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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学科自身存在的主要问题及其根源
学科形象在很大程度上受社会和学科内外对对象学科价值和地位的体认和评价的影响。对于修辞学的学科形象,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直到今日,一直众说纷纭,毁誉交加。值得注意和警惕的是,诸如“困境”“缺席”“失语”“边缘化”“弱势”等关于修辞学科现状和趋势的种种负面声音,不但出自学科内部,也源自学科外部,虽然未必尽如事实,但也绝非空穴来风。历史和现实的诸种因素共同作用,已然导致学科环境趋于恶化,学科队伍建设、成果建设受阻,学科整体形象受损。新世纪以来观察、思考、评论中国修辞学学科建设和发展问题最深入的学者之一无疑是谭学纯。他以大量事实和数据,令人信服地揭示了中国修辞学科面临的生态窘境:“修辞学科生态系统中,同行学术认同的理想形态和现实形态产生了矛盾”,小同行信心不足,出现“去修辞化”(离场和换装)与修辞学科“空心化”趋势,导致自我认同危机和悲观情绪放大。在他看来,学科所谓的“弱势特征”,结构性弱势大于学术性弱势,体制性弱势强化了学术性弱势,学术性弱势又加剧了结构性弱势,固化了体制性弱势①。“多种原因造成的学科弱势特征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弱势-边缘’的学术心态,以及由此滋生的学科自卑;可怕的是,面对强势学科压力的自我迷失。”②字里行间充溢这学科自省和学科自尊。吴礼权分析修辞学科重要性未受到应有重视的根源来自“历史偏见”和“现实困惑”两个方面,包括由来已久的反修辞传统造成的误读,学科定位、人为因素、队伍建设等造就的现实困局。③冯广艺则指出,中国修辞学科学术队伍梯队分布不合理,缺乏像陈望道那样的大师级领军人物,而学科的中坚力量不稳固,年轻学者中成果突出者寥寥无几。④汪国胜肯定修辞学的长足进展和繁荣局面,同时特别提醒人们认真思考和正确对待五组关系的协调发展:理论与事实、广度与深度、静态与动态、实用性与科学性、学科发展与学风建设。⑤任何学科都需要在研究中不断突破自己。修辞学界关于学术突破的话题从上世纪80年代末就开始被提及和探讨,新世纪以来无论是认识和实践都取得了显著的进展。讨论较多的问题有:一、学科的重新定位;二、理论和方法的更新;三、问题研究的深广度;四、其他相关方面的问题。新世纪以来中国修辞学研究,几乎一直伴随着学科定位的争执。谭学纯指出:语言学的修辞学学科定位,强调语言学的理论资源、研究范式、研究方法、技术路线。交叉学科的修辞学学科定位,吸纳、改造、整合多学科的理论资源、阐释路径、研究方法。鉴于现有的局限定位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学科建设与发展,谭学纯主张并实践以语言为本位、以交叉学科为外延的开放性定位。⑥对修辞学理论和方法的更新问题,学者们议论最多。前述“首届望道修辞学论坛”就将研究方法设定为两大中心议题之一。高万云认为,缺少问题意识、方法意识、目的意识,是修辞学陷入当下尴尬处境的内因①,因而有必要创建修辞理论和方法的分层体系,“把一般修辞学与个别修辞学、本体修辞学与交叉修辞学、广义修辞学与狭义修辞学等各种对立关系区别开来”②。谭学纯则从全球化语境下的发展角度提出要求:中国修辞学融入全球视野中的同类研究格局,需要了解基于不同学术机制和社会认同度的修辞学学术空间,需要消化外部智慧,更需要以自己的学术形象和民族身份的清晰度,进入全球视野⑤。“缺乏深度是当代修辞研究的主要症结”,具体表现在:“对修辞学的学科本质属性缺乏深入的研究,对修辞现象缺乏深入的分析,对修辞学与邻近学科之间的关系缺乏深入的了解,对修辞学的理论和方法缺乏深入的把握。”⑥张炼强先生的这一看法,用于概括当下中国修辞总体研究的根本或主要问题之一,应该不会有太大争议。当然,这决不意味着对修辞学过往和现状的彻底否定或贬低,相反,事实是中国修辞学从来都不缺乏富有影响力的大师或学者,也从来不缺乏富有深度的论著。