉三星堆出土的青铜人物造像中,有人头像、人面像、立像、跪坐人像、人面具等,这些造型各异的青铜人像在人的面部做了多样的图纹装饰,其代表了商中后期和西周早期古蜀国文明中较高的审美形态。这些青铜人物形体夸张、怪异、充满着神秘感和民族宗教色彩,超越了现实人的客观性,成为一种完全精神形态的表述。三星堆青铜人物造像的审美价值要远远大于其工艺本身,如其二号祭祀坑出土的“铜人面具”,在其眼睛和嘴唇之处皆做了抽象夸张,使二目硕大外凸、眉宇宽厚、神态威仪;其“纵目青铜面具”像两眼之中纵出圆柱,令人不解,又叹为观止;其“青铜人头像”有圆顶、平顶、冠顶等多种形制,面目如去皮之人,诡异、怪诞,令人且惊且恐。这些造型多大耳阔嘴,神态凝重,观念近同。作为中国早期古蜀文化中的宗教神像,其有着这个时代特定的审美法则和审美规律,这些神像是远古时期人神合一的精神象征,其目的是通过人来实现与神之间的交流对话,这表明在古代文明形成之初人们就已经在心中建立了一个观念世界。这种天人合一的价值观念,是把人和宇宙、自然看成了神的载体,通过人和神相互融汇,来实现人们超越现实之外的审美愿望。简洁夸张的造型语言,体现了宇宙本体中“道法自然”“神游物外”的观念与价值,也成为《周礼》“以人法天”审美思想的直接体现。《周礼》的价值观念被春秋战国多家所承,继而形成了道学、儒学、阴阳学等学说,诸子百家汲取了《周礼》“以人法天”的核心观念,并将其发展为不同的宇宙观、世界观和方法论,至此,中国的传统文化才具雏形。春秋后期至战国,礼崩乐坏,却群星耀眼、圣贤辈出,诸家诸论映阔宇宙万象、天地人和,这些审美观和方法论多成为后世的审美之源。体现在人物绘画上,其一方面继承了西周早期的青铜造像观念,另一方面出现了墓室帛画艺术。从长沙战国楚墓出土的《人物御龙图》和《人物龙凤图》可以看出,这种象征灵魂升天的人物绘画,包含着对社会审美的多种认识与体解,超越现实、追寻生命终极和宇宙本体、从人界升入仙界,达到天人合一、人神共乐的至美之境,成为战国时期人物绘画的主要审美理想。
2.魏晋南北朝时期人物绘画的审美观念魏晋时期,中国传统的哲学、美学思潮转向了玄学,“玄”是对宇宙、对世界的一种感知和思悟,其最早见于《老子》,“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学是对道学、儒学、易经新的发展与合流,《老子》《庄子》《易经》被称为“三玄”。“玄,谓之深者也。”玄学是一种“形而上”的主观唯心审美范畴,其把“生与死”“有与无”“动与静”“意与象”等作为自己的美学命题,远离社会时政,多钻研于幽深玄远的学说,讨论一些“超言绝象”的本体论问题,是当时文人、士大夫在汉代儒学没落之后寻找到的新的精神家园。玄学主要分为“贵无派”和“崇有派”,“贵无派”认为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世界统一于“无”,“无”是万物之母,其思想是对老子“有生于无”观念的传承与延伸。同时其又崇尚“自然”,提出“‘名教’出于‘自然’”说,认为儒家经义失范皆因不从自然所致,来调和“名教”与“自然”的关系,其本质是把儒家教义融入了道学的本体。“崇有派”认为“自生而必体有”,有是万物自生的结果,宇宙的构成是由万物自身所组构,不受外力影响,这成为玄学的又一思辨。南北朝时期,佛学大兴,鉴于玄学的影响,佛学也多依附于玄学来扩展自身,佛教常借玄学的思维来宣传佛理,玄学也借佛家教义来通达来世,在这一特殊的阶段出现了玄、佛合流。客观而言,到了魏晋,已经形成了以道家思想为主流,合儒、佛二家的玄学审美思潮。玄学采用思辨、玄谈的方法讨论天地万物存在的根本问题,是一种远离事物本身来论证事物存在根据的本体论的形而上学,这是中国传统美学有的审美认知方式和思维逻辑,是中国人特有的宇宙观和世界观,其对中国传统人物绘画的审美观念影响深远。魏晋时期,中国人物绘画大兴,基于玄学思想的影响,中国传统人物绘画审美观念开始形成一种新的发展势态,以玄学奠定了自我的审美根基。中国人物绘画审美在历经先秦、秦汉数百年的实践历程后终于汇入到了社会主体的审美思潮中。其原因有二,一是中国的文化到了魏晋产生了大的合流,玄学成了人们对宇宙观、本体论的哲学、美学思辨核心,这恰恰也是艺术的审美精神本体。二是玄学思想把魏晋以前强调“象”的审美认知转化为“意”的审美内涵,提出了“得意忘象”的审美理论。“然则,忘象者,乃得意者也;忘言者,乃得象者也。得意在忘象,得象在忘言。故立象以尽意,而象可忘也。重画以尽情,而画可忘也。”王弼此学说虽是对当时“象数学”的发展与创新,实际却为魏晋的人物绘画提出了一个新的审美标准,即审美的本体是“意”而非“象”,得“意”需忘“象”,这为当时人物绘画中的“意象”范畴奠定了基础。实际来看,魏晋时期的人物绘画也皆是画家依自我的感触、观念和社会时评作画,其本质是画家的审美意愿与人物性情德操的整体体现,其审美品格成为传统人物绘画品评的主要标准和规则。顾恺之在《魏晋胜流画赞》中对魏晋以来的二十一幅绘画作品做了评论,其中二十幅是画人物的,可见当时人物绘画的重要影响。其所述的骨法、天骨、骨趣、神气、情势、自然等标准皆是从艺术审美的本体出发而非拘于似与不似,顾恺之提出的“以形写神”审美命题其实质也是在玄学思想影响下对人物绘画提出的一种新的审美路径。
3.隋唐五代时期人物绘画的审美观念隋唐时期,中国人物绘画艺术走向了全盛和辉煌,在审美观念、表现技法、形态特征、意境神韵等诸多方面都体现了大唐盛世以来的肥丽丰美、气韵风度。初唐的阎立本、盛唐的吴道子、张萱、晚唐的周窻等既开创了唐代的人物画风,也奠基了中国人物绘画的审美高度,其《步辇图》《历代帝王图》《天王送子图》《虢国夫人游春图》《簪花仕女图》等皆标志着中国传统人物绘画的经典和辉煌,同时也成为当代艺术复兴的范例。唐代人物绘画的气韵和妙悟,多在灵府,不在耳目。“有象因之而立,无形因之而生。”其绘画特征多基于唐代的大国豪气,重气度、气韵、气势而不照拘形态,这成为自先秦以来中国人物绘画发展的最高峰。在画论上,唐代张怀瑾著有《画断》,其以“神、妙、能”三品评鉴画家高下,立三品评画之首,朱景玄著有《唐朝名画录》,著述画家127人,以“神、妙、能、逸”四品品评诸家,始创四品论画之源。张彦远著有《历代名画记》,以“自然、神、妙、精、谨细”五等论画,传记画家370余名等等,这些画论、画记,多是围绕人物绘画的品评而展开,多重神境气韵而轻略能格形似,建树了隋唐以来人物绘画艺术评鉴的高峰。隋唐时期,在审美观念上艺术美学与诗歌美学并躯而进,各入其渊,在艺术的本体论上,对人物绘画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孙过庭的《书谱》,《书谱》虽是针对书法艺术的论著,但却对艺术的审美价值和本体论给予了深刻的思考和辨析,提出了“同自然之妙有”的审美论断,从而把“意象”和“气”联系起来。“按照老、庄的哲学,造化自然的本体和生命是‘道’,是‘气’。书画艺术的意象如果表现了‘道’‘气’,就通向了‘无限’,那就是‘妙’,就叫‘同自然之妙用’。”“同自然之妙有”之论疏通了书画的宇宙观,既绘画的意象应该表现宇宙的生气、表现自然的本体“气”“道”“玄”,要想妙造自然,就要取之象外,得其本真。唐代诸多人物画作,莫不是以“神”“气”“韵”来造其形貌,而非拘似于表征,这种重内质、化表象、合气韵、突气度的绘画方式,绝不是对人写生能画出来的。朱景玄曾评吴道子绘画曰“若有神助,尤为冠绝”,评周舫曰:“其画佛像,真仙、人物、士女,皆神品也。”[可见画家作画时心、神的高度自由。从阎立本的《历代帝王图》、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可以看出,唐代人物绘画正是借以人物的节操、品行、德为,来化合艺术与生命的本体“道”和“气”,达到妙悟自然、万象归真,从有限通向无限,来突出宇宙的生机与活力,使画意能目极万里,心游大荒。至于所造形貌,在中国的审美观念中不过是表达精神与意象的一种符号,并无象似之言,像,心象也,观念之形貌也。“同自然之妙有”从书论的角度融合了“气”与“意象”的区别,提出了“妙”的境界,对整个唐代人物绘画无疑影响深远。
