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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哲学与艺术史的关系探析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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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哲学与艺术史的关系探析

一、艺术哲学艺术史与艺术学之间的关系

艺术史是运用相关的历史文献与实证材料,对各个时期的艺术创作、艺术思潮进行分析,从而得出艺术发展大致走向的一门学科。我们对艺术史的理解会涉及到一些历史、民族、社会、文化等方面的内容。艺术史的“事件”是艺术家生平、艺术学运动的形成、艺术技巧的进步以及与之存在相关的社会、政治、文化等情况。艺术史家必须将其连接成相继的“事件”,讲述一个首尾贯穿的人类伟大的视觉经验和由此而创造的种种视觉形成的故事。艺术史从纵向方面看(按朝代划分),可分为通史和断代史。如世界艺术史、中国艺术史是通史;20世纪艺术史、原始艺术史则是断代史。艺术史从横向方面看,可分为民族艺术史、门类艺术史和专题艺术史(按文化形态划分),如中国艺术史可分为几个阶段,从先秦到西汉,从东汉到唐(贵族文化),秦汉到清(平民文化)。由于第二种划分要做的不仅仅是整理各个朝代的资料,还需要对每个时期的风格特征进行归纳总结提炼,因此,第二种划分在揭示艺术问题上更容易深入,在划分上也更合理。

二、艺术哲学对艺术史的影响

由于受到政治、经济、文化等不同因素的影响,从夏商周至今日的艺术史总是呈现出不同的面貌。艺术哲学的任务是为了从艺术史中整理出最核心的问题,上升到哲学范畴。之后,通过哲学理论来指引某个阶段的艺术史。从广义上来看,艺术史涉及到艺术品的时间、作者及当时的文化环境,却很少触及到艺术品本身的艺术价值。艺术史家是站在时空的立场上审视艺术作品,选出最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品去填满历史,帮助成千上万的艺术品对号入座正是历史学家的任务,而一旦历史家们抛开表面的历史现象试图对艺术品进行剖析,就会发现除了历史这个实证性的标记外(艺术品年代、地点、艺术家),他们大部分缺乏对艺术品本身价值的关注。哲学家用独特的思维方式将艺术史中存在的现象,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寻找艺术的真谛。唐代张彦远撰写的《历代名画记》,全书大致可分为两个部分,第一卷至第三卷,主要是画论、技法、鉴定、收藏这类关于艺术本质的研究;第四卷至第十卷,主要是画家史传的研究。《历代名画记》是史、评、论三者合一的著作,它属于狭义上艺术史,但它里面却包含着“书画同体”、“意存笔先”、“品”等许多美学的观点。在卷一《论画体工用拓写》中,张彦远提出绘画的“五品论”,分别为自然、神、妙、精、谨细。“品”在美学中是很重要的概念,就艺术领域来说,“品”是一种审美性的艺术批评活动,它的落脚点是艺术品的审美价值。在“五品论”中,以“自然”为首,说明张彦远深受道家哲学的影响,把自然放在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中国古代人所谓“自然”,既是指事物本然的存在状态,也是指与这种本然的存在状态相适应的、人的自由的存在状态。从美学上说,或从创作上说,“自然”就是通过摒弃外物和人心(人的欲望、意志和理性等)的局限而获取的“最高真实”。张彦远标榜“自然”,认为绘画应以揭示自然的“道”作为最高标准。在张彦远前,老子将“道”的本质归于自然,庄子把自然无为的理论从治国扩展到了修身,魏晋南北朝时《文心雕龙》对自然的强调,这些哲学上的理论,为后代的水墨画的兴起做了思想上的铺垫。水墨的颜色最朴素,也最符合自然的本性,对“道”可谓是最深刻的表达。在唐代对墨法技巧的重视形成了泼墨画风,而以水墨代青绿也是唐代山水画的一个重要发展。张彦远对“自然”的强调,让后人了解到水墨画的重要性。水墨画的又影响着中国山水画的发展,自唐后,五代北方荆浩、关仝为代表的作品崇山峻,气势宏伟:南方以董源和巨然为代表的作品林木清幽、秀美抒情。董其昌说“文人之画自王右丞(王维)始,其后董源、巨然、李成、范宽为嫡子,李龙眠、王晋卿、米南宫及虎儿皆从董巨得来,直至元四家黄子久、王叔明、倪云震、吴仲圭皆其正传,吾朝文、沈又遥接衣钵。若马、夏及李唐、刘松年,又是大李将军之派,非吾曹当学也”。进而他提出了“南北宗论”,将王维和李思训分别定为南北两派的祖师,荆、关、董、巨米家父子元之四家为南宗正传,并极力推崇南宗为画派正统。哲学家洞察到的艺术世界不像历史学家那样单一,仅靠了解表面上的属性就能得到整个艺术世界。哲学家对艺术的理解建立在艺术史之上,哲学的推理让他更容易觉察到艺术的哲学本质。他用抽象思维阐释观念,得到具体稳定的答案。为下一个环节的历史作品提供模板,延着这一环节下去就是艺术作品的继承性,继承性又打开了新一代的艺术史之门。

