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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经营位置”到“因借体宜”看古画论与园论之间的内在联系
那么,园林作为成道隐遁之明镜,并不能尽收天下美景,如绘画作品一样,只能是以一个微缩的环境加以诠释。这样取舍之间,就会形成各式各样的园林风格和景色。从而要求建造者独具慧眼,能够因地制宜的建造园林,以达别致雅观。其意境更是主造者个人意趣素养的体现。所以《园冶》开篇便提出了:“三分匠七分主人”的概念,从而深入指出“非主人也,能主之人也。”将建造园林的主造者而非业主提升到一个重要的位置。另一方面,《园冶》于《兴造论》中提出一个核心思想,即“巧于因借,精在体宜。”与谢赫六法论中“经营位置”甚为相宜。六法论作为谢赫评价中国绘画的基本模型,成为中国古画论一个重要的纲目,深入中国古代绘画的精神文化骨髓。至唐代张彦远提出“至于经营位置,则画之总要”,这一理念对于园林设计和建设尤为重要。计成解释“因借体宜”:“因者:随基势高下,体形之端正,碍木删桠,泉流石注,互相借资,宜亭斯亭,宜榭斯榭,不妨偏径,顿置婉转,斯谓:‘精而合宜’者也。借者:园虽别内外,得景则无拘远近,晴峦耸秀,绀宇凌空;极耳所至,俗则屏之,嘉则收之,不分町疃.尽为烟景,斯所谓‘巧而得体’者也。”根据地势高下、地形端方来安排布置园林景物,美景源于巧得取舍之间。这正是绘画中的“经营”之道,而所安排的景物的“合宜得体”也正在于经营合理之“位置”。至于“因借”之法在《园冶•借景》篇中有所论述,而其中直接引用了画论中一个主要思想,即“意在笔先”。其中“意”乃“立意”,谢赫提出六法并没有涉及立意问题,后由张彦远提出,并确立其重要地位。在他看来作为章法的“经营位置”,如何得体全凭对“立意”的准确把握。所以,书画作者一般先酝酿“腹稿”,再“经营位置”于画纸之上,形成绘画作品。这一过程后人总结为“意在笔先”,如唐代王维《山水论》言:“凡画山水,意在笔先。”、清代邹一桂《小山画谱》:“意在笔先,胸有成竹,然后下笔,则疾而有势,增不得一笔,亦少不得一笔。”《借景》作为《园冶》通篇最后一个单元与开篇的“巧于因借,精在体宜”相呼应,是对以“因借得体”这一“经营位置”之法的具体论述。作为绘画理论中的“意在笔先”则是“借景”得“体宜”的基础和先决条件。这里计成深谙中国传统画论中的精髓,利用了古画论的思想来指导园林建设之道。
二、从“应物象形”看“宛自天开”之内涵溯本
“经营位置”作为造园建设的主要工作,通过“因借体宜”来“经营位置”的主要目的在于前面提到的“境仿瀛壶,天然图画”,达到如画境界,在《园冶》中多处提到达成绘画作品的意境,如“籍以粉壁为纸,以石为绘也。理者相石皴纹,仿古人笔意。”、“顿开尘外想,拟入画中行。”而这种如画境界需具备巧夺天工的天然之气,才能迎合隐居者道法自然的意趣。计成在《园冶》中指出另一核心思想,即“虽由人作,宛自天开”,正如谢赫六法论中分主有次,“虽由人作,宛自天开”是作为园林建造完成后所达到的最终效果,成为园林设计的重中之重。何以达到“宛自天开”呢?古画论中“应物象形”可借以作为其前提。“应物象形”位居六法之三,陆机所言:“存形莫善于画”,《淮南子》有言“夫形者,生之舍也:气者,生之充也:神者生之制也,一失位则三者伤矣”。顾恺之后来提出绘画要“以形写神”并提倡“形神兼备”。这其中,对“形”的把握是中国绘画中必不可少的一个基础环节。所以,在绘画当中,画家应该根据实物的客观形貌来绘画作为基础,才能游刃有余,达到传神的目的。所以,“应物象形”在造园活动中,也非常重要,所谓园林的“宛自天开”其关键所在首当其冲便是塑之以形。而在形似于何物的问题上,这里并不是说狭隘的与名山名池面貌相仿,园林作为一门人造物的学问其精髓在于“造”景,其含义有二:一方面是顺应地理,顺地势而建,因地而制宜;同时从地势而“形”。如《相地》开篇提到:“如方如圆,似偏似曲,如长湾而环壁,似偏阔以铺云。”