4.宋元明清时期人物绘画的审美观念自宋代始,中国传统人物绘画的审美观念开始转向了写意。宋代出现了文人画和写意画,文人画多重逸气,多以抒发自我的胸臆、心意和笔意为审美原则,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而写意画主要体现的是画家的审美意象,其以意境、意象和画家体道、悟道的感触为表现原则。宋代的人物绘画与唐代人物绘画的最大区别是其抛舍了唐代绘画的庄重、气度、风骨和华贵,使绘画变得更加轻柔、简意、自然、有趣,把唐代的“心源之悟”化生为“情趣之意”,使绘画在人的审美空间中更加轻逸邈远。宋初画家石恪的《二祖调心图》被视为传统人物绘画的审美转折,其用粗笔大墨,神完气足而又异趣横生地表现了二祖慧可伏虎的景象,笔简形具、得之自然。其后的梁楷,参禅入画、不拘法度、笔墨粗率、恍兮惚兮、出入无间。其《泼墨仙人图》《李白行吟图》等被视为两宋写意人物绘画的主要代表。然而,宋代时,中国艺术的正统已经由人物转向了山水,诸多画论、画评也开始以山水画为大宗。在人物绘画审美观念上,其品评愈加稀弱,而此时“程朱理学”思想逐渐成为一种新的审美认知方式,其在世界观、宇宙观和方法论的问题上对宋及其后的人物绘画都影响深远。北宋以来,人们对儒学开始有了重新的认识,以程颢、程颐和南宋朱熹为代表的理学成为对儒学的一个新发展和诠释,它以儒学为宗,合佛、道二家,将天理、伦理、、气韵、宇宙、世界等统一起来。理学认为“天理”是自然万物和宇宙生成的根本法则,是世界的本源,不生不灭、无处不在。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理气一元论”,即“理”和“气”是统一的,“理”为本,“气”为具,“理”先于“气”而存在,“理”依“气”而生物,是宇宙和万物的本体。此观念是对宋以前“气本源说”的一个审美转轨。同时,理学将太极也划归于宇宙的本体之中,认为太极包含“理”与“气”,是宇宙万物之理的综合表现,并在人性论中,提出了“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即完美纯理之性与理气合性之别,来以此论证“心之本体即是性”“心是主宰”等观念。又以“道心”“人心”的不同,指出“天理之正”与“形气之私”之别。这些观念都成为传统人物绘画审美思辨的理论建构。理学开启了人们认识世界、感知事物的又一个大门,其对北宋以来人物绘画审美观念的影响是巨大的。理学对艺术的最大贡献是其在“本体论”问题上的新发展和“人性论”价值上的新探讨,即对以“理”为本的“理气一元论”和天地、气质之性的“道心”与“人心”的价值论证,其本质是把宋代儒学的审美观与先秦以来以气为主脉的学说进行融汇,将形而上的“理”提到了一个新的认识高度。这种新的审美本体论在艺术的形态中也许难以明示,但在艺术家的宇宙观、认识论上却有着深刻的影响,如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李唐的《采薇图》、梁楷的《六祖斫竹图》等莫不受理学本源论、人性论的影响,在万事万物中来揭示即成的天理与人性之道。到了明代,王阳明又集儒、释、道三家以及当时社会的审美思辨,提出了“心学”之论,在理学的基础上,以“心外无物、心外无理”的本体性认识把人的心性论和认识论提高到了更加无限、更加自由的地步。“心学”作为一种主观唯心主义哲学,把自我之心视为价值本源,认为“夫万事万物之理不外于吾心”“吾心便是宇宙”“心明便是天理”,指出所有的道理皆存在于人心,而不必外求。王阳明认为:“心之体,性也,性即理也。”“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事虽形态不一,但其理皆存在于心,在这里,“心”成了对世界万物以及宇宙的最高主宰,成为最核心的审美本体。王阳明“心本论”的思想把人心的“本然”与“明觉”视为认识的本源,这是中国传统人物绘画审美观念发展的最高形态,明代以前的诸家诸论提出过诸多的审美本体,其观念多在自我的“心念”之外,只有到王阳明这里才提出了“问求与自心”“吾心便是宇宙”的最高审美境界。心学对艺术的最大贡献是其提出的“心明即天理”之论,其把艺术所表现的本体完全归于主体之心的自我觉悟,这也成为中国传统艺术审美的最高级。明代的人物绘画在心学的影响下开始转向了轻逸与柔美,削弱了唐代的骨气、简化了宋代的意气,突出了人的情怀,成为画家由内心生发的心意寄托。文征明的《湘君湘夫人图》、唐寅的《秋风执扇图》《王蜀宫妓图》、陈洪绶的《仕女图》、崔子忠的《云中玉女图》等皆是自我的心性流露,这种生自本心、以自我感怀中的柔润、情韵为主体的审美心意,成为中国传统人物绘画审美观念中的主要建构。
二、中国传统人物绘画审美观念
1.传统人物绘画审美观念在当代国画人物中的体现中国传统人物绘画审美观念对当代国画人物的影响,首先体现在对当代审美认知和审美方式的建构上。即当代画家怎样去看待艺术的价值本体、怎样去体现绘画的审美目的、怎样去疏解人们的审美情淤等等,都离不开传统观念的引导,这些认识论和方法论是中国传统艺术中的本质建构,是中国人物绘画的祖论、祖法和祖格,其价值是永恒的。纵观当代的绘画教育,传统的画史、画论、画法占据很大篇章,任何习画者必须熟通中国的画理,在观念上继承传统,在认识上研习古法,才能借古开今、自成一体。本质上说,传统的审美观念是中国艺术的根脉,是中国人审美的环境域,无论时代怎么变、无论外来文化怎么冲击,中国传统艺术的本体论和认识论是不会变的,这是中华民族古典文明的核心所在。当代的国画人物在形态上可谓多种多样,如工笔的、写意的、文人的、传统的、现代的等等,技法形态的多样化来源于审美方式的多元化,许多画家在当前信息社会的观念下对艺术的构成有着多元的阐释,其与传统时期艺术的直线发展有所区别。诸多作品对美的表述或比较隐喻,或过分自主、自由,但其所呈现出的认识和思想在根源上并不与传统相驳。这种表面很现代性的作品实质是传统观念在当代的一种新的发展形式,许多看似与传统毫无关系的作品,揭开其时尚性、情节性和艺术个性,作品背后所隐含的“法”和“论”,作品所蕴聚的精神本体,莫不是传统观念的一脉所承,这种灵魂式的价值嵌入,是中国艺术永远无法摆脱的审美底蕴。其次,中国传统人物绘画审美观念对当代国画人物的影响,还体现在对当代画家审美品格的塑造上。所谓品格,也就是画家所形成的宇宙观和价值观,是画家的品识学养所生成的看问题的观念和态度。品格是一种价值内力,是画家的心性灵气所在,任何作品都来自画家的品格、品味与品识,人品等于艺品。中国传统人物绘画的本体是观念构成,观念就是画家的品格透视,所以中国传统艺术尤重品第,品第高下也即品格的高下,中国传统画论中将画家分为多个等级,揭示其作品阶第之别的实质就是区分人的品格之别。历代以来,中国人物绘画中的审美本体如“道”“气”“象”“神”“妙”“气韵”“心源”等等莫不是画家的品格反映,作品的构成不过是画家品格的物化,中国传统的这种认识论和方法论生成了中国人物绘画特有的审美价值。当代中国人物绘画秉承着东、西方两种文化观念,并以现代的审美境域为价值坐标,大多数画家在接受世界、了解世界的认识中逐渐达成中西合融的审美思维,并把世界艺术的发展潮流看做引领中国艺术的思想航标,这种认识是中国当代社会发展在艺术中的反映,是当代文化的一个特质。中国当代画家的审美品格具有双重性,一是立足当代艺术的世界化、国际化来创新求异、体现作品的时代意义。一是继承传统审美的价值观念,来凸显民族古典的艺术精神、弘扬中华的艺术文脉。这两种特征在当代人物绘画中是一个普遍价值,尽管人的审美品格主要靠天性所赋,但其所立足的精神性、观念性及其审美格调莫不是以这两种价值为基础。本质上说,时代性所折射的不过是艺术的表征,而撑起中国当代画家审美品格的主构仍然是传统的审美观念,这些被历代绘画实践证明了的认识论与方法论是塑造当代画家审美品格的价值来源。
论文关键词:中国当代水彩画的取向
(一)文化本土化、道路民族化
1.立足本土文化
古语云“只有本土的才是世界的”,因为以小观大,世界文明是由各具特色的本土文明组成的;但还应该懂得“只有世界的才是本土的”,因为以大观小,没有跨文明的全球意识,就不能筛选、优化、提升本土文明。所以当今的本土文明应该是“全球背景的新‘再本土’”。[1]艺术本土化要建立在了解世界的跨文化的全球意识之上结合积累在个体身上的文化心理和审美心理创造出来。
笔墨当随时代,中国水彩当从世界的角度来表现中国文化精神。他绝对不是水彩相貌的“中国画”,而是独有中国气派的、开放的、贯通中西当代文化的产物。在继承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古典文化中讲变化,在变化中求创造。要把主导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观与主导当代中国的现实价值观和理想有机结合起来。
2.体现民族性特征
民族性在《辞海》中是这样解释的:“民族性,指作家,艺术家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本民族的独特的艺术思维方式、艺术形式、艺术手法来反映现实生活,表现本民族特有的思想感情,使文化作品具有民族气派和民族风格。”
中国当代水彩画只有具备了民族性,才能从世界性范围内的水彩行列中获得一席地位。水彩画无论走到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都要强调民族文化的发扬、发挥语言特色的。水彩的魅力在于它既有象油画一样的色彩表现力又具备中国水墨画的自然韵味。这是任何画种都无法取代的。
(二)语言创新化、风格多样化
风格越是独特,艺术观点也就越是显得明确。水彩画的语言包含了情感的交融、松动的用笔、把主观的意念融入到客观的思想中。各种不同薄厚的水彩纸所产生的变幻的效果有所不同,带有创新性的水彩作品使水彩画语言带来生动美,节奏美文学艺术论文,流动美。画面中诸多因素都要综合起来应用,有造型、气韵、力度和情感等。应去尝试新的材料、符号语汇,充分关注色彩、材质、造型自身的表现性和直观性。梵高就是利用他的艺术天赋,运用轻快的色彩语言,抒发着灵魂最深处的伤痛感情,由此引起共鸣震撼人心。他自己曾经表明“‘画画不是画物体的原状……而是根据画家对事物的感受来画论文提纲格式。’又说:‘是的’,‘不真实’但比死板的事实更加真实。”