三、艺术史对艺术哲学的影响

艺术史筛选艺术品的条件几乎不触及艺术品本身的价值,精确的时间就可以为艺术品定位。大众容易把艺术史当作一把精确的刻度尺,从中找到艺术品的信息。若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艺术品上洞察隐藏在艺术品背后的价值,就会发现想要站在历史立场上为艺术品说话,抓住的只是其中的皮毛,历史是艺术品的一部分但并非全部。艺术哲学,主要是把艺术家的艺术实践、艺术经验,进行概括总结,上升到具体的概念和范畴。艺术哲学的范畴和命题是一个时代审美意识的理论结晶,但艺术哲学绝不能脱离艺术史,若脱离了艺术史,艺术哲学就应该称为哲学,而并非艺术哲学。在哲学前面加上艺术两个字,就意味着需要掌握大量与艺术史相关的知识,才能更好的把握艺术哲学。在艺术品中提取哲学思想与把哲学思想生搬硬套进艺术中完全是两码事,后者是哲学家们经常犯的错误。这样做的缺陷是容易脱离艺术这个大家庭,把哲学作为炫耀的资本,留下不懂艺术的哲学家散播所谓的知识体系。宋代,寒族兴起。寒族在朝为官,主要的途径是考取功名。寒族功名成就后,主要的时间用来处理政事,其次是研究诗文,剩余的一小部分时间才是作画。当上官僚的寒族因为政务、诗文占了大部分时间,所以他们绘画的技法含量不如宫廷画师那般扎实,苏轼、米芾、黄庭坚则属于这一类。苏轼自知自己论画技不如宫廷画师,所以称自己作画是“翰墨游戏”。“墨戏”顾名思义它只是把绘画作为文人士大夫休闲时光的一种游戏而已。“墨戏乃是对于晚唐以来逸格画风的总结。墨戏的观念,可以认为是以苏轼为代表的文人集团所阐发并实践并理论化的士大夫画的形式。”

身为文人士大夫的苏轼等人,虽然在绘画的内容、题材、技法上无法与专业画师相提并论,但他们的诗文、书法却比宫廷画师高上好几筹。画师由于其从小习画,技法高超,但这也是他们的弊病所在。由于画师专注于绘画技法,他们的书法、诗文这一块就比较薄弱,表现在画面上即:内容精致、题跋简短。而与此相反的是文人士大夫的绘画技法弱,诗文书法强,表现在画面上即:内容简洁,题跋多且字好。加上文人士大夫的特殊身份,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他们的“墨戏”成为一种新的绘画风格。但文人士大夫是如何在技法弱的情况下出奇制胜?这时文人士大夫提出了新的评画标准,即以文人士大夫的政治人格作为绘画批评的标准。这就把唐代对画的“质量批评”转为“人格批评".所以说“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逸。”这点在邓椿的《画继》中有详细的表现。画之逸格,至孙位极矣。后人往往益为狂肆,石格、孙太古犹之可也,然未免乎粗鄙。至贯修、云子辈,则又无所忌惮者也,意欲高,而未尝不卑,实诗人之徒?(《画继》卷九)邓椿所谓的“逸格”必须有人品学问的支撑,而在笔法上又“狂怪”即有别于画师工整细腻的画风。而编入《画继》的人唯有苏轼父子、米芾父子堪称“逸格之极”。“逸”本来是指一种精神境界和生活形态,这种境界和情态渗透到艺术中,就出现了所谓的“逸品”(逸格)。唐代,就画论画,即不论画者身份、人品、才学来评画。而至宋代,士人画以墨戏为实践构建新的艺术理念——“以人评画”。这时“逸品”由唐代的“就画论画‘转为宋代“以人评画”,显然与苏轼等人所倡导“士人画”艺术观及其诗文息息相关。艺术史,即绘画在某一时期的历史,它可以受到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因素对它的影响,致使艺术史萌发出新的模式。而这种新模式的流行,又会带动这一阶段艺术哲学里某个概念转向新的方向发展。而艺术哲学里概念的不断演变,又会对下一阶段的艺术史起引导的作用。

四、总结

艺术史与艺术哲学虽然为艺术学门下的两个单独学科。但绝对不可以把它们分开研究。只研究艺术史容易忽略艺术的本质,只研究艺术哲学容易脱离艺术圈。只有弄清楚艺术哲学和艺术史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才能在各自的学科领域取得新的进展,才能在艺术学这门学科中继续深造。

作者:吴文洁单位:南京艺术学院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