科学的真谛和生命在于创新,在于新问题的发现,更在于对问题的分析和解决不断取得新进展,“缺乏深度”对于任何学科而言都是可怕的甚至致命的伤害。中国修辞学当下因为存在多方面的病源,特别是某些特殊病源,相比不少学科而言,“缺乏深度”的问题也许更严重,也更令人担忧。特殊病源之一,对于“科学化”和“人文性”的关系存在片面理解或模糊认识;之二,对于狭义修辞或语言学的修辞学学科定位的认知和把握上存在局限或偏差;之三,学科边缘性或多边性特点对研究者学养、研究手段等的较高标准或特殊要求往往不易达到,而高学历高素质人才的培养一直都不具备任何与语言学其他分支学科的比较优势,更何况还受困于队伍断层、流失或自信不足等现实问题。
二、学科建设和发展的方向、路径和侧重
如何直面现实,应对问题,深化研究,重振形象,是摆在修辞学广大同仁及众多关心支持中国修辞学发展的有识之士面前的第一要务。新世纪以来,学者们在继续查找问题的同时,更注重探寻问题的解决之道,设计具体方案,并付诸学科建设和学术研究实践。
(一)学科发展方向:“走向大视野”,“融入大生态”
找准发展的大方向,无疑是学科反思的首要目标。谭学纯对此极力主张,并多方论证了其必然性。“消除学科误解的最好办法,是拿出让人重新认识这个学科的研究成果”⑦。而要拿出原创性、标志性的新成果,基于交叉学科性质和跨学科视野的修辞学,就必须敢于突破囿于或偏于修辞技巧的传统研究模式,自觉投身开放的学术话语场,“融入大生态”。只有融入大生态,才能更好地体现学科存在价值,推助问题驱动的学术创新,提升学术成果的公共影响,推动大生态中的相关学科共同发展。⑧谭先生还在不同场合,以不同方式,力主修辞学研究“突围”:“走出‘就语言谈语言’的技巧论,走向更为开阔的公共学术空间”。“突围”是研究视野和方法意义上的,是避免在相关学科“修辞学转向”难得的历史机遇面前“旁观”和“失语”,开展“对话”的需要,是开拓学术空间的现实需要,是“走向大视野”,从而“融入大生态”。因而,“突围不是意气之战,不是放弃修辞本位,而是更为开放的坚守,是为修辞学研究重建一个更大的平台,为修辞学研究者寻找更大的舞台,在更阔大的思想背景中,面对多学科审视的目光。”⑨虽然在对“大视野”“大生态”“突围”的理解上不可避免地还存在一定的分歧,但这一主张事实上已经越来越为人们所了解、信服和重视。正如宗廷虎先生评价的那样,修辞学走向大视野、融入大生态的主张“植根于古今修辞实际,基础厚实,立论牢靠,得到了众多学者的赞同”。也有学者提出其他设想。有人主张将中国修辞学建设成为语言学中的一门核心分支①,也有人提出建立以修辞为纲的语言教学体系和以修辞学为中心的学科体系②。刘亚猛则认为应该借鉴当代西方人文学科的范式转换,重新思考中国修辞学的发展模式③。
(二)学科发展路径:多元化
方向一旦确立,接踵而至的就是道路的选择和开拓。“首届中国修辞学多学科高级学术论坛”围绕“大修辞观”的学科定位、学术研究的原创性(孙绍振)及提升原创性的途径:通过中国古代修辞理论资源的发掘和现代转换(朱玲),通过走向社会、贴近生活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胡范铸),通过关注学科外的需要(王希杰),通过更新修辞学研究的方法和方法论等,以及拓宽修辞学的研究领域,开拓修辞学的研究视野(马庆株、谭学纯、张宗正),加强修辞学学科队伍的建设、提高修辞学学术期刊的水平(李熙宗、张先亮)等问题,贡献了建设性意见。④新世纪以来,学界在以往研究范式的基础上,注重新的“研究范式”的构建和实践,如刘亚猛主张“修辞象征研究”、刘大为倡导“修辞构式研究”、胡范铸提出“新言语行为研究”,还有不少其他学者试图引入“互文性分析”“语篇分析”“批评语言学”“社会心理分析”“传播理论”“认知学科”等新兴理论和方法建构修辞学研究范式。其中,新的研究范式中影响最大、成果最丰的无疑是谭学纯等“广义修辞研究”,不但有系统的理论阐发,如《广义修辞学》,更有深化细化的理论展开和一系列成功的实证检验,《广义修辞学演讲录》《文学和语言:广义修辞学的学术空间》《修辞研究:走出技巧论》《修辞认知和语用环境》等。