(三)观念更新化、题材变革化
重复自己不经意,否定自己不容易。观念更新化的水彩绝不是中国画式的水彩,是构成,是取舍,是绘画的型与型的关系。要画出别人所没有见过和超越大众的普通视觉和手法。观念更新化的水彩是表现基本的显著的特征,比实物所表现的更完全更清楚。[2]中国当代水彩破茧而出需要观念的变化来进行推动。现代艺术是革新美学,当代艺术是革新思想观念。只有各式不同形态的风格能体现不同的思想观念带来的不同社会反映。水彩的题材选择十分广泛,最至关重要的乃是功力和眼力不够。像王肇民老先生说过:“我认为创作有三个起码的标准:(1)在内容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2)在形式上有时代气息和自己的风格;(3)画得比现实更高、更美、更有社会意义。[3]
(四)理论体系化、思维时代化
1.理论体系化
当任何一种艺术门类的实践从自然地状态逐渐走向自觉的状态时,就到了立论的时候了,这就必须要有相应支持的理论作为支撑,历史上很多文艺高峰期总是有正确先进的理论为之做奠基。
“宗白华看来,作为审美对象的‘美’,其所具有的客观存在特性是不以人的意志、主观动机或目的为转移的;审美活动的主体绝不可能仅只在自己心里去寻找这个‘美’的对象‘事实’,因为‘如果没有客观存在着美,人们做梦也不想研究美学,国家也不能提倡美育,设立美术馆。”,[4]艺术家所持有的美的感受和美的取向不单来自于本身主观意识,也来自于理论的支撑和导航,当代水彩画之所以没有一个完善的体系,停滞不前,理论体系不够健全是重要原因。
2.思维时代化
一位具有时代思维的艺术家,除了要有深刻而真实的个性体验以及独特的艺术语言外,也必定能通过某种过人的艺术敏感捕捉到个人与时代,传统与变化,主体语言和个性表达之间的深刻而微妙的关系。杜威认为“思维,作为人类特有的一种认识世界与反映世界的能力,它是人类在长期劳动实践中获得的。从艺术形成学角度来看文学艺术论文,劳动既创造了人类,也创造了艺术。”[5]
结论
小境界只能娱人耳目,大境界能够震撼心灵。虽然中国水彩画起步较晚,但是中国独有的得天独厚的民族文化为我们提供了很多灵感和空间。需要我们去粗取精,西画中用,站在时代语境下,发挥我们长处和创造潜能,创造出符合时代性、地域性、民族性多元化的艺术佳作。
[1] 翟墨著,《融创时代·当代艺术手记》,人民美术出版社,2003,第1页。
[2]《艺术的历程》贡布里希著,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2月版,第7页[3]王肇民著,《画语拾零》,湖南人民美术出版社,1983年,第6页
[4] 葛路、克地《中国艺术神韵》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3.8
[5] 戴维.杜威《当代艺术家水彩画材料与技法》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9.IPg
2014年1月21日,将值段文杰先生仙逝三周年纪念日。本刊特刊发段先生两篇遗作及一组纪念文章,以缅怀一代敦煌学大师。
段文杰先生1917年8月23日生于四川绵阳。1940年,以优异成绩考入从杭州迁往重庆的国立艺专五年制国画科,师从林风眠、吕凤子、潘天寿、陈之佛、李可染、黎雄才等先生学习中国画。由于学习勤奋努力,在绘画基本功和文史知识方面都打下了坚实基础。1944年,在重庆观看了张大千先生临摹的敦煌壁画展览,被敦煌艺术所吸引,同时也了解到地处边远荒漠的敦煌石窟艺术遗产需要有识之士去保护和研究,就下决心要担当一名志愿者。他的想法得到林风眠、潘天寿、陈之佛等先生和同学们的支持。1945年毕业后,几经曲折,义无反顾,于1946年到达敦煌莫高窟。在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从事敦煌艺术保护和研究工作,并担任美术组组长和考古组代组长。1950年后,历任敦煌文物研究所美术组组长、所长、副研究员。1957年后,遭错误处理。1962年,经上级组织甄别,恢复原有职务和待遇。“”期间又遭迫害,1969年,下放敦煌农村劳动。1972年,回所工作。1980年,任敦煌文物研究所第一副所长。1982年,任敦煌文物研究所所长、研究员。1984年,任敦煌研究院院长。1998年以后,任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
段文杰先生是第六、第七届全国政协委员,还曾担任中国敦煌石窟保护研究基金会理事长,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副会长、甘肃敦煌学会会长、甘肃省对外交流协会名誉会长、甘肃省国际传播交流协会名誉理事长、甘肃省社科联副主席、甘肃省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等多种社会职务。1986年,被日本东京艺术大学聘为名誉教授。1993年,被日本创价大学授予名誉博士学位。还被台湾中华佛学研究所授予名誉研究员。曾获日本东洋哲学研究所学术奖、东京富士美术馆最高荣誉奖。
培尔篆刻的边文,尤其是其中的阳文,也是奇妙无比。类似于北碑中的造像记,但更见松活虚灵,刻制手法与印面一般无二,将篆刻的边文艺术与印面艺术一体化。应当说,仅从其边文艺术成就看,培尔即堪称当今最杰出的篆刻家之一。这次出版篆刻集,将其边文的墨拓与印面的朱钤配置在一起,相得益彰,充分展现了培尔篆刻边文的风采,相信会深启印林同仁。
培尔的书法,与其篆刻同调。我们不必对培尔掌控毛笔的能力有任何怀疑,就像瓦萨里对米开朗琪罗的形容一样,培尔在纸面上对毛笔的操控,与他在石面上使运刻刀同样灵巧、同样大气,并且更容易得心应手、直抒胸臆。能大能小、收放自如,其小字行楷清隽灵动,大字行草、篆书奔放豪迈,非碑非帖,不拘某家某派,讲求的都是书写的迅疾畅情、任运天成。
培尔进而将其篆刻与书法的艺术理念运用于绘画,他的山水与其书印也是同调的。朱景玄《唐朝名画录》曾经有对王墨的形容:“凡欲画图幛,先饮;醺酣之后,即以墨泼,或笑或吟,脚蹙手抹;或挥或扫,或淡或浓,随其形状,为山为石,为云为水;应手随意,倏若造化。图出云霞,染成风雨,宛若神巧,俯观不见其墨污之迹,皆谓奇异也。”培尔不好酒,行为也不癫狂,除去这两条,而补充以赋彩、题款、用印三事,他的画大致可以复现王墨的作画过程。他巧用水、敢施色,善用虚、能深入;随意泼染的淡淡彩墨使构图不拘一格、天趣盎然,以墨笔皴擦勾勒的山石木叶又逸笔草草、质实通透;暖灰的色调交织鲜明的彩墨以表现丘陵的温润清新,云烟的弥漫融合水光的空明更突显水乡的静谧灵秀。楚默先生评论培尔的山水时说:“清新与朦胧交织,简洁与深远共存。”这段话得之甚深。
培尔的山水是饱含深情的,不能光用眼看,尤须用心体味;体味之后再去细看,你会越看内容越多,越看景象越深,越看越会觉得,培尔的山水与他的题款书法、钤用印章,可谓三者贯之以一心,一体见之以三面。
读培尔的艺术论文,从他对艺术现象深入细致而又通达直接的解析,便会知道他并非那种天马行空、倜傥不羁的名士,而是一位理性的、务实的艺术家。了解了这一点,我们便不会将培尔的艺术风格简单地归结为艺如其人,或者大概地归结为他的禅学思想使然。这些话固然不错,但还不足以揭示出培尔的艺术思想及其艺术价值。培尔的书法风格、培尔的绘画风格类于“后期印象主义”。在中国传统艺术中,始终存在着一系列对峙范畴,在艺术精神方面,有所谓心与物、灵与质、情与理、意与法等等;在风格理想方面,有所谓生与熟、粗与精、拙与巧、逸与谨、浑与清、极与中、旧与新、常与变、野与贵等等;在形式语言方面,更有所谓写与做、正与侧、平与奇、稳与险、实与虚、重与轻、放与收、厚与薄、畅与涩、迟与疾、格与行、密与疏、刚与柔等等。我们当然可以从这些对峙范畴中抽取合适者加以组合,来描述培尔的作品、标识他的艺术风格。但这样的描述容易造成误解,以为培尔的艺术追求古已有之,虽然好,但不新鲜。所以,用“后期印象主义”来形容,目的是以欧洲艺术史为参照,揭示培尔艺术的历史价值:从写形向写意的转折,从重法度向重情性的转折,在西方是以塞尚、梵高为标志的。在中国,近百年来于书、画、印作如此追求者不乏其人,而真正能将此三者高度统一、卓有建树、令人赞叹者却并不多见,远的有齐白石,近的有王镛,培尔当之无愧地身在其列。
关键词:中国画;色彩;传统绘画;颜料;文化;美学特征
中图分类号:J206.3文献标识码:A
On the Application of Colors in Traditional Chinese Painting
LI Jun
(College of Fine Arts, Shaoxing University, Shaoxing, Zhejiang, 312000)
