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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鸿鹄敖梅英赵海梅刘端勇林海波单位:江西中医学院科技学院南昌湖南中医药大学2010级博士研究生长沙
白癜风是一种以局部和泛发性白色斑块为临床主症的黑色素脱失性皮肤病,属于中医学“白癜”、“白驳风”范畴,其最早病名见于《诸病源候论》,病因较为复杂,外因多见于风、湿、热,而内因多涉及七情内伤、饮食不节、劳倦等诸多因素,涉及五脏,虚实夹杂,历来辨证论治纷繁多样。笔者通过大量的文献分析,以脏腑辨证、卫气营血辨证等辨证方法为手段,以优化中医论治方案为宗旨,就白癜风的辨证论治思路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分析。
1从五脏论治
1.1从肝论治
白癜风患者在起病前和皮损阶段可见各种情志异常的表现,如情绪抑郁、思虑惊恐过度、劳累过度或因病忧心过度等等,根据“情志之伤,虽五脏各有所属,然求其所由,则无不从心而发(《类经•情志九气》)”与“肝为心之母,肝气通则心气和,肝气滞则心气乏(《明医杂著•医论》)”的论述,肝主疏泄而调畅情志,情志不遂,肝气不疏,互为因果,日久耗伤肝肾之阴,或精血不足,肌肤失养,色素脱失,形成白斑。故而治疗时可从肝辨证论治。欧柏生等采用从肝论治法治疗白癜风80例发现总体有效率达70%,明显优于对照组,其药物组合主要功效即为疏肝解郁、调和营卫气血、补益肝肾、温通经络,选药以入肝经为主,收到满意效果。从肝论治白癜风常见的证型主要有肝气郁结型、肝肾亏虚型、肝血亏虚型等。同时鉴于该病影响美容,给患者造成精神及心理压力较大,治疗时有必要进行心理辅导和精神干预,以调畅情志,舒缓肝气以助治疗。
1.2从肾论治
从肾论治主要基于3个方面的理由,其一,久病必虚。一般而言白癜风的病程比较长,病情缠绵难愈,多伴有腰膝酸软、头晕耳鸣,须发早白、月经不调,尺脉细弱等肝肾不足的表现,其二,白癜风的患者往往有家族遗传史,其三,五色五行归属来看,肾主黑,发为肾之外候,须发早白往往属于先天禀赋不足或肾精亏虚。白癜风临床辨证论治过程中,认为白癜风往往可以分成进展期和稳定期,流行病学调查表明肝肾不足是白癜风稳定期最多、最主要的证型,表明肝肾不足是白癜风稳定期治疗的主要症结所在,治疗时往往以滋补肝肾为基调,协同综合权衡施药。
1.3从心脾论治
白癜风好发于面部和肢端,根据中医藏象理论,心其华在面,脾主四肢,可见白癜风泛发于面部和四肢者多与心脾相关,心主血,而脾主运化,气血生化之源,心脾两虚则气血生化失常,气血亏虚,肌肤失养,色泽变淡发白,遂成白斑。商建军等制定调补心脾汤治疗肢端性白癜风60例发现,其治疗有效率为81.7%,明显优于对照组,表明调补心脾法在白癜风的治疗过程中具有明显的优势。
1.4从肺论治
古人对肺与白癜风的相关论述较多,如王肯堂在《证治准绳》指出“白驳是肺风流注皮肤之间,久而不去所致”,而《太平圣惠方》亦云:“夫肺有壅热,又风气外伤于肌肉,热与风交并,邪毒之气,伏留于腠理,与卫气相搏,不能消散令皮肤皱生白斑点故名白癜风也”。但《圣济总录》认为“皆由风热搏于肤腠,脾肺二经不利也。等等,说明肺的功能失调与白癜风的病机密切相关,古人经典论述表明,白癜风之发病不外肺风流注、肺有壅热,肺主宣发肃降功能失调,营卫不固,或兼外感风热、搏于肌肤,或风湿蕴表、血行不畅,肌肤失养而成白癜风。
2从风论治
2.1从外风论治
风为百病之长,易从体表肌肤而入,首先损及营卫,肌肤腠理营卫不和,经络受阻,或兼夹热、夹湿、夹燥,致血行不畅,气血不和,肌肤色泽变淡变白,风善行而数变,而成白斑,发无定处,或伴瘙痒。正如《医宗金鉴•外科心法》中指出:“此症自面及颈项色忽然变白,状类斑点,并不痒痛,若因循日久,甚至延及全身。由风邪相搏于皮肤,致令气血失和”,而《普济方》则认为是“肺脏壅热,风邪乘之,风热相并,传流营卫,壅滞肌肉,久不消散,故成此也”。陈实功在《外科正宗》进一步完善了白癜风的发病机制,认为总由热体风湿所侵。临床上从外风论治白癜风以白斑发展迅速,颜色淡红、边界不清、瘙痒为主症,及其兼夹症多将其分成风血相搏证、风湿外侵证或湿热风燥证。