这一范式“能从多门科学的结合部看到修辞学的新生长点,能从多种方法的融汇处找到修辞学研究的新途径”⑤,作为学科建设和科学重建的突出成果,已经并将继续为新世纪中国修辞学的理论创新和学科创新发挥良好的示范、引领作用。面对各种“范式”“模式”层出,各种“理论”“方法”竞争的局面,我们赞同谭学纯的观点:“在目前的学术生态环境下,中国修辞学研究如何选择学术走向,不一定急于定调。不同的修辞学理论、不同的研究范式、不同的研究套路和技术路线,可以多元并存。”⑥实际上,修辞学研究也正呈现出多元研究的态势,比如高群《跨话语标记“夸张地说”及其否定形式》,立足跨学科视野,结合语法理论对修辞现象进行阐释。⑦在认可引进、创新、突破的重要性、紧迫性的同时,有必要注意其他一些声音。如刘焕辉特别强调:中国修辞学有其自身的学术传统,必须坚持走传统与现代对接的自主创新之路,构建独具中国修辞学历史传统和新时代风貌的“对象、目的、方法”相统一的研究范式⑧。胡习之则坚持:修辞学研究无论怎样拓宽、拓深都应该坚守自己的研究基点:以语言、语言运用,以表达为立足点。至少核心修辞学必须坚守自己的研究基点,否则修辞学会丧失自我,最终在多元化的背景之下慢慢地从学科群中消失⑨。学术的精髓在于创新,在于解决实际问题,绝对不应机械地搬套、克隆现成模式,更要力避脱离实际、罔顾事实的“贴标签”“假大空”的虚浮倾向。(三)多元选择的背后,是众多学者在认识上有所侧重与殊途同归从研究的科学性上着眼,曹德和从对修辞学基本概念内涵和外延的界定切入,就修辞学的一系列理论问题提出独立见解,强调修辞研究必须遵循系统原则和实践原则瑏瑠。张炼强则认为“修辞学当前的任务是既要走出以为数量化、形式化就是修辞研究科学化的全部内涵,修辞学的出路仅仅在数量化、形式化这样的一个理论的误区,也要加快数量化、形式化的步伐,走出数量化、形式化举步维艰的实践的困境。”①高万云进一步指出应区分“科学方法”与“科学的方法”两个不同概念,重新认识“修辞学方法的目的性、层次性和契合性”②。从研究内容的近期侧重着眼,有学者主张至少应该在语法修辞相结合的研究、汉语修辞史的研究、新媒体时代修辞新现象的研究③等三个方面有所侧重;有学者则建议加强和深化消极修辞和修辞格的研究,用词造句修辞要联系到语篇,深入探究修辞格背后的机制及其与其他语言现象的关系④;有学者强调修辞研究的两个发展取向:侧重修辞语言与一般语言的共同点;侧重修辞语言与一般语言的不同点,“无论哪一种取向,都要立足汉语事实,挖掘深层机制。”⑤在吸纳多学科营养、利用邻近学科资源方面,学者们结合亲身认知和体验,发表了不少有针对性的见解。如袁毓林结合研究案例,分析了社会心理学、心理语言学、传统语法、认知语言学等在拓宽研究领域,更新研究方法,提高解决实际语言使用问题能力等方面对修辞学的启发。⑥陆俭明建议学习语法学,不断挖掘、发现语言事实,不断更新理论和视角以发现问题,深化研究。⑦胡习之主张借鉴语用学、系统功能语言学等加强各类修辞行为的研究,借鉴传播学理论和方法,深化细化精密化对修辞效果的研究。⑧此外,还有学者从宏观上论及破除中国修辞学危局的“当务之急”。有人认为首先要廓清各种对修辞学科的误解,确立正确的、科学的修辞学认知观;清楚明白地确立起自己的研究范式;确立研究队伍建设为修辞学发展“重中之重”的观念。⑨有人主张多方着手付诸行动:重新思考“修辞”的“双重性格”;整合所有学科对修辞的认识;构建健康的研究环境。瑏瑠不少学者基于现状,对学科队伍建设、学风和环境建设等修辞学“内部问题”给予了高度重视。
三、结语
相比条件、平台、评价等学科建设和发展的外部因素,学科成员作为整体的心态、素养、合作、实际作为,才是长久的、决定性的内因。无论是学科形象的重建还是学术研究的突破,根本上取决于学科成员作为学术共同体信心的重树和意识的觉醒:观念、视野、方法、范式等的“突围”;大视野、大生态背景下的多元化选择和重新出发。令人欣喜的是,谭学纯及其团队在修辞学研究突围和走向大视野、融入大生态的理论探索和学术实践中已经开辟了一条成功之路,为集结和壮大学术队伍、提升研究实力和学科水平,重建学科形象,提供了诸多信心、经验和启示。
作者:段曹林单位: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