综观东西方绘画的源头,无论是从“旧石器时代”晚期法国和西班牙先民创造的原始洞窟壁画艺术还是遍布中国大江南北的原始岩画看,色彩在绘画中的应用年代最早可以推至四至两万年之间① 。但从色彩使用的理念上一开始就已经凸显出东西方绘画的分野,以阿尔塔米拉洞窟《受伤的野牛》为例,先民们以有限的色彩(红、黄、褐、黑等)进行明暗晕染,使其作品具有体积感和气运感②。而从中国云南、广西等地现存的大量原始岩画看出,东方的先民们也是用同样有限的色彩描绘大自然和他们的生活,但是使用色彩的理念和方法却大相径庭,他们将色彩在岩壁上或平涂或勾线,以符号化的方式塑造形体,以简洁、流畅的语言记录生活或表达美好理想。但是原始岩、壁画,受自然条件和审美理念所限,色彩的开掘和使用也仅仅是个端倪。
真正意义上的绘画自从人类进入封建社会到今天的辉煌已经走过了五千年的历史,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色彩的产生和使用,以及它在绘画的每个阶段中所具有的特殊使命却不仅相同。相比较西方绘画(特别是文艺复兴以后),不了解中国绘画哲学的人对中国绘画色彩的使用有“不科学”的嫌疑,孰不知中西绘画在最原始理念上造就存在根本的区别,所以色彩在绘画中的使命也就有了根本的不同。但是存在这样一个事实:中国先民在数千年的艺术长河中,在追求审美理想的同时已经完善了具有东方文化特色的色彩体系,有整套非常严谨的制色和用色方法,正因为有了这一严谨和科学的色彩体系,才给我们留下的非常灿烂的文化遗产。像敦煌石窟、永乐宫壁画艺术和难以计数的优秀的卷轴画艺术和民间绘画艺术像璀璨的明珠闪烁在世界艺林当中。
绘画进入文人画时代后,有关于传统“色彩学”的文化遗产在以“水墨”为主流的画坛中出现了严重的“丢失”现象。我们在欣赏古代绘画优秀名作的同时,谈到传统绘画的色彩和相关材料的使用方法时,很少有人敢于问津。更让人扼腕痛惜的是,我们所丢失的文化遗产在日本国完全能找到答案③。中国绘画传统颜料的制作技术与使用方法随着大量汉文化的输入已经转换成了日本的传统文化,并且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眼下国人所使用的借鉴国外经验生产的锡管颜料虽说方便,那也只不过是比较粗制的代用品而已,颜料本身的品质与传统相比,相去甚远。国人对绘画程序的简单化,更是让人担忧。我们给后代留下什么样的艺术遗产,从绘画材料的角度分析,能经久多远,应该是到了引起中国绘画界广泛关注和深思的时候了。
一、传统色彩在中国绘画中的地位变迁
从视觉的角度观察,自然界的外表是由多种复杂的色彩构成的。自然界中的色彩本身对人的感官有特殊的刺激作用,这种作用充分表现在人对色彩的一种情感偏好,反过来又形成人的联想,这就是人类对自然色彩的美感体验。中国绘画中的色彩使用受传统“太极”学说中“五行”和“阴阳”思维的影响,从而产生具有东方民族特征的用色理念。“中国五行学说中就有青为木,赤为火,黄为土,白为金,黑为水之说;在运用墨色时又有浓、淡、焦、湿、干之说,这些都体现出五行学说与中国画发展的直接关联,并以此影响了中国画家对色彩的认识,形成‘五色’观念。”④ 王微在《叙画》中的“绿林扬风,白水激涧”,就是通过对自然中的“绿”和“白”的体验而产生的主题意境。新石器时代的彩陶艺术和岩画艺术是人类在劳动过程当中创造的第一批艺术作品。抛开它的造型,就装饰效果而言,色彩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由于生产力的低下,人们只能就地取材,用红色铁矿土、白色垩土、黄色泥土和黑色木炭等“颜料”在彩陶上和岩壁上描绘他们对大自然的体验,同时表达他们朴素的爱美情结。
真正谈到具有绘画意义的色彩,要推到汉唐以后了,从考古发掘的河南洛阳西汉墓室壁画《鸿门宴》、河北密县东汉壁画《百戏饮宴图》和长沙马王堆出土的西汉墓室帛画中可以分析出除以上色彩以外还有紫色、赭石、绿色、蓝色等,色彩品种增多,质量也有所提高,并且胶矾粘和的技法也已形成。专家在考察西汉墓室“T”形帛画的用色时发现:“颜色错综调配,所用主要是朱砂、石青、石绿、白粉等矿物颜料,其中也有植物颜料……,色调搭配上,无不经过匠心设计。最突出的是颜色的间隔使用。”⑤帛画在色彩应用上主要以平涂为主,间有不同深浅的同类色,并且开始用比较丰富和厚重的色彩表达一定的主题。从而可以得知绘画颜料的研制和使用在汉代已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汉以后随着佛教的传入,在新疆克孜尔、甘肃敦煌、天水麦积山等地兴盛佛教壁画,伴随着佛教的传入,境外佛教绘画艺术和制色工艺也随之传入,促使中国绘画色彩从研制到使用进入了空前辉煌时期,加上本土工匠的智慧,极大的丰富了中国绘画的色彩表现空间。南、北朝时期,在壁画中以石青、石绿为主要色彩,同时以胭脂、靛蓝、草绿等植物色作为辅助色彩。所以,整个画面表现出浓郁的冷色调。隋唐时期的壁画色彩种类较多,表现技法灵活多变,色彩的应用在佛教壁画中进入了全盛阶段。另一方面从发掘的唐代墓室壁画的资料中分析,除了石青、石绿、赭石等矿物色外,朱砂、石黄也已出现,而且在应用当中出现间色和色彩的深浅变化,还有晕染、渲染等染色技法。
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描述了多种颜色的名称及产地:“武陵水井之丹,磨磋之砂,超之空青,蔚之会青,武昌之扁青,蜀郡之铅华,始兴之解锡,研、澄汰、深浅、轻重、精,林邑昆仑之黄,南海之铆……煎并为重彩,郁而用之。”著名画家刘凌沧先生对此有这样的描述“……从纯色的品种论之,也不过九种,但由于画家的技术精进,各色互相配合,出现了‘间色’、‘复色’和‘邻接色’,色彩的情调丰富起来了。现存的作品如张萱的《捣练图》、《虢国夫人游春图》(宋赵佶临摹)莫不绚丽多彩、明快协调,呈现出绮丽的风姿”⑥。除此之外,从现存唐代阎立本的《步辇图》、五代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宋代赵佶的《芙蓉锦鸡图》、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以及大量的宋人花鸟画等重彩画作品中可以看出,虽然中国绘画以勾线染墨为基础,但是色彩在绘画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明代的杨慎在论及中国绘画的颜料类别和施色方法时说“色彩有七十二种之多。”五代画家荆浩说:“红间黄,秋叶堕。红间绿,花簇簇。青间紫,不如死。粉笼黄,胜增光。”关于色彩在绘画实践过程当中的审美体验,在隋唐、五代已形成比较朴素的共识。
由此可见,剔除或弱化色彩的唐代绘画,将是无法想象。唐、宋应用色彩在绘画中取得的成就在美术史上可以称得上非常壮丽的艺术篇章。谢赫在“六法论”中提出的“应物象形,随类赋彩”在唐宋绘画中得到了具体的贯彻。
在以宫廷和民间画工用色彩体现绚烂的唐宋绘画达到盛极的同时,另外一个以水墨为基本语言的士人绘画阶层已经酝酿成型。诗人王维将诗意融入绘画,提升了绘画的审美层次,同时也引发了新的画派的产生。自宋元起,大量士人参与绘画创作,使中国绘画面貌发生很大变化。士人的参与,使绘画不再具有“成教化,助人伦”的社会功能,同时也不再充当统治阶级用来粉饰太平的工具,而是画家借绘画中的物态来达到“抒情言志”的目的。在这个转型过程中,文人画家为了方便于“抒情达意”,往往简化传统绘画的“烦琐”程序,从绘画理念到工具材料的选用,再到作画方法等,都以方便于“写意”为前提。其中,遭到重创的是中国绘画的色彩体系,文人对色彩的偏见,受老庄“色能乱性”、“五色令人目盲”等学说的影响,所以选择水墨体系将是最恰当的选择。文人画在元、明、清三代占据中国绘画的主流,从艺术发展的潮流来看,文人画在继承传统绘画精髓的基础上,融诗词、书法、金石于一体,在世界艺林当中创造了中华民族独特的审美形式。但是过分地关注水墨、贬低绘画的其他形式,导致重在色彩表现的宫廷绘画、民间绘画逐渐边缘化,传统的制色工艺和独特、严谨的作画方法经过几百年的衰变,现已几乎完全失传。
在文人画盛行的元、明两代,民间工匠为中国绘画做出的最大贡献要数建于元泰定二年(1325年)的山西永乐宫道观壁画和建于明正统四年(1439年)的北京西郊法海寺佛教壁画。如果说敦煌莫高窟壁画融会了西亚健陀逻艺术的风格形成了自己的色彩体系,那么,永乐宫、法海寺壁画则应该算是纯粹的“中国式”壁画艺术,其色彩的使用完全遵循中国的绘画范式。永乐宫壁画采用重墨勾线,重彩厚填法,合理使用多种天然矿物质颜料,并且创造性地使用了“堆金立粉”、“雕金”、“拨金”等技法,既使画面整肃大气,又尽显绘画材质本身的美感。法海寺壁画相比较永乐宫更加精致富丽,采用勾填与勾勒相结合、厚涂与薄染相结合的方法,绘制工整细腻的程度堪称民间工笔重彩画的最佳代表。
二、中国传统绘画色彩学研究的迷茫与东瀛绘画材料学研究的繁盛