2.2从内风论治
与白癜风相关的内风主要为肝风,明代繆希雍在《本草经疏》中提出白癜风是肝脏血虚生风所致,李梃在《医学入门》也指出:“肝风搏于皮肤,血气不和所生也”。本病病程日久,迁延不愈,耗伤阴血,肝血亏虚,兼情志抑郁,肝气不疏,引动肝风,以致肌肤失养,颜色变淡变白,风动瘙痒。近代著名中医皮肤病专家赵炳南认为,七情内伤,肝气郁结,气机不畅,复感风邪,搏于肌肤,致气血失和而发白癜风。此即属贼风留恋不去,肝气内郁,气血失和之白癜风。故而常用常用白蒺藜、钩藤、龙骨、牡蛎等以熄风。
3从气血论治
白癜风之气血失和的原因很多,如《医宗金鉴》和《诸病源候论》都认为白癜风系由“风邪搏于皮肤,至令气血失和”,即临床可见发病时间长短不一,白斑多发生较突然,发展较快,白斑浅淡,圆形或不规则云片状,伴神疲乏力,舌质淡、苔薄白,脉沉细而涩。治宜补益气血,疏风通络。然《医林改错》则认为“血瘀于皮里所致”即气滞血瘀之气血不和,治疗时则宜行气活血化瘀以治疗,当然还有风湿内扰之气血不和,治当散风除湿以调和气血,其治疗与从风论治的区别在于多在祛风散风同时配伍调和气血之品。如为气血不足之气血失和,则治以补益气血为法,方用养血祛白颗粒(阿胶、川芎、白芍、生黄芪、党参、何首乌、全蝎、路路通等),当归补血汤,四物汤等等。
4从瘀论治
“久病成瘀”是中医传统的基本理论,白癜风缠绵难愈,病程日久,病邪留恋不去,胶着粘滞于经络而成气滞血瘀。现代医家通常将白斑大小不等,边缘清楚光滑,或发于外伤之后,并见舌质紫暗,有瘀点瘀斑,脉涩者,辨证为气滞血瘀型,治以活血化瘀、通经活络,常用桃红四物汤、通窍活血汤等加减化裁治疗。也有人辨证白癜风急性期属风热袭表,气滞血瘀者,治宜凉血活血,清热消风。《外科正宗》认为白斑可分为紫、白二种,紫因血滞,白因气滞,总因热体复受风湿,凝滞毛孔,气血不行所致。故治疗时除活血化瘀之外,仍需尤其重视标本兼顾,祛风胜湿。
5从色论治
从色论治的思想起源于中医的五行理论,形成的一种以中药颜色与疗效相关的中医色象理论,即在辨证论治的基础上,添加以色治色的原则,白癜风患病呈局部性或泛发性白斑,归根到底属于一种色素脱失性疾病,黑色属肾;故白癜风治法上尤为注重以黑胜白,选择的药物通过都是颜色较深之品,如补骨脂、密陀僧、雄黄、硫磺、轻粉、刺蒺藜、红花、乌梅等。罗文辉用以色治色冲剂联合补骨脂酊治疗白癜风45例发现,治疗组总有效率(75.56%)明显优于对照组,进而提示以色治色理论在白癜风治疗上的可行性。
6从寒论治
《黄帝内经》指出“多白则寒”,为白癜风的从寒论治提供了重要的思路,同时古籍文献中大量温热药在白癜风治疗中运用更为其提供了大量的佐证材料。白癜风的“寒”的来源,主要是外感寒邪、素体阳虚、过用寒凉等,以致寒邪闭阻则气血瘀闭,脉络阻滞,毛窍闭塞,气血运行不畅,肌肤失养酿成白斑。根据“寒者热之”的治则,通常采用药物如《太平圣惠方》中记载的乌蛇散中有桂心、独活、川乌头、细辛、防风、白附子、天南星等;《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何首乌散其中荆芥穗、威灵仙、何首乌、防风、炙甘草等,以温通血脉,开启毛孔、渗湿通络以消白斑。
白癜风是世界级难治性疾病,其中医辨证论治的方法很多,无论是从五脏论治,还是从风、从寒、从瘀、从色等论治都不是独立的,分割的。各种辨证思路应该相互融合,相互配合,有所组合、有所侧重的运用于白癜风的辨证论治过程中,才不致于疏漏、偏颇,才能充分发挥中医的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