另一方面,凡拟造景物,需形貌与人经验相投,催人联想,已达到触景生情的目的。如《掇山》篇中的《书房山》提到:“书房中最宜者,更以山石为池,俯于窗下,似得濠濮间想。”《池山》中所云:“就水点其步石,从巅架以飞梁;洞穴潜藏,穿岩径水;峰峦飘渺,漏月招云。”所以,在园林设计中通过“应物象形”已达到“宛自天开”的目的,正是园林这一人造之“山水”以其独特之“形”来“媚道”,得“媚”于大道的一种外在情景便是“宛自天开”。至此可知“宛自天开”作为造园活动的一种造“形”结果便是园林建筑通过其“宛自天开”之“形”来写“神”。
三、中国古典园林以“宛自天开”之形写“气韵生动”之神以达“逸”
而园林之“神”又如何理解呢?这里不妨来看看中国古画论中的“气韵”,首先来说“气”,《说文解字》云:“气,云气也。按,云者,地面之气,湿热之气升而为雨,其色白,干热之气,散而为风,其色黑。”则“气”之特点在于弥散不形。再来看“神”,《淮南子》云“气者,生之充也;神者,生之制也”,《说文解字》提到“制”为“裁”意。如《汉书•叔孙通传》:“通儒服,汉上憎之。乃变其服,服短衣,楚制。”《左传•定公九年》:“晳帻而衣貍制。”这就是说,气为生命之填充,而神为生命之裁度,生命以气填充,则对生命制裁度也是对“气”的裁制,所以有“神气”之说,就是神之以气。再来看“韵”,宋代徐铉校定《说文解字》时加入此字,曰:“韵,和也。从音,员声。裴光远云:古与均同,未知其审。”意为和谐之声,汉蔡邕《琴赋》:“繁弦既抑,雅韵复扬。”后引申为风雅,如《世说新语•言语》中有言:“或言道人(支道林)畜马不韵,支曰:贫道重气神骏。”这里“韵”做形容词,由此可知,所谓“气韵”是对“气”这一无形弥散之物以“韵”来限定,这种限定作用与“神”对气的裁度相合。也就是说,“气韵”便是“神”的表现,所谓“气韵生动”,则为“生动”之“神”。所以六法中的“气韵生动”正是园林艺术中“宛自天开”在“神”上所要达到的效果。所谓“形神兼备”:“宛自天开”为得“形”,而“气韵生动”则为得“神”,以“宛自天开”之“形”来写“气韵生动”之神。最后来看看何为“生动”?其实园林艺术中所求的置身事外、隐遁山林,正是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意境。如《园冶》在论述《城市地》中所言“片山多致,寸石生情;窗虚蕉影玲珑,岩曲松根盘礴。足徵市隐,犹胜巢居,能为闹处寻幽,胡舍近方图远;得闲即诣,随兴携游。”正如宗炳所言的“圣贤映于绝代,万趣融其神思,余复何为哉?畅神而已,神之所畅,孰有先焉。”游览山川水湖为的便是脱离世事喧嚣,身心松弛,舒畅以“神”,则“气韵”的“生动”则在于“神”之“畅”快。那么园林建设的目的也正在于此。在中国画论中提到的“逸”,《说文解字》云:“逸,失也。从辵、兔。兔谩訑善逃也。”本意为“逃”,之后引申为“隐逸”之意,如《汉书•成帝纪》:“故官无废事,下无逸民。”后有放纵之意,《尚节•大禹谟》:“罔游于逸,罔淫于乐。”,绘画中有“逸”品之说,由张怀瑾最先提出:“其格外有不拘常法,又有逸品。”后有宋代黄休复将其提为画品之首,这种“不拘常法”闲情逸致的品格也正相映于园林使用之目的,正如计成所云:“构园无格”,所以园林之“生动”在于一个“逸”字。
四、总结
我们从画论中可以发现,“山水以形媚道”作为抽象目的而指导中国园林建设,其现实目的便是“虽由人作,宛自天开”,其格调无拘无束、自然天成正在于求“逸”。从而可知古画论对于认识和研究《园冶》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六法与山水画论如同《园冶》造园之“腹稿”时刻影响和导引着中国园林建造的思维模式。我们从中国古画论的角度对《园冶》这部造园奇书进行了理论上的分析和传统思想内涵上的溯源,也为解读《园冶》提供的一种思路和方法,资以借鉴。
作者:韩久海 单位:天津城市职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