中国绘画色彩的研究在整个清代处于一种停止状态,绘画色彩的使用范围主要集中在民间寺庙道观的壁画和建筑装饰当中。以后,资本主义萌芽开始在我国东部沿海城市出现,伴随着国门的打开,国外的绘画材料不断输入市场。进口颜料相比较我国的传统颜料,由于使用了合成色技术,所以色彩的种类比较多,同时也方便使用。但是进口颜料或其他锡管颜料只能是一种代用品,除了方便使用以外,其品质与传统颜料相比相去甚远。中国传统颜料主要以石青、石绿、朱砂为主,这些颜料品质优秀、在各种环境之下都能保持其本色,稳定性极强。传统色彩在绘画中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但由于取材于天然矿藏,原材料的采集量十分有限,加工厂家的成本高,产量低,另外价格极其昂贵,所以导致绝大部分画家很少问津这个领域。另外,传统矿物质颜料在使用过程中必须要有一定的成熟经验和严密程序,比如胶矾的使用、支持体的制作以及与植物色的结合等等,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完整的系统的工程,这个工程的“烦琐”让一般画家望而却步。当然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是画家对传统颜料的概念没有足够的认识。致使传统绘画的色彩没落到几乎无人知晓的极点。
“日本绘画是在通过朝鲜半岛传入日本的中国北魏佛教带进的大量其它中国文化受其影响而形成的,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以庄重、协和美为特色的追求也就构成了日本绘画无形中的理论核心。”⑦ 日本早年的绘画与中国没有太大区别,因为日本在晋唐时期的文化交流中完全继承了中国绘画的传统。在绘画原材料的使用上与中国毫无差别,而且像石青、石绿、朱砂等的产地仍然在中国,甚至连名称都没改变。他们非常重视研究和保护中国传统绘画的色彩学体系以及程式化的使用技法。在中国水墨画兴盛的很长一段时期,他们对传统颜料的加工制作和绘画技巧的研究方面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并且有了长足的改进和发展。
相比较中国,日本的颜料矿藏相当匮乏,但是为了保持传统绘画使用粉状颜料调胶的特色不变,他们在向世界各地寻找矿藏之外,用高温结晶的办法产生与天然矿物质颜料相类似的代用品,其品质高贵,而且品种多达百十种,这是对传统绘画颜料的极大补充。
另外,箔产品的研发、支持体构造的不断改进、黏合剂的合理使用等因素单从绘画的制作方面保证了作品中色彩品质的充分展示。近年来,中国绘画界的有志之士,从理论研究的角度出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试图在流失多年的传统绘画的色彩方面重新打开一个门户,虽然起步较晚,也没有真正找到研究的方法和途径。但只要我们面对现实,不耻于向他国学习和民间学习,中国绘画传统色彩定会重放光彩。
三、解析绘画颜料的制作传统,拓展适合现代绘画的色彩空间
在当今画坛中有关于中国传统绘画色彩的研究尚处于十分薄弱的初级阶段,早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央美术学院王定理先生结合自己几十年的考察、调研、教学和实践经验,参考古代画论中的对中国绘画用色的相关述论,编写过一册《中国画颜色的运用与制作》,对后期的同类研究,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今天要谈色彩的开拓与发展,有必要对传统颜料的矿藏分布、制色方法及使用程式法则做简单的探究:
1、石色
据分布在我国北方的大量石窟壁画和道观壁画资料分析,天然矿物色的使用十分广泛,既然天然石色如此名贵,何以大量使用在古代绘画当中呢?原因是在古代,绘画充当了宗教崇拜和理想寄托的最佳载体,它以最直观的图式承载了人类的最高精神境界与追求。绘画(特别是宗教壁画)在人们心目中具有不可替代的神圣地位。其次,古代绘画(特别是宗教壁画)的设计制作属公众行为,它的投入由政府、公众、有钱的绅士来解决,所以保证了绘画的材料投入。官宦人家墓室帛、壁画的资金投入自不必说。另外,石青、石绿等原材料来源于铜矿石,古代的冶铜技术均以小规模的手工为主,而石青、石绿原材料本身是一种非常纯净诱人的结晶体,所以在开矿、冶炼的过程中很容易分离出(现在的工业开采与现代化的冶炼技术则很容易将这些“宝贝”一同送入炼炉,加上无人识货,更无人“操此闲心”)。对这些名贵石色矿藏,王定理先生五十年代作过调研。朱砂,主要分布在我国云南、湖南、湖北、四川、贵州、甘肃等省,除了绘画使用之外,一般作为药用,所以中药店能购到此物。石青、石绿在大小铜矿中均有所藏,在国内主要分布在广东阳春和湖北大冶等,但是矿藏的不同,其品质也有高低之别。
所有石色均有一套细致的研漂方法,其中朱砂色的制作,首先用“淘”的方法除去原料中的杂质;其次用“澄”的方法将研细的原料加入胶水进行一定时间的沉淀,颜料中较轻者浮于上面,较重者沉于下面;在用“飞”的方法将浮在上面较轻的颜料离出⑧ ;如果使颜料更纯净,则讲下沉的颜料加水加胶,搅动后,再沉淀,再离出上浮颜料,如此反复几次,可以将朱砂分为头朱、二朱、三朱,最轻、且偏暖的颜料则是朱膘。石青、石绿的研制方法与朱砂类似,首先是将原材料除去杂质,然后置入乳钵(现在有小型球蘑机)进行研磨,待研成粉末,且色度变浅时再加水研磨,等到没有明显的颗粒时再加入胶水研磨,最后用“漂”的办法,加入胶水搅动,沉淀,将浮色离出,再搅动沉淀部分,再离出上浮部分,如此反复几次,可产生头青、二青、三青,头绿、二绿、三绿。其他如赭石、石黄等颜料的制法亦如此。
2、水色
所谓水色,既是透明度比较高,大多以植物的花、叶或以某些植物体液为原料。传统的水色有胭脂、花青、藤黄等色。胭脂除了绘画之外,是古代妇女化装用的一种颜料,取材于红蓝花、紫梗和茜草的汁液熬制而成,胭脂色沉稳且有喜庆气。花青在绘画中的应用较广,取材于专门生产靛蓝的一种植物,西南少数民族仍用发酵法获取靛蓝,沉淀后加少许胶便成花青,色泽沉稳耐看,包括以水墨为主的文人画家也喜用此色。藤黄是一种有微毒的中药,国内原料大约产自我国的西南边陲,是一种热带落叶乔木由树皮凿孔,取其黄汁,待干透后变成晶体,用水研磨即可使用,其色泽亮丽,透明度较高。
3、金、银箔
金、银箔富丽堂皇的品质,受到古代画家的青睐,被广泛应用于人物写真的服饰等方面。金、银箔是用真金银加工锤成,现在的工艺将此设计为十公分见方的箔片,每一百张为一具,按十具为一包计算单位。古代画家除了人物服饰以外,还用于工笔重彩画的打底之用,近代画家任伯年在绘画中多用此法。金箔的种类按品相和色泽分为紫赤金、库金、大赤金、田赤金等。银箔较金箔价值低廉,但很容易被氧化,最终变为黑色,但在氧化的过程中,会产生非常美丽的色彩,巧妙使用,妥善固定,可以在画面上产生奇妙的效果。
目前,我国的金银箔生产厂家仅江苏南京一家而已,生产的种类也仅有金、银、铜、铝、锡等数种,而箔的使用范围则主要集中在寺院、道观的塑像贴面和民族建筑的装饰方面。绘画当中的使用则少之又少。而日本则在继承我国箔技术的基础上,已经将种类拓展到几十种被广泛应用于绘画当中。
近年来,中国绘画界在色彩的拓展方面开始进入了实验阶段,实验阶段的“岩彩画”虽不算成熟,还完全没有恢复到民族特色上面,但已经开始在绘画中尝试箔等多种材料的介入。箔的使用方法主要有贴金和泥金两种,贴金就是用专用箔夹将金、银箔用胶矾水粘贴在所需之处,可以整张贴,也可以根据位置的大小将箔裁剪后再贴。泥金是将金箔用加胶研磨的办法制成粉末,再调胶当颜料使用,古代的金碧山水画和工笔人物的服饰等也常常在关键的地方用泥金做最后的勾勒,起到了在华丽的基础上更加富贵的目的。近现代的花鸟画家也用泥金可以勾描富有装饰味的花卉翎毛。
4、蛤粉及胶矾
蛤粉及胶矾的正确使用有利于矿物质颜料及其它材料充分发挥其材质本身的魅力。蛤粉(日本称胡粉)是一种在海滩风化多年的蛤蚌壳经研磨后制成的白色粉末(现代制粉方法简单,将新蛤蚌壳埋于地下,若干年后取出,亦可研磨),经过加胶特殊调制后,成为绘画打底用的良好材料,亦可当白色使用,其特点是细腻、洁白,永不褪色,附着力强。除了水墨画之外的所有绘画,都离不开胶矾的使用,它的作用是将所有颜料和其他材料牢固的黏附在画面上。正确的使用,可以充分体现材质本身艳丽明快的特色,反之,损伤材料的本质,使之黯然无光。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对胶的产地和种类有一段记载:“云中之鹿胶,吴中之胶,东阿之牛胶,取其精华,接而用之,百年传致之胶,十年不剥。”日本绘画用胶特别讲究,胶的品质优于我国。在我国工业明胶和食用明胶均可用于作画。明矾或称白矾,是半透明的晶体,味涩,易溶于水,盛产于安徽芦江。胶矾按一定的比例和方法调制成溶液,广泛使用于将生纸、绢矾熟、,打底,固色等作画过程当中。
中国画传统颜料的研制和使用方法并非以上言论所能涵盖,在传统绘画中还有很多未曾经传记载的大量的民间土制颜料和难于用文字表述的多种绘画技巧。这是本领域研究的富藏区,如果色彩的研究广泛涉猎民间这个领域,对于延续我国传统文化,开拓新的色彩前景将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古典画论中有关于色彩的描述语言生涩且缺乏严密的系统性,建立一个比较完整的中国绘画的色彩体系,必须对传统文献做一系统的梳理,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努力开拓更加广泛的绘画色彩领域。国内部分高等学校将包括颜料在内的绘画材料为新的课题进行积极的研究探索,部分像江苏姜思序等传统颜料工厂根据时代的发展,努力拓宽视野,借鉴国外的先进经验,其产品逐渐得到相关画家们的赞誉,从他们的成就中我们已经体验到中国绘画颜料从传统的延续到未来发展的曙光。
“随类赋彩”的概念是中西绘画使用色彩的根本区,中国绘画中每种色彩的使用都是一种情感的投入,色彩本身的品质将直接关系到作者的意境的表达和作品的审美情趣。所以重视研究传统色彩在绘画中的应用将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责任编辑:楚小庆)
① 李浴《西方美术史纲》,辽宁美术出版社,1984年版,第3页。
② 李浴《西方美术史纲》,辽宁美术出版社,1984年版,第6页。
③ 胡伟《绘画材料的表现艺术》,黑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03年版,第10页。
④ 范瑞华《中国画向何处去》,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2年版,第27页。
⑤ 《西汉帛画》,文物出版社,1972年版,第3页。
⑥ 王定理《中国画颜色的运用与制作》,台北:艺术家出版社,1993年版,第7页。
⑦ 梅忠智《20世纪花鸟画艺术论文集》,重庆出版社,2001年版,第481页。
⑧ 王定理《中国画颜色的运用与制作》,台北:艺术家出版社,1993年版,第105页。
参考文献:
【关键词】艺术设计;艺术风格;融合性
艺术设计的风格,一般是指艺术设计家在艺术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创作个性与艺术个性。它是人们社会生活的审美观念、素质层次、民族文化的总体需求与反映。对于艺术设计风格,涉及艺术家主观方面,诸如思想感情、性格气质、生活经历、文化修养和审美理想的特殊性。而所有这些,又受到国家民族的物质、精神文明在历史发展中形成的特殊性影响,受政治、哲学、宗教和美学思想的影响。艺术设计风格的多样性,也来自审美需求的多样化。由于欣赏主体存在着不同的社会层次、文化层次、年龄层次,属于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地区,造成审美需要的千差万别,反过来刺激和推动着形成不同的艺术风格。
艺术设计风格的形成有着多方面的原因,首先,艺术设计作为一种特殊的精神生产,必然要在艺术作品上留下艺术家个人的印记。艺术家作为艺术设计中的创作主体,他的性格、气质、禀赋、才能、心理等各方面的种种特点,都很自然地会投射和熔铸到他所创作的艺术品之中,通过创造性劳动使主体对象物化到精神产品之中,艺术家在艺术设计过程中或创作完成后的作品中都物化了艺术家的个性特点和认知原则。艺术风格是设计的时代风格和民族风格。
一.时代风格
艺术的时代风格,是反映某一时期、某一时代的科技、文化、审美意识的写照,艺术设计时代风格,是一个时代的文化观念、审美意识和价值取向在设计上的物化表现。商周前期青铜器装饰性较强,幻想的成分较浓,形象也更为怪异,颇具凝重森严,威猛逼人的气势。中国古代的青铜器从总体上讲,都具有造型生动、纹饰精细、铭文清晰、装饰华丽等特点,但如果仔细区分,仍然可以从青铜器的风格中发现鲜明的时代特色。商周时代,是我国奴隶社会的鼎盛时期,青铜艺术也随之达到了极盛的阶段,尤其是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的青铜器,一般体积庞大厚重,尤其流行一种“饕餮”兽面纹,它既像牛头,又像虎头,既像某种凶猛的野兽,又像令人恐怖的妖魔鬼怪,它显出一种神秘的威力,一种狰狞的美,它带有明显的奴隶社会的印记,象征着奴隶主阶级统治的权威和秩序,这是时代精神的体现,正是在这种文化氛围中,才出现了“鼎”这样整齐、规范、条理、秩序的造型形式。
例如在中国虽然商代和周代同属奴隶制,但商代与周代的文化特征还有所不同。商代的文化更突出地表现在祭祀方面,它的生活内容、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主要是围绕着祭祀来进行的。因此,殷商的青铜器,其造型的体积感和力度大大加强,以此适应祭祀的需要。而周代的“礼”,尽管也有祭祀,但它不同于殷商的“先鬼而后礼”,而是“敬鬼神而远之”,成为一种比较理性的、有着丰富伦理意识和严格的等级观念的礼仪活动。
又如中国明式家具在设计风格和审美特色上的迥异,也是由于不同文化的影响所造成。明式家具产生于明代私家园林这样一个特定的文化氛围和环境氛围里,而许多私家园林的园主,本身就是能书善画的文人墨客。他们以文人的审美要求和标准,对园林建筑内的家具设计风格进行整体规划,有的还亲自参与家具式样的设计。这就不仅使明式家具散发出浓浓的文人趣味和书卷气息,而且注入了更多的文人士大夫文化的内涵。明式家具是明代江南文人文化的一种物化。明代椅子由于造型所产生的比例尺度,以及素雅朴质的美,使家具工艺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家具整体的长、宽和高,整体与局部的权衡比例都非常适宜。明式家具为封建统治阶级所占有使用,例如有的椅子座面和扶手都比较高宽,这是和封建统治阶级要求“正襟危坐”,以表示他们的威严分不开的。 因此,每一个时代设计风格的形成,都与当时的文化发展有密切的联系,一个时代的文化氛围,是那个时代设计发展的土壤,一个时代的艺术设计,又反映出那个时代文化的面貌和特征。
宗教是一种复杂的文化形式,它又自己创造出一种相对独立的宗教文化,使得宗教文化成为世界文化的一种特殊形态,也是世界文化发展链上的一个环节。在宗教文化中,包含着形形的宗教艺术。涉及建筑、雕塑、绘画等各门艺术。在中世纪,一本圣经是统治阶级的宝典,文化的传播地是教堂,教堂的设计最能代表当时的西方文化。德国的科隆大教堂、巴黎圣母院是其中典型代表。它们都是哥特式的风格,从外观上看,它那高耸的尖塔直刺青天使人敬畏,阴冷的墙面和框架式结构使人震惊。教堂内部狭长窄高的空间,以及一排排瘦长的柱子形成一种腾空而上的动感,使人产生超脱尘世向天国接近的幻觉,再加上教堂内墙壁或玻璃窗上的基督教故事绘画,采用彩色玻璃镶嵌的窗户设计,以红、蓝、紫色为主配置成《圣经》题材的玻璃马赛克,营造了浓厚的宗教氛围。
欧洲“巴洛克”艺术的诞生是16世纪末的文化现象,从17世纪初到18世纪开始兴盛起来,“巴洛克”艺术抛弃了严谨和谐的古典风范,致力于创造出富丽堂皇、丰满写实、富于强烈的动感和饱和色调的艺术境界。
“巴洛克”一词意为“畸形的珍珠”,它一反文艺复兴时期形成的追求高度写实与和谐端庄的人文主义传统,而追求华丽、夸张、怪诞和壮观的表面效果,以鲜明饱满的色彩和扭曲动荡的曲线,通过光线变化和形体的动感来塑造一种精神气氛,从而把现实生活和激情幻想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趣味。
“巴洛克”建筑设计的风格是在形式上刻意追求反常出奇、标新立异的效果,外观自由奔放,线条曲折多变,建筑的构图节奏不稳定,常常不规则的跳跃,波浪形墙面都具有一种变化无穷的动势。爱用双柱,甚至以三个柱子为一组,开间的变化也很大。在装饰上“巴洛克”多取曲线,使用扭曲多变的纹样形式,成为复杂迂回的形状;喜用大量的色彩绚丽的壁画和姿势夸张的雕像,丰富和五彩缤纷的艺术结构,体现了神权中心的思想。
在建筑中,法国18世纪中后期路易十五统治时期兴起的一种“洛可可”(或“罗可可”)风格,其在建筑外形上显得粗巧、典型,富丽堂皇,注重繁锁的雕刻装饰,这种雕刻上的现象便是“洛可可”建筑以奢侈豪华的反映,“巴洛克”建筑风格中的现象和本质也存在着这一时代风格。“洛可可”艺充满了异国的情调和奇思妙想,追求自由舒展、轻快活泼的自然主义情调。
18世纪下半叶,随着启蒙主义思想的深入,资产阶级和封建贵族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法国蕴酿着一场巨大的革命风暴。在这个新的时代,娇柔纤细的“罗可可”艺术已同时代氛围格格不入,人们呼唤能与新时代相吻合的新艺术的出现。德国美学家温克尔曼很早就对古希腊艺术进行了大量的认真研究。18世纪中叶发表了他有关古希腊艺术论文《关于在绘画和雕刻艺术里模仿希腊作品的一些意见》,以后又出版了《古代艺术史》一书,这些著述以及他有关古代艺术的美学思想在欧洲影响十分广泛。18世纪中叶在启蒙思想和科学精神的推动下,意大利和其它地中海沿岸的古城一个个被发掘出来,尤其是18世纪中叶罗马庞贝古城的发掘,人们看到了带有理性严谨特点和倡导英雄主义精神的新的艺术样式。18世纪下半叶在法国掀起了学习和研究古代艺术的热潮,出现了一场新的复古运动,这个运动在艺术史中被称为新古典主义、新古典主义的源流是古代罗马艺术,意大利盛期文艺复兴艺术和17世纪以普桑为代表的古典主义。这些艺术都体现出一种宁静、典雅和理性主义的时代精神。
二.民族风格
艺术不仅仅是时代的,更是民族的,民族风格的形成,是由于一个民族的文化传统,审美心理、审美习惯在设计上的体现。民族性是指各民族各地区在设计中体现的差异,它是由本民族的地理环境、社会状况、文化传统、风俗习惯等多种因素决定的,艺术风格的民族特色,体现出本民族的审美理想和审美需要,但归根结底还是根源于本民族的社会基础与经济生活。十九世纪法国著名艺术史学家丹纳在《艺术哲学》一书中,认为种族、环境、时代这三个原则决定着艺术的发展。法国后期印象派画家的代表人物高更,如果不是因为厌倦了上流社会的生活,毅然放弃职业和家庭来到南太平洋的热带岛屿上,亲身体验和经历了带有神秘色彩的风土人情,也不可能创造出富有原始情趣的民族绘画风格来。人类的一切审美设计活动,说到底就是民族的审美活动,这种审美活动的过程和结果,都打上了民族的印记。
设计要表达一种文化内涵,使之成为特定文化系统的隐喻并将时代的文化特色与社会现实融于设计中。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在30年代获得巨大成功,并获得了国际声誉。怀着创造美好生活的社会理想,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试着从家用产品着手,设计不仅要提供美观实用的生活用品,更要有力地引导消费者选择健康的生活、消费方式。将德国的严谨的功能主义与本土手工艺传统的人文主义相结合,使斯堪的纳维亚设计在1930年的斯德哥尔摩的博览会上大放异彩。50年代,斯堪的纳维亚设计因其朴素而有机的形态及自然的色彩和质感而产生了新的飞跃,并深受大众欢迎。总体来说,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设计风格有着强烈的共性,它体现了期堪的纳维亚国家多样化的文化、政治、语言、传统的融合,以及自然材料的欣赏等。斯堪的纳维亚设计就是对生活的设计,本着功能实用、美感创新和以人为本的设计风格,其设计已触经进了人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另外,斯堪的纳维亚风格也是一种现代风格。它将现代主义设计思想与传统的设计文化相结合,既注意产品的实用功能,又强调设计中的人文因素,避免过于刻板和严酷的几何形式,从而产生了一种富于“人情味”的现代美学,因而受到人们的普遍欢迎。漫长而寒冷的北欧严冬使斯堪的纳维亚人民偏爱自然的色
彩与质感。他们视设计为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物质文化,一种生活情调,从而产生了一种富于“人情味”的现代美学,因而受到人们的普遍欢迎。当代设计是一种开放的、多元的。走平民化路线,回归人性、关怀人类生存本质的设计成为设计界的新焦点。
世界上每一个民族,由于不同的自然条件和社会条件的制约,都形成与其他民族不同的语言、习惯、道德、思维、价值和审美观念,因而也就必然形成与众不同的民族文化。如德国设计的科学性、逻辑性和严谨、理性的造型风格,日本的新颖、灵巧、轻薄玲珑而有充满人情味的特点,以及意大利设计的优雅与浪漫情调等,这些无不诞生于他们不同民族的文化观念的氛围中。
以中外园林为例,在中国文化环境和土壤中形成的中国园林强调人与自然的亲和协调、相融相合,讲究自然意境、借景畅情,追求人与自然浑然一体、宛若天开的造园效果,被认为是东方自然型园林的代表。而凡尔赛宫花园,体现出一种人加工自然的状况,被认为是西方规则型园林的代表。总之每个民族都有自我实现的愿望和追求,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现自己,借助有形的实体表达民族风韵。
三.融合性
融合性是指对设计风格的复合,有古今融合,东西融合,新旧融合等等,由于融合中设计师对文化形态的不同理解,出现设计上的不同选择,有时代背景,人文内涵,生活认知等。
被誉为“20世纪的米开朗基罗”的美国建筑设计大师赖特和德国现代主义设计大师米斯·凡德洛。他们的设计实践和设计思想,开创了现代主义建筑和艺术设计的先河,并为现代主义之后的设计运动、思潮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众所周知,米斯于1929年,为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设计的“巴塞罗那座椅”,以其至简至纯的造型和设计动机,使他的“少就是多”之设计模式和原则得以有效的强化,并获得了经典性的意义。
当代美国华裔建筑师贝垏铭的作品法国卢浮宫扩建工程以明快的棱形金字塔式造型,用现代抽象形式和先进技术结合古老文化形态,融入历史悠久的风格,成为卢浮宫新的文化景观。
参考文献
[1]李砚祖.艺术设计概论[M].武汉:湖北美术出版社,2009
李砚祖.工艺美术概论[M].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5
[2]尹定邦 .设计学概论[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7
关键词:艺术设计;艺术风格;融合性
艺术设计的风格,一般是指艺术设计家在艺术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创作个性与艺术个性。它是人们社会生活的审美观念、素质层次、民族文化的总体需求与反映。对于艺术设计风格,涉及艺术家主观方面,诸如思想感情、性格气质、生活经历、文化修养和审美理想的特殊性。而所有这些,又受到国家民族的物质、精神文明在历史发展中形成的特殊性影响,受政治、哲学、宗教和美学思想的影响。艺术设计风格的多样性,也来自审美需求的多样化。由于欣赏主体存在着不同的社会层次、文化层次、年龄层次,属于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地区,造成审美需要的千差万别,反过来刺激和推动着形成不同的艺术风格。
艺术设计风格的形成有着多方面的原因,首先,艺术设计作为一种特殊的精神生产,必然要在艺术作品上留下艺术家个人的印记。艺术家作为艺术设计中的创作主体,他的性格、气质、禀赋、才能、心理等各方面的种种特点,都很自然地会投射和熔铸到他所创作的艺术品之中,通过创造性劳动使主体对象物化到精神产品之中,艺术家在艺术设计过程中或创作完成后的作品中都物化了艺术家的个性特点和认知原则。艺术风格是设计的时代风格和民族风格。
一、时代风格
艺术的时代风格,是反映某一时期、某一时代的科技、文化、审美意识的写照,艺术设计时代风格,是一个时代的文化观念、审美意识和价值取向在设计上的物化表现。商周前期青铜器装饰性较强,幻想的成分较浓,形象也更为怪异,颇具凝重森严,威猛逼人的气势。中国古代的青铜器从总体上讲,都具有造型生动、纹饰精细、铭文清晰、装饰华丽等特点,但如果仔细区分,仍然可以从青铜器的风格中发现鲜明的时代特色。商周时代,是我国奴隶社会的鼎盛时期,青铜艺术也随之达到了极盛的阶段,尤其是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的青铜器,一般体积庞大厚重,尤其流行一种“饕餮”兽面纹,它既像牛头,又像虎头,既像某种凶猛的野兽,又像令人恐怖的妖魔鬼怪,它显出一种神秘的威力,一种狰狞的美,它带有明显的奴隶社会的印记,象征着奴隶主阶级统治的权威和秩序,这是时代精神的体现,正是在这种文化氛围中,才出现了“鼎”这样整齐、规范、条理、秩序的造型形式。
例如在中国虽然商代和周代同属奴隶制,但商代与周代的文化特征还有所不同。商代的文化更突出地表现在祭祀方面,它的生活内容、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主要是围绕着祭祀来进行的。因此,殷商的青铜器,其造型的体积感和力度大大加强,以此适应祭祀的需要。而周代的“礼”,尽管也有祭祀,但它不同于殷商的“先鬼而后礼”,而是“敬鬼神而远之”,成为一种比较理性的、有着丰富伦理意识和严格的等级观念的礼仪活动。
又如中国明式家具在设计风格和审美特色上的迥异,也是由于不同文化的影响所造成。明式家具产生于明代私家园林这样一个特定的文化氛围和环境氛围里,而许多私家园林的园主,本身就是能书善画的文人墨客。他们以文人的审美要求和标准,对园林建筑内的家具设计风格进行整体规划,有的还亲自参与家具式样的设计。这就不仅使明式家具散发出浓浓的文人趣味和书卷气息,而且注入了更多的文人士大夫文化的内涵。明式家具是明代江南文人文化的一种物化。明代椅子由于造型所产生的比例尺度,以及素雅朴质的美,使家具工艺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家具整体的长、宽和高,整体与局部的权衡比例都非常适宜。明式家具为封建统治阶级所占有使用,例如有的椅子座面和扶手都比较高宽,这是和封建统治阶级要求“正襟危坐”,以表示他们的威严分不开的。因此,每一个时代设计风格的形成,都与当时的文化发展有密切的联系,一个时代的文化氛围,是那个时代设计发展的土壤,一个时代的艺术设计,又反映出那个时代文化的面貌和特征。
宗教是一种复杂的文化形式,它又自己创造出一种相对独立的宗教文化,使得宗教文化成为世界文化的一种特殊形态,也是世界文化发展链上的一个环节。在宗教文化中,包含着形形的宗教艺术。涉及建筑、雕塑、绘画等各门艺术。在中世纪,一本圣经是统治阶级的宝典,文化的传播地是教堂,教堂的设计最能代表当时的西方文化。德国的科隆大教堂、巴黎圣母院是其中典型代表。它们都是哥特式的风格,从外观上看,它那高耸的尖塔直刺青天使人敬畏,阴冷的墙面和框架式结构使人震惊。教堂内部狭长窄高的空间,以及一排排瘦长的柱子形成一种腾空而上的动感,使人产生超脱尘世向天国接近的幻觉,再加上教堂内墙壁或玻璃窗上的基督教故事绘画,采用彩色玻璃镶嵌的窗户设计,以红、蓝、紫色为主配置成《圣经》题材的玻璃马赛克,营造了浓厚的宗教氛围。
欧洲“巴洛克”艺术的诞生是16世纪末的文化现象,从17世纪初到18世纪开始兴盛起来,“巴洛克”艺术抛弃了严谨和谐的古典风范,致力于创造出富丽堂皇、丰满写实、富于强烈的动感和饱和色调的艺术境界。
“巴洛克”一词意为“畸形的珍珠”,它一反文艺复兴时期形成的追求高度写实与和谐端庄的人文主义传统,而追求华丽、夸张、怪诞和壮观的表面效果,以鲜明饱满的色彩和扭曲动荡的曲线,通过光线变化和形体的动感来塑造一种精神气氛,从而把现实生活和激情幻想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趣味。
“巴洛克”建筑设计的风格是在形式上刻意追求反常出奇、标新立异的效果,外观自由奔放,线条曲折多变,建筑的构图节奏不稳定,常常不规则的跳跃,波浪形墙面都具有一种变化无穷的动势。爱用双柱,甚至以三个柱子为一组,开间的变化也很大。在装饰上“巴洛克”多取曲线,使用扭曲多变的纹样形式,成为复杂迂回的形状;喜用大量的色彩绚丽的壁画和姿势夸张的雕像,丰富和五彩缤纷的艺术结构,体现了神权中心的思想。
在建筑中,法国18世纪中后期路易十五统治时期兴起的一种“洛可可”(或“罗可可”)风格,其在建筑外形上显得粗巧、典型,富丽堂皇,注重繁锁的雕刻装饰,这种雕刻上的现象便是“洛可可”建筑以奢侈豪华的反映,“巴洛克”建筑风格中的现象和本质也存在着这一时代风格。“洛可可”艺充满了异国的情调和奇思妙想,追求自由舒展、轻快活泼的自然主义情调。
18世纪下半叶,随着启蒙主义思想的深入,资产阶级和封建贵族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法国蕴酿着一场巨大的革命风暴。在这个新的时代,娇柔纤细的“罗可可”艺术已同时代氛围格格不入,人们呼唤能与新时代相吻合的新艺术的出现。德国美学家温克尔曼很早就对古希腊艺术进行了大量的认真研究。18世纪中叶发表了他有关古希腊艺术论文《关于在绘画和雕刻艺术里模仿希腊作品的一些意见》,以后又出版了《古代艺术史》一书,这些著述以及他有关古代艺术的美学思想在欧洲影响十分广泛。18世纪中叶在启蒙思想和科学精神的推动下,意大利和其它地中海沿岸的古城一个个被发掘出来,尤其是18世纪中叶罗马庞贝古城的发掘,人们看到了带有理性严谨特点和倡导英雄主义精神的新的艺术样式。18世纪下半叶在法国掀起了学习和研究古代艺术的热潮,出现了一场新的复古运动,这个运动在艺术史中被称为新古典主义、新古典主义的源流是古代罗马艺术,意大利盛期文艺复兴艺术和17世纪以普桑为代表的古典主义。这些艺术都体现出一种宁静、典雅和理性主义的时代精神。
二、民族风格
艺术不仅仅是时代的,更是民族的,民族风格的形成,是由于一个民族的文化传统,审美心理、审美习惯在设计上的体现。民族性是指各民族各地区在设计中体现的差异,它是由本民族的地理环境、社会状况、文化传统、风俗习惯等多种因素决定的,艺术风格的民族特色,体现出本民族的审美理想和审美需要,但归根结底还是根源于本民族的社会基础与经济生活。十九世纪法国著名艺术史学家丹纳在《艺术哲学》一书中,认为种族、环境、时代这三个原则决定着艺术的发展。法国后期印象派画家的代表人物高更,如果不是因为厌倦了上流社会的生活,毅然放弃职业和家庭来到南太平洋的热带岛屿上,亲身体验和经历了带有神秘色彩的风土人情,也不可能创造出富有原始情趣的民族绘画风格来。人类的一切审美设计活动,说到底就是民族的审美活动,这种审美活动的过程和结果,都打上了民族的印记。
设计要表达一种文化内涵,使之成为特定文化系统的隐喻并将时代的文化特色与社会现实融于设计中。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在30年代获得巨大成功,并获得了国际声誉。怀着创造美好生活的社会理想,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试着从家用产品着手,设计不仅要提供美观实用的生活用品,更要有力地引导消费者选择健康的生活、消费方式。将德国的严谨的功能主义与本土手工艺传统的人文主义相结合,使斯堪的纳维亚设计在1930年的斯德哥尔摩的博览会上大放异彩。50年代,斯堪的纳维亚设计因其朴素而有机的形态及自然的色彩和质感而产生了新的飞跃,并深受大众欢迎。总体来说,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设计风格有着强烈的共性,它体现了期堪的纳维亚国家多样化的文化、政治、语言、传统的融合,以及自然材料的欣赏等。斯堪的纳维亚设计就是对生活的设计,本着功能实用、美感创新和以人为本的设计风格,其设计已触经进了人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另外,斯堪的纳维亚风格也是一种现代风格。它将现代主义设计思想与传统的设计文化相结合,既注意产品的实用功能,又强调设计中的人文因素,避免过于刻板和严酷的几何形式,从而产生了一种富于“人情味”的现代美学,因而受到人们的普遍欢迎。漫长而寒冷的北欧严冬使斯堪的纳维亚人民偏爱自然的色彩与质感。他们视设计为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物质文化,一种生活情调,从而产生了一种富于“人情味”的现代美学,因而受到人们的普遍欢迎。当代设计是一种开放的、多元的。走平民化路线,回归人性、关怀人类生存本质的设计成为设计界的新焦点。
世界上每一个民族,由于不同的自然条件和社会条件的制约,都形成与其他民族不同的语言、习惯、道德、思维、价值和审美观念,因而也就必然形成与众不同的民族文化。如德国设计的科学性、逻辑性和严谨、理性的造型风格,日本的新颖、灵巧、轻薄玲珑而有充满人情味的特点,以及意大利设计的优雅与浪漫情调等,这些无不诞生于他们不同民族的文化观念的氛围中。
以中外园林为例,在中国文化环境和土壤中形成的中国园林强调人与自然的亲和协调、相融相合,讲究自然意境、借景畅情,追求人与自然浑然一体、宛若天开的造园效果,被认为是东方自然型园林的代表。而凡尔赛宫花园,体现出一种人加工自然的状况,被认为是西方规则型园林的代表。总之每个民族都有自我实现的愿望和追求,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现自己,借助有形的实体表达民族风韵。
三、融合性
融合性是指对设计风格的复合,有古今融合,东西融合,新旧融合等等,由于融合中设计师对文化形态的不同理解,出现设计上的不同选择,有时代背景,人文内涵,生活认知等。
被誉为“20世纪的米开朗基罗”的美国建筑设计大师赖特和德国现代主义设计大师米斯·凡德洛。他们的设计实践和设计思想,开创了现代主义建筑和艺术设计的先河,并为现代主义之后的设计运动、思潮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众所周知,米斯于1929年,为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设计的“巴塞罗那座椅”,以其至简至纯的造型和设计动机,使他的“少就是多”之设计模式和原则得以有效的强化,并获得了经典性的意义。
当代美国华裔建筑师贝垏铭的作品法国卢浮宫扩建工程以明快的棱形金字塔式造型,用现代抽象形式和先进技术结合古老文化形态,融入历史悠久的风格,成为卢浮宫新的文化景观。
参考文献:
[1]李砚祖.艺术设计概论[M].武汉:湖北美术出版社,2009
[2]尹定邦.设计学概论[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